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不是他！
苏杳杳意识到不对劲，她明明和谢扶清在山庙里。
阴郁冷然的触感爬上指尖，带着丝丝缕缕的鬼气。
苏杳杳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她仰头看着护着她的少年谢扶清，小手软乎乎地伸过去，不过只是触碰的瞬间，就听到少年的声音，“你没事吧……”
苏杳杳的耳朵仿佛堵了一层棉花什么都听不到。
不知何时打骂的男人转身离开。
苏杳杳指尖冰凉，连忙摇头。
长着一张谢扶清脸的少年轻轻笑了笑，“你没事就好，大小姐。”
苏杳杳猛然抬头。
他在喊她什么？
苏杳杳越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诡异，小姑娘又有点怕，瓷白的贝齿咬了咬唇，杏眼清凌凌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她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
是，幻境吗？
苏杳杳被这个想法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狭小漆黑的房间里，她只能从少年口中得到一点线索。
小姑娘吸吸鼻子，嫩生生地问他，“这是哪？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谢扶清”笑了笑，尚且稚嫩的脸上被房间里的黑暗遮挡脸上清晰的表情，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谢扶清”声音低哑，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北境海，大小姐你不记得了？”
苏杳杳顿时浑身一僵。
北境海，她记得，是原文中尚且年幼的谢扶清和闻禅大师游历途径的第一个地方。
彼时已经回到云螭城的谢扶清面对女主的询问，浅色的眼眸宛如琉璃般通透漂亮，他薄唇微启，慢条斯理地道，“也就是在这里，窥见了师父所言的众生。”
她转头望去，茅屋处有个狭小的窗口，她凑了过去，触目是漆黑的夜色和点燃的篝火，戴着面具的人手持火把在欢呼雀跃，长条羽毛和彩色条带装饰的面具像是苏杳杳小时候见过的“跳大神”。
铃铛和鼓声不绝于耳，苏杳杳这才注意到隐于黑暗和篝火中的诡异影子。
那时，什么东西？
苏杳杳忍不住凑近一些，看不太清楚，小姑娘懊恼地从上面跳下来。
“谢扶清”冷眼看着她，稚嫩的薄唇透出苍白的颜色。
苏杳杳问，“他们想要做什么？”
“谢扶清”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在求神佛。”
世间苦厄，妖邪肆虐，人心亦在黑暗中变得叵测，那一张张人皮，或温和，或谦卑，或和蔼，仿佛是鬼怪顶了一副凡人的面孔，装模作样地活在人间。
“大小姐，你不帮帮他们吗？”
苏杳杳目光一凝，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是错觉，顶着谢扶清皮相的妖邪声音蛊惑，“他们皆有所求，你求得又是什么？”
苏杳杳大脑当空一响，涣散的瞳孔重新凝聚，她猛然推开身前的少年，呼出的气息混浊，“你不是谢扶清！你是谁？”
“啪嗒。”
一滴雨从房檐上的破洞处滴落，谢扶清鸦黑的羽睫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被薄雾笼罩一般的漂亮凤眼眼瞳轻轻敛动，他伸手，接住一旁滴落的雨水，冰凉的雨水打湿男人冷白纤长的手指。
片刻后，他侧过头，小姑娘挨着他身边，眉头紧皱，仿佛在做什么噩梦。
男人薄唇微勾，眼睫低下，一如他身后被砸坏的半尊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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