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把秘书叫进来,“智行在开发案上有什么动作?”
秘书一头雾水,“不清楚,林总,那是别人公司内部的安排。”
“你就不知道打听吗!”
“可是智行的机密保护做得很好……”
林深皱眉,仰头靠在皮椅上,”他那里没法下手,政府那边还没办法吗,他想争取开发区项目,难道不需要找政府审批资质吗?”
秘书恍然大悟,“对哦,还是林总您有办法,可不说您是以后当家人呢,我前几天去朋友的私人茶庄拿了一盒上好的普洱,我稍后给您送过来。”
“去送给政府部门的人吧吗。”林深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
他调查过戚闵行,连他身边的助理秦理也查多。他们两人八年来一直并肩作战,秦理表面只是戚闵行的助理,实际地位相当于公司副总,生意上的头脑和手段虽比不上戚闵行,但处处行事都有戚闵行的风格,走一步看三步,狡猾多事,从不给别人留把柄。
比他公司这些职场老油条好太多,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林氏当年就是靠亲戚和朋友关系拉关系,拿项目。时间长了,关系接关系,一大半的员工都是特招进来。没有一点上进心,个个脑子蠢笨如猪,上班就知道盯股票,拿着工资混吃等死,盼着林氏给他们养老。
这些人不除,林氏必然毁在他手上,但这些人背后多少都有些关系,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也不敢随意动手。
他对外要和戚闵行争利,对内还要调教这些职场老油条。
偶尔也羡慕戚闵行,拥有公司的绝对决定权,只需要对投资人负责。
之前智行投资人已经约见戚闵行,白思年离婚意志也坚定,不该没有反应。
戚闵行联系林珊珊,旁敲侧击白思年的情况。
“年年之前好像受伤了,修养着呢,离婚的事儿,他让我等消息,最近还没联系我。”林珊珊说,“怎么了吗,哥。”
“没事,市政那个城市空间美化的项目我记得是白思年和你一起在做,他不会耽误你们的进度吗?”
“就等他呢,这次市区创意美学连廊主设是他。我帮他顶了很多了,再不来我就快顶不住了。”林珊珊很苦恼。
“他不像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啊,你再联系他看看吧,这是你回国后第一个项目,你做的好,以后打包到林氏业务中,作用很大。”
林珊珊对林氏感情一般,她知道里面水很深,也看不惯那些拜高踩低的手段。
只是作为林家人,她有责任为林家付出。
同时,她也很担心白思年,戚闵行那天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重了,他仿佛能预料到所有人行为,洞悉别人的想法。
还喜欢笑,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林珊珊想到就后背发凉,给白思年打电话。
破旧的二手手机嗡嗡震动,戚闵行正在和研发中心的负责人谈话,对方立即闭嘴。
戚闵行看了眼号码,“继续。”
研发中心负责人磕巴一下,接着讲。
最近戚闵行的低气压让全公司气氛都很压抑。
且累炸。
戚闵行自己不回家,发了疯一样的工作,时不时就亲自抽底下的部门负责人当场汇报。
要不是因为部门经理以上的职位都是秦特助直接在带,根本没人能抗住戚闵行跳逻辑一般的提问方式。
有一次,营销部的部门经理因为妻子生孩子早走了半个小时,戚闵行直接捉了个老员工问,把对方从终于得到领导亲眼兴奋问到怀疑人生。
戚闵行立刻就把秦理叫来骂了一顿,问他怎么管的员工。
和公司引而不发的低气压不一样,别墅里死气沉沉,之前的阿姨因为纵容白思年放火,已经被辞退。
新来的做事更加小心谨慎,几乎不会出现在戚闵行和白思年面前,饭菜做好送到房间,便离开。
白思年不能离开别墅,他走到哪儿都被戚闵行看着,只要离开,戚闵行就会马上出现在他身边。
他现在没有手机,没有想法,没有希望。
秦理每天固定在下午三点来别墅看一趟。
“戚总,先生他不肯吃饭。”秦理告诉戚闵行。
“嗯。”戚闵行看着大盘上的数据,似乎根本没听见秦理说什么。
秦理开始担心戚闵行闹出人命来,“这是第三天了,戚总。”
“不吃就不吃吧,打点葡萄糖。”
秦理\"......\"
老板的家事,他不该多嘴,但是这件事情走向似乎不太妙,虽说两人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夫关系,但是这也太擦边了。
智行现在树大招风,这种挑衅法,律的行为,稍不注意就会崩盘。
“戚总,您也没吃呢,新换的阿姨做饭,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
医生举着针头,推出气泡,扎进白思年手背。
白思年慢吞吞地扭过头,看了看针头,他嗓子已经不难受了,就是不想说话。
“这是葡萄糖,您不用担心。”
白思年嫌恶地看了一眼针头。
打了小半瓶,戚闵行推门进来,后面跟着阿姨,端来小饭桌,屋内饭香四溢。
戚闵行盘腿坐在对面,妆发整齐,仿佛不是在床上吃一顿便餐,而是在高级餐厅吃日料。
菜都比较清单,适合白思年现在的身体,戚闵行本来也不是很挑嘴,夹了一筷子黄瓜虾仁,点点头,“不是你讨厌的健康餐。”
白思年抱着膝盖转过去,留给戚闵行一个侧脸。
“你不吃的话,就天天这样打葡萄糖。”
白思年还是不理。
戚闵行继续吃,“摄入少,消耗少,更不用出门了。”
白思年转身,双手扣住小饭桌,就要往上翻,戚闵行眼疾手快,按住桌面,“掀一个试试!”
“不想吃,以后就真别吃。”
戚闵行语气也不重,只是嗓音越发沉,白思年上头那一阵怒气过了,心头开始发虚。
戚闵行说不给他吃,一定有其他办法能折磨他。
白思年指尖扣了扣桌子,端起碗吃饭,但凡戚闵行夹过的菜,他都不吃。被戚闵行看出来,戚闵行就把桌上的菜都尝了一遍,包括他不喜欢吃的菜心。
白思年干脆菜都不吃了,单吃白饭。
偏偏戚闵行就是不让他如愿,给他夹了一大碗菜,“不许挑食。”
白思年被逼着,把半碗菜和一碗米饭都吃光。
“你以后还不想吃饭,我就陪你吃。”戚闵行吃完,换衣服去公司,“对了,你嗓子好了没,哪里还难受?”
白思年躺在床上装死,他的嗓子怎么样,戚闵行恐怕比他自己的都了解,医生们恨不得把病例递到戚闵行面前邀功。
反正他也不想说话,随医生怎么说,他就是不开口。
戚闵行看白思年故意闹,莫名觉得心口松了一点,弯腰掐了掐白思年脸上的肉才走。
过后几天,戚闵行说到做到,中午必定回家和白思年一起吃饭,连晚上也睡在同一张床上。
一天两次往返公司和别墅之间,哪怕加班到凌晨三点也要回家。
白思年不想理他,每天都在戚闵行回来之前就睡着。
先前他不吃饭,身子虚,每天头晕眼花,睡眠时间也长,自从戚闵行逼他吃饭以后,他精气神慢慢好起来,白天几乎不动,晚上也睡不着。
只能装睡。
这天戚闵行回来得出奇的早,白思年还没来得及装睡,听见声音嗖一下把被子盖上。
戚闵行开门,只看见被子鼓起的包一点一点塌下去。
“真可爱。”他想。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照常去洗澡,换睡衣,上床。
关上灯,眼前一片漆黑,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感。
白思年应该刚洗完澡,他用的薄荷香水柠檬沐浴液,潮湿的香味,清凉微甜,从枕边悠悠传来。
他脑子里又浮现开门时看见的,床上一个鼓起的小包。
在这之前,他看见白思年总有失控感,明明人就在他身边,他却有一种没由来的焦灼。
他甚至猜测过林深和白思年之间有更深的关系。
如果不是所有证据都证明,他们只相处过一天的话,他对林深不可能这么客气。
现在他闻着白思年的味道,清楚的,熨帖的,才将那种失控的焦虑压下。
白思年还和从前一样,和林深什么关系都没有。
戚闵行翻身,贴上白思年的后背,鼻尖抵上他的后颈,“好香啊,宝贝儿。”
白思年身子僵住,戚闵行搭在他腰上的手顿了顿,不知是否有察觉,然后继续往上。
穿过他手臂与腰间的缝隙,贴在他肚子上,把他往怀里捞。
白思年不想同他做那档子事儿,也知道再起冲突自己讨不了好,继续装睡。
“乖一点多好。”戚闵行喃喃低语。
像调情,又暗含警示。
他将白思年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白思年几乎要装不下去,自己都感觉眼睫在颤。
戚闵行俯身吻在他眼皮上,停留了许久,都说不上是亲吻,只是简单的触碰,眉心,鼻梁,鼻尖,咬了一口下巴,才辗转到唇上。
他们用的同款牙膏,有淡淡的橘子清香,白思年被弄怕了,当戚闵行吻上来的时候,被强迫的记忆涌上来,再也装不下去。
一把推开戚闵行,没头脑地往后退,不小心从床上跌下去,锁链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双手撑地,胸前扣子被戚闵行玩儿开了一颗,恰好在中间,头发乱糟糟的,抬头看着戚闵行。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该屈服于戚闵行的暴行,但是身体却本能地抗拒他的触碰。
戚闵行脸色淡淡,下床将白思年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安抚地轻拍他的背,“害怕了吗,年年。”
白思年还是害怕,无论是发疯侵占他的戚闵行,还是现在温柔低语的戚闵行,都让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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