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至子夜,赵宝丫一点睡意也无。让小满去开了库房,把这么多年春生哥哥送给她的东西全部抬到房间里。又从床头柜的木匣子里取出春生哥哥存在她这的银票开始数。
清点许久才数清楚,这么多年,春生哥哥光给银票就有十万两只多。还有各种功效瓶瓶罐罐的丹药、药粉、霜膏之类的。以及他从不同富商、官员等病人那得到的玉器、古玩、字画。
其中还有走访各地带来的珍惜药材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她环顾整个卧房,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真的吓一跳。
原来春生哥哥送了她这么多东西。
这些都算聘礼?
他不会打小就决定娶她吧?
如果,如果她不嫁给春生哥哥,这些东西好像也不好意思继续留着啊。
小财迷赵宝丫有点被拿捏住了。
她拿出袖带里的玉坠摩挲了两遍,双眸就忍不住弯成了月牙状。
小满打着哈切瞧着她自顾自的神经质行为人都吓醒了,小心翼翼问:“姑娘,你们大晚上的从坟地回来没中邪吧?”
赵宝丫止住笑,把玉坠往放银票的木匣子一放,然后把木匣子塞回了床头柜。朝她道:“你先去吧,我也要睡了,屋子里的东西明早再起来收拾。”
小满哦了一声,给她熄灭了烛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一夜好眠,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赵宝丫吃过早饭在后院里喂鸟雀,霍星河匆匆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食盒,净了手,笑着问:“醒酒了?可吃了早饭?”
“刚醒,没呢。”霍星河急切道:“先不说这个了,昨夜我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他是知道自己酒品不怎么好的,所以平日里都很少喝酒,即便喝了也不会轻易醉。
昨天例外。
赵宝丫想到昨晚马车里的事,双颊又飞快染上薄红。摇头否认:“没,没有,你酒品好着呢,在山上跑了几圈,累了就睡着了,我和春生哥哥把你送回来的。”
“我酒品好?”霍星河不可思议。
他狐疑的瞧着赵宝丫,赵宝丫颇为不自在。好在这个时候,外头的婆子提着个食盒匆匆来了,朝她道:“姑娘,何小公子让人送了府上的桃花糕来,说是今日一早亲自去南城桃林摘的桃花,才做出来的,还热乎呢。”说着老婆子把食盒提了上来,把盖子揭开,一股淡雅的桃花香混合着糕点的香甜瞬间弥漫开来。
“好香啊!”霍星河深吸一口气,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春生这么有空,还有几日就殿试了,不温书跑去摘桃花做糕点?”
赵宝丫心里甜滋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春生哥哥学问好,不温书也能高中。”
“确实,他那么聪明。”这桃花糕实在太香了,勾得霍星河干瘪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伸手想去拿,盖子就啪嗒合上了。
赵宝丫朝那老婆子吩咐道:“去给星河哥哥拿些早点过来,
多拿点。”
婆子应了声,匆匆去了。
霍星河瞧着那食盒,有些不解:“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吃食吗,我瞧着还挺多,你才吃了早点,一个人也吃不完,我帮你啊。”
赵宝丫立刻护住食盒:“这么好看的糕点怎么能拿来吃。”
霍星河一脸懵逼:“糕点不吃拿来做什么?”宝丫妹妹可是从来不会浪费食物的,有好吃的向来留不到明日。
赵宝丫磕巴:“反正、反正暂时不能吃。”说完,她又吩咐小满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让陶伯伯去熬些暖胃的小米粥给春生哥哥送去。”
小满一走,霍星河更迷糊了:“我说你们两家离得这么近,自家吃自家的不好吗,送来送去麻不麻烦?”
“你不懂。”赵宝丫双眸水光潋滟,面若桃花。
“我不懂?”霍星河瞧着她羞怯的模样,指尖僵了僵,恍惚明白了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呆不下去了,他蹭的起身,扭头就往外走。
赵宝丫连忙喊他:“星河哥哥,你去哪?早饭还没吃呢。”
然而,人已经走远了。
赵凛从他身边错身而过,停下来看了一秒,然后走到赵宝丫面前,疑惑问:“他怎么了?酒还没醒?”
“不知道啊。”她想了一下,暗自嘀咕道:莫非是因为没给他桃花糕吃,生气了?
哎,她确实有点过分了,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气!
“要不我再去瞧瞧他?”
赵凛:“别去瞧了,你春喜叔叔的儿子明日满月宴,你去库房里挑几件送给孩子的礼物,若是挑不到合心意的,就去街上买,总之别送轻了。”
赵宝丫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春喜叔叔成亲就一年了,连儿子都有了。”
她去库房挑挑拣拣,挑了件巴掌大的金算盘出来,又拿了几匹适合小孩子裁衣裳的柔软布料来。
要有心意啊,这样好像还不够。
小孩子属猴,要不还是到街上去挑挑有没有生肖玉佩或是长命锁吧。
她原本是想找霍星河陪着一起的,正好哄哄他,哪想他从赵府回去就进宫当差了。赵宝丫只得让下人去知会小蜜儿一声,两人约好午后一同出去。
午后,她才刚出门就瞧见何府的马车停在外头,何春生从里头探出头来,眸子带笑温柔的瞧着她。
赵宝丫唇角不自觉的也扬了起来,走近了问:“你怎么在这?”
何春生:“瞧见你府上的人去云亭侯府了,我正巧有空,陪着你们一起去。”
“是吗?”赵宝丫嘴角的笑压也压不住,“你还有几日就要殿试,不温书吗?”
“不差半日。”何春生掀开车帘子朝她伸手:“马车就不必备了,你同我一起吧。”
阳光洒在他骨节分明的指尖,他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
赵宝丫握住那只手上了马车,朝跟来的小满道:“你让家里的车夫卸了马吧,你也不必跟着了,在家好好休息。”
小满呆了呆:呜呜呜,其实她很想一起去逛街的。
哎,小何大夫怎么偏偏就今日有空呢。
他们先去了云亭侯府接小蜜儿,然后才朝着南街而去。
三人逛了好几家玉器店和首饰店,赵宝丫终于淘到了一块金镶玉长命锁,关键是这玉不仅小巧,背面正好雕刻了一只可爱的小猴子。
掌柜的说是先前一个客人特意打造了属兔的纹样,他瞧着好看才又打了剩下的生肖,如今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挑好礼物后,姐妹两个开始买自己喜欢的首饰,何春生同白芨,任劳任怨的给她们提东西。
直到身上花得一分不剩,几人才朝着茶楼走去。
这茶楼只有一层,但很宽敞,楼里头有说书的先生,很是热闹。他们要了几碟子糕点和茶水,坐在靠窗的位子歇脚。
说书的正在说一位千金贵女和书生的故事,说得绘声绘色,赵宝丫听得有趣,转头问:“春生哥哥怎么知道这茶楼里还会说书?”
何春生给她倒了杯茶,笑道:“偶然从这边经过,听到过一回,想着你因该喜欢,就带你来了。前头不远处还开了家糖水铺子,味道很纯正,对街还有一家包子铺,肉馅很是美味,下次都带你去尝尝。”说完又递了块糕点到她手上。
然后等赵宝丫在听说书时,又开始剥瓜子,一颗一颗的……
小蜜儿瞧瞧那堆瓜肉,又瞧瞧他,然后趁着她姐不注意,凑到他身边小声问:“春生哥哥,你是不是想当我姐夫呀?我听人说,那会元郎长得可英俊了,你是不是担心阿姐不喜欢你,才对阿姐这般好?”
何春生挑眉,小声问她:“那蜜儿想谁当你姐夫?”
小蜜儿眨了两下眼:“自然是你,我娘说好看不能当饭吃。”
何春生唇角上扬:“蜜儿真聪明,待会我给你买糖葫芦吃。”
小蜜儿笑弯了眼。
等三人从茶楼出来,路过街上卖糖葫芦的小贩时,何春生直接把所有的糖葫芦都买了下来,让白芨扛着。
小蜜儿一手一串,笑开了花,冲着他大声喊:“谢谢姐夫!”
何春生很顺口应了声:“不谢。”
一旁的赵宝丫面色涨红,恼道:“蜜儿,你乱喊什么?”
小蜜儿一口一个,吃得两颊鼓鼓,只冲着她傻笑。
赵宝丫瞥向何春生,他也在笑。她脸更红了,再也没说反驳的话。
何春生递过一串最大最红的糖葫芦给她,声音温柔如和风细雨:“给……”
赵宝丫接过,他凑近小声道:“这个最大,方才那老伯说,保证不酸。”
赵宝丫尝了一口,起初外头甜滋滋的,咬到里面差点没把牙酸掉,苦着脸道:“你骗人!”
何春生瞧她不似作伪,就着她手里的糖葫芦也尝了一颗,随即蹙眉:“还真是酸的啊。”
赵宝丫瞧着他凑近的脸,一时间都忘记了龇牙,脸上霞云密布,微微后仰着身子,小声嗫嚅道:“好,好像也没那么酸……”说着她又咬了一个。
何春生蓦的笑出了声,伸出食指在她鼓着的腮帮子轻轻戳了戳:“你真甜!”
赵宝丫忍不了了,转身同手同脚的走了,同时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心里有一万只土拔鼠在尖叫!
三人从一间书斋走过后,顾闻经同顾闻辰从里面转了出来。
顾闻经抿着唇瞧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难受极了。
顾闻辰瞧了他一眼,煽风点火道:“这何小公子哄姑娘可比你厉害。听闻今日一大早就去南城摘桃花了,又让下人到处搜索城里新鲜的吃食。如今又陪着逛街拎东西,嘴也甜又会说话,还会哄骗小孩儿喊姐夫。”
“你再不加把劲,这赵姑娘啊就真的是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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