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闵行把自己的手机给他,自己去打开芒果蛋糕的盒子。


    白思年拿着手机,一低头便解了锁。


    他和戚闵行都在自己手机上设置了对方的面容解锁。


    他不用固定时间上班,自己手机总是没电,晚上等戚闵行洗澡的时候,他会用戚闵行手机刷热点,打游戏。


    戚闵行似乎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打开手机微信,他的聊天记录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公司的骨干成员。还出席过他们的婚礼。


    白思年心口莫名被刺了一下,都是假的,全都被毁了。


    戚闵行打开芒果蛋糕,递过去,白思年刚好把要说的内容输入好,把手机递过去,非常顺手就接过了芒果蛋糕。


    习惯太强大了,白思年现在讨厌死了戚闵行,还是会接过他的蛋糕。


    白思年把蛋糕重新放回床头上,抬眸看着戚闵行。


    “家庭医生的水平比医院医生好很多,他说没事就没事,放心吧。”


    “可是家里没有仪器检查!”白思年又在手机上打出来。


    “你要实在不放心,明天重新检查吧。”戚闵行说,“不吃蛋糕吗?你现在不用忌口了。”


    白思年不懂戚闵行的逻辑,他们现在是能一起吃蛋糕得关系吗?


    他摇摇头,躺下,闭上眼睛。


    戚闵行也回到他的沙发上。


    被晾了一晚的芒果蛋糕失去色泽,表层是我奶油融化,变得斑驳暗沉。


    白思年醒来就看见那蛋糕,心里也跟着叹气。


    之前忙着逃离戚闵行,并没有心思细想这段感情。


    后来受伤,他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回忆他们恋爱结婚,他都给戚闵行戴上一层滤镜,他一个人爱了太久,得到一点点回应都觉得是恩赐。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神话了戚闵行,甘愿做他的信徒,才没有发现那些看似宠爱的行为中,并没有爱。


    白思年发着呆,眼神飘到窗外,又飘到沙发上的戚闵行身上。


    他换好了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手肘撑在膝上,看着不太开心,不知在沉思什么。


    白思年想叫他,开口才想起自己嗓子坏了。昨夜戚闵行答应了他重新检查,他就当可以去医院。


    翻身想下床,却觉得不太对劲。


    白思年掀开被子,他的脚踝上套了一个银镯,类似图腾的镂空花纹,边缘光滑,光投过镂空花纹,在他皮肤上留下阴影,每一部分都是完整的图案,似鸟似蝶。前后各缀了一颗铃铛,他一动,就叮当作响。


    他愣了半分钟,抬头看看四周。什么都没变,还是他熟悉的房间,檐角风铃还是戚闵行帮他挂上去的。


    白思年动了动脚,银环贴上他的皮肤,跟着他的动作转动。他抬起腿,银环也跟着滑到小腿底部。


    这,这是什么?


    他曾经去过一个村寨写生,和老师同学走散,又没带手机,幸好遇上当地好心人。他在别人家里看见古老的图腾,深受震撼,回来和戚闵行说,想设计一个穿戴设备,互相定位那种。


    “这样你走丢了,我比较容易找到你。”他当时开玩笑说的,还结合图腾画了一对戒指,最好定位能放到戒指里。


    他当时想的很简单,他们属于彼此,戒指是关系象征,定位是安全感。


    现在戒指变成了银镯,套在他的脚上。


    他看向戚闵行,想问他这是回事,但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把铃铛摇得哗哗响。


    戚闵行沉默着靠向沙发,面无表情,眼底化不开的郁气。


    白思年一点一点地被恐惧包围,他掀开被脚下床,踩在地上时脚趾撞上床脚,顿时肿了起来。


    他感觉不到痛一般,扑到床头柜上,所有的东西都被他佛到地面,这银镯能被套上,轻易便取不下来,他走到哪里,戚闵行都会知道。


    这和随行监-视有什么区别?


    白思年就一个念头,他要离开这儿,戚闵行疯了。


    “在这儿。”戚闵行不知何时站起身,手心躺着一枚银色小钥匙。


    只有它可以打开这个银镯。


    白思年想也不想地就扑过去,在他指尖就要触到的时候,戚闵行握拳收手,后退一步。


    “嗯……”白思年发出难受的气声,摔倒在地上。


    他像愤怒又无能的困兽,跌在地上,双目发红,恨恨看着戚闵行。


    看他挣扎到力竭,戚闵行纡尊降贵地蹲下身,指腹蹭过他的眉眼,滑到下巴,温声道:“你看,我只有你啊,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我花费心血。”


    “年年,你怎么不信呢。”


    白思年气到颤抖,如果有选择,他宁愿和戚闵行同归于尽。


    “别闹了,行不行?”戚闵行问。


    白思年眼睛看着他,手上突然发力向戚闵行上衣口袋伸去。


    在半路被戚闵行半路截住。


    “年年,怎么这么,不乖。”


    白思年知道今天是斗不过戚闵行了,手脚胡打乱踢,用尽全身力气也要叫戚闵行痛上一痛。


    他这么乱来,戚闵行也没能很快制服他,生抗了几拳。


    白思年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虽然打不过戚闵行,手上多少也有些力道,戚闵行被打得有些脑了,一手扣住白思年的手腕,反剪在背后,扭曲的姿势使得白思年有一种手臂被卸下的错觉。


    白思年彻底动不了了,戚闵行单手固定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贴在他的背心,将人扶起来。


    白思年逮着机会,一口咬在戚闵行的侧颈,弄出点血,他以为戚闵行会打他,或者松开手让他吃点苦头。


    但戚闵行什么都没做,托着他的背,站在原处让他咬。


    白思年没心软,直到嘴里浓重的血腥味儿令他反胃,他才松口。


    戚闵行将他抱到床上,捡起地上的抽纸盒,抽出两张擦去血迹,便不管了。


    像什么都没发生。


    白思年的脚踝因为刚刚的厮打,被银环磨出红痕,严重的地方开始浸血,戚闵行默默坐在床边,拿出提前准备的好的棉布条,将银镯包住。


    “现在就不会磨到你了。”戚闵行做的很细致,把布条的结都打在外侧,怕硌着白思年。


    他早就料到白思年会闹,便等着他闹,闹到白思年吃了苦头,再给他一点好处。


    常见的驯兽方式。


    白思年收回腿,不让戚闵行碰他,他说不出话,只能用这种方式抗议。戚闵行手中落空,又扯了两张纸擦去脖子处刚渗出的血。


    “乖一点,白思年。”戚闵行说。


    门外传来敲门声。


    戚闵行:“进来。”


    白思年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上了银镯的脚踝,被子搭到腰处,坐在床上。也不敢动,他一动,铃铛就跟着叮叮响,好像他和戚闵行私密亲昵的情,事被暴露在外人眼中。


    “戚总,医生来了。”秦特助低头,看着地面汇报。


    “让他进来。”戚闵行说


    白思年急了,他这样被拴着算什么,还要让人来观赏吗?他扔了一个枕头砸向戚闵行。


    被戚闵行稳稳当当地接住,送回床上,把白思年拽到怀里,“不是担心嗓子好不了吗,给你换了个医生,放心,是自己人。”


    原来昨晚戚闵行说的重新检查是这个意思。


    “之前喉咙被剪刀伤了,一周后伤口就差不多愈合了,没有发炎感染的症状,现在已经过去九天,还是说不了话。”戚闵行和医生说的仔细,连用了什么药都记得,有些时间点白思年自己都记不住。不知道是该夸他记性好,还是演技好。


    “但是病人一直拒绝配合好好吃饭和休息。”说着,戚闵行看了白思年一眼,像是在警告他,乖一点,否则好不了也怪不了别人。


    “病人的病例我已经看过了。”医生让助手推进来一个半人高的仪器,“我再详细检查一下。”


    冰冰凉的凝胶涂在脖子上,喉结本就是男生的敏感处,仪器贴上来时,白思年抓紧了床单,戚闵行大掌覆盖在他手背上,弯腰看着仪器屏幕。


    “这里似乎是有异物,也可能是红肿。”医生指着屏幕和戚闵行小声讨论。


    “严重吗?需要多久恢复。”


    “应该是受伤后伤口愈合时出现的,问题不大,这种情况少见,但是不危险,主要靠病人自己的抵抗力和免疫力,身体素质好就好的快,多休息,注意房间通风,温度和湿度保持住就行。”


    助理替白思年擦去凝胶,白思年往后缩了一下,接过去自己擦。


    医走后,房间又剩白思年和戚闵行两人。白思年立即爬到床脚,离戚闵行远远的,脚上的锁链一半藏在被子下,一半锁着他的脚踝。


    “放心了吧。”戚闵行说。


    白思年不答,蜷起膝盖,额头抵在膝盖上,像只鸵鸟。


    “乖的话,很快就能取了。”戚闵行掂了掂银镯,白思年脚顺着他的力道伸过去,手肘撑在床上,绷紧了身体,睡衣被扯到一遍,露出圆润的肩头,整个人抻细细长长的一条。


    戚闵行眼神落在白思年倔强的脸上,指尖磨了磨铃铛,松手,离开。


    那些捕风捉影照片热度慢慢消散,出轨门事件对智行的影响也在减弱,那毕竟只是桃色新闻,不涉及公司和产品。


    反而有一批人,在引导风向,说戚闵行爱惨了他先生,出了这样的事,也没舍得让他先生暴露在大众眼前,澄清解释。


    倒是踩实了戚闵行好好先生的人设。


    林深刚和开发区的领导电话联系过,没得到有用的信息,显然对方并没有放弃戚闵行。


    还在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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