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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行却并不因她态度不好而放弃,坚持道,“此事不必多说,就这样定下来,最多三日,我把铺子交予你上。”
苏寒露白了他一眼,绕开他,走了。
当晚胡杨来到蔷薇花架这边给大小姐磕头。
石榴在姑娘旁边放好一个燃着香料的香炉,然后带着葡萄去远处望风。
葡萄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到底自家姑娘是怎么能一连诓走六爷的两个铺子,与石榴嘀嘀咕咕,“大小姐简直神了,这六爷也太不行了吧!……”
花架下,胡杨喜滋滋道,“还是国公府的名头好用!大小姐若是能弄来国公爷的名帖,咱们必定什么都能手到擒来!”
之前大小姐把江六爷的名帖给他,专门用来去五芳斋买点心,后来他灵机一动,不止是买点心,就是买别的东西,不论多高的门槛,他居然都进得去!
苏寒露平日里大多对手下的兄弟们和颜悦色,今日听了他这话,却难得板着脸训道,“国公府是国公府,与咱们有什么相干!胡杨,你的心也大了!”
就算她日后拿下了江锋,也得等江锋真的坐上了平国公之后,这国公府才能到她手里,哪怕他只是世子,国公府都不算是她的掌中之物。
胡杨心一颤,忙解释,“是小的想岔了!咱们仪仗的可是大小姐的本事!大小姐责罚!”
苏寒露道,“行了,罚你有什么用,心养大了也不算坏事,不过你记着,国公府是别人的国公府,不是你家主子的国公府。
马家铺子的官司你给我盯好了,隔三差五别忘了给他添堵,我不想这官司那么快歇下来。不过你们都要小心仔细,期间但凡有什么差池,及时来报。”
胡杨磕头应是,见大小姐再无吩咐才走。
他一走,花架下就显得空荡荡起来,风儿从四周吹进来,吹拂她鬓角垂下的一点点发丝。
她听着外头葡萄带胡杨离开,抬手折了一只叶子,在手把玩,起身往玉台馆那边走去,心里想:除了西市这个,江意行在东市也还有两个铺子。
苏寒露随手折了一只叶子,在手里把玩,随意走去玉台馆,打算同崔明珠商量过几日江锦过生日,她们送什么礼合适。
江意行则是被汪婉叫去问话。
汪婉是才从女儿那里得知,江意行是把他西市的铺子给了寒露来做,“你大哥统共就给了你三间铺子,西市那个我可没听你大哥说不做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江意行此时也不能把江锋供出来,无奈笑道,“给寒露的那个不是我的铺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他开春去了两广做官,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回来,打算在那边购地置宅,我听说了,就把他的铺子盘了下来。”
汪婉还是不信,“怎么就能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当我是你大嫂,就别瞒着我。寒露这孩子不容易,你别一时想起来逗她玩,等没了兴趣就把人挂在空中不上不下的。要是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叫我带着,好歹我那些铺子哪个不能给她?”
真要大嫂拿自己的嫁妆来贴补家里,别说大哥,江意行自己就先没脸。
他只好说了实话,“这件事也是我一时欠考虑,我本来买了个新的铺子,打算给寒露,结果那个铺子上家有些官司没有了干净,官府那边还压着案子,这种地方自然不能给寒露来用。
但话已经给寒露说出去,我这个做长辈的岂能说话不算话?思来想去,只能临时给她换个地方来折腾。
至于买下朋友的那个铺子,其实主要是那里位置不错,铺子选对了,再把原先的掌柜留下来,等于留住了大半的生意。只要寒露不是特别笨,这事情就算成了。”
见着六弟说得极有成算,汪婉满意地点头,“那就好,我就知道你虽然有时冲动了些,但大体上是用不着我们替你多操心的。”
江意行无奈道,“我什么时候冲动了?”
汪婉笑道,“好,你是个好孩子我不说你的不是了。你朋友那里你给了多少银子?我回头给你把钱补上。你放心,用公里的钱,不费多少事。”
江意行自然是要推辞的,笑道,“没多钱,这几年我跟着康王赚了不少,足够买这些。再说,用了公里的钱那铺子不就成了公里的,我折腾了这半天,岂非都是白干了?大嫂心疼弟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汪婉掩嘴笑着点头道,“行,都是你的。这事情我也不告诉你哥,放心,绝不叫我们路哥儿吃亏。”
两人有说了几句闲话后,江意行又把话转回到了苏寒露身上,叹道,“去年我回来时,见她不过是跟在锦姐儿身后腼腆的小姑娘,今年再见她,人已大不一样,看着活泼开朗了许多,都是大嫂待她宽厚亲慈,才能养得这样好。”
“那是个苦命的孩子,”汪婉对寒露也很喜欢,想起去年寒露初进府时,不由得摇头道,“本来好好的千金小姐做着,结果现在家破人亡,还不知当时从西北逃回京城时吃了多少苦。
我只要一想着若是我的锦姐儿遭遇哪怕万分之一的波折,我就忍不住相对寒露那丫头好,可怜天下父母心……路哥儿,你要记着,若是你要帮她,就一定认真帮到底,莫要叫这孩子再受苦。”
江意行本来是要打听苏寒露来京城投奔国公府前后的情形,谁知大嫂一味护短,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能不再多说什么,自己日后暗中观察罢了,笑道,“这是自然,我既然要帮她,一定是帮到底的。大嫂放心。”
很快到了江锦的生日,这算是江锦在国公府的最后一个生日。
苏寒露早早就惦记着这一日,她一边为江锦准备贴心的礼物,一边让胡杨不放松对马家铺子的骚扰:昨日那铺子后院起出几具尸体,今日又另一处地板砖下挖出几罐金子,总之是各种谣言乱传。
江意行果然为此连着两日都没在府里,——正是她与江锋独处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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