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闵行洗澡时就听见外面吵得很,出来就看见药箱里放在床上,药品摆得到处都是,用剩的纱布压在被子里。


    他托起白思年受伤的脚,“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思年撇他一眼,继续装死。


    戚闵行转身坐下,把白思年的脚放在膝上,轻手轻脚地解开纱布上的结。白思年心想要坏事儿,把脚往回抽。


    被戚闵行按住,“别乱动,看看伤到骨头没有。”


    戚闵行当真是看伤口,把白思年受伤的脚趾贴在自己掌心上,抬高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应该是没伤到骨头。”


    白思年心想,他自己撞的,也不能真把自己撞伤。


    戚闵行拿新的纱布,给他包扎,包得非常细致漂亮,白思年心想他怎么这么会包扎伤口。


    又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又对戚闵行产生好奇心,不长记性。


    这一晚戚闵行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睡前又和白思年温存了一会。


    第二天,白思年就主动联系了林深。


    戚闵行不仅疯,还有病。


    在这段关系里。戚闵行不允许他有别的想法。


    「早上好林深,我是白思年,我现在遇到一些困难,离婚的事情我需要法律援助,请问你可以帮我吗?」


    林深看见消息,想了好一会,他需要获得白思年的信任。


    「不用这么客气,和珊珊一样叫我哥就好,你什么时候时间方便,我帮你约律师?」


    白思年想说他们其实还没有那么熟,又觉得对方比自己年长,直呼其名有点没礼貌,回道。


    「林深哥,我现在不太方便出门,可以和律师电话说吗?」


    「没问题,我有朋友正好是做离婚律师的,下午给你消息。」


    白思年回了个谢谢,去拿准备离婚的资料。


    翻到结婚证,他草草看了一眼,就放在文件袋里。


    他挂着脚链,活动距离有限,没能准备好太多东西。


    下午,律师联系了白思年,告诉白思年诉讼离婚的流程和需要的立案材料。


    大部分白思年都弄不到,伴侣双方共同财产证明他更没有。


    现在他被锁在卧室里,能做的事情也有限。


    事情好像又卡住了。


    晚上戚闵行回来,白思年想和他谈判,让他放自己走,看了戚闵行一眼就放弃了。


    一个疯子。


    说了不知道又要发什么疯。


    正当白思年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办时,林深又适时又发来了消息。


    「听说不太顺利?」


    白思年拿着手机琢磨来琢磨去,得求助于林深。


    林珊珊又借口市政那个空间美化项目来见了一次白思年,带走了白思年的身份证和结婚证。


    顺利得不可思议。


    白思年总觉得不对劲,等晚上戚闵行回家时,主动在纸上写道:“你为什么让珊珊进来?”


    戚闵行看了说,“你嗓子真的发不出声音吗?”


    “你试试。”


    白思年摇头。


    戚闵行捏着他的下巴,“试试,出声儿了,我就告诉你。”


    气的白思年低头就想去咬人,被戚闵行躲开了,“你怎么这么喜欢咬人。”


    “没逗你,试试,不行我换医生来,你难道想当一辈子哑巴么。”戚闵行还算耐心地劝。


    白思年挥开他的手,往床上倒。被戚闵行揪住,“不怕我对林珊珊下手?”


    他太知道白思年在意什么了,心软又重情义,折磨他可能他永远不会屈服,但是用他在意的人做筹码,一拿一个准。


    白思年平静了一下呼吸,低低发出了一声“啊。”


    哑哑的,像打架的猫在威胁对方。声音出口,他自己都楞了。


    嗓子早就没有不适感,他以为他已经好了,只是不想理戚闵行。


    又尝试着说话,声音像重感冒一般,又沙又哑。


    戚闵行也沉默了。


    白思年以前的声音很很脆,一听就让人觉得心头舒服,睡醒时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儿甜,勾得戚闵行心里痒痒。


    “休息一下吧,明天我换个医生过来。”戚闵行扶着白思年的肩,想让他躺下。


    白思年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问,“满意了吗?可以换人了吗?”


    他声音并不好听,尤其是从他嘴里发出来,像是一幅画上的败笔。


    戚闵行也恼火,他希望白思年是完美的,听话的。


    他的玩具被玩坏了。


    白思年愤恨地盯着他,“可以换人了吗?换个你喜欢的。”


    失控感再一次冒头,他想捂住戚闵行的眼睛,叫他不许这样看自己。


    可白思年的声音令他心中难受。


    “你在这儿呆着。”丢下一句话,戚闵行起身出了房间。


    白思年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已经认清现实,对戚闵行不再抱有期望。


    现在依旧像被扇了一耳光一样。


    自己试了那么多办法都没能将戚闵行撵走,露出一点难听的声音,戚闵行就逃了。


    白思年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安慰自己,“没事,反正都要离婚了。”


    第二天一早,医生就来到别墅,戚闵行公司都没去,在旁边守着。


    “能恢复吗?”戚闵行皱着眉,一点不掩饰自己对治疗结果的不满。


    “戚总,这是一种,正常现象,”医生试图解释,“声带受损愈合,和之前肯定会有差距的,能恢复正常的发声能力就很不错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歌手声带受伤后都会改变唱法的原因。”


    “能恢复成什么样?”


    “严格来说不叫恢复,这已经是恢复完全的样子,只能说随着时间,会慢慢往以前的音色变。”


    听医生这话,白思年还是被吓着了,意思是差一点他就真的哑了。


    能恢复到这程度起码不影响正常生活,以后不能再做这种自我伤害的事了,苦都是自己吃。


    “谢谢医生,我已经很满意了。”


    白思年说着,故意看了戚闵行一眼,落落大方地表示自己对现在的情况接受良好。


    戚闵行已经在让秦理联系更好的医生,国内外都给他找。


    “我觉得很好。”


    “我也不是靠嗓子吃饭。”


    “戚大董事长怎么可能有一个公鸭嗓子伴侣呢,还是趁早换了吧。”


    “是不是觉得找不到那么好骗的了?但您有钱啊,拿钱砸不就行了。”


    白思年是真的不太在意嗓音好不好听,他在意的东西,早就被戚闵行毁了。


    一改之前沉默装死的态度,叭叭说个不停。


    故意气戚闵行。


    “白、思、年,你嘴很闲是吧。”戚闵行没工夫和他置气,他忙着给白思年找一个更好的医生。


    “我太久没说话了,想说说话不行啊!”


    戚闵行拉开抽屉,拿出口枷,直接给白思年扣上,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点涩,情意味。


    白思年脚上戴着脚铐,嘴里戴着口枷,穿着薄薄的纯白棉质t恤,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


    戚闵行仿佛看不到,锁完以后继续摆弄手机。


    在白思年伸手去解之前来了一句,“解一个试试。”


    白思年躺倒,背对着他。


    偷偷松了一点口枷的绳子。


    等下午戚闵行去公司后,白思年给林深打电话。


    林深听见他的声音也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白思年谎称自己是感冒。


    “我疏通了法院那边的关系,律师这边帮你准备诉讼离婚,大约明天就能走法律流程,但是你心里有个底儿,只是起诉离婚,戚闵行有的是办法不同意。”林深说。


    白思年很淡定,“我知道,就是先试试。”


    “我有另外的办法,你想听听看吗,”


    白思年;“!!无论什么我都愿意。”


    林深停了停,很纠结的样子,“戚闵行在商界有一定知名度,他们公司也很依赖他的个人形象,你起诉离婚后,会有法律文件证明,如果这给个事情被大众知道,一定会对他本人和公司造成影响,我不太清楚他不离婚的决心有多大,你需要自己评估,他是更在乎公司,还是更不想离婚。这我无法替你做决定。”


    决定权交到白思年这边,白思年当然不会人认为戚闵行会为了他放弃公司,“只要能离婚就行。”


    “交给我来处理就好,我会早点自由的。”


    “你不用这样,真的不关你的事儿,和珊珊也没关系。”


    “白思年,再坚持一下。”


    白思年顿了顿,用很轻的声音说,“我一直都在坚持啊吗。”


    林深也沉默了。


    白思年忽然不自在起来,他刚刚说那话好像很委屈。林深本来就自责,他不该这样给林深压力。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的,很快就会好。”


    他们同时开口,白思年又呆住了,感觉好像林深也在陪他坚持,还点了点头。


    后来才反应过来。他点头林深又看不到,嗯一声就挂了电话。


    这感觉有点怪,林深好像也,过于无私了。


    白思年甩甩脑袋,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婚。


    林深当然知道白思年不是感冒,林珊珊来求他的时候,说过白思年脖子受伤。


    他打电话咨询了相熟的医生,截取了一小端电话录音发过去。


    仅凭一段录音医生判断不出来,但是大体也能听出来,白思年的嗓子是受过伤。


    考虑到恢复时间,可能已经过了最佳治疗期。


    林深叫助理进来,“下午安排和李律师见面。”


    “好的,本来下午安排的理事会也不是很重要,前年投资的一个小公司罢了。”


    “出去。”


    林深多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作为总助,对业务,项目,公司一点把控都没有,向上管理倒是做得挺会。


    林氏能让这样的人升上来,可见内里已经腐烂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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