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和闻姣对于你而言,有什么不同吗◎
“卡, 谢雨…会长大人,这一场重新再排练一次。”舞台下的尹亦熙调整着语言叫了停,平时喜怒不形于色, 游刃有余的学生会长大人今天不知道怎么出神了好几次。尹亦熙还想要自己这条小命,骂是不敢骂的, 她面对别人时能变成冷酷无情的喷毒汁恶龙,在谢雨时面前就是一只白嫩弱小的小虫子, 只能稍稍提醒一下, 将这个场景重新过一次。
“抱歉。”台上, 谢雨时与女生拉远了一些距离,低声说道。
“没关系。”与他对戏的闻姣脾气很好, 她浅浅笑笑,神情与剧中的伊拉娜重叠, 很快重新陷入了角色中。
谢雨时很清楚, 刚刚是他在注视着闻姣时, 想起了戏外的事情。这对于他而言,是很没有专业素养也没有责任心, 不应该发生的行为。
谢雨时想起了昨天夜里,南宥汐去找他, 像是被囚困在毛线团中的猫一样烦躁的找不到出路, 满脸躁郁的对他倾诉烦恼。南宥汐理不清自己的想法, 也搞不清自己应该怎么做, 在他们三个人之中显然只有谢雨时智商最高, 因此陷入青春期烦恼中的某个男大学生就将自己心脏中乱成一团的绒毛球尽数丢给了谢雨时。
被看作能够完美解决一切事情的大聪明,谢雨时被迫听完了南宥汐一连串迷茫的剖白, 比某人更先清晰了他的矛盾之处。
“你不能够接受闻姣会喜欢Alpha吗。”谢雨时冷静的说道, 没有管朋友易碎的少年心思, 直白的言语像是一根针直插.入南宥汐的心脏。
南宥汐怔愣了起来,头发被自己揪掉了几根,他坐在冰凉的凳子上,声音喃喃,“不是。”
“如果不是,为什么你只有这一次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谢雨时注视着他,像是在帮他剖析着心理。
之前闻姣换omega伴侣时,南宥汐心理也总是不太舒服,他将其归结为是因为他觉得姣姣识人不清,太笨了,会被坏O骗,外面那些人都配不上她。
但之前没有哪一次,是令南宥汐这么慌乱的,就像是…像是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之前没发现的事情,跌落进了一个宛如万花筒的世界内,他的内心世界变成了他不理解的斑斓方块。
然而似乎只需要找到一个关键的规律,他就能够彻底看清那些图案代表的意义。
谢雨时抿了抿唇,一向情绪稳定的男子,有一瞬升起了片刻烦躁。他看着南宥汐,他似乎已经看清了男生烦恼的根源,这一刻却并不想说清。
“如果我的性取向是Alpha,你会怎么想。”谢雨时冷淡的低声说道。
南宥汐瞬间浑身抖了一下,用一种难以置信,嫌弃又恶心的视线瞥过对方,“我管你,你爱喜欢谁喜欢谁,以后和我保持点距离吧。”
言下之意,别想着来撅我。
谢雨时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反思起自己,他是不是对南宥汐有点太宽容了,免费给他当着心理医生,还要被他用那种眼神注视。
多少了解谢雨时的性格,看着谢雨时露出那种越平静越显得可怕的表情,南宥汐瞬间怂了一些,“咳,即便你真是A同,我也不会歧视你的,我们还是朋友。”
在南宥汐识时务的道歉后,谢雨时终于收起了那一副令人惧怕的神情,继续点了下他,“我和闻姣对于你而言,有什么不同吗。”
南宥汐只差一点便要脱口而出溢到唇边的言语了,而在字音即将从唇齿中吐露出来时,他却又戛然而止的陷入了迷茫。
谢雨时和闻姣对他而言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他最珍惜的朋友,非要比较…他有些心虚的抬眸瞥了谢雨时一眼。在他心中一定要排序的话,姣姣的地位要比谢雨时高一丢丢,是他自己认证的亲密度最高的友人。
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是没有先来后到的,不能根据相处的时间长短判断情感深厚嘛。
谢雨时看见南宥汐那个飘忽的视线就能猜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有那么一会他真觉得自己多余管他。
或许是因为谢雨时是局外人,或许是因为他天性就更能够拆分解析人类的情感。谢雨时是第一个,发现了南宥汐和纥骨翊黎对于闻姣越界情感的人。
谢雨时本应该做些什么,他一直都在稳定着彼此的友谊,剪除了能够影响他们关系的所有因素。会令人失控虚无缥缈不稳定的“爱情”远比“友谊”要更加易碎,危险。
那曾经将南宥汐裹挟在其中的漩涡,现在似乎也降临在了他的身上。如同机械设备一般精密的谢雨时,有片刻也产生了一丝迷茫。
因此,在舞台上注视着闻姣时,谢雨时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抽离出角色,用属于他的视线看她。
在经过了那一夜之后,公爵似乎重新注意起了伊拉娜。
羊羔一般任人宰割的少女,身上仿佛藏着公爵之前未曾发觉的姝丽。曾经注视过许多贵女千金,眼光极高的公爵在伊拉娜的身上发现了一种未经雕琢的美丽。
他突然升起了一种令心脏隐隐战栗的兴致,他想要亲手雕刻打造出一件最符合他心意的藏品。
伊拉娜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貌美女佣,她柔软的声音还带着些不标准的口音,她的身体也因常年的粗活变得粗糙,她会习惯性的畏缩着身子,自卑胆小的掩饰起自己的身材。
从那夜之后,公爵似乎真的遵从自己的内心,给予了伊拉娜近乎属于女主人的宠溺。他手把手着,教导伊拉娜贵族小姐的礼仪姿态,教她学会如何搭配首饰,怎样鉴别珠宝。
公爵给了伊拉娜属于名门贵女的待遇,令她从卑微变得自信,要她清晰自己的价值,将她从丑小鸭塑造成了尊贵的天鹅。
伊拉娜几乎大变样了,只是短短的半年时间,她的身上就已经几乎看不出了贫苦女佣的影子。公馆内的仆人从轻视鄙夷,也逐渐变得会在她的面前低下头,不敢直视她那张愈发艶丽的容颜。
伊拉娜原本就有着一张足够美的脸,在礼裙和宝石项链的衬托下,她更加像是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摇曳的烛光之下,腰肢纤细的女子坐在梳妆镜前,红唇似是价格昂贵的樱桃,乌眸似云似雾,含着湿润的水泽。她探出手,修长白皙的指尖摘下发间的祖母绿发夹。
公爵从黑暗的交接处中走出来,他站在伊拉娜的身后,看着几乎从自己掌心之中诞生破茧成蝶的女子,胸膛内产生了某种连自己都未曾设想过的情感。
她几乎是他倾心制作出来的艺术品。当公爵为她投注了更多的关注力和心血时,不自知的,他与她之间的缠绕就变得愈发紧密了,他无法再向从前一般轻视她,忽略她,将她当做可以随便对待遗弃的奴.隶。
他看着镜面之中反射出的女子容颜,单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颌。原本胆怯而单纯的伊拉娜,眼睫轻颤,抬眸时,唇瓣轻启,狭长的眸似不经意间泄露出了几分柔媚。
半年之前,她还只是个情窦初开,不通人事的小姑娘。而此时,她的身体和眉眼都逐渐长开,像是过了花期,花瓣糜丽摊开露出了流淌着馥郁香气的花.芯。
公爵似是傲慢却又似带着几分欣赏的低眸,掐着女生的脸颊,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
在排戏时,谢雨时总会注意着分寸,他每一次都会用自己的拇指抵挡,或是在彼此之间留下距离,绝不会冒犯的贴到实处。
男子直起身,松开手,原本应当平静无波的心绪却在此时拨乱了一瞬,令他偏移开视线,在这时无法继续注视闻姣的眼眸。
原本每一次排练时,谢雨时都会绅士的照顾着女生,而这一次,他却只是自己离开,并没有和闻姣说话。
本人的经历和心情总会有一刻与角色产生某种相似之处。于是在那一刻,你无法分清到底是属于自己的记忆融入了角色里,还是属于公爵的心绪反过来污染了他的情绪。
谢雨时记起了阵营战时,在棋盘之上不曾相见的厮杀之中,他曾经对闻姣的惺惺相惜与无言的默契。记起他将闻姣私调为自己的助理,将女生放在他的办公室之中,日复一日相处,他教导她适应自己的步伐,教她学会下棋,令她一步步承担起副会长的职责。
谢雨时目睹着她在自己的视线中成长,蜕变得更加完美无瑕,在这个过程中的他,是否也因此,产生了某种雕琢珍宝的愉悦。
谢雨时独自站在无人的庭院之中,蹙紧眉,与剧目中的人渣败类重合的某种情绪,令他近乎苛责的审视自己。他在这一刻才发觉,原来他也对女生,曾产生过这种隐晦而傲慢,自视甚高的卑劣想法。
作者有话说:
谢雨时(深刻自省):人渣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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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FFF小分队开始集合。◎
周五晚上, 闻姣接到了柏谨翰发过来的通讯。
视频另一端的人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一向将自己的形象打理的良好的男子下颌冒起了浅淡的青色,眼眶周围也沉淀着深色的色素。
“姣姣, 你的伤好些了吗。”柏谨翰在看见闻姣时,脸上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些。
“嗯, 已经没事了。”在见到屏幕中的女生依旧像是往常一般温柔的浅笑,看起来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嫌隙的模样时, 柏谨翰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蔓延上了窒息的痛苦。
“之前那件事是冉遗药业的内部问题连累到你了, 姣姣,对不起。”他停顿了一下, 又继续说道,“你明天有空吗, 小叔想要请你来家中吃一顿饭。”
柏谨翰只觉得自己喉咙变得格外干涩, 让他想要舔一舔干涸的唇瓣。他的语调有了片刻的怪异, 语气有些快速的补充了半句,“如果你没有时间, 可以…”
“好,谨翰之前还从来没有邀请我到家中做客呢, 这次是为了要补偿我吗。”女生看起来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还在弯着眼眸开着玩笑。
柏谨翰的嗓音干巴巴的, 似乎因为一直没有眨眼, 眼眸也升起了些刺痛, “嗯…是啊。”
柏谨翰最终还是将时间发送给了闻姣。通讯的界面陷入一片黑色,柏谨翰微微弯下腰, 脊背处的鞭痕像是渗入了汗水, 麻痒难耐的蔓延开疼意。
他的确在一开始, 将闻姣当成了朋友看待。而他在柏枫渟眼中,只是一条必须听话的狗,他没有自主交友的资格。
闻姣挂断了通讯,唇角的笑容淡了下去。只是她还没有将终端收起来,另一则通话就又插了进来,屏幕上跳动的头像是辛子穆。
新交往的Alpha男友也很黏人,她接通了视频,辛子穆那张疏朗俊逸的脸便出现在了终端中。
黏黏糊糊的Alpha打来电话的唯一一个中心思想便是约她出来约会。
不时刻黏在一起的情侣关系将毫无意义。辛子穆刚刚尝到点甜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与闻姣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闻姣自然也没有拒绝,她短暂的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算得上郑重的对待着这场约会。
[哔哔,能听清吗,FFF小分队开始集合。]
道路中的某个树丛里,头顶插着草的男生将长手长脚勉力缩成一团,鬼鬼祟祟的对着手中的终端悄声说道。
满脸郁气,绷着一张小猫批脸的南宥汐同样蹲着身子,和纥骨翊黎缩在同一个草堆里。他有些无语的偏过头看向自己的旁边,“我就在这,你为什么要对着终端说话。”
纥骨翊黎一双眸子闪烁得像是亮晶晶的宝石,神情极度兴奋,仿佛是幼时在玩谍战游戏,“嘘,南宥汐,不能暴露,姣姣的反侦察能力很强的。”
…他到底为什么会答应这个蠢货的建议,和他出来。南宥汐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再说话,长指在终端的屏幕上敲打。
[辛子穆现在在哪。]
此时,名称为[FFF小分队]的群内加入了四个人。
在另一边盯着的莫寒星回复,[他从琴行出来了。]
辛子穆刚刚带着贝斯去琴行修理换弦,离开后便直接去到与闻姣约好的地点。
这个愚蠢的计划是纥骨翊黎最先提出的,目的十分简单粗暴,就是破坏闻姣和辛子穆的恋爱关系。
当天上午,在闻姣没有回到宿舍时,纥骨翊黎十分自然的背着女生,对其他三个舍友说道,“我要让姣姣和那个Alpha分手,你们要帮忙吗。”
纥骨翊黎甚至没有说什么理由,皇子殿下神情十分自然,就像是在说着他想要出门买两根冰棍一般平淡。
而听到他这句话时,南宥汐和莫寒星同时停下了手中原本在做的事,齐齐看向了他。
在之前,纥骨翊黎,莫寒星和南宥汐之间从来没有进行交流过,或者说,他们内部也是在偶尔和谐暗地里暗搓搓竞争女生宠爱的状态。
他们彼此在心中都很清楚,内心深处他们都不喜欢闻姣与别人交往。可心里这么想着,到底还是会装着克制,毕竟,看起来这种想法就像是身为单身狗的自己在嫉妒着能够与omega交往,得到幸福的友人一般。
于是表面上,咬碎了牙还是要假装若无其事,顶多以朋友的角度,建议一下女生别被狡猾的omega骗了,隐晦的上点眼药之类的。
而此时,愚蠢而直白的皇子殿下很简单的就将这句话抛了出来。南宥汐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是不能忍受姣姣被别的Alpha欺负,只是纥骨翊黎和谢雨时两个人,南宥汐就已经在用力忍受了,他无法接受另一个Alpha触碰,占.有闻姣。
黏上来的Alpha能有什么好人吗,一定是想要妄图攀附她,觊觎她的钱财,权势…美貌。
纥骨翊黎不在意南宥汐到底进行着怎样的自我说服,他很快建好了一个群,将他们两个人加入进来后,又拉上了谢雨时。
[谢雨时(备注大聪明):?]
群聊中第一句话是谢雨时发出来的问号。
第二秒,纥骨翊黎将群聊的名称改成了简洁易懂的[FFF小分队]。
于是,南宥汐就犯蠢的,仿佛被纥骨翊黎在夜间吃掉了脑子一样,跟着他蹲在这个小树丛里跟.踪起女生。
不靠谱的计划就这样继续进行着。
南宥汐和纥骨翊黎挤在一辆车上,嫌弃的将自己身上沾染上的杂草摘下来,听着身旁智商不高的人带着兴味的说道,“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南宥汐开始怀疑,纥骨翊黎是不是只是看了什么动漫或者电影,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玩角色扮演游戏。他觉得,这种单纯的笨蛋,不可能拥有与他一样的纠结心意。
南宥汐在某种意义上对纥骨翊黎放松了警惕,眼眸却浮现起锐利的凌厉。辛子穆,听都没听过的家伙,他怎么配与姣姣在一起,也许有的时候,他的确应该像纥骨翊黎一样直白一些,他不会让他们相恋。
两个人的终端在此时同时震动了一下。
[破坏校园景观,明天向学生会缴纳罚款200。]
谢雨时在群里用冷漠的语调说道。
谢雨时那种人果然没有掺合进他们行动的意思。虽然他们几个人一起玩惯了,但是纥骨翊黎这个时候有什么必要把他拉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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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行门口,尽职尽责的莫寒星已经为辛子穆造成了许多障碍。
三次仿生猫狗失控,两次道路不通,一次小型车祸。仿佛前去与闻姣约会的这条道路一瞬间变成了死神来了的片场,倒霉的事接踵而至,原本的路程被拉长了几倍。
但凡是迷信一点的都会觉得今天不宜出行,要主动结束约会了。可辛子穆偏偏不是,望远镜中,男生的神情依旧含着喜悦和期待,即便被层出不穷的事件弄得有些狼狈,也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
莫寒星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垃圾桶旁边,蹙紧了眉,将指尖的烟掐灭,扔进了桶内。他低低嗅了下自己身上的气味,将外套脱下来拍了拍,他已经好久不抽烟了,闻姣不喜欢烟味,他早就戒了。
此时却觉得很心烦,他好像意识到了一件事,原本一直没能察觉的事情,在辛子穆出现之后,变得清晰。
莫寒星一时觉得自己有些肮脏,在他眼中,自己像是在觊觎着美好之物的卑劣窃徒,可如果辛子穆也可以,他是不是也能够升起奢望。嫉妒燎原,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就没办法再想象其他人拥抱、亲吻闻姣了,他会被自己折磨疯的。
那么,其他人呢,那位皇子,和南宥汐,他们又是怎么想的。他们只将闻姣当做朋友吗。
…………
莫名在经历了一路艰险之后,辛子穆终于见到了闻姣。女生站在商场的楼下,分明她身旁人来人往,辛子穆却好像第一眼就能够看见她的身影。
辛子穆小跑着过去,傻乎乎的对她笑,“姣姣,你等很久了吗?”
男生的脸颊旁带着两道血痕,是仿生猫在程序紊乱时在他的脸上划伤的。
闻姣微微蹙眉,她探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侧脸,“怎么弄的。”
辛子穆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颊,他特意穿上了一套自己很喜欢的服装,朋克风的服饰上挂着各种金属,身上还喷了点A式香水。Alpha大大咧咧的也没感觉到疼,“路上不小心碰到的,没事,姣姣,我已经提前预约好了,我们进去玩吧。”
被他轻轻拉扯着衣袖的闻姣却没有动,她眉眼稍冷,带着辛子穆进入药店,买了处理伤口的药。女生和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低垂下眼眸,一手捧着男生的脸,一边用棉签细致的帮他擦拭伤口。
辛子穆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屏住了呼吸,看向离自己距离很近的女生,似乎能够嗅到她身上的浅香,唇角的笑愈发带着几分傻气。
而远远躲在角落中,注视着这一边的莫寒星掌心用力,“咯嘣”,坚固的终端外壳破碎了一个口子,划伤了他的手心。
粘稠的血液从掌缝渗透,滴落在地面上。
他费劲白做的那些事,还帮了那个贱.狗是吗?
终端在他沾着血液的手中震动了两下。
[FFF小分队]群聊中迅速弹出了几句话。
[南宥汐:废物,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纥骨翊黎:你是不是我们之中的叛徒,你到底在帮谁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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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他用那张脸是想勾引谁,贱.人!◎
刚刚起好代号的小集体在内部起了一会争执。
吵完架后, 三个躲藏起来的人看着辛子穆带着闻姣进入了一个大型商场。
直A的脑回路有时候令人捉摸不透,就比如一般恩恩爱爱的小情侣大概会选择在商场中逛街,Alpha再买一些衣服首饰送给自己的伴侣, 达到感情升温的作用。
但辛子穆直接将闻姣带到了一个全息模拟的木仓械对战游戏厅。场馆面积还很大,占据了整整七层楼。
别人的情侣在咖啡厅内亲嘴, 辛子穆带着闻姣在战场上爆.头。
辛子穆其实也并非浑身上下都是直的,他也在网站上搜寻过应该怎么和伴侣约会。但问题是, 和他在一起的这个人并不是娇娇弱弱的omega, 而是一个和他同样性别的Alpha。
所以说, 用对待omega的方式去揣测闻姣,是不是反而没有办法取悦她呢?
于是辛子穆由己度人, 筛选出了自己觉得最有趣的约会地点,领着闻姣过来了。其实这个场馆也真的并不便宜, 甚至能够被各大高校的学生在军训阵营战之前当做模拟训练场, 比起看一场电影外加在高档餐厅吃一顿饭的花销还要高。
好在, 与他一起进入虚拟场景内的闻姣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悦之处,应该并没有不喜欢他的安排吧?
辛子穆放下心, 眼前的环境变成了一片废墟城市,他们的身上背着游戏开始前装备的木仓械。一场游戏内一共会投放30个玩家, 最后赢得比赛的人将得到一份价值昂贵的礼物——一台纪念版机甲模型。
原本这个虚拟对战游戏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然而皇子的身份毕竟不同, 跟.踪到了这里, 三个人是必然要进去看看的。
纥骨翊黎提前没有想到他们选择的约会地点是在这里, 但他的神情显然变得开心了些,甚至在经理想要他的签名时, 都没有拒绝的帮他签上了。
进入游戏场景内的众人都被投放在了不同的区域, FFF小分队一开始还在一起, 后来就很快各自分散了。纥骨翊黎原本似乎还记得自己是来找人外加破坏闻姣约会的,但很快,皇子殿下就像是玩嗨了一样,沉浸式的“击杀”了两个人。
南宥汐便懒得再和纥骨翊黎走在一起,独自一人离开了小队伍。
虽然omega的性格天性柔软温和,不喜欢这种残.暴的游戏,但偶尔也会有Alpha带着自己的伴侣进来,通过在危险又极端的环境之中保护对方,制造一些肢体接触,通过吊桥效应来让omega更加崇拜喜欢自己。
游戏店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还推出了情侣专享套餐,此时闻姣和辛子穆的身上便各自携带了赠送的情侣徽章,可以在游戏内进行通话联络外加互相定位。
闻姣倒是也不排斥这种游戏,玩得挺开心的,在突破到第三层时,他们陷入了不知道谁设入的埋伏之中。烟尘令人迷失了方向,毒.气弹之中偶尔有火光随着爆破声一起响起,红色的灿芒穿透昏暗,被破开的景色又很快被更浓的雾气吞噬。
闻姣看不见了辛子穆,对方也许被场景中内置的仿生异兽拖走了,也许是在刚刚受伤死亡,被重新投放到了第一层。
闻姣的身后在此时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臂,紧身的作战服将肌肉勒出了隆起的轮廓,那只手搂紧了她的腰肢,用力将她带进了怀里。
闻姣下意识将手肘向后怼过去,要挣脱开他的束缚,熟悉的声音此时在她的耳畔响起,热气吹拂在耳尖,带来些痒意。
“姣姣,是我。”
一个简易的防毒面罩被戴到了她的脸部,她被身后的男人紧紧的禁锢在怀中,脊背贴在他的胸前,腰腹被手臂揽着。她被对方带入了一个狭窄的,由倒塌的墙壁窗户构建的小空间中。
闻姣能够听到身后之人心脏的跳动声,一起一伏,仿佛她也被迫跟随着他的规律,身体被他带动着微颤。
过了半响,外面的毒气散去,眼前的全息投影界面显示着,她的血量还剩下32%,但外界还有人声,脚步声,显然设下埋伏偷袭的队伍还没有离开。
但她脸上的毒气罩被拿走了,闻姣动了动身体,想要转过身,却听到身后的人用一种微微沙哑的慵懒音调说道,“姣姣,别动。”
他又补充道,语气似乎很认真,“外面有人,会被听到。”
似乎怕被外面的人发现,他的嗓音压得很低,还特意在闻姣的耳畔,仿佛咬着她的耳尖一般说着。
闻姣身体缩了下,勉强回过眸,看到了一角明亮的金发,“阿黎,你怎么在这。”
纥骨翊黎唇角扬着些满足的笑意,像是沿着藏宝图终于寻找到宝藏的海盗,手一直没想过放开,“我出来玩游戏,正好看到你了,姣姣,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真的只是偶然看见她被围困,救了她一把而已。毕竟他们是舍友,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来到这里的人还能是做什么的,闻姣一时觉得自己好像也问了个蠢问题。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小声说道,“可以了,将我放开吧。”闻姣已经快要习惯自己的舍友动不动喜欢抱着她亲近她的行为,只是两个人贴得这样紧,她还是有些微的不适。
就在这时,闻姣系在胸前的情侣徽章也突然发出了声音,辛子穆清冽的语音传递过来,有些许的失真,“姣姣,我现在在一楼,保护好自己,我很快过来找你。”
闻姣启开唇,刚想要回答什么安抚他一下,她的唇瓣便被一只手堵住了。
身后的纥骨翊黎在此时捂住了她的唇,男子的手很大,好像一只手就能够挡住她整张脸一般,极致的差异感甚至能够显出几分恐怖来。
“嘘,姣姣,不能出声哦。”纥骨翊黎的声音更低了,像是真的不想引来其他人,认真的告诫着她要保持安静。可此时情侣徽章的另一边,因为担忧,辛子穆还在不断的说着话。
闻姣想要拉开纥骨翊黎的手,但对方可能是觉得她不听话,有些不乖,于是将一根手指探进去,轻轻抵住了她的舌尖。闻姣一时觉得她似乎被潮湿的热气包裹住了,也有一瞬间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她的牙齿合拢,咬了下去,微微有些尖的幼齿有些发酸。
她看不见身后人的神情,感觉到搂着她腰肢的手臂上移,掌心抚过她的胸骨,摘下了那枚徽章,然后——捏碎了。
她被纥骨翊黎翻了个身子,面对面的搂住,男生脸上的神情依旧十分天然,似乎对自己的所有行为都很理直气壮,“他随便在那里乱说话,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怎么办。”
闻姣一时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单纯犯蠢。
只是低头看见他的手指,中指指腹有一圈不明显的牙印。纥骨翊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但他也没在意,分明一开始是他在要求闻姣保持安静,别被敌人发现,结果也是他先一把掀开了头顶遮挡的墙板,直接冲了上去硬刚。
闻姣不太理解,但她也没有较真,而是跟在纥骨翊黎的身后,帮他做着辅助,在角落中用木仓械为他吸引注意,压制敌方。
他们的配合很默契,似乎有着一点心有灵犀的模样,纥骨翊黎仿佛很兴奋的将人挨个揍了一遍,再回到闻姣身旁时,也是眉宇舒展很愉悦的模样。
闻姣还记挂着辛子穆,毕竟她还记得自己是与男生一起来约会的。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够用重色轻友来形容,她本来就是和辛子穆提前约定好,不可能在约会中途因为其他人而忽视他。
可纥骨翊黎很不开心,原本上扬的唇角一瞬间就耷拉了下去,他没精打采的垂着头,金灿的发丝在刚刚的战斗中染上了尘土,看上去仿佛是突然黯淡了一般,“姣姣,你要丢下我,去找别人吗。”
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过来握住了闻姣的手腕,似乎不愿意让她离开。看着闻姣毫不动容的神情,他就直接上前拥抱住了女生,仿佛是一只闹脾气的熊一般挂在她的身上。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让你走的,是我重要还是别人重要。”纥骨翊黎闹着脾气,使用的力气不大,却也不会让闻姣轻易推开,除非她伤害他。
而纥骨翊黎也很清楚,她舍不得。
于是只能算了。
没办法的闻姣只能够任由奸计得逞的粘人精跟在她的身旁,两个人继续玩游戏。自然,在纥骨翊黎的打扰下,他们一直都没能够看见辛子穆。
另一边,FFF小分队的其他成员十分兢兢业业。莫寒星在战场内藏匿的箱子中找到了定位仪的道具,寻找到了辛子穆的位置,通过一系列方式联系沟通上了一个小队,拦截住了辛子穆前进的路线。
莫寒星冷冷得看向被包围住负隅顽抗的人,抬起手中的长木仓,对准了瞄准镜中男生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毕竟这里只是一个游戏,辛子穆只是会发现自己的血量清零,身体倒下去被游戏内携带的特殊材质的白色胶囊状外壳包裹起来,被通过特殊渠道重新输送进初始地点。
莫寒星看着辛子穆的方向,却并未感觉到解气,甚至,他变得更加愤怒了。他用力握紧手中的机械,眼眸发红,突然觉得只是这样便宜了对方。
然而其实莫寒星也不必可惜于自己没有将人亲手暴打一顿,因为游荡在第二层中的南宥汐也遇到了辛子穆。
而这一次,南宥汐似乎完美的继承了莫寒星的愿望,提起拳头,没有留手的暴揍了辛子穆一顿,还拳拳都往脸上打。同为Alpha,南宥汐轻易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机,他显然刮了胡子,可能还修了眉,也许还用了什么护肤品之类的,让南宥汐心脏内燃烧起冷冽的怒意,呵,他用那张脸是想勾引谁,贱.人!
辛子穆很迷茫,他艰难的躲过南宥汐的拳头,但还是被擦到了眼角。他觉得这场游戏比之间玩过的每一场都要更困难些,可能是因为参与的玩家素质都比较高,还十分认真。
辛子穆觉得,今天约会的过程似乎是有些艰难了,他有点委屈,情侣徽章出了故障,他和姣姣分开后都快半个小时多了都没能再见到她,明明是他们的约会。
辛子穆有点沮丧的觉得,自己是不是搞砸了,然而他依旧没有发现是有人在刻意阻挠,反而越挫越勇,十分顽强的继续爬层去找闻姣,情绪十分稳定,身残志坚。
直到纥骨翊黎按下了象征着胜者的按钮,将那个纪念版机甲模型递给闻姣时,她都没能在游戏中见到辛子穆一面。
玩游戏的成员一起被传送到了大厅中,于是熟人便在一种说不清是尴尬还是什么的奇异氛围中相遇了。
闻姣看看纥骨翊黎,又看看躲避着视线的莫寒星和眸中溢出戾气的南宥汐,“你们一起过来玩的吗。”
莫寒星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磕磕巴巴的解释。
纥骨翊黎像是完全没感觉到氛围的奇怪,在用长指帮闻姣梳理着有些散乱的头发,仿佛眼前的场景和他没什么关系。
南宥汐咬着牙,眸光冷冽的看向纥骨翊黎,心中有些不舒服。他在那纠缠阻拦着辛子穆,和他撕打在一起的时候,纥骨翊黎这个笨蛋先自己去找到了闻姣,和她两个人一起快快乐乐的去玩游戏了是吗?
神色各异,心怀鬼胎的三个人没怎么说话,而辛子穆像是在状态之外,一脸呆怔茫然。
视线中心的闻姣勾了勾唇,声音有些冷淡,“是因为我今天在约会,所以没有告诉我吗。”
作者有话说:
南宥汐·辛子穆·莫寒星:互扯头花。
纥骨翊黎:嘿嘿,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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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姣姣,你的舍友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闻姣的眼眸柔柔弱弱, 而被她视线注视着的三个男生在心中纷纷升起了些心虚。
此时这个场面构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仿佛是其他舍友背着闻姣组成了自己的小团体,出来玩既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带她, 彼此却十分尴尬的在游戏大厅内相遇了。
但其实认真计较起来,闻姣与男朋友约会, 同样也算是抛弃了好朋友,双方好像谁也没资格指责谁。
“姣姣, 你听我解释…”先开口的人总是落了下风, 也同样彰显出了自己的在意程度。南宥汐抿着唇, 脸色有些苍白,眉眼中含着些不安, 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弱气,不合时宜, 又好像将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虽不屑与普通人交往, 与他人应酬时情商也依旧在线的南宥汐却总会在闻姣面前流露出笨拙的一面。
莫寒星看了他一眼, 没阻止也没说话。
“是哦,姣姣, 我们没有背着你出来玩。”纥骨翊黎眼神坚定的说道。
莫寒星无语,他抑制住了自己捂脸的冲动, 此地无银三百两, 某个皇子直接为自己的行为定性了。
闻姣倒是也没有很生气, 只是随口说了两句, 虽然确实有点巧, 但想来总不可能是纥骨翊黎他们特意跟.踪了她一路。
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看向纥骨翊黎, “阿黎, 之前你捏碎了一个通讯徽章, 记得将钱赔给经理。”
站在角落之中等待送皇子离开的游戏经理闻言抬眸看了闻姣一眼,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下了。在看着三皇子乖乖听着女生的话付款时,经理陪着笑,心中的情绪有些古怪。
闻姣又和自己的舍友说了几句话,便领着男友和他们告别了。在游戏内时,南宥汐带着面罩装备,辛子穆没能认出来他的身份,此时知道对方是女朋友的舍友,不由挺直了脊背,手脚僵硬,仿佛是第一次被带着见家长一般,拘谨的想要给他们一个好印象。
喜欢一个人时,就总是想要让她的朋友也都能够接受他。
而不知道是不是辛子穆的错觉,他总觉得对面三个人在看向他时眸光十分的不善,仿佛在压抑着恶意。
在南宥汐他们的眼中,辛子穆被闻姣安抚般的牵着手,将这个能够占据她身旁名正言顺地位的男人领到他们的面前,介绍给他们听,身体在那一刻产生了幻觉般的刺痛,仿佛有针在血液之中流淌,双眸也干涩的充血,似乎下一秒就会在眼眶之中爆开。
可他们却只能拼命忍耐着,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容,伪装成自己并不在意的模样。
犹如三具披着人皮的恶鬼,因为内里和外在的差异,而使得身躯产生了一种令人恐惧的不协调感。
辛子穆有些尴尬,又有点害怕,他和闻姣一起离开时,一时嘴比脑子更快,说了一句茶言茶语,“姣姣,你的舍友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闻姣的神情顿了下,决定为自己的朋友掩饰,“没有吧,你可能是误会了。”
她有些微妙,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一个渣女。
“对不起,姣姣,可能是因为我太敏感了,我只是怕会给你添烦恼。”辛子穆连忙道歉,他在闻姣的面前,其实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也许是因为得到与她交往的机会本来就是一场名不正言不顺的骗局。
辛子穆一直没有和堂姐说这件事,他堂姐忙着学业,以为是匹配对象不咋样,就也一直没有主动询问他。
辛子穆因此总是对自己与闻姣交往这件事有种虚幻的不安全感,好像下一刻就会破碎了一般。
于是不自知的继续散发着茶香。
“你不用在意别人,只需要我喜欢你就好了。”女生探出手,轻轻揉了揉辛子穆额前的碎发,眼尾微弯,带着些笑意的柔声说道,像是为了缓解他的心情开了个玩笑。
辛子穆微怔的停下脚步,他们离开了游戏场馆,此时两个人正在一楼商场的大厅内。他们所处的位置还算偏僻,旁边放了一具五米的纯白色雕塑,刻画着一位神情悲悯的女神,人流量不多,偶尔也会有几个路人经过。
辛子穆低眸看向她,心脏被她牵引,轻轻说道,“我可以亲你吗。”
他双手掌心中渗出黏腻的汗液来,握紧拳,又松开,低下头,明明不是第一次,却仍旧笨拙的扶住她的肩,试探的贴住她的唇。
其实Alpha之间的信息素是有排斥的,亲密也会产生痛苦,可那样的疼痛仿佛都能够酿成甜蜜。
甘之如饴,被拉扯进堕落的深渊,令他愈发贪婪的渴求。
“杀了吧。”三楼的回廊之上,南宥汐垂眸看着一楼依偎在一起的人,低声说道。
“好啊,我可以帮阿汐善后。”纥骨翊黎用轻快的声音说道。
杀人犯法。莫寒星在心中这样想到,但…他红着眼看向那个卑贱的Alpha,他为什么不能主动悄无声息的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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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约好了去柏谨翰的家中做客,下午的时候,闻姣却仍然在礼堂内进行排练。
辛子穆坐在台下,他知道台上的一切只是演戏,因此只能够紧紧掐着掌心,带着几分焦灼的眼睁睁看着她与其他Alpha亲近,眼眸始终落在闻姣的身上。
公爵为伊拉娜准备了那一条绿色的长裙,当他第一眼在裁缝铺之中见到那条名家设计的长裙时,脑海之中就浮现出了女子的身影。
他对待伊拉娜,像是丈夫,主.人,又似是父亲。三年,由他一手教养出来的女子,从蠢笨低贱的女仆,成为了比城中贵族淑女都要更加矜贵的珍宝。
当公爵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到宴会的地点之中时,没有人会以为,她只是一个贫穷粗鲁的女佣,而只会将她当做神秘的,被藏起来的,哪位贵族的掌上明珠。
性情高傲的公爵在这长久的相处之中,难以抑制的,自然而然在心中产生了某种满意和自得。
伊拉娜的十指如今已经如同羊脂玉一般温润,她的肌肤也被养护的犹如牛乳一般白皙嫩滑,原本干枯泛黄的发丝此时乌黑柔顺的仿若上好的绸缎。她也许天生便应当是一个娇贵的美人,长了一具媚骨,才能够在短短的三年之中,便脱胎换骨。
即便是一手将她塑造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公爵,有时都会生出几分恍惚来。只有某个瞬间,伊拉娜露出无法丢弃的某个悲伤怯懦的神情,会令他能够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内在依旧是那个可怜的,纯洁的女佣。
这三年之中,公爵从来没有让伊拉娜走出去过公馆,当她还是一个女佣时,她尚且拥有着一丝自由。她能够在早晨的时候提着篮子,采买一些生活必须品,路过花树时抬头看看生得美丽的粉色花瓣,用攒下来的钱为自己买块甜糕,或是…
伊拉娜恍惚着想,她快要忘记了,曾经她是什么样的,她的生活又该是什么样的,在长久的窒息苦闷之中,她变得善忘了。
她知道公馆之中有很多人羡慕着她,觉得她蓄意勾引,朝三暮四,人尽可夫。甚至恶意揣测,是她想要勾引上公爵,才会让被她迷惑的男仆自愿成为她攀登的桥梁,为她赴死。
伊拉娜觉得可悲,痛苦,又觉得麻木。是啊,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呢,会有多少人艳羡她啊,这不也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吗。
伊拉娜的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明明她是一个最卑微,既没有优越的家世,从前也不曾有过什么学识,应该最愚昧无知的女佣。可她的眼眸,却影影绰绰,好似令人看不透。
其他人注视着她,像是看着一片迷雾,他们看不清她在想什么,无法探索到她的内心。连原本应该从内到外的了解她,掌控着她的公爵,有时都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他也不知道她眼中在看着什么。
自负而傲慢的公爵,并不觉得伊拉娜会脱离自己的控制,因此他也绝不会为此而产生什么惶恐的患得患失。
当公爵看到那条绿色的长裙,买下来亲手为伊拉娜穿上时,他觉得,是时候将伊拉娜领到他人面前了。
如他所想,终于达到他心目之中最完美形态的伊拉娜夺得了宴会之上所有男士的倾慕。
可公爵没有设想过的是,这其中的男士,也包含了在外留学三年,回到故城的长子。
……………………
这是闻姣第一次在排练之中穿上戏服,当她出现时,有一瞬间,分明舞台之上连简陋的道具都没有准备,看客也仿佛被拉入了那个奢靡的时代。
谢雨时有片刻晃神,他松开了虚握着女子腰肢的手,比起前几日有些沉默。他不清楚昨日夜里,他为什么一直在盯着终端群聊之中发送的内容,纥骨翊黎他们做的蠢事很多,他需要的只是及时止损或是事后帮忙扫尾。
他原本并不需要浪费无意义的时间,去看他们发送的每句话,并从中猜测构想,那个计划之中的女生在做什么。
谢雨时理智的察觉到他的异常和失控,他对于闻姣的在意似乎逐渐越过了界限。
是不应该的行为。
谢雨时难得降智的想,是不是他存在了某种“入戏”的现象,才会在现实之中产生了与剧目之内相似的情绪波动。
谢雨时一向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念,理好自己的情绪,像是没有感情波动的机械人。
闻姣去到后台换装,谢雨时不经意低眸,在台上看见了遗落的一个耳钉。他低下身子,屈膝伸出手,捡起了那枚耳钉。
圆润的珍珠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之中,闻姣没有耳洞,因此佩戴的是特质的耳夹,应当是刚刚在排戏之中掉落了。
男子的长指合拢,慢慢走向后台的方向。
更衣间内,辛子穆在见到闻姣离开时,就已经黏糊糊的跟了上去。
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闻姣,让他产生了一些眼前的女子十分易碎的错觉。闻姣依旧穿着那件裙子,还没有换下来,辛子穆小心的凑过去,唇瓣轻轻碰在她的锁骨,几乎像是小心翼翼。
闻姣感觉到一丝痒意,躲了躲,男生像是有着肌肤饥渴症,辛子穆几乎每次和她在一起,都好像想要吻她,贴着她,黏着她。
闻姣的腰肢靠在身后的梳妆台上,在她身后,一面镜子反射出了交织的人影。她微微扬着头,手指撑着身后的桌面,几乎似是纵容着任由辛子穆笨拙的吮.吻。
不考虑其他的事情,其实还蛮舒.服的。
辛子穆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用手臂紧紧搂着她,腰肢弯折起来,皮肤表面在发着烫。即便本人并没有到易感期,被自己这段时间一边被撩拨,一边强迫着自己忍耐,也快要被逼出来了。
辛子穆蹭着她,脸颊发热,知道自己迫切的祈求什么,却压制着自己只敢不过分的碰碰她,饮鸩止渴。
男生的眼眸变得湿润,像是控制不住一样,一滴泪砸在闻姣的脖颈。感觉,有点像是吃着罐头哭泣的猫咪。
“姣姣…”他沙哑着嗓音说道,疯了一般忍不住求她,“抱抱我,姣姣。”
在女生应和了他的恳求,怜爱的拥住他的腰时,辛子穆却仍然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男生好像整个人都要烧坏了,紧紧贴着女生,喘.息也逐渐变得急促,他的眼眸发红,晕乎乎的抬起头,视线落在女生白皙的脖颈。
更准确的,是想要落在她藏着腺体的后颈。
闻姣的眸色渐冷,被挑起的柔软情.潮一点点降落。
辛子穆没有察觉到闻姣的情绪,在两声剧烈急促的喘.息后,他嗓音沙哑的张开唇,口腔中分泌着津液,含糊得说不清,“姣姣,碰碰我。”
他握住女生的手,在空气中迟疑了片刻,终于牵着她落在自己的后颈处。他委屈的嘤咛了一声,潮红着脸,低下头,碎发打在脸颊旁,“揉一揉我的腺体。”
他朦胧的感受着从尾椎处窜到全身的电流,有些迷茫,浓郁的,薄荷糖气息的信息素裹住了女生。
辛子穆有些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似乎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耷拉着脑袋,挨在女生的耳旁,“姣姣,标记我吧。”
他像是烧傻了。
站在更衣室的门口,手心中紧握着珍珠耳钉,原本是想要将失物归还的谢雨时站在原地。他应当是有些尴尬的,原本…他应该离开,并绅士的为里间的人打好掩护,防止其他人进入看见那一幕。
在那一刻,谢雨时心中浮现出了一分讽刺。散去之后,他原本应该继续做一个可靠,疏离的好友,只是…更衣室内Alpha的信息素过分放肆,几乎到了失控的程度。
在听见辛子穆说出,让闻姣标记他的那句话时,谢雨时大脑中绷着的弦终于断裂了。
在这里?那个Alpha的脑子是不清醒的被驴踢了吗。
门被人敲了三下。
沉浸在欲.念之中的辛子穆根本没有听到,他还在痛苦的,难耐的用力按着女生的手。后颈的痛楚之中挤压出了令他身体颤抖的甜意,和Alpha亲昵…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令他完全失控,好像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无法掌控,或者,全部被掌握在女子纤细的掌心之中。
“子穆,可以了,缓一缓。”闻姣微微蹙眉,她偏过头,看向门口,谢雨时推开了门,垂眸站在原地。
女子身上的衣衫依旧很整洁,只是裙摆和肩头微微散乱了一些,流露出几分花朵烂熟的慵懒。她身上的信息素也浅得几乎闻不到,看起来十分冷静,仿佛至始至终清醒的游离在外。
谢雨时走进更衣室,背在身后的手关上了门,金属碰撞,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落锁声。
闻姣松开了手,将辛子穆向外推了一下。
谢雨时冷淡的看向她,半响,平静的说道,“你把他弄发.情了。”
作者有话说:
辛子穆:骚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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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同时变成了早恋被发现的中学生。◎
身前的人骤然被推离, 眉眼间还含着几分委屈与不解,冷意浸入原本泛着热意的肌理之中,令辛子穆浑身发颤, 又迫切的继续黏上去。
闻姣看向站在门口的男子,眼尾抹开红霞, 不知是因欲.念而逼出来的,还是被人细细舔吻生成的。
在谢雨时的视线中, 原本身姿柔软似水的女生撑起了身体, 塌下去的腰也挺直了起来, 不仅姿态变得规规矩矩,神色之中还流露出了几分仿若小学生见到教导主任一般的不自然。
谢雨时看着她将手指插在男生的碎发之中, 用了些力度,发根处升起疼痛, 头顶的掌心却似带着些安抚的情绪, 让辛子穆忍着不适, 眯起眼去蹭她的手心。
狗一样。
谢雨时在心中冷漠的轻嘲。
“子穆。”闻姣轻声唤他的名字。
辛子穆眼眸朦胧的看向她,喉咙中发出了一点听不出意义的声音, 非要说的话,像是什么讨主人喜欢表露自己快乐情绪的猫狗。
谢雨时的神情愈发冷了, 这人还能称作是Alpha吗, 根本就是…
谢雨时身上的信息素压迫般的穿破了室内旖旎的氛围, 阴冷的气息冲散了另一个Alpha构建的领域, 以一种绝对的控制力将其压制下去。
像是被席卷进潮浪之中, 身体只能紧紧攀附在浮木之上的辛子穆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个房间内多了一个人。黏腻的对着女生撒娇的男生瞳眸微缩,抬起身子, 信息素的互斥能够激起Alpha的戾气, 更何况在此时, 几乎是出于抢夺伴侣的基因本能,令他尖锐的调动自己的精神力,袭击向另一个Alpha。
厮杀似是发生在无形的维度,精神力的横波令桌面上的首饰盒、镜子、水杯一起晃动了起来。
闻姣给予他的情.潮一寸寸褪去消弭,辛子穆的意识清醒了些,认出了谢雨时。
男生几乎是迅速远离了闻姣,任由自己耀武扬威的信息素被压趴下,两个人同时变成了早恋被发现的中学生。
脚趾都要抠破了鞋子。
辛子穆整张脸都要羞窘的红透了,他终于发觉自己行为的不要脸,下意识挡在闻姣的身前,低头对谢雨时认错,“对,对不起,我不该在这里,是我玷污这个地方了,我的错…”
辛子穆吭吭哧哧的,知道谢雨时是闻姣的朋友,怕他会觉得他不正经,因此不喜他。辛子穆的手心冒起了汗液,在心内也开始痛恨自己的色迷心窍。
男生发冷的手被柔软温热的手指轻轻牵起,他的身体微怔,乌眸蒙着薄薄的水雾,看向自己身后的女生。闻姣将他紧攥着的手指轻轻掰开,与他十指相扣,牵了一下,“子穆,你先出去吧,我一会来找你。”
辛子穆一向听闻姣的话,闭上嘴,乖乖听从了她的安排,低着头像是遇到凶兽的兔子一般逃离。
谢雨时站在门口,却并没有离开。
房间内属于辛子穆的气味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谢雨时尚未散开,染着水汽的信息素。
闻姣有些拘谨的站在原地,看到谢雨时向她走近。她启唇,想要说些什么,男子在她身前站定,弯折下脊背,探手帮她理了理微微褶皱的裙摆。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显得有些疏离冷淡,似有一时,令人升起错觉,在她身前的人仿若是剧目之中的公爵。
谢雨时抬起眸,松开手,视线落在她的锁骨处,抿了抿唇。雪色之上点缀着浅淡的斑驳红痕,每一笔都无形诉说着他人在此的细细疼惜,他眉目微敛,没有多言,将劝诫与那些和Alpha交往的不宜之处一起咬在舌尖咽下。
“你的耳钉,掉在台上了。”谢雨时淡声说道,言明他只是为了归还那枚珍珠耳钉。
女生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那股奇怪的心虚感淡去,“谢谢。”
闻姣想要接过耳钉,谢雨时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长指捻着小巧的首饰,冰凉的肌肤抚过她的耳垂。
她的身体下意识向后微缩,似是有些无措,男子便上前半步,信息素像是阴雨绵绵,湿冷感浸入骨髓。谢雨时仔细的将那枚耳钉重新戴回原处,退了半步,拉开距离,“你是要换戏服吗,我不打扰你了。”
谢雨时没有再说什么,不曾耽误时间,离开了房间。
闻姣微微垂首,乌发从肩头滑落,她的视线瞥向了梳妆台上的圆镜,镜中的女子被朱砂描摹绘画,眉梢似有餍足,耳垂下的一抹白像是凝结的泪滴,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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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子穆还在后台等着她,清醒过来之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闻姣哄了一会,也并没有再继续抚慰辛子穆,只让他自己回去,顺便记得注射下抑制剂。
她记得自己应约去柏谨翰家中做客,准时到达了地点。
眼前的建筑风格有一种颓靡之感,院落之中的灌木丛是纯黑色的,生在灌木之中的花朵却是一种过分艳丽的红色,有些触目惊心。
柏谨翰正在门口等待着她,男子穿着一身冷硬古板的制服,神情没有视频之中那样迟疑踌躇,脸上微带笑意,与她交谈的内容十分平常自然。
当闻姣进入别墅之内时,没有意外的见到了柏谨翰的小叔,柏枫渟。
男子穿着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之中,身形有些瘦弱单薄,神情却温雅亲和,像是这压抑建筑内唯一的暖色。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的有点少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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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这人,应该是在勾引自己吧。◎
柏枫渟今年已经三十一岁, 可他的容颜却似乎看不出任何暮气,像是时间在他的身上停滞,他的肌肤依旧紧绷, 眼眸也似乎仍然纯粹柔和。
别墅的外围是沉郁颓靡的建筑风格,一楼大厅内的装修却大多用了温暖的色调。餐厅中提前准备好的是一些口味温和的家常菜, 座椅之间的距离也并不遥远,能够支持家庭成员为彼此夹菜。
柏谨翰之前与闻姣的相处中性格一直很好, 他的脾气并不暴躁, 并不十分热情, 也不会过于冷漠,情感很少有剧烈波动。他也一直很照顾闻姣, 无论是集团之间进行的商业合作,或是私人为她在学业之上提供帮助, 他都一直表现得像是一个足够成熟的友人。
但从另一方面而言, 柏谨翰似乎又根本没有足够鲜明的性格特征。
餐桌之上, 柏谨翰反而话并不多,进食的速度平稳, 每一口入食的饭菜像是用尺子丈量,呈现出一种过分的规矩。
柏枫渟却与他截然相反, 男人一直维持着柔和的神情, 还会伸手为闻姣夹一些远处的菜系, 也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反而会轻声问闻姣一些学校内的事情, 或是她更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这些家常的话题。
像是普通的长辈。
十分钟之后,柏谨翰放下了筷子, 站起身, 眉眼低垂, 抱歉的看向闻姣,“对不起,我刚刚想起来,公司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就先离开了。姣姣…小叔会照顾你。”
闻姣抬起眸,看向男子,对方偏过头,躲避了与她对视。
“既然邀请了客人做客,怎么能就这样失礼的离开。”柏枫渟轻声的指责,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像是被富人放置在玻璃展柜之中的水晶,容颜剔透的像是光都能够穿透肌肤。他微微流露出了不满之意,却像是到底心软,只是同样有些歉意的看向闻姣,“姣姣,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继续用餐就好,我稍后会令人送你回家的。”
他像是并不擅长与外人接触,闻姣也从未在生意场之中见过这位残疾的小叔。也许正是因为身体的残缺,这个人才从未出现在冉遗药业的台前吧,毕竟,在这个时代,该是怎样的基因缺陷,才必须坐在轮椅之中,站都站不起来呢。
柏枫渟似乎很喜欢给闻姣夹菜,他本人吃的东西也并不多,好像吃两口就没了胃口,反而静静看着闻姣小口的用餐时,会弯着眼眸,好像很喜欢一样。
可能长辈都喜欢看着孩子吃东西。
“谢谢,我吃饱了。”闻姣放下了筷子,礼貌的说道。
柏枫渟流露出了些失落的神色,“你吃得比谨翰还要少呢,这样怎么行呢,Alpha需要更多的营养物质,而且你还在长身体呢。”
闻姣没有说话,是温和的拒绝。
柏枫渟微微停顿,不再勉强,他流露出浅淡的笑意,“姣姣,房间内有书籍,也有新出的游戏,你可以去玩一会。”
行动不便的人却像是想要自己亲力亲为的收拾餐桌,这个时代,的确依旧有这么一类人,家庭之中很少使用机器人,而是更喜欢自己做事情。依他们的观念,便是想要真正掌控并享受自己的生活。
看起来更需要机械外力帮助的人,反而倒像是这一论调的践行者。
闻姣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她无声的收拾起了另一面桌子,她对这样的家务事并不陌生。在她还没有捡到仿生人之前时,家里的大部分活都是闻姣来做的,虞景皮肉细嫩,性格也很懒惰,一点都不愿意亲手做那些琐碎又无意义的活。
他把闻姣拉扯着长大已经是极限,在发现能够奴役自己的小女儿时,就很没有良心的将洗碗,拖地,洗衣服之类的事情都扔给了她。
女生挽起衣袖,微微弯着身子在水池内洗碗,柏枫渟在她的身后显出些无措,“姣姣,不用…怎么能让客人做这些。”
柏枫渟脸颊有些微红,他像是许久没见人因此社交能力退化。男子将自己的护手膏找了出来,在闻姣洗干净碗筷,用水流细细冲刷着手指后,轻轻拉过了她的手。
乳白色的膏体被男子涂抹在了她的手背之上,对方的指腹很柔软,没有一点茧子,在她的皮肤上打着圈。浅淡的桂花香弥漫开,那一抹膏状物被揉开,两个人的手上染上了相同的气味。
不经意间,男子的手指触碰到了女生的手心,轻勾,带来了些许的痒意。
闻姣低眸看向他,分明应该是比她年长的长辈,却被禁锢在冰冷的轮椅之上,被她俯视着。
柏枫渟仰起头,在对上她的视线后,眸底似是慌乱了一瞬,他松开手,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适宜。是因为一直被家里人养在偏僻的别墅内,因此年龄增长某些方面却依旧单纯吗。
男子脸颊上羞窘的红晕蔓延至了脖颈,他缩回手,不自然的转移着话题,“我听说,你们最近都喜欢玩一款游戏,谨翰前几天买来了,我可以陪你玩一会。”
闻姣没有拒绝,她像是并未感觉到异样,答应了柏枫渟的建议。
他们并没有玩多久,柏枫渟就因为腿部的筋挛中途被迫退了出来。他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几乎透明的肌肤渗出汗液,整个人像是单薄的一张纸。
闻姣知道,这应该是某种基因崩溃病症,无法医治,终身伴随着疼痛,止痛剂逐渐产生耐药性而作用减弱,只能够佩戴专业设备在神经中枢阻断痛觉,像是饮鸩止渴。
闻姣半跪在他面前,神情依旧很冷静,“我能够做什么。”
柏枫渟咬着下唇摇头,声音愈发虚弱,眉眼脆弱而疲惫,“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闻姣顿了片刻,将掌心覆盖在男子的小腿处,很瘦,绝对比正常的成年男子要瘦许多。
她轻柔的按揉着,像是对待小腿抽筋的人一般帮他按摩。柏枫渟想要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手探出落在半空又不好意思的收回,他忍耐着疼痛,细细的轻哼却从唇边不断溢出来。
闻姣按得微微重一些,他的身体就会控制不住的轻颤,柔弱无力的双腿也会轻蹬,显然他并不是完全动不了下半身,只是过于虚弱,因此站不起来。
男子的喘.息急促了些,耳尖绯红的像是能够滴下血来,嗓音也更细弱了,像是猫崽,黏黏糊糊的含着水汽,低泣着,“可以了,姣姣,我已经没事了。”
短短一句话能喘三次。
闻姣松开手,站起身,绅士的偏过眸,给予他调整自己的空隙。
过了一会,柏枫渟起伏的胸膛平静下来,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仿佛含着三两分魅色,他张开唇,声音溢出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有些羞耻。他缓了缓,才慢吞吞的说道,“之前你遇到的事,后续我已经处理好了,请等我一下,我将资料取来给你。”
柏枫渟上了二楼,别墅内的楼梯自然也经过改装,修成了斜坡。
闻姣坐在一楼的大厅中等待,她没有做别的事情。因此在柏枫渟下楼不知是因为刚刚的筋挛而手脚无力,还是轮椅出了故障坠落下来时,女生的反应很快,在他慌乱可怜的摔下来时,一手用力固定住了轮椅,一手穿过男子的腰,将他搂抱了起来。
很纤细,但并不是那种瘦成排骨的恐怖感,腰肢带着些柔韧性,看来平时也会自己锻炼。
只是…应该不是错觉。
闻姣低眸,看向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料,眸中染着后怕的男人。
这人,应该是在勾引自己吧。
柏枫渟的行为,其实并不算隐晦,那么,是自己都没发现,还是明知如此,却特意在引诱自己侄子的友人呢。
柏枫渟的手中还紧紧握着几张纸质资料和一块银色的金属,似乎是为了保护它们,才会任由自己跌落下来,像是很傻气的模样。
他在闻姣的怀中发着抖,肩膀轻颤,好像是被吓到了,因此没有第一时间让女生将他放下来。
闻姣将倒在一旁的轮椅用腿抬了起来,将依旧惊悸的人放在上面。柏枫渟的手还紧紧的揪着闻姣的衣服,让女生只能够弯着腰看他,有些近的距离,似乎能够嗅到信息素的气息,浅淡的有些闻不清具体的味道。
柏枫渟终于缓了过来,松开手,不好意思似的垂首,让闻姣看到了他的耳尖,以及半截晕开红晕的后颈。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都是我这双腿太不争气了,明明我才是长辈…”他没有听到女生的回答,却能够感觉闻姣一直安静站在他身前,没有离开。
柏枫渟的乌眸微深,其中的思绪一闪而过,抬起头时,脸上便带上了柔软温和的表情。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闻姣,“利益牵扯的人员都已经处理干净了,还有这个…”他将那个菱形的金属递给闻姣,“是对你的补偿,请收下吧。是我的错,让你受到了生命危险,我知道,这不能够弥补你受到的伤害,我只是想请你,不要因此讨厌谨翰,他是个好孩子。”
柏枫渟的神情有些别扭,像是藏了些什么,看向女生的眼眸神色复杂,像是有一些…害怕?
嗯,是想对她说,他也想要她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对他生厌吗。
闻姣在心中淡淡的想着,她没有翻开那份文件,似乎全然的信任着面前的人,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自然的认为柏枫渟并非利益熏心的恶人。
在推拒了几次后,闻姣便收下了柏枫渟赠送的赔礼。
飞行器中,文件被女生随手扔到了一边,她的指尖把玩着那个菱形金属体,长指微扣,金属表面的花纹便进行了一阵规律的变形,向四面打开。
银白色的光辉泄露在整个舱体内,是压缩成液态的提供机甲运行的能源。
这一些,应该可以维持一台机甲四个月的消耗,保守一点,翻倍也有可能。
闻姣重新合拢了金属,终端传来通讯,她点开后,柏谨翰的容颜浮现在了半空中。奇异的是,他脸上的神情竟然是含着一些紧张的,男子的视线由上至下巡视着闻姣的身体,看到女生随意的靠坐在椅背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时,他的微表情变换,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而他对着闻姣扬起笑意,自然的说道,“姣姣,你回家了吗。”
“嗯,在飞行器上。”闻姣的指尖轻扣在膝盖上,淡声说道。
“对不起,今天没能陪你,改天我约你去俱乐部玩。”柏谨翰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小叔和你在一起做什么了,和长辈相处很无聊吧,他有照顾好你吗。”
“柏枫渟挺温和的,脾气也很柔软。”闻姣轻轻说道。
“是吗,那就好。”柏谨翰声音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又与女生随意的聊了几句,才挂断了通讯。
他站在空荡的房间之中,室内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影影绰绰的洒落在桌椅之上。
柏谨翰的指尖微颤,他下意识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肩,那处的疤痕幻觉一般的发痒,双手却只是垂在身侧。
柔软?
柏谨翰的身体内又产生了冷硬的疼痛,仿佛他的体内长着一只面貌狰狞的兽,而他此时的样貌只是披在那只兽上的一张人皮。
柏枫渟很喜欢折磨他,柏谨翰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可以意识到,在这个家庭中,柏枫渟似乎最喜欢看到他痛苦。
而闻姣是被他自己送到柏枫渟眼前的。
那个人,就像是嗅到血肉气息的鲨鱼,兴奋的将另一个玩具拖入了他的巢穴之中。
柏谨翰额角的青筋微微突起,脑中的神经开始抽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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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不能够出声哦。◎
白泽集团总部。
闻姣穿着一身偏职业风的白色西装, 从会议室内走出。随着她接管职务,对公司的了解更深,她在白泽内的话语权和掌控力度也逐渐变强。
她走过透明的玻璃廊道,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落地窗下,几百米的楼层投射下一片阴影, 辛子穆抬起头,站在路边, 手指捏紧了裤腿的一侧, 又松开, 微微有些无措。
其实和闻姣在一起后,他的舍友, 朋友都对他说过一些话,带着点颜色的调侃和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都被他不悦的骂回去了。然后也有人说, 辛子穆每天黏在闻姣身边, 简直像是放弃了生活和自我的跟屁虫。
辛子穆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有的时候心态强大到有些我行我素。他的家庭算是书香门第,母亲是几家连锁私人贵族学院的校长, 父亲在帝国研究院上班,一心一意搞科研, 都是传统意义上的高智商人士。只有他看起来高不成低不就, 成绩常年处在中游, 能自己考上莫迪洛维, 成绩却并不是顶尖出众的那个阶层。
辛子穆自小还有个玩乐队的音乐梦, 在家庭不满意的压迫氛围里长大,现在已经完全能够将别人说的话当做伴奏和耳旁风。
所以辛子穆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天天黏着闻姣有什么丢脸的, 情侣之间哪还需要计较这个。而且…辛子穆的心脏揪紧, 只有他自己知道, 时时刻刻,他的心情都像是琴绷紧到极致的弦,无形的昭示迟早会断裂的事实。
辛子穆还记得,他之所以能够和闻姣在一起,是因为那个七日情侣活动。
七日,也就是一周,168个小时,10080分钟,604800秒。
现在他走在路上,都是倒计时。
辛子穆知道他不应该这样惶恐,像是抓紧着最后的时间与女生亲近,可他其实没有那么自信。他不自信,闻姣能够在七日之后,依旧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于是跨越了大半个城区,辛子穆自己送上门,亲手做了早餐,来到闻姣的公司楼下,想要给她送过来。
然后顺便陪在她旁边,看看能不能挤出约会的时间。
辛子穆没有自以为是的要给闻姣什么惊喜,规规矩矩的提前给女生发了通讯,进入大厅后,便有一个女性beta走过来,带他坐电梯到了闻姣所在的楼层。
进入白泽集团所在的大厦内时,辛子穆身上的学生气息才显得明显了许多。他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金属挂坠,他平时的服装风格偏向重金属朋克风,在来往路过雷厉风行的商业人士衬托下,像是不成熟的小孩子。
应该是秘书的女性beta停在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口,辛子穆深呼吸了一下,推开门。里面还有其他人,一个Alpha男性站在办公桌前,微微低眸,挺拔的身姿挡住了坐在椅子内的女子。
辛子穆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退出去,身后的门落了锁,他局促的站在原地,好在,眼前两人的交谈很快结束了。男性Alpha转过身,面容犹如刀刻斧凿,神情肃穆,没有任何情绪从眼角眉梢处泄露,看见辛子穆时,目光在他身上凝视了几秒,便自然的移开视线,离开了办公室。
“子穆,过来。”素白的办公室内,女子也穿着同色的西装,显出冰雪一般凛冽锋锐的美感。
辛子穆将手中拎着的保温盒放在了办公桌上,显出几分笨拙来,“我自己做的早餐,你吃饭了吗,吃一些再继续工作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路走来显出的格格不入的排斥感,辛子穆有一刻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傻乎乎的做什么爱心早餐。应该早就有其他人为她送过饭了吧,那个秘书,或者是刚刚那个Alpha…
“没想到子穆是这样贤惠的类型,好贴心。”闻姣将需要她签字审批的文件推到了一边,弯起眼眸看着眼前的男生。
贤惠什么的…辛子穆耳尖微红,有些难言的害羞。他将饭盒打开,把餐盘一个个拿出来,又给保温杯插上吸管,“我做了热豆浆,是和父亲学的,你趁热喝,很养胃的。”
会做饭,也是家学渊源。
辛子穆为了将早餐拿出来,离闻姣的距离更近了些,女生伸出手,便轻易揽住了男生的腰,将他扯在怀里。
“让我抱一会,昨夜一直没休息,有点累。”辛子穆红着脸,他低眸去看她,才终于发现了闻姣被那种不可靠近的气质遮掩下的苍白和疲惫。
他的身上总挂着一些冷硬尖锐的挂饰,从外面进来之后,身上的外套也是冷的。“等等…”他将闻姣推开,在女子有些困惑的眼眸中,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才有些羞赧的说道,“好了,你抱吧,这样暖一些。”
果然,男大学生的身体暖烘烘的,像是常年精力旺盛,散发着热气的小火炉。
闻姣的手脚总是很容易冰凉,批一会文件,在电脑上多打一会字,指尖就已经发凉的不行。现在是男友,所以恶劣一点也没事吧。
闻姣将脸颊埋在男生的腰腹,指尖探入,轻轻贴在他的腰腹处。说不清是冷的,还是痒的,辛子穆的身体颤了一下,眼尾红透了,却忍着没动,还更凑上来了一些。
嗯,是挺养胃的。
闻姣就着可爱男孩子的肉.体,吃完了早餐,沉重阴冷的感觉也终于从她的身上散去。
公司内的事情很多,她的手中正在进行着几个项目,平时本来便要上课,积压下来就会更加忙碌。
她也没有太多时间与辛子穆亲昵,好在男生十分懂事,闻姣回过神来时,就发现他自己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坐姿规规矩矩,打开终端不知道在看什么。
有小小的愧疚一闪而逝,闻姣又唤了声辛子穆的名字,男生便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她,像是小狗一样听话的走过来。
“会不会很无聊,我一会请假,陪你去约会吧。”闻姣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辛子穆闻言连忙摇头,他虽然的确想要和她在一起,但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给闻姣添麻烦,“没事,我只要在这里陪你就好了,不用请假。”
辛子穆也不是没长眼睛,他明明看见了她有多辛苦,怎么可能会不心疼,还故意去占用她的时间。
“现在是午休,有哪里想去的吗,我可以陪你。”男生有点太过乖巧,反而让闻姣心中那点小小的愧疚扩大了一些。
辛子穆摇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本来已经恢复正常肤色的肌肤又染上了红霞,“在这里就可以了。”
他牵住了闻姣的手,“你就在这陪陪我就可以了。”
辛子穆想,这都要恨乐队里那些Alpha哥哥姐姐,聊天的时候从来不背着他,也要恨最近新出的那个关于办公室恋情的电视剧。才让他的大脑里突然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肮脏念头。
但是…不能这么做的吧。
电视剧是电视剧,现实是现实啊,在这里做那种事,太超过了吧。
越是想要让自己不去想,大脑越是唱反调的开始给他搜索剧里的台词和画面。
整洁重要的文件被推倒在地上,压在桌面之上温热的身.体,摇晃的水杯,勾在椅子扶手半坠不坠的白色衬衫,禁锢在手腕之上的领带,被捂住不能发声的唇,还有…
“室内的空调温度开的很高吗,你看起来有些热。”坐在他身前的女子,气质清冷,唯独注视着他的时候神情柔和,似乎并未察觉到他内心那些不可言说的脏污念头,显出不可玷污之感,却只是更让人…
辛子穆缓缓弯下腰,视线交汇,有一些无声的氛围改变了,不知道是从谁先主导的,他叼了一颗薄荷糖,亲吻上去。
小心翼翼的讨好,身体的温度的确变得更热了,他的视线落在闻姣规整的系在胸前的领带,那条领带也是白色的,十分干净。整个人都显得矜贵而干净的女子,被他一寸寸染脏了,辛子穆的胸腔鼓胀着,眼眸通红,看着女子如雪般的脸颊染上薄红,像是被绘上了属于他的痕迹。
闻姣注意到了辛子穆对那条领带的在意,她握着男生的手,牵着他握住那条领带,轻笑,“喜欢这个,拿走吧。”
辛子穆的眼眸更红了,手臂上的肌肉紧绷起来,哪里是单纯的喜欢这个物件,是…想要被这物件做些什么,或者用这个物件做些什么。
辛子穆稍微清醒了一些时,才发现自己跨坐在了女生的腿上,以一种…有些过分的形式压制着她,将漂亮的女子按压在狭窄的椅子之内,欺辱。
他抬起身子,直起腰,微微远离了一些,有些慌张,更多的是隐秘的,盛满了胸腔的喜欢。他口不对心的说着对不起,实际想的却是想要将她拥抱得更紧一些,吻得再深一些。
闻姣对他的过分纵容总能够让辛子穆轻易的失控,跨过界限,好像从某方面,谢雨时曾经说过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对,他每次都能被闻姣轻易弄得发.情。
辛子穆终于抽离了一些,退后,臀部抵在身后的办公桌上,文件被他的手臂碰的散落下来。他偏过头,低声道歉,又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仿佛微妙的与他脑海之中那些画面重合。
他就像是,那种来勾引上司的小男生,淫.荡低.贱,在人家办公的地方,偷摸诱惑着她做那种事情,然后,被人发现了,还要捂着唇不能发出声音。
“咚咚——”
不知道是不是辛子穆的错觉,他竟然真的听到了门外发出的敲门声,还有女性柔软的声音,“闻总,您在吗,有份加急的文件需要交给您处理。”
门外是真的有人!
辛子穆瞪大了眼眸,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唇。明明他们根本就不是在偷.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行为让闻姣觉得有些有趣,她站起身,有些恶劣的接近他,手指摩挲在他的腰侧,轻轻拧着那一块软肉,还弯着眼眸用轻细的声音对他说,“嘘,忍住,不能够出声哦,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辛子穆的掌心压紧了自己的唇,眼睫一颤一颤的,既是紧张,又是在忍笑,他腰间的痒肉很敏感,因此身.体便控制不住发抖。
闻姣却轻轻拉开了他的手,在辛子穆渗出水汽的眸中,亲了下他的唇。
“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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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不许动哦,要开始接受惩罚了。◎
beta秘书走进来时, 只看见早上自己带过来的男生背着身子,站在桌子旁,肩似乎有些微颤, 片刻后便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低垂下眼眸,将文件放在了桌面上, 没有多看室内的场景,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辛子穆有些害羞的看向闻姣, 明明知道是女子在故意捉弄他, 心中却升不起恼怒, 反而在体内窜起奇异的电流,反而像是, 很喜欢一样,想要被做更过分些的事情。
他蹲下.身子, 将被自己弄散在地面上的文件捡了起来, 怀中抱着被塑料夹板装起来的纸张, 委委屈屈的扶住闻姣的裤腿。
有些怪,但闻姣蹲下去, 抬起他的脸,又亲了下他的唇。
……
辛子穆直到晚上才从白泽集团内走出来, 当他离开时, 最终还是将那条白色的领带拿走了。
男生摸了摸右手的手腕, 在那里, 领带打了个结, 紧紧缠缚住了肌肤。在领带之下,是一圈不为人见的, 细密的咬痕。
——————————————
周一, 是南宥汐的生日。
零点, 闻姣特意点开与南宥汐的对话框,发送了一条自己编写的生日祝福。
不知不觉之间,好像她和南宥汐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好了起来,聊天界面里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信息,似乎总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说。
南宥汐还没有睡,看到闻姣的信息后立刻就秒回了几条信息,酸溜溜的抱怨了几句类似女生重色轻友,和别人谈恋爱就忘了自己的话之后,就快快乐乐的对她说起自己的生日安排计划。
南宥汐今年也是在家里过生日,他的家庭氛围很温馨,父母感情不错,家业也有长子继承。他们对于南宥汐都很疼爱,也不需要非拿他的生日做什么商业性质的活动。
闻姣和南宥汐又聊了半个小时,像是尽责的捧哏一样等着男生说完话,才发送了一句晚安,[宥汐,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南宥汐捧着终端,唇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这段时间抑郁的心情好转了许多,胸腔的憋闷也消散了。
他才是姣姣最好的朋友,果然,那些一次性用完就抛的男友都动摇不了他在闻姣身旁的地位。
他想,自己本来就比闻姣大,现在又长了一岁,应该拥有了劝诫女生的权利,她年纪还这么小,谈恋爱不能那么勤,伤身体的。
这是闻姣第一次来到南宥汐的家中做客。谢雨时和闻姣两个人一同在学校中离开,她乘坐了谢雨时的飞行器,一路上男子低眸利用终端处理着工作,闻姣也坐在另一旁无声的做自己的事情。
飞行器停下后,闻姣刚刚走出来,纥骨翊黎便一个熊抱过来,搂着闻姣的腰将她提起来抱在怀里,“姣姣,我来接你啦。”
谢雨时的视线落在纥骨翊黎的手臂上,又偏移开。南宥汐正在别墅内应酬着家中的其他亲戚,于是只能派纥骨翊黎一个人出来接人。
虽然生日宴是在家中举办的,规模要小一些,客厅内却依旧来了许多南宥汐父母双方的亲戚朋友,几乎都是闻姣没见过的生面孔。
南宥汐不太喜欢和人应酬,他没什么喜欢被追捧被簇拥的虚荣感,接受着千篇一律的祝福勉强挤出笑容招待人是他最无趣厌烦的环节。
在看到闻姣时,他才像是被人类包围的猫猫看到猫薄荷一样,像是有清凉舒服的风卷过他的身侧,让南宥汐一瞬间恢复了精神,迫不及待凑到她的身旁。
南宥汐拉着闻姣的手,很认真的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的父母面前,郑重其事的将她介绍给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闻姣。”南宥汐是这样说的。南宥汐挺直着胸膛,说了一大堆闻姣的优点,将她夸得像是完美无缺的天才少女,那副模样,既像是炫耀的小朋友,又有那么点微妙的仿佛是领着女友到家长面前公开的青涩少年。
南宥汐的父母神色有些奇异,说实话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孩子这样为别人说好话,好像被他拉着的女生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在南宥汐被omega伤害患上恐O症以后,父母其实心中有些愧疚,觉得其中也有自己的疏忽在。南宥汐的奶奶则认为他的性格懦弱,不像个Alpha,竟然能被omega欺负,一直想要插手教导自己的孙子,让他的性格变得更加坚强点。
但最后,南宥汐的父母还是决定不多加干涉南宥汐的成长,他并不是患了什么心理疾病,他只是出于自己的选择避开一些人。强制的要求他改变,和往小象脖子上套枷锁将它拴在柱子上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他的身旁还有纥骨翊黎、谢雨时两个朋友,等时间到了,也许他自己就能够自愈了。
他们之前其实已经听说了自家的孩子在进入莫迪洛维后交了新的朋友,让他们心生惊讶差点没控制住情绪的,是南宥汐竟然将她介绍为——“最好的朋友”。
南宥汐的父母对待闻姣的态度很柔和,交谈时没有端着架子,语气也很和蔼,还特意给闻姣准备了一份很贵重的见面礼。
在撑过生日宴会开头的流程后,纥骨翊黎就拉着闻姣一起躲进了空闲的休息室内。每年差不多都是这个程序,先应付完南宥汐那些必须交际的亲戚家人,然后剩下来就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浪费时间变着花样渡过这一天。
今年多了一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南宥汐还没回来,纥骨翊黎轻车熟路的翻找出了藏在抽屉里的EOAN牌,他笑眯眯的弯起眼眸,“等阿汐的时候,我们先来打牌吧!”
EOAN可以支持3-5人一起打牌,规则并不难,闻姣之前没有玩过,看过指导手册之后便很快能够上手了。
一开始趁着闻姣不熟练,纥骨翊黎联合着谢雨时故意欺负她,让她输了好几回。谢雨时倒是没有特意要陪着纥骨翊黎胡闹,他只是没有放水,也并不习惯放水。
纥骨翊黎拿着水彩笔,抬起闻姣的脸颊,煞有其事的认真注视着她的容颜,“姣姣,不许动哦,要开始接受惩罚了。”
闻姣的眼睫轻轻遮住了乌眸,“嗯”了一声,听话的没动。纥骨翊黎倒是一点都没有心软,毫不客气的用笔尖压在女生的脸颊上。
谢雨时坐在两人的对面,视线静静落在动作亲密自然的两人身上,低垂眼眸,看向手中那副获胜的牌面。有些没有意思。不过一直以来,本就是他与闻姣之间的关系最疏远。
笔尖有点凉,划过肌肤时带来些痒意,男子的手掌宽大,轻易固定了女生的脸颊,几分钟后才满意的松开手,“好啦。”
谢雨时抬眸看过去,视线微顿,不赞同的看向纥骨翊黎。但神经本就大条的男生自然没发现背后之人的眼神,他欣赏着自己的佳作,开始了下一轮发牌。
二十分钟后,上楼的南宥汐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脚步微顿,紧紧蹙起眉,看着眼前的场景,隐隐的戾气浮现,“你们在做什么呢。”
闻姣连输了几局后,便很快从中寻找到了规律。也许是因为谢雨时同样看不下去了纥骨翊黎欺负新人的做法,两个人甚至并不需要交流,似乎便拥有了无言的默契,配合的将心眼不多的皇子殿下拉进了坑里。
完全没有想到的皇子立刻就气得不干了,“阴险,狡诈,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排挤我!”
纥骨翊黎闹腾的说他们两个作弊,又生气又吃醋,明明是他先欺负人,还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模样。
闻姣自认自己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坏人,但认赌服输总是一个人应该有的美好品德。
她扣着纥骨翊黎的手,像是恶霸一样将人压到了桌面上,唇中叼着水笔的盖子,握着笔同样在他的脸上写写画画。
纥骨翊黎一边折腾的委屈哭喊,腰肢乱弹,身材健硕的Alpha身.体却没挪开一厘米。
谢雨时手指捏着卡牌,房间内似乎渐渐逸散开冷气,然而纥骨翊黎丝毫没有察觉,湿漉漉的水绿眸子望着女生,刚想说点什么骚.话,就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便是南宥汐的质问。
闻姣抬起身子,偏过眸,脸颊的一侧便暴露在了南宥汐的眼中。她没有看镜子,自己并不知道纥骨翊黎在她脸上画了什么,而在不明情况的男生眼中,却只撩起了愈发阴戾的怒意。
南宥汐走进来,一手扯过女生的手臂,将她拉扯入自己的怀中,死死盯着那抹痕迹,伸出手,指腹有些用力的抹过。
红色的边缘被蹭得糊了一些。
不止一处,是纥骨翊黎分不清什么心理,恶趣味画上的口红印,耀武扬威,令人眼眸发疼。
南宥汐理智清晰了一点,看向纥骨翊黎脸颊上那只金色的卡通小狮子时,才想到了,那应该只是惩罚道具——水彩笔留下的痕迹。
他心中莫名的戾气降落了些,后知后觉嗅到空气中浅淡的酒气,微微蹙眉,“你们给姣姣喝酒了?”
纥骨翊黎好像一点都没看到南宥汐的脸色,他从桌面上挺直腰站起来,搭上南宥汐的肩膀,“今天是你生日嘛,又是在你家里,喝点酒没什么吧。”
他将南宥汐压了下来,“好啦,和我们一起玩吧,刚刚姣姣和雨时一起联合起来欺负我,你快点来帮我。”
欺负?
南宥汐又将视线落在浅笑着的女生侧脸上,他的指尖动了动,好像突然有些手痒。
如果是像那样在姣姣的脸颊上留下他的痕迹的话,似乎,也不是不行?
结果——
也许是因为在工作配合之中培养出来的默契,闻姣和谢雨时一个欲擒故纵,一个暗渡陈仓,南宥汐的愿望没能达成,反而是自己脸颊上被纥骨翊黎兴奋的画上了几道。
南宥汐很生气,他也因为输牌被灌了些酒,大脑晕乎乎的,挎着一张气呼呼的猫猫脸。输牌倒是没什么,纥骨翊黎那个笨蛋能不能不要每次先过来抓着他?他想要让姣姣来惩罚他,不是纥骨翊黎这个直A傻大个!
最后一局,也不知道是因为谢雨时不胜酒力,还是其他的三小只在暗中达成了联盟,要让脸上唯一干净的谢雨时也被画上图案。
在闻姣的背叛主攻下,南宥汐和纥骨翊黎彼此为她打着配合,在最后惊险的一刻终于成功屠龙,将谢雨时彻底拉的坠落下来。
谢雨时神情淡然,将那根水笔放入了闻姣的水中,眉目舒展,受罚也没什么情绪波动,“你画吧。”
闻姣思索了片刻,神情认真的看着他,若不是谢雨时的观察力敏锐,单单看着女生这幅模样,只怕也不会发现她有些醉了。
果然,闻姣在观察了他半分钟之后,有些不开心的要求他,“你不要动。”
谢雨时停顿半刻,抬起手,握住了女生的手腕,让笔尖对准自己的侧脸,“现在可以画了。”
悬停的笔尖带来些不上不下的异物感,有些不适,像是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带来不可预测的混乱。
笔尖蹭过肌肤,并非不能忍耐,当女生拿开手时,谢雨时才发觉,自己的唇角扬起了一点弧度,像是那些笨蛋一样。
也许他也有些醉了。
纥骨翊黎在身后熊抱住闻姣,眼眸亮晶晶的,露出快乐的笑意,“姣姣,你想不想去看神兽。”
“…什么神兽?”闻姣有一会觉得他不太靠谱,喝高了?
“就是神兽,很漂亮,我和你形容不出来,在皇宫,走,我带你去看。”纥骨翊黎思路天马行空的说道,突然将话题转到了要带女生去看什么“神兽”。
闻姣有些迷茫的看向谢雨时,然而谢雨时却对她微微颔首,好像也没有要揭穿纥骨翊黎在说胡话的模样。
于是,闻姣便稀里糊涂的带着南宥汐,坐上纥骨翊黎叫来的飞行器,行驶入了皇宫的上空。
记忆中,像是飞翔在星空之间。
她看到了纥骨翊黎口中的“神兽”。
这个形容词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眼前的是一个体型很大的生物,黑白色的皮毛溜光水滑,圆滚滚的身子像是巨大的糯米团子,呆萌的眨巴着小眼睛看她。
她近距离的看着那只不知名的兽,手被纥骨翊黎握着,轻轻抚摸在它的身上,掌心下是温热的,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皇室兽园内珍藏的国宝。
在得知纥骨翊黎带着人闯入兽园之中时,二皇子纥骨槿安正在自己的寝殿内处理着政务。男子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披风,银白色的长发犹如月华一般披散在身后,他的身姿修长,面容白皙,连眼睫都是霜雪一般的白。
他解除了禁制,走入了兽园之内,只有皇室的血脉能够进入这里,世上仅存的三头“食铁兽”被各代帝王饲养在此处。
通过基因技术复原的上古神兽,被当做帝国的象征,纥骨槿安进入后,便看见他的弟弟带着朋友醉倒了一地。
一只食铁兽趴在地面上安睡着,喉咙里打着呼噜,在它的身上,一个女子静静依靠着它,闭着眼眸,怀里抱着一只小号的黑白色毛线球,似乎同样陷入了梦境之中。
身后的侍从将人扛了起来,搬入宫殿里,纥骨槿安走到那只生物面前,蹲下.身,探出手想要将女生抱起来。
银色的纳米金属从女子的肌肤下渗出,覆盖在皮肤表面。
纥骨槿安的动作顿了片刻,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片刻,继续自己刚刚的动作,将她抱在了手臂中。
微凉的发丝微微触碰到女生的脸颊,她的眼睫颤了颤,没能够醒过来。
作者有话说:
纥骨翊黎(单纯且大方):走,带你看国宝。
写完突然感觉,还是改成可爱的熊猫比较好玩(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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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他说,“你不要我了吗。”◎
阳光透过薄纱落在女子的眼皮上, 闻姣在半梦半醒之间,手臂捞过身前的东西,总觉得自己怀中应该抱着些什么。
睁开眼之后才发现, 是一床真丝的被子。
入目的是华贵典雅却陌生的室内建筑,她坐直身子, 才记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醉酒后闯入皇家动物园偷偷rua了国宝。太好了,她醒来不是在监狱中。
并没有人来刻意责怪闻姣, 她洗漱过后在侍从的带领下见到了南宥汐。
纥骨翊黎正在别的宫殿挨训, 纥骨槿安指责他不应该带着他人醉酒, 一天都没有放他出去。谢雨时早晨六点时就已经提前醒来,坐飞行器离开了皇宫。
闻姣上午有课, 她将自己的良心放在了一旁,不太友爱的没有试图寻找纥骨翊黎, 和南宥汐一起回到了学院之中。
南宥汐家中酒柜内收藏的都是一些限量版的品牌名酒, 无论是味道或是品质都挑不出什么错处。宿醉醒来, 闻姣没有感觉太难受,只是还有一些疲惫和浅浅的头疼。
中午的时候, 闻姣和辛子穆在休息室内见面,男生有些心疼的让闻姣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双手覆盖在她的额角轻轻帮她按揉。
闻姣有些昏昏欲睡, 身旁的男生身体暖融融的, 让人升起了一点怠惰, 她侧过身圈住他的腰, 蹭得离他近了些,闭上眼眸。
在这个时候, 闻姣的终端发出了一声提示音, [叮, 小爱神丘比特提醒您,您与伴侣的七日恋爱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哦。]
辛子穆的身子蓦然变得僵硬了起来,刚刚还十分温馨的氛围荡然无存。
他低眸,女生依旧合拢着眼眸,他探出手指,想要轻轻碰一碰她的脸颊,心中升起填不满的惶恐,倒数最后一日,也就是在明天。
姣姣,要将他丢弃了吗。
——————————————
今天舞台剧排练时,场上的演员多了一个人,尹亦熙找来了南宥汐饰演公爵的儿子。
南宥汐在知道他的角色之后持续了好几天的闷闷不乐,板着一张不开心的小猫批脸,找了尹亦熙好几次麻烦。南宥汐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谢雨时要演他爹,而他只能够演儿子。
少年人的身上总是带着点顽固的胜负欲,在辈分面前谁都不肯认输,若是他出演了这场剧目,岂不是全校同学都知道他是谢雨时的儿子,比他低一头了?
南宥汐罢演了几天,威胁着尹亦熙必须要给他换角色。直到轮到他的戏份彩排开始那天,尹亦熙将他拐到了一个小屋子里,偷偷摸摸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后,南宥汐竟然一改前几日的不满,一脸得意洋洋喜滋滋的接受了自己的角色。
在剧本的设定之中,公爵唯一的子嗣是在宴会时对女主伊拉娜一见钟情的。
三年,公爵将伊拉娜调.教的很好,令她看上去优雅、神秘而哀伤,女子的乌眸中写着秘密,她的神情不含谄媚无意引诱,身姿却婀娜有致。公爵亲自挑选的那条绿色长裙服帖的包裹着她的肌肤,勾勒出女子细窄的腰肢与纤秾合度的身体曲线。
公爵将今日的伊拉娜雕琢的近乎完美无缺,自然而然,同样吸引了完成学业后回到故城的独子。
只一眼,公爵之子便无可救药的坠入了爱河。
而尹亦熙觉得,南宥汐根本不用演,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场戏。不论是对于伊拉娜的惊艳与爱意,或是对于自己亲爹的隐晦妒恨和排斥,都表演得十分自然,仿若真情流露。
尹亦熙能够说动南宥汐心甘情愿当儿子,就是她巧舌如簧,诱骗对方可以在剧中抢走自己亲爹的女人,给谢雨时戴绿帽子,虽然他得不到辈分,但他能够在爱情的战场上将谢雨时杀得体无完肤。
某方面来讲,尹亦熙说的都是实情,没有骗人。
南宥汐满意了,甚至心中升起卑劣的暗喜。剧情里的伊拉娜厌恶着公爵,可他不一样,他是出淤泥而不染,光风霁月的骑士。
在宴会中时,他矜持而绅士的凑到伊拉娜身旁,在月色笼罩的花园之中像是虔诚的信徒。即便伊拉娜的回应并不热情,他也只是更觉得女子是一个守礼而矜贵的小姐。
这位刚刚二十岁的男子,在感情一事上尚且青涩,在学校中学习时成绩优异,洁身自好,并非浪荡纨绔之辈。他不敢做出格之事,只在花园之中采摘了一枝花递给了一见钟情的伊拉娜。
男子那时还在心中抱着良好的幻想,妄想伊拉娜只是父亲的亲属或是得力幕僚的千金。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伊拉娜的真实身份,撕碎了他那纯情的,干净的爱意。
伊拉娜就住在公爵府内,公馆内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她的存在,她是父亲娇养的情人,是他宠爱的金丝雀,也是他的…
南宥汐很痛苦,他觉得自己入戏了,这会非常想要上前冲着谢雨时那张冷漠人渣的脸狠揍一顿。
谢雨时有些无语,性格成熟的男子觉得南宥汐就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懒得搭理他。
要离开时,余光瞥到南宥汐正凑到闻姣面前,窸窸窣窣的在背后说谢雨时的坏话,还拉扯着她的手,对她说公爵老牛吃嫩草,儿子都和伊拉娜一样大了还想着占有年轻貌美的女主。
“那种不要脸的老男人死有余辜,姣姣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南宥汐神情认真,一板一眼的说道。
在看着眼前的女生听话的点头后,应该是听进去了他的劝告,南宥汐脸上的表情才好看了些。他别别扭扭的拉着闻姣的手,有些害羞的小声问道,“姣姣,那我和谢雨时,你更喜欢谁呀。”
谢雨时站在台下,觉得自己的额头开始疼了起来,像是宿醉的后遗症还没过去。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微隆起,片刻后迈开长腿离开了原地,没有听女生最后的回答。
第二天,闻姣只有上午有一节课,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她接到了辛子穆的信息,约她到室外的一个广场。
当闻姣来到定位的地方时,空地上已经搭建起了舞台,这是辛子穆的第一场露天表演。
男生兴奋的走到她身边,说自己和乐队的人提前约定好了,想让闻姣做主唱和他们一起唱两首歌。
辛子穆还特意帮闻姣挑了演出服,短款的紧身上衣,皮质短裙和黑色长靴。他弯下腰帮闻姣搭配着金属的配饰,两个人的穿衣风格在这时达成了一致。
像是迟来的情侣装。
闻姣之前很少穿这种风格的衣服,显得又帅又酷,看起来腿长有一米八。
辛子穆也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在彩排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教闻姣唱歌的技巧。他说她的声音很好听,冷清中带着几分慵懒,是光靠着嗓音就能够令人入迷的类型。
有的人得天独厚,现场时单单声音就足够感染人,能够遮掩住技艺的劣势。
辛子穆所在的乐队创作的几首原创歌曲都很有力量感,闻姣的这两首歌,一首是燃炸的风格,另一首深情而伤感,都很能够调动观众的情绪。
天色暗下来,灯光落在舞台上,让站在台上的人像是闪耀着光芒。露天的场地观众一开始不多,后来路人加入进来,渐渐填满了广场。
似乎有一刻,闻姣理解了辛子穆的热爱。她其实也很欣赏着少年,觉得他熠熠生辉,像是贝壳中的珍珠。
舞台上,辛子穆偏过头,这里有梦想也有她,是他做梦才能够有的画面。然后眼角渗出点泪水,晕花了眼影,像是原本就有亮片涂抹在眼下。
演出结束,人群逐渐散去。
路灯下,偏僻的角落,辛子穆的眼眸盛着很多的难过,面容像是碎裂开裂缝,渗透出痛苦,“姣姣。”
他说,“你不要我了吗。”
闻姣觉得,自己好像很容易弄哭别人,又或者,她遇到的人好像都很爱哭。
泪水像珍珠一样滚落下来,辛子穆抽噎的看着她,胸膛起伏,上气不接下气,有一会甚至有些失声。
他牵住闻姣的手,小心翼翼,期冀着能够得到她的心软和眷顾,“我不想分手。”
因为好像提前猜到了结果,现在才会这么痛苦。谜底已经被他自己撕开了,明明心中已经没有悬念,却还仍旧犯傻的祈求可以得到奇迹的垂怜。
闻姣伸出手,抹干净他脸上冰凉的液体,她的神情是柔软的,眉眼间却带着些愧意,“对不起。”
辛子穆按住了她的手,呜咽,男生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她,不肯放开,脸颊在她的手心中蹭,他晕乎乎的说,“姣姣,标记我吧。”
于是,辛子穆笨拙的将闻姣带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内,事情的过程似乎是模糊的,又似乎女生的每一种模样都格外清晰。
他tuo掉了笨拙的外套,亲吻着她的力度有些凶狠,比之前的每次都要更加贪婪,像是从乖巧的奶狗变成了无法餍足的狼犬。
有苦涩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内。
他将女生压在桌面上,沙发上,床上,也可能是自己被压制在椅子上,地毯上,玻璃窗前。
他背过身子,躬起腰,以一个臣服的姿势跪.趴在女生的面前,腿部的肌肉发着抖,辛子穆回过眸,眼圈有点红,他又说,“姣姣,标记我吧。”
他拉着闻姣的手,汗津津的手掌与她十指交握,暴露出自己的后颈。辛子穆知道也许会很痛苦,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令自己痛苦。
女生试探的,亲吻上了男生的后颈。辛子穆挺直的腰瞬间就软塌了下来,明明是Alpha,在此时却狼狈银贱的像是个omega,身体内忽冷忽热,信息素在体内产生了剧烈的排斥,他逼迫着自己接纳,彻底容纳下女生的信息素。
然后产生了上瘾。
“咬进来。”辛子穆哭着说道。
于是牙齿探进皮肤,给予了他更多的信息素。
辛子穆在疼痛之中获得了激烈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满足,像是有烟花在身体内绽放开,很幸福,被彻底支配了,快乐的让他不断的流泪。
辛子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第二天醒来,浑身都很酸疼,他惶恐不安的起身去看向自己的身旁,身侧的床褥已经变得冰凉,女生早已经离开。
他咬着手指,眼眸又开始流下透明的水液,明明昨晚好像哭了一夜,现在却依然还有泪水可以渗出来。
他的上身遍布着青紫,大腿也落着红痕,软得无法动弹。辛子穆在想要做这件事之前,提前查过资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姣怕他会无法接受,最后只是做了临时标记。
辛子穆是想要彻底得到完全标记的,但是昨夜只被咬了后颈之后,他就已经晕乎乎的,手脚瘫软,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够任由女生摆弄。
他紧紧咬着下唇,又开始咬着自己的手指,眼泪一滴滴砸下来,他觉得自己好没用,分手之前想要把自己的身体送出去都做不到。
像是个愚蠢无能的笨蛋,怪不得姣姣会不喜欢他。
怪不得姣姣会不要他。
辛子穆捂着心脏,有一会像是无法呼吸,他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抱紧自己,像是一只阴郁无法自愈的蘑菇。
为什么姣姣不喜欢他。
她不喜欢他。
但是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主人接回家的流浪狗,已经欢欣鼓舞的爱上她,却又被赶出了家门。可他甚至不敢恨她,只觉得是自己的错,一定是他不好,一点是他做错了什么。
辛子穆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将脸颊闷在被褥中啜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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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难道你想要自荐枕席吗?◎
纥骨翊黎被关进了自己的宫殿内整整一天, 纥骨槿安不允许他出去,还不派人来给他送饭,生生的饿了他一整天!
纥骨翊黎完全没搞懂他哥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不就是带人大晚上去皇家动物园rua了下国宝吗,这也不算是闯祸啊?
纥骨翊黎和纥骨槿安的关系没那么好, 他们俩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彼此年纪并没有差多少, 身为皇嗣, 相互天然就站在对立面, 身负利益冲突,感情平平才正常。纥骨槿安也没有要做一个好兄长, 管教他的意思,除了生日宴的时候勉强会互送礼物, 平时纥骨槿安也几乎将纥骨翊黎当成透明人, 从来不曾过问他的事情。
因此在纥骨槿安神情冷淡肃穆, 让他收敛自己的举止,约束自己不要肆意妄为给皇室丢脸时, 纥骨翊黎是真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而帝国朗月风清的二皇子面对着眼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半点没有认错迹象的纥骨翊黎, 第一次行使了兄长的职责。从前纥骨槿安也在星网之上看见过很多有关纥骨翊黎桀骜不驯, 散漫不羁的新闻, 他一直觉得他自己能够有分寸, 直到昨夜之后, 纥骨槿安才意识到,他的这个弟弟的确缺乏管束。
纥骨槿安那夜将闻姣抱起来放入空置的宫殿中, 辨别出了女生omega的身份。侍从简单的为她擦拭了脸颊和手脚, 没有先入为主, 也不曾一遍遍加深印象,在闻姣酒醉昏睡时,系统提供的Alpha伪装信息素淡得几乎无法辨别。纥骨槿安合情合理的将她认作了omega。
深夜之时,将omega灌醉,令三个Alpha与她一同醉倒在露天的草地之上,何等荒唐的行为。
纥骨翊黎只是反省一日,都是纥骨槿安的身份不便严厉教导他。也幸好当时那一幕是纥骨槿安先发现,身旁跟随的仅有几个谨言慎行的侍从,他才能够将这件事压下来,不曾产生风言风语的传言。
只是显然,纥骨翊黎完全没有get到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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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辛子穆的舍友先发现了他的异样。辛子穆早晨在舍友去教室之后回到了宿舍,他上午的课一节都没上,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像是被禁锢在茧中的毛毛虫。
季焕臣将辛子穆的被子掀开一角,才看到他的脸颊不正常的发烫,似乎是感冒了,蜿蜒的乌发几乎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旁,斑驳点点已经不太明显的吻痕遍布在他的脖颈锁骨处。辛子穆抢回了被子,耸了耸鼻尖,眼眸一圈都是红的,像是过敏了一样,脸上也是湿漉漉的,仿佛一直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季焕臣要将他拖下来,带他出去找医生,辛子穆却死死的钻在被子中,像是要焊死在床上。挣扎中,男生的一只手臂露出来,右手腕部紧紧缠绕着一条白色的领带。
他应激一般又快速将手臂缩回来,用另一只手用力握着,眼眸像是野性难驯的狼犬,死死盯着别人。
被他看着的季焕臣低咒了一声,狠狠骂着,“看看你那副死样子,我早就警告过你,闻姣不是什么好人,她现在是不是把你甩了?你一个Alpha贱得发慌吗要和她扯到一起!”
辛子穆恨恨的坐直身子,神情虚弱却依旧能够用力反驳,“你闭嘴,再让我听到你说她坏话,我们就别做朋友了。”
季焕臣无法理解的看着他,很想知道闻姣那个女人到底给辛子穆下了什么蛊,让他因为一个交往了七天的Alpha昏头成这样。
辛子穆的手指摩挲着领带的布料,回忆似乎被拉扯入那个颠簸的,仿佛陷入浪潮之中的夜里,他看不清方向,只能够攀着女生的身体,随波逐流。
他记得,自己曾经被这条领带捆起来,被勒紧,被不太温柔的摩擦,好像痛苦和快乐都被她随手给予。
被另一个Alpha标记,排斥感让他的后颈发着烫,仿佛针刺一般的疼痛,身体既空虚又鼓胀,生理反应的刺激让辛子穆生了一场病,可他的精神却像是陷入虚幻的满足。
季焕臣看着他,突然瞳孔微微扩大,喉咙发紧,“不是,子穆,你不是和她做了吧,你被她标记了?”
辛子穆没说话,容颜上却流露出了些痴态的依赖,无声似有声。
下午第一节 课结束后,闻姣在路上被季焕臣堵在了半途质问。
男生像是为了舍友来打抱不平,凶神恶煞的看着闻姣,神情冰冷,憎恶的注视她,“你为什么要玩弄子穆的感情,对他始乱终弃就算了,你还…你还把他标记完就扔了。”
季焕臣为自己的兄弟感到不值,“你知不知道子穆现在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你都不会对他感觉到愧疚吗?”
闻姣停在原地,面对着男生的指责,神情温柔中带着些疲惫,“那么,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呢。”
见到她的人,很难将女生看作恶人,她就是长了一张会骗人的脸,哄得别人陷入了她的谎言中,把心和身子都赔进去了,被她抛弃后才能认清她冷酷无情的真面目。
季焕臣自觉自己不会对她心软,他冷哼一声,要求道,“你和我一起去宿舍里看他,带他去见医生。”
他听到眼前的女生轻柔的叹了声,她依旧用那样的视线注视着他,看得季焕臣浑身开始奇怪,就仿佛做错事的那个人变成了他自己。
“我不会去看他的,我和他已经分手了。”闻姣轻轻的说道,昨天晚上折腾的时间有些久,她此时有种过分的餍足感,短时间甚至不太想要谈恋爱。
可能像是某种时长过久的贤者时间?
闻姣是一个很能够剥离克制自己情感的人,因此在见到虞景的尸体,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天,她没有失去理智。在邬潼与她分离时,她可以说服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需要选择。现在同样如此,谈恋爱时她付出心意,分手之后,也可以将给出去的感情干净的切割。
季焕臣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完全无法想象她为什么会这么绝情,“你到底把子穆当什么,他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看他吗?”
闻姣有些无奈,“怎么会呢,他还有父母,朋友,人怎么会只因为失恋就轻易的死去。”她停顿片刻,又清浅的勾起唇,说道,“如果你想要为辛子穆讨公道,让自己好受些,你可以打我几下,我不会还手。”
季焕臣的神情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你哪怕被我打,都不愿意去看他一眼。”
女生静静看着他,会说话的眼眸已经传递了主人的想法。分手后,又何必再纠纠缠缠,给对方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将本来可以愈合的伤口拖得溃烂化脓。
季焕臣抿紧了唇,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真不知道子穆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不知道以前那些瞎了眼的omega,和现在的傻子舍友是怎么被她蛊惑得丢了魂的。
闻姣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些,她点点头,轻松的承认,“嗯,我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所以,请你帮辛子穆忘了我吧。”
季焕臣咬着唇,看着闻姣要走,突然又伸手拦着她,叫了声她的名字,“你真的变成A同了,不喜欢omega了?”
“准确来说,我对伴侣的性别没有要求。”闻姣好说话的回答着男生粗鲁的疑问。
季焕臣皱着眉,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的盯着她,半响后,他有些迟疑的说道,“那你是移情别恋了吗,你又找了别的人谈恋爱,那个人是omega还是Alpha?”
闻姣微微挑眉,看着他的视线产生了些变化,女生唇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分辨不出的意味,“怎么,难道你想要自荐枕席吗?”
季焕臣一下子就把手甩开了,连退两步,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怖的话,看着闻姣的视线像是面对洪水猛兽,“你…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才不是那种放浪的人!”
闻姣定定看了他两秒,转过身离开了原地。
留下站在树下的季焕臣捂着胸口,又惊又怒,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奇怪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
闻姣在晚上的一个宴会上见到了段非瞳,慈善晚宴在一个半山腰的公馆举办,宴席之中闻姣没有吃什么东西,段非瞳便自然而然的邀请她一起回家,给她做些宵夜。
她原本在客厅之中等待,不知何时,身体渐渐变得像是被扯住线的人偶,空气之中不知何时织起了密密麻麻的网,红酒的信息素侵入每一寸角落。
闻姣走进厨房,看到段非瞳系着围裙,细细的带子沿着脊背一条隐隐约约的凹陷垂落下来。他没有穿上衣,臀翘挺翘,紧紧的包裹在裤子中,裤腿却露出了一截,瘦削的脚踝关节渗透出浅淡的粉。
她看着段非瞳回过身,神情显露出了几分羞赧,男子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寻到那条细带。段非瞳的乌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情意,嗓音缱绻的哄着她,“姣姣,帮我解开。”
他拉着闻姣的手碰到了自己的后腰,然后女生的手指顿在了原地。
段非瞳有些疑惑的看向她,继续柔声说着,“姣姣,怎么了,帮哥哥一下。”
而他面前一向乖巧的女生这一次没有再顺从着他。闻姣蒙着雾气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晰,那种视线甚至仿佛带上了几分审判,犹如冷硬的镜头一般将段非瞳的身体一寸寸扫视。
段非瞳的身子变得僵硬了起来,想要凭借性感成熟的伎俩勾引女生,这时却升起了某种羞耻感。
他觉得自己肌肤表面像是有一只细小的蚂蚁沿着嶙峋的线条攀爬,泛起不适的麻痒。他缓缓拽紧了上身仅有的围裙,唤了声女生的名字,“姣姣,怎么了?”
他看着闻姣神情宁静,用那双清澈的没有任何污秽浑浊的眼眸静静注视他,在那样的视线之中有些承受不住,似乎有些本该规律运转的事物失去了控制。
“非瞳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段非瞳的眼眸一瞬间红了起来。
他好像一下子变得丑陋了起来,他将闻姣圈在怀中,低头卑微的吻她的脸颊,“姣姣,你试试哥哥的味道,我不会要求你负责,我会让你得到很舒服的感受的。”
段非瞳已经无法再忍耐,只是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她交往一个,又一个男友了。嫉妒令他备受煎熬,理智被熬煮得无法再抑制欲望。
“姣姣可以把哥哥当做情人。”
而闻姣只是流露出抗拒的神色,她对待段非瞳的亲近时,其实一直是有些推拒的。
段非瞳的身子僵硬住,他又开始回想起盘旋在身体上犹如镣铐的魔咒。和其他人比起来,他是脏的。
他恍惚中,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他在校园的树林中见到她,那时他还在因为些没意义的理由为难叶渝。
那个时候他曾经傲慢的对闻姣说,“她是不是就喜欢捡她哥不要的东西”。
此时段非瞳才发觉,原来他才是那个…闻雅轩不要的东西。
而闻姣,也并不喜欢他。
他的身躯内部逐渐被惶恐吞噬,就像是每一次,他总要用信息素来引诱,迷醉女生一般。本该最自傲的段非瞳在闻姣面前一直不自信。
姣姣,是不是嫌隙他身子脏。
她会不会,根本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
“非瞳哥…”闻姣扶住了男子的手臂,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解开,搭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仿佛渗出些红色的眼眸,“我没办法接受你,对不起。”
段非瞳的喉结动了动,他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如此狼狈而羞耻,似乎浑身的皮肉都被扒了干净。
闻姣低垂着眼睑,终究没有再说话,她退出了厨房,关上门,离开了别墅。
她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同段非瞳说清楚,男子的喜欢,即便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后来他那样明显,闻姣也能够看出来了。
但是,段非瞳并不在系统攻略对象之中。
也许因为,他是过去时。
所以,闻姣不需要与他在一起。
厨房中,段非瞳一只手紧紧的捏住了肩上的外套,这像是女生给予他的同情一般的体面。他的腰缓缓躬下,身体像是坍塌下来的桥,他按住了一只眼眸,那只眸子疼得有些厉害,似乎变得湿润起来,他微微摊开手,发现掌心中晕开了些红色的血液。
作者有话说:
季焕臣:不能玩弄我舍友,但可以玩弄我。
————
段非瞳:(泪眼婆娑)姣姣是不是嫌弃我脏,是不是嫌弃我被别人碰过QAQ
闻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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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3-10-20 20:56:43~2023-10-21 21:00: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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