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怎么不下来。”戚闵行靠在门框上,懒洋洋的。
他还穿着家居服,也没做发型,低调又帅气,鼻梁上夹着的复古金丝细边眼镜价值不菲,像是假装从良的海王。
渣的明明白白。
白思年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不予理睬。
昨夜戚闵行毁了他最后一点念想,连同他对过去美好回忆的珍惜。
“还生气呢。”戚闵行走到床边,从衣柜里拿了干净衣服,放到床边,“我都不计较了,起来吃饭。”
白思年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用一种很茫然的眼神看着戚闵行,不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负自大自私的人。
好像全世界都该围绕着他转,伤害了别人,还责怪别人没有遵循他的意志。
“听说你两天没吃东西,挺能耐啊。”
白思年不动,戚闵行纡尊降贵,把白思年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给他穿衣服,穿一半想起什么似的,又把系好的纽扣解开,解到顶端时不方便,随手一扯,白思年的衣服在他手里被轻松撕裂。
像他的人一样。
戚闵行从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一件纯白衬衫,有点花哨的款式,上次发布会服装师给他定制的。
他只穿过那一次,嫌设计太复杂。
“你穿这个应该好看。”他想给白思年套上自己的衣服。
白思年抬眼瞧他,越过他的手,去衣柜取了自己的衣服。
“再给你一次机会,”戚闵行拿着衣服的手并没有收回去,“穿这件。”
白思年自己换好衣服下楼。
他也不知道下楼干嘛,就是单纯不想和戚闵行呆在一个房间里。
戚闵行当他是听话下楼吃饭,原谅了他和自己唱反调的行为。
但白思年只是坐在餐桌边发呆,不动筷,也不离开。
“吃饭。”戚闵行先动筷。
白思年起身就要走,戚闵行被戚闵行拉住,“去哪儿?吃饭。”
白思年手一甩,看也不看就要走。
戚闵行又暴力把他拽回椅子上,白思年反手砸了面前的碗,“我不吃,我不爱吃这些,我恶心死了水煮西蓝花。”
”戚闵行看了眼桌上的菜,都是他平时吃的健康餐,对阿姨说:“做点先生喜欢吃的。”
戚闵行和白思年虽然是闪婚,但一起出去吃饭的次数也不少,白思年总能找到好吃的店,哪怕那些店并不出名。
也知道白思年的口比较重,喜欢甜酸麻辣的东西。
阿姨把菜撤下去,飞快做了一道雪菜蒸黄花鱼,糖醋小排还有葱姜爆炒兰花蟹和咸甜口的皮蛋瘦肉粥。
戚闵行看这一桌子的菜,很满意。
他刚刚一直在用手机处理工作,菜上齐才放下手机,给白思年夹了一块鱼肉,“你爱吃的。”
白思年什么也不说,又砸了一只碗。
阿姨马上添上一只新碗,打扫地板。白思年又要砸,戚闵行拉着他的手,“发什么疯?”
“我刚刚说错了,我不恶心西蓝花,就是恶心你,看见你就吃不下,你能走吗?”
戚闵行推了下眼镜,镜片反射出一个光点,“白思年,你好样的。”
白思年以为戚闵行会受不了这句话,摔门离去,安静等着他退场。
谁知戚闵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按着白思年,一只手解锁手机。
对面传来熟悉的问候,“小行啊,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妈。”
戚闵行脸对着手机,眼神却飘到白思年脸上,带着得逞的色彩,“妈,年年赌气不吃饭,您帮我劝劝吧,两天没吃饭了。”
“什么!”白母大惊,好像白思年两天不吃饭就会饿死一样,“他现在在哪儿呢??”
“就在旁边呢,妈。”戚闵行很会拿捏情绪,担心带点委屈的语气,不用告状就能让白母把错都归咎在白思年身上。
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白思年,白母还在教师办公室,正好是午休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困意。
“怎么回事,白思年,再怎么也不能不吃饭啊。”
“身上有没有难受的地方?晚上妈妈过来给你做饭,你中午先将就吃点行不行。”
“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呢。”
白思年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我没事,妈,别听他的小题大做。”
“那你现在就吃饭,妈妈看着你吃。”
“你去睡觉吧,我自己会吃的。”
“我不缺这会觉,你先吃。”
戚闵行适时地给白思年夹菜,表现得像个好好先生。
在镜头录不到的地方,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白思年千般不愿,也只能拿起筷子,草草吃了半碗饭。
期间戚闵行一直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
白母看见戚闵行又是剥蟹又是盛汤的,脸上的焦急才散去,叮嘱白思年不要胡乱发脾气,自己上完课来看他。
“卑鄙无耻。”
视频一挂断,白思年就扔了筷子。
“无奸不商。”戚闵行还有心思和白思年调笑。
白思年气急了,又没办法,恨不能把桌上那盆汤倒在戚闵行头上。
但他打不过戚闵行,理智阻止了他这么做。
逼着白思年吃完饭,戚闵行心满意足,他真的太享受逗弄白思年的滋味了。
一顿饭吃的剑拔弩张,秦特助一直躲在书房没出来,等白思年上楼了,才问:“戚总,现场已经布置好了,可以先去彩排一下明天的路演。”
“这点事还需要彩排?”戚闵行心情颇好,今天不是很想出门。
“明白。这样的话,和开发区领导的会面可以提前到今天下午。”
戚闵行手机亮了一下,是小虎。
“戚总,先生的消息已经查到了。”
“松凛等我。”戚闵行说道,“你在这里看着白思年,有事随时联系我,记得晚上让他吃饭。”
秦特助:“是的,戚总。”
阿姨给秦特助重新做了一份饭,还是戚闵行的口味,秦特助看着饭摇头,估计不久之后,他就会接到重新招聘住家阿姨的任务了。
这个太没眼力见,白思年今非昔比,戚总正是玩心上头的时候,她还不知变通,眼里看不到别的主人。
松凛是戚闵行的私人空间,专门接待重要人物,处理私密的事情。
这个空间还被白思年改造过,设计更贴合他心意,他没事的时候,也带白思年来在这里喝喝茶,听听雨,消磨一下午时光。
小虎穿了一件卡其色皮夹克,胖胖的身子把衣服撑得有些土气和松凛格格不入。
谁也看不出来,这样一个憨厚土气的男人,能搞到本市老牌建筑企业大公子封锁的消息。
林深和白思年的照片摊在新中式琉璃茶几上,有数十张,不大清晰,是从路边监控器里截取的图。
但任能看出,白思年坐在林深的副驾驶,林深笑得开心,还有林深扶着白思年从医院出来,身高差让白思年显得很小只,以及在白思年家楼下,雨雾朦胧,林深打着伞,白思年被罩在伞下,抬头和他对视,路灯恰好打在两人身上,美得像副画。
小虎不停地喝水,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戚闵行看了照片以后,一直没说话,眼镜被他握在手里把玩,漆黑的眸子如打翻的墨,微微上翘的眼尾冰冷,柔和灯光打在眉眼之间也化不开。
啪——
镜腿被折断,十几万的眼镜轻松报废。
戚闵行把断腿和镜框放在桌上,拼合成完整的样子。
“他们怎么认识的?”
“这还不清楚,戚总,”小虎说道,“林深身边的人口风很紧,我一直敲不开,这些照片是我以前一个兄弟报假警,才调取了交通局的监控,后续我再查查?”
“也盯着林深的动向,不要打草惊蛇。”
“我懂的,戚总。”
“厂子最近生意怎么样?”戚闵行看似不经意地问。
“还行,就老样子。”
“嗯,这边还有几个项目,没确定供应商,你看看,加几台机器,把事情顶起来。”
“戚总,您,给的已经够多了,”小虎是真心感激戚闵行,“我现在过的挺好,真的。”
“你手下的人不也得照看吗,去吧,详细的和秦理说去。”
......
眼镜被掰断了,戚闵行手痒,走到阳台点了只烟,点燃后才想起,白思年不喜欢闻烟味,他就从来不会在白思年面前抽烟,就算白思年不在,他也不会在室内抽,怕染上烟味。
“不知好歹。”戚闵行低骂了一声。
开车去了最近看上的男伴那儿。男孩显然没准备好戚闵行会造访他家,虽然这房子是戚闵行送他的。
茶几上摆了各种酒,吃盛的外卖盒,男孩穿了个两侧镂空背心,脸上还有睡觉压出来的痕迹,瞪大了眼睛,睡意都被吓醒了。
“戚总,您,您坐,我马上收拾。”
戚闵行在一处干净的沙发上坐下,点燃了烟。男孩马上把烟灰缸放到戚闵行手边,再接着收拾茶几上的垃圾。
“阿姨呢?”戚闵行问。
他对自己人很大方,送房子送车送人,不至于送了房子还要人亲自打扫卫生。
“还没来呢,她中午才来。”男孩说。
“别收拾了,”戚闵行拍拍旁边的沙发,“过来。”
男孩放下纸巾,隔着戚闵行一臂的距离坐下。
戚闵行给了他一支烟,男孩手拢着火机,点燃后深吸一口。
尼古丁让人放松,男孩解释道:“我平时不这样的,昨晚是有朋友生日,闹太晚了。”
“我知道你们私下是什么样子,用不着解释。”
男孩借口上卫生间,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
金主突然来家里,下一步要做什么不言而喻。男孩后知后觉,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机会。
他可以干掉戚闵行其他男伴,爬上戚闵行的床。
戚闵行养了有好几个男伴,性格样貌各不相同,有特别能尬聊的,有端庄大气的,看着像哪家出来的富二代,还有清纯可爱的,用来送人。
他们每个人都做过上位的梦,但是从未成功过。
花大价钱养了人不吃,最容易想到的答案就是:戚闵行,不行。
他们私底下还有一个群,一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没想到戚闵行给他们的东西都差不多,只是去不同的场合,会带不同的人,认清自己只能充当戚闵行身边的人形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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