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江鱼鱼又惊又窘又羞, 自己竟然对江悯行做那种事啊啊啊啊啊——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懵懵着等到身体被江悯行托举着放到了泳池边,她一骨碌爬起来, 不敢看江悯行,立即就往房间里面跑。
江悯行撑着池面上来,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衬衣西裤, 正欲进房间换一身干净衣服,却见江鱼鱼进了房间后,在头上披着浴巾干脆利落地锁了阳台的门。
他感受着门把手一动不动,掀眸隔着一道玻璃跟脸红不已的江鱼鱼对视,他黑眸半眯, 正要张嘴问她, 却见她脸更红, 立即扯了窗帘将阳台跟外面的他彻底隔绝在外。
江悯行:“……”
片刻, 阳台的门锁又忽然被打开,江鱼鱼通红着一张美人面跟他对视。
江鱼鱼本来捂着脸额头抵在窗帘上崩溃自己昨晚到底对江悯行做了多过分多逾矩的事,太崩溃一时不敢面对江悯行, 转而才反应过来, 自己把刚救了自己一身湿漉漉的江悯行丢在阳台任由中午的阳光暴晒似乎更大逆不道——
她又在下一秒开了门锁,尽量装作坦然地跟江悯行对视。
但江鱼鱼一张美人脸红的过分,江悯行不可能忽视掉,他进了阳台, 随手闭合了阳台门, 低眸觑一眼江鱼鱼, 问:“中暑了?脸这么红?”
瞌睡有人递枕头, 江鱼鱼立即顺势而上,她装模作样地揉着额头往床上倒过去, 嘴里哼着,“对,江老师,我刚才晒太阳晒太久了,有点中暑,我躺一会,不然头好晕。”
说着,江鱼鱼不看江悯行,扯着被子一角,直接把自己像卷饼一样卷进了被子里。
江悯行进衣柜拿新的衬衣西裤丢在床尾,他在床尾解着身上衬衣的纽扣,看白色被子卷筒里露出的一对雪白纤细脚踝,他道:“我让酒店送过来藿香正气水。”
根本就没中暑纯属躲在被子里逃避的江鱼鱼忙道:“不用,不用江老师,我我……我躺一会就好了,您去收拾您的吧,不用管我了!!!”
江悯行听她中气十足的嗓音,知道她没事,他解开衬衣纽扣,又看了一眼躲在被子里不愿露头的江鱼鱼,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关门声,江鱼鱼陡然把自己从被子里解救出来,她捂着通红的脸在大床上打滚呜呜呜她昨天晚上醉酒不会主动把江悯行给蹭出来了吧呜呜呜呜不会吧——
她现在很崩溃,崩溃自己脑子里没任何关于那晚的清晰记忆,只有刚才零星记起来的没头没尾但足够让她心惊胆战的片段画面。
去问江悯行,江悯行不一定会愿意告诉她,毕竟她一早起来问过他了,但他说没有,只能证明昨晚她太过主动也太过奔放,江悯行怕她尴尬,才好心隐瞒……想到她会有多热情奔放,江鱼鱼更崩溃了,她到底对她的大学老师做了什么呜呜呜呜。
如果昨晚的事记不起来,这件事就像一根落在心上的羽毛,抖不开它,它便一直在心上挠痒,痒的她抓心挠肺。
问是不可能问了,即便江悯行愿意说了,她也不敢当面再问了,因为真的很羞耻,光是想象江悯行将她做的没羞没臊的事平静地叙述给她听,江鱼鱼就尴尬地恨不得以头撞地了。
浴室门响一声,江鱼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即又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
江悯行似乎走到了床尾,长久没动。
江鱼鱼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觑见江悯行正在穿西裤,深灰色的四角内裤裹着紧实的腹部,她眼皮一颤,又猛地把自己缩回了被子里面。
江悯行看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没点破她,扣好西裤的纽扣,江悯行拿过浸过水的腕表看了眼时间,快中午了,他站在床尾,俯视着床上卷被里的江鱼鱼,“快到午饭时间了,换掉衣服去吃饭,江鱼鱼。”
江鱼鱼缩在被子卷筒里,找能找的理由,道:“江老师……您回避一下,我穿的比基尼。”
江悯行抬步往外走,“我在门外等你。”
江鱼鱼在房间里磨蹭了二十分钟才出门,她已经收拾好凌乱的情绪,出门后如常把手放进了江悯行的掌心里,江悯行扭头瞧她,问:“头晕好点了吗?” “好多了,江老师,您别担心,我身体贼棒。”江鱼鱼暂且压下灭顶的崩溃,语气无恙地回。
江悯行没再说话。
午饭依旧是跟成黎一起用餐,餐桌上还有陆学依跟简颂在,江鱼鱼跟在江悯行身侧进去时,陆学依脸色古怪,盯着江鱼鱼看了一会,又去看江悯行,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江瑶注意到了陆学依的异样,跟着去看江鱼鱼,心里笃定,骚狐狸江鱼鱼一定又勾着她堂哥在陆学依跟前做了什么没羞没臊的‘好事’。
成黎脸色不佳,看起来更严肃,餐桌上氛围不太妙,江瑶机警地保持沉默,江悯行餐桌不喜说话,江鱼鱼更是心事“沉重”不想开口,陆学依跟简颂围观了一场热恋情侣的浓情兴起,心思各异,更是无言,午饭便吃的很是安静。
期间江悯行出门去洗手间,过一会陆学依也出了门,江鱼鱼恍然不知,还是江瑶频频朝她投来眼光,她才发现江悯行跟陆学依都不见了。
简颂神色迟疑,要起身却又压着不起身的纠结模样。
江瑶狐疑看她,江鱼鱼秒懂江瑶的质疑,江悯行跟“白月光”同时去洗手间,她这个现女友竟然放心不去看看?
江鱼鱼还是得去。
她搁下碗筷,朝成黎道一句去趟洗手间,便出了酒店包厢。
明知道江悯行跟陆学依没什么暧昧苗头,江鱼鱼没打算去找人,她反其道而行去了洗手间的对面,晃悠着去长廊尽头的阳台花园。
谁知江悯行跟陆学依竟也在这。
江鱼鱼跟他们还隔着一段距离,她能看见江悯行修长挺拔的背影,陆学依到被他身影挡了个完全,两人在交谈,显然是一场不太愉悦的谈话。
陆学依语气讥讽:“真没想到你会喜欢那种女生?”
江悯行淡淡回道:“嗯,喜欢鱼鱼这种漂亮女生。”
陆学依一噎,忍不住回怼,“我难道不漂亮?”
江悯行不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
“你可没我漂亮!”江鱼鱼在心里替江悯行答了。
陆学依又问,好似郁结至极,“当年……我主动去亲你,你推开我,是不是因为我身材不是你喜欢的?”
江悯行嗓音低沉但疑惑,“嗯?”
陆学依羞得脸通红,尖着嗓子低喊:“别装了,江悯行,你承认你就是下流只喜欢胸大的是吧?所以你跟人在更衣室门口都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江悯行淡淡道:“抱歉,我只是不喜欢你,并非是身材问题。”
陆学依却笃定似得,“江悯行,别不敢承认,以为当个名校的大学老师就能扮个斯文正经的绅士,其实骨子里就是特别俗特别下流!”
江悯行反应平平,好似并不在意陆学依嘴里骂人的话,江鱼鱼却率先忍受不了,先是背后诋毁江悯行有病,现在又在江悯行面前辱骂,是不是以为江悯行正经人不会跟她计较才这么蹬鼻子上脸?!
“陆小姐,你嘴里放什么狗屁呢。”
江鱼鱼清了清嗓子,走了过去,江悯行微微偏首,江鱼鱼极其自然地抱住江悯行的一只手臂,亲昵地靠向他,她抬眼看向陆学依,“喜欢不喜欢一事本就讲究眼缘,不喜欢你自然不喜欢你的一切,你再主动在别人眼里看来都是困扰,拒绝别人给自己带来的困扰,不是很正常吗?眼下你这么咄咄逼人破口大骂,难免有点太丢人,亏得伯母还夸赞你是淑女呢?原来也就那样。”
陆学依绷着脸,“有你什么事?”
江鱼鱼晃了晃自己抱江悯行的手,“我是他女朋友,你骂他自然就关我的事。”
说着说着,她又抿出一个笑,不太真诚,是讽笑,她道:“你说悯行喜欢身材好的就是俗气就是下流,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你求爱不成故意诋毁别人品性来让自己心里好受了,陆小姐,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到现在还记在心里呢,别太小心眼。”
陆学依被江鱼鱼说的脸黑,她觉得没脸,丢了面子,她道:“一个品性下流,一个没脸没皮,你们活该一对!” 她骂完就要走,江鱼鱼却一把抓住陆学依的手臂,收了笑,冷着脸,“骂完人就想走?悯行不跟你计较,我这人可小气,道歉!”
陆学依:“你白日做梦!”
江鱼鱼勾唇:“不道歉也行,那我就把你主动献吻被拒的事广而告之,到时候看看是谁比较丢脸。”
“你!”陆学依气的浑身发颤。
江鱼鱼抱着臂靠着江悯行的手臂,没了笑,一张鲜活美人面就格外冷艳,看起来极其不好惹。
陆学依这种人最好脸面,在外人面前一副温婉淑女的模样,生怕走一步错路,背后就有人嘀咕,她怎么忍受得了自己主动献吻被拒一事被散布出去,她瞪着江鱼鱼。
“不道歉?成,你等着你的好姐妹私下把你献吻被拒的事当谈资开怀大笑的时候吧。”江鱼鱼牵着江悯行的手,就要走,“悯行,我们回去了~”
陆学依怎么能容忍江鱼鱼口中的事情发生,她崩溃地低喊:“行行行,我道歉!对不起!”
江鱼鱼笑了,拉着江悯行的手,回头,“以后别在背后诋毁别人,小心恶言恶语反噬到自己身上喔。”
她带着江悯行走了一会,才疑惑扭头,“江老师,您怎么一言不发?”
江悯行淡淡瞧着她,“你口才比我好,不需要我出声。”
江鱼鱼看他端正俊美的脸,想到他作风极正的脾性,忍不住嘀咕道:“您胸怀未免太宽广了吧,被这么骂都不计较的吗?”
江悯行大手反握住她的小手,他道:“对我来说,她是不相关的人,无论她说什么做了什么都跟我无关,我没有必要去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江鱼鱼忍不住接话道:“那我如果骂了您特别俗特别下流呢?您会生气吗?”
“你会骂吗?”
“呃……”好吧,她才不敢这么骂江悯行呢,但她突然好奇起来,说:“假设,假设我就是因为您喜欢身材好的波涛汹涌的,骂了您下流呢?”
江悯行低头看她,眸色漆黑,跟她对视,缓声说道:“那我便下流,便俗气。”
江鱼鱼呆住了,“为什么跟陆学依不一样?”
江悯行说:“你跟她本就不一样。”
江鱼鱼说:“只是因为我比她漂亮?”
江悯行看她一眼,却不再多说,推开包厢的门,“回去吃饭。”
陆学依没再回包厢吃饭,简颂也走了,成黎并没在意,吃过午饭,江鱼鱼回酒店房间午睡,江瑶想去游乐园,不敢纠缠成黎,便求了江悯行陪同。
下午三点半返程,成黎依旧坐江悯行的车,江鱼鱼却反常地坐进了江瑶的小轿跑,江悯行一身极简衬衣扶着驾驶室的车门,抬眸越过车顶静静看她。
江鱼鱼笑眯眯地朝江悯行道:“我跟江瑶说点事!”随后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江瑶一脸见鬼似得盯她,“你有病啊?你坐我的车?你不怕我把你丢在高速公路上?”
江鱼鱼系着安全带,不在意地道:“你丢呗,你丢的话我让悯行来接,到时候挨训的就是你~”
江瑶:“……”
车子依次上了高速,江鱼鱼坐在副驾驶上重提旧事,“昨天晚上你把我灌醉之后,你让我跟悯行在一起呆了多久?”
江瑶古怪看她,“四十分钟左右吧,你怎么老揪着这事不放啊?”
江鱼鱼没心情跟江瑶说话了,她靠着副驾驶,脸朝着车窗外,手揉着脸,欲哭无泪,四十分钟啊,这四十分钟能干的事多了去了呜呜呜呜兴许昨晚她真的彻彻底底把江悯行给亵渎了。
江鱼鱼忍不住道:“我们俩泡温泉你干嘛非得让悯行过来掺和?”
“……”江瑶憋不住气,“要不是你在汤池里像是癫痫发作似得要死了,我能大惊小怪地把悯行哥喊过来?”
“……”
江瑶:“你真的很奇怪,江鱼鱼,悯行哥跟你一起呆四十分钟怎么了?你怎么一脸天塌了的模样?”
江鱼鱼能让江瑶怀疑才怪呢,她心如死灰,半真半假道:“你也说了我像癫痫发作一样那么丑,让悯行看了我四十分钟,万一我们俩感情破裂了,我得找你算账!”
“……江鱼鱼你别碰瓷!!!”江瑶:“虽然不想夸你这个骚狐狸,但是你的脸就是你的保命符好吧,癫痫发作也影响不了你的颜值,你未免想太多!!!”
江鱼鱼只想打消江瑶的狐疑,见她心神被转移,蔫蔫地“哦”了声,便靠着副驾驶不说话了。
到江家宅院时是夜里八点,薛晚书江慎独等着几人吃晚饭,用过饭后,江悯行又被留下了住了一晚。
江鱼鱼自然也跟着。
回了江悯行的卧室,江鱼鱼让江悯行先去洗澡,她自己沙发上凝神思考了好长时间,随即打定主意起身出了卧室,再回来时,她手里拎了一瓶红酒。
江悯行洗完裹着浴巾出来,劲瘦的腰和修长结实的腿上还泛着雾气,每一寸袒露的肌肤都充斥着性感的男性气息,江鱼鱼并没心思欣赏美色,她见江悯行出来,立即拿着红酒和高脚杯进了浴室,“江老师,我想泡个澡,时间要久一点,您困的话早睡,不用等我~”
江悯行用毛巾擦拭还在滴水的黑发,漆黑的眸瞥她,“不要喝太多。”
江鱼鱼道:“知道啦,就泡澡的时候小喝两杯滋润滋润皮肤养养颜。”
江悯行没再过问,江鱼鱼关上了浴室的门,但没有上锁,她把红酒瓶放在浴缸旁边,打开阀门给浴缸放水。
幸亏江悯行的浴缸面积够大,长宽各有两米,容得下两人进去泡澡。热水放好后,江鱼鱼放好问阿姨要的泡澡精油和阿姨附带给她的玫瑰花瓣,她脱掉衣服,要进浴缸时,想起什么,又折身走到洗手台前拿起手机,将手机摄影模式打开,藏在正对着浴缸的一脏衣篓中,使摄像头正对着浴缸。
弄好手机,江鱼鱼进了浴缸,先是放松地泡了小二十分钟,泡的脸颊粉红,才伸出湿漉漉的长臂,拔掉了红酒的木塞,随着木塞的拔出,一股浓郁的白酒香飘了出去,瓶身里面的大半红酒早就被她倒进了厨房的水槽里,眼下里面是三分之二都是白酒。
江鱼鱼闻着呛人的白酒,一鼓作气倒了满满一高脚杯,捧着高脚杯快要一饮而尽时,江鱼鱼又看向手机的方向,心里涌起一阵古怪的感觉——
万一,万一她喝醉了,真的会主动亵渎江悯行,亲他吻他摸他用腿安抚他的不平静,那她的手机岂不是变相是在拍摄三/级/片。
主角还是她跟她的大学老师……
“呜呜呜呜——”江鱼鱼又有点想临阵退缩,但是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亵渎江悯行到什么程度,她接下来大半年都会如鲠在喉,抓心挠肺,不得安宁。
想到此,江鱼鱼又坚定了心思,她拨了拨泡澡时弄湿的颊边发,捧着高脚杯挨近唇边,一口一口饮尽了。
江鱼鱼对自己的酒量有点认知,虽然不错,但这么一大满杯高浓度白酒下去,她人得醉上大半天。
喝完后,江鱼鱼打了个嗝,她把高脚杯放在浴缸边沿,靠着浴缸揉了揉开始眩晕的脑袋,微张着唇急促地呼吸,在意识快要陷入晕厥时,江鱼鱼及时用手臂碰掉了高脚杯——
“嘭”地一声,高脚杯在浴室地板上四分五裂,动静颇响。
卧室冷气充足,江悯行平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张羊毛毯,回完最后一封邮件,江悯行将手机锁屏,搁在了茶几上,他揉了下额,闭上眼准备睡觉,却听见浴室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动静。
他顿了一会,里面再无声响,他起了身,走到浴室跟前,垂眸看着门把手喊:“江鱼鱼。”
没人应声。
又喊:“江鱼鱼。”
还是没人应。
江悯行握上门把手,推开了浴室门,就见宽敞的浴缸旁,高脚杯碎成一片片玻璃渣,而浴缸里面,江鱼鱼大半个身子泡在花瓣漂浮的水里,雪白的肩头露出水面,她双臂搭在浴缸边沿,侧趴着,一张美人面潮红迤逦,桃花眼眼尾晕红无比,颊边湿漉的发丝贴着细腻的腮,她唇张着眸半阖着,轻轻喘息着。
听见开门声,她懒懒地掀起眼皮,桃花眼潋滟湿润,迷离地看他,然后慢吞吞地伸长手臂,娇气地喊:“江老师,抱~”
第32章
江鱼鱼凌晨四点醒了过来, 她头很疼,高度白酒侵蚀的不像是她的胃,更像是腐蚀了她的神经, 她躺了一会,才睁开眼,室内漆黑一片, 见不到一点光亮。
冷气依旧充足,她身上盖着氤着木质香的羽绒被,江鱼鱼懵懵地反应了一会,记起什么,突然坐起身, 又在下一秒谨慎地摸索着看向沙发上的方向, 江悯行还在那里睡觉。
她蹑手蹑脚下了床, 赤脚摸黑进了浴室, 把浴室门轻轻关上,打开灯,径直往脏衣篓那边走去。
脏衣篓里放了她跟江悯行今天穿的脏衣服, 江鱼鱼半蹲下身, 翻来翻去地找了好一会,并没找到她的手机,她胡乱揉了揉脑袋,大脑短路了一瞬——
难道她没有把手机放在这里面吗?
不可能啊, 她只是记不起来喝醉后的画面, 醉酒前的画面她记得清楚, 她分明打开了视频点开了录制, 并且把它放在了脏衣篓的这个位置。
脏衣服都在,不可能是阿姨夜里来收脏衣服, 江鱼鱼不死心又把浴室找了一遍,都没有,她拧着眉头不解地又小心翼翼折返回了大床上。
揪着枕头靠在身后时,江鱼鱼的手突然碰见床头柜的一个物件,她在黑暗中渐渐睁大了眼双眼。
“咦?”她没敢开床头灯,只摸黑摸到床头柜,拿起来看了眼,屏幕感应到面部自动解锁亮了起来,“嗯!!!”
是她的手机!
卧室里没旁的人,有且只有可能是江悯行帮她拿到了床头柜上!!!
想到这唯一的可能,江鱼鱼心里忍不住尖叫起来,江悯行发现了她的手机的话,那他岂不是也会发现她的手机录制的视?
所以江悯行会不会猜到她是故意喝醉?然后故意勾引他什么的?
不对!关键并不是江悯行怎么觉得的,最关键的是里面的视频还在不在了?
在打开相册之前,江鱼鱼心如死灰,觉得江悯行一定是删了的,她醉酒可能就是特别热情奔放,江悯行为了长久的合作关系,怕她知道后尴尬起来束手束脚所以会删掉。
呜呜呜想到这个可能,江鱼鱼只觉一腔心思全都白费,她在黑暗里哭丧着脸,然后并不抱希望地打开了相册。
下一秒,江鱼鱼看着屏幕里显示时间为五十分钟的视频,呆住了。
他他他他没删掉?
发现了她在偷拍竟然还没删掉?
江悯行在想什么?难不成这次喝醉她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晕过去了?
想到此,江鱼鱼更郁结,费尽心思却什么也没拍到更让人抓狂啊啊啊啊啊。
不管如何,她都得看看视频,万一万一江悯行发现她手机时,刚好摁到了锁屏键,那他不就打开不了,也动不了她的相册。
江鱼鱼又下了床,照着上次江悯行放蓝牙耳机的地方拿了耳机,然后悄无声息又回了床上,她靠着两个枕头,把耳机塞到耳朵里,直接把视频进度条拉到二十分钟后。
第一幕画面就刺激到了她。
她她她竟然把过来抱她的江悯行拖进了浴缸里,一个巨大水花过后,她她她直接抱住江悯行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啊啊啊啊——”江鱼鱼崩溃,她怎么亲得那么自然那么熟练,所以上次也是这么主动又直接亲了上去吗??!!!
幸好的是江悯行在第一时间就用大手卡住了她的下巴,制止了她的献吻。
果然江老师还是江老师,永远端方正经不会趁虚而入。
江鱼鱼刚松一口气,可那口气还没彻底松到底,就被第二幕画面再次刺激到。
她她她竟然瘪嘴抱着江悯行的胸膛蹭嘴里还呜呜咽咽地哭着求吻???
江鱼鱼眼皮微微抽搐,啊啊啊啊江鱼鱼你怎么能这么蹭啊啊啊啊啊,你可是在泡澡还没出来!!!
令她再次松了一口气的事,江悯行依旧坐怀不乱,他从浴缸里起来,走到橱柜拿了干净浴巾,伸出一只长臂将她从浴缸里捞起来。
画面两人并没任何逾矩,但江鱼鱼仍旧提了一口气,呜呜呜呜她忘记了一件重要事情!她进去泡澡时忘记穿一件小衣了!!!
江悯行眼下应该能把她浏览一个遍呜呜呜——
下一秒,江鱼鱼那口气又在看见一只手臂抱着她的江悯行闭着眼时,她又松了下去,江悯行没看光。
呜呜呜江老师真的真的真的特别正人君子!
江鱼鱼正在心里大夸特夸江悯行时,更让她眼前一黑的一幕出现了。
她两条湿漉漉的腿竟然像脑海里仅有的记忆里一般去蹭要塞之地了——
“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江鱼鱼吓了一跳,连手机都吓得扔到一边,整个人躲到被子里抱着脸小声呜咽,她醉酒后怎么那么那么那么奔放啊啊啊啊!
江鱼鱼蜷缩在被窝里崩溃了好一会,眼睛通红,还是起了身,继续捞过手机,点击继续播放——
索性,江悯行并没让她继续胡来,他用宽大浴巾将她从头蒙到脚,将她放在洗手台上,去拿吹风机将她脑袋从浴巾里拨出来,正要给她吹湿发,她却在这时趁着脑袋出来,双腿环住江悯行的腰身,双臂环住江悯行的脖子,仰着头一下一下去他的喉结——
看到这里,江鱼鱼的脚趾已经窘迫紧缩地快要痉挛了,她她她她到底为什么醉酒后对江悯行那么热情啊!!!
江悯行似乎是专注给她吹头发,并没管她肆意骚扰他喉结的唇。
吹头发吹了大概有五分钟,江悯行关掉了吹风机,随后他似乎要把她抱起往卧室走,但就在江悯行刚抱住她的一瞬间,她又笑眯眯地再次把唇压上了江悯行的薄唇。
“啊啊啊啊啊——”在看见视频里她粉红的舌毫不迟疑的伸出挤进江悯行的唇间时,江鱼鱼已经快没有勇气看下去了。
视频还在继续。
不知道是不是江鱼鱼骚扰太多次了,江悯行一个正常男性被她一个漂亮女生这么频频碰触,他这次没拒绝她的献吻,他一只手托起她的屁股,将她从洗手台上抱起来。
不是往卧室走,而是转而走向浴缸。
“!!!”江鱼鱼直觉不妙,下一秒视频里溅起的水花验证了她的想法,江悯行弯腰将她再次放进了浴缸里,紧接着他也走了进去。
视频里她一见他也进来,立即扑过去,坐在他腿上,抱着他脖子缠绵地亲他。
余下的画面,江鱼鱼看的面红耳赤。
江悯行并没对她再有丝毫逾矩,他只是靠着浴缸边沿,一手托抱着她,接受着她的主动献吻,一手解决着不平静。
最后一幅画面是江悯行将她抱出浴缸,送进卧室,过了半分钟,他再次走进来,收拾湿掉的浴巾,丢进脏衣篓的瞬间,他发现了手机,拿了起来,摄像头录制了两秒地面,然后视频到此结束。
所以,江悯行知道她偷偷录了全程,并没有删除,而是原原本本地留给了她。
卧室冷气依旧,江鱼鱼面颊却如火烧,她看完整个视频,忍不住吐了一口灼气,她把耳机摘掉,把自己整个人都拱进了被子里。
庆幸的是她并没有用任何部位实际性深入地亵渎江悯行,不幸的是她醉酒后一直不停地主动去亲吻江悯行去挑战他忍耐的底线。
呜呜呜她怎么办?
不知道醉酒后她对江悯行发什么疯,她坐立难安抓心挠肺,清楚看到她醉酒后对江悯行做什么后,她又万分窘迫愧疚——
早知道,她宁愿坐立难安也不愿知道她对江悯行做了什么了呜呜呜呜。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江鱼鱼以为自己会窘迫到睡不着,谁知道人窝在柔软好闻的被窝里,卧室里温度适宜,没一会她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听见了浴室里洗漱的水声,本就揣着心事的江鱼鱼立即犹如惊弓之鸟从床上坐起了身。
江悯行从浴室里出来时,身上手腕皆穿戴整齐,布料考究的衬衣和西裤一丝不苟熨帖地极其平整,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严谨又端正。江鱼鱼眼风扫着江悯行,他越这么精英,越这么正经端方,江鱼鱼昨晚喝醉一个劲亵渎他的罪恶感就越重。
心里尴尬不已,行动却迅捷,从床头爬到床尾,双膝内拢跪坐在床尾,低头脸囧红着飞快道歉,“江老师,昨晚上的事对不起!!!”
一方面是给钱给资源的大佬,另一方面是她的大学老师,不论哪一个身份,就江鱼鱼昨晚做的事情来看,都值得江鱼鱼滑跪着道歉!
江悯行刚出浴室,就见江鱼鱼穿着昨天他给她套上的睡裙跪坐在床尾,头低地要磕到杯子上去,他黑眸幽深,瞧着她睡裙遮不住的迤逦蝴蝶骨,淡淡道:“坐起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江鱼鱼崩溃地皱了眉,不会是好好谈谈终止合约的事情吧?
江鱼鱼不敢想如果因为昨晚的事让江悯行——这唯一一个最好说话出手又大方的大佬对她心有芥蒂,选择终止合约,她被资方打压的职业生涯还能指望谁帮她翻红铺路。
江悯行从床尾离开,开始往沙发那边走。
江鱼鱼直觉不能让这场谈话开始,不然她的两千万和两部IP可能就在今天正式成为梦幻泡影。
她想也不想,直接直起身,两只手猛地抱住江悯行的一条大腿,把脸贴在他西裤上,拖住他的步伐,谎话不经过脑子便脱口而出,“江老师,呜呜呜我跟您说实话,其实我昨天没醉,我那么热情对您,其实是因为,是因为……”
江悯行大腿被她一双又细又白的手臂抱着,没办法走,他停下,垂眸看她,听她一本正经地瞎扯,他缓慢接话,“因为什么?”
江鱼鱼不管不顾了,仰着雪白的脸蛋,不要脸皮一骨碌全说了出来,“因为我喜欢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深深地爱上了您!但我知道我配不上您,只能假借着醉酒才能亲近您!如果给您造成困扰,我真的很抱歉!您胸怀这么宽广,一定能原谅一个只敢卑微喜欢偷偷爱慕您的胆小者吧?”
话落,卧室内静了一静,江鱼鱼说完脚趾都尴尬地扣起床被了。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相较于对江悯行只有尊敬没任何男女情愫但在醉酒后却非要热情主动招惹他像是心血来潮故意玩弄刺激他的合作伙伴来说,说成卑微暗恋求而不得才忍不住假借醉酒亲近他更会让他容易原谅一些,江鱼鱼想。
江鱼鱼见江悯行听完她的“真情”告白,毫无反应,眸黑却平静,她正要再表演下对他泥足深陷时,就听江悯行开口慢条斯理问她,“江鱼鱼,刚才的话是真是假?”
她立即就要不做停顿再表“真心”,就见江悯行半阖了眸,缓声又道:“就一次机会。”
莫名的,江鱼鱼心跳猛地加快了下,她直觉江悯行是要听真话而不是假话,如果她错过这次机会,她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
她迟疑了,继而在江悯行沉静黑眸的注视下,江鱼鱼慢吞吞松了抱江悯行大腿的手,慢动作跪坐回了床上,她咬了下唇,丧气般道:“好吧好吧,江老师,我说实话,我其实没有暗恋您,昨晚还有前晚醉酒轻浮着亵渎您是我醉酒后无意识的行为,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我经纪人只说我醉酒喜欢抱人,没说我喜欢撩拨男人,兴许我……还没在其他男人跟前醉过酒……我真的不知道!”
眼瞧着江悯行眸色随着她嘀咕越来越深,江鱼鱼说到其他男人面前醉酒就没了底气,她潦草又崩溃地说完最后一句,就塌了肩,浑身颓废地瘫坐在床尾。
江悯行瞥她一眼,迈开步子,去了沙发上坐着,他嗓音听不出情绪,只是低沉,“过来沙发这边,跟你说件事。”
江鱼鱼泄气了,还是要面对江悯行的谈话,说不定还是要说到合约终止的事情,但她很认真很认真道歉了,如果还是事与愿违的话,那她——也只能接受了。
她从床尾爬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赤脚走到了江悯行跟前。
“江老师。”
江悯行见她雪白圆润的脚趾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身侧道:“去沙发上坐着。”
江鱼鱼依旧蔫蔫地,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坐在了江悯行的身侧。
“昨晚的事,我也该跟你说抱歉。”
“哦。”江鱼鱼满脑子都是被江悯行解约后,她又该去哪里给自己找出路,完全听不进去江悯行的话,直到江悯行把茶几上一份A4纸订成的合同推到了她面前,江鱼鱼心神才分过去一些。
眼睛开始录入合同上的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合同上写着:【艺人签约合同书】
中间印章是天羽传媒。
江鱼鱼脑子逐渐反应过来了,她睁圆了桃花眼看向江悯行,不敢置信,所以磕巴了下,“江江老师???”
江悯行缓声道:“昨晚本不该在你醉酒的时候那么唐突你,为表我的歉意,这是天羽传媒签约艺人的合同书,如果你有意向签约新的传媒公司,今天可以好好看下里面的条约内容,如果有异议,可以告诉我,这份合同就当做是我的补偿。”
“!!!”江鱼鱼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峰回路转,昨晚分明不是她一直主动骚扰亵渎他才致使他因此破例,如果没有她的不断骚扰,他都已经将她原封不动地抱回卧室了,谁曾想江悯行还因为道歉,并且给她补偿?
而且昨晚他并没有怎么她,就只是边被动接受她的缠吻边自己解决罢了。
被前公司解约后,她一直是野生艺人,完全没有归属感,像是随时能从娱乐圈除名,说是日日担惊受怕也不为过,但眼下竟然有经纪公司上门签她,天羽传媒应该是他投资的公司吧……江鱼鱼觉得这不亚于又一个天价馅饼砸在了她的头上,砸的她晕头转向,她简直要把江悯行奉作她的神明。
她不太清醒,跪坐在了沙发上,面朝着江悯行,伸手扯住江悯行扣得结实的衬衣袖口,江鱼鱼眼神殷切地望着江悯行,“江老师,照您这样说的话——”
江悯行看她雪白的脸蛋迷瞪瞪一片,桃花眼里异常灼热,他眸色微深,接她话,“嗯?”
江鱼鱼真的鬼迷心窍了,她抱住江悯行的一只大手,牵引着它,将它放在了自己仅裹着一层柔软真丝睡裙的腰肢上,她舔舔唇道:“您要是不小心要了我的话,岂不是要把我捧成当红明星当做补偿?”
说着,不等江悯行接话,江鱼鱼还在鬼迷心窍,什么大学老师什么尊师重道统统被抛之脑后,她把自己往江悯行怀里一塞,她在他怀里仰头看他线条分明的下巴,鬼使神差地又说:“江老师,您不然……要了我吧?”
第33章
江悯行只是低着端正俊美的脸看她, 看她真丝睡裙裹着的柔软身段,看她主动跪坐在自己腿上,若有似无地贴着自己身体, 漆黑的眸好似平静。
江鱼鱼却迷瞪瞪在他怀里挺直了腰身,柔弱无骨的双臂慢吞吞地环住了江悯行的脖子,她眼瞧着他, 慢吞吞将唇递了上去,轻轻含住了江悯行湿润的下嘴唇。
唇瓣碰触的一瞬间,江鱼鱼眼皮颤了下,掀眸去看江悯行,腰上那只大手没挪开, 但也没动, 灼热又宽厚, 她微微张开双唇正要更进一步地吮吸, 却见江悯行的手机在手边响起,他没推开她,却拿起了手机, 接起了电话。
她离他脸很近, 轻而易举听见了话筒里年轻男生的嗓音,开口直接称呼他,“江教授——”
江教授……江教授……江教授……教授……她的教授……
江鱼鱼脑子里被“教授”这两个字眼砸中,瞬间不迷瞪了, 她猛地把唇移开, 把脸埋进了江悯行的颈间。
脸跟脖子羞成了烟粉色。
江悯行垂眸看着江鱼鱼退缩着埋在了自己颈间, 眸底深了深, 他收回视线,手却在江鱼鱼后腰上下轻抚了一下, 无波无澜地答着男生的话,“上午十点过去学校,届时你来我办公室。”
电话挂断,江悯行低头看怀里的女生,眸色深着问:“刚才说的什么?”
“咳咳……”江鱼鱼弹跳般从江悯行腿上下来了,她扯好自己柔软的睡裙边角,极力掩饰着尴尬跟江悯行对视,哪敢重复第二遍,“我说,我说合同我会好好看的!”
江悯行从沙发上站起身,江鱼鱼见她刚才跪坐在他怀里,他衬衣被她弄出微微褶皱,她忍不住窘地上前一步,帮江悯行整理衬衣的褶皱。
她挤在他身前帮他整理衣服,她头顶只到他下巴,他垂眸嗅着她发间的清香,淡声道:“有异议的话,白天告诉我,晚饭前确定下来,晚上带你去签约。”
江鱼鱼理好衬衣,立即后退了,她挠了挠长发,说:“行。”
在江家吃过早饭,江悯行开车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公寓才去学校,江鱼鱼拎着合同回了家,邬歌听说合同的事,早早在她公寓里等着了。
两人共同挤在沙发上研读江悯行给她的合同,通读到最后,邬歌眼神奇怪地打量起江鱼鱼,江鱼鱼被她怪异眼神看的快要起鸡皮疙瘩,她道:“邬姐您有话就说。”
邬歌把合同撂在一边,挤向江鱼鱼,“首先,我给你科普下天羽传媒这个公司。”
江鱼鱼洗耳恭听状,“您请说。”
邬歌:“天羽传媒是三年前才创立的新公司,虽说是新公司,但这家公司背后的老总是个聪明人,他家从创立至今到现在就签了两名艺人,而且现在都是你耳熟能详的艺人,一个是周灵,咖位一线,一个是随念,90后当红小花,天羽的总裁在捧人方面很有才能,眼光也绝对狠辣,两个都是五官脸型各有各的漂亮,所以才能在娱乐圈层出不穷的漂亮女艺人里脱颖而出,你如果签约这家公司,别说翻红了,你离你的人生目标绝对能更近一大步!”
江鱼鱼也不是一点没听说过天羽传媒,她问出疑惑,“天羽家目前好像就只有一位艺人了,周灵不是去年就解约了走人了吗?”
邬歌:“确实是解约走人了,但是圈内小道消息说是周灵跟天羽的总裁分手了,才导致周灵跟天羽一拍两散,现如今的随念应该是接了周灵的班,是天羽老总的女友,所以才能被公司力捧。”
江鱼鱼想到陈正那张脸,头发是别具一格的奶奶灰,五官长得不错,没成想换女友换的这么快。
邬歌道:“所以说你如果签约进去,天羽传媒就你跟随念两个艺人,随念如今当红,找上门的资源只多不少,这就意味着天羽传媒之后的资源几乎都能分到你头上,而且这份合同我刚才一点点看完了,影视合约跟商务都签了,给你的分红是业内最高的了,最关键的是,签约年限并不长,这对那种靠签约年限拿捏艺人的传媒公司来说,真的是圈内独一份的艺人合同,不少人想签约天羽,还签不上呢!”
江鱼鱼觉得邬歌还有后话,果不其然,邬歌眼神促狭看向她,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爬上了你大学老师的床?”
“……绝对没有!”江鱼鱼立即否认,随机想到昨晚喝醉后的热情奔放,她底气又不太足地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
“没有?那你这位大学老师给你牵线天羽传媒?还让天羽传媒给你这么好的分红和福利?”邬歌好奇,“那你跟你那位大学老师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发展到什么程度,就只是合作伙伴而已。”江鱼鱼想了想道:“邬姐,江老师在天羽传媒也有股份。”
“你还说没爬床?”邬歌虎视眈眈盯着她,“给你牵线自家公司,还给你这么好的福利,你没爬床,难不成你那位大学老师乐善好施,就凭扮演三个月的热恋女友,给你两千万和两部IP都算出手阔绰了好吧!!!江鱼鱼,你从实招来,到底跟你那位大学老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交易??”
江鱼鱼想到昨晚的事,底气不足地道:“……真没有什么交易,邬姐。”
邬歌信她才怪,“说实话。”
“……就是前天晚上还有昨天晚上……我喝醉了,然后江老师他被我撩拨的不太平静,然后就唐突了我……”
“江鱼鱼!你还说没爬床!”
江鱼鱼见邬歌误解,忙按着邬歌的手臂,解释道:“不是那种唐突,在我看来,那都不算唐突,是江老师太正经,觉得抱着我,他自己解决都算是唐突。”
邬歌狐疑,“你那位老师抱着你自己解决,不是我说,江鱼鱼,你跟你那位老师不是假情侣吗?你平常都跟你那位老师做什么啊?难不成还要帮忙解决个人生理需求啊?”
“不是,我喝醉了嘛,你也知道我一喝醉就喜欢抱人。”江鱼鱼微微懊恼。
邬歌还是不解,她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江鱼鱼道:“你先跟我说说,你跟那位老师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就是在外人面前做些情侣会做的事啊。”
邬歌:“你给我说详细点!”
“哦,就是在他家人朋友和外人面前牵手拥抱接吻彼此护短,还有——”江鱼鱼迟疑了点,“让他揉过这里,跟他接过很湿的湿吻,给彼此种过草莓……”说到最后,江鱼鱼声小了点。
邬歌默了片刻,幽幽道:“江鱼鱼,你这是真的再跟你那位大学老师交往吧?”
“不是的!那些都是为了演给外人看的!我绝对没有带任何主观情感去做这些事情!”江鱼鱼澄清道:“而且,江老师他恐女!三十了都还没交往过女朋友!他怎么会跟我交往啊?邬姐,这不可能的!”
邬歌眯起了眼,反倒更笃定了,她觑着江鱼鱼的美人面,“江鱼鱼,你都说了你那位江老师恐女,但是他能接受跟你演那些热恋情侣的戏份,这分明就表明他对你有好感!不然恐女的他绝对接受不了跟你做那些事情。”
江鱼鱼摸着下巴思索道:“有好感倒不至于了,只能说他并不抗拒我这个女性,可能是我太美了吧。”
邬歌敲她的脑袋,“你懂什么?揉你这里还跟你接那种湿吻,很明显绝对是有好感的!江鱼鱼你想不想一劳永逸长红不落?”
“当然,邬姐,你知道我努力抱大腿的意义就是这个。”
邬歌肃着脸,一板一眼地道:“那你就去勾引你这位大学老师,让他对你情根深陷。”
“……”早上一时冲动并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的江鱼鱼猛地摇了摇头,“邬姐,我试过了,但是真的不行,我只要一想到我要跟我的大学老师上床,我罪恶感就特比特别重!”
她早上都主动亲上了江悯行,不是演戏,就是单纯献吻,做好了接吻中途脱掉衣服勾引江悯行的心理准备,结果一通电话让江鱼鱼满脑子都是江悯行曾经给她上过课的画面,她就再也做不了下一步。
邬歌:“你克服克服啊!”
“……我克服不了,邬姐。”
邬歌恨铁不成钢道:“那你就说你还想不想找个靠山捧你?让你不忌惮资方打压,让你长红不落!!”
江鱼鱼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看邬歌。
邬歌:“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只要照做保证能成功克服掉你不敢亵渎你老师的障碍。”
江鱼鱼眨眨眼,“您说。”
邬歌:“真正的亵渎你那位老师一次,让你的道德防线崩塌一次,简而言之,就让自己罪恶一次,之后你保证能对你这位大学老师为所欲为。”
“……您的意思是?”
邬歌干脆果决地道:“主动勾引你那位大学老师让他上了你,然后之后你再细水长流地追求他让他爱上你。”
“……”江鱼鱼后撤了撤上半身,惊恐地看着邬歌,“您这是什么馊主意,我第一步都罪恶地跨不出去!”
邬歌:“你傻啊?你不会喝个半醉,酒壮怂人胆一下,然后迷瞪瞪去做这些,你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勾引他,绝对不会分神想什么道德不道德的事。”
江鱼鱼还是摇头,满脸纠结,“不行,我光是想想我去勾引江老师,我就罪恶地想扇自己嘴巴子。”
邬歌坐正了身子,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行,这事先放一边,我先不跟提,我现在先跟你分析下你之后的职业道路,假设,你规规矩矩兢兢业业扮演了三个月的热恋女友,拿到了两千万两部IP和天羽传媒的签约邀请函,之后你跟江老师合作关系结束,江老师不会再给予你任何帮助,你要自己在新公司里立足。”
“我说了,随念如今当红,你会得到公司不少资源,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将来哪一天,随念跟天羽公司的老总分手后,那位老总又会结交新的女友,并且把她签到自己公司旗下,然后你就会面临一种情况,那位老总会集中火力捧新任女友,而不会对你这位没有背景没有人脉的小明星给予过多资源。”
“之后,你就要学那种三四线艺人,自己出门应酬喝酒博资源,这个过程中,你可能面临资方揩油或者酒桌上的潜规则,并且费尽心思得到的资源并不一定会是顶端资源,除非你豁得出去,愿意跟年龄老但人脉强的中年导演或者资方睡觉,否则就是拿到了资源演了戏也没任何水花,这样的话你翻红了吗?你会长红不落吗?不会!”
江鱼鱼皱着眉看邬歌。
邬歌不理会她愁苦的表情,继续道:“我们再来说另一种假设,你克服了道德障碍,勾引江老师让他跟你有了关系,你在这三个月再接再厉让他对你情根深种,你也说了,江老师恐女,没交过女朋友,你如果成了他的女朋友,你很有可能成为他的老婆,到时候你在天羽传媒的地位就不只是签约艺人,还是股东的妻子,这时候你不就是想要什么资源就有什么资源,你的职业道路也因此会彻底翻红。”
邬歌给她分析完,抱着胸,把选择扔给她,“江鱼鱼,你自己看看你要走哪条路。”
江鱼鱼纠结地揉着长发,脑袋靠着沙发,呜呜咽咽地叹气。
邬歌又给她打最后一剂强心剂,“江鱼鱼,当初你被解约,我出门应酬时,咱们就已经说好了,只要有大佬愿意捧你,你能舍得下一切只为了翻红的,眼下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你难道就要因为一层出了学校便不存在的师生关系就放弃吗?你还记得你翻红的初衷是为了什么吗?”
江鱼鱼抿了下唇,想到她从接受星探递来的那份艺人合约时就坚定的初衷,她不再纠结了,只是想到江悯行的身份,她脸上依旧愁苦,她道:“邬姐……我会照做的。合同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邬歌:“没问题,你那位老师对你很好,给你的待遇和福利是业内从来没有过的大方,所以我敢笃定,你那位老师对你绝对有好感。”
江鱼鱼并不信邬歌说的有好感,江悯行对她顶多是不抗拒,这种不抗拒还是在家人催交女友的重压下才能接受她这个假女友的亲近。
“但是邬姐,你忘记了另一种结果,万一江老师特别讨厌霸王硬上弓,我勾引他让他迫不得已跟我有了关系后,他生气了直接撕毁合约,还跟我老死不相往来,那我签进他公司岂不是直接死路一条了?”
邬歌倒是没想到这事,她默了默,陷入沉思。
江鱼鱼纠结地薅了薅头发,“算了,我先试探试探他对跟我上床的态度吧,他不排斥的话,我再按照您说的做。”
晚上,江悯行来公寓接她,江鱼鱼上了车,江悯行问她合同有什么问题吗?
江鱼鱼系好安全带,看着上了一天课并没有疲态,仍旧端正俊美的江悯行,想到她今天跟邬歌密谋的事情,窘地摸了摸鼻子,说:“没问题,江老师,可以签的。”
江悯行并没看她,他将车子驶入主路,“先带你去跟我朋友吃饭,合同在餐桌上签。”
“好喔江老师。”
吃饭的地点在【曲壑】,江悯行第一次带她签合约的私房菜馆。
掩在藤蔓之间的柏木小门半开着,古朴跟新绿相映,雅致依旧。
江鱼鱼被江悯行牵着进了一间包厢,陈正等在里面,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坐了个漂亮精致的女生,是今天邬歌口中提及的当红小花随念。
陈正依旧是一头嚣张至极的银发,江鱼鱼跟江悯行进去时,他正搂着随念喝交杯酒,余光扫见两人,陈正扔了酒杯,瞥一眼江悯行,促狭道:“才来?还以为你路上又忍不住把人欺负了一顿呢。”
江悯行带着她坐下,瞧他一眼,“点菜了吗?”
陈正捏了捏随念的脸,“我女友帮忙点过了,一会合不合胃口的都给面子吃干净点哈。”
江悯行给江鱼鱼倒了杯茶水,没接他这句玩笑话,江鱼鱼捧着茶杯,笑眯眯道了句,“那是自然。”
陈正笑着看她,“合同带了吧?咱们现在就签了,一会吃饭就好好吃,不聊工作的事情了。”
江鱼鱼把合同从包里拿了出来,正要从包里翻找有没有带签字笔时,江悯行递过来一只钢笔,江鱼鱼接过,扭头冲江悯行笑了下,便拔开笔帽,在乙方签名处签了名字,陈正推过来一盒印泥,江鱼鱼摁了大拇指在签名处,之后递交给陈正,陈正签字跟摁指纹一气呵成。
合同一式两份,陈正江鱼鱼两人各执一份,江鱼鱼拿着合同,心里浮上一股隐秘地兴奋和踏实,被资方打压被前公司解约赔完所有积蓄之后的每一天都像是在漂浮不定的云端上走路,几乎每走一步路都好似会脚踩空跌到地面头破血流,可摸到合同的一瞬间,那种不踏实感像是步步踩在了实地上,她忍不住想要跑起来,感受风过耳朵无所顾忌的喧嚣。
陈正收了合同,才朝她介绍,“随念,我女友,也是你以后的同事,你们俩相处认识一下吧。”
江鱼鱼朝随念伸手,笑开,“你好,江鱼鱼。”
随念如今是当红小花,展示给大众的人设是人淡如菊清冷温雅,现实中人设跟网络上人设并没太大反差,她极淡地笑了下,握住了江鱼鱼的手,“你好,随念。”
之后饭桌上倒真的没提任何工作上的事,陈正跟江悯行说周渡最近干的囧事,江鱼鱼主动跟随念说以前娱乐圈的八卦,四个人其乐融融,只是吃完饭,江悯行提了一句,是对她说的,“陈正不打算给你另找经纪人,你让一直跟你的经纪人拿着入职资料明早去天羽传媒报到,以后你还是跟她。”
江鱼鱼完全没想到江悯行还考虑到了邬歌,她当然乐意继续跟邬歌,她有点震惊,扭头看江悯行,忍不住附耳过去,小声道:“谢谢你江老师。”
陈正在一边打趣,“要亲热去一边亲热去,我看了怕长针眼。”
江鱼鱼听见这声,想了想,把唇瓣移到江悯行脸上,蜻蜓点水似地“啵”了下,江悯行垂眸看她,江鱼鱼仗着陈正看不见她口型,她对江悯行比划口型说:“在演戏,江老师。”
江悯行收回了目光,喉结却极轻地动了下。
江鱼鱼捧着茶杯心虚地一个劲灌茶水,啊啊啊啊刚才她心里根本就没想演戏,是突发奇想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对江悯行毫无道德约束的亲近。
虽然她做的很自然,但就一个轻吻也说明不了什么。
吃完饭喝了解腻的茶水,四个人从【曲壑】离开,随念上了陈正的跑车,江鱼鱼上了江悯行的副驾驶,她扭头想问江悯行今晚回哪边时,却从驾驶室半降的车窗上看见跟江悯行车子并排的跑车上,陈正搂着随念亲的难解难分,亲着亲着,陈正像是注意到江鱼鱼的视线,抬眸丢过来一个促狭的笑意。
江鱼鱼:“……”
江悯行也看见了,面上无波无澜,正要升起车窗,江鱼鱼脑子里突然有了想法,她一鼓作气侧身过去,两只手抱着江悯行的脖子,嘴巴凑到他耳朵旁,小声问:“江老师,要不要演戏给您朋友看啊?”
江悯行垂眸看她,眸底微深,声却极淡:“随你心意。”
江鱼鱼立即起身,很勇地面朝着江悯行坐在他的腿上,她双手捧住江悯行的脸,雪白的小脸带着紧张和跃跃欲试,“演吧江老师。”
江悯行手自然而然地离开储物柜,放在了江鱼鱼拧细的腰肢上,他黑眸瞧着江鱼鱼的唇瓣,淡淡“嗯”了声。
江鱼鱼见他同意,慢吞吞低了头,张开红唇含住了江悯行的下嘴唇,江悯行并没主动分开唇瓣,她只好一下一下地伸舌舔他的唇瓣,然后试探着往他的唇缝里钻。
江悯行于此时微微张开了唇,江鱼鱼试探的舌尖一下便滑了进去,他几乎在她舌伸进来的瞬间便合起了双唇,含住了江鱼鱼不老实的舌尖。
“唔唔……”
江鱼鱼低哼一声,江悯行才松开她的舌尖,开始主动跟她唇瓣摩擦,江鱼鱼舌头自由,也极近温柔又深入地吮吸他口中的津液,吮了几下,她又不老实地将舌伸出,纠缠起他的舌,四片唇瓣粘的缠绵,两条舌头也极近悱恻,彼此的唾液在此时交融再由江鱼鱼吞咽。
她颊边的长发垂落在下来,快要被四片唇瓣吮进齿间,江悯行大手伸过来,将她柔顺的长发别到耳朵后,他要收回自己的手,江鱼鱼却于此时,伸出小手握住江悯行的手腕,她另只手推开江悯行的脸,她歪了头,将濡湿红肿的唇印在了他掌心,继而流连至他的手指,从中指的指根吻到指尖时,她便小幅度张开唇瓣含住他的指尖,让他的指腹探索自己的牙龈。
驾驶室的车窗在江鱼鱼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江悯行升了上去。
狭窄的车内昏暗潮热,细密的接吻声停下来后,又是江鱼鱼轻吮指尖的吮吸声。
江鱼鱼不敢抬头直视江悯行的眼,生怕自己道德感冒出来,制止了她的试探,她不知道江悯行眸底的情绪是什么,只能察觉到在她含住他的指尖吮时,江悯行的气息是沉了的。
她把江悯行指腹弄得濡湿,然后眼皮颤着不敢抬,继续去亲江悯行的唇,方一触到,她便察觉到江悯行的厚舌钻了进来,她被迫含吮着他的舌,第一次来不及吞咽,几丝口水从嘴角滑下。
江鱼鱼觉得时机到了。
她已经能察觉到了。
她推开江悯行的脸,不再跟他接缠绵的吻,把烧红的脸埋在江悯行颈间,她边平复着呼吸,边道:“江老师,您那不太平静。”
江悯行没说话,大手却稳稳箍着她的后腰,掌心温度好似要烫伤她。 江鱼鱼手开始往下,她闭了闭眼,微颤的声,小声地说:“江老师要我帮您吗?”
第34章
江悯行没有制止, 他只是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江鱼鱼。”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在头顶,喊她的名字像是在课堂上点名,江鱼鱼眼皮猛跳, 之后“嗖”地一下,怂地把手收了回来。
“江江江江老师,我我我我……”
江悯行拍了下她的后腰, 嗓音沉哑,“回副驾驶上。”
江鱼鱼哪敢不听话,顿都不带打的,手脚并用爬回了副驾驶,规规矩矩系好了安全带, 又窘地无以复加, 从包里摸出出行必备的墨镜, 迅速把它戴到了脸上, 来遮挡自己眸中快要崩的情绪。
借着墨镜的遮挡,江鱼鱼崩溃之余还用余光扫着江悯行,他明显不平静, 但他好似不在意, 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却朝她伸过来。
宽大的手掌遮住她上半张脸,江鱼鱼视线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听见江悯行低沉的嗓音说:“以后不要做这种事, 江鱼鱼。”
江鱼鱼尴尬地坐立难安, 做那种事半途而废不说, 还被江悯行训诫, 这算什么事啊,她心情又低落下去, 她控制不住地问:“您不喜欢我这样对您吗?很讨厌吗?”
随后又知错似得补一句,“对不起,江老师。” “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江鱼鱼。”江悯行不说不喜欢不说讨厌,他说没必要。
江鱼鱼只觉得尴尬,她轻轻挪开江悯行的手,又道歉,“对不起,江老师。”
江悯行在开车间隙偏头看了副驾驶上垂头丧气的江鱼鱼一眼,他从她脸上收回视线时,说:“你想要的以后都会有,所以没必要做这种事。”
江鱼鱼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没经验,全靠勇莽,本就强压着道德羞耻心逼自己勇敢迈出第一步,结果却被江悯行四两拨千斤地给拒绝了,她心塞又窘迫地想现在就跳车,根本听不进去江悯行的话。
车子是开往江家宅院的,下了车,正巧碰见江宥礼开车回家,见了江悯行喊一句,“大哥。”
随即江宥礼看着江鱼鱼跟江悯行两人之间的空隙,开玩笑道一句,“怎么了?大哥跟嫂子闹矛盾了?”
江悯行朝江宥礼道:“你先进去,我跟你嫂子还有话要说。”
江宥礼识相地进了宅院大门,把门外的空间留给了江鱼鱼江悯行。
江悯行扭头看了眼江鱼鱼,朝她走了两步,到了她面前,低头看她躲闪的神色,道:“我母亲让我们这几天都住在这里,如果你今天觉得不能跟我住同一间房,我可以现在带你离开。”
江鱼鱼说:“没事,进去吧。”
工作是工作,勾引是勾引,她不能因为勾引被拒就耍小性子故意旷工,她心理没那么脆弱。
江悯行看她一会,开始往宅院走。
江鱼鱼喊住他,“江老师。”
江悯行扭头,江鱼鱼扬了扬手,“您忘记牵我的手了。”
她上前两步,主动把手塞进江悯行的掌心里,轻轻推着他往前走,江悯行问:“不舒服的话,不用勉强,手可以不用牵。”
江鱼鱼手指挠了挠江悯行的掌心,语气轻松道:“江老师,您别把我想的太脆弱了。”
江悯行看她几眼,没再说话,牵着她进了正厅。
在餐厅跟江家的人吃过晚饭,江鱼鱼跟着江悯行回了卧室,江悯行有学校工作要处理,在卧室的办公桌上开电脑办公,江鱼鱼进了浴室洗澡。
浴室里的糟乱已经被江家的阿姨打扫干净,江鱼鱼洗澡时已经把昨晚录视频的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她洗完澡就裹着真丝睡裙出去了,看江悯行还在工作,便蹑手蹑脚上了床,卧室里冷气充足,江鱼鱼直接把被子蒙过头顶,拿着手机给邬歌汇报情况。
小鱼仔:【邬姐,没戏了,江老师他很排斥我勾引他,明明都那什么了,还不让我帮忙……他对我不是您说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好感……】
小鱼仔:【邬姐你都不知道我多尴尬,我那时候都想跳车了呜呜呜。】
不一会邬歌回了消息。
邬歌:【你怎么勾引他了?全须全尾地告诉我各种细节,你那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我怕你误解了你那位老师的意思。】
她情商没那么差吧,江鱼鱼在被子下面揉了揉脸,皱着眉,没敢发语音,一个字一个字把各种细节打了下来,然后发给邬歌。
片刻邬歌回:【江老师没说不喜欢那就是喜欢,江鱼鱼,有些男人就是看起来很正经,其实并不是。】
小鱼仔:【江老师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他真的很正经。】
邬歌:【揉你的时候,你觉得他手法熟练吗?你觉得他正经吗?】
江鱼鱼:“……”
小鱼仔:【那是在演戏,况且正经的男人也会做/爱,也会跟喜欢的女人开黄腔啊,邬姐,你举的例子并不准确。】
邬歌:【跟你这个雏讲这种问题,不亚于让你看无字天书,江鱼鱼,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如果这次还不行,那你就老老实实演你的热恋女友,别做他想了,如果行,他对你就是男女之间的好感,你就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来,早早拿下你那位大学老师,成吧?】
小鱼仔:【还要做什么?】
邬歌:【你跟那位大学老师是不是住一间房?】
小鱼仔:【目前是……不过我睡床他睡沙发,他从没上过床,江老师真的是很正经很守礼……】
邬歌:【你现在别说这个,你一会就在床上偷偷地哭,真哭出来眼泪那种,但是哭声要小,要那种尽力掩饰哭声结果却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小鱼仔:【……然后呢?】
邬歌:【然后就等你那位大学老师过来关心你的时候,你柔弱无依地把人扑到,亲他抱他,如果他对你是有男女间的好感,他看你这么哭肯定会心疼不会再推开你的。】
小鱼仔:【……还来一次啊?邬姐,您想让我死吗,你没有身临其境真的体会不到勾引被拒绝的尴尬,真的真的很尴尬,我不敢再做一次了呜呜呜。】
邬歌:【为了翻红你再克服克服……毕竟你这位老师看起来比其他有钱大佬看起来品性和性癖要正常许多。】
江鱼鱼搁下手机,揉着脸无声呜咽着,她真的没有太大勇气在一天之内勾引两次,尤其是第一次还被拒绝的情况下。
但是邬歌说的很对,为了翻红为了长红不落,不抓住眼前唯一一个品性高洁正经端方的大佬,难道要再找其他脾性未知说不定还有变态折磨欲的大佬吗?
江悯行真的比其他脾性不知的大佬好太多太多。
江鱼鱼在被子下平复好呼吸,竭力把晚饭前被拒绝的事抛之脑后,她酝酿了会感情,不一会,眼眶就湿润了,为了逼真,她真心实意掉了大巴眼泪,一颗接一颗,然后她又咬着手背,制造出隐忍的啜泣声。
江悯行在办公桌这边浏览完学生提交过来的小组作业,正准备关闭电脑时,几声微乎其微的啜泣声传入耳中,他抬眸寻着声看过去。
大床上没江鱼鱼的身影,她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像是怕偷哭被发现。
江悯行顿了顿,将电脑关机起身走了过去,他站在大床侧边,看着羽绒被下弓起微微颤动的一团,离得近了,啜泣声越发明显,他在床侧坐下,稍作停顿一会,手捏着被子边角掀开了被褥。
随即,江鱼鱼哭的梨花带雨眼眶通红的模样映入眼帘。
江悯行看她脸上湿漉漉的泪痕和咬着手背尽力克制的哭声,眸底深幽,手伸过去,想要给她擦眼泪,江鱼鱼却撩起眼皮泪眼蒙蒙地看他一眼,试图再次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但江悯行没让,他大手稳稳摁着被角,垂眸问她:“哭什么?”
江鱼鱼庆幸自己演技够专业,不然这一顿哭都够她费力的,更别说眼里演出来的委屈情绪,她看着他,只委屈地哭,不出一声。
江悯行明知她眼泪都是演出来的,可还是不想见她这么委屈地哭,他垂着薄薄眼皮,瞧她眼泪还在一颗一颗掉,他道:“是因为车里的事?”
江鱼鱼好像不愿意提这事,被子边角被他掌心压着,她便打了个滚,试图拱进另一侧被子里埋起自己,但江悯行不让,他大手一伸,搂住了她的腰,微微用力,想让她坐起来,江鱼鱼却借势靠在了他一侧肩膀,抽噎似得哭。
眼泪很快将江悯行的衬衣砸出几个湿痕,尽管是假的,但眼泪的温度依旧滚烫,江悯行大手罩在她后脑勺上,微微偏头,侧脸贴着她柔顺的长发,“怎么才能不哭江鱼鱼。”
他没说别哭了这种没意义的话,他得让江鱼鱼如愿,她才会停止哭泣这种用来套路他的戏份。
江鱼鱼低低抽噎着,还是不发一言。
江悯行听她实打实的啜泣声,感受着滚烫的眼泪落在他肩头的触感,他眸底渐黑,缓声说:“不说话的话,我去洗澡了。”
他作势要起身,江鱼鱼却紧巴巴地伸出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呜咽着:“您不能这样呜呜呜。”
江悯行:“想做什么江鱼鱼。”
江鱼鱼委屈着声,问:“什么都能对您做吗?”
江悯行说:“不可以。”
江鱼鱼说:“那您就不用管我为什么哭?要哭多久。”
江悯行却不说话了。
但是也没离开,掉眼泪掉得快要鼻塞的江鱼鱼决定就在此时勾引一次,如果还不行,她以后真的真的不会再对江悯行动任何勾引心思。
江鱼鱼借着一只手搂着他脖子的动作,将唇轻轻贴向他脖颈,一触即分后,她鼻音厚重,说:“您想推开就推开,我只想对您做这种事。”
她说完,唇瓣毫不含糊地分开含住他脖颈上的肉轻轻吮吸,脸上濡湿的泪痕蹭到了他喉结上,她不在意,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个红痕,又继续往旁边挪,吮吸过又温柔地轻舔。
江悯行一直没推开她,罩在她后脑勺上的大手也没离开,江鱼鱼心里地忐忑渐渐消弭,她大胆起来,直接将江悯行压到她的枕头上,她附趴在他胸膛上,柔软的唇一直在他脖子上轻浮吮咬,脖子上的手离开去摸他的衬衣纽扣。
他没来制止。
江鱼鱼在他喉结上种下最后一颗草莓,她从他颈间抬起头,哭得湿润的眸慢吞吞去看江悯行,他眸色漆黑,但是看不出任何情绪,江鱼鱼却觉得头皮发麻,呜呜呜呜这可是她的大学老师,道德感在约束她停下来,理智却让她继续下去。
两者在心里冲撞,折磨的江鱼鱼欲哭无泪,但已经走到这地步,她干脆闭上眼,不看江悯行,手摸上他的下巴,低下头,直接伸舌探进江悯行的唇缝间,一下一下吮吸他薄薄的唇瓣和津液,纠缠他在口中蛰伏的厚舌,四片唇瓣间黏起暧昧的银丝。
他一直没回应她,但她后脑勺上的手却在逐渐收紧,紧扣着她。
唇上仍旧动情地一下一下吮着江悯行的薄唇,感受着他渐沉的呼吸,江鱼鱼头皮发麻,吮吸的力道懈怠了,江悯行此时才有了动作,握住她的手。
江鱼鱼被他突然的主动吓一跳,她“啊”地一声,抽走手抱住他的脖子,连动情的吻都演不了了,她脸色烧红抱住江悯行的脖子,脸深深压在江悯行胸膛上,呜呜咽咽地道歉,“呜呜呜江老师对不起!!!”
这次倒是真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吓哭的。
江悯行平躺着,任由她伏在自己身上抽噎地哭,他一只大手揉着她的后脑勺,缓慢平复着呼吸,他嗓音沉哑地道:“江鱼鱼,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不要做这种没有诚心的事情。”
第35章
江鱼鱼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 总不能说她是想让他永久当她的靠山,这未免胃口太大,太过贪心, 给她两千万和两部IP已经足够阔绰,再要其他,就是不要脸皮。
而且万一以后, 江悯行知道了她是他的学生,再回想她瞒着他做这么多不尊师重道的事,即便已经是她的靠山了,应该也会气到跟她决裂吧。
像是恍然大悟般,江鱼鱼眼下是一点勾引的心思都没了, 她崩溃着小幅度摇摇头, 呜咽着说:“不要什么, 江老师。”
江悯行:“今天一会的功夫招惹我两次, 江鱼鱼,说实话,要什么。”
真话不能说出口, 说别无所求, 又反常地主动勾引这么两次,江悯行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相信她,脑子乱七八糟的江鱼鱼慌不择路说了一个勉强能让江悯行相信的理由, “我……我想要您帮我拿一个综艺资源。”
江悯行还没开口, 江鱼鱼脑子里已经快速就资源的事有了说辞, 她嗓音低低地, 带着应景的彷徨和无措,“我快有大半年没有出现在我的粉丝和网友面前, 本来我一直没门路急也没办法,直到今天早上您突然给我递来一份合同,我就忍不住动了点歪心思,想快点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但是您给我两千万两部IP了,本就够大方了,我想着给您献献殷勤看看能不能再让您帮我拿个资源。”
江悯行问:“什么综艺资源,我对娱乐圈不了解,我可以去问陈正。”
“朋友们的生活日记。”江鱼鱼庆幸自己时时刻刻在关注娱乐圈的动向,能够随口说出一个热度不错即时录制的综艺来应付江悯行。
“起来吧。”江悯行揉了下她的后脑勺,“我给陈正打个电话。”
江鱼鱼从江悯行身上下来,跪坐在床上,看着江悯行坐起身下了床,站在床尾拉上西裤拉链,触及此,江鱼鱼脸又烧起来,扯过一旁的枕头抱在怀里,竖着挡着一半的脸,羞愧道歉,“对不起,江老师,又让您这样了——”
江悯行眸黑声色淡:“我说过了,不怪你,是我节欲太久。”
江鱼鱼不敢再跟他就此话题聊下去,她道:“综艺的事,您不用勉强,不能上的话就不上,我也没那么特别想要上。”
江悯行走到办公桌旁拿了手机,往外走,“困的话你先睡,不用等我。”
“……好。”江鱼鱼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露出一双眼睛目送着江悯行开了门离开了卧室。
等江悯行一走卧室门一关,江鱼鱼立即扯过被子蒙住脑袋,躲在被子里发疯叫喊,“啊啊啊啊啊啊——”
她她她这次真的毫无阻隔的握住了呜呜呜呜,还是被江悯行手带着,呜呜呜触感简直让她头皮发麻,即便不忌惮江悯行是她的大学老师,她也不敢那么握着放肆。
江悯行出了卧室,手臂撑着长廊的拨通陈正的手机号,等陈正接听的时候,江悯行听见卧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尖叫声,他手指摸了摸唇瓣,即便他没有回应,她一个人也能把他的唇给吮肿了。
江鱼鱼发完疯尖叫完,没忘记给邬歌汇报情况,她摸出手机,面上潮热一片,趴在枕头上打字飞快。
小鱼仔:【邬姐,江老师真的对我不是那种好感,他两次都不让我帮他,而且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怂,不敢勾引他了,我过不去他是我大学老师的坎,等到合约结束后,先看天羽传媒会不会砸资源吧,不砸的话,靠江老师的两部IP,我应该也会翻腾出不小的水花,先靠自己,实在不行,再找大佬吧。】
邬歌:【你个小怂包!】
小鱼仔:【但凡是换个大佬来,我一闭眼就能熬过去了,但是是江老师,我真的不太敢邬姐呜呜呜。】
邬歌:【行吧行吧,实在不行那你好好扮演你的热恋女友吧,等到合约结束,能跟你那位大学老师处好关系也算是一个人脉。】
江鱼鱼把手机扔一边,脑子里都是刚才手上握住的触感,实打实得烫,像烈日下在沙滩上暴晒许久的石头。
不止是温度。
“啊啊啊啊啊——”江鱼鱼脑子里暂且装不下其他东西,每一寸角落都充斥着那种密匝匝的敦实感。
卧室门开启,轻微的响了一声。江鱼鱼立即假装平静下来,人规规矩矩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闭上眼,佯装熟睡。
江悯行进来卧室,瞥了一眼大床方向,见江鱼鱼紧闭着眸,他未做停顿,进了浴室。
江鱼鱼一听他进了浴室,立即下床赤脚从柜子里拿了耳机过来,链接自己手机给自己放了一首《大悲咒》清清混沌的脑子。
江悯行洗完澡出来,径直关了大灯,从衣帽间拿了毯子出来,微信上在此时收到一条消息。
陈正:【悯行,我刚问了朋友,小嫂子可以上节目,但是得找个有热度的人带着,随念刚好这周有档期,我让随念带着小嫂子上一次。】
江悯行把毯子放在沙发上,回了陈正:【行,谢谢。】
陈正:【见外了不是,咱俩的关系说什么谢谢。说句题外话,悯行,你应该知道小嫂子一个月前得罪一个腕大的资方吧,幸亏我朋友那档节目没有他投资,不然这次可够呛。】
江悯行:【知道。】
陈正:【你怎么想的?小嫂子以后拍戏上节目有他在阻碍可够多的,不过要是让他知道小嫂子跟江家沾了边,他估计就没那么嚣张了,你打不打算跟他吃吃饭谈一谈?】
江悯行:【这事不急。】
陈正:【你是说公开你跟小嫂子的事不急,还是跟他聊聊的事不急?】
江悯行:【都不急。】
陈正:【行行行,反正小嫂子现在没什么拍戏的需要,你睡吧,还是要继续跟小嫂子奋战几个来回?】
江悯行觑见这条消息时,抬头瞥了大床方向,那边彻底没了动静,他给陈正打字:【这就睡了。】
陈正:【呦呦呦真睡这么早?是小嫂子累了还是你不行了,悯行?】
江悯行并不理会陈正的调侃,发过去一个微信自带的微笑小表情,终结了聊天。
江鱼鱼昨晚听大悲咒听的清心寡欲,成功把满脑子的鸡儿抛之脑后,睡得格外香甜,就是一早醒来蓝牙耳机不知所踪,她坐起身在被子找了一圈,最后还是在床头发现两只规整塞进耳机的耳机,她迷糊着想了一会,难道是自己睡梦中收起了耳机?
衣帽间有脚步声,江鱼鱼看过去,见是西装革履的江悯行,她立即忘了耳机的事,扬声打招呼,“江老师,早!”
江悯行走到床尾系领带,漆黑的眸瞥她,“昨晚睡得好吗?”
“咳咳……睡得很好,您呢?”
江悯行停顿一会,才说:“很好。”
就这会停顿让江鱼鱼记起自己做过的好事,她下床,飞快往浴室走,“咳咳江老师我去洗脸刷牙啦!”
洗漱好出来,江悯行坐在沙发上,朝她指了下衣帽间,“我让阿姨在衣帽间里放了女生的衣裙,去里面换就好了。”
刚纳闷浴室竟然也放了女士洗漱用品和护肤品的江鱼鱼立即明了,既然要在这住几天,江悯行这么周到,自然会准备到方方面面。
江鱼鱼第一次进江悯行的衣帽间,很大一部分空间都是西装衬衣和西裤,小部分是休闲服饰,余下的三分之一全挂了颜色鲜明的女装。
换好裙子,江鱼鱼出去跟江悯行手牵手去前厅用早饭。
快到前厅时,正路过一处绿树浓阴下,江悯行说:“你昨晚说的综艺,陈正帮忙问了,可以上,让陈正的女朋友带你一起,不过陈正说随念只这周有档期,合同暂且不签,明天跟随念一起过去录制两期,后面再补签合同。”
江鱼鱼完全没想到昨晚随便想出来搪塞江悯行的话竟然就这么简单地实现了,她脚步顿了顿,想到自己被资方打压半年现在竟然即将上综艺,还是一档热度不低的综艺,她太开心了,以至于她直接跳起来,抱住江悯行的脖子,乱蹦道,“啊啊啊江老师谢谢您!!!”
江悯行任由她圈着自己脖子高兴地乱蹦乱跳,他伸出一只手臂虚虚环着江鱼鱼的细腰,“一会我把随念的微信推给你,你跟她细聊。”
“好!”
“在这里站着做什么?”江鱼鱼正高兴时,听见一道极其板正的嗓门,她扭头就见成黎跟江慎独并排正朝两人这边走来,边走边道:“公众场合不要这么搂搂抱抱。”
江鱼鱼立即松开手臂,规规矩矩站到江悯行身侧,喊人:“早上好伯父伯母。”
江悯行伸臂环住江鱼鱼的肩膀,淡声喊人:“爸妈。”
成黎不冷不热地“嗯”了声,“过去吃饭吧。”
她跟江慎独走在前面,江慎独路过江悯行时,促狭地看了一眼江悯行,眸中带着赞许,刚才那小姑娘抱着他可不像是演戏,兴奋的情绪都要溢出来,果然是他的儿子,看来,离两人弄假成真的事也不远了。
江鱼鱼等成黎江慎独走远后,把手塞进江悯行怀里,推着江悯行继续往正厅走,边走边问:“江老师,刚才伯父的眼神好奇怪,他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江悯行说:“没有,别多想。”
“哦。”江鱼鱼见他这么说,当然信他,立即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吃过饭,江悯行开车送她回公寓的路上,江鱼鱼就添加了随念的微信号,两人聊了综艺相关的内容,随念又把综艺节目的负责人联系方式给了她,江鱼鱼添加之后,又开始跟负责人对接综艺相关。
一路上她都抱着手机聊天,没跟江悯行说几句话。
到了小区外,江鱼鱼才扭头跟江悯行道:“江老师,今天晚上我不能跟您一起去江家了,节目明天上午录制,还在隔壁城市,我今天晚上得和随念坐高铁过去。”
江悯行淡淡道:“行,工作顺利。”
江鱼鱼笑弯着眸:“借江老师吉言!”
江鱼鱼下了车,进小区上了楼,跟邬歌说昨晚的意外之喜,邬歌揉着她的脑袋,“虽说江老师拒绝了你,但是又给了你一个综艺资源,你说不是好感,难不成他真的乐善好施特别爱帮助人啊?”
江鱼鱼不在意地道:“邬姐这并不重要,反正江老师是个大好人就对了,眼下该在意的是时隔半年,我又要上综艺了,我真的好开心,这就意味着,我离翻红又近了一步!!!”
邬歌:“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希望你节目录制顺利吧。”
江鱼鱼不解:“邬姐您怎么这么忧愁?”
邬歌:“我其实担心一件事,你这档节目要录制明后两天,万一你得罪的那位资方知道你开始录制节目要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时,会直接去节目组施压,让节目组将你摘出来……”
江鱼鱼摸着下巴道:“江老师跟我提了,这档节目那人没有投资的,也没有踢人的话语权,邬姐您别担心啦!况且我现在签约公司了,又不是无根浮萍,陈正签我的时候自然也会打听过我的经历,他既然敢签就代表不怕那人找事。”
邬歌起身,“你说的也对,算了,我今天会跟你一起过去,那资方也不一定还记得你了。行了,我先去天羽传媒办一下入职,回来跟你一起商量录综艺的事。”
晚上八点,江鱼鱼邬歌坐上了高铁,随念是被陈正亲自开车送过去,不跟她们同行,上了高铁,江鱼鱼想了想给江悯行发了个消息。
小鱼仔:【江老师,我上高铁了,您吃晚饭了吗?】
不一会,江悯行回了两字。
【吃了。】
小鱼仔:【那您早点休息,祝您今晚好梦。】
江悯行:【嗯,下车给我发个消息。】
小鱼仔:【好的!】
邬歌看着她跟江悯行的聊天,幽幽道:“你这像是女朋友跟男朋友报平安一样,江鱼鱼,你这是合约恋爱,别真当成交往了。”
江鱼鱼把手机放一边,“知道啊,就只是礼貌跟江老师聊聊而已,毕竟这两期节目还是江老师帮我拿的,我怎么也得懂礼貌懂感恩嘛。”
“你既然说他不喜欢你,那你自己就要克制住自己别在这场合约里喜欢上他,小情人爱上金主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哪敢喜欢他,邬姐您多虑了。”
说到这,邬歌又叹气,“要是你俩两情相悦我可太喜闻乐见了。”
江鱼鱼更怕,“别别别,我跟江老师两情相悦那画面真的很恐怖。”
邬歌看她一眼,嗔道:“也不知道你怎么就过不去师生这个坎,你都毕业两年了!!!”
江鱼鱼给她举例子,“这就好比,你上学时期有个特别尊敬特别牛逼的老师,你当时满心满眼对他都是尊敬,毕业后几年,跟他重逢,相差很多岁,你能想象跟他谈恋爱的感觉吗?啊啊啊啊光是想想就真的特别罪恶啊啊啊啊!!!”
“……”邬歌冷漠地道:“想象不出来。”
“……”
下了高铁入住酒店,江鱼鱼洗漱好才记起给江悯行报平安,她趴在床上,手顺着半干的长发,给江悯行发消息。
小鱼仔:【江老师,我平安抵达了,您睡了吗?】
片刻,江悯行回:【没睡,陈正陪随念过去了,你有事可以找他,他的电话188xxxx8889】 小鱼仔:【好的,江老师,奶奶有问我今晚怎么没跟您回去吗?】
江悯行:【问了,我说你工作出差两天。】
小鱼仔:【好,那您早点睡,我一会就睡了。】
江悯行:【嗯。】
隔天一早,江鱼鱼就被邬歌喊醒,准备跟随念集合去综艺录制地点开始参与录制,因为是一档纪实类的生活综艺,并不像娱乐综艺一般需要台本,录制过程并不繁重。
第一天录制结束,江鱼鱼跟随念各自返回酒店。
两人住的是同一间酒店,电梯上升,江鱼鱼跟邬歌先离开,随念还要往上,她住顶层总统套房,陈正陪她出差住在里面。
邬歌边走边说:“还是有人捧红的快,你看随念,才二十岁,人就成了当红流量花,没人捧,她起码还要多奋斗个五六年。”
江鱼鱼录了一天节目,精神疲惫,体力也快要耗尽,她打着哈欠,同邬歌道别,“邬姐晚安,明早见~”
邬歌也就是随口一感叹,并没点她的意思,她道:“早点休息,明早状态好点,这周日节目播出的时候,给你的粉丝和网友一个好点的印象。”
江鱼鱼推开房门,乖顺道:“保证早睡!”
邬歌见她哈欠连天,“行了赶紧进去洗洗睡了!”
江鱼鱼笑弯着眸,目送着邬歌走远,才进了房间,锁上了房门,她边往里走边解着衬衣纽扣,打算脱掉穿了一天录制节目满是汗渍的衬衣,才解了两颗纽扣走了两步,就见一个穿西裤白衬衣大腹便便的男人坐在床尾,冷笑着盯着她。
江鱼鱼一见他的脸,就想到那一天傍晚,他把自己摁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粗鲁掀了自己的裙子去拽自己内裤的场景,她脸色一白,几乎秒作反应,立即转身往酒店房门处跑。
男人明显比她还要快,立即从床尾起来,大腹便便也妨碍不了他一步迈出江鱼鱼两步的距离。
江鱼鱼刚摸到门锁,就被男人拽住一只手臂,使劲拽离门后,男人嘴里冷哼道:“小婊/子,你砸破我脑袋时我怎么说的,你别想在这个圈里混!这段日子是找着哪个男人给你铺路?竟然偷偷来录制综艺!要不是我今天去看我的小情人我还发现不了你!”
男人名叫李振华,五官普通,又一脸横肉,有钱有地位养了他一声倨傲脾性,眼下他仗着身高和一身膘,轻而易举将江鱼鱼拽回了酒店房间内部,粗鲁地将她摔在床上,“你可以录制综艺,但你得让我爽了,江鱼鱼你这张脸还真是妖孽,即便被你砸破脑袋也能让我魂牵梦绕啊。”
江鱼鱼用力用脚踹他的大腿,脸色恐惧到惨白,她怒道:“你滚开李振华,你敢用强你等着吃牢饭吧死肥猪!!!”
李振华冷笑一声,两只肥手牢牢握住江鱼鱼的脚腕,他跪上了床,用力一拽,把江鱼鱼拽来身/下,“江鱼鱼我实话跟你说了,你们这些没钱没势的小明星,我上的多了,强上也不少,我不也好好在外面潇洒自在,江鱼鱼你不会以为我会因为□□罪被判刑吧?既然进圈了,就别那么单纯!我怕你告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出现在你的房间!”
他开始用手去撕江鱼鱼的衬衣。
衬衣上的纽扣根本经不起李振华毫不迟疑的力道,崩飞了几颗,露出里面带蕾丝花边的白色胸罩,江鱼鱼心里绝望,酒店房间隔音很好,邬歌不住她隔壁,她还是竭尽所能双手遮着胸前,扯着嗓子喊:“救命!救命!有没有人救命!!!”
李振华强力掰开她的手,摁在她的头顶,去拉他的裤子拉链,狞笑着看她无畏的反抗,“你叫吧,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小明星在身下使劲地叫,越叫我越爽!”
江鱼鱼脸色浮白挣扎地出了一身汗,她嘴里一直在喊,被摁在头顶的手也一直在努力摆脱他大手的钳制,但李振华的庞大体型完全压制住了她,她绝望地流着眼泪,不停地喊,“救命!救命!李振华你去死啊啊啊啊!”
李振华得意猖狂地笑,就要递到江鱼鱼脸上,肆意玩弄时,酒店房门“叮”地一声,从外面打开,邬歌的声音传过来,“江鱼鱼,刚才节目导演说,明早——”
话还没说完,邬歌注意到了床上的情形,她眼神瞬间犀利,嘴里破口大骂道:“草你大爷!李振华你真是阴魂不散!!!”说着,邬歌手摸到玄关柜上的花瓶,两大步就奔了过去!
江鱼鱼一听邬歌的嗓音,心神一松,眼泪流地更快了,她喊:“呜呜呜呜邬姐!!!!”
李振华比江鱼鱼反应慢,他一开始专注想玩弄江鱼鱼,没注意到门卡开门和邬歌轻声细语说的话声音,等到听见邬歌破口大骂时,他扭头去看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宽大的青花瓷花瓶已经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邬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李振华连话都没说一句,眼皮一翻,人直接倒了过去,江鱼鱼手脚发抖往旁边一滚,没让李振华肥猪似的身体砸中她。
她全身都在发抖,眼泪都流了一脖子,邬歌将她扶下床,江鱼鱼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抱着双膝脸埋膝盖里咬唇后怕地哭着,邬歌看着李振华开始流血的后脑勺,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的到来让顶层刚跟随念做完运动的陈正注意到了,他没多想,摸了摸随念汗湿的后背,让她给江鱼鱼发个消息问一声是否安好。
随念应了,拿过手机发了一条消息,收到回复时,随念抱着被子坐起身,将手机递给正抽烟的陈正,“你自己看吧。”
陈正下楼时,警察已经带走了江鱼鱼邬歌去了警察局做笔录,陈正直接喊来大堂经理,问了事情经过后,直接在走廊上给江悯行打了一个电话。
江鱼鱼在邬歌的陪同下在警察局呆了一个小时,警察局的女警见她惊惶不安的模样,又找了心理辅导员给她坐了一个小时的心理辅导,才让江鱼鱼跟邬歌离开。
邬歌打了车,江鱼鱼坐在后排,一边哭着一边把李振华骂个狗血淋头,骂的特别脏,出租车司机都频频回头的程度。
到了酒店,江鱼鱼嗓子都骂哑了,邬歌知道她其实还在害怕,也不会睡李振华呆过的房间,她下了车,跟江鱼鱼进大厅,她正要说让前台帮她更换房间时,江鱼鱼看着正前方的方向,呆了呆,然后飞快地摸掉了眼泪,还挤了个很勉强的微笑。
邬歌一脸莫名,还以为她被李振华吓傻了,正要拍江鱼鱼的脑袋询问情况时,头顶却投来一抹阴影,邬歌看过去,就见一个修长挺拔的高大男人站在她跟江鱼鱼面前。
仰头去看,男人有一张特别俊美的脸,深眸剑眉,脸部线条优越无比,高耸的鼻梁和薄薄的唇瓣,每一寸五官都完美地敲到好处。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极为正经,就是身上衬衣不太规整,领带松松系着,衬衣纽扣开了最上面一颗,这两者搭配起来就有点不伦不类,但这并不妨碍男人身上端正正经的斯文劲。
她好奇男人是谁,正要开口询问时,就听见身边的江鱼鱼用骂人骂哑了的嗓音喊了一声,“江老师,您怎么在这?”
邬歌瞬间明了,原来这位就是江鱼鱼口中正经端方的江教授!!!不过他半夜十一点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了?
江鱼鱼在看见江悯行出现在酒店大厅的一瞬间,也如同邬歌一般不解江悯行怎么会在这,她只疑惑了一瞬,想起自己的狼狈,忙擦干了眼泪和鼻涕,又努力挤出一抹她很好的微笑来。
她不是为了在江悯行跟前有个好形象,她只是怕江悯行见了她害怕狼狈的模样内疚,内疚不该给她这档综艺资源。
江悯行接到陈正电话后,他打开购票软件,晚上的票已售光,他便亲自驱车开了两百五十公里的路到了酒店。
只是听陈正说江鱼鱼在酒店受到了李振华的骚扰,差一点就被侵犯后,江悯行确实是后悔给她这个资源却没有打听这档综艺里是不是有跟李振华牵连的人。
眼下见了她,她刚从车上,江悯行就注意到了她,她下车眼泪还在掉。
但见了他,眼泪抹的飞快,面上还挤出一个看起来就很勉强的笑,江悯行有点想伸手把她扬起的嘴角给摁下去,他克制着,只是低头看她。
陈正知道江悯行要来,也等在大厅,见江悯行跟江鱼鱼在这站着,他走过来,江悯行在这时答她的话,“听说你受了委屈,我来看看你。”
他这时才朝她伸出一只手,掌心宽厚,掌纹规整,他黑眸睨着她,说:“不要笑了,可以来我怀里哭。”
江鱼鱼看到了走近的陈正,她知道江悯行是在邀请她继续演热恋情侣戏码,尽管她此刻心情不佳,但她很尽职,而且她的笑快要撑不下去了,她需要释放情绪。
她嘴一瘪,真心实意地瘪下去,把手放进江悯行的掌心,哭也是真心实意地哭,她只是需要一个很安全很温暖的拥抱。
她朝江悯行走过去,把脸埋进他怀里,假借演戏实则真心实意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我……我真的很害怕……呜呜呜呜江老师。”
江悯行一手搂住她的后背,一手在她后脑勺上轻抚,他低头,眸底黑沉,轻轻吻了下她的发间,说:“不害怕了,我来帮你撑腰。”
第36章
陈正走近, 看着江悯行怀里哭的凄惨的小人,摸了摸鼻子,说道:“小嫂子, 这事也怪我,没有跟朋友打听下节目里有没有李振华认识的人。”
邬歌看着抱着江鱼鱼眸底心疼情绪不似作假的江悯行,心里暗暗惊叹, 这心疼要是演出来的话,那这位江老师演技倒是吊打娱乐圈很多流量小生了。
江鱼鱼在江悯行怀里微微扭头,对陈正道:“怎么能怪你,只怪李振华阴魂不散,我也没想到他会记恨我那么久。”
江悯行道:“没事了, 都上楼休息去吧。” 邬歌此时道:“我让前台给鱼鱼另换一间房吧。”
陈正稀奇:“悯行在呢, 让小嫂子跟悯行住一间不就行了, 刚好能安慰安慰小嫂子。”
邬歌才记起来江悯行朋友还在呢, 江悯行跟江鱼鱼还要做戏给朋友看,但她有点担心江鱼鱼差点被李振华侵犯,再跟男人住同一间房会不舒服, 她一时迟疑着没说话, 还是江鱼鱼从江悯行怀里退出来,开口道:“邬姐,我没事,我跟悯行一间房就行了, 您上去休息吧。”
她主动开口, 邬歌不再多说, 只是一行人一路往电梯那边走时, 邬歌小声问江鱼鱼:“你现在这模样跟你那位江老师住一起没事吧?”
江鱼鱼眼眶还通红,鼻头也塞着, 她小幅度摇摇头:“他朋友在,我不跟江老师住一间房说不过去,没事的,江老师是个好人,我们不会睡一张床。”
邬歌还是担心,却只能说:“你要是不自在,进了房间瞒过江老师的朋友,你来我房间睡。”
“好。”
江悯行的房间也是在顶层套房,邬歌先下电梯,江鱼鱼跟江悯行陈正一同上了顶层。
电梯停下,江悯行牵着她的手走出去,随念穿着一件男人的衬衣靠着套房门口等陈正,江鱼鱼路过时朝随念点了下头示意,随念也没问什么,温顺依偎进陈正的怀里,也朝她颔首示意。
江悯行的房间在陈正的斜对面,他打开房门,让江鱼鱼先进去,陈正觑着江悯行的身影道:“记得好好安抚安抚小嫂子,悯行。”
江悯行朝他瞥来一眼,并没说话。
进了房间,江悯行关了房间门,扯掉领带握在手里,朝江鱼鱼道:“你去主卧睡”
江鱼鱼扭头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江悯行端方正经的脸,她还是把嘴里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她说:“好,江老师晚安。”
江悯行看她进了主卧在关不关门之间犹豫了一秒,最后她还是关上了。
江鱼鱼一进了门,便直奔了主卧浴室,将自己狠狠搓洗了半个小时,本来雪白鲜嫩的肌肤被她手下力道搓成了肉红色,她才关了花洒,用睡袍包裹住自己,出了浴室。
看了看主卧那张大床,江鱼鱼短时间内并不想睡床,她抱了毯子走去沙发那边。
时间并不早,江鱼鱼也没什么心思玩手机,她用遥控器关了灯,把毯子平盖在自己身上,用抱枕当做枕头,躺在了沙发上。
即便沙发很柔软,也足够容纳她纤瘦的身体,但睡了一会,江鱼鱼还是觉得不舒服,翻身不方便,背部闷热,即便室内冷气开的足,这么躺着也很热,她睁着眼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忍不住纳闷江悯行那么大高个,身体又不像她这么纤细,躺在沙发上睡一整晚怎么第二天看起来毫无任何不适,精神葳蕤到还能去上一整天课。
又睁着眼躺了半个小时,江鱼鱼笃定江悯行第二天早起的神色一定是伪装,她才躺半个小时,背后都还是出汗,不能随意翻身导致的手脚僵硬也十分明显,他睡一整夜,一定是特别特别不舒服。
即便不舒服一整晚,他也丝毫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不适,并且绝对不会碰她睡的床,江鱼鱼忍不住想,江悯行未免也太过正经,丝毫规矩都不会逾越。
就这么不舒服躺了快一个小时,江鱼鱼被李振华弄出的紧绷感消退干净,睡意才上来,她眼皮渐重,缓缓阖上了眼,就快要到达熟睡的临界点,脑子里突然重现李振华禁锢着她的双手让她直视他恶心的画面,她猛地坐起来,揪着毛毯,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
“啊啊啊啊——”江鱼鱼崩溃似得抱着头压着嗓音低喊。
太恶心了,同第一次他当着很多艺人的面将她摁在沙发上撕扯她的衣裙一样恶心,也一样的无力又恐惧,那种恶心和无力感就如附骨之疽一般,弄得江鱼鱼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困意消弭殆尽。
她睁着眼抱着毯子眼神失焦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
好长一会,江鱼鱼神情都属于呆滞状态,直到主卧卧室门底下的门缝逸进来一丝昏黄的光,她眼睛渐渐聚焦,扭头看了一会门下那道黄橙橙的光斑,江悯行在外面。
她起了身,放下毯子,走到卧室门前,开了门。
江悯行看样子洗过澡了,他坐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身上裹着一件灰色睡袍,黑发湿润着,吹了半干,松散地垂在额前,遮不住的浓黑眼眸半阖着,手上倒了一杯酒。
听见门声,他正要把酒杯递到唇间,他边递边偏头,漆黑的眸好似平静望着她,问:“怎么还没睡?”
江鱼鱼指了指他的酒,“江老师,我能喝点吗?”清醒着睡不着的话,那就半醉半醒着睡过去。
江悯行说:“过来。”
江鱼鱼立即小跑着过去,在江悯行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她看茶几上没有额外的杯子,她起身要去拿,“我去拿杯子。”
江悯行压住她手腕,制止了她,“我还没喝,你用这只。”
江鱼鱼接过他递到自己跟前的杯子,问:“您不喝了吗?”
江悯行摇了下头:“两个都醉的话,后果可能会很糟糕。”
“……”江鱼鱼想到了自己醉酒就撩拨男人的尿性,如果江悯行再醉酒,两人非得发生点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不可,她吐吐舌,不好意思道:“那您还是别喝酒了吧,您得看着我,别把您便宜占光了。”
江悯行不置可否,没说话。
江鱼鱼也不再出声,她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喝光了,江悯行握着酒瓶给她倒酒,江鱼鱼此时只想喝的晕乎乎地,没想江悯行给她倒酒是否不太尊师重道了,她喝到第十杯的时候,不敢再喝了,脑子有一点点晕乎乎,她不敢喝太醉,她怕又一次唐突了江悯行。
但这点晕乎乎并不能够让她心无旁骛只想睡觉,她脑子里还有李振华恶心肥壮的身影,不能继续喝,但不喝又睡不着,江鱼鱼蜷缩在单人沙发上,痛苦地锤着脑袋。
江悯行搁下酒瓶,抓住她锤脑袋的手,问:“头疼?”
江鱼鱼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满是痛苦和纠结,“江老师,我不敢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但是明天还要录节目,时隔半年的第一份工作,我不想因为李振华的缘故搞砸了,但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呜呜呜。”
江悯行将酒杯从她手里拿下来,另只手还握着她的手腕,“开着房间门,我在客厅看着你睡。”
江鱼鱼摇头,喝了一点酒微醺的她情绪崩溃地很快,“不行,我不敢一个人睡床,江老师,你不知道,他真的很可恶,就把我压在床上,想往我脸上怼他的恶心东西呜呜呜,我的手被他死死压住,一动不动,那种无力感真的甩不掉,真的不想再在脑子里想这种事情,但是很恶心,怎么忘都忘不了。”
江悯行微顿片刻,起身到她面前,附身将她抱起。
江鱼鱼反应被酒精侵蚀地有点迟钝,她只在嘴上喊:“江老师……”
江悯行并没应她,抱着她坐回了原位置,他一只手臂环抱着江鱼鱼的腰身,一只手臂给她拨着额间的碎发,他嗓音醇厚,压的极低,像是怕惊扰她,“还要再喝点酒吗?喝醉了就不会想了。”
江鱼鱼一开始伸手推拒了下他的胸膛,可在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时,她慢吞吞把推拒的力道收了回来,她像是靠着一堵安全港湾,老实着靠在了江悯行宽厚结实的怀里,摇头,兀自崩溃着:“不喝了,喝醉会亵渎您,不想再对您不尊敬了。”
江悯行感受着她一开始的推拒又收回,松松环着她腰身的手臂不动声色收紧一分,说:“明天的节目不录了,今天不敢睡觉那就不睡了。”
“不行。”江鱼鱼头摇的更激烈,“工作还是要做的,不能不录。”
江悯行垂眸看她,没再出声。
江鱼鱼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和让她觉得安全的胸膛,她脑子里突兀冒出一个想法,微醺的脑子并不能让她很好的思考这个想法是否逾矩,她只知道她现在需要去睡觉,睡个安生的好觉,她仰头看着江悯行分明的下颌线,想法脱口而出,“江老师,您能陪我睡一晚吗?”
江悯行低了头,看怀里的江鱼鱼,她一双眸子惊惶不安,问出口的时候又带上了隐隐的期待,他并没说话。
江鱼鱼直言直语补充道:“我觉得在您身边,我很安心。”
江悯行眸深着,环着她腰的手掌往上,揉着她的后脑勺,低缓地问:“现在要去睡?”
江鱼鱼抓住了他的睡袍衣领,点头,“嗯。”
江悯行抱她起了身,长腿稳稳迈向了主卧,用脚关了门后,他走到床侧,把江鱼鱼放进被子里,直起身要去沙发那边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睡袍系带,“江老师。”
江悯行低头看她。
江鱼鱼屈膝坐在床上,她伸手抓住他系带不放,仰着喝酒后微红的鹅蛋脸,桃花眼看着他,说:“江老师,您也上来睡。”
江鱼鱼没喝醉,只是觉得脑子晕乎乎地,但她是清醒地,这种清醒是脑子里清楚记得在做什么,但是不能深入思考这件事情能不能做。
她说了那句话后,江悯行看了她好一会,才说:“我睡另一侧。”
江鱼鱼生怕他不上来,坐在床头,眼神跟着江悯行的身体在移动,直到他走到大床另一侧上了床,她才放心地钻进被子里躺了下来。
主卧的大床很大,室内关了灯,昏沉沉一片。
她觉得江悯行睡了另一侧离她太远,她闻不到江悯行身上的气息,鼻间都是被褥的清香,她不做思量,缓慢地在被子底下蛄蛹,直到蛄蛹到了江悯行身侧。
江悯行从她开始移动就睁开了眼,直到手臂上贴上了她的脸颊,她小声地嘀咕说:“我就贴贴,我想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入睡,很好闻,江老师。”
江悯行便侧了身,伸臂朝她,“怀里更好闻,过来吗?”
江鱼鱼不能深入思考,只知道遵循本能做事,她想闻江悯行身上的味道,顿也不打,立即钻进他怀里,脸贴在他胸膛上,双手下意识抱着他的窄腰,闻着他好闻的味道,微醺和一整天劳累带来的困意翻涌而至,她眼皮沉重合上眼,喃喃低语,“江老师,晚安。”
江悯行听她困顿沙哑的嗓音,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晚安。”
一早,江鱼鱼被手机上定的闹钟惊醒,她太过重视这两天的节目录制,闹钟才响起一声,她立即就醒了,正要手忙脚乱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一双长手禁锢在怀里。
脑中下意识回想到昨晚李振华压着她双手那一幕,正要拼命扯开腰上的手,却在抬头的一瞬间觑见江悯行端正俊美的脸时,又停了下来。
原来是江老师。
嗯嗯嗯???不对,被江老师这么抱着躺在床上更不对好吧!!!
以及!
她记得昨晚喝了酒,应该是没喝醉的吧?
江鱼鱼绞尽脑汁想了想昨晚的画面,没任何记忆错漏,所有片段都连得上,所以并不是喝到不省人事,也没有撩拨江悯行,但是——
她她她竟然主动邀请了江悯行陪她上床睡觉!!!
江鱼鱼你喝点酒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包天啊啊啊啊!
眼下两人极近亲昵地面对面贴着,她腰上是江悯行的手,她的手揪着江悯行的睡袍领口,她的双腿还被江悯行两条长腿夹着,脸前是江悯行睡袍半开的胸膛……
江鱼鱼头大如牛,脸臊心热,不敢十分清醒地面对江悯行醒来的第一眼,闹钟还在滴滴地响,江鱼鱼立即伸出一只手,竭力反手摸到枕头下面的手机摁了下音量键暂时关掉了闹钟。
昏暗的卧室恢复寂静,江鱼鱼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想要先抽走被江悯行夹着的两条腿,她先抽了右腿,极近小心和缓慢,抽走抽走,然后大腿倏地碰到,她后知后觉,立即吓得脸发热浑身僵硬紧闭起了眼,右腿就停在那不敢再动了。
但江悯行好似不适,他还睡着,只是从她腰上收走了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膝盖弯,将她腿挪开,引着她缠在了他的腰上。
“啊啊啊啊啊——”
江鱼鱼几乎不敢想象自己敢躺在床上一只腿这么缠着他的腰,画面过于羞窘,她心里尖叫,脸烧红着,条件反射似得要抽走,但动静太大了,头顶传来江悯行清晨低哑的嗓音,“醒了?”
“!!!”打死江鱼鱼都不敢出声,她紧闭着眼,装熟睡,想着等江悯行醒了先起床,她也不用面对江悯行的第一眼。
但诡异的是江悯行醒了竟然没动,连她此刻被迫逾矩搭在他腰上的腿都没拿掉,头顶的呼吸又逐渐平缓,他似乎……又睡了???
江鱼鱼崩溃地想抓耳挠腮,想等江悯行睡熟一点再行动时,江悯行手机却在他背后的床头柜上响起来。
“啊啊啊——”谁这么一大早打来电话啊!江鱼鱼无声抓狂,只能感受着江悯行清醒过来,伸手拿了手机按了接听键放在了耳边。
“嗯?”
江鱼鱼能清楚听见电话里陈正精神的嗓音,“醒了吗?悯行,来餐厅吃早饭。”
江悯行嗓音是清晨时的低哑,他接着电话,一只手下意识摁住了江鱼鱼的后脖颈,一下一下地捏,“刚醒,你先吃,我要一会才过去。”
陈正又说:“呦呦呦,声音这么哑,一大早拉着小嫂子干坏事呢?”
江鱼鱼:“……”虽说两人眼前这副姿势确实像是干坏事的姿势,但她跟江悯行绝对都没有这个心思和行为。
江悯行:“她还睡着,挂了。”
陈正:“哎哎,我还有——”
江悯行干脆果决摁断了陈正没什么营养话题的电话,将手机扔在了床头柜上,时间还早,他继续闭上眼睛睡了。
江鱼鱼一动不敢动,生怕江悯行发现她已经醒了,她此刻非常非常想灰溜溜地从床上遁走,但她怕动作太大,惊醒了江悯行,她心里抓狂想了一会,决定铤而走险,给江悯行制造需求,然后让他主动率先离开这张大床。
如何制造江悯行迫切的需求……江鱼鱼脑子里闪过好几种江悯行实践过的方法——
湿吻,他会不平静,但是她睡着不可能跟他接吻,这个不行。
揉,他也会不平静,但是这个要他主动,江悯行这么正经,怎么可能会趁她熟睡主动揉她啊,这个也不行。
种草莓,也是要她主动,这个更不行。
江鱼鱼在脑海里一一排除掉这些方法,最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自己身体当导火索了。
她做出无意识抱紧他腰的动作,将身体贴向他。
还没到半分钟,江鱼鱼耳朵率先红起来了,头顶的呼吸渐渐沉了,她知道江悯行很快就要率先离开这张大床了。
她等了一会,并没等到江悯行的离开,甚至头顶的呼吸都逐渐平静下来。
嗯???难道江悯行困到连自己的需求都能视而不见直接熟睡过去了吗???
江鱼鱼满心疑惑,憋不住好奇心,抬了抬头。
刚一抬头,江鱼鱼就在江悯行怀里看见了江悯行那双黑若点墨的眼眸,他眸此刻又黑又沉,低头地瞧着她,也不知道瞧了多久。
说不定是从她不老实就开始低头打量她——
“啊啊啊啊——”想到此,江鱼鱼崩溃低喊一声,完蛋!他不会以为自己还想勾引他吧呜呜呜,她很干脆地捂了脸,想要把丢脸的自己缩回了被子下面,但江悯行没让,他大手箍着她的腰,不让她往被子底下钻,用比刚才接陈正电话还要低哑的嗓音,问她:“江鱼鱼,故意的?”
“江老师!您听我解释!!!”江鱼鱼崩溃地低喊,双手把眼睛捂得死死地,丝毫不敢跟江悯行对视。
头顶的嗓音低哑沉缓,“嗯,你解释。”
“……”江鱼鱼大脑一片空白,呜呜呜她解释什么啊,总不能解释因为觉得昨晚喝了点酒就邀请他上床,现在清醒过来觉得不好意思,想着让他先离开大床使出这种下作手段吧。
这解释还不如直接不解释呜呜呜。
偏生江悯行见她久久不说话,伸来一只手扯开她的一只手,江鱼鱼那双崩溃欲绝的桃花眼一跟江悯行黑若浓墨的眸子对视,她一慌乱,脑子一抽,立即说:“江老师,我我我大腿痒!!!”
江悯行眸深着,他瞧着她,道:“大腿痒用这里止痒吗?”
救救命!!!她刚才为什么要说腿痒这种听起来就不是真话的解释啊啊啊啊啊!!!
第37章
“嗡嗡嗡——”
手机震动拯救了此刻尴尬窘迫到恨不得原地变成一层灰被风吹散的江鱼鱼, 江鱼鱼从指缝里露出一双眼尾都窘地发红的桃花眼,“江江江老师,我接个电话——”
江悯行并没松开她, 伸臂越过她帮她从枕头下取来手机,递到了她面前。
“……”呜呜呜她本来想靠这通电话逃离此刻尴尬局面的,谁曾想, 她还是要老老实实面对江悯行的审问,江鱼鱼眼皮都不敢抬,接过手机,就低着头额头抵着江悯行的胸膛接电话。
电话是邬歌打来的。
“喂,邬姐, 怎么了?”
邬歌嗓门在电话里有点着急, “我昨天去你房间就想告诉你的, 结果遇见李振华的事, 我忘记了!一会节目组要带着摄影组突击你房间,你穿好睡衣,不用化妆了, 你的脸素颜也能扛, 就穿好衣服就行,哦,对了,让江老师待在房间暂时不要出来, 也不要去你的房间, 别误入你的镜头啊!”
“!!”江鱼鱼一听邬歌说节目组突袭要来房间, 还不要让江悯行出现在她房间, 她吓一跳,想也不想, 立即猛推了把江悯行,江悯行昨晚睡着的地方本就靠边,被江鱼鱼猝不及防地一推,他毫无防备,跌下了床。
“噗通”一声!江鱼鱼反应过来,立即附身过去,看床下的江悯行,她吓一跳,呜呜呜她现在胆子是真的很肥,用腿蹭老师的,还一把他推下床,她欲哭无泪地喊:“江老师!!!”
邬歌也在电话里惊疑不定地喊:“江老师?江鱼鱼你昨晚跟你那位老师睡一张床?!!!”
“……”江鱼鱼一边手足无措想要伸手去拉江悯行的手,一边听着邬歌语气里的惊悚解释道:“不是您想的那种睡!一会跟您解释,您现在别让节目组过来,先去随念那边吧!!!”
邬歌忍不住道:“节目组想过去也没办法啊,你住的你那位江老师的总统套房,我手里又没有房卡!我给你电话的意思是让你把房卡现在递给我一张,一会节目组来拍,我来‘偷偷’开门,主打一个录制原生态自然醒状态。”
“哦。”江鱼鱼了然,手下抓住了江悯行递过来的手,用力往上拉他,“我一会问江老师要了给你送到门哎哎哎——”
江鱼鱼话都没说完,她没拉起来江悯行,反倒被一股带力拽到了地上,她头没碰到坚硬的地板,反倒磕到了江悯行的下巴,她撑起上半身,手揉着额头。
邬歌在电话里着急地问:“又怎么了?你不会跟你那位老师擦枪走火了吧?”
“……”擦倒不至于,但她确实是压着墙了,她窘地要死,匆匆道了一句,“我一会给您递房卡,您一会过来,我挂了!”
电话挂断,江鱼鱼手忙脚乱从江悯行身上起来,记起自己刚才干的两件蠢事,她道歉飞快,“江老师,对不起!!!”
一早醒来就这么状况百出鸡飞狗跳,江鱼鱼心有点塞。
江悯行手撑着地面坐起来,垂眸看江鱼鱼一张窘成嫣红色的鹅蛋脸,他道:“怎么了?”
江鱼鱼看着他因为早上她的硬蹭散开的睡袍,大片肌理清晰的结实胸肌袒露在落地窗投进的几丝晨光中,她脸微微红着移开视线,“……江老师一会麻烦您在次卧呆一会,一会节目组要过来突袭拍摄一段起床日常。”
江悯行问:“多久过来?”
江鱼鱼仍旧不敢把视线放在江悯行身上,她难以想象刚才自己是怎么贴着他蹭的啊啊啊,后知后觉地想想真得很羞耻,她视线飘逸不定,“咳咳……要一会吧,我还没把房卡给出去呢。”
江悯行往主卧浴室走,“十分钟再给。”
江鱼鱼多嘴问一句:“江老师,您十分钟够用吗?”
江悯行:“冲个冷水澡,不自亵。”
“……哦。”啊啊啊早知道不多嘴问这一句了,江鱼鱼看着江悯行宽阔的后背,忍不住又道:“咳咳,江老师,我真不是勾引您啊!!!还有对不起!!!”
江鱼鱼在卧室里躺了七八分钟,才给邬歌发消息让她来拿房卡,开门递过去房卡时,邬歌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江鱼鱼问:“邬姐您看什么呢?”
邬歌:“你跟你那位老师上床没?”
“当然没有!”江鱼鱼微顿,解释道:“我昨晚喝了点酒又睡不着就拉着江老师躺一张床了,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孤男寡女躺一起干睡觉也就你跟你那位老师做得出来了。”邬歌嘴里嘀咕着,接过房卡,往外走,“回去躺着装睡,一会突袭你房间,主卧还是次卧?”
江鱼鱼叮嘱:“主卧,邬姐您千万别带人进次卧了!”
“知道了。”
江鱼鱼关上门,回主卧时,江悯行正从浴室出来,裹着新的睡袍,黑发半湿,肩宽腿长,江鱼鱼还拘谨着早上用他那“止痒”的事,顿也不大,立即小跑飞奔去了床上,人直接掀被盖好,闭上眼道:“江老师,一会麻烦您在次卧待一会,我先酝酿下睡意了,一会来拍免得露出醒很久的破绽。”
“你演技很好,不用担心。”江悯行边走边说了一句。
“……”江鱼鱼怀疑江悯行在点她刚才装睡蹭的他心猿意马的事,江鱼鱼默默扯上被子将自己脸蒙了起来,呜呜呜,她真的不敢再回想,刚才江悯行就眼睁睁看着装睡的她,在他怀里那样蹭他的胸膛和他的继而。
节目摄影组在江悯行离开的五分钟后,通过邬歌的房卡进了套房,录制规则是节目组先突袭第一位女嘉宾的房间,继而在第二个女嘉宾的带领下突袭第二位,然后再是第三位,录制的视频只会经过简单剪辑,剪掉或者加速路上的时间,便出现在白天里让女嘉宾观看的录制素材中。
节目里一共有三位女嘉宾空降,其中两个是随念跟江鱼鱼,另外一个就是昨晚李振华口中的小情人朱羽容。
江鱼鱼是最后一个被节目组录制的女嘉宾,朱羽容第一个,随念第二个,眼下朱羽容跟随念带着摄影组录制进了套房,朱羽容目标明确,笑嘻嘻对着镜头说话想要带着摄影团队直奔次卧,随念在一边道了一句,“江鱼鱼经纪人说她在主卧睡。”
朱羽容心里反感着随念的插嘴,她本来目标就不纯,她对江鱼鱼一开始没有不喜,可昨晚李振华过来探班,本来她想晚上哄好他再问他要一个古装资源,结果晚上李振华凭空消失,她找不到人,等到听到李振华被警察带走时,她才知道李振华是进了江鱼鱼的房间。
她可不管江鱼鱼是不是主动,她让李振华进了橘子坏了她的好事,她就看她不顺眼,再者,一个热度早就没的小明星,要不是靠着随念带她,她能跟她进一档热度不低的综艺节目?简直是降她咖位。
朱羽容想着江鱼鱼的套房主人一定另有其人,毕竟一个几近退圈半年的女明星哪里舍得住这么贵的套房,所以经纪人不让进的次卧一定有什么大腹便便的金主。
她打定心思只要摄影能录下来,她就能力让节目组一会把这段视频完完整整放在白天录制的节目中,让江鱼鱼有个大腹便便金主的事成为圈内众所周知的事,万一金主只是有钱,她还能让节目组把这段素材播出去,到时候江鱼鱼绝对会陷入金主丑闻。
退圈半年,一公开露面就丢个大脸。朱羽容想想都要笑了。
但随念说了这么一句后,一直态度淡淡不冷不热的清冷美人竟然主动带着摄影组往主卧走,将朱羽容晾在了一边。
朱羽容气的半死,为了多点镜头,只能暂时放弃了次卧,挤进了摄影组的镜头里,跟着随念往主卧走。
主卧那边江鱼鱼早就调整好状态,被摄影组“突袭”时,她演了一副刚睡醒睡眼朦胧不止身处何地的迷茫感,随后成功在摄影组下录制了早起后的一系列生活习惯,之后摄影组就要结束拍摄,但朱羽容还不死心。
临走时,朱羽容趁着摄像头还没关掉,她假装浏览套房摸到次卧,嘴里突然“哎呦”一声,等工作习惯敏锐捕捉镜头的摄影师将摄像机转到她这边时,朱羽容手下快速摁到次卧。
江鱼鱼见早上的收工结束,正要伸个懒腰松松筋骨,结果却见朱羽容名为崴脚,实为要打开次卧,摄影师都跟了过去,江鱼鱼吓得一惊,正要冲过去挡在摄影师跟前,却还不等她有所动作,次卧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朱羽容本来做好打开就跌进去,让摄影师也跟进去的心思了,结果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次卧的门被从里面打开,她手下落空,人还是往里跌。
江鱼鱼见着次卧要被朱羽容打开,她着急,次卧主动打开,她更着急,因为朱羽容只要跌进去就会撞进开门的江悯行怀里,一想到朱羽容是李振华的小情人,她就觉得朱羽容连同李振华一样恶心,那样恶心的人撞到江悯行怀里,简直就是侮辱江悯行,她有点容忍不了。
但她离朱羽容有点远,她迈着步子往那边冲,也只能是做无用功,谁曾想却在下一秒,江悯行从门内阴影里走出来,顺带往外移了一步躲开了朱羽容的身体,只是绅士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朱羽容的手腕没让她当面跌个狗啃泥。
江鱼鱼那口气倏然一松。
摄影师跟朱羽容都因为江悯行的主动出现呆了一瞬,朱羽容还没抬头,仅靠手腕上的大手便觉得男人并不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大手宽厚有力,肌肤触感也好似良玉,她抬头,撞上江悯行的脸,她立即傻在原地。
江鱼鱼的金主是个英俊至极的年轻绅士???
转瞬想到自己跟着的李振华,朱羽容心理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她余光扫视着摄像机,忍不住想去关了,江鱼鱼跟这种男人有情人关系,即便上了热搜,她也能预料网友里会倒戈一片羡慕起江鱼鱼来。
江悯行垂眸,平淡无波地看着朱羽容,“没事吧?”
草了!嫉妒淹死朱羽容,这男人声音也这么好听,李振华那头肥猪完全不是一个level,她抬头正要说没事,却见一抹纤瘦的人影迅速挤进她跟江悯行之间,撞开了江悯行抓她手腕的手。
朱羽容:“……”
江鱼鱼见不得江悯行的那只好看的大手放在朱羽容手腕上,她飞快窜了两步过去,挤进江悯行跟朱羽容之间。
成功撞开江悯行的手之后,江鱼鱼一手关掉摄影老师怼得很近的摄像机,一手抬起侧身搂住江悯行的脖子,身体自然靠向江悯行的胸膛,她看向朱羽容,笑眯眯道:“好了,录制结束了,请朱小姐离开我的房间~”
朱羽容看着江鱼鱼一靠近江悯行,江悯行自然而然伸手环住了江鱼鱼的腰,那只带着千万腕表、手指跟手背皆漂亮的犹如美玉一般的大手松松揽在江鱼鱼腰间,她心里又忍不住嫉妒,啊啊啊啊她突然觉得以后对李振华都下不了嘴了啊啊啊。
随念态度随意,见录制结束,干脆利落出了套房。
摄影组工作结束,也跟着随念离开,朱羽容没有理由留在这里,只是离开时,又扭头看了江悯行一眼,不愤的是江悯行并没看她,反倒手抱着江鱼鱼,一只手顺着江鱼鱼的额前发,极近温柔和缠绵。
人在看见美好事物的一瞬间,都会忍不住迸发出一股为什么这种美好事物不能是她的所有物,专业名词为嫉妒,朱羽容只觉胸腔里盛满了这种情绪,江鱼鱼的男人真的是个仙品。
江鱼鱼余光扫视着朱羽容离开套房,便着急地问:“江老师,您刚才好像被摄影组录到了正脸!!!怎么办?一会要放进录制素材的!!!”
江悯行看她一早起来洗完脸粉黛未施的雪白脸蛋,肌肤细腻的像绸缎一样,他道:“没事,他们会把我剪掉的,不会出现在你们节目里面。”
“那我放心了!”江鱼鱼松一口气,又抬头瞥一眼江悯行,“江老师——”
江悯行嗓音低沉,眸色深却专注看她,“嗯?”
江鱼鱼眉头打结道:“您刚才抓朱羽容的手了?您不是恐女吗?会不会不太好受?”
“是不太好受。”江悯行颔首,伸手摁了摁喉结。
江鱼鱼立即紧张道:“是会有想吐的感觉吗?”
江悯行说:“有点,更多是心理不适,稍微缓上半小时就好了。”
“要半个小时这么久吗?”江鱼鱼皱眉,低头自责道:“早知道我就跟在朱羽容身边了,一大早就让您这么难受。”
江悯行低头,鼻间漂浮着她身上体香,他低声:“没事,抱着你会好受一点。”
“啊?”江鱼鱼倏地抬头,心里难免惊喜和跃跃欲试,她道:“您抱着我很舒服的话,那就让您多抱一会!!”
话落,她又补充道:“毕竟您一大早难受了这么两回,都是因为我,我想做点什么当做补偿!!!”
江悯行眸深着,缓声问:“能抱多久?”
江鱼鱼没做她想,“上午九点录制,八点做妆造,现在七点,您可以抱一个小时!可是干抱着会不会有点无聊?”
“你想抱着做什么?”
江鱼鱼随口接话道:“接吻?”注意到江悯行的聚焦到她唇上的视线,她猛地脸红着摇头,“咳咳……我只是说别人拥抱好像都接吻,不是说我跟您要接吻!您别误解,我不是在勾引您!”
“嗯。”江悯行嗓音无波无澜,好似他也并没接吻的心思。
但是干抱着确实无聊又尴尬,江鱼鱼只能提议,“江老师,我们再去睡个回笼觉吧?”
话落,江悯行眸色更深了,瞧她的视线似乎有所隐喻。
“……”江鱼鱼想到早上她不老实的一条腿,急得面红耳赤,道:“咳咳咳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蹭您那里让您不平静了!!!我保证,只睡觉,不弄您!!!” 江悯行并没说话,江鱼鱼还以为他不感兴趣,正要再提议其他,双脚却陡然踩空,江悯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主卧走,他嗓音低了点,说:“陪你睡个回笼觉。”
“咳咳我不是邀您陪我睡觉,我主要是想缓解您的难受——”
“嗯,缓解我的难受。”
“……”总觉得还是哪里好奇怪啊啊啊。
回笼觉只睡了半小时,江鱼鱼倒是真的睡熟了,她红唇微张靠在江悯行怀里,睡颜娇憨,毫无防备,江悯行一直没睡,双手虚虚抱着她,靠在床头,回着陈正的微信。
陈正:【不要说你还在睡?难不成还真成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小嫂子这么让你着迷?】
江悯行:【她睡个回笼觉,有事吗?】
陈正:【哦,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李振虎被保释出来了,他知道你跟小嫂子的关系了,找了朋友问我,想找你吃个饭,就今天晚上?】
江悯行:【不吃,你给拒了。】
陈正:【要不要问问小嫂子的意见?】
江悯行:【她只会告他强/奸,不会接受他的道歉,陈正。】
陈正:【好好好知道,我懂了,每次一本正经叫我名字的时候就准没什么好事,你别怪我多嘴,主要是小嫂子人在娱乐圈,想往上走的快又高,人际关系挺重要的,你不了娱乐圈,我才想着问问小嫂子一声,不过你态度这么坚定,我也不说什么了,李振华那头猪确实也该进橘子关一关了。】
陈正:【那个大堂经理有没有跟你说酒店走廊监控的事。】
江悯行:【嗯,李振华昨晚凌晨就让人联系酒店大堂经理想销毁监控视频。】
陈正:【笑死,幸亏酒店是你们江家旗下的,不然这证据现在早就被毁了。】
怀里的女生似乎被他打字时微微晃动的手臂惊扰到,嘴里娇气哼了一声蹙了眉,江悯行手抚上江鱼鱼的后背,轻轻拍了拍,给陈正简单回了最后一条消息。
江悯行:【一会见,不聊了。】
江鱼鱼是被江悯行喊醒的,她才睡了四十分钟,人有点迷糊,靠着江悯行怀里扑闪着眼,嘴里迷瞪瞪,“嗯?干嘛?”
江悯行手抬起,捏了下她的腮,他捏了一下,就收了回去,“起来吃饭了,吃完饭去做妆造。”
江鱼鱼哼唧唧“哦”了声,模模糊糊记起什么来,她揪着江悯行的衬衣,仰头眼皮困极地半闭半睁,问他,“您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江悯行看怀里还迷瞪瞪的江鱼鱼,问:“没好的话怎么办?”
“没……没好的话,那给您下猛药吧。”江鱼鱼脑子还没清醒,直接抓住了刚才他握朱羽容的那只手,摁在了自己身上,她又困极地闭上眼,哼唧道:“您手在这消消毒,就不……不难受了。”
江悯行看着怀里又打起轻鼾的江鱼鱼,眸光移到她雪白真丝衬衣裹住的两团,并没听她的话,大手挪开了,他今早不想两次高举旗杆。
也没再叫醒她,又过了二十分钟,邬歌敲门喊江鱼鱼做妆造,江悯行喊醒江鱼鱼起了身,跟江鱼鱼一同出了房间。
江鱼鱼完全不记得刚才睡得迷迷糊糊做过什么,跟江悯行暂时告别就去节目地点做妆造,录了大半天节目,工作结束,江鱼鱼折返回酒店,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箱,便跟江悯行下了楼。
陈正随念两人也在,江鱼鱼便带着墨镜和口罩跟江悯行手牵着手,到了一楼大厅,却被李振华那头肥猪堵住。
李振华眼里带着和善的笑,朝江悯行伸手,直来直往道:“江先生,我是不知道江小姐在跟您交往,昨晚才冒犯了她,我在这里跟她道歉,并允诺给江小姐两部大制作好饼,还希望江先生和江小姐能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这事。”
李振华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江鱼鱼一个人身单力薄,没钱没势力,他要销毁掉酒店监控和各种对他不利的证据太过轻松,即便被江鱼鱼告也就是隔靴搔痒没什么影响,但眼下江悯行插手,江家有钱有人脉,酒店走廊的监控他完全插手不了,连警橘里关于他涉嫌□□江鱼鱼在她身上留下的指纹和毛发记录都完好不缺,动不了分毫,这两样有力证据,外加江家的钱势,他这次绝对会吃个大亏,说不定真要吃几年免费午饭。
跟江鱼鱼道歉补偿是眼下唯一能做的,诚邀人吃饭不成,他只能来这里堵人。
江鱼鱼一见李振华,真的很想恶狠狠上去用她的马丁靴踹上他的猪脸,但她压抑着,口罩下的嘴角紧抿着,想要一口回绝掉李振华的道歉,转而她想到自己的处境,日后跟江悯行合约结束,他就不再是她的依靠,可她还要在娱乐圈混,不接受这个人渣的道歉,倘若三个月合约结束,官司还没打赢,她的局面就非常被动。
想到此,江鱼鱼心里又浮起那种挥之不去的无力和恶心感,原谅他的强/奸未遂,她接受不了自己这么做,但是不接受,她的职业道路在三个月后估计还是会更加难走。
她手不自觉因为心里的愤怒和无力开始收紧,她全然忘记了她的手还跟江悯行的手相牵。
江悯行察觉到江鱼鱼的手紧紧攥着,他掀眸看向李振华讨好和善的脸,淡淡道:“不接受。”
江鱼鱼微愕,扭头去看江悯行,江悯行却牵着她绕过李振华,往外走,陈正跟随念随即跟上,邬歌神色迟疑也落后一步跟了上去。
李振华恼羞成怒,他人生第一次这么谦恭地致歉,竟然被江悯行一个大学老师毫不犹疑地忽视和践踏,他扭头,恶狠狠盯着江鱼鱼,只冲江鱼鱼喊道:“江鱼鱼,你想好了,江家并不能保护你一辈子!”
江鱼鱼跟邬歌的脚步整齐地滞了滞。
她跟邬歌想法都一样,她们没有江悯行的身家和底气,不足以跟李振华这种人硬碰硬,更别说她跟江悯行只是合作关系。
江鱼鱼心下无奈,眸中闪过悲苦,她扯了扯江悯行的手,像示意他停下,江悯行如她愿停了下来,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带着江鱼鱼转过身,温柔地摘掉她的墨镜,他微微附了身,看她眼里还没消散的悲苦,他缓声道:“瞪他。”
“啊?”江鱼鱼茫然。
江悯行继续说:“恶狠狠、鄙夷地瞪他。”
江鱼鱼不知道该不该做,她刚刚已经开始打算妥协,接受李振华的道歉。
江悯行端正俊美的脸上没什么情绪,见她不照做,只是茫然无措着,他半眯了下眸,像是在半阖眸子,他说:“叫我这么久老师,不听老师的话吗?”
江鱼鱼心内一震,以为江悯行知道了什么,但看他平静的眸,她才反应过来,江悯行说的是这段时间一来,她一直喊他江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她内心深处对江悯行她的大学老师的尊敬,还是江鱼鱼内心深处不想屈服于李振华的威胁,她小声对江悯行“哦”了声,开始发自真心地恶狠狠地极近鄙夷地瞪起了李振华。
陈正抱臂一脸看好戏的姿态,随念没什么所谓,邬歌却见状闭了闭眼,像是想到江鱼鱼三个月后的困难日子。
李振华恼怒至极,又用能拿捏住江鱼鱼的话再次恐吓,“江鱼鱼,你敢瞪我!!我说了你绝对不会被江家保护一辈——”
江悯行在此时直起了身,站在江鱼鱼身侧,修长挺拔的身姿斯文落拓,他牵着江鱼鱼的一只手,看着李振华,慢条斯理打断李振华的话,“李先生,话不要这么笃定,你会在监狱里看着我是怎么保护她一辈子不受你半分骚扰。”
第38章
江悯行开车, 江鱼鱼坐副驾驶,邬歌在后排坐着。江鱼鱼上了车后,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她遮掩似地揉了揉左胸口的位置,心跳比平常要快很多,快得她微微晃神, 记忆里有一抹随着时间快要淡化的高大身影也说过会永远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江鱼鱼从小就长得漂亮,等到九岁,五官定型,她的漂亮脸蛋更是在小县城里家喻户晓,但也因为漂亮, 她九岁那年差点被县城五十岁的鳏夫带进家里猥亵, 她爸爸江毅年踹不开门, 便借着墙边的树爬上了快两米高的围墙, 跳下来时摔折了腿,一瘸一拐将鳏夫打的只剩一口气带走了她。
院子里种了一颗槐花树,江毅年脸上也全是血, 将吓得掉魂似的江鱼鱼放在树下的凳子上, 他用带血的手摸摸她的头,额头在流血,却还是温柔笑着对她说:“只要爸爸在,爸爸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在说完这句话的第三天, 江毅年在送货高速上出了车祸, 车子跟人摔到山下, 尸骨残存。
在此之后, 再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笃定地说要保护她一辈子,连她的妈妈连雅女士都在她爸爸死后的第二个月, 丢下她跑去做了富豪的小三。 江悯行是第二个,江鱼鱼在此刻强烈希望他能长命百岁,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像爸爸一样失约了。
“喝点水,车内有点干燥。”眼前递来一瓶水,将眼神逐渐失焦的江鱼鱼从思绪里中拉了回来,她接过水,心跳已经平复,瓶盖已经被拧松,江鱼鱼很轻松地打开了,她喝了一口,分明是矿泉水,她却觉得口腔里泛起甜意,她扭头,眸子弯着,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江老师,您不怕麻烦吗?李振华的事。”
江悯行说:“有些事永远都不值得原谅,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被侵/犯或者侵/犯未遂不止是疼过便不会再疼,只要想到犯错的人没有受到惩罚,这对她来说,就是一生都结不了疤的伤痕。”
他说:“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也不想让你想起来时,仍旧觉得鲜血淋漓的疼。”
江鱼鱼眼里的轻松在缓慢地消退,她极轻地扬了下嘴角,不像笑,只是在出神,低低地说:“如果能在很早之前遇见江老师就好了。”
江悯行没听清,他嗓音低低“嗯?”了声。
江鱼鱼重新弯眸,语气依旧轻松问:“江老师,您真的会保护我一辈子吗?如果三个月合约到期后,李振华拜托他亲朋好友搞我怎么办?”
江悯行:“你怕他什么?”
江鱼鱼道:“不让我继续拍戏,我试镜一部作品,他搞砸一部,他只是这样,我在娱乐圈都会举步维艰。”
江悯行说:“你不会举步维艰。”
他嗓音淡淡,江鱼鱼却莫名笃定他会说到做到,兴许是江悯行大学老师的身份,也兴许是其他,江鱼鱼不再问了,她靠着副驾驶,拉下遮光板,只觉心情前所有为的明朗。
两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郾城,江鱼鱼此时才想到今天不是周末,江悯行竟然没去上课?
还有一个小时便要吃晚饭,江悯行开车先把邬歌送回了公寓,江鱼鱼继续坐在车内跟着江悯行往江家宅院。
市区公路上,江鱼鱼看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城市街景,忍不住问道:“江老师,您今天是没有课,还是特意请了假?”
江悯行:“让同事代了两节课。”
江鱼鱼说:“您昨晚其实没必要过来的,在您朋友眼里,我虽说是您的热恋女友,但您找个借口说有事过不来,让陈正帮你处理了,陈正也不会怀疑我跟您关系是假。”
江悯行却道:“他知道我脾性,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不过去,他会猜到。”
“啊?假设以后您真的女友受到伤害,您真的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吗?”
江悯行看她一眼,“尽我所能。”
江鱼鱼手撑着车窗,看着江悯行,痴痴地笑起来,笑的眸弯唇开,她特认真地说:“江老师,如果跟您真的谈恋爱,应该真的会超级幸福。”
江悯行:“为什么这么说?”
江鱼鱼降下车窗,任由外面的热风吹乱她的卷发,她迎着风努力睁大眼,“因为我只是在跟您假装恋爱,都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如果真的,她恐怕会幸福到我不敢想的地步。”
江悯行并没出声,江鱼鱼兀自补充道:“您接吻技术特别好,跟您接吻像是在舔糖果,很甜,想那颗糖果永远不会被舔干净,您揉[也揉的特别舒服,不疼只是麻,想软在您怀里任由您摆布,您出手也大方,大方给女友花钱,竭尽所能让女友觉得松懈,不觉得日子难过,还有!您那摸起来特别健康有活力,如果是真的女友,应该会超级性/福!”
到江家宅院的外墙下,江悯行将车停进停车位,伸手去摸江鱼鱼的脑袋,话语低沉,“什么时候偷喝酒了吗?”
江鱼鱼任凭他大手摸起她的额头,她舔舔唇,抿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又嗫嗫道:“咳咳……就刚刚胆子大了点,没把您当老师看才敢这么口出狂言,没喝酒,就是想大大方方夸您一次,您不会怪我口无遮拦吧。”
江悯行掰回她的脑袋,将副驾车窗升了上去,“夸我我还要怪你,我有这么不讲道理吗?”
江鱼鱼:“这不是夸人的尺度有点异于常人,怕您这个大学老师接受不了嘛。”
“我也是个男人,江鱼鱼。”江悯行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朝还在车内的江鱼鱼看了一眼,说道。
江鱼鱼屁颠屁颠下了车,绕过车前头,走到江悯行跟前,等他伸出手,她立即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她笑的卷发微颤,“您是男人中的男人,那里,特别伟岸。”
江悯行眸深着瞥她一眼,“适可而止江鱼鱼。”
“好吧。”江鱼鱼晃了晃牵着的手,乖乖应道:“不夸了,继续把您当成老师尊敬着。”
进了正厅,薛晚书见她回来了,朝她招手,“快过来,两天两夜没见你都想死你了,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江鱼鱼乖乖点头,不说糟心事,“很顺利,奶奶,我也很想您。”
薛晚书最喜欢漂亮女孩子,尤其江鱼鱼这么乖,她越看越喜欢,她忍不住看向江悯行,问道:“悯行,你们也谈快大半年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这问题是江悯行该应对的,江鱼鱼只需要乖乖陪薛晚书喝茶就行。
江悯行坐在侧边沙发上,松了一颗衬衣纽扣,看了一眼江鱼鱼,说道:“她什么时候想嫁我,我便什么时候求婚。”
薛晚书立即看向江鱼鱼,“鱼鱼,你对悯行还有哪些不满意的?有没有打算结婚?”
“……”江悯行怎么能把结婚问题丢给她这个假女友来回答!!!
江鱼鱼捧着茶杯瞥一眼端坐喝茶的江悯行,他眉眼挺括,漆黑深邃,好似并不怕她胡乱回答,江鱼鱼顿时来了点劲,有意想捉弄江悯行,她咳了咳,做出几分害羞姿态,说道:“奶奶,我也想在今年把自己嫁出去,但是没人跟我求婚,我总不能不要脸皮求着人家跟我求婚吧。”
薛晚书笑开了,立即道:“悯行,你听见了吧,鱼鱼点你呢,还不早早行动!”
江悯行搁下茶杯,黑眸深幽,说:“好,这就行动。”
“嗯?”江鱼鱼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耳朵听错,瞥一眼薛晚书,她仍旧笑嘻嘻地,好似也没听懂江悯行的意思,直到江悯行起了身,走了两步,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她面前站了两秒,随后好似从西裤口袋掏了什么东西下来,紧接着,江悯行单膝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江鱼鱼吓一跳,死死压住快要躲开的动作,调整面部表情,抬手捂着嘴,装作惊讶,“悯行?”
心内的惊讶不比面上表现出来的弱,江悯行竟然真的给她单膝下跪,啊啊啊啊他可是她的大学老师,他他他来真的啊???
薛晚书随即也惊到,只错愕一秒,随即笑的更开了,拍掌道:“好,求婚好!早早结婚嫁过来,我也能有孙媳妇陪了!”
江悯行单膝跪着,俊美的脸微微附低,打开戒指盒,从里面拿出一枚钻戒,颜色是嫩粉,价格昂贵的粉钻戒指,他牵住江鱼鱼的左手,将那枚粉钻套到江鱼鱼无名指上,“好了,老婆。”
“啊啊啊啊啊——”江鱼鱼内心尖叫,江悯行竟然叫她老婆!!!!
合约上也没提到会有假求婚这一说啊啊啊啊,江鱼鱼看着无名指上璀璨闪烁的粉钻,只能竭力压抑着就要呼喊出声的尖叫,努力扮演出一副激动幸福到晕厥的神态,她眼眶里都尽职地闪露着湿润,附身过去,双臂抱住江悯行的脖子,呜呜咽咽的哭。
哭的间隙,江鱼鱼不知所措地在江悯行耳朵边,特别小声地说:“江老师!!!怎么回事!!!您假求婚前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江悯行听见了,他轻抚着搂着他脖子抓狂的江鱼鱼的后脑勺,偏头吻了下她的耳朵,说:“一个惊喜。”
“!!!”这根本就是惊吓好吧!!!
薛晚书在一边看着自家五官端正极其俊美的孙子,又看着漂亮可人的江鱼鱼,忍不住心满意足道:“亲一个啊!这种开心时刻不得值得狠狠亲一个!!”
“……”江鱼鱼微微松开江悯行的脖子,后退了一点,眼神询问江悯行,要亲吗?虽然她还惊吓着江悯行突如其来的假求婚戏份。
江悯行黑眸睨着她扑闪扑闪震惊不已的桃花眼,他微微往前,薄唇碰了下江鱼鱼的唇瓣。
他这个意思,好像是要亲?江鱼鱼尽职尽责立即往前一扑,再次环抱住江悯行的脖子,闭上眼将唇瓣压在了江悯行薄唇上。
薛晚书看着抱做一团的两人,笑的心满意足,慢吞吞起身离开了正厅,暂且把这块小地方让给了她打心眼里喜欢的小情侣。
江鱼鱼以为只要象征性地亲两口,谁知一接触到江悯行带着湿意的薄唇,他便分开了唇含吮住了她的上嘴唇,紧密的吮了两口,江鱼鱼下意识回应了两下,紧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江悯行余光瞥见薛晚书已经离开了正厅,他双臂环住江鱼鱼的腰,将她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一只手抚着她的腰,一只手摸上她的脸,将她颊边的长发别到耳后,继而食指跟中指分开夹住了她的耳垂,掌心则捧着她的脸,将她脸抬起,他低下头,伸了舌。
只是吮咬两下唇瓣,江鱼鱼人就五迷三道地,她晕呼呼呼着被江悯行抱起摁在腿上,她两只手还下意识环着他脖子,她仰着头,闭着眼,吞咽着他渡过来的津液,察觉到他伸舌进来时,她下意识张开齿关,含住他的厚舌,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吮,吮久了,自己的舌被碰触,被勾缠,她觉得头皮发麻,想要推开他的脸,却在推开他的下一秒,察觉到他唇瓣和舌的抽离,她又觉得不舍,轻“嗯”了一声,脑袋往前探,追吻了过去,主动伸舌过去,让他肆意地含吮。
气息渐喘的时候,江鱼鱼腰都发软,唇还张着,任由江悯行继续在她口腔内轻轻搅弄,直到一声尖叫传来,“啊啊啊——悯行哥你们真的是!!!”
江鱼鱼从五迷三道中清醒过来,余光瞥见正厅入口不止站了江瑶一个人,还有脸色不好的成黎以及面有深意的江慎独,她立即窘迫起来,停止接吻,把脸埋在江悯行肩窝,唇瓣还发麻,她一下一下尽力平复着呼吸。
成黎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离开正厅,往餐厅走去。
江瑶紧跟着,此外还斜了一眼在她眼里不知羞耻的江鱼鱼。
唯独江慎独慢吞吞走过,看向长子的眸子带着促狭笑意,那笑意好似再说,你真有本事,弄个假恋爱的名头,让心仪的女生这么温顺地靠在怀里,任由他享受真恋爱的甜蜜。
江悯行薄唇被江鱼鱼吮的湿润,他目送着成黎江瑶江慎独离开正厅,摸了摸伏在他怀里身体一颤一颤平复呼吸的江鱼鱼的脑袋,微哑的声问:“喜欢吗?”
“咳咳咳……”江鱼鱼以为他问的是吻,压着真正心思,说:“咳咳……还行,就是吻的有点深了,江老师,下次假接吻可以温和一点——”
江悯行偏头,闻她的发香,淡声打断她,“鱼鱼,我说的是求婚戒指,喜欢吗?”
“……”她刚才为什么以为他问的是接吻啊啊啊,江鱼鱼小小崩溃了一会,随后尽量淡定地说出事实:“咳咳,很贵也很好看。”
江悯行说:“答非所问,是不喜欢。”
“喜欢的!”她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枚上百万的璀璨戒指,江鱼鱼小声补充道:“但是求婚是假的嘛,我喜欢又没用,得您的真老婆喜欢才有用。”
江悯行手指插入她的长发,梳了两下,偏头不动声色隔着一层薄薄头发轻轻吻了吻江鱼鱼的耳朵,说道:“你喜欢,我老婆也会喜欢。”
第39章
江鱼鱼没听太清江悯行最后一句话, 她拍了拍江悯行的后背,从他肩窝抬起头,看江悯行, 微微疑惑,“江老师,您刚才说什么?”
“希望以后老婆也会喜欢。”江悯行说。
“这么漂亮, 应该会喜欢吧。”江鱼鱼以为江悯行说的是他以后的老婆,没做思量,瞧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嘀咕了一句。
“咳咳咳——”正厅后侧入口传来几声低咳,江瑶特别标志性的俏丽嗓音,“悯行哥, 江鱼鱼吃饭了。”
江悯行拍拍她的腰, 江鱼鱼从他腿上下来了, 他从沙发上起了身, 牵起了她的手,往餐厅走,路过江瑶时, 江瑶小声冲她喊:“骚狐狸, 你又勾引悯行哥!”
江鱼鱼有意逗她,伸出左手在江瑶面前晃了晃。
江瑶只觉一个闪瞎眼的硕大粉钻在眼前一晃而过,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江鱼鱼冲她笑的特别欢快, “喊嫂子。”
“……”江瑶小幅度张牙舞爪, 继续小声喊:“骚狐——”
“悯行~”江鱼鱼立即将抱住江悯行一只手臂, 晃了晃, 撒娇道:“堂妹都不喊我嫂子,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江瑶:“……”啊啊啊啊江鱼鱼这个小绿茶啊啊啊!那嗓音怎么比夹子还能夹!!!
江悯行朝江瑶瞥来一眼, 无波无澜道:“喊嫂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嫂——子!”江瑶喊得是咬牙切齿,就大伯母刚才那脸色,江鱼鱼能成功嫁给江悯行才怪!她暂且让她先得意一会啊啊啊啊!气死她了!
江鱼鱼眯眼笑,摸了摸江瑶的脑袋,“堂妹乖~”
“……”啊啊啊啊她肺都要气炸了!眼风扫到她堂哥,就见她堂哥一脸宠溺地侧眸看笑的可恶的江鱼鱼,丝毫不顾及她这个亲人的感受!简直重色轻亲友至极!!!
到了餐厅,江家人除了江瑶的爸妈,其余人都在。今天的晚饭也比寻常要更隆重一些,十个热菜,三个凉菜,还有三个鲜炖的汤,偌大的中式餐桌上还摆着两瓶上好的香槟酒。
江鱼鱼一眼便知是薛晚书见江悯行“求婚”才偷偷让厨房阿姨多做了几个菜,果不其然,随着江家的人逐渐落座,薛晚书笑弯着眼,端着高脚杯道:“今天本是个稀松平常的日子,但刚刚,悯行跟鱼鱼求婚成功,以后咱们家也算是多一口人,这事总归来说,特别值得庆贺,来来来,咱们一起碰一杯。”
薛晚书这话一出,江瑶吓了一跳,刚才江鱼鱼给她展示粉钻,她还以为单纯是江悯行送给她的,没成想是求婚戒指?她堂哥来真的?真想娶江鱼鱼啊?想到此,江瑶去看大伯母,只一秒,江瑶立即收了视线。
好可怕,大伯母的脸色好可怕!
成黎重重搁下高脚杯,面色极肃看向江悯行,她开口像是要说话,薛晚书知道她脾性,忙道了一句,“大家都开心的日子,别说什么扫兴的话,来来来碰杯。”
江慎独也在桌下握了握成黎的手,成黎闭了闭眼,铁青着脸起身,“妈,身体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说完就离席了。
江鱼鱼看了看江悯行,眼神示意,伯母没事吧?毕竟是假求婚,万一再把伯母气到了,她可就有点罪过了。
江悯行牵住她的手握了握,轻轻摇了下头,示意没事。
江慎独说道:“鱼鱼,你大伯母没别的意思,别忘心里去。”
“没有,伯父您别这么说。”江鱼鱼一个假女友哪敢生成黎的气啊。
薛晚书不受影响,依旧笑眼盈盈,“来来来喝一杯。”
举完杯后,薛晚书道:“既然求婚了,悯行,这几天我跟你母亲商量商量你订婚的日子吧,得挑个好日子,毕竟是你的大事。”
江悯行说:“好,您跟母亲慢慢商量,总归不着急的。”
江鱼鱼吃菜的动作僵住了,她慢吞吞扭头,睁圆了眼看江悯行,订订订婚???她她她她不是演戏吗?!!!
江悯行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回卧室再说,先吃饭。”
晚饭吃罢,桌上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喝了点酒,江鱼鱼也喝了点,不过没醉,连晕乎乎都没到,只不过是嘴巴里有点酒气。
她跟江悯行回卧室,到了卧室,江悯行让江鱼鱼先去洗澡,“我去看下我母亲。”
江鱼鱼点头,“您快去!毕竟是假求婚,虽说不能说出来,但您多宽慰几句,不至于让伯母饭都难以下咽,要是气坏了身体,我真的罪过就大了。”
江悯行说:“你刚喝了几杯酒,不要泡澡。”
“……”想到自己上次喝醉故意泡澡的事,江鱼鱼微臊了下,咳了咳说,“知道了,江老师,您快去吧!”
江悯行便出了卧室,江鱼鱼拿了睡裙进浴室洗了澡,吹干长发出来时,江悯行还没回来,她上了大床,胡思乱想着江悯行不会被他母亲气到去罚站吧。
呃,不可能,江悯行如今都三十岁了,又聪明博学,并非恋爱脑,完全有权利做主自己的婚姻,成黎气的应该只是江悯行的求婚对象只是她吧,虽说就是个假求婚。
江鱼鱼躺床上观摩了十几分钟那枚百万级别的粉钻,赞叹着江悯行为了演戏是真的舍得花钱,目光又移到手臂上薛晚书第一次见她送的四百多万的手镯,这样一算,她身上起码戴了一套房,她觉得不可思议,想想江家富贵,又觉得这对江家来说,稀松平常,正出神的时候,卧室门才响了一声,江悯行走了进来。
她觑了眼江悯行神色,嗯,看不出来有没有被训,他情绪稳定地比她这半年的收入还要稳定。
江悯行进来后,边解衬衣纽扣朝浴室走,边冲江鱼鱼道:“我先洗澡,一会再说订婚的事。”
“好,江老师。”
江鱼鱼又等了十分钟,才等到江悯行穿着睡袍,手上拿着毛巾擦拭着黑发出浴室,他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没有吹就出来了。
江鱼鱼见他往沙发那边走,忙拥着被子坐直,朝江悯行道:“江老师!坐这里说就好了!”
江悯行看她手指的床尾,步伐如常拐去了床尾坐下。
江鱼鱼拥被专注地看江悯行宽厚的肩膀,她迫不及待问出自己想问的话,“江老师,假求婚就算了,反正三个月到了就说情分断了观念不和一拍两散了,我把戒指还给您就是了,但是订婚,是要宴请亲朋好友的,我们是假恋爱,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江悯行侧眸瞧她,“我刚才也去跟奶奶提了下,让她跟我母亲商量日子的时候,时间尽量在年底,奶奶同意了。”
“这样的话,等到还没办订婚宴,我们就一拍两散了?”江鱼鱼反应过来了,“到时候就不用举办订婚宴了,原来您早有思量了,刚才餐桌上奶奶提的时候把我吓一跳。”
江悯行:“不是一拍两散。”
江鱼鱼笑嘻嘻地,“嗯嗯,准确点说合约结束我们‘分手’~”
江悯行眸深了深,不置可否。
江鱼鱼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她问起刚才的事,“您母亲有没有责骂您?”
江悯行道:“只是宣泄了几句不满,没有责骂。”
江鱼鱼摸着下巴道:“其实我很理解您母亲,毕竟您真的很优秀,知识渊博,聪明理性,又极富教养,品性端正,还长得好看,是我我也要精挑细选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媳妇,而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猫猫狗狗。”
“衡量一个结婚对象是否适合结婚的只有看跟这个人结婚会不会幸福,而不是优不优秀。”江悯行从床尾起身,走近浴室,将毛巾丢进脏衣篓,继而出浴室,关了顶灯,室内只剩江鱼鱼床头柜上一盏晕黄的台灯,他看着被晕黄光线笼罩着显得温暖又柔和的江鱼鱼道:“而且,你也并非猫猫狗狗。” 江鱼鱼特别喜欢跟江悯行说话,尤其在他说的话都说到她心坎上,她放轻松,往后仰,嗓音带点愉悦的细软,“我知道我是不是猫猫狗狗,江老师,我是漂亮的人见人爱的小狐狸~” 江悯行嗓音低,很有磁性,他赞同道:“嗯,人见人爱。”
他开始往沙发那边走,江鱼鱼听着他脚步声,想起自己睡过一次的沙发,后背闷热翻身不爽利,睡一晚估计全身都不舒坦,她面上迟疑了下,在江悯行快要走过床尾时,她又半撑着床被,仰起身,看江悯行,“江老师,您上来睡床吧。”
江悯行扭头看她,漆黑的眸在晕黄的光线下,好似酿着浓烈的美酒,令人迷醉,他嗓子里逸出一声疑惑的“嗯”声。
江鱼鱼拍了拍大床的另一侧,不再迟疑了,“您睡这里,我睡这里,反正床很大,我们俩躺一起也会井水不犯河水的!”
江悯行还在看她,眸更黑了。
江鱼鱼补充道:“就是……我昨天才知道,睡沙发一点都不舒服,您每天还要去工作,总不能因为我一个合作伙伴就这么辛苦自己,您上来睡吧,我不介意!”
江悯行步子转而走到大床另一侧,淡声问:“不怕我做什么吗?”
“您能对我做什么?”江鱼鱼揉了揉长发,窥着江悯行俊美的脸和完美的身材,小声补充道:“您该害怕我会对您做什么才对。”
“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我说您赶紧上来睡觉吧,我困了!”
江悯行掀被上了床,床榻发出轻微的声响,江鱼鱼慢吞吞缩进了被子里,只露一双眼,她伸手去关床头灯,说:“江老师,我关灯了。”
“嗯。”
床头灯关掉的一瞬间,江鱼鱼想起什么补充道:“江老师,我睡觉很老实的,但是如果万一,我今晚不小心滚进您怀里,请您务必把我狠狠推开,不要有一点怜香惜玉。”
江悯行嗓音变得有点低,他说:“好。”
江鱼鱼放心了,语气愉悦道:“晚安江老师~”
“晚安。”
一早,江鱼鱼迷糊糊醒来时,还没发现异常,直到她侧躺在被子里伸懒腰,往上伸的手戳到了一抹坚硬,她才觉得不对。
猛然睁开眼,就见她面前是一堵温热的人墙,她眼睫毛扑闪,嗅到江悯行身上的木质香,反应过来,她人!在!江悯行!怀里!
“……”江鱼鱼小心翼翼扭头看了眼,她并不在自己那一侧,反而整个都挤在了江悯行昨晚睡觉的另一侧,江悯行不可能在她睡着时把她抱到自己怀里,只有可能是她睡熟后自动滚进了江悯行怀里!
但是她睡觉真的很老实啊啊啊啊,前段时间在这张床上睡着,醒来也还是老老实实在她这一侧,怎么一跟江悯行同床就这么不老实啊啊啊!
难不成她内心深处对江悯行有什么见不得人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心思?
江鱼鱼想不通,也暂且没心思想,她打算悄无声息回自己那一侧,但江鱼鱼这次可没昨晚那么莽地去蹭江悯行,她这次挪地大大方方又小心翼翼,反正即便弄醒江悯行,她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就行。
她先把腰上江悯行的大手挪开,才握住江悯行的手指,正要挪开,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低哑的询问,“醒了?”
“咳咳咳——”江鱼鱼被吓一跳,意识到江悯行醒了,立即就要麻溜地滚出江悯行怀里,但江悯行手臂收紧了下,江鱼鱼刚滚出一点距离,就被江悯行给搂了回来,她的鼻子跟嘴巴一下撞在了江悯行胸膛上。
像是在亲他胸肌一般,江鱼鱼脸羞得臊红,立即双手推开他的胸膛,从他怀里跪坐起身,倒退了好几步,脸热地道歉,“对不起江老师!”
江悯行坐起身,拢好因为睡觉敞开的睡袍,他眸黑嗓音低哑,说:“没事。”
江鱼鱼又道:“昨晚……咳咳咳我应该是睡着后不小心滚到您怀里的,我绝对不是故意挤您怀里睡觉的!”
昨晚亲自把人抱到怀里搂着的江悯行神色无恙,说:“去洗脸吧,一会该吃早饭了。”
江鱼鱼一听这话,如蒙大赦,立即下了床,小跑着去了浴室,雪白柔软的睡裙边角和柔顺飘逸的长发全落在江悯行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的眸光中。
接下来三天,江悯行还是在大床上睡,但是江鱼鱼怕自己再度滚进江悯行怀里睡觉,在大床中间,两个枕头之间的位置竖着塞了一排枕头。
江悯行夜里抱人睡觉的心思因此落空。
江鱼鱼却睡得很好,她前几天录制的综艺已经上线播放,她的微博账号由陈正出面帮她向前任公司讨要了回来,综艺播放当天,她在她半年没更新的微博上更新了一条#好久不见#的文案微博。
觉得幸福和幸运的是,还有粉丝记得她。
当晚,江鱼鱼就因为综艺和#好久不见#的文案博上了两次微博热搜,其中#好久不见#的热搜竟然在热搜前排挂了一整天。
时隔半年再次以明星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江鱼鱼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很酸很苦却又觉得苦尽甘来似的甘甜。
热搜应该是陈正花钱,她去微信上表达谢意,陈正回复了她。
陈正:【热搜的钱是悯行出的,小嫂子~】
第40章
江悯行自掏腰包花费七位数让她的那条#好久不见#的微博挂一天, 那条微博获赞超两百万,比她播得最火的那部剧营业期间任何一条微博热度都要高。
江鱼鱼要是担着一个真女友的身份,她一点也不稀奇江悯行能为喜欢的女生做到花钱毫不手软, 但她一个假女友都能让江悯行这么上心,她不由得心里结起柠檬来,她酸江悯行以后交往的真女友。
如果江悯行以后交了真女友, 大概真女友会幸福的要死吧——
江鱼鱼本想亲手做一顿大餐感谢江悯行,但江悯行这两天出差去外地高校开研讨会,微信上表达谢意未免浅薄,她只好暂且压着,打算等江悯行回来再亲自去他面前致谢。
江悯行出差的当天, 江鱼鱼不方便一个人住江家宅院, 住回了她的公寓。
邬歌很兴奋, 因为前天综艺和一天热搜的原因, 江鱼鱼消弭已久的热度有了波动,虽说由于李振华的原因,暂且还没有剧本主动递过来, 但江悯行允诺的两部资源已经开始跟她联系官宣相关事宜。
“江鱼鱼, 你真的是走了狗屎运能碰见江老师,江老师给你的两部资源真的顶好,而且还自费给你买了一天微博热搜,庆祝你‘退圈’半年后第一次公开露面, #好久不见#词条挂热搜一整天, 想想真的就很浪漫。”
江鱼鱼靠着沙发, 揉着抱枕, 看着她刚录制的那期综艺,说:“邬姐, 要是江老师暗恋我,自掏腰包让#好久不见#词条挂热搜一整天这才叫浪漫,江老师又不暗恋我,这就不叫浪漫,这叫乐善好施壕无人性。”
邬歌听出来一点不对劲,她眼风扫向江鱼鱼,“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遗憾,遗憾江老师没有暗恋你?你难道还想让你那位大学老师暗恋你?”
“我可没这么想。”江鱼鱼停顿一会,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钻戒,又说:“好啦,其实就是有点点酸江老师未来真正交往结婚的老婆,感觉她会被江老师宠的很幸福。”
邬歌睨她,“江鱼鱼,你不会跟你那位老师扮演这么多天假女友,把那位老师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了吧?你清醒清醒,你充其量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可没有吃醋的身份。”
“……”江鱼鱼纠正邬歌,“这叫羡慕,啊啊啊我现在就是柠檬树下柠檬果,酸着江老师和他以后的老婆,邬姐,你难道不羡慕吗?你这个年纪也没有到看破红尘的地步吧。”
邬歌冷漠道:“我不羡慕,我只觉得你那位老师是个有钱可靠的大善人。”
随即又道:“前段时间让你去勾引江老师,你不敢,现在又来羡慕,哼哼,羡慕不如行动,再去勾——”
“邬姐您请打住!”江鱼鱼再次重审,“我就是羡慕,xian羡,mu慕!不是嫉妒!”
“哦,这两个词不都一个意思?”
“……”江鱼鱼起身去卧室睡觉,“反正我没有再勾引江老师的意思!”
江悯行出差的第一天,江鱼鱼不用扮演假女友,工作还没正式开展,她闲得无聊,干脆报名了她上次跟江悯行去度假区游玩时就想学的游泳,场地在公寓附近,江鱼鱼一早就开车过去游泳馆了,要的是女私教和单独训练场所,图个清静安全。
江鱼鱼学了一上午,带上口罩从游泳馆离开,往停车场方向走时,突然被人群中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对方力道抓的死紧,指甲都要掐进她的皮肤里,江鱼鱼疼的要死,低头看了一眼。
抓她手腕的那只手背正中间有一道丑陋的水果刀宽的伤疤,是从手背直接贯穿到掌心才会有的疤痕,像是时间过了太久,伤疤已经变成很浅很浅的润白。
江鱼鱼只看见那道疤,没看见人脸,径直冷下脸,用力甩开那人的手,大步往外走。
任雪宁站在原地,朝江鱼鱼的背影喊道:“江鱼鱼,我们找到你了!你别想再想丢掉我们!!”
江鱼鱼到了停车场,坐进驾驶室,她开车驶离游泳馆时,透过车窗瞥向任雪宁,她很高很年轻,看起来跟江鱼鱼同龄,长得标致,留着齐肩短发,看着江鱼鱼车的神情却带着江鱼鱼厌恶的高高在上和憎恶。
下午江鱼鱼跟私教说了声,没过去训练,晚饭的时候,跟邬歌去外面餐厅吃饭,开的是邬歌的车,她坐副驾驶上,百无聊赖地看向车窗外,在注意到任雪宁就在她小区车库门口晃悠时,她烦躁地揉了揉长发。
第二天,江鱼鱼宅家一天,傍晚的时候跟邬歌提了想换房子,邬歌问原因,江鱼鱼跟邬歌提前吱个声,她说:“有个很难缠的亲戚发现我住址了,懒得跟她们纠缠。”
说这话时,江鱼鱼翻微博私信翻到了任雪宁最新的一条,昨天发来的。
任雪宁:【江鱼鱼,你有本事就别出席线下活动,别出小区门,不然你早晚要跟我们碰面。】
江鱼鱼垂着眼,退出了微博。
邬歌问:“什么难缠亲戚?有没有什么黑料在他们手里?有合照吗?”
江鱼鱼摇头,“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们威胁不了我,就像块牛皮糖一样缠着我。”
邬歌放心了,“什么都没有那就别管他们,要搬家的话也行,找房子得要两天,你这两天不如就开我的车出门,或者别出门了,房子的事我给你办了。”
江鱼鱼说:“行。”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悯行发来消息。
江悯行:【明早出差结束,晚上有事情吗?没事的话一起回去。】
江鱼鱼看着江悯行的消息,躺在床上出神好一会。
她如果跟江悯行一块回江家宅院,白天江悯行会送她回来。
她小区因为住了很多明星,物业在隐私方面做得尤其好,地下车库除了系统中录入的车辆,其余陌生车辆一律要是想进,需要户主在车上,况且江鱼鱼也不想每次都麻烦江悯行进出入地库,但是让江悯行把她放在小区门口,她绝对会撞见夜以继日守在小区门口的任雪宁。
更糟糕的情况是,任雪宁缠她不要紧,要是去缠江悯行——
她蹙眉好一会,才给江悯行回消息。
小鱼仔:【江老师这几天我打算搬家,想在家收拾东西,就不陪您回去住了,等到搬完家我再陪您回家可以吗?】
江悯行回复一条消息:【方便接语音吗?】
小鱼仔:【方便的。】
江悯行便把语音拨了过来,他嗓音低沉地问:“怎么突然要搬家?”
江鱼鱼不好把自己的糟心事说给江悯行听,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另只手揪着台灯的流苏,她扯了个小慌说:“房东说她儿子年底结婚要住这套房,打算这两个月装修装修,等到年底可以入住,希望我这周可以搬走……”
江悯行问:“房子好找吗?不好找可以暂时搬进我公寓。”
“不用不用,江老师,房子好找的,邬姐说帮我找,应该很快能找到。”
江悯行:“嗯,有不能解决的事可以给我说。”
“好。”江鱼鱼想到另一件事,“热搜的事我听陈正说了,江老师谢谢您。”
江悯行:“随手之劳,不要说谢谢。”
江鱼鱼道:“怎么能是随手之劳呢,七位数的热搜位置,江老师,您是不是觉得我扮演您的女友很尽职才这么大方的?”
江悯行反问:“你觉得好不好?”
江鱼鱼对自己一直很自信,她声扬了点,“当然很好!”
江悯行的嗓音低磁,说,“嗯,很好。”
江鱼鱼被这么一夸,阴郁两天的心情稍稍晴朗,她听着话筒里似乎还有书页翻张的悉索声响,她问:“您在看书吗?您要是在看书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
江悯行说没有。
江鱼鱼信以为真,想起什么又道:“您明天中午在学校吧?”
“在,怎么了?”
江鱼鱼道:“您出钱帮忙让我在热搜待了一天,我能给您的东西您都有,就想这这几天不能陪您演戏,不如就每天中午给您做滋补餐送午饭以示谢意!”
江悯行那边稍作停顿,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说:“不会出现上次的状况么?”
上次?哪次?
“……”她记起来了,是那次校园论坛里特别热的热帖说江悯行要她在办公桌下口他的帖子,隔着电话线,江鱼鱼像是被江悯行近距离注视着,脸臊了臊,清了清嗓子,认真保证,“咳咳……绝对不会江老师!”
江悯行嗓音似乎都愉悦了一点,他说:“好,你来。”
因为睡前跟江悯行的这通电话,江鱼鱼的心情恢复正常值,一夜无梦,醒来就在床上叫了食材,让保安帮忙送上了门。
江鱼鱼早起就开始煲汤,煲的人参乌鸡汤,煲了三个小时,才准备主食西红柿炖牛腩,炙烤海鱼以及一道凉拌海参,一切准备好后,江鱼鱼提上保鲜盒,拿了邬歌的车钥匙开她的车出了小区。
刚出小区地下车库,就见任雪宁仍旧坐在小区大门跟车库中间的地方。
江鱼鱼以防万一在车内还戴了墨镜,从任雪宁身上收回视线,却见车前一个小孩正踩着童滑轮车路过,江鱼鱼猛踩刹车,耳朵边同时响起一声大人的呼喊声。
小孩并没摔倒,离车子还有20公分的距离,但错在江鱼鱼不看路,差点就酿成大祸。
小孩的大人脸色很差地过来敲驾驶室的车窗,江鱼鱼瞥一眼任雪宁,因为这点意外,任雪宁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只一眼,她瞄过车牌号见不是江鱼鱼的就收回了视线,江鱼鱼妥帖起见,又往脸上戴了口罩,才降下车窗,满含歉意地朝大人道歉。
大人脸色不好念叨了几句,才放江鱼鱼离开。
在江鱼鱼车子离开的一瞬间,任雪宁突然站起了身,盯着江鱼鱼的车的方向眯了眯眼,谁大白天在车里还要全副武装??
江鱼鱼没注意到任雪宁的异样,她将车子开进堰京大学,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江悯行的办公室,以防再出现上次那种意外,江鱼鱼把餐食放在了江悯行桌子上,就后退拿着口罩和墨镜到了沙发那边,离江悯行远远地坐着等。
江悯行慢条斯理吃着饭看着她,江鱼鱼奇怪,摸了摸脸,“江老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江悯行咽下口中食物,漆黑的眸搁在她雪白的脸蛋上,他说:“这两天没休息好?黑眼圈有点重。”
她确实因为任雪宁的出现睡得不太好,但她不想说这事,想含糊过去,想也不想接话道:“没有江老师在身边,我怎么可能睡得好。”
说完才意识到不太妥当,咳咳咳这玩笑话说的跟她这两天很想他似得,江鱼鱼咳了咳,默默补充了一句,“咳咳……江老师我在开玩笑。”
江悯行却像是看透她似得,一双眸子平静却又敏锐,他看着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江鱼鱼怕江悯行再问,她心情就会表现在脸上,她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收拾饭盒,“江老师您吃好了吗?好了的话我就收走了,不耽误您睡午觉了。”
江悯行大手伸过来,摁下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可以找我。”
江鱼鱼点头,任雪宁的事就是难缠而已,她只用跟她和她的家人永远不见面,任雪宁就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确实不算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她真心道:“好,我真的没事的,您别担心!”
江悯行松了手,说:“如果搬家事情多的话,明天不用过来送饭了。”
“这是我的心意!而且事情不多,您别担心我忙不过来。”除了合约上给她的阔绰薪酬外,他这一次不吱声又给她花了那么多钱帮她庆祝,只是送几顿饭这点微小心意而已,江鱼鱼想要做全了。
回到家,邬歌说房子联系好了,今天也去实地看过了,跟现在住的这所房子布局和面积相近,装修也是新装修,可以立即入住,等明早邬歌过去签合同之后就可以陆续搬进去了。
江鱼鱼舒口气,不再想任雪宁的事,第二天仍旧做了午饭开了邬歌的车子送过去,任雪宁没在小区附近,江鱼鱼没多想,也没注意到一辆不起眼的大众一直跟在她身后。
等江悯行吃完午饭,江鱼鱼又拎着饭盒原路返回。
第三天,照旧如此。不过江鱼鱼的行李已经打包了三分之二,等明天收拾好,邬歌找搬家公司帮忙夜里搬家,晚上她就可以陪江悯行回江家宅院那边继续扮演她的热恋女友。
中午的时候,她跟江悯行说了,明天搬家就结束了,她可以继续跟他回去扮演假的热恋女友了。
江悯行坐在办公桌后,端正俊美的脸睨着她,眸子好似有了些微笑意,他说:“奶奶很想你。”
江鱼鱼兴致勃勃地说明天吃过午饭,他上过下午的课,她可以立即陪他回家。
江悯行说好。
隔天一早,天就有点阴,江鱼鱼昨晚忘记定闹钟,也没太阳,以为还早,睡过了头,睡到自然醒时已经中午十一点。
江鱼鱼匆忙起床,早上订的新鲜食材邬歌出门时帮她拎到了厨房里,时间不够,没办法煲汤,江鱼鱼简单做了两荤一素一粥,便匆忙拎着饭盒下楼了。
照旧开邬歌的车,出门时天已经飘起了毛毛雨。
江鱼鱼将车子驶上大路,紧赶慢赶,到了十二点还是没到堰京大学,还差两个十字路口,江鱼鱼怕江悯行等急了,将车子暂时停在路边,用两分钟编辑了一条消息给江悯行发了过去。
小鱼仔:【江老师,我快到了,您等我一会~】
说着,怕江悯行不信,江鱼鱼又将自己的位置发了过去,又编辑了一条消息:【最多要五分钟!!!】
江悯行回来一条消息:【不急,开车慢点,雨有点大。】
江鱼鱼看了眼车窗外,雨势渐渐大了点,街道上行人都很少,只有来来往往的疾驰而过的车辆。
她给江悯行回了个笑脸表情包,随后把手机丢进储物柜,将车子从路边驶离。
刚驶离不到一分钟,一辆车子突然撞到了江鱼鱼的车子尾部,江鱼鱼身体跟着往前一扑,幸亏安全带拽着她,没让她胸腔撞在方向盘山。
江鱼鱼停车,人在驾驶室上往后看,蒙蒙雨幕中,她隐约只见是一辆灰色车辆撞上了她的车。
那辆车的主人并没下车,江鱼鱼有点担心他昏迷了或者突然身体失控,不然不可能会在这条并不拥堵的路上撞到她,而且她需要看看对方把邬歌的车子撞成了什么样,想了想,她拿了一把伞下了车。
江鱼鱼撑着伞先是走到车尾部看了眼邬歌的车,灰色大众车把邬歌的车屁股给撞得稀碎,连车尾灯都掉落在地上,她蹙了眉,走到车主还没下车的灰色大众车前,伸手敲了敲车窗玻璃。
驾驶室还是没人下来,就在江鱼鱼担心对方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在路上突发心悸要回车内拿手机打救援电话时,后排车门突兀打开,下来一个高大黑壮的中年男人,江鱼鱼还没扭头,男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手腕。
江鱼鱼吓一跳,尖叫一声,“啊——”
男人立即捂住她的嘴,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牵制住她所有的挣扎,将她利落塞进了车后排,江鱼鱼手里的雨伞在挣扎的间隙掉落在了车外。
江鱼鱼一被丢进车内,她慌不择路立即去推车门,车门却在瞬间落锁,她猛地拍打了两下车窗玻璃,驾驶室传来任雪宁讥诮的嗓音,“别做无用功,江鱼鱼,躲我们这么久,我们能轻易放你走?”
江鱼鱼尽力把自己靠在车门这边,使劲远离身边黑壮的中年男人,她扭头,尽量平复着呼吸,问:“你找我干什么?我早就跟你们没任何关系了。”
任雪宁:“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江鱼鱼,你在我们家白吃白喝那么多年,你嘴上说一句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江鱼鱼忍不住道:“任雪宁谁白吃白喝?连雅每年给姑妈打的十二万,都进了谁的肚子里,都花在了谁的身上,你心知肚明,我从住进你们家开始,一个月一万块足够付房租水电费和伙食费了,甚至还能空余五六千,但是我从没有在姑妈那领到过一分钱。”
任雪宁冷哼:“你怎么知道连雅每年都给我妈打钱,江鱼鱼你那个妈就只会说不会做!还给我妈打钱?她就只会画饼!让我妈妈养你这个白眼狼!”
江鱼鱼抿了唇,“你不信可以去查你妈的银行流水,任雪宁,你敢去查你妈的银行流水吗?你敢面对这几年你们一家不工作都是靠着连雅给我的十二万生存吗?你是不是不想承认自己一家都是吸血虫。”
任雪宁被气到了,扭头瞪她,“你!”
中年男人此时开了口,粗糙沙哑的嗓音,“小宁,不要跟她置气,我们还有其他事情。”
江鱼鱼从中年男人一开口,全身上下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唇瓣微颤着,两条腿下意识往车门处靠,那是一种随时要逃的防备姿态。
任雪宁重重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中年男人扭头看江鱼鱼,看她身上昂贵的名牌衣裙和金钱才能养出来的娇嫩脸蛋,他一双黑漆漆又浑浊的眸紧紧盯着她,“鱼鱼,我跟小宁今天找你有其他事情,你放心,如果你爽快答应,姑父不会为难你,而且这种事情对如今的你来说,就是动动手指而已。”
江鱼鱼强忍着恶心,说:“什么事。”
中年男人道:“给我三百万,只要你给我三百万,我立马放你离开。”
“我没有。”江鱼鱼抿唇道。
任雪宁扬声:“你骗谁呢!你做明星这么多年连三百万都没有?” 江鱼鱼:“你一直关注我就应该知道我半年前就没有任何商业活动和代言了,一月前被公司解约把我所有积蓄都赔了进去,我去哪里给你们三百万!”
任雪宁道:“我当然知道你被解约的事,但是我也知道前几天你在微博上高调挂了一天,明显是傍了新的金主,才能这么壕无人性,江鱼鱼你要么老老实实拿出三百万给我,要么就要遭受点非人折磨。”
江鱼鱼光是跟中年男人坐同一排都足够她胃里恶心,她只看任雪宁,竭力冷静道:“你们要做什么?任雪宁,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你们敢对我动手,你跟你爸都要进监狱!”
提及监狱,中年男人呼吸陡然一重,伸手就攥住江鱼鱼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拉,随即粗鲁将她摁在身下。
“啊啊啊你放开我任全东你放开我,你敢动我你死定了!”
任全东粗糙又黢黑的手稳稳压制住江鱼鱼乱动的手,他伸出另只手拍拍江鱼鱼雪白的脸蛋,几年前没有得逞的兽/欲在此刻见着比当年更加漂亮更加水嫩的江鱼鱼后,更加汹涌,他浑浊的眸紧紧盯着江鱼鱼,他粗声道:“鱼鱼,不要软的不吃吃硬的,也别拿进监狱一事威胁姑父,你不给我三百万,我照旧要为一条人命做十几年的牢,我这把年纪再坐十几年的牢出来就死了,所以你不给我钱,我就强了你,大不了肇事逃逸罪跟强/奸罪一起坐,鱼鱼你自己选择,是给还是不给?”
任雪宁在一边看好戏,当年贯穿她整只手掌的那一刀就是她那个偏执到不要命的男朋友做的,她还眼睁睁在一边看着,当年任雪宁手背上有多疼,眼下就有多恨江鱼鱼。
几年前那种时刻都要紧锁房门的窒息感和恶心感全部席卷重来,江鱼鱼眼睛睁的很大,眸子里全是惊恐,眼眶里都是眼泪,她用力并拢着双腿,害怕着,恶心着,她怒吼道:“我给你三百万,你松开我!你松开我!!”
任全东松了她,江鱼鱼立即把自己缩成一团,她眼泪竭力忍住却还是忍不住无声往下掉,她抱进自己的膝盖,用长裙遮住自己的脚踝,像是露一点点肌肤给任全东看,都像是在凌迟她的皮肉,她唇颤抖着,说:“我的卡在前面车辆的包里,里面有五百万,密码是三个一三个六,你自己去拿。”
任全东不动,他指挥任雪宁,“小宁,你去拿。”
“爸,你抓着她,我怕她趁机逃跑。”任雪宁见任全东伸手抓住了江鱼鱼的手腕,便解了车门锁。
就在任雪宁下车的一瞬间,江鱼鱼立即摸到屁股下感知的水果刀柄,竭尽全力毫不心软猛地插向任全东抓她手腕的手。
水果刀锋利无比,跟当年那把插进任雪宁手掌心的一柄不相上下,任全东疼的咒骂一声,手上疼地脱离猛然松开了江鱼鱼的手,江鱼鱼丢了刀,推开车门就往外跑。
雨水大颗大颗砸在江鱼鱼脸上,江鱼鱼不管不顾,她知道即便把那张银行卡给了任全东,任全东也会强了她,用强/奸堵住一个光鲜亮丽女明星的嘴,让她为了脸面和职业前途不敢往外说出去,不敢报警告他敲诈勒索,而且任全东刚才眼里全是对她的觊觎,跟十五岁那年一模一样,令人恶心到反胃,他不会放过她,所以她一个劲不要命地往前跑。
身后任全东跟任雪宁反应过来,纷纷下车追了过来。
江鱼鱼长裙被雨淋湿变得碍事,她跌了一跤,脸撞到地面,蹭破了皮,她双脚并用爬起来继续跑。
因为那一脚,江鱼鱼拉开的距离被任全东和任雪宁快速赶上,江鱼鱼不敢回头,她往前跑,往前跑,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堵高墙——
她慌不择路地跑,最终跑向了一堵死胡同。
她心瞬间停跳,她转身,看着站在胡同入口的任全东和任雪宁,那两人都不再跑了,只有任全东在往前走,他本就不算好看,又黑又粗糙的脸上都是皱纹,中年秃顶剩下的稀薄头发被雨水砸湿,贴在脑门上,形容可怖。
他粗粗喘着气,狼狈又丑陋的脸上满是气愤,他盯着她,像是一头恶心至极的毒蛇觊觎着盘旋枝头的翠鸟。
江鱼鱼通体发寒,人不住地往后退,直到脚下绊倒一个废弃地被雨淋湿的纸盒,她跌坐在了地上,胡同入口荒芜一人,她面上惊惶又悲苦,眼泪无声地在流,被雨水冲走,只剩下发红的眼尾。
任全东逐渐逼近,他五官愤怒到扭曲,一声声怒喊:“怎么不跑了?江鱼鱼!你个臭婊/子!你跑啊!”
江鱼鱼仰着深红的眼睛,大声喊:“我给你一千万,你别过来了!我保证,我保证我也不会报警!求求你别过来了!”
任全东冷笑,他继续朝她走近,脸上浮起丑陋的□□,“江鱼鱼,几年前你就该是我的人,如今一千万我也要,你这个人我也一定要玷污了,没有什么比照片和视频更能让堵住你这种光鲜亮丽女明星的嘴!”
江鱼鱼浑身发冷,骨头缝里钻出的冷,她不知道谁还能来救她?她的手机还在车里,胡同外面没有一个人,雨势瓢泼,她垂着头,无助地哭,想起爸爸江毅年,如果如果如果他还在就好了,他一定不舍得她受这么多苦,也不舍得她收到任何伤害。
可是江毅年不在了,就连当年因为她眼也不眨将刀子贯穿任雪宁整只手掌的付京生也没有办法保护她,她脑中还有一抹高大身影——江悯行,但是他怎么会过来,他不知道她会遇到这种事情,铺天盖地的绝望将她笼罩起来,她哭的发抖,哭的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任全东走到了她的面前,恶狠狠地抓住她的手,江鱼鱼开始尖叫起来,“啊啊啊你别碰我!别碰我!”
说着,他目光掠过她手指上硕大一颗钻戒,他粗鲁扒掉,塞进裤子口袋里,继续逼近她。
江鱼鱼喊破天似得尖叫,“你松开我!别碰我!”
她嗓门穿透雨幕,远远站在胡同口的任雪宁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她正要高喊一声,想让她爸把江鱼鱼拖回车里施暴,但还没开口,头顶的雨像是停了,她懵懵地抬头,却只见是一把纯黑的伞,头顶响起一道低冷的嗓音,是问句,“能让让吗?”
没等任雪宁反应,她人直接就被推去了墙上,她额头跟手臂撞到墙上,蹭破了皮,流了血,男人的力道全然不是他礼貌问话的平和。
江鱼鱼手腕被拽住,她拼命挣扎着,但任全东恶心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往她的手臂上延伸,像阴暗滋生的蛇,她内心绝望地大喊大叫起来,任全东的手快要碰到她的腋下,她恶心地快要呕吐时,任全东的手突然僵住,江鱼鱼立即抓住机会,甩开任全东的手,手撑着地面往后退。
任全东只觉得衣领被一道强有力的手抓住,让他不能前进分毫,他扭头怒骂:“别他妈多管闲事!!”
江悯行看着江鱼鱼狼狈仓皇的模样,他眸下黑沉,直接抬脚踹向任全东的胸口,任全东人直接被踹倒在地上,心慌了十几秒,手脚竟然僵直,起不来分毫。
江鱼鱼低垂的目光看见任全东唇色煞白跌在地上,她仓皇抬头,瞥见江悯行的瞬间,她眼里瞪大,瞬间涌满了眼泪,她想喊江老师,张着嘴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是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她眼里的无助和绝望像这连绵的雨势朝他袭来,江悯行脸色冷沉地能滴水,大步走过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江鱼鱼身上,又把雨伞放在她身侧,给她遮雨。
做完这些,他直起身,江鱼鱼害怕他离开,两只小手紧紧攥住他的西裤裤脚,苍白着脸,惊惶不安地看着他。
江悯行蹲下身,摸了摸她湿透的脸,极其温柔的声,“我不走,我帮你揍他。”
江鱼鱼神色惶惶,她张嘴,嗓音干哑却又决绝的恨意,她说:“打死他,我想你打死他。”
江悯行摸摸她的头,说:“好。”
他直起身,江鱼鱼却又抓住他的西裤裤脚,他低头看她,江鱼鱼又哭着摇摇头,“不要打死,你不要背人命,江老师。”
江悯行弯腰,脸探进黑色雨伞下,冰凉的薄唇在她湿漉漉的眼睛上轻轻一吻,还是说:“好。”
任全东缓了一会,终于能扶着墙站起了身,还不等他缓一缓,模糊的视线范围内迅速趋近一抹高大身影,他刚抬头,脸上就挨了极重地一拳,他瞬间头晕眼花人晃悠着往后倒,但并没能倒下去,衣领口被攥住,他后背抵在了墙上,一拳又一拳带着凌厉的风声和雨势落在他脸上,他觉得牙齿掉了好几颗,塞在嘴里,混着血水往外流,耳朵也好像被打破了耳膜,雨势躁杂音消弭不见,他耳朵里寂静一片。
任雪宁傻掉了,她站在胡同口,看着那个白衬衣黑色西裤的高大男人,一手攥住她爸的衣领,将她爸轻而易举摁在墙上,一手紧握成拳,一拳接一拳砸在她爸的脸上,她爸犹如破布玩偶一般,嘴角鼻孔耳朵流血了,整个人毫无生命力。
任雪宁捂着脸尖叫,“啊啊啊!杀人了!!!”
男人此刻扭头,漆黑的眸毫无感情地看向她,分明是绅士俊美的脸庞,眼下却犹如冷血恶魔,冷冰冰俯视着一条小喽喽,任雪宁直觉浑身发冷,血液都像是在倒流,她忍不住瘫坐在了地上,崩溃地喊:“别打了求你别打了,再打我爸就死了!!!”
江悯行淡漠地瞥一眼瘫坐在地上的任雪宁,俯视着男人被打到扭曲流血的五官,他松开手,男人就如一块破布一般毫无生命力地滑到了地上,他冷冷盯着男人,看着男人手指似乎还在动,他抬脚,将男人的手臂狠狠踢向墙壁。
“啊——”一道杀猪般的叫喊响在这堵死胡同,江悯行并没停手,他抬脚,皮鞋重重落在了上面,重重地碾,男人失声般只能张嘴,皮鞋碾地男人的手血肉模糊,江悯行才收了脚。
他往江鱼鱼那边走了一步,想到什么,却又回头,干脆利落又往男人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男人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溅到了江悯行昂贵的西裤裤脚上,他不在意,并没往江鱼鱼那边走,反而是走到了任雪宁跟前。
任雪宁以为他要揍自己,吓得抱头,嘴里狼狈地喊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江悯行声音毫无感情,他道:“爬过去给她道歉。”
任雪宁怕自己被江悯行揍成像她爸那样,她屈辱地流着眼泪,一步步爬过去,爬到江鱼鱼面前,痛哭流涕地道歉,“呜呜呜对不起江鱼鱼对不起!”
江鱼鱼眼泪还在流,她却只看江悯行。
她一直在看江悯行,看江悯行将任全东揍得毫无还手能力,看江悯行一拳一拳在给她解恨,拳拳落到实处,看江悯行将任全东揍得五脏吐血,岣嵝在地,看江悯行让任雪宁跪着爬着向她道歉,他不再像是一个绅士稳重的大学教授,他此刻是内敛的野兽,是能保护她不受伤害的神明。
江悯行走到她近前,附身将她打横抱起,江鱼鱼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眼泪还在无声地落。
走到任全东身侧时,江鱼鱼的嗓音沙哑无比,她道:“戒指,求婚戒指。”
“嗯?”江悯行低头看她,冷沉的面此刻化成了春水柔,他嗓音低醇,问:“什么?” 江鱼鱼说:“求婚戒指在他身上。”
江悯行低头看了看任全东,他像个破烂一样躺在地上,鲜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那枚粉钻就躺在血水上,他抱着她蹲下身,捡起那枚戒指。
江鱼鱼伸手要去拿,江悯行没让她碰到,他低头看她,黑眸温柔地瞧着她,说:“脏了,你不要碰了,明天给你一枚新的求婚戒指。”
江鱼鱼嗓音干哑,说:“可是它很漂亮。”
江悯行说:“给你一枚新的比它还漂亮的好不好?”
江鱼鱼说:“好。”
两人走出那堵死胡同,任雪宁立即跑去了任全东身边,她手放到任全东鼻子上,她爸气息微弱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
任雪宁脸色苍白,看着渐渐走出胡同的高大男人,他好似丝毫不在意任全东是死是活,这么罔顾人命,任雪宁立即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要报警,可是却在拨出的下一秒,猛然停了下来。
她爸身上还背负着一条酒驾肇事逃逸的人命案件,不能报警不能报警,也不能送医院,任雪宁在这一刻觉得无助极了,她不想让她爸死,她慌张地晃着她爸,继而想到她妈江婉衣,她忙将电话给她妈拨了过去。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