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王…”
“王爷。”茯苓的喊声闯了进来,“福喜他哭了。”
福喜哭了?
等等,方才审到哪里了?
魏长临记得好像是说欺瞒王爷的事,可是福喜已经说了他不敢欺瞒王爷啊,怎么哭了?
该不会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魏长临和宋延对视一眼,而后宋延道:“为何哭了?”
茯苓对福喜道:“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
福喜擦了擦眼泪,用带着鼻音的语气道:“回王爷,少爷是断然不敢欺瞒王爷的。”
宋延道:“为何不敢?”
福喜回道:“少爷连老爷都不敢忤逆,又怎会敢欺瞒王爷呢?”
不敢忤逆?
宋延看了魏长临一眼,对方朝他抛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依宋延看,这人不是不敢,是太敢了。
忤逆起来连宋延这个王爷都没有放在眼里。
宋延嗯了一声:“继续。”
宋延愿意听他解释真是太好了,福喜声音听起来都欢快不少:“回王爷,少爷他性子软,从不与人发生冲突,待人真诚,从不会说谎骗人,对老爷更是言听计从,小人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少爷真的敢欺瞒王爷吗?”
性子软?
待人真诚?
从不说谎?
宋延又看了一眼魏长临,眼前这个人和福喜说的这些词真的沾边吗?
不过,想要验证魏长临是不是装死,就得得到更多关于他的信息,这也是宋延方才想问的问题。
他很快就收回停在魏长临身上的目光,对福喜道:“嗯,是不太可能,关于魏长临的事,再多说一些。”
“是。”福喜道:“少爷自幼丧母,没过多久老爷就续了弦,新夫人很快就生了孩子,老爷的心思都放在了新夫人和新夫人生的孩子上,对少爷的关心少之又少,少爷的地位也变得一日不如一日,渐渐地少爷变得不爱说话,也不太喜欢与人交往,他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府里看看书,养养鱼,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看看书,养养鱼,这不是退休后的生活吗?
魏长临实在无法理解,小声问道:“王爷,请问草民贵庚?”
宋延愣了一下,问道:“福喜,你家少爷多大了?”
福喜道:“回王爷,少爷今年20了。”
20岁就过上老年人的生活,也太没意思了吧!
宋延似是将魏长临的心思看穿了,问道:“你家少爷可还有别的爱好?”
“有。”福喜道:“少爷他最近迷上了针灸,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摆弄银针玩,有时候还会拿小人练手。”
“哦,这倒很有趣。”宋延道:“可有请大夫来教?”
“回王爷,没有,少爷并不是真的打算从医,因此只是自己研读医书,照着书上写的弄着玩。”
“以针灸为好爱,兴趣当真清奇。”
宋延说完又看了一眼魏长临,对方也是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宋延把人叫到耳边,低声询问:“你既有此等手艺,不如改日给本王施几针看看。”
且不说魏长临会不会施针,即便会施针也不敢给王爷施啊,万一把人弄坏了小命就不保了。
魏长临关切道:“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延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本王近日有些头疼。”
“头疼可不是小事。”魏长临婉拒道:“王爷若是病了一定要找正规医生…大夫看,切不可找无证黑心人员看,万一看坏了可不好。”
“这么说,你会针灸之术?”
会个屁,魏长临若是会,早去当医生了,何必去做卧底警察,落得个死后魂穿的下场。
整天对着这个难伺候的王爷,真是麻烦死了!
“您可真是高看草民了。”魏长临道:“即便会那也是脑子坏掉之前会,现在的草民可是完全看不懂针灸是怎么回事。”
“你该不会是不愿意为本王施针吧?”
“怎么会。”魏长临说的都是实话,“草民连一套针灸有多少根针都不知道,若是让草民施针,那就是害人性命。”
宋延还未说话,茯苓的声音又传了进来,“说起针灸,属下记得那日查验魏长临的房间时,发现他的针灸好像少了一根。”
“哦?”宋延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茯苓身上,“你怎知针灸少了一根?本王怎么不知你何时对针灸有所研究了?”
“回王爷。”茯苓道:“属下并不懂针灸,属下之所以会知道魏长临的针灸少了一根,是因为他装针灸的袋子里刚好空着一根针的位置。”
宋延道:“此等重要之事当时为何不说?”
“属下并非有意隐瞒。”茯苓解释道:“只是属下正要向王爷禀告此事时,帮魏长临守灵的小厮就喊了起来,您听到喊声后就急匆匆地出去了,之后的重心一直放在魏长临死而复活这件事上,属下就不小心把这件事忘了。”
“何况。”茯苓想了想又道:“属下认为一根银针应当与本案无关,恐怕没有人能用银针杀人。”
这倒是提醒了宋延,当时验尸的时候只看了个大概,并未仔细观察魏长临身上是否有针扎过的痕迹。
“胡闹!”宋延颇有责备之意,“想要破案必须注意细节,每一个微小的问题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他若早将此事上报也不至于没有好好验尸,现在若是要求重新验尸岂不是承认了宋延验尸不力吗?
“王爷。”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悄悄道:“不如您再帮草民验一下?”
宋延突然觉得魏长临也不是一个完全不懂察言观色之人,至少此刻还挺能替人解围的。
既然魏长临给了台阶,那么他只管顺着台阶下,“不必了,本王已经仔细查验过了,并未发现针眼之类的痕迹。”
“不过,仅凭本王一人之力恐有遗漏,毕竟针眼实在太小了,不如你自己再将身体检查一番,若是发现可疑之处,及时向本王禀告。”
远距离看了几眼就能看清魏长临身上是否有针眼,宋延的视力也太好了吧!
据魏长临保守估计,估计是2.0的2.0,这也许就是没有电子产品的好处。
不知道其余的人是不是也有这么好的视力。
“好的。”魏长临道:“草民一定仔细检查,绝不会有任何遗漏。”
“只是。”魏长临意味深长道:“王爷当真信任草民吗?在您眼里草民可是案件当事人啊,您将此等重任交给嫌疑人,真的放心吗?”
宋延也想过这个问题,他让魏长临自己验尸不仅仅是顺着他的台阶下,更因为此刻他认为魏长临装死的概率基本为零。
当然,宋延不是随随便便得出的结论,而是经过方才对魏长临的观察,还有将眼前的人和福喜口中的魏长临对比,发现福喜口中的魏长临和现在的魏长临天差地别,说是两个人也不为过。
想要有更充分的证据,那就只能再去福喜的村子寻找福喜的不在场证明,只要证明福喜那几日一直在家,那么就可以确定福喜所说的话是真的。
因为方才福喜说过他是魏长临最好的玩伴,按照魏长临的性格来推测,他不可能找一个福喜之外的人来做他的帮凶。
至于他和福喜的关系到底如何,只要稍作打探就可以知晓。
当然,宋延不可能将真实想法说给魏长临听,他只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本王想要检查你的身体轻而易举,本王只要觉得情况不对劲,自然会再次查验。”
“所以,你最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检查你的每一分肌肤,不要给本王治你罪的机会。”
“知道了。”魏长临笑着道:“草民可不敢同王爷开玩笑。”
“只是草民有一点实在想不明白。”魏长临说着走到宋延面前,弯腰盯着他的脸看,“王爷真的是26岁吗?”
其实本王只有26岁这样的话被宋延生生咽了回去。
他本想说26岁不算老,可是魏长临竟然问他是不是真的有26岁,他是觉得宋延看上去比26岁还老吗?
宋延的面容已经坏到看上去不止26岁的地步了吗?
不是吧,他比茯苓、麦冬还要大几岁,可看上去却比他们年轻,若是宋延已经老到年纪和长相不符的地步了,那麦冬和茯苓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还是说,魏长临觉得26岁这个年纪已经很老了?
应当有这种可能,毕竟他才20岁,26岁对于他来说是有些年纪大了。
“王爷!”
魏长临和茯苓的声音同时入耳,将宋延从深思中唤了出来,他先对着魏长临嗯了一声,见对方指着屏风用口型说茯苓叫你,于是才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屏风外。
“本王方才在思考案情。”宋延一本正经道:“未能听清你说了什么。”
“王爷可有新发现?”茯苓语气里满是期待,“可否说与我们听听?”
宋延道:“此事稍后再议,你且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哦。”茯苓道:“属下方才说针灸当时已经被属下当做证物留下了,可要叫人去取?”
“不必。”宋延道:“改日本王亲自去大理寺查验。”
“是!”
茯苓吞吞吐吐道:“还有一事…”
宋延道:“何事?”
“就是。”茯苓有些难为情,“王爷在验尸的时候可有发现针眼的痕迹?”
针眼实在太小了,若是不一寸寸地找是很难发现的。
“当然。”茯苓急忙辩解,“属下没有怀疑王爷的意思,只是关心一下案情。”
听到这话,宋延微微皱眉,眉峰的压得不是很低,但也有一定的幅度,看得出来他有些恼怒。
虽说宋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喜怒不形于色,但有时候难免会露出一些旁人不易察觉的表情。
这一表情刚好被一旁的魏长临尽收眼底。
王爷五官长得好,皮肤也保养的很好,加之脸上出现了这些小动作,怎么看都…
“王爷。”魏长临没忍住轻轻唤了一声:“您真的有26岁了吗?”
“可草民看着您不过同草民年纪相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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