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把你送到萧承稷床榻,全了你们的姻缘。”萧承泽说道。
柳姝妤心跳如擂,梗着脖子骂道:“疯子!”
荒诞不羁!
怎么会有丈夫将妻子拱手送人!
“我是疯了。”萧承泽看向柳姝妤心口,道:“曾经的你整日跟在萧承稷身后,多么令人羡慕的情谊,岂能说断就断?你心里有他。”
萧承泽俯身,在柳姝妤耳畔说道:“萧承稷喜欢你,你也对他尚存情谊,我成全你们岂不更好?不用像今日一样,偷偷摸摸相见,还担心被人发现。”
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出误,萧承稷肯定还对柳姝妤余情未了。
萧承泽松开柳姝妤,缓道:“边关刚刚来报,敌寇扰民,恐有一场硬仗要打,戍守边关的岳将军已经呈递折子,请求父皇增派援手,以防万一。柳家儿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柳太尉或者柳伯辛,总要去一个,又或者是两人都率军前往。战场瞬息万变,埋骨沙场的例子比比皆是。父皇知晓柳家儿郎为国捐躯,定会追封他们。”
柳姝妤双瞳紧缩,不详的预感随之而来,一时间寒意四起,她气得声音颤抖,“卑鄙,阴险小人!”
前世,柳伯辛满怀壮志地率军出征,等再回京时,却是一具灵柩,命丧沙场。
皆是萧承泽一手策划。
这一世,边关战事提前了半年,若无意外,她长兄还会义无反顾自请率军出征。
柳姝妤慌乱不安,萧承泽奸计得逞,不仅害了她长兄,还让柳家被万千邺朝百姓冷眼相看。
萧承泽笑笑,已经没耐心再装下去,彻底露出本来面目,“乖乖听我的话,否则他们这一趟出征有去无回。你可以试着将我适才那话说出去,看看谁会相信。父皇若要钦点柳时安,他敢抗旨不成?”
柳姝妤攥紧拳头,恶狠狠盯着萧承泽丑陋的面目。
他算准了没人相信,才故意说出这样一番话。
“帮我接近萧承稷,否则柳伯辛此行有去无回。”萧承泽手指捏住柳姝妤下颌,恶狠狠道:“你长兄的命全在你一念之间,好生考虑考虑。”
话毕,萧承泽卸了力道,拂袖离开。
天色已黑,四下肃寂。
柳姝妤僵在绣墩上良久。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长兄再一次被萧承泽害死,但也不能遂了萧承泽的愿,替他做事。
柳姝妤起身,欲去找兄长,试图劝说兄长在这件事情上莫要主动请缨,就在此时,崔皇后派了嬷嬷给她送来驱寒的姜汤。
“皇后娘娘担心王妃受寒,特地嘱咐奴婢们熬的姜汤,王妃趁热喝下。”
嬷嬷递来姜汤,柳姝妤接过,说了句谢恩的话,便在嬷嬷的注视下喝完那碗姜汤。
一碗下肚,身子确实暖和不少。
嬷嬷慈眉善目,笑着说道:“王妃泡泡热水,早些歇下,皇后娘娘就怕王妃着凉受寒,伤了身子。”
见嬷嬷并未有走的意思,柳姝妤大抵是猜到嬷嬷受崔皇后之命,看见她沐浴后歇下才好回去复命。
无奈,柳姝妤只好传来侍女伺候沐浴,待明日再去找长兄。
崔皇后特地让人在熬姜汤时,在里面加了安神的药材,柳姝妤并不知晓,故而在沐浴时格外困乏。
沐浴出来,柳姝妤疲惫不堪,眼皮不住打架,便熄灯歇下了。
雨后的夜里凉爽,格外好眠,柳姝妤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梦里,柳姝妤被一条长长的黑蛇追赶,她惊慌不安,一个劲往前跑,而那黑蛇吐着信子穷追不舍。
眨眼间,她被黑蛇缠绕。那粗壮且长的黑蛇缠住她双腿,盘旋而上,黑蛇的头在她腿|心停留。
黑蛇吐着信子。
信子细长,泛着濡意,湿漉漉。
被蛇咬的刺|痛从双腿传遍全身,柳姝妤脑中一片空白,眼前景色突变,那纠缠她的黑蛇成了不苟言笑的萧承稷。
她跪在地上柔软的绒毯上,柔荑扣住拔步床雕栏,因为用劲,连指甲盖都是粉白的。
萧承稷在后面拥着她,将手指递到她嘴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含|住。”
柳姝妤咬住他递来的手指,报仇似的狠狠咬住男子手指。
萧承稷一指拨开她唇,吹走落在她雪肩的一缕青丝,道:“不是找我救你大哥,怎么就这点诚意?这才半个时辰不到,就没力了?当初推开我的劲,去了何处。”
柳姝妤欲泫欲泣,塌腰去勾雕栏,妄图借住雕栏抬起后|腰。
“这小衣碍眼。”
萧承稷手指停留在她藕粉小衣上,“求人帮忙,总要有诚意,既然你无心,我也没必要冒着顶撞父皇的风险,去救你兄长。”
柳姝妤抿唇,尝到唇瓣上有汗水的咸味。
她心下慌乱,遂了萧承稷的意,低声道:“求翊王殿下救我兄长。”
拂晓时分,黎明在即,柳姝妤眼雾朦胧,什么都看不真切。
倏地,柳姝妤脚踝传来痛|意,猛地睁开眼睛。
烛火昏暗,她这才意识到刚才那荒诞的一切不过是场梦。
额前渗出薄汗,柳姝妤长舒一口气,但却发现脚踝被人握住,乍一眼,竟是梦中之人。
柳姝妤猛地坐起,脸色煞白,胆战心寒。
萧承稷见她醒来,非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稳坐在床边,握住她白皙的脚踝,命令道:“脱掉。”
柳姝妤惶悚不安,手掌覆在胸前,手指抓住衣襟,护得死死,隐约是梦中的场景重现。
恰好,这也是拔步床。
萧承稷顺眼看去,目光灼灼,泛着汹意,让柳姝妤越发觉得危险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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