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猪避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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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珠今日身着红色翻领长袍,腰间系着黑色蹀躞带,下面穿着黑色波斯裤,脚踏金锦小蛮靴,一头卷发用红色扎绳编成一股麻花,懒散的披在后背上。

    这副模样看起来不像是跳舞的,倒像是,来决斗的?

    百里铭看着百里珠那一身装备,心下一跳,这珠儿是要和皇帝干架不成?

    百里珠步伐轻盈,每走一步都似是踩着节拍,步步生莲,明明还未起舞,却似已经舞出了风韵,每一步都沁人心脾。

    众人都倒吸一口气,瞪大眼睛张望着,今儿个这小公主必然会带来不少惊喜。

    赵至诚一边看着百里珠,一边又时不时看向皇帝,只见那祈林又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珠子一动不动。

    他妈的,后宫三千佳丽还不够你看,非要看眼前这个,皇帝的威严呢,这么怎么没见过世面!

    赵至诚攥紧了手里握着的酒盏,“砰”的重重一放,没吓着祈林,倒是把右手边的相里木给唬了一跳!

    随后缓缓起身,走向祈林的身后,俯身再次低语:“陛下,我大祈国的颜面可是万万不能丢了去的,燕莎国的大臣们正在地下捡眼珠子呢。”

    祈林缓缓回头,冷笑道:“前日个你和那小宫女雨中上演激情戏码的时候,朕也没扰着你吧?给朕滚回去。”这赵至诚今儿他妈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平日里脸皮厚的跟个城墙似的,今儿个倒是注意颜面了。

    不过倒也确实不能让燕莎国的大臣们看到自己如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毕竟祈国的颜面还是更重要的。随后便扫向燕莎国的众臣,举杯再次致意。

    众大臣看着突然举杯致意的祈国皇帝,一脸雾水。

    百里铭思忖,这祈林一会儿看着自己和自己举杯示意,一会儿又和大臣们示意,到底是何意思?

    其实没什么意思,就是被赵至诚坑了两次而已。祈林以为自己自带光环,一进来就是整个大殿的焦点,事实上除了赵至诚时不时像盯贼一样看着祈林,其他人压根没有注意到祈林在做什么。

    众人看着百里珠一步一步走上圆台的阶梯,每一步都踩在了人们的心跳上,只是这仙女上梯愣是上了半盏茶的功夫,吊足了众人胃口,才站到圆台上。

    看到百里珠终于上了圆台,大家开始掀拳裸袖,这精彩马上就要上演了!

    只是这百里珠的舞蹈有点儿怪异,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有问题,大概是别出心裁?

    百里珠站定后,先是搓了搓手,蹦了蹦,又扭了扭腰,来了个热身表演。随后翻了几个个跟头,是为动作表演。最后一场高难度大戏就是猴子爬杆。

    百里珠自幼就上树掏鸟,所以没一会儿就灵活的爬了上去。

    众人看着百里珠三两下就爬上了竹竿,心理活动却是异常丰富。

    祈林看着百里珠如此动作,感慨到自家小公主真是活泼可爱,这朱碧舞竟然跳的如此巧妙,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实在是个妙人儿啊。

    赵至诚看了却忍俊不禁,这小东西跳的怕是不是朱碧舞,而是改编的“猪避舞”。

    而百里铭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底下众人先是瞪大了眼睛,惊叹道这小公主果真是个身怀绝学的,不愧是燕莎国人从小宠爱大的小公主。只是众人还是觉得有点儿怪异,这真的是公主改编的朱碧舞?那这是第几版?总该不会是原版吧,但管他第几版,总之燕莎国小公主是个有本事的。

    后面有人起哄一声:“好!”随即殿内便想起了掌声和喝彩声。

    百里珠三下两下上了杆子之后,没有意料到的是,今儿个这杆子太高了,远远超出了自己平时爬树的高度。

    现下,爬倒是爬上去了,就是,就是可能下不来了阿这……这可咋整啊?百里珠心里着急,默念了三声阿诚快救救你家小珠儿,你家小珠儿今儿个要是掉下去了,不仅人没了,脸也没了。

    众人还在欢呼、喝彩,以为小公主还有什么绝活没有表演完,却没人意识到百里珠的异常。

    唯独赵至诚和百里铭发觉不对劲。

    赵至诚一直注意着百里珠的神色,刚开始的时候自信满满,现下却一脸猴急,猜测是杆子太高,下不来了,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赵至诚眉头紧蹙,自己直接上去接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但如何又能顺利把珠儿接下来,又能不跌了珠儿的小面子?

    于是看了看右手边的相里木,趁着身旁的相里木还在看着百里珠的间隙,狠狠碾了一脚。赵至诚这一脚可是用了整整七分力道,若是再加两分,这相里木的脚掌铁定是要断了。

    百里铭正准备派人把百里珠接下来,大殿里突然就响起了相里木杀猪般的尖叫。

    随着相里木这一声尖叫,百里珠狠狠被吓了一跳,竟然直直掉落了下来。此时大殿内又响起了百里珠和底下众人的尖叫声。

    一个侍从急急忙忙喊道:“公主掉下来了,快接驾,快接驾!”

    随即所有人都向前围了上去。

    赵至诚挡开人群,一个箭步冲向前,刚好在百里珠快要落地的时候,稳稳接在怀里。如此默契,倒也是因着百里珠上次屋顶的调皮,否则今日必要摔个狠活儿。

    相里木在看到百里珠掉下来之后,急忙拖着残脚也围了上去。看到赵至诚接住百里珠后,才意识到这狗贼陷害自己,于是恶狠狠瞪着赵至诚:赵至诚,你他妈狗娘养的,今儿个让爷爷我当众出丑,爷爷我绝对不饶了你!

    最后所有人都看到小公主是被相里木的尖叫声吓着了,才掉下来的,而不是小公主学艺不精。于是一众偏袒小公主的燕莎国大臣们觉得小公主真的是又会跳舞,又会爬杆的,实在是有面子极了,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现下百里珠和赵至诚被众人围着站在人群中间,大家纷纷上前关切百里珠有没有受伤。

    祈林刚刚看到那一幕也是十分紧张,还好赵至诚反应快,不愧是练武的,将百里珠接了住,否则今儿个百里珠定然会受伤。这赵至诚虽然平日里总是不做什么正经事,关键时候还挺有用的。

    百里珠“腿一软”,似是“没有站稳”,又要跌下去之际,站在百里珠侧面的皇帝赶紧伸手去扶百里珠的腰。

    只是这手还没有伸出来,后面的屁股就被狠狠掐了一下,同时间大腿侧面也被狠狠掐了一下,接着百里珠就被某一股“神秘力量”半推半就地靠到了前面的赵至诚身上。

    祈林此时额头青筋暴起,脸色也红的发紫,如今在燕莎国,出于人多也不好当着众人发作,心里却是咬牙暗骂道:谁他妈敢掐朕的龙屁股?还有龙腿?艹他妈的不想活了。

    回头狠狠瞪了站在身后的百里桢一眼,又瞪了瞪站在身侧的章若楠。

    百里桢在接到祈林恶狠狠的眼神之后,也眯着眼看着脸色青紫的祈林,心里不爽。你瞪我是何意?眼珠子太大,眼眶放不下了?要不要本王子给你换个眼眶?于是轻蔑地瞥了皇帝一眼。随后便发现刚刚还在身前的小弟,此时却钻到了人群后面,这小子又在琢磨什么馊主意?

    章若楠被祈林瞪的十分不好意思,这祈国皇帝怎么回事?难道看上了自己?真是欲求不满,一个不够,还得两个,当姑奶奶是个软的,给姑奶奶去死吧!所以也回瞪了祈林一眼。

    百里珠被推到赵至诚身上之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小色手调戏的先是摸了摸赵至诚的胸膛,随后又拍了拍底下的腹肌。

    赵至诚被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弄得燥痒,只是这燥痒还没达心底,就被百里珠一把推了开。

    随后便听到那小东西嗔骂道:“怎么是你这粗鄙武夫接我下来?不懂规矩的兵油子!你让本公主日后如何见人?”

    赵至诚会意,似是漫不经心道:“我若不接你,你怕是日后更没脸面见人了吧。”

    百里珠“大怒”,但看到赵至诚身后的李婉莹正牵着赵至诚的衣袖往后扯,更是怒不可遏:“你,你,你休得无礼。”

    回头也学着李婉莹的样子拉着祈林的衣袖对着祈林道:“祈国的将军竟然如此失礼,是不是该让这粗鄙武夫给本公主道歉?”

    祈林有点儿尴尬,这赵至诚若是不接着百里珠,百里珠必然会被摔个半残,但若是接住了百里珠,确实不合礼数。这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对。只是这两个人好歹之前也是见过面的,关系怎的这般差?怎么像是见愁人似的,难怪自己多看了百里珠几眼,这赵至诚就生气成这样。

    百里铭看到后准备呵斥百里珠胡闹,就被赵至诚抢了声。

    赵至诚紧紧盯着百里珠拉着皇帝衣袖的手,冷冷道:“我说你适可而止吧!”

    百里珠却直愣愣盯着赵至诚身后的李婉莹,叉着腰道:“我说你才适可而止吧!”

    随后两个人齐齐“哼”了一声,扭头就各归各位,也不管身后一脸震惊的皇帝和百里铭。

    皇帝感到意外,这赵至诚和百里珠关系不好就罢了,竟然是差到了一见面就互骂的地步?赵至诚果然不合女人缘,也不知那私会的小宫女是怎么看上赵至诚的,不会这个小宫女长得奇丑,才勉强为难接受了赵至诚吧?祈林摇摇头,真是苦了这小宫女了。

    百里铭也感到意外,这俩人演戏演的也太像了吧。

    殊不知这俩人刚开始确实是演戏,后来两人打翻了醋坛子,还真的给对骂上了。

    宴会结束后,已经是二更天了。众人纷纷离去后,百里铭传来了百里珠和百里复训话,今儿个这姐弟俩可是出尽了“风头”——

    第42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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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珠和百里复刚进殿,朝着坐在榻椅上的百里铭就齐齐跪下,还动作整齐的磕了个头。

    齐声道:“父王,我错了。”

    百里铭先是指着百里复道:“说吧,你错哪儿了?”

    百里复:“儿臣不该掐皇帝的龙屁股,更不该在姐姐站稳后又推姐姐。”

    百里铭随即就骂道:“你可知那是谁?那是祈国的皇帝!那祈国皇帝的屁股是你说掐就能掐的吗!”

    说罢自己倒是忍不住被气乐,半晌才整理了一下表情继续严肃道:“你故意将你姐姐推在赵至诚身上又是何意思?”

    百里复嘟囔道:“我看姐姐虽然正眼一直盯着您看,但是余光一直瞥向赵至诚,这不就想让他俩叙叙旧吗?”

    百里珠直接在百里复左脑袋上拍了一掌:“胡说,我明明一直目不转睛看着父王,你哪只眼睛开光了,竟然看到我有余光了?”

    百里铭也在百里复右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胡闹!你是想让你姐姐的事情人尽皆知吗!若再有下次,看我不剥光了你的皮,好让你再也不能动手动脚。”

    百里铭随后指着百里珠道:“说说吧,你今儿个可是出尽了风头,哪里还会有错?”

    百里珠低头不振,闷声道:“儿臣不该跳了自己改编的避猪舞,儿臣也不该在站稳后故意跌倒,儿臣更不该掐皇帝的大腿,儿臣最不该的是,最不该的是在弟弟推我的时候,故意主动靠在赵至诚身上。”

    百里复还未说什么,百里复就张大嘴巴对着百里珠道:“你可真是我亲姐姐啊,这一晚上居然比我的戏份还多,合着我今儿个就是个陪衬,专门用来烘托你的聪明机智的。”说罢自己又开始傻笑了起来。

    百里铭和百里珠齐齐道:“闭嘴!”

    百里铭反应过来来,阴冷道:“你这个“避猪舞”的猪是哪个“猪”?”

    百里复抢答道:“不就是皇帝那头猪吗?”

    百里铭对着百里复又是呵斥:“再说一句话,我今儿个让你再说不出话。”

    百里铭对着两个人一起骂道:“可真是一对好姐弟啊,姐姐掐人家大腿,弟弟掐人家屁股,弟弟推姐姐,姐姐竟然也半推半就。这姐姐更是有本事,跳舞暗讽皇帝不说,更是戏精附体,一会儿跌倒一会儿靠男人身上的,佩服,真是佩服啊!”

    随后又道:“既然你们两个这么要好,恨不得穿一条裤子,那十日后你们便去不周山斋戒三日,为我燕莎国子民祈福,让不周娘娘好好看看我百里铭的孝子孝女!”

    百里复和百里珠出来之后,百里复边走边抱着自己姐姐的腰,委屈道:“姐姐,听说不周山娘娘峰夜晚有异响,复儿害怕怕。”

    百里珠抱着眼前那颗小脑袋道:“复儿不怕啊,姐姐也害怕,但是你是男子汉,你得保护姐姐呢。”

    百里复放开了百里珠的腰:“姐,你傻了不成?有男人为何不用?暖完被窝再踹出去可不就是人间美话?”随后又贼兮兮的爬在百里珠跟前说:“我到时候给你配个男人,让他给你除魔打怪,这次你衬托我就行,让我来展现我的聪明机智。”

    百里珠敲了百里复一计:“你疯啦!你是不是要害死你姐姐我,然后入主我的十里美?”随后又摸了摸百里复的脑袋撺掇道:“好小子,让姐姐看看你真正的本事。”

    于是这俩人兴冲冲的一起回了十里美。

    赵至诚坐在车厢内,闭目沉思。

    今日宴会结束之后,趁着皇帝和百里铭交谈之际,本想去问问珠儿近况,为何瘦了那么多,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何况多日不见,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也想抱抱那软软的小妮子。只是听闻珠儿和百里复一同被传到了宣政殿等候问话。这百里复又做了什么连累了珠儿,臭小子一天不收拾就皮痒。

    马车突然开始激烈晃荡了起来,赵至诚撩开帷裳,前方的路经被堵死,而车夫也早已不见,自己随行的几个士兵的尸体横陈在地。

    祈巾带着百人,打着火把,远远望着赵至诚,阴恻恻的笑着,随即视线陡然变得狠毒,一声令下:“给我上,缺胳膊少腿也无妨,抓活的!”

    赵至诚看着一群人一拥而上,随即便拔出自己的宝剑,开始了厮杀。

    若是一百个士兵对自己来说小菜一碟,可如今这百人都是顶尖高手,很快赵至诚就处于下风。

    赵至诚左腿被狠狠踢了一脚,后背也被人偷袭了一棍子。心里暗骂,吴起他妈的怎么还不来,再这样下去,自己铁定要被祈巾那臭小子给抓了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崽子,趁着赵至诚分神之际,竟狠狠扇了赵至诚一巴掌。

    赵至诚这下怒了,他妈的,老子的脸这辈子只有一个人动过,也这只能这个人碰。你他娘的算个逑。于是直接来了个借刀杀人,那打赵至诚的狗崽子直接被自己的同伴刺中胸口,倒地而亡。

    这时,后面突然有人大喊:“快撤,保护主子!”

    吴起终于带人来了。

    赵至诚目光锐利,冷冷扫了周围一圈,找到祈巾的身影后,直接将自己的剑朝着祈巾的背刺了过去。

    正出手的时候,小红红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赵至诚只好先上马将小红红控制住,待这匹老母马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祈巾早已经带着人跑了。

    赵至诚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是谁给小红红下了药?是谁又将消息传递给了祈巾?自己明明安排了诱饵,祈巾却没有上钩,反而准确无误找到了自己?

    身边有内鬼!

    吴起处理了手头上几个人之后,急忙上前向赵至诚汇报:“将军,您还好吗?”

    赵至诚不答反问道:“为何来得这么迟?”

    吴起心惊,将军这是在怀疑自己,哆嗦道:“将军,祈巾没有中计,反而识破了我们真正的用意,皇上那边也被祈巾的人发现了,属下处理皇上身边杀手的时候耽搁了一些功夫,还望将军恕罪。”

    赵至诚沉声:“这件事只有我,陛下,吴忠,还有你知情,你说是谁泄露的?”

    吴起急忙下跪:“定是属下在排兵布阵之时没有管好手下,让他们泄露了风声,还请将军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会查出内贼!”

    赵至诚厉声道:“无论如何都是你和吴忠治军不严所致,今日尚且没有酿成大祸,若是陛下受伤,你们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回去后,你与吴忠自领军棍,按照军法处置!限你们五日内查出内鬼,否则革职查办!”

    吴起慌忙:“是!属下知罪!”

    “嘶——,你他妈轻点儿!”赵至诚趴在床榻上,眉头紧皱,一脸不悦。

    小六子实在是担忧将军这伤口会恶化,本意是让婉莹小姐来给将军包扎包扎,没想到将军倒是个“守贞”的,骂自己让一个女子大半夜进入男人的私帐还知不知羞耻。

    小六子这就不明白了,这当初小公主还在私账里过夜呢,那个时候大将军怎的就不说羞耻了,可真是双标呢。

    不过,皇帝倒是带着李婉莹来了。

    这皇帝也不知道是来看赵至诚的,还是故意刺激赵至诚的,一来就大刀阔斧的坐在交椅上,让李婉莹去给赵至诚重新包扎。

    这下好了,刚刚受的罪全白受了。

    这李婉莹不知是记仇还是怎的,这力道居然比一下比一下重。赵至诚当着祈林的面也不好发作,回头给了李婉莹好几个眼刀子,这李婉莹却是比之前力道更重了。

    这祈林和李婉莹绝对是来寻仇的。

    祈林抿了口茶,慢悠悠道:“今儿个晚上见了那小姑娘一面,和小时候长得一样机灵可爱,朕觉得心动不已。本想着想歇息两日,三日后约你一起与百里珠打马球的,朕想着多制造一些机会,与那百里珠多处一处,如今看你半残之躯,怕是不能参与了。这样吧,朕听闻吴忠马球打得不错,不如让他替你来?”

    祈林自顾自说了这么一大堆之后,赵至诚早已经脸如锅底。要不要脸呐!大言不惭想勾搭一个小姑娘,也不看看自己都快有孙子了,如今还想着风花雪月。

    赵至诚想也不想拒绝道:“恐怕不妥,吴忠和吴起今日保护不力,手下士兵还出了叛徒,臣已经罚了他们各三十军棍,如今还在养伤。”

    祈林若有所思:“哦,既如此,那后日你就随便安排几名士兵与我同去吧!”

    赵至诚:“恐怕还是不妥,这些士兵平时只会打仗,哪里会打什么马球,到时候怕丢了您的颜面。”

    祈林眯着眼睛,盯着赵至诚冷道:“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朕还是单独邀请百里珠泛舟赏花好了,倒也不必寻这么个男人才爱玩儿的乐子。”

    赵至诚肩背紧绷,本已经止血了的伤口,又开始渗出鲜血,被李婉莹狠狠掐了一下,赵至诚才放松下来。

    “陛下这万万不可,据臣这几个月的观察,百里珠没一点儿女孩儿家的正经样子,实在难堪大家闺秀。更是个急躁性子,绣花点茶等女子之道更是不通,哪里还懂什么泛舟赏花?”

    祈林冷笑:“那你倒是说说看,这百里珠最爱做什么?”

    赵至诚皱着眉头,一本正经说瞎话道:“据臣所了解,这百里珠平日里最是勤学好问,很少贪玩,一有时间便去书院读圣贤书。所以臣估摸着,这百里珠最喜安静,不喜打搅。”

    祈林哈哈大笑:“这倒是很朕有点儿相似,朕平日里也常常手不释卷,如今看来这小姑娘倒是和朕很合得来。”

    赵至诚默默翻了个白眼,小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和自己赌蛐蛐,谁输了谁就给对方抄一个月的课业。您这手不释卷的卷,怕是那推脱不了的奏折吧。

    祈林接着道:“不过这总是要劳逸结合的,朕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和小珠珠打马球好了,至于人选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好好养伤吧。”

    说罢,拍了拍屁股起身就走人了,对着赵至诚的伤口,没有一句,哪怕一句关心。

    赵至诚沉着脸,他娘的,叫谁小珠珠呢!珠珠是你叫的吗!来了就是撬自己的墙角,赶紧回祈国含饴弄孙去吧,不要再祸害我的小珠儿了。

    赵至诚一掌拍向了床头,这下伤口又裂开了,又得重新包扎了。

    就是说这到底是谁在撬谁的墙角,一时还真的分不清了——

    第43章 半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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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赵至诚谨遵医嘱,不吃辛辣,不碰水。无论是何要紧事都直接推脱伤好再议,因此从来都闲不下来的大将军,今日一日未离开私帐。

    这女人都要被抢走了,可不得长点儿心。本就没什么大伤,也就是装给皇帝看看,既然珠儿去打马球,自己怎么可能不去?说什么也要去凑个热闹。

    夜间赵至诚被祈林传去,给祈林挑选马球服,就这一套马球服,还用得着挑吗?赵至诚好不容易寻着个由头,才得以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只是刚一进帐,就看到被子底下鼓囊囊一团。自己走的时候,明明是整整齐齐叠放了起来的,现下床铺怎会如此凌乱?

    想到了什么之后,赵至诚疾步如飞,直接掀开了那一团。

    除了他的珠儿还会有谁如此大胆?除了他的珠儿还会有谁让自己不见挂念,一见又欣喜若狂?

    那小东西正头朝下埋在床铺上,跪蹲着撅起个小屁股,眼泪也浸湿了褥单。

    赵至诚忍不住心中激动,直接亲了上去。

    将百里珠翻转过来,对着百里珠的额头、鼻子、脸颊急切的就吻了上去。待解了心中急渴之后,又对着那樱唇狠狠吮吸了上去,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攫取。

    就在赵至诚想继续之时。百里珠红着小脸蛋儿,双手捂着胸口,还夹紧了自己的双腿,活像一只小鹌鹑,小声道:“阿诚,停。”

    赵至诚不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轻吻着百里珠的樱唇。

    【以上只是亲,脖子以上,现在监管这么严格,赵至诚绝不敢放肆】

    百里珠被这性感老男人磨得浑身又麻又痒,脑子里突然闪过自己平日里刻苦钻研的知识,灵机一动:“阿诚,有了!”

    所以这到底是谁忍不住?赵至诚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是有拦着这急色的小东西的,只是这到底是拦着,还是引诱,怕是只有赵至诚自己最清楚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平日里的勤奋今儿个倒是派上用场了,这小家伙胆子可真大。

    大约一个时辰后,赵至诚起身打了水,给百里珠擦了擦手,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上了床榻。

    【正常人睡觉之前是需要洗漱的,赵至诚虽然是个糙汉也是需要洗洗涮涮的,何况百里珠更是个干净的小公主。赵至诚对天发誓,现在风声这么紧,兄弟还在隔壁,他真的什么都不敢做,求放过】

    只见那小东西又撅着个小屁股背对着自己,这可不是又生气了吗?

    赵至诚上榻后,从背后揽着百里珠,轻轻吻着百里珠的耳后根,随即又含上了那耳垂,低声问道:“怎么了?我的小珠儿?小宝贝儿?小疙瘩?小心肝儿?嗯?”

    百里珠被这一声声小宝贝,小疙瘩叫的浑身酥麻,回头软软道:“你诱惑我!”

    赵至诚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是是是,在下不才,一见到这娇软的小娘子就被那小娘子吸引了去”。说着就又啄了一下那小娘子的唇瓣。

    百里珠被这老男人撩的脸红,但还是继续指责道:“你勾引我就算了,你还不听我的话,我让你往东,你偏往西,我让你往上,你又往下,我让你出声儿,你偏不!到底是我做主还是你做主?可真是委屈死你的小宝贝了。”说罢自己还假装嘤嘤上了。

    【注解:shy您好,这里东西上下只是反义词,用来形容赵至诚这个不听话的东西!让我改文改了一次又一次!出声儿就是百里珠让赵至诚大点儿声说话,声音太小百里珠觉得耳朵痒不舒服,仅此而已。百里珠对天发誓,她绝对没有涉及脖子以下之事,珠儿求放过。】

    赵至诚被这小东西说的脸上挂不住,耳根又泛起了红:“好好好,下次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当然是你做主了,还能是我做主不成?”

    百里珠这才嘟了嘟嘴道:“那下次我要自己来,我的手是我的,可不是你的,你可不能再横插一手喔!”

    赵至诚此刻无比想再来一次,完全不用等下次。

    【注解:shy您好,这里是赵至诚手压着百里珠的手不让动,仅此而已。再来一次是赵至诚嘴巴痒了还想再亲一下,就一下!真的不敢再多了。最后赵至诚和百丽珠赠君一言:“望汝勿做他想,相爱本就坎坷,还请饶我夫妇二人一命,我们有无尽金银珠宝,藏于不周山,烦请自取之。”】

    这俩人真的是色胆包天,皇帝也在军营,这俩人就开始天雷勾地火,一个胆大,一个急色,不得不说还真是一对儿。

    赵至诚搂着百里珠,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百里珠被赵至诚哄的快睡着了,才想起今日是来干嘛来了,真是……

    于是百里珠挣脱赵至诚的怀抱,故态复萌,又撅起个小腚……

    赵至诚见状,这小东西可不是又生气了吗?这气性还真不小。

    于是轻哄着百里珠。

    百里珠闷闷道:“你别哄我了,我今儿个来是铁了心要和你断了的。”

    赵至诚听了,心里一跳,一不留神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过自己倒要先听听那小东西怎么说,要是说不在自己心坎上,一会儿就是打屁屁时间。

    百里珠被掐的生疼,扭头把被子盖在两个人头顶上,待把头都蒙进了被窝后,百里珠才用气音大声吼道:“你看看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怎么保护我?听说你受伤了,我都直接吓得吐血了,我本是先准备去找那祈巾,将他抽筋断骨之后再来看你,结果担心你担心的我小心脏都快停了,于是瞒着我父王赶紧跟着小六子就偷偷跑出来了。你都这么大人了,不能乖一点儿吗?非要我收拾你吗?”

    这百里珠说话向来是个喜欢夸张的,那丁点儿委屈必然是要往天大了说去,不然别人怎么心疼你。

    说罢学着赵至诚平时教训自己的模样,蹙起小眉头,狠狠拍了一下赵至诚的腚。嘴里还念叨着:“你以后还敢不敢让我担心了?”

    赵至诚被打的一脸懵,平日里谁敢摸老虎的屁股?这软软的力道,打上来不像是教训,倒十足像极了调戏。

    赵至诚目光变深,这小东西今儿个怕是不想回去了。

    于是低头亲了亲那完全看不出丝毫血渍的小嘴巴,也学着百里珠用气音道:“我没怎么受伤,我这是装给皇帝看呢,下次一定注意着。你看我今儿个还不是和你那啥呢,身体好着呢。”

    百里珠被说的羞红,这人怎么比自己脸皮还厚:“会不会说话,明明是我那啥你,哪里是你和我那啥了。”

    赵至诚低头在百里珠的脖颈间闷笑道:“我家小娘子可真威武啊!”

    百里珠闭着眼睛,仰着下巴,小肚子一挺,满脸得意。看吧,没我你都不行!

    赵至诚又吮着百里珠脖子低声问道:“还断不断了,嗯?”

    百里珠不说话,赵至诚就加一分力道,直到那脖子嘣嘣儿的响,百里珠才咯咯笑着:“不断啦,不断啦”。

    随后又被赵至诚哄着那啥了一次,才被赵至诚背着从私帐里的地道回到国宫。

    这地道,赵至诚本是用来掌控燕莎国的,如今第一次试用,倒方便了赵至诚和百里珠偷情。也不知道祈林若是发现了此处后,会不会气的吐血,和百里珠一样来个心脏骤停。

    百里珠偷偷溜进十里香已经是后半夜了。百里复早就在百里珠床上呼呼大睡了。

    再看那百里复,明明是小公子如今却打扮成了个小姑娘,这可不是替自家姐姐遮遮掩掩着呢。

    百里珠上前,直接一把推醒了百里复,催促着百里复回自己屋里睡去。

    百里复一个激灵就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八卦道:“姐,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我快有小外甥了?”

    百里珠眯着眼睛,意味深长道:“快了,鱼儿马上就要上钩了,弟弟你说我是蒸着吃,煮着吃还是煎着吃啊?”

    百里复这下也不走了,上床和百里珠躺在一起道:“我觉得,看姐夫那样子,蒸着煮着煎着都好吃,还可以试一试炒着吃。不过姐姐,你真的不怕皇帝发现你们的私情?”

    百里珠垂眸,低落道:“我想过要放手的,但是只是想一想我的心里就难受的不行。复儿,我也只是个自私的人,我不知道我和阿诚可以瞒多久,但是一日偷欢便得一日救赎,哪怕只剩下一日,我也是不愿意与阿诚分离的。”

    随后又正色道:“复儿,若有朝一日,祈林发现,定然不会饶了我和阿诚,到时候你要担起小王子的责任,和哥哥一起保护好父王。祈国没了赵至诚,虽不能拿我们燕莎国如何,但还是会给父王使绊子的。”

    百里复也有点儿闷闷不乐,自己别看还小,但是对自家姐姐还是十分了解的,姐姐向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今对赵至诚情意日深,又怎舍得分离?但是之前赵至诚多次拒绝阿姐,如今却自己又离不开阿姐,那想必也是做好打算了的。

    于是安慰道:“姐,你也别难过了,姐夫看着也是个有本事的,所以我才放心把你交给他。你们就是过程艰难点儿,未来肯定会很幸福的呢。”

    百里珠心里熨帖,自家弟弟可不是个傻的,实则最是个小机灵鬼——

    请大家忽略掉【】,容易出戏……

    第44章 马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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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至诚终究还是参与了马球赛。

    此次马球比赛由百里桢负责举行,邀请了燕莎国和祈国部分将领、王公贵族与世家女子参赛。

    一来是为了双方练兵,友好比赛;二来是为了应祈国皇帝之请,增进情谊。

    比赛分为男子赛和男女混合赛。

    第一场为男子赛,分为两队。

    由赵至诚与相里木带队,各带领六名将领参赛。率先将球攻入对方的球门,可得一筹,首先赢得三筹者获得胜利。

    相里木为了报赵至诚宫宴上踩脚之痛,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输给赵至诚。于是挑选了军中马球技艺最优秀的将领,与自己一同组队击败赵至诚一方。

    赵至诚的伤势尚未完全恢复,因此若是想要赢得今日这场比赛怕是较为艰难。

    此次比赛虽是燕莎与祈国的友谊赛,但其实也是两国的暗中角力。因此无论如何,此场赛事怕是都不能输。

    奏乐后,鼓钹齐鸣,双方齐齐上马,各个手握偃月形球杖。

    待内侍跪送上镂空小木球之后,便开始了第一回 合的较量。

    赛场上战马激烈奔跑,双方都争相抢球,想要夺得先机。

    相里木夺得前排,正与祈国士兵争抢彩色镂空木球。那士兵是吴起手下的得力猛将,曾经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屡立战功,深受吴起赏识。

    相里木与那祈国士兵肩顶着肩,互不相让。

    相里木侧身旋转,牢牢护着球杖里的马球,祈国士兵完全抢不到马球。

    眼看就要失势,祈国士兵便试图手持球杖攻击相里木。

    正要出手间,却被随后追上的赵至诚一脚踹下了马。

    赵至诚怒骂:“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滚回军营,自己去和吴起领罚。”

    相里木嘲讽道:“赵至诚,你手下的兵可真是厉害,抢不过就要用蛮力,在下可真是佩服!”

    说罢将木球投向了球门,一杖进球。

    燕莎国赢得第一筹!

    燕莎士兵起身欢呼,相里木举臂向着燕莎兵民示意,全场振奋。

    相里木挑衅的看了赵至诚一眼,赵至诚却并未搭理相里木,而是远远看向了正在一旁和百里复互相投喂的百里珠。

    只见那小妮子吃的满脸都是汁水儿,似是完全没注意场上的状况。稍感庆幸,但却微微失落,这小东西怎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第二局赵至诚由于有队员犯规,所以只剩五名将士参赛。

    刚开局,相里木便再一次抢占先机,在其士兵的强力掩护下,直接冲向了球门。

    毫无悬念,第二局还是燕莎国胜。

    连赢两筹,燕莎国军民士气大涨,个个振臂欢呼。

    百里桢虽然面上不显,但语气间的自豪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藏。

    而百里珠和百里复那两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却还在吃东西,这两张小嘴嘴自来马球场就没停过。

    祈国一方,台上人却是略感紧张。在祈国百姓的眼里,赵大将军无所不能,如今却处于劣势,怕是这燕莎国确实是个难缠的。而刚刚还一脸悠闲的祈林,如今面色深沉,紧紧盯着赛场上的赵至诚。

    若是燕莎国再接再厉,便可以赢得此场比赛。

    第三场比赛,赵至诚与相里木策马遥遥领先于身后众人。

    赵至诚在前,相里木略后,相里木用头部狠狠撞向赵至诚的肩膀。赵至诚肩上本就有伤,如今被相里木狠狠一撞,伤口裂开,渗出了血迹,只是马球服颜色较深,没人能看到。

    百里珠看到相里木撞上赵至诚后肩之后,赌气般的将手里的果核抛了出去,似是要将相里木那个脑袋戳个洞。

    只是这一扔,没击中远在赛场上的相里木,倒是打中了前面那位。

    祈林被打的一愣,谁他妈的敢打朕的龙头,不想活了。

    回头看到百里珠正襟危坐,面容严肃,手里把玩着桂圆的时候,祈林瞬间收回了不太友善的视线,反而一脸温和的看着百里珠。

    这小公主今日也穿着马球服,还如宫宴时将一头卷发编成一股麻花,垂散在肩膀上。完全不显羸弱,反而有点儿风姿飒爽。

    祈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艳丽中夹杂着清纯,沉静不失俏皮,端方却又可爱。若是没见着之前,祈林也许还不懂自己的心意,如今见了这样活灵活现的小公主,便更坚定了将这小公主带回宫的决心,往后岁月陪伴着自己。

    如此娇俏可爱的人儿谁会不喜爱呢?

    百里珠总觉得有人在“慈祥”的看着自己,这视线扰的自己无法专注,于是便看到祈国皇帝正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百里珠心下一惊,完了,这皇帝怎么像是父王,那目光要多慈爱就有多慈爱。

    百里珠尴尬的对着皇帝笑了笑,便低头继续剥起了桂圆。

    没想到祈林却会错了意思,看到百里珠对着自己娇羞一笑,心中甚是舒畅,刚刚那被赵至诚气的发闷的胸口,如今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一样。再一次认定,百里珠必然是自己的,为自己生儿育女,同自己共享天伦之乐。

    突然,现场想起阵阵高呼,却是比方才的欢呼声更为激烈。

    百里珠看向赛场上还在胶着的两人,只见赵至诚双腿夹紧马肚子,整个人身却是俯身倒立,将马球紧紧护在自己的身下,那马蹄子像是极听话般,没能触到赵至诚分毫。

    如此危险而又高难度的姿势怕是这世上只有赵至诚一人能做到。如鲛游于海,如龙傲于天。

    无论相里木如何抢夺,始终无法碰到马球。

    祈林看到后,起身站了起来。身后众人,无论是来自燕莎国还是祈国,也情不自禁随着祈林纷纷站了起来。

    今日这马球,若是燕莎国最后侥幸赢得三局,祈国也不会是输的一方。因为赵至诚所展示的不仅仅是马球的技艺,更是一名将领该有的胆色、武学功底与灵机应变的能力。

    若是这三者有一项不拔尖,那也无法能有此般功夫。

    擂鼓声突然加急,在即将到达球门之时,赵至诚由俯身直接翻身站立在了马背上,飘逸潇洒。

    一个高抛便将马球击进球门。

    杀鼓三通,高呼声此起彼伏。

    相里木也不由得看呆,绕是自诩燕莎第一猛将,也不得不佩服赵至诚乃世间罕有之军中奇才。

    再看看百里珠,虽然似是还在漫不经心的吃着东西,那小腿却是晃得停也停不下来。被身旁的百里复敲了一记才有所收敛,只是那小脸蛋儿上的喜意还是蔓延到了耳根。

    赵至诚看着那远远抖动不停的小短腿,心里也极为爽快,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那嘚瑟的小东西抱进怀里,狠狠亲上去。

    后面几局,祈国一方势如破竹,在赵至诚的带领之下,连扳两局。

    最后决定胜负之际,赵至诚自称旧伤复发,无法参与,主动退赛。

    这是燕莎国的主场,虽然赵至诚对于打不过自己的国家,向来没有什么礼数。但燕莎国终究还是特殊的,这是珠儿的国家,他不想在燕莎国的主场上跌了百里铭的面子。

    因此这最后的输赢未定。

    百里桢起身赞叹比赛的精彩,将此次比赛定为双赢。如此却是获得大家的一致认可,现场的鼓掌声经久不息。

    第二场比赛为男女混合组队,此场比赛专门为祈林和百里珠而设。

    相比第一场比赛,没有太强的冲突与激烈,因此大家的兴致也有所减弱。百里珠与方才相比,也显得兴致缺缺。

    祈林与百里珠为一队,带着章若楠等五人;百里桢与李婉莹为一队,带着百里复等人。

    与赵至诚所言相反,百里珠最喜动,喜欢热闹。像马球这样的运动,百里珠自是十分喜欢,自幼便学习了打马球,在一众女子中甚是突出。

    百里珠刚开始兴致不是很高,但是上马之后,被赛场的氛围所感染,却是觉得越来越有趣。

    祈林打马球的技术虽然比不得常年在军中磨炼的赵至诚,但是也属高超。如今与百里珠搭配默契,自然赢得了头筹。

    赵至诚看着那越来越欢快的百里珠,脸色却是越来越沉。这小东西怎么今儿个出尽了风头,不晓得收敛一下吗?

    那骑在马上的小身子,活像一只山间小野兔,玲珑娇俏,一球一杆之间竟颇有几分“小豪爽”。

    果不其然,祈林和百里珠,又赢得了第二局。

    中场休息期间,祈林看着百里珠那兴奋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甚是可爱,忍不住手痒,一把伸出了自己的魔掌,准备摸上去。

    百里珠却是反应极快,躲开那魔掌,直接对着祈林的掌心拍了上去,与祈林来了个击掌庆祝。

    祈林只好尴尬的收手,但还是不死心道:“珠儿今日出类拔萃,朕也甚感酣畅淋漓。若是未来去了祈国,你若喜欢什么,朕都会为你安排。”

    百里珠听到“珠儿”两个字,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别扭。今日见到阿诚的欣喜,如今被这几几句话却浇的无影无踪。

    “陛下,若今日我们赢得比赛,我可向您讨赏?”

    祈林不做犹豫,爽朗道:“自然,只要你喜欢,朕都可以为你寻来!”

    “那您可否来日许我一诺?”

    此次祈林却是沉思,天子一诺,五岳皆轻。自己对百里珠可以退让的地方有很多,却也有更多不能让步之处。

    “若是珠儿有什么困难,朕自会为珠儿排忧解难,何须许诺一说?”

    百里珠心下失望,再不想说下去。如果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是阿诚,阿诚定会哄自己开心:珠儿之诺乃我之誓。

    突然好想看看阿诚。

    百里珠策马独自向前,慢慢靠近赵至诚的方位,却见赵至诚黑沉着脸不带温度的盯着她——

    第45章 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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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珠翻身下马,挺了挺小胸脯,故意不看赵至诚的神色,大摇大摆坐在赵至诚的身旁。

    她先是装模作样的吭了一声,结果赵至诚还是沉着脸,不搭理她。

    她琢磨着,怕是刚刚因着她和祈林交谈了几句,阿诚的心脏就受不住了,阿诚果然喜爱她喜爱的不得了,这可该如何是好呢?真是甜蜜的烦恼呢。

    话说回来,男人生气了该怎样哄一哄呢?

    不如先用力摔一只茶盏,看能不能将阿诚给镇住,若是镇得住,让阿诚怕了自己,阿诚也就不敢再使脸色了。若是镇不住,那就使个小计!

    百里珠拿起手上的茶盏子狠狠就摔在了赵至诚的脚下。

    赵至诚缓缓回头,不带温度的看向百里珠,眼底无一丝波澜。

    只见那小东西竖着眉毛,皱着小鼻子,盯着自己,手似乎都气的发抖了。呵,刚刚和祈林那么欢腾,如今见了自己倒是冷着一张脸,还试图震慑自己,怕是屁股又痒了。

    百里珠觑了觑赵至诚的脸色,发现没能镇得住赵至诚,这下眉毛也不竖了,鼻子也不皱了,就是手还在抖着,慢吞吞起身。

    双腿一软,假装要跪在那茶盏上认错。

    果然赵至诚不再无动于衷,一把扶起了装模作样的小公主:“你这是作何?”

    百里珠见着赵至诚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心下一喜:“当然是哄你啊。”

    赵至诚心里早就软了,但面上还是嘴硬道:“我是何人?何须你来哄?可比不了那英俊潇洒、老成炼达,蜂蝶簇拥的祈国皇帝。”

    百里珠看着赵至诚脸色缓和,暗叹这男人还真是吃软不吃硬,还是得哄着的。嗐,姑且就宠着他吧!

    软软道:“阿诚,那祈国皇帝哪里能和你比?那皇帝虽俊美”偷偷看了赵至诚一眼,赵至诚的脸果然又黑了。

    百里珠心里偷笑,这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像个孩子般生气。话锋一转:“那皇帝虽俊美,但少了我赵大将军的英气;虽沉稳但是却老气横秋,少了我赵大将军马上的勇猛;那皇帝虽然女人缘极佳,桃花众多,但到底不干不净的。所以那皇帝哪能和我赵大将军相提并论?”

    百里珠说的口干舌燥,抓起赵至诚的茶盏小小抿了一口茶水。

    再看那赵至诚果然耳根泛红。老男人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是会害羞的。

    赵至诚被百里珠这么一夸,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扬,柔声警告道:“再不能同他说笑,最好要板着个脸,一句话都不要说,若是再让我看到,就收了你这小妖精。”

    百里珠却是急急抢话道:“阿诚,那我若是一会儿去嘣儿祈林一个,刺激你一下,你是不是就会快点把自己洗干净了,送给珠珠精好好享用呢?珠珠精还没吃过像你这种精瘦有力道的肉呢。”

    赵至诚额角突突一跳,沉声道:“你敢!”

    百里珠双手抱胸,嘟起个嘴巴道:“哼!你看我敢不敢,除非你今天晚上就主动把自己洗干净了,否则再后悔就迟了!”

    赵至诚眯着眼,冒着幽幽冷光,而百里珠则睁大了本就显目的眼珠子,发射着一把又一把的寒箭,两个人谁都不让谁的互瞪着,谁也压不住谁。

    祈林走近之时,只见这俩人剑拔弩张,一阵头疼。自己老婆和兄弟不对付,这可如何是好?

    祈林觉得此刻应该见色忘友,兄弟生来就是为自己两肋插刀的,而女人嘛,向来是需要宠爱的。

    思及此,缓缓走近百里珠,坐在百里珠身旁道:“珠儿,一会儿还有比赛,朕让福康带了冰雪冷元子,不如尝尝看,解解暑气?”

    赵至诚微微皱眉,抢先道:“臣伤势尚且未愈,恐怕享受不了这福气。”又暗中给百里珠使了个眼色,你今儿个要是敢喝,看我怎么收拾你。

    祈林翻了个白眼,公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又对着百里珠轻声道:“珠儿?”

    百里珠瞥了赵至诚一眼,随后殷勤的看着祈林,欢喜道:“好呀,这天儿热着,确实需要消消暑了。”

    赵至诚紧紧攥着手里的茶盏子,嘴唇磨着茶盏子那块儿刚刚百里珠喝过的地方,茶水沁入脾胃后,没有消去一丝心火。

    福康将装在竹筒里的冰雪冷元子呈给了百里珠,百里珠喜滋滋接过后对着祈林道:“谢谢义父,小女来世定做牛做马服侍义父。”

    赵至诚听闻,冰凉的茶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竟是咳嗽个不停。

    而祈林脸色一变,略显尴尬的问道:“这义父是?”

    百里珠:“您这一声又一声的唤我珠儿,让我想起了父王的亲切,如今您要接我去祈国,我想着您这年岁也差不多可以做我阿父了,索性想认您做我的义父。您觉得可好?”

    祈林嘴角一抽,义父义父个头,我想让你做女人,你却想认我当爹?还有什么下辈子?这辈子就来服侍!

    祈林指着一旁的赵至诚道:“这赵至诚与朕年岁相仿,如今朕已经儿女双全,而诚儿却无子无女,你倒不如认他作义父,往后去了皇宫也好照料。”有兄弟不挡炮火,谁来挡?

    赵至诚脸一阵青一阵白,但还是恭敬回道:“臣与陛下确实年岁相仿,像臣这个岁数的人早就三妻四妾,还有人因着生活不检点,感染花柳病而亡的,如今陛下安康,子嗣兴旺,实乃洪福齐天。陛下膝下儿女众多,多一个义女更能尽孝,这等洪福,臣万万受不住,而陛下承天之佑,这义女陛下认了最为合适。”

    这赵至诚句句恭敬,挑不出什么错处,可但凡是个聪明人,便能听出来皇帝和赵至诚的交锋。

    这皇帝揶揄像赵至诚这个年岁,一般人早就子女绕膝,而赵至诚如今连个崽子都没有,可不就是牛比坏了吗?赵至诚回怼祈林三宫六院,像祈林这个年纪的还有人得花柳病而亡,那祈林怎么不归西?不得不说,这俩人互骂起来是真的戳心戳肺。

    百里珠听了皇帝和赵至诚的互怼,却是扑哧一笑,对着皇帝道:“陛下,您看看您说您与大将军同岁,有什么用呢?不仅无法让您更尊贵,反而拉低了将军,不如今日认我作义女,倒是比将军又多了一个孩子。”

    此时,不知身后哪个不懂礼数的东西,竟是给笑出了声。

    祈林气极,被这俩人左右夹击就算了,如今后面那不长眼的老东西竟然也嘲笑自己。

    祈林实在是面上挂不住,沉声道:“此事日后再议。”

    说罢起身甩了甩衣袖,给后面的福康使了个眼色,带着福康匆匆忙忙就上了赛场。

    祈林走后,百里珠和赵至诚再也忍不住大笑。

    两个人不经意间对视,笑着笑着百里珠就哼了一声,竟是又别过了头。

    赵至诚也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百里珠还赌气着呢!就是不知道赌的哪门子气,难不成是因着赵至诚不能立即洗干净让珠珠精享受?如此大的气性,可真是被宠坏了!

    第三场比赛即将开始。

    百里桢站在看台上沉思,若是继续由着百里珠和祈林一队,自己这一队必输无疑。自己好歹是燕莎国的大王子,若是继续输下去,这可不好向父王交代啊。

    百里桢回头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傻弟弟,完全不知何为耻辱,何为羞愧?如今还要带着这个无知的臭小子上去丢人现眼。这可如何是好?

    赵至诚看到百里桢一脸深思,起身踱步走到百里桢身后,慢悠悠道:“我刚刚去马场喂马,看到大王子的的卢马似是受惊了,怕是一会儿难以参赛了。”

    百里桢回头,竟不知赵至诚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这赵至诚是何意思?

    试探道:“哦?那一会儿能否劳烦将军替本王子上场呢?”

    赵至诚意味深长看了百里桢一眼后,相视而笑。

    聪明人只需寥寥几句,自不用再多说什么,一个眼神便能会意。

    百里桢此次并没有像上场一样,急于进攻,反而是与百里复配合,拖着祈林无法进球。而李婉莹却是与百里珠暗中较劲。

    李婉莹因着赵至诚之事,本就不喜百里珠,百里珠在赵至诚身边多次看到李婉莹,更是不喜。

    这两个人本就不对付,如今赛场上更是互看不顺眼。

    李婉莹挑衅道:“您如今快要入我大祈国成为皇妃了,我自是敬您,一会儿您可要手下留情啊。”

    百里珠哪里还听不明白这李婉莹的意思,不就是嘲讽自己胜之不武吗?嘲笑自己没有真才实学,全靠她李婉莹让球!

    “赛场自有赛场的规则,倒是婉莹小姐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本事才是,不要妄自菲薄才好。”

    李婉莹忍不住怒火,将自己积攒的怨气一通发泄了出来:“你本就已经要入宫,为何还要脚踏两条船?你知不知道赵至诚会被你害死?”

    百里珠也生气了,自己和阿诚的事情关她何事,为何所有人都要横插一脚,警告道:“我和阿诚的事情与你有何相干?倒是你自己管好自己,莫要再让我看到你在阿诚身边,若是你继续纠缠,我定要阿诚让你好看!”

    李婉莹:“你就只会告状吗?你是离开了男人就不能活了吗?”

    这李婉莹还真是胆大,自己堂堂一个公主,竟被人如此羞辱。

    于是借着抢马球之际,一脚就踹向李婉莹的马。你踢我马,我就用脚踹你。两个人除了不能用手之外,脚、腿倒是都用上了,百里珠的腿被李婉莹狠狠踹了一脚,而李婉莹身上却都是百里珠踢的暗伤。

    百里珠向来是个窝里横的,外人面前总是乖乖的,如今怕是真的恨上了李婉莹,打起架来竟也毫不手软。

    赵至诚准备好出来之后,捡起地上一块石子,弹向百里桢的马。

    百里桢的马受惊,比赛暂停,赵至诚代替百里桢参赛。

    赵至诚刚上场,最兴奋的莫过于百里复。既然姐夫都上场了,那离赢还远吗?

    赵至诚驾马进入赛场,对着百里复远远问道:“现下进了几球?”

    百里复大声回道:“如果进了这一球,再进两球就三球啦!”

    百里珠笑着凑热闹道:“可真是太棒啦!弟弟可真厉害,等你赢了姐姐请你去八仙楼!”

    百里复也爽朗答道:“好嘞,姐姐看我的!”

    周围人捂嘴偷笑,这姐弟俩可真是活宝。

    赵至诚无语,这百里复一队一个球的没进,也不知道这小子嘚瑟啥——

    第46章 小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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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至诚上场后,不到一炷香就进了一球,如今看来倒是赵至诚一方占据了上风。

    只是赵至诚每次试图靠近百里珠,李婉莹和祈林就会凑上来将赵至诚挡开。

    祈林担心赵至诚这厮公报私仇,下手暗害自己的女人。而李婉莹却是因为单纯看不惯这对狗男女你侬我侬。

    赵至诚和百里复一人负责守球,一人负责进球,又进一球。如今不过半个时辰便追平了比赛。

    不过赵至诚的目的可不是赢得这场比赛,而是前方那骑着一匹小骏马的火红小身影。

    百里珠今日一身红色的马球服,包裹住了那曼妙的身姿。麻花辫飘在背后,随着百里珠的动作起起伏伏,像极了一只山野来的小狐狸。

    唯一的遗憾就是旁边那两个身影太过扎眼,这都一路了,那祈林要不要脸,怎么还跟在珠儿旁边。还有那李婉莹,怎么也学着祈林那狗样,见着珠儿像是见着骨头了般无赖。

    赵至诚越看越不是滋味,给百里复打了个手势,让百里复缠住李婉莹。自己策马追上前与祈林并排。

    靠近祈林后,赵至诚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您今日的马球服似是不太合身,臣刚刚在后面看到,您起身驾马之时,那底裤似是绷着了,都挤进去了。”

    祈林大囧,他起初穿的马球服本来合身,只是后来却被不长眼的奴才撒了一身汤水,这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身的,只好暂时先借了一套赵至诚年少时穿的马球服。

    那小子年轻的时候正值抽条,个子高高的就是不长肉。如今他穿着当年赵至诚的马球服,自是勒的紧。

    就是这挤进去的意思,可是他理解的裤子挤进股间缝隙了?这等尴尬之事还是不能让珠儿看到,于是黑沉脸退在了后面。

    赵至诚看着祈林退在后面,嘴角痞痞一勾,扬手挥鞭,马儿便撒开四蹄嗖的一声窜到了百里珠身旁。

    百里珠正打着马球,发觉刚刚拦截自己的李婉莹如今不再身边,遂准备直接投球入门,赢下此局。

    只是刚挥手,就被赵至诚拦了下来。

    百里珠惊讶,谁敢抢她的球?抬头一看是赵至诚,却是更大的哼了一声。她刚刚可是看到这老男人勾搭李婉莹那个小狐狸媚子呢。

    于是鼓着腮帮子一言不发就去赵至诚手里抢球。赵至诚却如撩猫逗狗般,就是不让百里珠得逞。

    百里珠被赵至诚这一番操作气了个仰倒。

    凶巴巴道:“你今儿个是皮痒了吗?是想让我收拾你吗?”

    赵至诚嘴角微勾,轻佻的看着百里珠,那眼神里带了三分挑衅,七分调戏。

    欠收拾!百里珠两只黑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计上心来。

    先是对着赵至诚抛了个大大的媚眼,随后便起身跳到了赵至诚的马上。

    赵至诚急忙接住了那大胆的小东西,将百里珠放到身前,趁着身后没人,狠狠拍了一下那小屁股,真是不听话的小东西!

    百里珠刚坐稳之后便拿起球杖枪马球,这下不用自己拉缰绳,可以全力去抢球。就是赵至诚分身乏术,一边要护着百里珠防止掉下去,一边还要紧紧护着马球,不让她轻易赢了去。

    百里珠屡次抢到球,就被赵至诚用巧劲给夺了回去。百里珠板着个小脸,对着身后的赵至诚踢踢打打,赵至诚不怒反笑的更大声。

    百气呼呼的指示赵至诚:“你抱着我侧身,让我离球更近一点。”

    赵至诚无语,你还不如直接说,把球给我。

    赵至诚用左手将百里珠放下马,百里珠双脚未落地,腾空去抢球。只是还未抢到,就被赵至诚将球击打在了右侧。

    百里珠大吼:“放姑奶奶我上来。”

    赵至诚沉声大笑,将百里珠一把抱上马之后,夹紧马腹,带着百里珠就冲向了球门。

    眼看赵至诚就要进球了,百里珠怎能容忍?于是翻身面朝着赵至诚,紧紧抱住了赵至诚的腰,软软撒娇道:“阿诚,嘤嘤嘤。”

    这娇媚声,让赵至诚心里一阵酥麻。本就不欲赢得此球,只是想让这小妮子求求他,给他一个好脸色,他想好好看看她。放缓了速度,俯身在百里珠耳前低语:你只要好好求……”

    话未说完,就被百里珠偷袭了一口。

    赵至诚心里雀跃,面上却不显,轻声道:“只要是我的,都会给你。”说罢就将球传给了百里珠,随后便调转了马头。

    百里珠一方首获三筹,赢得这场比赛。

    祈林和李婉莹远远看着赵至诚和百里珠,虽没看清两人的小动作,但这明显的让球却是看得清楚,两人心思各异。

    祈林眸底深沉,脸色晦暗不明,悠悠道:“赵至诚与百里珠倒是郎才女貌。”

    李婉莹大惊,哆嗦道:“臣女看着二人多次不对付,如今马球场上竟是快要打起来了。怕是公主有了赵至诚什么把柄,赵至诚才会让球。”这赵至诚明目张胆的偏宠,怕是不想要命了!

    祈林未再言语,紧紧盯着策马而归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赵至诚下马后便得知祈林提前回去了。

    盯着远方虚空,若有所思。他今日大意了,但若是情意能控制得住,那便不是真情,未来也只会有更多的不自禁。自决定和珠儿在一起之后,他就没准备遮遮掩掩。时机到了,自会主动认错。如今祈林每次和珠儿在一起,他就难以忍受,现在这感受却是越来越深,无法控制的怒气让他失智又失狂。

    要加快步子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祈林要接受自己与珠儿一起的事实。兵权可以不要,故土也可以离开,唯独珠儿不能与自己分离。

    赵至诚吁了一口气后收敛心思,回头寻百里珠,却不知百里珠去往了何处。

    前方看台一处隐蔽角落隐隐传出吵闹声。赵至诚本不欲多管闲事,只是那霸道的声音怎么越听越像是珠儿?遂向前走去准备一探究竟。

    百里珠不经意看到赵至诚朝着这个方向走来,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手,那口水便糊满了手背。百里珠就算是使用苦肉计,也不舍得真的伤害自己,就是半个牙印儿也不行。

    何况是对着赵至诚。

    赵至诚踱步还未近前,百里珠就张开双臂,屁颠屁颠儿跑了过去,紧紧环住了赵至诚的腰身,小脑袋还蹭了蹭赵至诚的胸膛,急吼吼就哭着告状,生怕别人抢先说出什么实情来。

    “阿诚,那个狐狸媚子欺负宝宝。你看她咬我手。”说罢将自己的手伸给赵至诚看,时不时还抽噎几下,那神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赵至诚先是看了看那手上的水印儿,又看了看一旁被百里复搀扶着的李婉莹,样子似是十分虚弱。

    如今,这被别人扶着才能站稳的人倒是没说一句话,而这站的好好的,全身上下只有手背上有几处口水印儿的却是委屈的哭个不停。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李婉莹气的翻了个白眼,这百里珠在自己面前凶狠的像一只小野狼,在赵至诚面前却是娇滴滴的小白兔,真是小绿茶!对着百里珠怒道:“你还有没有脸,你多大了还叫自己宝宝?你羞不羞啊你?”

    百里珠叉着腰,竖起眉头:“怎么,三个月大的宝宝是宝宝,一百八十个月大的宝宝就不是宝宝了?”

    李婉莹嘴里念叨着:“一百八十个月大的宝宝,一百八十个月大,一百八十个月”嘴里念叨着就被气吐了血。好生不要脸!

    刚刚被百里珠一脚揣在胸口上没吐血,如今倒是被气吐了血。

    赵至诚见状大概也明白了来龙去脉。无非就是皇帝发觉自己和百里珠有异样,李婉莹看不过去,不敢如何自己,只好来找珠儿出口恶气,珠儿向来不是个吃素的,哪里肯受气,这可不就打起来了。珠儿自幼爬树上房,拳脚灵活,小身板结实的很,李婉莹虽幼时也顽劣,但到底还是大家闺秀,估计是被珠儿单方面殴打了。

    赵至诚虽然是个偏心的,他的姑娘该宠的时候定要宠上天,不该宠的时候也还是要宠的。

    摸了摸百里珠的小卷毛,又拍了拍百里珠的小胸脯哄道:“一百八十个月大的珠宝宝,虽然确实不小了,到底也还是个宝宝,今儿个又是被人打,又是被人骂的,小公主何曾受过此等耻辱,可真是委屈坏了,”又附在百里珠耳前轻语:“之后我给你报仇,专找她的不是。”

    百里珠瘪着一张小嘴点点头,眼里滢滢点点,今日被李婉莹羞辱两次,可真是太委屈了。

    “但是下这么重的手终究是不对的,何况她说的也是事实,并没有害你我之心,我们珠宝宝向来是个大方的,所以不和她计较了好不好?”

    百里珠低头绞着手指,觉得自己确实下手太重了,李婉莹只是说了自己几句,自己就动手打人,确实有点儿没理了。

    于是对着李婉莹哼哧道:“对不起,方才我不该下手那么重的,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一会儿让内侍送给你。”又眯着眼伸出自己的小拳头补充道:“但是你若是日后再纠缠阿诚,我还是会动手的奥!”

    李婉莹被这无礼的小公主气的心口不顺,今儿个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自己怕是不是被药毒死,而是被眼前这俩人给活活气死。

    眼看这俩人又要吵起来,赵至诚将眼前那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小公鸡拉到身边,对着李婉莹淡淡道:“我很感谢你在陛下面前对我们的维护,但是我与珠儿的事情,你莫要再插手,如此对你更好,对我和珠儿也更好,你还是尽早回祈国比较安全。”

    又吩咐百里复道:“你去将婉莹小姐送回去。”

    百里复行了个军礼:“一百四十个月大的宝宝定当不辱使命!”

    赵至诚嘴角一抽,带着百里珠就走了。

    临走之时百里珠缠着赵至诚胳膊,那张小嘴叭叭儿的像是倒豆子般还在不停告着状:“她今日还踹我腿上了,你是不知道,别看她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其实那都是装给你看的,你可要擦亮眼睛别被那朵白莲花给骗了,她啊,内地里可凶了。我就不一样,我对谁都乐呵呵笑着,平日里谁要是惹我生气,我都是能讲道理就绝不动手的,但是她今日完全不听我劝,我就只好踹她胸口,让她好好见识一下本公主的飞毛腿”

    还别说,小公主的本事可大着呢,“讲道理”也是能把人活活噎死的。

    赵至诚摇头,这打了人倒还有理了,只是这话能想不能说,珠儿说的永远都是对的,附和道:“下次她要是再欺负你,就揍她!”

    百里珠噗嗤一笑:“揍她!”

    李婉莹远远听着那狗男女的对话,气急攻心。赵至诚你到底有没有心,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对我没有半点和颜悦色就算了,如今却被一个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老娘可再也不伺候你们了!——

    赵至诚和百里珠这俩人也是绝配,明目张胆在皇帝眼皮底下调情,大胆猜测一下第一只小崽子什么时候出来刺激皇帝?

    第47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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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至诚回到军营后,让吴起查了一下在赛场上犯规的那名祈国士兵,看着眼前的军簿和吴起近日查到的消息若有所思。

    此人果然是祈巾的细作。

    石三聪,祈国人士,五年前跟随吴起参与了攻打群洲的战役,在一次围歼战中表现突出,被吴起破格提拔,后又屡立战功,如今成为吴起的心腹。而此次捉拿祈巾的计划就是石三聪与王仕暗中联系,将消息透漏了出去。

    赵至诚平日里的坐骑都是自己喂养,但是参加宫宴当日正好有事外出,石三聪便是趁着这个时候给赵至诚的马下药,才导致那日马发狂。

    往日还是小瞧了祈巾的实力,不仅在军中安排了眼线,甚至是石三聪这种级别。看来现下不仅需要肃查军规军纪,还需要巩固边城的布防。

    祈林自那日马球赛之后便再未召见赵至诚,也没有让侍卫打探百里珠的消息。

    军营中的饭食虽不如皇宫,但这饭菜却也是赵至诚派人从外面酒楼提前预订的,每日都由专门的侍卫负责护送,检查,祈林倒也放心。

    今日桌子上摆着的有面食、肉食还有甜点。肉食有兜猪肉、凤凰胎还有蒸鸭。甜点有水晶龙凤糕、单笼金乳酥,还有一碗地黄粥。桌子上摆放的这些,恰是祈林的口味,赵至诚倒是有心了。

    只祈林用银箸夹起一块儿兜猪肉,肥而不腻,齿颊留香,味道果然不错。

    祈林用银箸点着面前的兜猪肉,吩咐福康去酒楼再定一份送给百里珠。

    不过是以赵至诚的名义。

    福康也猜不到祈林此番究竟是何意。若是对百里珠示好,又何必以赵至诚的名义?

    赵至诚在校场点兵,准备几日后离开燕莎国,去宁边与群洲的交界赤蒂固防。赤蒂向来是重要关口,向北可以打入宁边,而向东又可以进攻群洲。宁边三面环海,赤蒂也是攻入宁边的必经之地。赵至诚当年就是利用赤蒂这个天然屏障,才一举拿下宁边。

    吴忠来走到赵至诚的身边,将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行礼道:“将军,有消息。”

    赵至诚接过,只见那上面写道:三日后,不周山有你的人,需要三把迅雷铳,两枚虎蹲炮来交换。

    赵至诚嗤笑,这小子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还想要虎蹲炮,有几把手铳玩玩儿就不错了。不过珠儿为何要去不周山?

    百里珠坐在案几上,双手托腮,对着赵至诚送的那盘兜猪肉却是犯了愁。

    往日,阿诚无论是传话还是送东西,都是小六子,而今日送吃食的不是小六子,是一个面生的小侍卫。

    虽然听内侍说送食之人是从国宫后门送来的,隐蔽的很,只是这送食之人不是小六子,却是怪异。阿诚平日里最为谨慎,所以她和阿诚平素的交往只有小六子和绿叶儿知情,又怎会让侍卫送食,即使是军务繁忙,六子脱不开身那也不应该在此般境地之下送。所以

    这盘兜猪肉必然不是阿诚送的。

    事有蹊跷,百里珠将绿叶儿唤来,让绿叶儿也派一名内侍将兜猪肉送回去,并嘱咐侍卫一定要从正门通传赵至诚,大张旗鼓去,还要给赵至诚传话:多谢将军美意,但是本公主晕猪。

    祈林在营帐中先是与亲从李昇对弈,后又亲自煮茶,一日不得空闲。

    福康跟了祈林这么多年,知道祈林这是在等人。至于等谁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已到就寝之时,侍卫也未曾通传有人进来。

    祈林剪着桌上的烛火,似是漫不经心对着福康道:“朕如今倒是养虎为患了。”

    福康心下一惊,结合今日陛下的反常,若是再不能领悟陛下的意思,自己怕是要告老回乡了。只是这赵大将军与陛下感情素来不错,如今是做了什么竟让陛下有了戒备。

    福康小心试探道:“陛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奴才去查查清楚?”

    祈林放下手中剪子,眼眸深邃,沉声道:“是不是误会,今日便有分晓。你且下去吧。”

    福康应声准备退下之际,内侍就传来,赵至诚如今在账外,求见陛下。

    赵至诚入帐后,便见祈林身着象牙白薄丝寝衣,披着黑色卧龙刺绣的外襟坐在茶几上,看不清神色。

    “深夜打扰陛下安寝,臣实在过意不去,只是如今有要紧事需向您禀报。”

    祈林面无表情道:“何事?”

    “臣今日在军中发现了祈巾的眼线,此人已是校尉,是臣平日治军不严才导致如此疏漏,臣三日后启程去赤蒂固防,若不出意外,半月后便可返回。”

    祈林这才抬头看着赵至诚道:“如今祈巾在各地猖狂,所犯罪孽无数,更是在燕莎国安南郡下毒,此等行径实在枉为人伦。你且自去,燕莎国之事便无须你再操劳,朕十日后带着百里珠回祈国。”

    赵至诚垂眸,掩住了眼底的黯淡,低沉道:“臣有一队亲兵,个个都是高手,到时护送陛下和公主回宫。只是如今燕莎国还有祈巾的眼线,迟”

    祈林打断道:“不必,倒是你去赤蒂危险重重,还要注意安全才是。”

    赵至诚思忖,祈林如今已经起了疑心,今日两次试探自己和珠儿,还好珠儿聪慧,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可现下自己绝不能让祈林把珠儿带走。

    “臣今日收到公主送来的一份饭食,只是这公主传话,她不喜欢猪肉,还警告臣,让臣好自为之,”顿了顿道:“臣实在不理解公主所言何意,琢磨着,公主是不是要将此饭食送给陛下,只是身边的奴才不长心,给记错了才送到我这里来。”

    祈林脸色有所缓和:“哦?真有此事?”

    赵至诚恭敬道:“确有此事,平日里若有军中公事,将拜帖交于守卫即可入内,若是私事,只需将消息告知守卫自会处理。臣今日正是从正门守卫得知此事。”

    珠儿让内侍从正门将饭食送回,动静很大,若是祈林去查,自会知道自己所言非虚。

    “既如此,那便给朕送过来吧。这几日因着祈巾的事,想必你也劳累了,若没有什么其他事,先回去休息吧。”

    赵至诚似是还有未尽之言,斟酌道:“邙山一带多流寇,马贼,臣担忧您回程会遇到危险,不如还是等臣回来之后亲自送您和公主回朝?”

    “不必,回程时间充足,朕准备带着珠儿从水路走,与珠儿一同游山玩水,体验一下我大祈国的风情。”虽然今日对百里珠和赵至诚一番试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祈林终究还是起了疑心。

    赵至诚低眉,敛去神思:“是,还请陛下注意路途安全,臣军中还有要务,先告退了。”

    祈林打断:“等等,朕这两日不知何故,总是头晕耳鸣,你对这里稍微比朕熟悉,给朕请个大夫来。”

    祈林等了半晌却不见赵至诚回话,再看那人一脸恍惚,便知这赵奸臣大概又没听到自己说什么。

    低吼道:“赵至诚,你他妈听到朕说什么了吗?”

    赵至诚这才回神,面不改色道:“臣在听,那依陛下的意思是?”赵至诚因着心头有事,完全没有听祈林后面的话,只是赵至诚向来是个触皮的,装模作样的本事用起来向来娴熟。

    祈林捏了捏眉角,怒道:“给朕滚!”

    赵至诚大步回到自己的私帐后,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心中隐忍的怒意,将桌上的茶盘连带着茶壶一起扫了下去。

    小六子见自家将军回来后一脸阴鸷,现下又是砸东西,可见是被皇帝给气着了。将军一般不发火,发起脾气来,这可是要遭殃的。

    “将军,您消消火,过火易伤身,”试图转移赵至诚的注意力:“今日听绿叶儿说,公主两日后要去不周山祈福,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公主怕是也不能安心。”

    赵至诚这才冷静下来,坐在交椅上,闭眼吐息。

    半晌,沉着脸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人来找我,告诉他我今日疲乏,已经歇下了,若有什么要紧事,明日再来。”

    说罢起身便要走,小六子上前拦住赵至诚:“将军,万万不可,陛下还在军中,您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赵至诚不耐烦的推开小六子,毅然决然走进了地道。

    绿叶儿和一干仆从正在收拾去往不周山的衣物和细软。虽然只去三日,但公主娇贵,该带的东西还是要带的,可万万不能受苦。

    夏日炎热,百里珠身上只穿了一件驼红色的薄纱,躺在榻上翘起个二郎腿,挑灯夜读,刻苦钻研避火图。

    自从那日在赵至诚那里涨了见识之后,觉得自己还是太浅薄,须得好好学学。

    反复观察对比之后,百里珠觉得阿诚可能不太正常。

    自己可能还需要好好研读医书,要熬制什么草药,才能让半个时辰变成正常的一炷香时间?大胖燕子变成精瘦的小燕子。

    不知道看到什么好笑的地方,百里珠乐的直捶床,两只小脚丫子在空中荡来荡去,让轻声踱步进来的赵至诚看着眼角发红。

    百里珠想象着阿诚的样子,一会儿羞的将头埋进被衾里,露出紧紧绞在一起的脚丫子,一会儿又掀开衾被嘎嘎大笑,在床上滚来滚去。

    只是一不留神就掉了下去——

    赵至诚:说好了我们会有崽子的,如今我和珠儿就要分道扬镳了,你说话竟不做数,看我雇佣千军万马踏平你的评论区。

    佳木野芳:目测你绝对没有这个本事,还是省省力气对付皇帝吧,皇帝才是阻碍你生崽子的最大阻力。

    第48章 老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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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至诚本在发怔,听到“砰”的一声才醒神,然后就看到正趴在地上,捂着嘴巴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的百里珠,只是这小东西怎么里面只穿了一件薄纱,该看的不该看的如今也都看了。

    这赵至诚如今倒是学会立牌坊了,夜探香闺,又是责怪人家百里珠穿的少,又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这可不是老绿茶是什么?

    抱起还在趴在地上的百里珠轻轻放在了床上,赵至诚柔声问道:“珠儿,有没有磕着?”

    百里珠快速眨巴了几下眼睛,点了点头瘪着嘴巴委屈道:“阿诚,好疼啊,都快流血了。”

    赵至诚蹙眉,按着百里珠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破皮儿之处,知道又被这小东西给耍了。

    “哪里快流血了?”

    百里珠被赵至诚里里外外检查过之后,现下整个身子热的像个小火球,嗫嚅道:“嘴巴,我的小嘴巴红的快流血了,止不住了。”

    嗯,这话也有道理,除了那处,全身上下也就嘴巴最红了。赵至诚感慨自己怎么就想不出这么有才的伤口。

    揶揄道:“那可怎么办才好呢?”

    百里珠低头不好意思的掰着手指,小声道:“好像需得吓得发白才管用。”

    赵至诚哼笑:“那你是想让我吓吓你就好了?”

    百里珠点头如捣蒜,抱着赵至诚胳膊一一细数道:“我害怕你亲我,我害怕你摸我,我也害怕你掐我,还害怕你如那日那般”似是羞的再也说不下去了,问道:“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

    赵至诚挑眉,痞笑道:“你最怕赵小将军打你。”

    百里珠顶着一张羞的红彤彤的小脸蛋儿,脑袋也晕乎乎的,一不小心就说出了真心话:“那你还不快唔唔唔”

    赵至诚一手抚着百里珠的后脑勺,细细吮吻着,不一会儿百里珠的嘴角就慢慢溢出水渍。

    另一只手摸着小腿上的薄纱,从下往上,薄纱的材质为极品,摸起来甚是丝滑,赵至诚爱不释手,不能自拔。

    突然,百里珠瑟缩了一下,两个人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而焦躁,实在太渴了。

    赵至诚的手还在游移着,那薄纱实在太过于细软。

    百里珠的手无力的打在赵至诚的胳膊上,慢慢的像只小奶猫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小声哼哼唧唧,小脚丫上的两只大拇指紧紧绷着,缠绕在一起,整个人却是不住哆哆嗦嗦。

    好像攀上了一座高峰,却不知下来的路,百里珠倒是真的被惊吓着了。

    恍神间,百里珠听到赵至诚喑哑着嗓子问道:“珠儿,你愿不愿意随我走,我们一起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百里珠眼神还如雾般四散着,过了一会才重新汇聚起来,周身的气息一松,呼吸也开始变缓,与赵至诚额头抵着额头,声音略带嘶哑道:“阿诚,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赵至诚听了心里熨帖的很,将百里珠紧紧揽在怀里,爱怜地摩挲着脖间的那颗小脑袋。

    没一会儿便从胸膛传来到百里珠的闷闷声:“阿诚,大事不好了,我现在嗓子又开始疼了。”

    这小东西怕是还没够呢。赵至诚轻笑道:“那怎么办呢?”

    百里珠抬起头,眼睛偷瞟着赵至诚一张一合的嘴巴,盯着嘴里的那块儿嫩肉道:“其实可以用比较软的,没有骨头的东西挠一挠。”又吐了吐舌头,那意思不言而喻。

    赵至诚闷声笑了起来,点了点百里珠的鼻子低声呢喃道:“你这个小臭屁。”

    百里珠羞赧的闭上了眼睛,还乖乖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赵至诚便合了百里珠的意,将百里珠摁在身前,好好“挠了挠”。

    直到半个时辰后,百里珠的嗓子才被“治好”,只是身子骨也软的一塌糊涂,像极了白里透红的粉面团儿。

    赵至诚轻轻搂着百里珠,大掌贴着百里珠的脊背上下摩挲,温声道:“珠儿,今日那饭食你如何得知不是我送的?”

    百里珠眉眼弯弯,嘴角也漾起了弧度:“因为我没有闻到你的味道啊。”

    赵至诚笑道:“什么味道?”

    “自是和我一样的苏合香的味道。”

    赵至诚摇头轻笑,用鼻子蹭了蹭百里珠的鼻子:“你是只小狗吗,鼻子这么灵敏?”

    百里珠挺着自己的小胸脯,仰着下巴,那小模样要多厉害就有多厉害。嘚瑟道:“我可不是什么小狗,我是阿诚的小机灵鬼。”又担忧道:“阿诚,是不是那日马球场你让我球的事,让皇帝起疑了?”

    赵至诚点头,斟酌道:“他今日试探了你我,若是你收下了或我收下了,祈林便会断定你我交情匪浅。因着男女大防,若是我们关系疏远,自是不会轻易送人吃食,而若是互相亲密,那便会因着收到对方的礼物而高兴,定会收下且日后还会回礼。祈林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给我们设套,若你今日收下,那就是你我皆有意,若你没有收下,给我退了回去,但是我却收下,那便是郎有情,妾无意,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有情。今日你我稍有差错,祈林便会揪住不放。”

    “祈林的心思竟这般深沉,今日他没有抓到什么把柄,以祈林的性子,那日后还会使绊子吗?”

    赵至诚默然,半晌才道:“若是一旦起疑,便不会轻易消除疑虑,不仅不会,可能还会有所戒备。”

    百里珠头拱着赵至诚的胸膛,然后将赵至诚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阿诚,你摸摸,我肚子现下大了一圈,估摸着是已经有了,这要是被祈林知道了怎么办啊?”

    赵至诚揉着百里珠小肚子的手一顿:“多大了?”

    百里珠声如蚊喃:“算上今日,再有五日就整整六日了呢。”

    赵至诚点点头,戏笑道:“哦,这是刚刚才有的,我还未破你身,你怎的就自诊怀孕了?”

    “昨日个我梦到不周娘娘显灵,说是我将孕有一子,他是玉皇大帝转世,要助我们一臂之力,说着就吹了一株嫩芽种进了我的肚子,今日晨起一摸,果然腰间又圆润了一圈。我猜测着可不就是有了嘛!只是,不周娘娘还托梦,此事须得你相助,才能灵验。”

    故事编的还有横有竖的,只是这小崽子确定是来助力的,而不是来拆台的?赵至诚也不予拆穿,只是顺着百里珠的意思问道:“那我如何相助?”

    “自是浇水灌溉我肚内的嫩芽,让他茁壮成长。”

    赵至诚的热气喷洒在百里珠的耳根,溢出轻佻的磁声:“如何灌溉?”

    百里珠手里抓着赵至诚的衣襟带子抠来抠去,刚刚还是一个大胆的狐狸精,现下就变成了羞赧的珠珠精,鄙夷道:“这你都不懂,珠大爷这就教你。”说着就背着赵至诚撅起个小屁股,像一只小老鼠般偷偷摸摸的从床底下的箱格子里掏出一大摞“画本子”。

    百里珠身上的薄纱早就被赵至诚揉的不成样子,半遮半掩的,赵至诚看着眼前那白里透红的一片,喉头异常干涩,连带着百里珠手上的画本子一把抓了过来。

    百里珠一声惊呼就落到了赵至诚手上,也不管赵至诚在做什么,拿起画本子就开始指手画脚的给赵至诚讲解:“这,看到了吗?像这样把这个放在”

    话未说完就又被赵至诚狠狠揍了一顿小屁股,要多狠就有多狠。

    百里珠趴在床上,顶着被揍的红肿的小屁屁,眼含热泪,一副被欺负坏了的样子,哀叹自己大概就是阿诚的出气筒,可悲可叹。

    赵至诚起身找了湿巾给百里珠擦了擦身上的脏东西,亲了亲百里珠的小嘴道:“我三日后就要去赤蒂了,你乖一点儿,不要调皮,等我回来。”

    百里珠扭头,眼里还有星星点点的泪花,瓮声道:“你要去几日?”

    “半月有余,我会尽快处理好手头的事情赶回来,也许不出十日就可以回来,若是皇帝带你回祈国,你到时候想个法子拖几日,一定要等我回来,知道吗?”

    百里珠点点头,本想要继续问等你回来之后又要如何?但又想到今晚怕是最后一次和阿诚见面了,不想扫兴。自己两日后也要去不周山,要和阿诚分开一段时日,还没有和阿诚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心里总归不舍,心情也不由得低落。

    若是与阿诚的感情能窥得光该有多好,若是阿诚能三媒六聘将自己风风光光娶进门该有多好,若是能执掌中馈,繁衍子嗣,入赵氏族谱又该有多好,只是终究是自己的奢想罢了,如今能与阿诚在一起片刻须得遮遮掩掩,岂敢肖想朝朝暮暮?

    李婉莹收拾行囊准备去虚连山上找寻那最后一味药草,只是这虚连山上地形复杂,七星草怕是不太好摘取。

    八仙酒楼,李婉莹给自己点了一桌菜,准备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因着百里珠和赵至诚的事情,李婉莹心气不顺。

    若是再这么任由赵至诚和百里珠发展下去,赵至诚迟早要出事。赵至诚爱兵如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能轻易舍弃自己的命根子。

    管她是燕莎国公主还是什么,百里珠必须除掉。把她拐到野外山村,让她一个人孤独到老?不太现实,这小丫头警惕的很。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将百里珠偷偷埋了?也不行,百里珠罪不至死。

    有了,何必从百里珠下手,从赵至诚这里下手倒是可以一箭双雕!

    “婉婉,离开我的日子,你倒是也过得有滋有味啊。”

    李婉莹攥紧了手里的木筷,缓缓回头,只见祈巾乔装成老翁进了自己的包厢。

    顾不得其他,李婉莹起身就跑。没想到却被祈巾拖了回去。

    像只野狗般,祈巾深深嗅着李婉莹的脖颈,咬着,啃着,就是不愿意放手——

    第49章 欲拒还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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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开,外面还有赵至诚的士兵把手,你若是再不放开,我就喊了!”李婉莹小声警告道。

    祈巾却是毫不在意,冷嗤道:“你若是想喊,早就喊了,何必等到现在?”说着就将李婉莹紧紧钳制在自己的胸膛,狠狠吻了上去。

    他太想了,因着年少时窗前的一株杜鹃花,他惦念了她这么多年,可她的心里却只有赵至诚那个贱人!偏偏可笑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等着赵至诚,唯独那个贱人却装聋作哑,让自己心头的小娇花等了年又一年,早过了花季,却还在守候,赵至诚那个老贱人如今却玩儿上了小姑娘。

    “婉婉,我替你杀了她,杀了那个女人,这样你就不难受了。”

    李婉莹推开祈巾,怒道:“你疯了!你是怕你活的时间太长了吗?现在祈林和赵至诚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你如今又在做什么?”

    祈巾脸上露出救赎般的喜意,复将李婉莹抱进怀里,语无伦次道:“婉婉,你担心我,你担心我,你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难过,你厌恶的人我都会替你解决掉。”

    李婉莹心头酸痛,像幼时那般摸了摸祈巾的头,怜惜道:“巾儿,不要做傻事了,放下心中执念吧,去和祈林主动交代,好好过日子好吗?”

    祈巾紧紧抱着李婉莹,眼里早已噙满泪水:“婉婉,来不及了,父王母后的仇我一定要报,即使我如今放下屠刀,祈林也不会放过我。婉婉,你和我走好不好,不要再喜欢赵至诚了,你跟我走,我这辈子只对你好,绝不负你。你和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李婉莹轻轻摇头,苦涩难言,她爱的不爱她,她不爱的,却舍了命也要爱她,这世道从来不公。

    半晌,李婉莹拍了拍祈巾的背:“你快走吧,一会儿会被人发现。”

    祈巾不舍,又抱着李婉莹亲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士兵敲门,才缓缓跳窗离去。

    李婉莹看着离去的祈巾沉思,不由得担忧祈巾到底会做什么?

    两日后,百里珠和百里复踏上了去不周山的马车。

    酉时三刻,百里珠和百里复抵达不周山。不周山常年热闹,如今更是繁华,百里珠和百里复路过一个个小摊子,鼻子里浸满了酒香和花香,白日里的浊气现下才被浸润的干干净净。

    百里铭让百里复和百里珠来不周山这里祈福,何尝不是让百里珠和百里复清净几日,离那如狼似虎的赵至诚远一些。

    一夜好眠,除了夜间的风有点儿大,刮的纸糊的木窗咯咯作响之外,其余俱是美满。

    翌日,百里珠和百里复按照娘娘峰晨起的规矩,先是洒扫尘除,后用朝食,最后去凌殿读经。

    百里珠和百里复端正的跪坐在殿堂听着大师讲经,两个人皆是摇头晃脑的,颇有点儿学堂里读书的作风。

    定慧看着面前两个模样不大的孩子,闭着眼睛不住点头,看似在认真听,实在却是在打瞌睡。

    点了点百里珠,温声道:“姑娘何不回房补眠,养足精神再来。”

    百里珠被点了名,霎时惊醒,慌忙摇了摇头:“不不不,大师您所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小女觉得每一句都十分有道理,我想多和您请教。”

    定慧道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道:“姑娘和小公子倒是好学,只是看起来困顿,不如我来出一联,姑娘和小公子对下一联,也做个逗闷罢。”

    百里珠和百里复齐齐点头,看起来还真是一对好学的姐弟。

    “‘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锡壶惜乎’,还请姑娘和小公子试着对一下下联。”

    这不就是苏轼先生写的上联,连苏轼先生都想不出的下联,自己又怎么能想得出来,这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道人怎的为难自己一个小姑娘。

    “思故人念古人,故人成古人,故人孤人。”

    定慧听闻,微微抬眼,这燕莎国小公主果然名不虚传,甚是聪慧。

    接着又听那旁边那小公子道:“穿大袍扔大炮,大炮炸大袍,大跑大跑。”

    哈哈哈哈,听完百里复的下联,周边的学徒们禁不住哄堂大笑,这小公子可是太有意思了。

    定慧也摇头微笑,这燕莎国国主的孩子倒是机灵聪敏,只是这小公主的命却还是苦了些,一入皇宫深似海,伴君如伴虎。又想到了那同样伴虎的诚儿,小公主来到了不周山,也不知道诚儿现下如何?可还顺意?

    待听完经书,用完午膳后,百里珠便歇息了一个下午。

    酉时一刻,百里珠算着时间,急匆匆来到了娘娘峰主峰,跪在不周娘娘脚下,虔诚祈福。

    三个月前她在这里许愿,遇到了阿诚,如今又来了这里。感慨道,也许当时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与阿诚的缘分。再回想当时许的愿望,忍不住勾唇,那时恨不得阿诚受伤不要来,现下却盼着阿诚长生不老不死呢,哪里舍得阿诚受一点伤痛。

    百里珠小声碎碎念着:

    “愿不周娘娘保佑我的父王、大哥和小弟平安喜乐,事事顺心,保佑我燕莎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又顿了顿道:“不周娘娘,信女还有一事相求,不周娘娘您既然将我和阿诚牵在了一起,可要保佑我和阿诚永永远远不会分开,让我们生一个马球队,信女愿茹素节欲,只请求不周娘娘保佑我和我的阿诚开花结果”

    百里珠的愿望就如小公主此人,从来都是那么直白,不屑于遮遮掩掩。待百里珠将所有愿望都和不周娘娘倾诉之后,已经过了一炷香了。

    起身时,忽然吹来一阵大风,将百里珠的罗裙掀了起来,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宛若刚落地的仙子般柔媚曼妙,也吹落了玉兰树上的花瓣,争先恐后的飘在空中,霎时下起了花瓣雨,在旁边红色灯笼的映照下,交相辉映,惊动了周边的生灵。

    百里珠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捧着一朵朵玉兰花,眼眶湿润,是不周娘娘显灵了,一定是不周娘娘显灵了!

    沉浸间,忽闻:“小公主,你头上的玉兰花掉了”。男人沉朗的声线即使在远处,也能一下一下拨动着她的心弦。

    百里珠忍下眼眸莹润,缓缓回首,岩岩若孤松之孤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那玉兰树下的,不是她的俊俏郎君还会有谁?

    赵至诚双手抱胸,慵懒的靠在玉兰树下,望着双手捧着玉兰花亭亭玉立的小女郎,嘴角勾起,眼含笑意,动容不已。

    百里珠莞尔一笑,踩着轻捷而又欢喜的步子缓慢向前,如霜的罗袖随着轻风舞动着。

    “我与你相知相许,明明是阿诚的小女郎,你却偏要认我为燕莎国公主,你这人真真是,真真是”

    赵至诚低头一下又一下亲着那樱桃唇,含糊道:“真真真是什么?”

    百里珠被亲的晕迷,低叹道:“真真是磨人的小妖精啊。”

    赵至诚溢出一声声哑笑:“我是说啊,”又轻轻用唇点上了百里珠的眼皮,“小娘子,你的心上人来了。”

    百里珠头顶着赵至诚的胸膛,伸出自己的小拳头,害羞的捶着,就是不肯抬头让赵至诚看见自己。

    赵至诚却是故意俯下身子,要去看看百里珠酡红的小脸蛋儿。

    赵至诚往下,百里珠就更靠下,不一会儿两个人就笑着一起跌坐在了铺满花瓣的青石板上。

    玉兰花还在簌簌的落着,不过一会儿便盖住了拥躺在一起的一对儿玉人儿。本来安静的娘娘峰却传来一声比一声高的小呼噜声,这俩人竟是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赵至诚缓缓睁眼,今日忙着赶路,未曾合眼,先与吴忠一起到达了汜水,后吴忠赶往了赤蒂,自己则先来到不周山,待珠儿离开后自己再快马加鞭赶往赤蒂。

    赵至诚低头看到百里珠还在呼呼睡着,若不是自己牢牢压着,怕是一会儿翻滚着连人都找不着了,这小家伙睡觉姿势怎的这般可爱。

    赵至诚忍不住低头一下又一下啄着那水润朱唇,又亲了亲那嘟嘟的小脸蛋儿,每一处都不曾放过,实在是喜爱极了。

    百里珠睡梦中被赵至诚亲的发痒,终于受不住骚扰,掀开眼皮瞥了一眼那还在作乱的嘴巴,一个小巴掌就轻轻扇在了赵至诚的嘴上。

    “阿诚,行了,不能再亲了。”

    赵至诚停下,看着百里珠,颇有点儿怨念:“不给亲了?”

    百里珠摇了摇头,果断拒绝道:“话本子上说了,女子要学会御夫之术,这第一条就是要懂得欲拒还迎,吊着男人的胃口,所以现下我不许你闹了。”后又顺了顺眼前那颗大脑袋,哄道:“阿诚乖,听话点儿啊,赶路这么辛苦,你快起来去不周山的集市上买颗大西瓜吃,解解渴。”

    这打一巴掌给一颗枣倒是被百里珠给学会了,只是这想吃大西瓜的人怕是这眼前的小东西吧。

    “要不我再给你买点儿牛乳糕?”

    百里珠弯着唇角:“好呀。”

    “再买只红烧石鸡?”

    “好呀。”

    “那夜间我再去不周山的招财客栈给我们定间上房?”

    百里珠兴奋道:“好耶!”

    “那我们在房间里,你吃美食,我看着你。”

    百里珠羞赧道:“你看我做什么?”

    赵至诚敲了敲百里珠的小脑袋:“看看你今日的小脸蛋儿上的泥土究竟有多厚,我能不能洗掉。”

    百里珠用小手锤了锤赵至诚的胸膛,呐呐道:“你讨厌!”

    赵至诚在占够了便宜后,才扶着百里珠起身,携手去了不周山上最热闹的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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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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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瓜摊前,一个长相细皮嫩肉的俊俏小郎君四处吆喝着:“卖西瓜喽,卖西瓜喽。”年纪看起来也就十七八,那要叫卖的势头倒像是已经卖了多年的西瓜。

    百里珠听到吆喝声后,拉着赵至诚跑了过去。

    王桦笙看到赵至诚和百里珠过来后,眼睛一亮,自卖自夸道:“大人,您快看看,我家的瓜又大又圆,还又甜,好吃的紧呢。”

    百里珠屈起指头,耳朵附在西瓜上,从最左面敲到最右面,发现中间那个瓜声音最响亮,想必也是中间那个瓜最甜,最好吃。

    拍了拍小手,对着王桦笙道:“东家,中间这个!”

    王桦笙一边偷瞄着赵至诚一边应声道:“哎呦小姑娘,您这眼光可真是好,一眼就挑出了那没什么糖分的歪瓜,不如您看看那个最甜的?”

    百里珠低头讪笑了几声:“不瞒你说,我家宝贝就喜欢吃不甜的,我这先是给他挑的。我倒是喜欢吃甜的,你说的是哪颗瓜最甜啦?”

    无人应声。

    百里珠看向王桦笙,只见那小公子竟然一直盯着正在敲西瓜的赵至诚看,那眼神怎么像她初次见到阿诚的眼神一样,有点儿色眯眯的。

    这阿诚真是个不省心的,先是被刚刚那卖簪子的老婆婆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如今又被这小男人给盯上了,真是连老妇少男都不放过。

    百里珠气势汹汹的挡在赵至诚面前,抬起一只手遮住了王桦笙的视线,正色道:“公子,这恐怕不妥。”

    王桦笙这才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挪开眼前那只小手道:“姑娘,大人威武勇猛,我又娇小可爱,明明天造地设的一对,怎的就不合适了?”

    百里珠被渗了一下,震惊道:“公子呦,你可知你是个带把儿的?”

    “说的好像就你知道自己是个没带把儿的一样,有什么好骄傲的?”

    百里珠啧了一声,摸着自己的下巴,深沉道:“小公子你可真是吓着我了,你且听小妇一番分析,自古以来,阴阳和合,万物方能生长;乾坤和合,天方清,地方能宁,公子你可莫要坏了规矩才是。”

    王桦笙撇了撇嘴:“小姑娘,这天下的规矩又干我何事,我今儿个就是看上他了,你待如何?”

    百里珠蹙起眉头,指着王桦笙道:“你这不听劝的小蛮子,想都不要想,他是我的夫君,如今我们宝宝都已经五岁了,我是不会允许他纳妾的,更不会让他养男宠!”

    赵至诚听着百里珠那一声“夫君”,心里发痒,这小东西小嘴儿怎么就这么甜,实在是可人的紧,就是这五岁大的宝宝胡诌的有点儿不切实际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公子竟是个断袖,华阳城内确实听闻有官员玩小倌,他对此向来不感兴趣,不过对于他来说,如果对方是个男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于是附和着百里珠的点了点头。

    王桦笙:“你看起来也就十五六,难不成十岁就怀孕生子了?”上下打量着百里珠道:“我看你虽然发育的早,臀圆腰细的,看起来倒是个好生养的,就是你这走路姿势分明就是未开瓢的小嫩瓜,装什么妇人,休想骗我!”

    百里珠被说的面红耳赤,但百里珠是谁?叉着小腰毫不避讳道:“你懂什么,我们这刀鞘早就磨合好了,就差最后上肉了,该舒服的也都舒服了,你知道我家宝贝那处有多厉害吗?”

    王桦笙撇了撇嘴道:“说的好像你试过一样。”

    百里珠被戳破也不羞囧,反而更自豪道:“哼,反正我不仅见过,还量过,你这个没□□的小嫩芽懂什么,你知道我家宝贝……”

    未说完,赵至诚就对着那叽叽喳喳的小嘴用力亲了一口,这小东西再说下去怕是他今儿个穿的什么颜色的亵裤也要人尽皆知了,只好先堵上了那小嘴。

    百里珠忽闪了几下大眼睛,抿了抿嘴,被亲的一脸懵。她本来准备继续夸夸阿诚的厉害,被阿诚这么一突袭,给搞得不好意思了,这阿诚当着外人的面怎么不懂得克制一下,真是不知羞。

    差点儿把人家赵至诚几两几尺都给暴露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知羞?

    这下小公鸡也不战斗了,被赵至诚整个人包在怀里连脸都不露了。

    王桦笙看到赵至诚抱着百里珠,怨愤的看了百里珠几眼,然后又对着赵至诚讨好道:“大人,小的叫王桦笙,您贵姓?”

    赵至诚不欲在此多留,看着那小公子对自己挤眉弄眼,心里一阵恶寒,淡淡道:“名讳乃身外之物,郎君自重。”于是带着百里珠又去往了下一个摊子。

    王桦笙远远望着赵至诚和百里珠的背影喊道:“你迟早还会来找我的!”

    旁边卖簪子的老婆婆看到赵至诚和百里珠走后,收起了摊子,踱步到王桦笙的西瓜摊前,帮着王桦笙将西瓜切成小块儿,方便客人品尝。

    “笙儿,可是看上了?需不需要阿娘给他下个蛊,让他心里眼里都是你?”

    王桦笙无奈笑道:“阿娘那男人虽好,可到底心里有人了,我可不会强人所难,您可别找事啊。再说了,那可是祈国大将军赵至诚,如今中原不太平,赵至诚可是个关键人物。不过话说回来,安南郡的蛊毒未解,他迟早还会来找我的。”

    越溪不解:“那安南郡关那大将军何事?我们直接去将安南郡的蛊解了不就成了?”

    王桦笙神神秘秘道:“阿娘,这您就不懂了吧,安南郡不关赵至诚的事,可我看旁边那小姑娘可是赵至诚的心头肉,再说了那大将军正好有钱,咱们现下最缺的可不就是银两嘛。”

    越溪对着王桦笙扔了一块儿瓜皮,警告道:“臭小子你可别惹事啊,既然对那大将军死心了,我们解完毒就尽快赶回乌月,”说罢又叹气:“都怪祈巾那厮,当年骗走你阿父那么多蛊毒,如今作恶多端,倒是咱们娘俩来收拾这烂摊子了。”

    王桦笙不再说话,低头将切成小块儿的瓜牙子整整齐齐摆放在瓷碟中。

    百里复今日本来打算和百里珠逛集市,结果被小六子用几把手铳就给打发了,完全忘记了临走之时百里复的嘱咐。

    百里复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看牢百里珠,不能让百里珠与赵至诚单独相处,结果百里复倒好,不仅主动给赵至诚传消息,如今更是自觉给二人留下私会空间。

    这大概是等不及想要当舅舅了。

    不周山上多为小商小贩,没有打靶子试火的地方。百里复连夜下了不周山,准备明日再回山上。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宁边人和群洲人。不周山为燕莎国和祈国的边界,这宁边人和群洲人来不周山是作何?

    百里珠随意拦下一老翁询问,只是这老翁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话头,再问其他人却也是摇头便走,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存着疑虑,百里复准备明日上山再打听情况,现下还是先去试一试新来的几把手铳。

    赵至诚和百里珠从街头逛到了街尾,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食盒,都是百里珠买的各种零嘴。

    来到招财客栈,刚入门小二就招呼了上来,问道:“两位客官要几间房?”

    赵至诚不假思索道:“一间上房。”

    百里珠听到后,拖长了声音哦呦了一声,对着小二豪气道:“那我也要一间上房!”

    小二有点儿捉摸不透这两位客官的意思,又问道:“二位是要两间上房?”

    赵至诚:“一间。”

    百里珠:“两间!”

    赵至诚扭头看了百里珠一眼,又重复了一遍:“一间。”随后就将银子递给了小二,捂住那张还要说话的小嘴道:“行了,不要再矜持了,你已经吊足了男人的胃口。”

    百里珠这才不闹了,跟在赵至诚的后面,小脑袋耷拉在赵至诚的肩膀上,要多乖就有多乖。

    进了房间关上门之后,没等百里珠反应过来,赵至诚就将百里珠抵在门板上低头急切地吻了下去,手也覆了上去,蓄谋已久。

    唇齿之间带着浓郁的果香,赵至诚含着百里珠的小舌不断的辗转,听着百里珠小声的嘤咛更是情动不已。

    亲吻间,赵至诚的脖子却是越来越酸疼。

    微微掀开眼眸,低头才发现今儿个这小东西闭着眼睛,双手软趴趴的垂着,双脚也平平稳稳落在地上,懒洋洋的享受着自己的照顾,一点儿也不欲委屈自己。

    赵至诚哑着嗓子低喃道:“小矮子,踮起一下脚尖。”

    百里珠睁开双眸,说教道:“阿诚,你不能嫌我矮,你们这高个子的,见了我还不是抬不起头。”

    百里珠如今已经是成年人的体量,个子自然不低,只是赵至诚太高,低头亲下去难免会脖子酸痛。

    赵至诚听了这一番理由,倒是还真有那么点儿道理,不由得闷声而笑,这小东西总是这般有趣。

    于是托着百里珠的小屁股,像抱孩子般将百里珠抱了起来。

    百里珠双腿紧紧缠着赵至诚的腰,抱着赵至诚的头,像只小狗般又啃又舔,小手比那只大手更不老实,还试图从脖子钻进赵至诚的衣襟内摸人家的身子。

    赵至诚的嘴唇被百里珠舔的湿哒哒黏糊糊的,衣襟也被那作乱的小爪子给扯了下去,只剩下了薄薄一件亵裤。

    赵至诚这下明白了,刚刚不情不愿的小东西,这下又是啃又是摸的,可不是诱着自己将这小东西托起来,方便这小东西动手动脚嘛。

    这一百八十个月大的宝宝,倒是有八百一十个小心眼儿。

    赵至诚被百里珠泼皮猴儿似的亲法逗得忍不住嗓子里溢出轻笑。

    百里珠见状,咬了一下赵至诚唇道:“阿诚乖,专心点儿,自己乖乖把衣服脱光了,让我摸摸。”

    【shy您好,这里百理珠可能想摸脖子】

    赵至诚眼尾泛红,喑哑道:“想摸哪儿?”

    也就是问问而已,心尖上的姑娘,赵至诚巴不得快点儿满足。

    忽地,赵至诚的呼吸又急又重,控制不住燥意,将百里珠抱上了床榻后便覆了上去。

    【shy您好,这里亲上头了,就是简单抱抱】

    一会儿含着百里珠的耳垂,一会儿又叼着百里珠脖间的软肉,手也摩挲着百里珠的衣襟上下游移着。

    【shy您好,赵至诚先是摸了摸衣服,觉得料子很好,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百里珠被摸的浑身发痒,发麻。衣襟也不知何时脱落,只剩下身下半挂着的一件小衣,似有似无。

    【shy您好,一会儿就要洗澡了,肯定要脱衣服】

    房间内尽是男人的粗喘与女人的轻吟。

    【shy您好,亲上头了】

    只是这箭还未发,便被百里珠拍着脸打断道:“宝贝乖,我们还没沐浴呢。我身上都是小香汗,怕香晕你。”

    【shy您好,百里珠一天都很忙,出汗很正常】

    赵至诚顿了顿,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自己身上的臭汗快把人家小公主熏着了?好家伙,不大个小人,却是上千个心眼子,软软戳着你心窝子,半分生气不得。

    只好忍下意动,叫了水上来。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小二就打好了热水。

    百里珠羞答答的催着赵至诚转身,自己要穿衣去浴桶里沐浴。

    赵至诚无语,这方才早就脱光了,难不成现下又要穿起来,到了浴桶前再脱衣?

    于是也不管百里珠装模作样的“惊呼”,直接扯掉百里珠身上最后一块儿小布,自己也扯去下身唯一的屏障,抱着百里珠大大喇喇进了浴桶——

    小阔爱们忽略【】,容易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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