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流淌着悠扬的英文歌曲,傍晚时分的人气虽不如下午的高峰期多人,但靠窗的一排坐位,差不多也坐满了。


    少年时期的程喻孤僻,冷漠。


    放学后不喜欢回家,便会在言家附近的咖啡店写作业。


    言映真像是他的小尾巴,经常跟过来,站在落地窗前冲他甜甜地笑。被当场抓获的时候就会做鬼脸,然后厚颜无耻地进去,跟他并排坐在一起写作业。


    真粘人,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


    “这位先生。”叶溯冲他礼貌地微笑,但语气却很生硬,“我们正在约会,你自便。”


    程喻一噎,脸上浮现一丝愠色,他一声冷笑,对面前的男子说:“让我猜猜你从事什么行业。”


    言映真皱眉看向他。


    “警察、检察官。”程喻笑起来:“也可能是律师,反正一定是对他有帮助的,毕竟言映真是个功利心很强的。”


    言映真愣住。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从程喻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


    叶溯点点头,“所以呢,你要在这里打扰映真对我表白吗?”


    “……”


    程喻吃了闷亏,知道这小子油盐不进,便悻悻然离开了。


    言映真却是半天找不回来状态,咖啡没喝完,叶溯提出送他回家。


    “嗯……好。”言映真站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又说:“我自己回去。”


    “一起吧,就当散步。”


    “不,我自己回去。”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住在祁家。


    叶溯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家不是在旁边那条街吗?就这段路都不愿意我送?”


    言映真愣了几秒,才恍然道:“对,那就麻烦你了。”


    走出咖啡店,言映真的步伐很快,没几分钟他们就走到公寓楼下。


    叶溯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去休息吧。”


    “叶哥。”言映真并没能动,打算来场坦白局,他低着头,有点沮丧地说:“我是真的居心叵测,一开始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嗯。”


    “程喻说的没错。”言映真认领了他刚刚对自己的评价,“我父亲在监狱,我需要一位非常优秀的大状,替我父亲申辩,他是被人陷害的!”


    “也算是轰动深城的经济新闻。”叶溯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人,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我是知道你是言邦国的独子。”


    “叶哥。”言映真这才抬起头,非常紧张地看着他,说:“能帮我打官司吗?你按正常的市场价收费,我还有钱,给得起。”


    给不起还有祁骞承。


    “我们团队的工作排得很满。”叶溯看着他泛红眼尾,内心却有不可言状的兴奋。


    他像哄小孩子似的哄道:“既然你开口,我愿意跟团队成员先协商,过几天答复你。”


    言映真感激地谢过叶溯,虽然叶溯并没有立刻答应,但他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并且得到了还算不错的反馈。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叶溯目送言映真进了公寓大门,舔了舔自己的唇,像黑暗中的猎人盯着唾手可得的猎物。


    叶溯悠哉悠哉地渡着步子往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他并不急着离开,而是打开邮箱,下载了新鲜出炉的照片。


    *


    半山洋楼,书房里,祁骞承刚开完会议退出程序,电脑屏幕右下角提示他有新邮件。


    他点开一看,邮件没有标题跟正文,只有几个jpg的附件。


    附件预览,他看见言映真站在咖啡店接电话,以及落地窗前笑脸盈盈地看向某人。


    祁骞承紧抿着唇,几秒后,他关掉照片,删除邮件。


    *


    言映真上楼后,便给司机打电话来接他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刚才电话里对祁骞承有点凶,没有一点身为金丝雀的觉悟。


    他决定回去再见到祁骞承,语气要放软一点。


    因为程喻的意外出现,导致他跟叶溯提前离开咖啡店。


    言映真回到祁家其实还早,刚过晚上九点,他洗了澡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祁骞承过来。


    但等了很久祁骞承都没有来,难道是太忙吗?还是说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到家,洗白白等他享用?


    算了,就当羊入虎口吧,谁让我是个心软的呢,言映真起身主动去找祁骞承。


    他敲了敲书房的门,没人应。


    于是大着胆子缓缓推开门,同时发出坏笑声。


    “承承——”


    我日!


    怎么书房还有别人?!


    言映真与站在书桌旁的向诚面面相觑。


    向诚背脊发凉,肯定不是在喊我,可为何如芒在背。


    言映真尴尬的抠出一栋别墅,他梗着脖子,眼珠子缓缓移动到坐在书桌正中央的人的脸上。


    很显然,祁骞承心情不太好。


    准备入虎口的羊决定逃离。


    他冲他们笑的很生硬:“打扰了,你们继续。”


    “等着。”


    祁骞承冷淡的目光看向他,语气很强硬。


    言映真只好满脸通红的站在书房门口,像是学生时代被老师罚站的可怜虫,看起来很乖很听话。


    他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结束,随后倚着门框,眼神带着怨念看向书桌前发号施令的男人。


    如果这么忙,为何还要打电话催自己回来嘛,难不成是想在加班前来一炮。


    祁骞承把最后执行的方案敲定后,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他正嘟着嘴,弯腰捶打自己的腿,估计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但还是没胆子直接扭头就走。


    言映真这一弯腰,居家服宽松的领口处,放大了他雪白的胸膛。


    怎么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一副傻乎乎容易被人骗的样子,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


    祁骞承喉结滚了滚,低头继续重复看他刚刚签过的文件。


    向诚站在他旁边,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平时总裁效率很高的,今晚怎么像第一天认字似的。


    言映真等的不耐烦了,他打了两个哈欠,眼眶很湿润。


    他偷偷抬起头,看见祁骞承依然在很认真的看文件,还时不时问向诚两句。


    于是他大着胆子一步一步慢慢移向沙发,在祁骞承的眼皮子底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瘫了。


    他的老腰老腿都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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