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慈得意洋洋,笑得合不拢嘴,已经幻想将柳姝妤苟且的事情捅出去,事情败露后柳姝妤被大家戳脊梁骨,再被萧承泽休书一封赶出昌王府的场景。
“去小厨房传晚膳,这等好消息需好生庆祝庆祝。对了,我喜欢的甜汤,端一碗来。”
苏念慈吩咐道,因晨间在柳姝妤那处受气,傍晚等萧承泽却未等到,她气得是来连吃晚饭的心情都没有。
此时心境不同,苏念慈自然是不会再受这窝囊气的。
可雯领命离开屋子,而正给苏念慈揉膝盖的侍女青霜却道:“依奴婢之见,侧妃还是莫要声张的好。王妃今日这般刁难侧妃,显然是对王爷这几日留宿侧妃身边有怨言,嫉妒罢了。王妃心里有王爷,如今又跟翊王殿下不清不楚,倘若侧此刻告诉王爷,被王妃攀咬一口,反而让王妃有了针对侧妃的借口。俗话说眼见为实,侧妃不如等王爷亲眼看见,如此一来王妃要发难也不会针对侧妃。”
苏念慈沉眸,手掌下意识抚摸小腹,思忖良久,“不失为个好法子。青霜,还是你有主意。”
青霜笑道:“能为侧妃分忧,是青霜应该的。”
“待我成了正妃,少不了你好处。”
苏念慈面上笑意不减,她知晓萧承泽贪柳家的权势,如今还没到萧承泽和柳姝妤翻脸的时候,假使她此刻将此等辛密之事告知萧承泽,萧承泽也不会当即休了柳姝妤,但有一件事苏念慈敢确定,那便是萧承泽定然觉得失了面子,冷落柳姝妤。
而被冷落的柳姝妤仍旧还是压她一头的昌王妃,势必会对她发难,届时定是比今日还要折磨她。倒不如引诱萧承泽亲眼看见这对私会的野鸳鸯。
思来想去,苏念慈觉得先不声张此事,待寻个合适的机会,将事情捅到众人面前,最好是让圣上知晓。
苏念慈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她帮萧承泽解决掉萧承稷这个心头大患,萧承泽定会夸赞她!如今她也能帮萧承泽分忧解难了。
正是得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苏念慈因为被柳姝妤责罚的愤恨在刹那间消失不见,反而生出一丝窃喜,期待着众人谩骂柳姝妤的一天。
*
琼华园。
天色暗了下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柩照入屋中,寝屋的烛台上只燃了四支蜡烛,略显昏暗。
夏夜亦是闷热,柳姝妤沐浴后只披了薄如蝉翼的素白纱衣,而里面仅仅只穿了件心衣。
铜镜前,柳姝妤脱下纱衣,伸手取来妆奁里的瓷盒,拿银片舀了些许香膏,指腹轻揉,将那香膏揉开,抹在身上。
沐浴后擦香膏,柳姝妤不喜欢假手于人,每次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
柳姝妤正抹着香膏,忽而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以为是侍女进来,回身却见萧承稷推门而入,她惊呼一声,忙转过身子背对男子,迅速将薄衫拉到肩头,严严实实捂住心口。
男子脚步声渐渐靠近,柳姝妤从铜镜中看见萧承稷逐渐凑近的身影,心里一紧,不详的预感随之而生,背脊骤然紧绷,沉声质问道:“翊王不觉此举越矩了吗?还请翊王殿下出去!”
柔荑按住心口,柳姝妤始终背对着萧承稷,未让男子窥探半分。
唇瓣轻抿,柳姝妤垂下眼睫,眉头渐深,这纱衣轻薄,里面的心衣一览无遗,聊胜于无,与在萧承稷面前褪了衣衫又何区别?
她羞赧难当,葱白指尖拢紧纱衣衣襟,双臂环胸试图挡住盈盈春.光。
萧承稷并未离开,反而在柳姝妤身后停下脚步,“出去?弟妹今日差人送来那信封,不是在暗示我今夜前来?”
从衣袖中拿出被剪下来的心衣系带,萧承稷目光凝在女子纤瘦的背影上,反问道:“这系带是我逼着你送的?柳娘子送本王此物,难道不就是希望本王今夜来寻你?”
语气咄咄逼人,似对柳姝妤的回避不悦。
“不是的!翊王殿下慎言!”柳姝妤又羞又恼,强忍着羞赧,解释道:“翊王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萧承稷将那系带攥在手中,明知故问,“那是何意?本王理解的意思,就是此意。”
乌眸中是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薄如蝉翼的纱衣聊胜于无,藕粉色心衣将那如霜塞雪的肌肤衬得越发白皙。
也越发让萧承稷心中沉寂很久的邪|念再次升起,眼底的汹意越发明显。
烛火昏黄,柳姝妤看着墙上映出的冗长影子,男子的影子将她笼罩着,他只需再进一步,大有一副从身后将她揽住的架势,她心下越发慌乱,坦言道:“安抚翊王殿下而已,别无他意。”
柳姝妤攥紧衣襟的手指指骨渐白,努力使自己平静,“妾身既与翊王殿下结盟,便会信守承诺,答应翊王殿下的事情不会食言,也请翊王殿下放心,莫要再生出昨夜在棋局上的事情。”
柳姝妤回想昨日的事情,仍觉心惊肉跳。
话音刚落,只听萧承稷轻笑,道:“我可说过,切勿让他碰你?昨日真真是一对蜜里调油的恩爱夫妻。”
“莫要忘记,萧承泽喜欢的是娶进门的侧室,勿要他给点甜头,你便认为他心里有你,骤然心生爱慕。”
柳姝妤眉心动了动,渐生狐疑,话听上去倒像是有几分担心,担心她对萧承泽回心转意?
他在害怕?
害怕她和萧承泽站在同一战线上?
这想法刚一生出,柳姝妤一个激灵,连她自己都觉不可信。
望着墙上的影子,柳姝妤懊悔说道:“昌王与我定亲,之后却和苏念慈不清不楚,两人甚至还珠胎暗结。也怪我年少冲动,所托非人,想悔婚为时已晚,只得将这恶果往肚子咽。”
她不可能对萧承稷坦白她是重生之人,只好随口编了还算贴切的谎言,试图让萧承稷安心。
萧承稷道:“弟妹知道便好。往后那妾室还敢对你无礼,便像今日这般还回去。”
他走近,手指搭在柳姝妤纤薄的雪肩上,手腕稍稍用力便将女子转过来正对他,“正妃还能被一个妾室欺负不成?萧承泽偏心,本王替你做主。”
莫要像前世那样受尽委屈,没诉苦的地方。
柳姝妤恍惚,萧承稷看着她,从他神情中,她竟看出了几分心疼。
倏地,柳姝妤滑过一丝疑惑,惊讶问道:“翊王怎知今日发生的事情?殿下在昌王府安插了眼线?”
萧承稷垂眸,目光所及,是女子紧捂的衣襟。
玉肌赛雪,刺绣菡萏含苞欲放。
喉间滑动,萧承稷眼底泛起的波澜逐渐消无,平复道:“姓苏的侧妃身边,有本王的人。”
柳姝妤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柳姝妤抬手,想抚下男子搭在她肩上的手,但手指搭上他手腕时,却触到他衣袖下的异样。
她凝神,发现萧承稷手腕缠了绷带。
明明昨日相见时,都没受伤。
难不成今日发生了大事?
柳姝妤不禁疑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何人如此大胆,竟连翊王都敢伤?
耳廓骤然间想起萧承稷低沉的声音,“担心了?”
柳姝妤旋即松手,低头反驳道:“没有。”
萧承稷轻笑,余光扫了眼左手手腕。
且说前阵子江南洪灾,又闹饥荒,圣上虽派官吏赈灾,但仍有一批难民涌入京城。
他今日将名下的粮食拿了一百石出来,于城门口开仓放粮,救济难民。
起初风平浪静,后来难民中有人煽动百姓情绪,道本地官府的不作为,又道朝廷不不为他们做主,说着说着难民们情绪渐涨,有闹事者趁机发动□□,他这左手手腕便是被情绪激动的难民所伤。
细查之下,萧承稷得知这并非一场意外,乃有人蓄意煽动百姓情绪。
至于这别有用心只之人,如今正在皇宫被圣上敲打一番。
是萧承泽。
寝屋寂寂,萧承稷目光挪下,当看见女子未被心衣遮住的肌肤泛着道红长的抓痕时,本已平复的眼底骤然泛起汹意。
如玉般的纤长手指挑开纱衣,萧承稷听见她短促的惊呼声,在她欲撩上褪到臂弯的纱衣时,握住女郎柔软的手,将其反剪至她后腰,借力把人拉得靠近他胸膛几分。
浓纤翘睫煽动,柳姝妤梗着脖子,面上生出惊恐之色。
萧承稷手指落她胸前的抓痕上,冷玉般嗓音响起,质问道:“这抓痕是萧承泽昨夜挠上去的?”
心衣覆住的是何,不言而喻。
而这痕迹便是从那两处蔓生出来的。
为何如此,也不言而喻。
萧承稷失了理智,嫉妒得快要发疯。
柳姝妤动弹不得,迫着仰头迎上萧承稷目光,唇瓣翕动,道:“不是。是我沐浴时没控制好力道,弄出了痕迹。”
昨日的种种,柳姝妤不想回忆,只觉屈辱。
萧承稷手臂绕过柳姝妤脖子,两指捻在心衣系带上,两指只需轻轻一捻,那束在柳姝妤身上的心衣便会随之落地。
平素端端君子的男子,竟作出此等孟浪又疯狂的举动。
“脱掉,上药。”萧承稷沉声开口。
柳姝妤愕然,瞳仁紧缩,不可置信望着萧承稷。
在女子惊惶的眼神中,萧承稷带着她手,将她手指覆在心衣系带上,“自己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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