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竟然那么老了…
那么老了…
还未娶妻…
真可怜啊!
这些话不断地回荡在宋延耳边,仿佛此刻魏长临就在他耳边说着一样。
“茯苓。”宋延端着王爷的架子不同这种平民计较,“你没同他说明来意?”
“说是说了…”
不过只说了王爷有事找他。
魏长临不知道宋延此刻很生气,以为他准备和他探讨他的人生大事,竟不知死活道:“不用说,草民都懂,娶妻乃是人生大事,何况王爷年纪也差不多了,该是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只是草民目光短浅,未能帮王爷物色合适的人选,不如…”
“茯苓。”宋延已是忍无可忍,“将他的嘴堵上。”
“是!”茯苓动作很快,只用了一息时间就用布条把魏长临的嘴堵上了。
“唔唔唔…”
魏长临想把布条拿掉,却被宋延用眼神制止了。
魏长临的嘴被堵上后,宋延感觉耳边就清净了,再也听不到那种嘲讽的声音了。
“茯苓,接着审。”
“是。”茯苓看着被堵了嘴的魏长临,想说堵着嘴要如何答话,但想了想还是没问,万一王爷有什么用意呢。
“魏长临。”茯苓拿出审犯人的架势,“再问你一次,事发当日,可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比如有没有人来找你,或者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唔唔唔…”魏长临指着嘴里布条,急得要命。
宋延似乎也发现了这一举动的矛盾性,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尴尬,十分冷静道:“茯苓,把东西拿掉。”
茯苓一把就把布条拿掉,魏长临正要说话就收到了宋延投来的警告的眼神。
他深知皇权不可挑战,马上就夹着尾巴做人,整个人正经的不行,“回王爷,草民脑子坏掉了,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
魏长临的说辞和宋延想的一样,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什么有用的问题,不过有个问题到是可以试试水。
“魏长临。”宋延有意无意地向魏长临施压,“本王有个问题问你,你须得老实回答,否则后果自负。”
“是。”魏长临恭敬道:“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宋延很满意,“这个问题只给你三息时间回答,若是答不上来休怪本王无情。”
什么问题神神秘秘的,搞得魏长临都开始紧张了,他小心答道:“是。”
宋延道:“你与福喜认识多久了?”
“三天。”魏长临几乎在同一时间回答,“加上今天刚好三天。”
这个回答倒是很出乎宋延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人在情急之下回答问题,会用印在大脑里深刻的记忆作答,除非经过特殊训练,否则很难伪装。
魏长临应该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那么,几乎可以确定他失忆了。
不过,万一他就是个善于伪装的人呢?
还是不要急着下定论。
“嗯。”宋延又道:“福喜是个怎样的人?”
魏长临回答的也很快,几乎没有思考,“草民同他就见过一次面,不好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嗯。”宋延道:“茯苓,去把福喜叫来。”
“是!”茯苓说完就急着要走。
“慢着。”宋延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本王还没说完,叫人抬个屏风进来。”
“是!”茯苓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
魏长临自“活过来”之后只同福喜见过一面,还是在大家监督的情况下见的面。
福喜自报官之后,就被安排在大理寺内,出了魏长临诈尸的事之后就同魏长临一样留在王府看管。
若是当着魏长临的面审一下福喜,听福喜回答的同时,还可以观察魏长临的反应,或许还可以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当然前提是魏长临和宋延在屏风后,福喜看不到。
屏风送来,刚好将魏长临和宋延隔在书桌那边。宋延坐在主座上,魏长临则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
宋延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本王的茶凉了。”
“哦。”
“本王说。”宋延刻意加重了语气,“本王的茶凉了。”
凉了就凉了,有必要说两遍?
魏长临又应了一声:“哦。”
宋延提醒道:“哦就完了?”
“不然呢?”
宋延嘴角一抽,“本王不喜欢喝凉茶。”
“那就喝热的呗,草民也不喜欢喝凉茶,若是非要喝凉茶,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经过一些工序加工才行,只是这种加工手法恐怕只有草民的家乡才有,这里…”
“本王是在同你讨论凉茶吗?”宋延从未见过如此不懂礼数之人,只好纡尊降贵道:“本王是让你帮本王换茶。”
“这样啊。”魏长临连忙往另外的茶杯里倒水,然后双手捧着茶杯毕恭毕敬地递给宋延,“王爷要让草民换茶为何不直说,何必弯弯绕绕半天?”
宋延接过茶杯放到桌上,“本王没治你的罪,你到质问起本王来了?”
“草民不敢。”魏长临答道:“只是草民现在脑子不好使,有些话王爷若是不明说,草民兴许听不懂。”
“罢了。”宋延不想同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本王日后也用不着你伺候。”
“能够伺候王爷是草民的荣幸,只是…”
魏长临欲言又止,一副说错话就会死的很惨的模样。
“但说无妨。”
得到宋延的许可,魏长临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只是偌大个王府,除了茯苓和麦冬,竟没有人伺候在王爷身边,未免也太…太寒酸了吧。”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该让这个人开口。
“寒酸?”宋延额角直跳,“本王的两个贴身侍女都给了你,身侧自然没有人伺候。”
“不会吧?”魏长临十分惊讶,“整个王府只有丁香和海棠两位婢女?”
王府里自然不止丁香和海棠两位婢女,只是他们二人在宋延身边伺候的时间长了,宋延已经习惯了两人,若是贸然换人宋延会感到不适。
但魏长临又是此案的重要人物,若是交由别人看守,宋延又放心不下,若只让一人看守,那个人必然不眠不休才行。
考虑到以上种种,宋延只好忍痛割爱将人让给魏长临。
而这个人却在嘲笑他,说他寒酸。
宋延的声音透着冰凉,每个字都咬的特别重:“你竟敢瞧不起本王?”
“倒也不是瞧不起,只是…”
“王爷。”茯苓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属下已将福喜带到。”
魏长临真的应该感谢茯苓,若是他再不来,恐怕魏长临真的会语出惊人,再一次在挑战皇权,到时候只怕当今陛下也救不了他。
“嗯。”宋延用眼神警告魏长临不要出声,然后对着屏风外道:“本王身体有些不适,审讯的事就交给你了。”
魏长临虽然不知道宋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只是他从宋延的眼神里好像读出了另一层含义:本王等一下再治你的罪。
等等,又怎么了?
为何又要治罪?
真是伴王爷如伴虎啊!
紧接着福喜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小人参加王爷。”
“免礼。”宋延道:“福喜,你且好好回答问题,若有欺瞒,本王定不轻饶。”
“是。”福喜道:“小人绝不敢欺瞒王爷。”
“福喜。”茯苓道:“事发当日魏长临身边可有什么怪事发生?”
福喜摇头,“小人不知,那日小人将少爷的包子买回来之后就告假回家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小人实在是不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魏长临已死的消息?”
“回大人,小人假满回到魏府时发现府上正在办丧事,问过人之后才知道几日前少爷突发恶疾去世了。”
茯苓道:“你可有看过魏长临的尸体?”
“回大人,看过。”
“可有什么异样?”茯苓特意提醒道:“比如说看上去好像只是睡着一样。”
福喜摇头,“小人也不相信少爷就这么死了,于是我冒着大不敬的风险探了探少爷的鼻息,发现少爷那时的确已经断气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时魏长临并非是没有气了,而是他刻意屏住了呼吸,让你以为他已经死了?”
福喜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茯苓逼问道:“还是说你早就知道魏长临那个时候压根就没死?”
“不可能没死!少爷没有理由装死,即便真是装死,少爷不可能瞒着小人。”
“为何不可能?”
“小人从小同少爷一起长大,是少爷的心腹亦是少爷最好的玩伴,少爷若是有事绝对不会瞒着小人!”
“你就如此笃定,魏长临会信任你到什么事都告诉你的地步?”
“小人…”福喜本来是确定的,被茯苓这么一问突然就不确定了。
“还是说。”茯苓一步步逼近福喜,“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没有!”福喜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小人不敢有事欺瞒大人,更不敢欺瞒王爷!”
“你不敢。”茯苓道:“不代表魏长临不敢。”
审讯期间宋延一直在观察着魏长临的表情,除了福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其余时候竟没有丝毫变化。
这可是欺瞒王爷的大罪啊,这个人怎么如此淡定?
宋延朝魏长临招招手,让人俯下身来。
宋延小声在他耳边说:“福喜所说可是真的?”
魏长临转过头来看着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草民不知。”
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王爷忘了,草民脑子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魏长临的表情不像在说谎,说不定他真的失忆了。
还有方才审福喜的时候,他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是笃定福喜不会出卖他,还是根本不在乎福喜说什么?
那么,到底能不能排除魏长临装死的可能了?
下结论之前,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福喜,宋延正要开口,就发现魏长临正目不斜视地看着他。
“本王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倒也没有,只是王爷真的有丁香说的那么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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