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弄得心慌意乱的方疏辞哪怕还能发现他的异常?
缠好纱布,方疏辞忘记了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不搭理程予知的挽留,慌里慌张地离开了。
这次离开,程予知又是好一段时间没见到方疏辞。
“你对疏辞哥说什么了?现在我一在他面前提到你的名字,他就没个好脸色。”
孟聿风一脸的新奇,方疏辞那是什么性子啊?那可是他生平仅见的好脾气人,他到现在都没撞见过方疏辞发火的模样。
程予知这小子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让疏辞哥反应那么大?
思来想去,孟聿风觉得程予知的找死行为也不至于把方疏辞气成这样,毕竟现在人救回来了,有什么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呢?
程予知在心里暗暗窃喜,他做了什么当然不可能告诉孟聿风,只道:“大概是我先前的行为太过分了,让阿辞至今都无法消气。”
“呵,用这个糊弄我呢?疏辞哥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吗,你先前的行为确实气人,但也不会让疏辞哥做出这样的反应。”孟聿风朝程予知翻白眼,也是知道从程予知这里打听不到什么消息了,索性直接放弃。
“不过估计马上疏辞哥就没功夫生你的气了。”
程予知:“怎么?”
“通州眼看就要坚持不住,那些人看我们马上就能拿下通州,直捣黄龙了,自然是慌了。”孟聿风神情阴郁下来,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有小动作了?”程予知问。
孟聿风点头,“就是这几天,小动作不断,军中抓到几个他们埋得特别深的细作。”
说起这个,孟聿风气得摔了个杯子,语气含恨:“我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深思远虑,自小就在西北军营长大的人也会是他们的人。”
程予知听上去不怎么惊讶,“他们早就看不懂平西侯府,埋钉子埋这么多年也算正常。不过这些和阿辞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阿辞被他们伤着了?”
“那到没有,”孟聿风摆了摆手,安抚程予知,皱眉道,“我也看不懂他们是想做什么,除去个别直接刺杀的,剩下的大多数是身手平平,想靠下毒害人的。”
“而且在第一次下毒失败后,接下来的举动还是下毒。”
程予知松了口气,“阿辞没事就行,他如今待在营中,身体又不好,你可得多留心保护他的安全。”
“这个我当然知道,”孟聿风无语,“和你说正事呢,你眼中只能看到一个阿辞吗?”
程予知不以为然道:“你也说了,他们身手平平,除了下毒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孟聿风想了想,觉得程予知说得对,“也是,身手好的细作反而会更加显眼,能留到现在的,基本上是没什么功夫在身的。”
“有疏辞哥在,中毒这招对我们而言没有太大的威胁。”
这么一商谈,孟聿风顿时觉得也没有什么太过紧张的必要了,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那边方疏辞正带着兰雨青处理士兵中毒的事情。
因为发现的早,没多少人中招,这算是个好消息了。
“这些人中得都不是同种毒。”兰雨青道。
方疏辞观察着发黑的银针,“的确如此,而且都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这是搞什么?”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中毒的士兵们救治起来没有什么难度。
兰雨青提出自己的猜想,“这几种毒都是用寻常草药配置出来的混合毒,难道是因为军中戒严,毒药无法从外面传递进来,然后细作只好用军营中的草药配置毒药吗?”
方疏辞皱眉,觉得兰雨青这话也还算合理,但是又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哪里有点奇怪。
“或许还有没有找出来的细作,你回去后,对军中药物的取用多上些心。避免接下来还有人这么做。”
兰雨青点头:“好。”
下毒行为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半个月,营中没再发现什么异动。
三日后,便要对通州发起最后的攻势。
偏偏在这个时候,方疏辞病倒了。
“阿辞现在情况如何?”
程予知的伤势已经恢复到不影响他行动的程度,这几天更是忙得人影都看不到。
但是一听闻方疏辞生病,立刻放下手头上其它事情来看望。
兰雨青手里端着一盆清水,浸泡着毛巾,他脸上满是忧色,眼睛下是熬了一整夜的青黑。
“昨天烧了一晚上,现下温度暂时退了下去,但是人还没有醒来。”兰雨青的声音有些沙哑。
程予知越过兰雨青,“我去看看他。”
结果兰雨青伸出一只手拉住他,“予知哥,你不能进去。”
“为何?”程予知强忍急切,扭头不解地看着兰雨青。
兰雨青:“疏辞哥交待的,他说不让你进去。”
程予知急了:“难不成还在气我先前瞒着他的事情?”因为他先瞒过伤势一次,方疏辞便要在这种事上讨回来?
兰雨青摇了摇头,“疏辞哥叫你别乱想,让你过几天再来。”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程予知深吸一口气,“让我进去看看,只要确认他的安危,我立刻走。”
这次兰雨青的态度非常强硬,拦在程予知面前,只说:“我不会让你进去的。予知哥,你先回去吧,这几天正是紧要关头,等你们忙完,想来疏辞哥也就恢复了。”
程予知又急又气,甚至想用粗暴手段让兰雨青让开,可兰雨青一脸坚定,死活不让程予知进去,
如若不是确信兰雨青绝对不会伤害方疏辞,程予知都要怀疑兰雨青是不是细作,要对方疏辞下手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便有人来找程予知,说是孟聿风让他过去议事。
程予知只能离开,只是离开前用幽暗的眼神扫了兰雨青几眼,令兰雨青后背发凉。
抖了抖身体,兰雨青也不去管程予知那个眼神里暗含着的危险性,确认程予知离开后,安排了不少人守着门口,再三交待谁都不能进去后,才端着换过水的盆走进去。
进门后,兰雨青谨慎地关上门,且落下门闩,端着水盆来到床边。
房间里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能上锁的都锁上,整个房间如今就像个木盒子。
再看床上躺着的方疏辞,面色通红,眉心紧锁,整个人就像是刚从热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发根都湿透了。
明眼人光看都能看得出来方疏辞如今绝对没有退烧,兰雨青骗了程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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