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年快速换下衣服,西装叠好收在卫生间柜子里,这衣服精贵,不能手洗。
他还得还给林深。
心事重重地冲了个澡,换上夏季家居服,两条腿光溜溜地从棉质短裤下伸出来,汲着带水的拖鞋,发跟沾湿了领口。
佯装无事,从卫生间出来,“爸妈,我先睡了。”
“在外头玩累了吧,早点休息。”
白父向来宠溺这个儿子,没多说什么。
白思年打算回房间就装睡,一切等明天爸妈上班去了再说。
免得让两个老人担心。
戚闵行一直很注意在白思年父母中的形象,不会当着他们的面为难白思年。
“啧,”戚闵行忽然出声,白思年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心悬吊起来。
“怎么又不吹头发,以后头疼怎么办。”戚闵行起身,对白父白母半躬身,“爸妈,今天不陪二老了。”
“去吧去吧,你们小年轻,跟着我们瞎聊什么。”
白母很满意戚闵行的态度,笑眯眯看着戚闵行走到白思年身边,抓了抓他的头发,“走吧,给你吹头发。”
白思年浑身僵直,脚下仿佛浇灌了水泥,焊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我,我还是陪爸再说会话吧……”白思年害怕和戚闵行单独进房间。
“那也先把头发吹干。”
戚闵行强行把白思年拽回房间,锁上门,门外隐约传来白母的声音。
“小行对年年是真好,他们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
白思年靠在书桌上,手指紧紧扣住书桌边缘,戒备地盯着戚闵行。
“转过去。”戚闵行一改在客厅风度翩翩的样子,取了金丝眼镜,眼中掀起一场海底风暴,漆黑的瞳仁似要把白思年吸入风暴中心。
白思年想跑,但外面就是白父白母,他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年年,转过去。”戚闵行语气过分温柔,白思年却如坠冰窟,后背对着戚闵行。
发尾的水滴,一滴滴没入后颈。白思年从小被父母严苛要求,不准耸肩,不准驼背。仪态比明星还好,骨肉匀亭,瘦弱挺拔。
肩背打开,像一棵刚抽条的白杨,嫩生生的,英挺又轻盈。
只看一眼,戚闵行便消了大半的气。看见白思年穿着别人的衣服进来时,他恨不得当场把他扒光,好好惩戒,让他全身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让外面的人不敢再胡乱招惹他。
幸好白思年比较乖,知道自己去换洗得干干净净,变回熟悉的样子。
戚闵行上前一步,紧贴着白思年的后背,吻他裸,露在外的后颈。
白思年抖了一下,“爸妈,还在外面。”
戚闵行叼着后颈的软肉磨,含糊道,“我知道。”
他吻得用力,离开时发出啵的一声。
吓得白思年心口一颤,双手撑住桌子才避免了腿软倒下去。
戚闵行拿了吹风机,调了微风,慢慢拨弄白思年的头发,“烫吗?”
“不烫。”
“夏天也要吹头发,别犯懒,知道吗。”
“嗯。”白思年被这样的温情弄得心酸。
他无比眷念这样的温暖,因为对方是他暗恋多年的对象,也是他真心实意爱了两年的老公。
却又清醒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假像,是戚闵行为了套住他而做的戏。
他觉得自己在懦弱一点,可能更好。就可以自欺欺人,享受这虚假的爱意。
大部分时间,戚闵行对待伴侣还是很温柔的,他是个非常会演戏的人。
白思年心里难受得要命,已经忘了,戚闵行跟着他回房是做什么的。
“今天去哪儿了?”戚闵行把吹风机调小了一档。
在白思年耳边轻声问。
白思年扣紧了书桌边缘,“没去哪儿。”
“是吗?”戚闵行手指深深插,入白思年发根,“我找不到你,有人刻意掩盖了你的行踪。”
“你让司机跟踪我的。”白思年感觉戚闵行的手指有魔力,每抚摸一下,到让他的神经为之一荡,不敢造次。
“你不说,我自己也能查出来,宝贝儿,能在我眼皮底下拐人的,没几个。”戚闵行力道轻柔,弄得白思年头皮发痒,“你穿回来的西服,是m&f定制,搭上个有钱的主了?”
最后一句极具讽刺的话点燃了白思年的神经,在戚闵行眼里,他和外面那些卖身上位的人别无两样。
“戚闵行!”白思年试图转身,刚扭一下就被戚闵行按着肩膀,压在桌上。
桌沿抵着肚子,硌得生疼。
“戚闵行,你把我当什么!?”白思年眼里聚了泪,强忍着不哭。
戚闵行摸摸他的头发,“都干了。”
“你是我的先生,我的合法伴侣,你说我把你当什么?”戚闵行身子抵着白思年,隔着薄薄的棉质短袖,双手压在他腰上。
“你松开我,爸妈还在。”白思年挣扎着,但戚闵行常年健身,捏他就像捏小鸡一样。
“原来你怕这个,”戚闵行是手掌不断下移,贴在裤腰和上衣的交界处,白思年一挣扎,衣服上滑,掌心直接贴上皮肤,“说说,今天去哪儿了。”
白思年能感觉到,戚闵行压抑的暴戾即将破土而出,他不敢说,是坦白今天和林深一起更能激怒戚闵行,还是保持沉默。
但戚闵行没给他思考的时间,手掌从衣服下摆滑进来,控制住了白思年最敏。感的地方。
棉质短裤根本经不起折腾,白思年哆嗦着,把吹风机档位调到最大。
热风呜呜吹着,掩盖了声音,烫的白思年手边皮肤发红发痒。
年久的书桌摇晃,书立中歪歪倒出来一张画,戚闵行随手拿起来。
画上的人嘴角有些失真,标志性的复古金丝眼镜被主人细致勾勒,细化到螺丝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主人用心可见一斑,每落一笔都饱含感情。
“年年,画的是我吗?”
这是白思年从小到大生活的房间,在还正式认识戚闵行的时候,白思年就会在这张书桌前,看着校园贴吧里的照片。
偷偷临摹戚闵行的脸。
“年年,是不是。”戚闵行含着白思年肉嘟嘟的耳垂,撕咬研磨,一下一下地逼问他。
白思年眼中含泪,低头轻瞟一眼,“是……呃,疼疼……”
这幅画仿佛消解了戚闵行的怒气,他不再用力逼问白思年去哪儿了,也顺了白思年的意没有留在里面。
给了一个还算温柔的结尾。
书桌被戚闵行弄得一片狼藉,他大发慈悲地替白思年擦去弄在臀腿上的东西,把人抱上床,又蹲下将纸团扔进垃圾桶里。
白思年很快停止了哭泣,心里的屈辱远大过于身体的疼痛。
在戚闵行面前,他是没有话语权的,他的情绪,意愿全都不值一提。
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戚闵行高兴。
戚闵行还算克制,弄了一次就算,掀开被子时白思年飞快往床里躲。
被戚闵行一把捞到怀里。
白思年眼眶还红着,鼻子不通气,呼吸深重,像感冒的小狗。
戚闵行盯着那水光潋滟的眼睛,又可怜又无辜,偏生勾人得要命,又不想再克制自己。
他不是个重欲的人,起码在遇见白思年之前不是,但是白思年太知道怎么勾他,一个扬眉一次抬眼,都让他心头火起。
偏偏他还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弄狠了就哼哼唧唧地要抱,让人更想欺负。
“哭成这样吗,”戚闵行按了按他的红红的眼尾,“疼的还是爽的?”
白思年无比眷念这个怀抱,他也想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这样他就还能享受片刻这样的温暖。
可自尊不允许。
白思年哽咽着,“戚闵行,我们离婚吧。”
“哟,气性这么大呢。”戚闵行完全没当回事儿,“下次让着你,让你在上面?”
白思年又涌出泪来,他这几天哭的很累,脑子发懵,重复着,“我们离婚,我想离婚。”
“白思年,你有病就去治。”
戚闵行认为是他生病还没好,烧坏了脑子。
“我去过医院了,我很清醒,”白思年直视戚闵行,“我要,离婚。”
他们躺在白思年从小睡到大的床上,盖一床被子,用情侣之间才能听得到得音量,谈离婚。
天知道白思年鼓起怎样的勇气才将话说出口。
“你今天去哪儿了,白思年?”戚闵行声音冷下来。
“有关系吗?我只是想离婚,反正没有我,你也会有别人。”白思年已经开始带上哭腔,“放过我吧,戚闵行,让我走。”
“我最后说一次,你今天去了哪儿,别等我自己查。”
“我说了这没关系,就算你查出来,我一样选择离婚。”
“因为那个男生?我想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
“戚闵行!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我说,我要离婚。”
“白思年,你别玩太过了。有什么需求你可以提,我不喜欢这种方式。”戚闵行松开了白思年,下床坐在沙发上,点了烟。
月光透过白纱照进来,小房间的陈设尽收眼底,桌上还放着白思年描摹的画像。
“我就一个需求,离婚。”离了戚闵行的怀抱,白思年开口更少了纠结。
戚闵行没作声,默默抽完一支烟,用纸杯接了点水,烟头扔进去发出刺啦一声。
白思年干净整洁的书桌像经历了一场凌虐,被强行放置不属于这房间的东西,搞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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