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君越想越委屈, 决定欠小太子的百两金还他钱,不用棉花抵。
翌日清晨去太学,昭平君找母亲要钱。昭平君时常叫太学厨子开小灶, 得给厨子钱。隆虑公主问他的钱哪去了,他就说吃了。
隆虑公主听人说过,太学学生吃的都一样。她自认身份尊贵, 儿子打小没受过委屈,哪吃得了大锅饭。隆虑公主一听“吃”, 令心腹婢女多拿些钱。
休沐, 昭平君找父亲要钱买笔墨。隆虑侯调侃他“学会几个字了?”昭平君直接问他给不给。
昭平君是姓陈, 是陈家子孙, 但他也是太后的外孙。昭平君去东宫叫屈, 隆虑侯和隆虑公主都得挨骂——该给钱的时候不给, 不该给钱的时候由着孩子作。
三月的最后一个休沐,昭平君找母亲要钱买弓箭, 理由他想好了,公孙敬声有他无。
陈家哪能被公孙家比下去?隆虑公主也比卫孺尊贵。隆虑公主知道弓箭很贵, 给儿子十两金。昭平君拿到钱去找公孙敬声, 叫公孙敬声匀给他一副弓箭应付一下。
学武辛苦,他才不要学。
公孙贺希望儿子像他以后也能征战沙场, 公孙敬声七八岁大, 公孙贺就给他置办各种兵器。公孙贺时常随军出征, 家里不缺兵器, 他还从匈奴人身上弄到不少, 如今多的可以开兵器铺。
公孙敬声不舍得把他的兵器送人, 就叫昭平君等等。他溜到父亲兵器房,弄来一筐兵器让他选。
昭平君眼花缭乱, 连声惊呼:“你家怎么有弯刀?这是匈奴人用的弓箭吧?”
“先放下。去西市问问这些兵器大约多少钱,挑一副差不多的拿回去。”
昭平君放下弯刀:“下次我再要点钱买剑。再下次买刀。顺便要些钱吃酒,就说挑累了,不想回家用饭。”
“买来不用你母亲又得数落你。”公孙敬声提醒他。
太学有骑射课。昭平君早打算好了,拿去太学用。
以前他想过到秋就不上了,回家混吃等死。近日发现他人在太学,母亲恐怕他辛苦,休沐日他做什么母亲都不过问。倘若不上学,他出来进去母亲都得仔细盘问。
昭平君:“我又不用上阵杀敌,会用就可以。”
“你真懒。”公孙敬声服气。
昭平君解释陈家祖坟冒青烟,他也成不了赵破奴。既然封侯立功难,何必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再说了,大汉不缺建功立业的好男儿。他不如把从军名额让给别人。
“有自知之明。”
昭平君:“不止我。我父母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不会问我学的怎样。”
“那这些兵器先放我这里?”
昭平君朝对面看:“你父亲知道了不会骂你吧?”
公孙敬声:“我又没拿他上阵杀敌的宝刀利剑。何况他兵器多,不一一查看发现不了。”
“我可就不给你钱了。”昭平君试探道。
公孙敬声点头:“不给你也是放在那里积灰。”令奴仆退下,他小声说,“我堂兄弟很想要。你不要也是便宜他们。”
“这么不喜欢你堂兄弟?”昭平君不会再自大的认为公孙敬声对他的喜爱已超过他堂兄弟。至今公孙敬声去找他马车都停在斜对面,像是怕被人发现他俩私下里也有来往似的。
公孙贺上次出征带回来很多兵器,皆是从匈奴尸体上扒拉来的。
以前像公孙贺这样出身的世家子弟很忌讳死人的物品。打扫战场的时候卫青问他们,草原上只有匈奴部落,死人的马以及兵器都留在这里是希望匈奴娃娃长大后继续攻打大汉吗。
这个罪名严重了。
卫青麾下的兵将恨不得把死人身上扒光。
有人试探地表示,扒光了匈奴也可以做啊。
卫青问他:“打铁用不用时间?”
提到做兵器,兵将们悟了,据匈奴俘虏交代,匈奴部落没有太多铁匠,其中一些还是被他们掠去的汉人。
不留下一支弓一把剑,保不齐过几年匈奴只能跟他们肉搏。
话说回来,公孙贺甫一到家,他嫂嫂弟妹一脸羡慕地说:“这么多好东西?”紧接着恭维他几句。不待公孙贺谦虚,几人话锋一转替儿子讨要兵器,理由是这么多兵器,他一天一样也用不完。
不是自己买的不心疼,公孙贺就要大方地表示随便挑,卫孺问妯娌们,侄子们何时入伍从军。
正如公孙贺所言,他不是每次都有幸追随大将军。公孙贺独自领兵的时候,不是跟匈奴五五开,就是无功而返。这些年公孙贺也受过伤。他的嫂嫂弟妹担心自家儿子运气不好战死沙场,所以也不希望他们从军。卫孺这样问,她们自然不好回答。
公孙贺希望侄子们出人头地,一见嫂嫂弟妹犹豫,以为侄子们不愿意。他趁机表示,谁入伍从军,他送谁宝刀利剑。
虽然至今无人得到公孙贺的赠送,不等于他们不想要。公孙贺有许多把镶有宝石的刀剑。他们不眼馋刀剑,也眼馋宝石。弄到一把拿出去卖了够他们用半年。
公孙贺不常在家,不甚了解侄子们。公孙敬声以前天天跟在堂兄弟屁股后面,很清楚他们什么德行。哪天真没钱了他们敢偷。
公孙敬声实在不好提他们的丑态恶行:“我家亲戚跟你家亲戚差不多。”
昭平君懂了:“确实不如便宜我。最少回头收棉花的时候,我的奴仆可以借给你用。”
“这事你别到处说。”公孙敬声赶忙提醒他,“我们得上学,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他们说我们顾不过来,要帮我们照看,届时我们只能二选一。不然最多一年就得照看成他们自己的。”
昭平君下巴一抬:“我又不傻。”顿了顿,“把以前我放在你这里的钱拿出来,我给小太子送去。”
小太子不缺钱,叫他买间铺子或再买几房奴隶收拾地里的石头。两千亩地,每一亩地里都有石子,不先把石子弄出来,指不定得犁坏多少副犁。
今年他们种棉花的几亩地就是奴仆先过一遍石子才犁。
昭平君感慨:“太子表弟,你才是我亲表弟。”
“我是敬声表弟,你是捎带的。”小太子可没忘记馆陶大长公主差点害死他二舅。
小太子前世是剑修,非圣人。若不是那时还没有昭平君,小太子很难不迁怒他。
昭平君心大皮厚浑不在意。再说了,他父亲天天醉生梦死,从来没有管过他帮过他,也没少调侃他。
“你的韩子仁借我用一天?”昭平君不懂种地不懂用人,好在他被公孙敬声嫌弃的不缺自知之明。
韩子仁无奈地想笑:“陈公子,请吧。”
昭平君:“我就爱你这样的痛快人。”
陈家驭手载着两人前脚出去,后脚椒房殿的黄门来请小太子。
小太子欢快地跑到椒房殿,小脸通红。
卫子夫拉过儿子擦汗:“你宫里又不是没有肩舆。看看你热的。”
“不爱乘肩舆。母后找孩儿何事?”
卫子夫独留一名心腹婢女给小太子沏茶:“何时跟你昭表兄那么要好?听说他今日又去你那里了?”
小太子点头:“我没跟他好。”
这些年卫子夫很难避开馆陶公主和隆虑公主,要是一直心存恨意,她难保不失态。天天劝自己,十几年过去,卫子夫心头的恨已被时间冲淡。但要她主动同陈家婆媳交好,卫子夫还做不到。卫子夫也不会逼儿女仇视陈家。她甚至不能当着儿女的面露出一丝不满,盖因隆虑公主不止是馆陶公主的儿媳,也是太后的女儿——孩子年幼,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哪天当着太后的面说了什么,太后一定认为她教的。
卫子夫也不清楚儿子很清楚多年前的那件事。所以听到儿子这样讲,卫子夫心里很高兴:“你跟谁好?”
小太子:“敬声啊。jsg敬声听我话。”
这么孩子气的话令卫子夫不由自主地眉开眼笑:“听你话你就跟他好?”
“我是太子欸。太子的话都不听,干嘛跟他好啊?”小太子一脸奇怪,母后怎么连这种常识都不懂啊。
卫子夫捏捏他的小脸:“你最懂。那你说说他找你做什么。”
“他跟敬声是同窗。他随敬声找我玩儿。敬声今日没空,他来告诉我。”小太子算一下,“好像只待一盏茶的时间。”
确实时间不长。昭平君来的时候卫子夫知道,走的时候她也知道。
卫子夫禁不住叹气:“敬声啊,我以为他懂事了。竟然还不如早几年。”
卫子夫如此在意昭平君不止他姓陈,而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吃喝玩乐什么都懂,就是不懂知书识礼。
“敬声懂事啊。”
卫子夫不由地说:“懂事还跟——”到此她慌忙咽回去,“敬声在太学的友人多吗?”
小太子摇头。
仗着母后身居后宫,不清楚太学的情况。常来陪她的姨母也不清楚。小太子胡诌:“敬声说他的同窗只有昭平君跟他玩是想跟他玩,而不是试图趁机攀附公孙家。母后,他们怎么不找二舅和去病表兄啊?”
他们也想,可惜没有门路。卫子夫微微点头:“我明白了。敬声没跟他到处喝酒惹事吧?”
“敬声不喝酒。他没钱。姨母好吝啬啊。”小太子一脸嫌弃,“敬声那么大了,她还不舍得给敬声吃酒钱。”
卫子夫问他:“敬声才几岁?”
“就是不吃酒,同窗生日请他,他因为没钱置办礼物不好意思去,往后怎么跟同窗玩?”小太子恍然大悟,“难怪他喜欢跟陈家表兄玩儿。陈家表兄有钱,出去玩从来不叫他出钱。”
卫子夫被儿子说服了。
“你这张小嘴,叭叭叭,比谁都会说。”卫子夫想起什么,“你没给敬声钱吧?”
小太子摇头:“我的钱还不够自己用呢。”眼睛一亮,笑的像个小太阳,黏糊糊地喊:“母后,母后,你最好——”
“停!”卫子夫头疼,令心腹婢女给他准备一百吊钱。
小太子抱住母亲。
卫子夫:“八岁了还撒娇。我就看你能撒到多大。”
小太子脱口而出:“八十岁!”
卫子夫失笑,她和陛下也得能活一百多岁。
“回你的太子宫吧。”早知如此,她就亲自去太子宫了。
小太子蹦蹦跳跳回去。
刘彻远远看到儿子转身想躲,今日没空逗孩子。
“父皇!”
小太子清亮的声音传过来,刘彻叹了口气,后宫去不成了。
“据儿什么时候去的椒房殿?”刘彻迎上去。
小太子想一下:“一刻前。”
难怪黄门一炷香前说儿子在太子宫。
合着他速去速回。
“父皇去找母后吗?”小太子善解人意地问。
刘彻不住地点头:“朕找你母后聊点事。”
“父皇快去吧。”小太子贴心地说。
刘彻摸摸他的毛脑袋:“明日清晨朕陪你练剑。”
您起得来吗?小太子腹诽。
“好啊。”小太子扬起笑脸,“父皇,我走啦。”
刘彻缓缓轻舒一口气。
黄门不合时宜地说:“陛下,如今白天长了,太子殿下卯时三刻起,您辰时之前得到太子宫。”
刘彻差点崴到脚。所以他今日得宿在自己的寝宫。
想到这点,刘彻很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多什么嘴啊。
明早儿子没等到他,自会跟韩子仁和吴琢踢球。
孩子年幼好哄,他回头找个“奏章多,看到半夜,所以起晚”的理由就能糊弄过去。
“朕可以称病吗?”刘彻问。
黄门:“殿下会抓药煎药。”
刘彻仰天长叹。
黄门轻声问:“还去吗?”
“去!”
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少了。
—
翌日清晨,小太子笑呵呵抱着两把木剑在宫门外等老父亲。
刘彻站在寝宫外的高台上看到小孩的身影,如丧考妣似的走下来。
得亏太后离得远,不然看到他这样高低得骂他一顿。
走到太子宫拐角处,刘彻扬起笑脸:“据儿起这么早?”
“孩儿睡得早啊。”小太子觉着他可以用冷兵器,接着提出改日换真剑。
刘彻顿时觉着身上无一处不疼:“你才七岁,骨头弱,用真剑容易累出伤病。过几年再换真剑。”
“几年啊?”
刘彻:“看你几年后力气多大长多高。”
小太子朝他胸口刺一下。
刘彻懵了。
儿子不是不敢正面刺他吗。
“父皇,我这招叫出其不意吧?”小太子嘚瑟。
刘彻叹气:“太出其不意了。你等着。”
小太子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等着。
他下盘越发稳了,躲得更轻松,以至于一炷香结束,刘彻只碰到他的衣角。跟往常一样,刘彻坐到地上,身为人父太难了。
小太子拽着他起来:“不可以坐。”
刘彻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朕饿了,得去用早膳。”
小太子早上起来只喝一碗燕窝。枇杷等人怕他用多了练剑的时候腹中难受。小太子也饿了,他顺嘴问:“父皇,要我陪你吗?”
这一天刘彻都不想看见他。
“小孩子的早膳跟朕的不一样。”刘彻松开儿子迤迤然离开,看起来没有一丝疲惫。
小太子眨了眨眼睛,不懂老父亲怎么又不累了。
“男人真善变。”小太子摇摇头,跳过门槛大喊:“吴琢,我要沐浴。樱桃,准备早膳。”
刘彻隐隐听到儿子的声音,又忍不住纳闷,他怎么就不知道疲惫啊。
小太子吃得好睡得饱没烦恼啊。
无内忧外患,刘彻也烦。自打那次被儿子问“仙女傻吗”,他就不许郡国送这类奏表。然而,没用。
早膳后,刘彻翻开奏章精神大振,南越有驯象和会说话的鸟,他们想挑其中最好的送到京师。
上林苑养了许多牲畜,唯独没有象和会说话的鸟。刘彻不假思索地准了。
象和鸟送到京师那日边关传来好消息,霍去病仅仅用一万精兵,转战河西五国,后又过焉支山,抵达皋兰山,斩杀多位匈奴部落首领,浑邪王王子以及相国全部被俘,至于总得斩首多少人,还没算出来,盖因这一战攻打的地方太多。
霍去病请求边关休整,统计清楚再呈给天子。
刘彻险些失态。待他心情平复,立即令侍臣快马加鞭送去他的手谕,紧接着令人去上林苑和东西市置办米面牲畜,犒赏将士们。
虽然汉军折损跟匈奴比起来不值一提,但也损伤不少。霍去病需要补给。刘彻令公孙敖带兵,到边关听霍去病调配。
一万骑兵有这样的胜利,刘彻恨不得天下皆知。大朝的时候他令黄门宣读战果。不出半月,天下皆知。
休沐日,昭平君跟几个好友去找公孙敬声,狐朋狗友玩六博棋,昭平君吃着桑葚跟公孙敬声感慨:“你表兄其实不是人吧。”
公孙敬声瞪他,会不会说人话。
昭平君:“战神!”
这还像话。
“我一直认为大将军已经很了不得,没想到青出于蓝啊。”
公孙敬声:“二舅跟表兄不一样。二舅头一次出兵匈奴的时候,汉军看到牧民都怕。单单气势上就输了。那时候他面对的是全盛的匈奴。以前匈奴被俘,就算小兵也会试图逃跑。现在一个个都很认命。”
昭平君点头:“逃得了这次,逃不掉下次。是我我也不挣扎。”
你也不必这么有自知之明。
公孙敬声:“听说南越送象和能言鸟那日赶上鸿翎使者送来奏报,陛下一高兴把南越送的东西全赏太子表弟了。想不想去博望苑看看?”
几个世家子弟放过六博棋,霍然起身。
他们不敢赌钱,输了就用毛笔在脸上划一道。公孙敬声指着一个顶着“王八”的同窗,“要不要洗洗?”
“对!”半大小子令人打水。
博望苑到处花草树木,身着宽大的长袍很不方便,公孙敬声回卧室换上劲装。
昭平君看看自己宽大的衣袖,不好耍,叫公孙敬声给他挑一身。其他三人也要换衣裳。
“公子!”公孙敬声自己花钱买的奴仆敲敲窗,“不必换了。”
公孙敬声打开窗:“谁找我?”
“太子殿下来了。骑着象来的。南越送的两只能言鸟分别停在他左右肩上,看起来神奇又威武。咱家老夫人都出来——哎,公子,慢点,衣裳!”
公孙敬声赶忙系上衣带。
没来得及换衣裳的四人大步朝外跑。
小太子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挥挥小手:“表兄。”
“真是太子殿下啊?”
不知谁惊呼一声。
昭平君心说,还能有假吗。他抬眼看去,太阳刺眼,昭平君用手挡着日头,小太子脸上戴着跳傩时用的面具。难怪公孙家jsg人也不敢确定他是太子。
小太子伸手,昭平君连连摇头:“你就这么坐着。我可不敢接你。”
“胆小鬼!”公孙敬声挤开他,“下来做什么?”
小太子眨眨眼睛:“你不想试试吗?”
公孙敬声没有想过象可以载人,他下意识摇头。
小太子转身坐好:“表兄,玩儿去?”
公孙敬声的院子太小,公孙家门也矮,无论去哪边大象都进不去。所以小太子没打算在此逗留。
“你想去哪儿?”公孙敬声问。
象食量大,小太子可心疼了。
前世宗门那么多坐骑都不如它吃得多。
若不叫象辛苦一下,小太子会忍不住还给老父亲。
小太子指着东西市方向:“骑一盏茶左右十两金。表兄,我的主意好吗?”
昭平君下意识想说,抢钱呢。到嘴边觉着便宜,太子殿下的坐骑,还是南越来的象。
“少了!”
“可以!”
昭平君和公孙敬声同时开口,紧接着互相瞪一眼。
卫孺见象很温顺,慢慢靠近一些:“据儿,你乃储君,不该靠此生财。”
“象赚了钱我又不要。它一天可食二十石粮食。你帮我养啊?”
卫孺脸色微变,很是尴尬。
公孙家一众禁不住惊呼:“吃这么多?”
公孙敬声的邻居指着象的肚子:“二十石不多。”
小太子:“表兄,去牵马。”
公孙敬声令奴仆去大宅牵五匹马,卫孺看到昭平君,令婢女去给儿子拿钱——皇后说了,儿子爱跟这个不学无术的玩,正是因为他财大气粗。
昭平君的狐朋好友不羡慕公孙敬声有一荷包金,只羡慕小太子:“我们可以试试吗?”
小太子伸手。
“先欠着?”其中一半大小子试着说。
公孙敬声提醒他:“你父亲敢打断你的腿!”
昭平君:“以前叫你少花点,你不听。还说我变了。钱到用时方恨少了吧。”
“说得好像你能拿出十两金一样。”
“我是太子表兄。”
“太子?”路人停下,“哪个太子?”
昭平君想解释,公孙敬声打断他:“我们说着玩呢。”随即叫他往后看。
昭平君疑惑不解,回头吓一跳。
原来知道小太子身份的百姓不敢走到他前头,都跟在他后面。他们才出公孙敬声所在的闾里,后头就跟近百人。
昭平君:“他们想做什么?”
公孙敬声:“有禁卫跟着,他们肯定不敢对据儿不利。大约是因为没见过象好奇吧。”
“好奇就骑一会呗。”昭平君说得轻松,可十两金,又不是十文钱。
公孙敬声怀疑没人舍得骑。
然而他年少不知京师最不缺有钱人。
小太子到东市路口,掌柜的伙计也好,过往客商也罢,都不做生意了,围上来打量小太子和他的象。
小太子叫鸟说话。左肩“十两金”,右肩“一盏茶”。小太子问:“有人想试一下吗?”
许多人禁不住心动。
有人问:“你是太子啊?”
小太子好奇地问:“我是太子,你再加十两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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