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孤王只值三百两? > 第131章 入府
    ◎分别◎

    不由又哎哟叫出声来。

    “怎么了?”

    “我随你参加过几回宴席, 这些人大概都识得我,我此番前去,他们莫不会看在你的面上给我放水?这样岂不是对其他人不公。”

    李辰舟只顾将脸蹭在她的发间, 闻言笑道:“这你自不必担心,我都替你想好了。”

    经那嬷嬷的手打扮完, 秦小良好奇地对着铜镜左右细瞧, 果然与原先有些不同。

    “此次考试的考官里,原见过你的人并不多, 你后面便按照这这番装扮, 自不会被瞧出来。”

    秦小良自箱笼里拿出自己原本的衣裳来穿上,那些衣料灰蓬蓬的, 与此间的华服全不能相比, 却霎那间叫她自己有些眼热。

    她下意识想要躲避不叫李辰舟瞧见,却感到身上的视线直直照过来, 不由愣愣地抬起头。

    却见李辰舟定定地看着她, 眸中水波潋滟, 似乎藏着许多说不出的深情。

    瞧着她穿着自己灰色的衣裳, 思绪瞬间飘回了五年前。

    五年前,她是个恣意又有些大条的乡野姑娘,说起话来总是嗓门很大,爱美却不甚在乎装扮。

    五年后她却沉默寡言了许多, 只是对装扮上还是一样的不着心。

    秦小良瞧见他的面色,没来由感到心口有些甜蜜却又有些酸涩。

    她也不经想起, 认识他的时候, 他年方二十, 武功绝世, 如今时光如梭, 居然已近而立。

    他的面貌依旧,气质却也大有不同。不过对她的心却经过时间的发酵,愈发深刻。

    他们缺了彼此五年的时光。

    快到了玉册府门的时候,秦小良掀开帘子,远远瞧见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门口一群官差们站着,迎着阳光站在廊下正在说话。

    时辰还未到,玉册府尚未开门。

    秦小良忙往外挪去道:“便停在这里吧,我走过去。”

    “好。”

    车外谢传英忙吩咐停了车。

    秦小良背着包袱当先一把跳下马车。她瞧着这玉册府的门头,虽不及皇宫和东宫的气派,却一时激动莫名。

    自打四年前这玉册府成立,成了多少手工匠人们心中的追求之地。

    她心口一热,就回身准备与李辰舟告别,哪知他一掀帘子紧随而至,也跟着下来了。

    秦小良忙瞧了瞧府门口,好在那里没人注意这里。忙拦住他紧张地道:“你快到车里去,这种地方你一出现,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

    若叫那些官差认出太子殿下来此,只怕就乱了套了。

    李辰舟却笑道:“放心。”说着伸出手来。

    谢传英忙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半只面具呈了过来。

    那面具通体雪白,被他戴着,只露出黑漆漆的眼眸和底下嫣红的薄唇,莫名有丝魅惑的意味。

    这样是挡住了面容,可却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晴天朗日,大庭广众戴着面具,却愈发显得鬼祟惹眼。

    李辰舟长身玉立,缓缓而行,却手中拧着个包袱卷,也不顾众人的眼光,只是带着秦小良也老老实实地站在后头排队。

    门口官差瞧见这边的动静,便遣了小吏上前查询。

    那小吏跑上前打量了面前人一番,觉得此人通身气度不凡,一时倒生了恭敬:“今日玉册府要举办朝廷工举,今日是各位匠人入场,这位……这位公子是来考试的?”

    李辰舟还未答话,一旁秦小良被众人瞧得额头生汗,忙抢先胡诌道:“这位官爷莫要误会,他不是歹人,只是送我来此的,因初来此处水土不服,脸上生了些疥疮,恐吓着旁人,这才戴着面具。”

    说着便将自己的文书递给了他。

    小吏查看了一番,文书确实没什么问题,这女子也只是从苍阳府来的普通匠人,遂皱眉打发人道:“若是每个人都来送,这门口岂不是要堵的水泄不通?如今人既已送到了,便赶紧走吧,莫要在此逗留。”

    “走走走!”

    李辰舟站在一旁不为所动。

    不远处的谢传英眼见那小吏的手快要挥到太子殿下的身上了,忙上前来护主,就要横刀向前。

    好在及时被秦小良拉住了。

    她正不知如何之时,突然玉册府的大门开了。

    几名绯袍官员拥着一个紫袍官员从中而出,那小吏哎哟一声,小声又撵了人之后便转身小跑着走了。

    此刻已经入春,日头说不上毒,却晒的人没了力气。

    再兼上头的官员们说了一通不太听得懂的话,更叫人有些昏昏欲睡。

    秦小良一早的激情澎湃倒也慢慢安静下来。

    李辰舟瞧见她一脸困倦,不由埋怨道:“这个蔡有道,当真是没完没了,说这么些废话!”说着便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头上,让她靠着自己眯会眼睛。

    好在蔡有道终于最后说道各位莫要辜负了陛下和太子殿下的一片爱才之心,终于发言也结束了。

    门口开始查验放人进去。

    不管是大富贵族,还是贫民商户,皆不可自带随从,好在可以自备工具。

    秦小良来得最晚,两人排在最后头。

    她左瞧右瞧,发现今日来此的女子除了她还有两人。

    那两人也好奇地向她瞧来。

    瞧见其中一人面容,秦小良一愣,不由激动地道:“哎呀,是云姐!”

    那云姐显然也认出了她,一时也激动无比,只是她排在前头,堪堪轮到了,在官差的催促下,无奈检查进了府门。

    临进去前回头向她做着口型,意思是进去再聊。

    李辰舟挑了挑眉道:“这人你很熟?”

    秦小良点头道:“是啊,在冬荣城的采石场认识的。她也是个可怜人,方成亲没多久丈夫便过身了,一个人带着弟弟,靠在石场刻石头为生。她们姐弟两的手艺当真是厉害,她弟弟小川,年前非要同我一起去皇陵里干活。”

    秦小良说着突然有些激动地道:“说来我还有件事要感谢你!”

    “感谢我?”

    “恩!云姐今日能在此,全靠着你。”她郑重地点头,睁着澄澈的眼睛盯着他,声音却轻柔了下去,“五年前,朝廷下诏令于天下,这世上再不许立贞节牌坊,女子亦可改嫁,亦可光明正大的读书,亦可做活为官,我知道这一定是你做的。”

    “虽然,这条路还有很长,但是,我们总在一点点变好。”

    说着她想起多年前死去的苏静婉,她若见到如今的改变,不知该有多开心。

    李辰舟瞧见她如此郑重的神奇,心下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说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轮到她的时候,身边多人的目光全都集在他的身上,偏他戴个面具也瞧不出面容,也未有什么出格之举。

    身旁有人想要前来仔细盘查,被蔡有道拦了下来,如今这时候,安稳为上,莫要多生事端。

    况且这人一身高华气质,让他隐隐有些熟悉又有些心生惧意。

    查验无误,秦小良准备进去,李辰舟又忍不住拥住她,嗓音有些沙哑:“好好照顾自己。”

    “恩,你也是。”

    “这一个月你便安安稳稳呆在里面准备考试的事,其他的都莫要管。”

    “知道啦!”

    说着她跑进了门,大门快要关上之际,秦小良忍不住回头。

    瞧见他还站在门口的台阶,身形消瘦而光华氤氲。此刻还在瞧着自己,脸上罩着白色面具,露出目色沉沉,乌发如丝,微风拂动他雪白的衣角。

    门缓缓而合,他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光影里。

    等到再瞧不见人,李辰舟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方上了马车,却见一大群卫兵咚咚咚地向此而来,停在了玉册府门前。

    蔡有道带着一群官员对为首的统领道:“这一个月要劳烦樊大统领了。”

    那樊统领抱拳回礼道:“何敢劳烦,蔡大人放心,管叫这一个月连只苍蝇飞不进去也飞不出来。”

    李辰舟掀开车帘瞧了瞧,硕大的玉册府四周全叫守卫团团围住了。

    玉册府围墙高筑,里面的声音一点也传不出来。

    不知她此刻正在里面做些什么?

    想到要一个月后才能再见到她,他心中不由有些焦急。

    只是一个月后,不知又是什么光景。

    李辰舟放下帘子道:“进宫。”

    “是。”

    玉册府在皇宫西头,他便打算直接从西头的青霄门进宫。

    今日送她来此,并未行太子仪仗,坐的也是辆不起眼的小车,随车人除了个车夫,便只一个谢传英。

    快到宫门口,谢传英怕宫门口守卫不长眼拦下车,忙提前上前亮出招牌,守门的侍卫一惊,忙开了宫门。

    厚重的宫门方开,马车便行到了近前。

    李辰舟自车帘里掀开一角,瞧见一众侍卫在一边上跪了一地,他皱了皱眉头道:“停车。”

    车夫耳尖,立时停了车。

    他在车内问道:“今日是谁负责此处职守?”

    底下一个跪着的校尉模样的人磕头道:“是臣,禁军副中尉何意拜见太子殿下。”

    “副中尉?”

    那何意身体一紧,早春时节天还有些寒,他却忍不住落了一头的汗来,却根本不敢伸手去擦。

    “莫不是何大人还隐着什么更高的官职?这大内宫门,干系陛下的安危,何时由个副中尉统领了?”

    车内的寒声责问,惊地何意连连磕头道:“太子殿下恕罪啊!今日统领宫门的乃是施展施中尉,只因他方才有些急务要去处理,因此由臣在此暂代。”

    李辰舟不怒反笑:“急务?是什么急务比陛下的安危还要重要,竟让他当职之时擅离职守?”

    完了!

    何意吓得说不出话来,脑中只有这两个字在左右盘旋。今日莫说是施中尉,便是他只怕也要受了牵连。

    “回话!”

    何意吓得一抖,忙将头在地上重重一磕道:“太子殿下恕罪,臣也并不知施大人所办何事。”

    “去将他寻来见孤,立刻就去。”

    “是!”

    施展其实并未走远,只是今日虽然当值,趁着没什么事,便与几个好友去了不远处的酒楼吃饭去了。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守宫门虽瞧着重要,干系大内安危,但平日里也实在没什么要紧事,这世上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闯宫门?便是大臣们出入,也少有走青霄门的。

    今日不过是照常离开会子吃个饭,不想竟叫太子殿下给撞见了!

    施展一时吓得浑身发软,差点从酒楼楼梯上摔下去,出了店门便一路往青霄门飞奔而来。

    远远瞧见一辆普通的青色马车静静地停在宫门正中央,周围地上跪了一地的侍卫禁军,其中还有他的上峰卫尉李羽。

    此间事早惊动了各处,卫尉李羽忙带着人跑来了此处。

    众人的四周,一圈的银甲长临卫拱卫着。

    施展眼前忍不住一黑,真想掉头就跑,只是他又能往哪里跑,他跑得了,他们施家可跑不了。

    想及此,他只能硬着头皮跑上前跪倒在地。

    “臣禁军中尉施展,拜见太子殿下。”

    车内却没有声音。

    一旁卫尉李羽抬起头呵斥道:“当值之时,你去了何处!”

    施展浑身绵软,打着颤道:“臣……臣去用了些饭。”

    李羽横眉竖眼地道:“此时非军中规定的用饭时辰,且用饭也只有一柱香时间。你私自擅离职守,去了这许久,可知罪?”

    施展磕头泣道:“臣知罪了!求大人和太子殿下饶恕臣,臣再不敢了!”

    李羽方对着马车磕头道:“太子殿下,是臣督下不严,致使属下犯下如此大错,臣愿受罚。”

    李辰舟手中拿着那只白色的面具,面上却未见冷色。

    听此淡淡地开口道:“你治下不严,疏于管教,确实罪不可恕,孤命你将功补过,立即严查九门所有人员,凡有任何渎职亵玩的一律严处,孤只给你三日时间。”

    李羽身穿甲胄,目中精光四射,回道:“是。”

    “至于施展,拿送去刑部议罪。此处中尉也不必另寻他人了,何意副中尉升为中尉,掌管青霄门。”

    何意不想今日一场大祸,竟到头来与他却是大幸,一时激动地连连磕头道:“谢太子殿下。”

    施展脸色煞白,预感到此次凶多吉少,只盼着施家能从中斡旋,救出自己。

    青色马车辘辘地进了宫门,一时李羽带着人在宫门各处寻查,人人心中惊惧……

    玉册府虽不许众人带下人进来,进来后却给每人分了名小太监前后照应。

    这些小太监是从内监各处调送进来的,平日里便是宫中低等奴仆,照应起人来格外尽心尽力。

    这工举虽与别科不同,但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在院中辟出一块块小院落,每个小院只许一个小太监在里面,四下之间禁止各处走动交流。

    秦小良进来之后便被带了进去,而后便大门紧锁。

    她甚至未来得及与云姐说上一句话,问一问小川和其他人的近况。

    好在她早听闻这科举考试便是如此,甚至比这个可差太多,听闻每人只给个方能翻身的小阁间,连床也没有,在里面呆上三天三夜,人都臭了。

    不想此处不光有院落,屋内陈设一应具全,每吃喝供应充足且口味很好,而且居然还提供了许多参考书籍,她甚至有些怀疑不是来考试是来享福的。

    分给她的小太监名唤双福,十八九岁,个子不高,平日里话也不多,只是为人很勤快。

    秦小良很少有事找他,他基本也就帮着送饭打水。

    第一日并未下来此次考题,只是吩咐下来让各人在院内休憩准备,明日一早会出题。

    许多人许是太过紧张,一时院子里传来霍霍的磨刀之声。

    秦小良未曾磨刀,她的一应东西早准备妥当,此刻入了院子反而镇定下来。

    她去院内将准备给各位考生的书掏出来看,一时竟看到天色黑下来。

    直到双福取了饭来叫她,才回过神来。

    夜已中宵,双福洗漱一番,倒头准备睡觉。他今日大半时间无聊地坐着,比来之前清闲许多,一时倒有些不太适应。

    今日清闲精力旺盛,好半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思绪正迷迷糊糊之际,隐约听到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是谁?”他一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

    哪知那门口没人答话,敲门声却丝毫不停,大有他不开门就要敲打地老天荒去。

    双福头皮有些发麻,这屋内黑漆漆的连扇窗户也没有,门外的敲门声难免让他产生些其他想法。

    他哆哆嗦嗦地爬下床来,靠在门板上又小声问道:“谁?”

    此刻门口才有另一个尖细嗓音传进来:“开门,有事。”

    双福一开门,一缕清凉月色流淌进来。

    在这溶溶月色里,敲门的小太监已退到了一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公公正自站着,只是瞧着面生的紧。

    双福一低头,瞧见月色照出这公公一身深青色绣纹锦袍,他心下一惊,入宫这么多年,还未见过穿这样的衣裳太监。

    面前这位公公只怕职位比他师傅还要高上许多。

    还未及说话,这公公上下打量他一眼,低声道:“你便是双福?”

    双福忙埋头应道:“奴婢正是。”

    “跟我走吧。”

    双福一慌,半夜三更将他带走?这岂是好事?

    他吓得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道:“公公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您要带奴婢去哪啊?”

    那公公皱了皱眉头,压着嗓子道:“轻声!若是惊动了人,有你好看!”

    说着自顾在前走。

    两个小太监麻利地上前架起双福,一路拖着他竟出了玉册府。

    府门口停了辆马车。两个小太监拉着他就扔进了马车里。

    玉册府门口站着许多守门的侍卫,此刻就如没看见一般目不斜视。

    车夫长鞭一甩,马车哒哒哒地飞扬而起。

    双福还未坐稳,愣是差点被摔倒在地。他战战兢兢,双目圆瞪,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何命运。

    半夜空寂无人,月光亮闪闪地照了一路,那马车在长街上飞驰,一路并未遇到任何阻拦,终于在一炷香后吁地一声停了下来。

    双福被颠的七荤八素,还未反应过来,车帘外传来声音:“下车吧。”

    他不敢反抗,乖乖地挪着身子下了车。

    甫一抬头,这才瞧见面前高墙耸立,碧专青瓦,竟是巍巍宫城。

    为何半夜将他拉来此处?

    双福忍不住腿肚子直直地打着哆嗦,混乱的思绪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门口的守卫瞧见几人,自觉地放了行,那公公带着他从一旁角门里进了宫墙。

    双福自小入了内司,自然也知道规矩,一路埋着头紧紧跟着,不敢乱看。

    在这宫墙里行了许久,才来到一处宫殿之前。

    双福微微抬头,瞧见半夜三更,这宫殿却还灯火通明,许多宫灯交相辉映,倒叫天上的月色都淡了许多,殿门内几十个银甲铁卫守卫在侧。

    远处的门口,还侍立着许多人。

    这许多人寂寂一片,半点人声也无,只有不远处的草丛里春虫吱吱吱的一点叫声。

    双福双腿愈发颤抖地厉害,隐隐中似乎猜到此处是何所在。

    他脑袋忍不住轰鸣一片,难以置信。

    那领头的中年太监此刻方低声开了口警告道:“你在此候着,我进去禀告。记住,待会主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莫要胡言乱语,更不许东张西望。”

    他慌张地扯住他的袖子哀求道:“求公公告诉我,今日要见的主子是哪位?”

    苏玉墨冷笑道:“你小子是祖坟冒了青烟,是太子殿下要亲自见你。”

    夜里寒凉,一阵风过,吹得双福浑身上下如坠冰窖一般冷的彻底。

    苏玉墨进去不多会,便出来叫他:“进来吧。”

    双福得令,忙迈着小步走了进去。

    殿内燃着许多烛火,一时刺的他头晕眼花,一旁小太监掀开帘子,他讷讷地走了进去。

    苏玉墨已经先一步躬身进去,上前小声禀告道:“回太子殿下,人到了。”

    “恩。”

    轰!血涌上顶,双福一时吓得面白如雪。一只脚方迈进去,便感到浑身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抖如筛糠。

    此处果然是东宫,今夜要见自己的人居然真的是太子殿下!

    他入宫这么些年,地位低下,莫说是太子殿下,便是这东宫的门槛都没资格迈进来,此刻却不想直接被拉到了殿下的面前。

    他如何能不惊惧?

    不等他多想,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叫什么名字?”

    双福知道是在问他,埋头结结巴巴地道:“奴奴奴……奴婢双福。”

    李辰舟手中的笔顿了顿,自案上转头,瞧见这小太监趴在门口地上,脑袋埋子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浑身吓得拼命抖动,只怕就要吓晕过去了。

    他手下笔写个不停,温声道:“你不必害怕,孤只是问你些话,据实回答就是。”

    “是是……是。”

    李辰舟被他搞得一时不知要怎么开口。

    他想了一想方道:“玉册府里你是服侍秦姑娘的?”

    “是是……是。”

    “她今日都做了什么?”

    双福埋头道:“秦……秦姑娘今日看了一日的书。”

    李辰舟坐着等他继续,哪知他却没话了,不由一愣。

    “没了?”

    双福心中慌乱,忙磕头道:“奴奴奴……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

    李辰舟放下笔来,循循善诱道:“她今日几时起的床?”

    双福哪里知道,只是道:“奴奴婢不知,奴婢起的时候秦姑娘已经起了。”

    “那她早膳吃了什么?”

    “今日府内供应的是米粥和菜包子。”

    “她吃了几只包子?”

    “一一……个。”

    “然后呢?”

    “然然然后?”双福愣住了,他不机灵的脑袋瓜子此刻突然灵光一闪,忙道:“然后就开始看书了。”

    “看的是什么书?”

    额头上的汗流了下来,双福哭丧着脸道:“奴奴奴婢没注意……”方说完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死定了,这些问题,他全都不知。

    他哪里注意过这些?不过是按时领饭送饭,按时洒扫。

    至于这秦姑娘一个人做了什么,看了什么书,他哪里关注过?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这小太监都是不知。

    李辰舟瞬间有些不高兴,气这小太监整日和她呆在一处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居然半点都未留心过,一时又有些羡慕这小太监,居然可以和她日日呆在一处!

    一旁苏玉墨见太子殿下变了脸,忙上前道:“这双福什么也不知,奴婢再去寻人详细问上一番?”

    李辰舟摆手道:“不必了。”

    而后便道:“孤今日问的问题你可记住了?明日要仔仔细细来报于孤。”

    双福心下大喜,这样一说今日这命是保住了,一时激动地将那脑袋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奴婢记下了!”

    “还有莫要让她发现半点端倪。”

    “是。”

    “给他点赏,送回去吧。”

    待人送走,李辰舟才将桌案上方才写的字折了折,递于一旁的苏玉墨:“送詹事府去,让王仁卯时来见孤。”

    “是。”

    第二日半夜,那双福又被运了来,此次他依旧是紧张的浑身发抖,好在准备充分,不光盯着秦小良一整日,将秦小良盯着浑身冒汗,还带了本书。

    他将今日秦小良的一言一行据实禀告了,又呈送了书道:“这是秦姑娘今日看的书。奴婢趁她睡着给取来了。”

    李辰舟很是满意,连连点头。

    等双福出去才问道:“几时了?”

    一旁苏玉墨忙道:“丑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李辰舟伸了伸腰,瞧见窗外天上的月亮正行到正中。

    苏玉墨道:“殿下早些歇息吧,身体要紧。”

    “恩。”他口中答应,却拿过一旁秦小良看过的书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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