几人轻手轻脚来到楼下。
段温目光扫过略微凌乱的厨房,眸中寒光一闪,与刚才在白愉面前温文体贴的样子完全不同,看向顾卓忱,话里嘲讽若有若无:“看不出你竟然还会做饭。”
趁他不在,赶上去献殷勤。
马屁精。
“为了小愉,我什么都可以学,也愿意学。”顾卓忱面无表情冷冷回答。
两个人气场对峙,剑拨弩张。
周清宴在他们中间开口劝道:“别呛声了,小愉没事就好。而且现在的重点是完成任务,你们难道忘记了吗?”
提到任务,他们不约而同沉默下来,好像美好又虚妄的泡泡被扎破,露出残忍的现实。
“祭坛在哪里?”顾卓玉率先打破寂静问道,“要不要先去看看确定一下。”
“可以。”周清宴点头同意。
段温开车,其他三人坐上,顺着导航朝目的地驶去。道路越来越狭窄,颠簸不已,路边自由生长着各种生命力顽强的野花与荆棘。
树木高大,缠绕的枝叉遮挡着头顶日光,视线变暗。七拐八拐越过好几个弯儿后,眼前才开阔起来。
平坦的地面上出现一个完美的圆形石盘,上面盘绕着精细复杂让人看不懂的条纹,复古又神秘。
组成的图案竟然与他们几人身上的黑色纹身相似。
周清宴踏上石盘,走到最中央的圆形花纹,大小刚好可以容纳一人站进去。
他蹲下身体,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抚摸着错杂凸起的表面。
顾卓玉环顾四周,周围一片密不透风的怪异树木,他嘴角突然讥讽地勾起一个笑容,“过不了多久,白愉的血就会充满这块石盘,花纹被染成艳丽的鲜红。”
他注视默不作声的三人,满怀恶意的继续说道:“他会一脸懵懂无知的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不敢相信害他的竟然是他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住嘴,别说了!”顾卓忱不悦打断他,眉头紧紧蹙起。
顾卓玉仰头挑衅看向他。
气氛一触即发。
周清宴闭上双眼,那幅未来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不断徘徊,他几乎能想象到白愉绝望无助的眼神,手指攥紧成拳,用力到手背发白。
段温一直很沉默,寡言少语不参与他们的争论,连听到这番话都没有什么反应,表情浮动不大。
双眼却仔细扫描每一个地方,好像要刻在心里似的。
顾卓玉瞥了他一眼,心道奇怪,明明对白愉关心的不得了,现在他怎么表现得全然不在乎一样?
四个男人站在祭坛边上,心思各异。
*别墅卧室内。
白愉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露在外面的漂亮鹿眼慢慢睁开,莹亮的水雾退去。
他从被子里伸出白润纤细的胳膊,伸展了一个懒腰,意识逐渐回笼。
白愉坐了起来,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吃过药又睡了一觉出汗后已经差不多退烧了。
别墅内很安静没有人声。
他穿上鞋推开房门,手扶着楼梯下楼,探头向客厅望去,空无一人。
试探性喊道:“段温?周叔叔?有人在吗?”
白愉找了两圈后没见到其他人。
在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
白愉懵了几秒,有点小雀跃,终于有他自己的时间了。他还有很多不明白的。
立马返回了自己卧室,将门小心翼翼反锁,又不放心的跑去窗户旁,外面枝繁叶茂一切静好,才舒出一口气。
他从毛绒小熊肚子里掏出小心藏好的日记本,直接蹲在那里看下去。
前面记录的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很甜蜜的小事,然后后面日记的画风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5月25日我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未婚夫好像有什么秘密隐瞒。但是我撒娇问他,他只笑着说是我多想了。难道我的第六感出错了吗。】
【5月28日这几天很平静,日子还是照常过。可是我下午去找他,不小心看见他在洗澡,后背上居然有个小小的圆形纹身呢,花纹很复杂。真奇怪,他从来没和我说过。】
纹身?!
白愉立马想到他在顾卓玉身上看见的纹身,和日记本中记录的简直一模一样。
后背发寒,白愉咬住唇瓣,贝齿留下的痕迹发白,他继续往下看。
【6月1日我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传说中有一个能实现任何愿望的怪物,怪物一直在找寻自己的新娘。只要有人找到他许愿,他便留下专属印记。等为他献上新娘后,就能实现愿望。】
白愉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周叔叔和顾卓忱他们对他这样好,这么担心找不到他。
原来他就是那个要被献祭给怪物的新娘。
白愉弱小单纯的心灵被打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努力憋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日记到这里还没完,下面还有一篇。
【6月5日他欺骗了我的爱,欺骗了我的感情。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亲爱的,我们一起下地狱,一直在一起吧。】
最后那句话明显写的时候力气很大,一笔一划都是刻出来的。
这是所有的日记。
白愉合上它,手哆哆嗦嗦又把日记本放回小熊肚子里。
他蹲在原地害怕缩成一小团,眼泪从眼角滑落,在地毯上砸出一个小水花,鼻子通红,看起来非常惹人怜爱。
他抹去眼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明晚就是任务时限的最后一天了,他一定要坚持下来,一定可以有办法努力逃出去的。他不想死,而且还是以献祭这种方式。
轰隆油门车传来,白愉站起来看到外面小路上一辆跑车朝别墅这里极速狂飙过来,他慌乱地打开门锁,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以免他们看出来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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