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江鱼鱼被江悯行抱进了他的车子里, 车子就停在离死胡同不远处的地方,跟她今天开出来被撞的那辆车相隔甚近。
她坐在副驾驶上,江悯行弓着身子进来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江鱼鱼下意识反应,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颈间, 眼泪无声在流,在后怕。
“身上湿了,先回公寓换身衣服。”江悯行手摸了摸江鱼鱼搂着他脖子的手臂,低声说。
江鱼鱼慢吞吞松开了,江悯行摸了摸她的脑袋, 给她关上了车门, 走去她今天开的那辆车子旁拿了她的手机和包包丢进了他车子后排。
车子飞速驶离这片区域, 不过十分钟便开到了江悯行公寓地库。
江鱼鱼依旧被江悯行打横抱着上了楼, 进了公寓,他把她放在二楼独属于她的卫生间,关上门前, 江悯行道:“洗个热水澡, 衣服我一会拿了放在门口,我会一直在楼下。”
“好。”
花洒已经开了,浴室冒起若隐若现的水雾,江鱼鱼脱掉身上长裙和内衣裤, 赤脚踩进花洒里, 她仰着脸, 冲干净脸上眼泪, 不一会却又冒出新的眼泪。一场热水澡洗了三十分钟,她才走出淅淅沥沥的花洒水下。
用浴巾擦干净了身体, 她走去门边,开了一条缝,门外放置了一个凳子,凳子上放着她的柔软白裙和干净内衣裤。
江鱼鱼穿戴好,下了楼,江悯行也已经换掉了湿透的衣物,换了身新的衬衣西裤,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医药箱,见她下楼,朝她道:“过来坐这。”
她乖乖走过去坐下,江悯行起了身,坐在了茶几上跟江鱼鱼面对面,他拿起了医药箱的碘伏棉签,摆掰折了,一手伸过去托着江鱼鱼的下巴,一手拿着棉签在她脸颊上蹭破皮的伤口上消毒。
江悯行很仔细,俊美的面容微微附低,一双黑眸专注地看江鱼鱼雪白脸蛋上一块破了皮的地方。
江鱼鱼看着江悯行,看她离自己很近的面容,看他专注又小心的神态,看他漆黑的眸,闻他身上鼻间和手指上好闻的木质香,她心里涌出一股强烈想要他抱她的欲望。
他给她的安全感过于浓烈,江鱼鱼强烈渴望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江悯行给她脸颊伤口消了毒,指尖捏起医药箱一个小巧的创可贴,撕开,动作仔细地给她贴好,继而才去看她一眨不眨的眸,应该是在浴室又哭了,一双眼睛湿润的深红,他大手罩住江鱼鱼半干地头发,轻轻揉了揉,问:“身上有伤口吗?”
江鱼鱼还仰着头看他,手下却掀起长裙,露出左腿膝盖,“这里也出血了。”
江悯行微微俯下身,脸庞就要贴住她的半边侧脸,江鱼鱼下意识动了下头,将两人脸之间几公分的距离缩减到无,她的侧脸贴到了他的侧脸上。
他偏过头来看她,江鱼鱼眼眸乌黑,眼神清澈,好似她刚才的动作只是无意识在做,他注视着她的眼,大手伸过去捞起她的脚踝,放在了自己腿上,继而垂下眸,单手掰折一个碘伏棉签,摁在她膝盖上的伤口消毒,贴上创可贴。
他把她的腿放下,问:“现在是想回自己的公寓,还是想在这里待着?”
江鱼鱼垂下眸说:“在这里。”
她补充道:“会觉得安心。”
她又仰头,看江悯行,“您下午有课吗?”
“有一节课。”江悯行摸摸她雪白的脸蛋,问她:“自己呆在这里会害怕吗?”
江鱼鱼摇头,“不会,您去上课吧,不对,您应该还没吃饭,不然我现在去给您下碗面。”
她说着就要起身,江悯行压下她的肩膀,说:“我去学校食堂吃点就行,你好好休息,我上完课就回来。”
江鱼鱼看着他说好。
江悯行回了学校,上完一节课是下午三点半,他把教材放进办公室便拿了车钥匙离了学校。
回到公寓,客厅没人,家里很安静,江悯行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上了二楼,走到江鱼鱼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他握着门把手把门推开一条缝,大床上床被凌乱,上面却没人,江鱼鱼没在里面。
江悯行把门关上,站在走廊上往楼下客厅看,江鱼鱼的手包和手机都在沙发上扔着,他从西裤掏出手机打开客厅监控回放看了眼。
视频画面显示江鱼鱼从他离开便上了楼,之后没再下楼。
江悯行略作思量,扭头看向身后主卧,他的房间。
面积宽敞的卧室,落地窗帘紧闭着,昏暗不明的房间内,江悯行一眼瞧见他的床上酣睡着一个黑发凌乱的女生。
柔软白裙跟深色床被交相辉映,更显得她娇憨动人。
江悯行走过去,坐在床边,偏首看侧躺着紧闭双眸双手拥被的江鱼鱼,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极轻地用手指指背刮了刮她细腻的腮帮。
江鱼鱼一开始没想睡在江悯行床上,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躺进被子里,却始终睡不着,浑身紧绷,床被也冰凉,一点也放松不下来,她坐起身在床上发了好长一会呆,才赤脚出了卧室进了江悯行的房间。
床被上都是江悯行身上的木质香味,她躺进去,没一会便困倦地闭上了眼。
这一觉她睡得极长,醒来时卧室内黑到不见五指,她猛然坐起身,床榻发出轻响,继而有脚步声响起,朝床这边走来。
“谁!”江鱼鱼宛如惊弓之鸟,精神紧绷着问了句。
床头灯倏然亮起,晕黄的光线朦胧晕开。
“我。”江悯行那张端正俊美的脸出现在江鱼鱼视线中,江鱼鱼看着他,觉得他后背好似都有光晕,温暖又闪耀地不容忽视,江鱼鱼忽然抿了唇,她觉得很不妙,她现在依旧还是有一股想让他抱她的欲望。
可是江悯行没抱她,只是用大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饿了吗?还是想继续睡?”
江鱼鱼摇头,“睡饱了,有点饿。”
江悯行看了眼腕表,“奶奶刚才打来电话,说给我们留了晚饭,你今晚还想过去吃饭吗?不想的话,我们就在这里解决晚饭。”
江鱼鱼开始往床下移动,“过去吧,好几天没陪您演戏了,万一让您家人以为我跟您感情破裂了就不太好了。”
江悯行伸臂拦住她下床的动作,黑眸睨着她,问:“如果没精力,今天可以再休息一天。”
江鱼鱼仰头冲江悯行弯眸,“您别把我想的太脆弱,我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说真话。”
“江老师,比真金还真!”
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便到了江家宅院。
江鱼鱼把手放进江悯行掌心里,由他牵着进了正厅,才夜里八点多,薛晚书还没睡,坐在正厅里听戏赏雨,见她跟江悯行手牵着手进来,立即笑开,“来了,好几天没见你,还以为你跟悯行闹矛盾了。”
“这几天在收拾家里了,整天灰头土脸,想着不能这么灰扑扑地来见您。”
“诶你这脸上……”薛晚书注意到江鱼鱼脸上的创可贴了,她关心道:“脸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打扰卫生时滑到了,磕到了桌角。”江鱼鱼看了眼江悯行,示意他不要拆穿她的谎话。
江悯行瞧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耳朵旁的头发,没说话。
薛晚书道:“哎呀早知道我就让家里的阿姨过去帮你打扫,你干嘛自己打扫,伤口大不大,疼不疼?”
“没事,不太疼,悯行帮我上了药已经不疼了。”
江悯行此时道:“奶奶,鱼鱼还没吃饭,让她先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薛晚书忙道:“快去吃,阿姨一直把菜热着呢。”
江鱼鱼跟江悯行进了餐厅吃了饭,江鱼鱼又陪着薛晚书在正厅说了会话,薛晚书就到了休息的时间回了卧室,江鱼鱼跟着江悯行往卧室走,长廊周遭雨势纷杂,绿植树叶被雨水砸的颤颤巍巍,她忍不住问:“江老师,今天这里好冷清,怎么就奶奶一个人?”
江悯行说:“阿瑶不喜欢雨天,吃过饭就喜欢回房间里窝着,爸妈应该有事,宥礼在加班。”
“哦。”
江悯行扭头看她,“怎么?你想见谁?”
江鱼鱼摇头,“没……就是随口一问。”
进了卧室,江鱼鱼不用洗澡直接掀开被子上了床,大床中间还竖着放着几个枕头,像是楚河汉界。
江悯行进了浴室洗澡,十分钟后,身下裹着浴巾出来,肌理分明的腹肌和结实精瘦的胸肌性感十足,他手拿着擦拭黑发的毛巾迈着两条修长结实的长腿进了衣帽间。
再出来时,身上是一套深色的分体式家居服。
江鱼鱼靠着靠枕倚着床头看江悯行又往沙发那边走,忙道:“江老师,您睡床!”
“嗯。”江悯行应了声,弯腰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本书,他朝大床走,黑眸看着她,说:“我拿本书。”
“……哦。”
江悯行上了床,靠在他那一侧床头看起了书。
江鱼鱼没心思玩手机,她手指在屏幕上乱滑,眼风扫着江悯行那边,一直扫一直扫,江悯行似是察觉到,侧眸看她。
江鱼鱼被逮住也没心虚收回,她干脆把手机放一边,扭头看向江悯行,她说:“江老师,您不好奇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吗?”
江悯行合上手里正在翻看的书,他道:“你想说吗?”
江鱼鱼想了想,只道:“是我姑父跟表妹,剩下的事情——”
她看着江悯行的眼,小声说,“等哪天,我再跟您仔细地说。”
江悯行瞥她,“好。”
江鱼鱼又把身体正了回去,她下午睡太久,眼下一点困意都没有,她重新捞出手机刷微博,余光瞥见江悯行也重新看起了书。
两人各自安静着度过了快一个小时,江悯行合起了书,放在了床头柜上,他关掉了自己这侧的床头灯,低声说:“早点睡,江鱼鱼。”
“江老师晚安~”
江悯行躺下睡了,江鱼鱼又自己玩了好一会手机,才关掉床头灯,躺进了被子里。
她还是没睡意,便侧躺起来,看向江悯行的方向。
窗帘遮光性太好,卧室内黑不见五指,江鱼鱼看不清江悯行的脸,只隐约能看见他五官起伏的轮廓,线条流畅地好似上天精雕细琢。
江鱼鱼想起白日里,朦胧雨幕里,江悯行撕开绅士的外表,宛如一头蛰伏的野兽将欺负她的任全东揍得鲜血淋漓……她忍不住想朝江悯行那边靠近。
但,她之前竖放着的用来防止她滚进江悯行怀里的枕头特别碍事。
江鱼鱼两只手将枕头都丢到床尾,然后,慢吞吞着,让自己挪到了江悯行那一侧。
离得近了,他身上怀里的木质香让她微微闭上了眼睛,江鱼鱼睁开眼,手肘撑着床被微微起身低头看江悯行。
他呼吸平稳,已经熟睡。如此近距离看着,江鱼鱼隐约能看见他俊美的五官,就是这模模糊糊瞧不真切的五官引/诱着她,江鱼鱼鬼使神差地一点一点低下头。
她柔软的嘴唇就快要碰到江悯行薄唇时,江鱼鱼陡然醒悟,低低“啊”了一声,猛地退回了自己那一侧。
江悯行没醒,她只是惊慌与自己的举动。
“啊啊啊啊——”她心里尖叫,她在做什么啊,她是想偷亲她的大学老师吗???醒醒江鱼鱼,他可是江悯行,你的大学老师。
江鱼鱼在被子里小幅度左右打滚,捂着脸崩溃。
但是一会,她又停了下来,侧躺着,伸手隔着虚空描绘着江悯行的五官轮廓。
可是—— 即便是她的大学老师又怎么样?恭敬、尊之重之亦或者喜……欢,都是她身为一个女性对一个有魅力能给她足够安全感的男性可以有的感情。
而且——
江鱼鱼闭上眼,抛空杂念清空一切,然后令自己再次想起江悯行,他教学的那一年的画面在她脑海里竟然逐渐模糊,反而是这快一个月的相处,以及他在朦胧雨幕中救下她,毫不手软地揍任全东那一幕幕清晰无比。
他从雨中抱起她的那一秒,江鱼鱼把他当成了一个男人,而不是斯文绅士的大学老师,她紧紧抱住他脖子的一瞬间,她甚至想,如果他可以一直一直在她身边就好了。
江鱼鱼睁开眼从手指缝隙里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她开始明白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被江悯行这个人填满,她知道,自己对江悯行的感情已经不再单纯是尊敬和感激。
兴许是从他在李振华面前说要保护她一辈子不受他骚扰,说不想让她受伤害时,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她嫉妒起来江悯行以后要交的真女友,她羡慕江悯行以后对女友的宠爱,而今天,江悯行从任全东手下救走她之后,她可以确信,她有点……喜欢江悯行,喜欢上她的大学老师。
但邬歌说的对,他只是她曾经的大学老师,而已。
心里纷杂的情绪逐渐明朗,江鱼鱼放下捂脸的手,她再次靠近江悯行,微微撑起身,低眸看江悯行模糊但俊美的脸,她低头,将柔软的唇轻轻地贴在了江悯行带着些许凉意的唇角。
“唔——”
一只大手突然扣上了她的后脑勺,她嘴唇下微凉的唇瓣分开,含住了她的下嘴唇,力道不轻地吮了她。
江鱼鱼缓缓睁圆了眼。
江悯行醒醒醒着?!!!
看不清江悯行的脸,但她脸开始发热,窘迫地想退,但后脑勺被一只大手紧扣着,她退不了分毫,他薄唇含住她的唇瓣紧紧吮了一口,江鱼鱼下意识回应了下也吃着他的上嘴唇,就这一下,江悯行气息微沉,手压着她的脑袋,继续压低,他直接伸了舌,顶开她的齿关,探进她的口腔,扫弄起了她的牙龈和上颚。
江鱼鱼合不上嘴,被这么亲着,她不想反抗了,反正她也喜欢跟江悯行接吻,不论是假女友时,还是她发现自己对江悯行的感情不单纯时,她都喜欢。
她两只手慢吞吞抱住了江悯行的脸,手指无意识摸起了他的耳朵,她趴在江悯行胸膛上,张着嘴任由江悯行的舌在她口中搅弄,她放任自己的行为,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含吮着他的舌面,用自己舌勾缠江悯行的舌,她口中发出含糊的接吻嘤咛声。
亲了几分钟,江鱼鱼想喘口气,她推了推江悯行的脸,趁他薄唇濡湿她唇角的间隙,轻轻喘气道:“江老师,先停……一下……诶诶”
江悯行手摸着她的脸,并没有听她的话,他护着她的头,翻身将她压在他的枕头上,宽厚的上半身覆着她,他低头去亲她的唇瓣,江鱼鱼紧闭着嘴,想喘口气,但下巴摸上来一只手,用了力,她瞬间张开了嘴,江悯行附身凑近,直接伸舌堵住了她的嘴。
江鱼鱼想歇口气是认真的,但是拒绝不了江悯行的接吻也是真的,她喜欢他吮吸的力度,也喜欢跟他唇瓣纠缠,所以在他薄唇和厚舌贴上来的瞬间,江鱼鱼主动吮吸了好几下,唇瓣粘着,两人交融的津液一丝不漏统统被江鱼鱼吞咽了。
她手臂环住江悯行的脖子,伸舌进江悯行口中,由他紧密地吮吸再松开,她喘息声低,还要再吃他的唇瓣时,江悯行从她唇上退开,他伸臂过去开了一盏床头灯,晕黄光线亮起来的瞬间,江鱼鱼脸臊红上半身抬起把脸埋进了江悯行的颈间。
江悯行手罩着她的后脑勺,眸底幽深,他哑声问:“刚才在做什么?”
“呜呜呜呜呜——”江鱼鱼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内心呜咽着,此刻她不敢对江悯行表白,她怕江悯行对她毫无男女之情,她也怕说了之后,江悯行会让她离开,连合约都不用履行,邬歌说的很对,她跟江悯行之间的关系是金钱合作,一方对一方动了感情是大忌。
“嗯?”
江悯行感受着她细密的呼吸拂在颈侧,他嗓音越发低哑。
真话说不出口,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一个绝妙的借口,为她的偷亲找的借口——
江鱼鱼尽量坦然地从他颈间离开,平躺在了他身下,枕着他的枕头,她的脸因为刚才接了湿吻变得潮红,眼睛变得湿润,她伸手把脖子上的长发拨到一侧,她不太敢看江悯行,只一眼,她便微微在枕头上侧仰了头,将雪白纤细脆弱的脖颈袒露在江悯行的视线里。
她咬了下红肿的唇,说,“江老师,这里吻痕没了,为了让您家人觉得我们恩爱依旧——”
江鱼鱼不知道自己手为什么要动白裙的吊带,她把吊带往下拨,拨到手臂上,她闭上眼,像是窘,像是羞,她说:“请您在这里再种两个。”
第42章
卧室灯光晕黄, 光线不亮,是一层朦朦胧胧暧昧的浮光。
江悯行低头看着平躺着的江鱼鱼,柔软的白裙, 脖颈却比白裙还要雪白几分,她偏着头微挺着脖子,将喉结侧边那块脆弱之地展示给他。
往上是她线条柔和的下颌, 被吮的嫣红的唇瓣秀挺的鼻尖以及那双含水的眼眸,此刻那双眸子上方的眼睫毛不停地颤,他眸底深着,缓慢地低头,高挺的鼻梁率先抵到她脖子侧边, 她立即有了反应伸了手, 不轻不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江悯行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侧了脸埋首在她细腻的颈间, 微微张开了唇,慢条斯理开始轻吮了一下又一下。
这明显不是在种草莓,但江鱼鱼脑子在他鼻梁碰到她颈侧的瞬间, 她大脑就开始罢工, 混沌一片,只有触感能清楚传输到大脑皮层,分析不了江悯行究竟是在亲吻还是在种草莓。
她搭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微微攥起了江悯行的家居服,嘴里不自觉想哼出声, 但她闭眼忍耐着, 咬着唇, 感受着他炽热的薄唇从喉结开始往耳朵后流连。
“不要……这么亲……”她嗓子眼的声音快要忍不住, 她出了声制止江悯行温柔的吮吸,江鱼鱼轻轻喘气, 低着头用湿润的眼看江悯行,“江老师。”
江悯行唇在她颈间移动着,眼皮却掀起,黑眸注视着江鱼鱼通红的脸色和迷离到快要失焦的桃花眼,他气息微变,伸出一只手遮住江鱼鱼的眼,薄唇离开分毫,移到她耳侧,低低沉沉应了一个“好”字。
随后,他的薄唇落在她耳后下方的位置,重重吮了几口。
江鱼鱼感受着他炽热的唇和舌,她气息急起来,这就是被喜欢的人抱着亲的感觉吗,她觉得眩晕,脑子里好似炸开花了。
江悯行在她耳朵后方种了一个草莓后,濡湿滚烫的薄唇移到她喉结位置,张开唇,含着她小巧到不可见的喉结一下一下地吮。
江鱼鱼忍不住,喉间发出几声奇怪声音,眼睛被捂住,视觉受阻,她开始察觉到江悯行应她邀约种了两个草莓之后,薄唇开始顺着她下颌线往上亲,一个又一个湿漉的啄吻,最后落在了耳朵上,她听见江悯行边亲她的耳朵边问:“种好了,要给我种吗?”
“……好。”江鱼鱼答的很艰难,她几乎气喘吁吁。
江悯行抱着她翻了个身,握住她的手搁在家居服的纽扣上,“自己动手。”
江鱼鱼视线陡然明亮,随即听见江悯行说了这么一句,她低头看江悯行,江悯行也看着她,他平躺着,端正俊美的五官依旧明亮如星,他一只大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纽扣上。
她咳了咳,一瞬间心跳加速到失衡,她几乎能听见耳朵旁“砰砰砰”地心跳声,她不敢再跟江悯行对视,垂下眸,两只小手摸到家居服的第一颗纽扣,突然变得十分笨拙,但好在解开了。
之后第二颗,江鱼鱼才摸到纽扣,就注意到江悯行喉结动了一下,她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瞬间趴在了江悯行胸膛上,她松了手,说:“江老师,我不亲您了。”
江悯行抚着她的后脑勺,眸底深的不见底,他“嗯”了声,嗓音沉哑地问,“怎么了?”
江鱼鱼不敢说,她怕自己等下种着草莓时忍不住会对江悯行上下其手,之前她敬着他,她都忍不住会轻浮了他,现在明了自己对他感情特殊,她怕自己更是肆无忌惮沾光江悯行的便宜。
她找借口说:“咳咳……您明天有课,我不方便在您脖子上种草莓,免得玷污了您在您学生中正经端方的形象,反正我一个人有就够了。”
江悯行问:“真不种了?”
江鱼鱼道:“真的不种了。”
江悯行拍了拍她的腰,“下来睡觉。”
“哦哦好。”
江鱼鱼手脚迅速爬了下来,躺回了自己那一侧,停了一会,她又爬起来,把床尾的几个枕头一一摆回了两人之间。
江悯行坐起身扣着刚被她弄开的一颗纽扣,偏头看她摆枕头的动作。
江鱼鱼脸还是红的,接吻太长以及刚才在脖子上种的两颗草莓快要了她的命,她抬眸飞快地看一眼江悯行,咳了咳,说:“我怕我可能睡觉不老实又跑您这侧,还是放着吧。”
今时不同往日……今时的她一定会在睡梦中都跑到江悯行怀里睡。
所以一定要摆!
江悯行并没言语,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江鱼鱼见状问道:“江老师,您不睡了吗?”
“你先睡,我一会。”
江鱼鱼看他往浴室走,脑中瞬间想到什么,她默默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果然江悯行是真的节欲太久,所以亲她一会就会[]。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江悯行其实对她也有男女情分,所以才一碰到她就忍不住情难自禁……
“啊啊啊江鱼鱼你别太自恋!!!”虽然她脸蛋漂亮身材柔软,但是江悯行那种从小到大见过多少美女,不说她不知道的江悯行读书时期,就只说她是他学生那一年,多少淡颜浓颜美女给他献过殷勤,他都不为所动,怎么可能就因为她是个美人,就对她心动?
况且,江悯行要是喜欢她,早早就该告白了吧?
不可能会拖到现在还不言不语闷不吭声的?
江鱼鱼摇摇头,把不着边际的猜想抛之脑后,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酝酿了一会,她睡意毫无,手却伸到脖子上摸了摸刚才江悯行亲过重重吮过的地方,她侧了侧身,捂着脸嘴角轻轻扬起。
她喜欢江悯行的亲近。
江鱼鱼想,她必须要把江悯行据为己有,如果……如果江悯行对她没一点男女之情,那她就故技重施勾引他,反正他对她总是特别[情难自禁]。
但这些事情,她只敢等合约结束。
感情重要,她的事业也重要,两千万和两部IP必须稳稳进了她的口袋,她才敢放手一搏。
昨晚江悯行几点睡的,江鱼鱼不清楚,她昨晚胡思乱想完,困意就上来了。并没做有关任全东的噩梦,她梦里都是江悯行。
一早醒来,江悯行还在睡,他侧躺朝着她,黑发睡得微乱,但丝毫不妨碍那张俊美的脸,江鱼鱼看着他,特别傻地笑了下。
时间还早,还没到六点,江鱼鱼蹑手蹑脚下了床,回头看一眼紫檀木大床上的江悯行,他黑眸紧闭,并没被她吵醒。
她进了浴室,洗好脸敷了张面膜,认认真真护肤完,又化了个清纯可人的白开水妆。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边睡觉醒来却化妆的。
江鱼鱼化好妆,又轻手轻脚进了衣帽间,选了一件端庄点的米白长裙换上,出来后,江鱼鱼见他还在睡着,便悄无声息出了卧室。
她本想去偶遇每天早上在前院里散步的薛晚书,结果刚下楼,走上长廊,就撞见了应该是早起赶早八的江瑶。
江瑶肩上挎着大容量的托特包,嘴里咬着一张A4纸,两只手捧着手机在回消息,她眼风一抬扫见江鱼鱼,顿时把手机一收,几步追上她,“狐狸精!”
江鱼鱼见躲不过她,索性笑眼盈盈看着她,“早啊,早起上课啊,赶紧去,可别迟到了。”
“迟不迟到不用你关心!”江瑶说着,目光瞥见江鱼鱼脖子上两颗过夜后颜色变深的草莓,脸倏地变红,改口,“骚狐狸!”
江鱼鱼抬手摸了摸脖子,仍旧笑眯眯地,“堂妹,你该交个男朋友了,这样你就知道,即便不用怎么勾引,男人还是会对这种事情特别热情,尤其是——”
她开始拖长音。
江瑶直觉她又是什么没羞没臊的话,她登时大喊,“你你不许再说了!”
江鱼鱼就喜欢逗她,她笑眼盈盈,偏偏嗓音柔媚接着道:“尤其是你堂哥,白天给学生们上一天课,晚上就特别喜欢抱着我放——轻——松~”
“啊啊啊江鱼鱼你就是个狐狸精!”
江瑶高喊一声后面红耳赤着,直接跑的飞快。
江鱼鱼在原地看着比兔子还要快的江瑶,好心情地笑了笑,才转身,就遇见快要走近的成黎,成黎面色肃然,江鱼鱼立即收了笑,规规矩矩打了个招呼。 “伯母早上好。”
成黎并没从她面前路过,她走到她面前停下,目光在她脖子上停留两秒,眉头几不可察皱了下,她看着江鱼鱼,说道:“不要觉得我是对你有意见,但有些事情,你也要懂得分寸,悯行在外面工作一天,你不要每天缠着他胡闹,这样长久下去,他身体早晚会亏空。”
江鱼鱼应对江瑶这种年轻女孩轻松有余,但面对长辈的责怪,她倒有些讪讪,毕竟是江悯行的母亲,不能顶嘴还是要尊敬有加为好,她轻咳一声,正要应下长辈的训斥时,腰侧环上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她头顶响起江悯行的低沉嗓音,“早上好,妈。”
她惊讶抬头,就见江悯行家居服并没换掉,黑发微微乱着,但不妨碍他的俊美,他垂眸看了她,随即抬手揉她的脑袋,朝成黎道:“不是鱼鱼缠着我,是我昨天工作不多,精力充足,便抱着人胡闹了回。”
成黎从江悯行开口,脸色沉不可言,她一板一眼道:“悯行,难道她受不得我一句为你们好的说教吗?你不要每次在我开口说教的时候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她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祖宗。”
江悯行垂眸,温顺听教完,却道:“错不在她,您得空训我就好。”
成黎愠怒,再不发一言,甩手走开。
江鱼鱼看着成黎走远的背影,心有戚戚,她道:“江老师,您下次不要再为我跟您母亲顶嘴了……”
她扭头,面上迥然,“而且昨天确实是我突发奇想……咳咳……让睡着的您醒来给我种草莓,我一大早挨点训斥是应该的。”
江悯行低头看她,目光偏移分毫,落在她脖子上,眸光微深,说:“昨晚你弄醒我起来给你种草莓确实算得上突发奇想。”
“……”江鱼鱼心虚得要死,她昨晚就是偷亲却撒谎要江悯行种草莓。
江悯行接着道:“但你现在是我的女友,昨晚种草莓也是为了我们的恩爱作证据,我总不至于让你因此受我母亲的训斥和说教却一言不发。”
他从始至终都是绅士风度,丝毫不会让她委屈分毫。
江鱼鱼偷偷看他,却被一直低头的江悯行视线捕捉到,她猛然低咳一声,岔开话题道:“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跟江瑶说话时吗?”
“不是。”江悯行点头,“只是被阿瑶的尖叫声喊醒,见你不在,出来看看。”
“……”那就是没听见她跟江瑶的对话,江鱼鱼松懈地弯了下眸,“您堂妹真的很活泼。”
江悯行说:“你也是。”
江鱼鱼下意识问:“您喜欢活泼的吗?会觉得活泼的很吵闹吗?”
江悯行却深了眸,一时并没答话。
江鱼鱼话问出口才觉得不妥,怎么突然就问起了江悯行理想型啊,这这这明摆着是她心思不正吗!!!
她又咳了声,试图转移话题,“那个,好像早饭快做好了,您赶紧回卧室去洗漱吧!”
江悯行“嗯”了声,手从她腰上离开,朝楼梯那边走,江鱼鱼忙跟上,快到楼梯旁时,江悯行突然扭头,说了一句,“你活泼的很可爱。”
晨风习习,裹着昨夜雨水消退残留的凉风扑向江鱼鱼的漂亮脸蛋,分明是凉的风,江鱼鱼却觉得面颊生热,抬头去看江悯行,他背影挺拔修长,肩膀宽厚,她摸了摸脸,心里尖叫。
啊啊啊他夸她可爱!好!喜欢!!江老师!!!
吃过早安,江悯行没把她送回她的小区,反倒把她送回了他的公寓,临走时,他道:“你先在这里呆着,如果要回那边,等我下课,我跟你一起。”
江鱼鱼说好。
江悯行一走,江鱼鱼在客厅联系了邬歌问搬家的事,邬歌电话里说,“东西都搬好了,我一会把新小区地址发给你,你今天得空可以过去看看,行李都还没拆,老小区那边没东西了,你别过去了,免得被你那个亲戚缠上。”
就算是有东西,江鱼鱼也不打算去原小区那边了,任雪宁跟任全东两个人,她永远不想再见,她昨天从任雪宁的话里听出了任全东拿不到钱就要去坐牢,她很乐意见任全东早日进监狱。
江鱼鱼说:“辛苦邬姐~对了,您的车子昨晚让人追尾了,已经送去维修了,我瞧着车有点惨,一会给您转账您另购一辆得了。”
邬歌:“我可不跟你客气,你转吧,反正你接下来两部剧要赚的盆满钵满。不对,好好的车,怎么会被撞?你不会是被你那亲戚缠上了吧?”
“一两句跟您说不清楚,但是我没事,您别担心。”
“那你找个时间跟我说说,我可得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要是真遇到你那亲戚撞车找你事了,我得给你找个保镖。”
“找个保镖也行,邬姐,您这边联系吧,我一并把钱给您。”任家一家人除了懦弱的姑姑江婉衣,其余两个人都是狗皮膏药,即便这次被江悯行给揍了个半死,但在他因为人命进监狱之前,不如找个保镖踏实点。
“嗯,好,我这就给你联系。”
挂断电话,江鱼鱼给邬歌转了一笔钱,看着邬歌发过来的新小区,她听说过,也是个私密性极高的高级公寓,跟她原来的小区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任雪宁任全东一时是找不到她的地址的。
江鱼鱼今天没事,想过去把行李都给拆了,微信上给江悯行说了一声,江悯行并没阻止,只是全程让她电话跟他通着,安全到了小区,她跟江悯行报了平安,电话才挂断。
一整天江鱼鱼都宅在新家拆放她的行李,午饭喊了外卖,到了晚上,江悯行发来消息说在楼下等着,她忙不迭换了身新衣服便下了楼。
走到楼下时,在电梯间撞上了随念,她背后的电梯轿厢里又出来一个男人,顶着一头靓丽的银发朗笑着跟江鱼鱼打招呼,“小嫂子,真巧,你在这里刚买了房子吗?”
她摇摇头,同样笑眼盈盈道:“没,刚搬来这里,房子是租的,我暂且还买不起这里。”
陈正拥着随念的肩膀,“谦虚了不,让悯行给你买啊。”
江鱼鱼可是担着江悯行的热恋女友,她找补道:“平日里我跟悯行住,这里就是租来跟经纪人偶尔见面商量点私人事情,用不着另买。”
陈正说:“也是,你跟悯行住的话,确实用不着买,等到以后你们结婚,他名下的房产可不随你挑。”
江鱼鱼笑笑。
陈正道:“正巧遇见了,一起出去玩呗。”
“不了吧,悯行还在外面等我。”江鱼鱼不确定江悯行打不打算出门玩,含糊着说了句。
陈正笑的更开了,“那不正好,都不用电话约他了,一会我把贺随和唐文都喊上,人多热闹!”
江鱼鱼跟着陈正随念走出小区,就见陈正松开随念,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驾驶室跟前,附趴在车窗上,跟江悯行笑着说了几句话。
江悯行下了车,走到江鱼鱼跟前,低声问:“想出去喝酒?”
江鱼鱼有段日子没出去放松了,而且他似乎不抗拒出门玩,她眨了下眼,说:“不喝醉就行。”
江悯行牵住她的手,“我看着点你。”
于是,江鱼鱼跟江悯行,还有陈正随念便一同去了新开的一家酒吧,陈正要的是二楼靠围栏的卡座,跟其他卡座间隔着距离,江鱼鱼跟随念两个女明星不至于被人近距离看到认出来。
不一会唐文跟周渡赶了过来,唐文一如既往带了女伴,周渡仍旧孤零零一个人。
人到齐了,陈正让服务生上酒,江悯行又让服务生拿了小点心上来,让江鱼鱼垫垫肚子,酒吧的小点心味道不太好,江鱼鱼吃了几口就没吃了,托腮看着江悯行陈正几个人投骰子喝酒。
偶尔江悯行猜错了大小,喝了两三杯后,下一把输了的话,会把酒杯递到江鱼鱼唇间,江鱼鱼就半靠着江悯行的肩膀,就这他的手笑眯眯看着他一口一口饮尽了。
之后江悯行倒是没再喂她酒,又过了一会,酒吧音乐震天响时,服务生端了一盘子卖相极好的小蛋糕上来,说是江悯行订的。
江悯行给她拿了一个,在音乐喧嚣声中,附耳到她跟前,“再垫垫肚子,看你没吃多少点心,一会喝完酒带你去吃宵夜。”
陈正和唐文各自给自家女友顺了两个,当然都没拿小蛋糕上图案是肥嘟嘟小金鱼的蛋糕,江鱼鱼咬着蛋糕时,看着剩下两个小金鱼的蛋糕,莫名想到江悯行昨天说得要给她一枚新的求婚戒指的事,江悯行应该不会忘,等等……所以不会是在这里面吧?
江鱼鱼莫名期待了起来。
随后又蹙了蹙眉,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即便今晚江悯行真的给她一枚新的更漂亮的求婚戒指,那也是江悯行为了在朋友面前跟她这个假女友假装恩爱才送的,又不是真心实意给她的,以后等合约结束,她还是要还回去的。
但是,江鱼鱼又想到自己迟早是要把江悯行给勾引到手的,还回去的戒指以后还不都是自己的,她又开心了起来。
小蛋糕两口一个,味道可口,江鱼鱼仍旧满心期待着戒指的出现。
江悯行拿过另一个金鱼小蛋糕,要递过来,陈正跟唐文在一边齐齐起哄,“嘴对嘴喂一个啊,用手喂多生疏啊。”
“!”江鱼鱼更加确定了,江悯行手上的蛋糕一定有戒指,不然那两个大男人突然起哄什么呢!
江悯行黑眸瞧向她,眼神询问。
江鱼鱼笑眯眯地,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
江悯行咬了一口小蛋糕的顶部,另只大手摸到江鱼鱼的后脑勺,不用他用力,江鱼鱼主动倾过去上半身,仰着头微微张着唇。
他将薄唇覆了上去,用舌尖将嘴里的奶油渡到了江鱼鱼齿间。
陈正跟唐文周渡一起起哄,“哦豁~~~”
江鱼鱼手摸上他的下颌,唇瓣吮动,接过江悯行舌尖上的奶油,轻轻地抿,奶油的甜腻在味蕾上炸开,但是直到她小心翼翼吞进了肚子里,并没发现任何一个固体的存在。
她睁开了眼,眉头轻轻地蹙起来,吮吸的力道不太上心。
江悯行掀了眸,看她蹙起的眉头,将薄唇退开,用手指揩了下她嘴角的奶油,嗓音低低地问:“怎么了?”
江鱼鱼不说话,指了指他手上剩下的一半面包层,又指了指自己的唇,示意他喂了她。
面包层不好嘴对嘴喂,江悯行直接用手递到了江鱼鱼的嘴边,江鱼鱼一口吞了,继而面有所思地仔细嚼着。
嚼完吞进去,江鱼鱼失望地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戒指。
江悯行看她不说话,只一门心思盯着剩下的一个小蛋糕,问:“还想吃?”
“嗯。”江鱼鱼点点头,不让江悯行喂了,自己拿了,一口一口咬了,她把所有希望都倾注在这唯一一个小蛋糕上,可是,直到吃完,仍旧没发现戒指的丝毫印记。
“……”她心里涌上失望,江悯行不会真的忘记了吧?
不过想想也不是没可能,她又不是江悯行的真女友,江悯行怎么会记得他随口一说的话,而且那枚粉钻本就漂亮到极点,怎么可能还会找到比它更漂亮更昂贵的呢。
虽说想得通,但是江鱼鱼还是没办法开心。
对江悯行只有尊敬时,遇到这种事,她一点也不会计较,毕竟是假女友,可现在对江悯行有了喜欢,她发现自己开始小肚鸡肠起来,她不喜欢江悯行仅仅只是把她当假女友一样应付,说的话也不会记在心里。
她想他做到他对她说的全部的话。
江悯行见她突然闷闷不乐起来,手搭在她肩膀上摸了摸她的耳朵,问:“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江鱼鱼没说话,她轻轻推开江悯行的手,站起了身。
江悯行敞着两条大长腿坐在沙发上,他掀眸看她,不等他再说什么,江鱼鱼突然面朝他跨坐在了他腿上,两只小手捧着他的脸,不由分说低头就亲了下来。
他微愕一秒,随即大手缴了她两只手背在她身后,眸色深着,启唇接纳了她。
江鱼鱼只是想给自己找点开心的事,好让自己快速把失望的情绪抛之脑后,她不想自己因为这点事就情绪化,这样未免太过小心眼。
而且,站在江悯行的角度来看,他什么错都没有,他完全没必要对一个假女友如此上心,连一句话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来寻开心了。
跟江悯行接吻能让她开心。
反正就当是在演戏给江悯行的朋友们看了。
她坐在他大腿上,亲的异常主动,吮着他的唇瓣伸舌让他含着,主动吞咽两人唇间涌动的口水,吻的动情又深入,就连两只手被缴到背后,她也浑然注意不了。
亲了大概十分钟,江鱼鱼气息渐渐喘不上来,她想用手推开江悯行的脸,但发现双手被缴住,也就在这时,她发现江悯行的长指在她指间微动,一抹冰凉物件套进了她左手无名指。
“!!!”江鱼鱼瞬间明了那是什么,她睁开眼,看着黑眸一直睁着看着她的江悯行,两人唇瓣还在黏连,唾液还在两人舌尖交融,她想要看新的戒指,她开始用舌推他的舌。
江悯行懂了她的意思,薄唇退开,缴着她双手的手也松开了,江鱼鱼没来及看,他薄唇退离的瞬间,她因缺氧腰发软人直接伏在了江悯行胸膛上。
背后一群看好戏的喧闹起来。
“哇哦~~~送戒指了~~~”
“计时了,悯行刚刚跟小嫂子亲了二十分钟哈哈哈哈小嫂子的嘴还能看吗哈哈哈。”
……
江鱼鱼脸后知后觉地开始变红,但她可不管陈正唐文的起哄,她伏在江悯行怀里,脸蛋酡红平复了会呼吸,才把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伸到眼前。
同样是一枚粉钻,跟原来那只不同的是,这只粉钻的戒托是一条纹理清晰的鱼尾巴,鱼尾巴蜷曲起来的凹槽正好镶嵌着一枚大拇指盖大的粉钻。
真的真的真的漂亮至极!
江鱼鱼只觉满心的失望被惊喜填满,她心轻飘飘地浮起来,连红肿的唇和发麻的舌根都没了感知,她现在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和开心。
原来他还记得!
江悯行看着坐自己腿上趴在自己怀里,面色舒缓的江鱼鱼,抚了抚她的长发,问:“有没有比原来那枚好看?”
江鱼鱼不说话,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睁圆了看他,她用戴着戒指那只手摸上江悯行的下颌线,她微微仰了头,亲了亲江悯行的喉结,特别认真地说:“好喜欢——”
好喜欢江老师。
江悯行眸深着,指腹摸到她肿起的唇瓣,轻轻摁了下,“喜欢就好。”
江鱼鱼从江悯行腿上下来,让江悯行继续跟陈正唐文几个喝酒,她自己坐着摸了会戒指,真的好喜欢,戒托还是鱼鱼的尾巴,真的好用心,应该不是一天之内就能定做出来的,估计是江悯行早早让设计师定做了。
为了一假求婚都要做到这种细心程度,江鱼鱼真的很佩服江悯行的细致。
随念过来,道了一句,“恭喜。”
明知是假求婚的江鱼鱼还是要演戏,她笑着道了一句,“谢谢。”
随念并没离开,跟她碰了几杯低度数的果酒,江鱼鱼喝了几杯后,想去洗手间,跟随念吱了声,又附耳到江悯行跟前说了一句,江悯行要陪她,她没让,这间酒吧并不是那种鱼龙混杂谁都能进的小酒吧,她不至于上个厕所还要人陪。
起身让服务生引着去了洗手间,她解决好个人需求后,在洗手台前洗手时,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填充擦手纸巾。
她顺带着抽了一张,擦干净水渍,把垃圾丢进垃圾箱,正要离开,却突然被叫住,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的语气,“小鱼?”
江鱼鱼一听这嗓音,她充耳不闻,步伐如常往外走。
江婉衣却不管不顾眼眶生红上前一步抱住她的手臂,拉住她往外走的步伐,一个劲地喊,“小鱼,我是姑姑啊,小鱼,你不认识姑姑了吗?”
江鱼鱼站在原地闭了闭眼,随后用力抽走自己的手,转身看着江婉衣。
她穿着打扫阿姨的工作服,明明才四十二岁的年纪,面上皱纹却多的犹如五十多岁,肤色蜡黄,头发粗糙,形容枯槁,一看日子就过得十分辛苦。
此刻,江婉衣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好似想念她许久一般。
江鱼鱼毫无波动,她说道:“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姑姑您,只是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江婉衣眼泪开始往下掉,她道:“我知道你恨姑姑,可是我也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一生都被任全东绑住,我没办法啊,姑姑知道,你受了委屈吃了不少苦,也知道你当年差点被任全东侵犯——”
“我不想跟你回忆往事,姑姑。”江鱼鱼冷冷打断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婉衣激动道:“你别别走小鱼!好好好姑姑不跟你说以前那些事,姑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江鱼鱼说:“要钱没有。”
江婉衣眼泪又开始掉,“小鱼,你别这样,姑姑知道你有,也知道你也想让任全东进监狱,但是你能不能想想姑姑,如果他进了监狱,我跟宁宁两个人可怎么活啊。”
“姑姑,您现在有手有脚有工作,没了任全东照样能活,任雪宁大学快毕业了,您也该让她自食其力了,任全东进去了不正好,少了一个吸血虫,您活的更轻松。”江鱼鱼冷冷道出事实,“这么多年您也该明白了,任全东那种烂人,离得越远就越好。”
江婉衣抽噎着:“可是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姑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进监狱。”
江鱼鱼:“哦,可是我不会给您钱,杀人偿命,他欠了一条人命就该收到法律的制裁。”
江婉衣还想再说些什么,江鱼鱼不耐烦地打断她,“姑姑,当年我十五岁,您应该是知道任全东每晚都试图开我的门锁,您知道却不制止,就凭这一点,我现在还喊您一声姑姑,您就该知足了,还有,任全东跟任雪宁找我勒索钱财并且试图强/奸我,我没追究他跟任雪宁的责任,已经对他们是大恩大德了,您如果还有脸,就该一言不发灰溜溜走人,而不是缠着我要我给你们钱帮任全东赎罪!”
江婉衣神色凄苦,“小鱼,可是任全东也受到了惩罚,你朋友把他肋骨打断了两根,耳膜跟眼球都破——”
江鱼鱼见她还执迷不悟,她不想再多说一句废话,她冷冷道:“您再多说一句,我立即报警告您丈夫跟女儿合谋勒索强/奸我,到时候您不止是见不到任全东,连任雪宁,您也得去牢里才能见一面!”
江婉衣倏地闭上了嘴,却仍旧不想放弃,她双膝猛然跪地朝她,还没开口,江鱼鱼扭头就走,步伐快得像是在逃离瘟神一般。
只是刚出洗手间,江鱼鱼迎面就碰上了正往这里走来的江悯行,昏暗不明的走廊,他穿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裤,长腿阔步走近。
黑眸在洗手间门口觑见安然无恙的她,他几步过来,视线不由得注意到了洗手台前跪着的中年妇女。
江鱼鱼捂住他的眼,抱着他的手臂,拖着他往回走,“您别看。”
江悯行温柔扯下她的手,笼在手心,他没再看,只是低头看她,“怎么了?”
江鱼鱼迟疑了一会,她其实不太想跟江悯行说她的事,糟心又狼狈的过往,他只用看到她现在漂亮光鲜的一面就好了,但他问了,她不想骗他,说:“是我姑姑,也是那天那父女俩的妻子和妈妈。”
江悯行“嗯”了声,之后就不再问了。
江鱼鱼松一口气的同时,自己又憋不住,问:“您不好奇她求我什么了吗?”
江悯行黑眸睨着她,“你想说便说,我不会勉强你。”
江鱼鱼忍不住说了几句,“她求我给他三百万,因为任全东,也就是那天的中年男人酒驾撞死了人逃逸了,对面那家人应该是想私了,要几百万,但我姑姑他们家没有,就想问我要。我不想给她们。”
说完,她又道:“您应该不会觉得我无情吧?”
江悯行虚虚揽住她肩膀,低声说:“我只是觉得你心太软,那天的事你没报警是因为你姑姑?”
江鱼鱼说:“她是我爸唯一的妹妹,她太懦弱,反正任全东拿不出钱就要进监狱,只是早几天晚几天而已,我不报警只是想着任全东进了监狱,留一个任雪宁陪她,不然两个人都进了监狱,她会绝望到自杀,她这一辈子都把心思放在了那两个烂人身上,如果没了指望,她一定会求死,爸爸应该也会希望我在能力范围内对他唯一的妹妹稍微心软一点。”
江悯行摸了摸她的脑袋,眸底漆黑,“如果可以,希望我能听你讲一讲你的过去。”
江鱼鱼迟疑了下,小声说:“再过段时间吧,江老师。”她不想他还没喜欢她时,就直面她不太好的过去。
“好,我等一等。”
两人回了卡座,江鱼鱼一开始并没被江婉衣影响到心情,只是坐着跟随念说话时,注意到了江婉衣就通红着眼眶站在二楼的边界处,神情凄楚地看着她,有醉酒的客人嫌弃她碍眼,朝她怒骂了几句,她唯唯诺诺地低头道歉,也不走,等客人一走,她还是流着眼泪一言不发地看着江鱼鱼。
江鱼鱼目光投过去一点,就见江婉衣一见她看过来,立即就远远跪了下来,她无波无澜地收回视线,跟随念说了几句,坐回了江悯行身边。
江悯行低头看她,“怎么了?”
江鱼鱼指了指他的酒杯,笑嘻嘻地,“我喝一点。”
“不要喝醉了。”
“我才喝了一杯威士忌,三杯果酒,怎么可能会喝醉,您放心啦!”
江悯行把酒杯递给她,江鱼鱼一口一口饮尽了,又去倒酒,江悯行没拦她,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他才用掌心盖着酒杯杯口,不让她倒酒,“再喝就醉了。”
江鱼鱼已经有点晕乎乎得了,她身体靠着江悯行的肩膀,桃花眼祈求道:“江老师,我想再喝一点嘛~可不可以~”
江悯行看她湿漉的眼神,注意到洗手间的中年妇女哭的双眼通红跪在不远处,知道她不想清醒着见江婉衣跪着,他说:“最后一杯。”
江鱼鱼笑弯了眼,“好!”
最后一杯喝完,江鱼鱼有点迷糊了,江悯行从她手中拿走酒杯,江鱼鱼就软了身子趴在了江悯行的腿上。
陈正问:“小嫂子喝晕了?”
江悯行说:“有点。”随即伸臂将她抱起,从沙发上起身,“你们继续喝,我带她回去了。”
“行,路上小心。”
江悯行抱着江鱼鱼大步路过江婉衣时,江婉衣站起身看着气质斯文身形修长挺拔的江悯行,嘴里嗫嚅着要说什么,江悯行却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麻烦让让。”便大步掠过了江婉衣,下了楼。
代驾等在酒吧外,江悯行把车钥匙扔过去,抱着江鱼鱼坐进了后排。
等到关了车门,江悯行摸了摸还趴在他怀里江鱼鱼的脑袋,嗓音低醇问:“还要装晕吗?”
江鱼鱼从江悯行怀里起来,她坐在座椅上,揉着有点晕的脑袋,嘀咕道:“江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在装晕……我其实头确实是有点晕的……”
江悯行不言语,手却伸过来给她揉着太阳穴。
江鱼鱼一动不动,乖乖地坐着,享受着江悯行的按摩,她说:“以后再也不跟您来这家酒吧了。”
江悯行说:“好,不来了。”
江鱼鱼侧眸看江悯行俊美的脸,她突然低喊了一声,“江老师,啊,好晕,头现在真的晕起来了,您的腿能让我躺躺吗?”
江悯行将交叠的腿敞开,他收了手,拍了拍西裤,“来。”
江鱼鱼喜笑颜开,立即平躺了上去。 江悯行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她,便闭眸靠着椅背休憩起来。
他似乎也喝了不少酒,江鱼鱼想着,眼神注视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和性感突出的喉结,她伸手想去摸喉结,却又停了下来。不可以,等下摸了找不到说辞应对江悯行的质问。
江鱼鱼又慢吞吞把手放了下来。
为了不让自己再忍不住想轻浮了江悯行任何一处身体部位,江鱼鱼躺在他腿上闭上了眼开始假眠。
一路上两人没说话。
车子开到江家宅院外,代驾下车离开。
狭窄的车内空间酒气浓郁,两个人身上的酒气不相上下。
江悯行低头看还闭着眼陷入熟睡微张着红唇的江鱼鱼,伸出大手,用手指指背一下一下轻刮着江鱼鱼的脸颊。
那两瓣还肿起的唇张着,一条粉色的小舌乖乖伏在口中,隐约可见一点淡粉。
江悯行看了一会,刮着她脸颊的指骨慢条斯理移向她开着的唇缝,塞了进去,指腹压了压她柔软湿润的舌尖。
“鱼鱼。”他喊了一声。
“!”江鱼鱼全程都在假眠,他身上的味道好闻到她不想睡着,等到车子停下,她本想睁开眼,却鬼使神差地没动,察觉到江悯行在摸她的脸颊,她心跳就开始缓慢加速,等到他饱满的指腹挤进她齿间,拨弄她的舌头,她心跳在一瞬间达到最快。
江悯行是不是以为她睡着了然后才这么肆意亲昵她?
她心里开始浮起一个之前被完全否定掉的猜测——江悯行是不是开始喜欢她了?他对她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是男女之情?
还是仅仅只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
江鱼鱼心跳并没减速,她迫切想知道江悯行对她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她猛地睁开眼,看着江悯行漆黑俯视的眸。
两双眼睛对视上时,他的手指还在她嘴里,他没抽走,眸底黑得不见底。
江鱼鱼觉得答案就快呼之欲出,她要让这答案明明白白浮出水面。
她扯开他的手,从他腿上爬起来,面朝他跨坐在他腿上,江鱼鱼心跳砰砰砰地伸出手,抱住江悯行的脖子,能感知到江悯行结实的手臂自然而然环住了她的细腰,她心都快要跳出喉咙,她挺直腰身,把自己送进江悯行怀里,她脸埋在他温热的颈窝,持着一腔奋勇,很小声地说:“江老师,您……喜欢我吗?喜欢我的话,就在车上填满我。”
第43章
泉水清澈无暇, 汨汨流淌,泉水侧边立着一颗三十年挺拔矗立的紫檀木,夜色幽静, 一根枝条从树上掉落,砸进泉水,溅起无数透明水花, 继而檀木枝浸在水中,顺水借势往泉端冲刺。
明月无暇,月光柔和,一辆黑色豪车静立于此,水花溅到车身, 好似绕了车内人的安静, 一声低哼扰的人心神不宁。
江鱼鱼坐江悯行腿上, 背靠着他宽厚的胸膛, 仰着头绷着雪白纤细的脖颈跟他接了一个长长的亲吻。
早起特意挑选的端庄优雅长裙早已违背了她的初衷变成亵状。
唇瓣分开,她久久喘不过气,缩成一团瘫在江悯行怀里, 他一只手臂环抱着她的腰, 一只手臂伸直拿了纸巾。
一会,江鱼鱼降下车窗,让车外清凉空气进入,她在江悯行腿上转了身, 面朝他, 两只手抱着他窄瘦的腰, 把脸贴在他好闻整洁的白色衬衣上, 她说:“江老师,您没喝醉是吗?”
江悯行低头, 气息稳却沉,他大手摸了摸怀里江鱼鱼的长发,嗓音沙哑,“现在问不觉得太迟了吗?”
“哪里迟了?”
江悯行手指摸到她下巴,让她在他怀里抬起头,他黑眸凝着她,说:“我说是喝醉了,你要怎么办?”
江鱼鱼桃花眼弯起,她手摸了摸他濡湿的薄唇,娇蛮地说:“等明早醒来,我就胡说八道,说您在车上把我喂饱了,您得为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江悯行笑了下,他低头,将薄唇覆上她,接一个清浅吮吸的浅吻。
唇瓣分开之际,江悯行低沉的嗓音响在江鱼鱼耳侧,他说:“没有醉,鱼鱼。”
江鱼鱼却轻阖眼皮,抬着腰身,追吻过去,吃他性感的薄唇,含糊却坚定地说:“那您更得对我负责了,江老师。”
江悯行由着江鱼鱼揪着他的衬衣领口跟他缠吻,他回应她几下,吮到她口中清甜,大手卡着她的脸,微微用力,迫使她后退,他低声道:“晚上还没吃饭,进去吃夜宵填填肚子。”
江鱼鱼说:“您不吃我吗?”
江悯行给她扯好长裙,扣好内扣,嗓音低醇,说,“车上没套。”
两人下车,庆幸的是时间很晚,正厅里没人,不然看江鱼鱼潮红的腮有褶皱的裙深了一块布料的西裤,江鱼鱼怕是要窘到原地遁走。
进了卧室,江悯行给家里阿姨拨了电话让阿姨做两份夜宵,江鱼鱼去卸了妆洗了脸,用冷水给脸和身体降了温,江悯行电话吩咐完阿姨,进浴室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两人手牵着手去餐厅吃夜宵。
夜宵是两份牛排小面。江鱼鱼跟江悯行面对面坐着,她咬着小面上的绿色蔬菜,边嚼边不停地看江悯行,看他端正俊美的脸,想着他在车上的所作所为,她脸微热,低咳了一声。
江悯行给她倒了杯温开水,问:“怎么了?”
江鱼鱼说:“我以为您很正经,谁知道您那么色。”
“哪里色?”江悯行问。
“……”总不能让她一一阐述吧,江鱼鱼不语脸却迅速地熟了,“您自己心里门清好吧!”
江悯行问:“开心吗?”
“……”江鱼鱼压低声尖叫,“啊啊啊啊啊江老师!!您不许再问了!!!”
江悯行见她通红的小脸,挥舞着筷子冲他张牙舞爪,他说:“好,不问了,吃面吧。”
江鱼鱼往嘴里送两口面,又抬眼看江悯行,忍不住好奇问:“江老师,您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江悯行瞧她,眸黑着,“见你的第二面。”
江鱼鱼没往江悯行认出她是他学生一事上面想,她以为江悯行说的是两人西餐厅之后的第二次见面,她道:“人家都是一见钟情,您好奇怪,第二面才钟情。”
江悯行说:“第二面才觉得你很有意思。第一面只是觉得你漂亮。”
江鱼鱼睁圆了桃花眼,“所以您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她的容貌,竟然是因为一个人的内在吗?”
江悯行摇头,“鱼鱼,只是因为你漂亮又有趣。”
江鱼鱼接话道:“所以才喜欢我?”
江悯行说:“嗯,所以才喜欢你。”
江鱼鱼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继续咬着筷子睁圆了眼,挺直腰身,看着江悯行,道:“所以这样时间您对我的关心,给我的一切都是真心的,并不是再跟我演戏?”
“百分百真心。”江悯行说。
江鱼鱼瘪嘴,“江老师,我觉得我被骗了!”
江悯行黑眸看她,“骗了什么?”
江鱼鱼面色痛苦,好似很难以接受,她控诉的语气,慢吞吞地说,“您骗了我的心。”
餐厅寂静一息,并无江悯行的笑声。
江鱼鱼不满:“江老师,我在对您说情话诶,您怎么不给我反应?”
江悯行搁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手指,“我更希望你能直白地说喜欢我,鱼鱼。”
“我说了您会开心吗?”
“当然。”
“我喜欢您!”
江悯行看她,问:“为什么是‘您’,不是你。”
江鱼鱼犹豫着要不要此刻坦白他曾经教过她一年专业课,迟疑的功夫,视线对上江悯行耐心等待的黑眸,一个大逆不道的借口脱口而出,“您年纪比我大很多嘛,称呼您稍显得尊敬点。”
江悯行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江鱼鱼身侧,话语略低,“是觉得我很老吗?”
“咳咳……”江鱼鱼直觉不太妙,但越是这种关键时刻,她脑子越是容易抽风,她道:“就只是年纪大了些,但您的身材精力和容貌,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您年纪大!您很英俊又绅士,看起来就像是二十七八诶——”
她话都没说完,江悯行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他看她还有一点面条的碗,问:“吃饱了吗?”
“……饱了。”江鱼鱼礼貌反问,“您吃饱了吗?”
“饱了。”
江鱼鱼脑子继续抽风,她问:“那您还能吃得下我吗?”
江悯行抱着她大步出了餐厅,垂眸瞧她雪白的脸颊,缓声:“一会你就知道了,鱼鱼。”
进了卧室,江悯行将她放在床尾,膝盖跪上了床,俯下身来,好闻的男性味道扑面而来,江鱼鱼两只手都撑在他肩膀上,脸还是有点热了,她咳了咳,尽量坦然道:“江老师,我洗个澡吧,一会您别吃了我一身的汗。”
江鱼鱼莫名觉得江悯行铁定会把她全身都检查一遍,她想香香地被江悯行拥抱占有。
江悯行闻了闻她的颈间,眸底漆黑,“香的,鱼鱼。”
“我出门在脖子上喷了下香水,这块肯定是香的——”江鱼鱼老实道,说着,她搂住他脖子仰起身,啄吻他薄唇一下,撒娇道:“江老师~我想全身都香香的嘛~”
江悯行从她身上起开,将她从床尾拉起来,他道:“去洗吧,我等你。”
江鱼鱼步伐轻快进了浴室。
四十分钟后,江鱼鱼从浴室里出来了,湿漉漉的长卷发微微蓬松,真丝吊带睡裙裹不住的四肢白净泛粉,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像是自带香气,只是她面上有些怪异,扭扭捏捏,不像进浴室时步伐轻快表情大方。
江悯行靠坐在床头看一本书等她。
江鱼鱼上了床,扔掉大床中间的枕头,跪坐在江悯行身侧,欲言又止。
江悯行合上书,伸臂就要捞过她的腰,江鱼鱼却压下他的手,没让他抱她,他黑眸看过来,江鱼鱼半跪着撅着屁股,掀起了睡裙。
“江老师,咳咳……”
江悯行看过去,就见江鱼鱼穿着一件类似于婴儿纸尿裤一样的东西。
江鱼鱼怕他不知道,尴尬地又咳了一声,“婴儿纸尿裤,咳咳也就是成人例假安心裤,所以就是说今晚不能给您……吃了。”
她快洗完澡时,身下突然一热血流一地才发现她来了例假。
江悯行并没说话,他把她的裙子放下去,仍旧伸臂捞过她的腰,将她圈在腿间,江鱼鱼以为他不太开心,小声道:“我例假很快的,三天就过了,您都忍了十几年了,再忍三天就好了。”
江悯行手摁在她的小腹,给她揉了揉,“生理痛吗?”
江鱼鱼摇头,“我来例假都不怎么疼的,您不用给我揉。”
随即,她又想起网上一个言论,她随口胡侃道:“网上说没有生理痛的女生是易孕体质,江老师,我们以后要是结婚了,等我事业稳定了,趁您还没超过三十五岁,静子生命力旺盛,我们还能生个健康漂亮的宝宝。”
话刚落,她觉得脖子上被轻轻吮了一口,耳边听见江悯行说:“不害怕生育吗?生育会对女性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肯定会害怕。”江鱼鱼反手勾着江悯行的脖子,仰着雪白的脸蛋,眨了下眼,“但是有一点想给您生小孩,长得像您又像我,指定很漂亮很漂亮!”
江悯行捏了捏她的耳朵,“继续在你例假的时候故意勾我,你得受点罪,鱼鱼。”
江鱼鱼从江悯行怀里挪开,滚进一侧被子里,她道:“我就说了,您看起来非常正经,但是其实好色好色,我都来例假了,您还想让我受罪,江老师,你师德不正。”
她又说:“本来我例假是要两天后到的,就是因为你的手……才让我例假提前来了,您吃不到只能怪您嘞!”
江悯行关了灯,跟她一同躺进被子里,“鱼鱼,你歪理很多。”
“才不是歪理!”江鱼鱼用脚在被子下踩江悯行的小腿,踩了一会,察觉到江悯行想捞她的脚,她忙不迭收了回去,缩在被子里,自顾自傻笑了会。
她手指摸到无名指上的戒指,忍不住侧过身,摸黑看江悯行的五官轮廓,说道:“江老师,您说您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百分之百真心,那您的求婚呢?也是……作数?”
江悯行侧身朝她的方向,“自然作数。”
江鱼鱼语气古怪道:“可是我以为是演戏才答应的,所以您别觉得我是接受了您的求婚?”
江悯行问:“不喜欢戒指吗?”
“……”江鱼鱼脸热,一会嘟囔道:“江老师,应该有很多人夸过您聪明吧?您怎么这么擅长给别人挖坑跳啊!”
江悯行嗓音低醇,问:“嗯?所以,喜欢还是不喜欢?”
江鱼鱼妥协,她轻声说:“我喜欢,江老师,很喜欢。”
随后她又道:“可是,江老师,满打满算您喜欢我还没一个月,怎么就勇敢求婚了?是不是因为您这种人允许婚约试错率很高。”
江悯行道:“怎么会这么说?”
江鱼鱼说:“因为您这种人有足够的金钱,一场婚姻失败了,第二场第三场依旧会有很多人前赴后继,而您也不用为婚姻付出太多精力和时间,金钱有时候可以解决掉太多东西。”
江悯行:“向你求婚这件事,并不是一时兴起,鱼鱼,再次见到的第一面,我便想把你放在身边,以妻子的身份。”
后面的话,江鱼鱼听的云里雾里,再加上她困意渐渐涌来,她只能抓住前面的话,她道:“不是一时兴起吗?可是,江老师,您喜欢我的时间太短。”
“不短,鱼鱼。”江悯行视力不错,即便卧室没灯,他也能看得清江鱼鱼困顿到闭上的双眼,他伸臂将江鱼鱼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柔软馨香的发顶,低语:“三年了。”
一早江鱼鱼醒来时,江悯行不在身侧,她拥着被子坐起身,迷糊糊醒神时,江悯行从衣帽间出来,他穿戴齐整,布料精良的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极显腰窄腿长。
他见她醒了,慵懒坐在深色床被中间醒神,细细的睡裙肩带松散地往下垂落,露着一方深凹的锁骨和雪白的肩头,一如她在这里睡得第一个早上,诱/人不自知。
江鱼鱼迷瞪瞪见了他出来,笑眯眯打招呼,“江老师,早~” 江悯行长腿阔步走过来,在她床侧坐下,大手扣住她的下巴,薄唇慢条斯理覆了上去。
江鱼鱼手去捂他的薄唇,推拒了下,小声道:“我还没刷牙,嘴可能会有点臭。”
江悯行挪开她的手,薄唇继续覆上,吮了下她唇瓣,退开,额头相抵,说:“香的,鱼鱼。”
“江老师——”江鱼鱼见他这么说,嘴角扬着,主动伸臂,用两条□□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将嘴唇递了上去,她哼唧:“江老师,感觉现在有点像做梦,您竟然真的喜欢我。”
江悯行并没言语,他只是笼着她的后脑勺,伸舌挤进她齿关,慢条斯理又强势地吮吸她口中的蜜意。
江鱼鱼还没清醒就被江悯行吮的大脑缺氧迷迷糊糊,她张着唇,含住他的舌温柔地吮,吞咽他口中的津液,缠绵地吻了好一会,她气息不稳,手推了推江悯行的脸,他薄唇退开,却往下亲到她的下巴,脖颈,喉结,是很轻很轻,一下又一下带着轻吮的啄吻,这弄得江鱼鱼更五迷三道,仰着脖子,手揪着江悯行的发根轻轻地拽。
“早上好,鱼鱼。”他终于吻的尽兴了,薄唇从她耳垂上离开,大手罩着她的后脑勺,将她上半身压进怀里,手上下抚了抚她的长发,嗓音微哑地说。
江鱼鱼在江悯行怀里平复好呼吸,才从他怀里起开,她看着江悯行眉间舒展,说道:“您之前每一天不会都想这么亲我吧?”
江悯行低声:“不止是想这么亲你,鱼鱼,你知道。”
“您还想做什——”江鱼鱼话头猛然止住,不是她脑子反应过来了,而是她看见了,她再次把自己埋进江悯行怀里,“啊啊啊啊江老师原来您之前每天就想把我吃掉了!!!”
江悯行揉着她长长的头发,低头看她睡裙遮不住的纤瘦蝴蝶骨,嗓音低醇承认道:“嗯,每天都想吃了你。”
江鱼鱼趴在他怀里,手去摸他的耳朵,说道:“所以您之前每一次跟我‘演戏’亲热有的反应其实并不是节欲太久,而是对我情难自禁是吧是吧?”
江悯行偏头吻她的手腕,“嗯,只对你情难自禁。”
江鱼鱼从他怀里起开,跪坐在床上,她道:“您还说我昨晚故意勾您,你现在不是在故意撩拨我嘛,都快把我撩拨地想给您[了。”
“我不舍得。”江悯行话这么说,漆黑的眸光却落在她嘴唇上。
江鱼鱼像是想到画面,脸倏地热了,她捂住江悯行的眼,“咳咳……我要起床了,江老师,您自己去平静一会吧。”
早饭的餐桌上江家的人基本都在,就连平日里不常见加班狂人的江宥礼也在。
江鱼鱼如今的心境跟前段时间截然不同,如今她是江悯行的真女友,还有了江悯行的求婚戒指,以后兴许真的是一家人,对江家其他人,她依旧笑眼弯弯,言行举止一如平常,唯独对上成黎,她心里多了几丝忐忑,毕竟如果未来婆婆不喜欢她的话,说不定会横加阻拦她跟江悯行的恋爱。
但让成黎喜欢她并不能一蹴而就,她也没表现的异常热情,这种事情得要慢慢来才行。
饭桌上,薛晚书提了两嘴江瑶的二十岁生日,她打算在城东的庄园办个年轻人的生日趴,让小辈们去热闹热闹,他们这些长辈就在家里陪江瑶吃个普通的生日面就好了。
“奶奶赛高!!”江瑶兴致勃勃点头同意,没有长辈在,她的生日趴会过的异常自由开心!
薛晚书看向江鱼鱼,“鱼鱼,那天没事的话,跟悯行一起过去玩一玩。”
江鱼鱼说:“当然,堂妹的生日我跟悯行不会错过的。”
吃过早饭,江悯行把她送回了新小区,临别之际,江鱼鱼少不了一顿黏糊,她从副驾驶上倾身过去,抱住江悯行的脖子,跟他接黏糊糊的湿吻。
江悯行纵着她,直接伸臂将她从副驾驶捞到腿上,更方便了江鱼鱼热烈地吻他,结束时,她捧着江悯行的脸,微肿的唇瓣若即若离地粘着他的薄唇,气息不稳地小声说:“好想快点被江老师吃掉。”即便他不着急,她也抓心挠肺得心痒痒。
“生理期期间老实点,鱼鱼。”他嗓音偏低,敦敦教导道。
被掐了一把,江鱼鱼痛的咬他唇瓣,把他嘴唇咬破了皮,她脸却生红,推开他的手,打开车门,从驾驶室那边下去,扯好上衣,笑嘻嘻地对江悯行挥手,“晚上见~~~”
邬歌午后过来新小区说了两件事。
“合适的保镖找到了,不过他现在不在郾城,还在外地做工作交接,等今晚结束上一任雇主的任务,明天可以飞来郾城,到时候你见见,智商跟武力都很合适,你要是合眼缘的话就定了。”
江鱼鱼说行。
邬歌又说起另一件事,“圈子里有人放出了李振华现在被拘留要面临坐牢的消息,现在已经有人往我手上递剧本了,不知道谁放出的风声,反正对你挺有利得。”
江鱼鱼边收拾昨天没收拾出来的行李,边回邬歌道:“应该是江老师。”
“你怎么知道是你那位老师?”邬歌说着,又想起来一件事,“另外你江老师给你的那两部资源合同今天递过来了,你签了后,明天官博就正式官宣你一个人,内娱独一份的待遇。这两部剧资源这么好,制作班底又靠谱,你等着吧,等到官宣一出来,你身边铁定要挤满了一二三线给你献殷勤的女艺人。你说,你这热恋女友的任务还没完成,江老师怎么那么大方就这么成全了你?切切实实把资源都给了你?江老师这么好?”
江鱼鱼这才停下整理行李的动作,她瞥了一眼邬歌,咳了咳,把邬歌拉出了她的衣帽间,摁在了客厅沙发上,又给两人倒了杯水,她捧着水杯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邬姐,跟您说个事~”
邬歌看她这么郑重,拿着杯子抿了口水,一脸莫名,“你说。”
江鱼鱼再度咳了咳,“我跟……江老师在一起了。”
“噗——”邬歌嘴里还没咽下去的水直接喷了出来,江鱼鱼给她递纸巾,邬歌接过匆匆擦了下嘴角,震惊着睁大眼,“你跟江老师在一起了?你被他睡了?还是你把他睡了?”
“……这两者有区别吗?”
“当然有,一个是你被迫用身体换了资源,一个是你见色起意把人强了!”
“……”江鱼鱼脑回路回归,她道:“都不是,邬姐,我跟江老师是那种纯洁的在一起了……”想到昨晚车上江悯行对她做得不纯洁的事,江鱼鱼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咳咳也不算是纯洁,就是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了。”
“……”邬歌继续睁大眼,惊道:“不是吧江鱼鱼,你前段时间不还一直把人当做老师尊着敬着,怎么好几天不见,你就把人当男朋友了?”
江鱼鱼小声嗫嚅,“这一个月不是一直跟江老师在一起嘛,可能是日久生情?咳咳……其实确切地说从那次录综艺开始,我就隐隐约约心偏了几分,然后那天江老师把我从我亲戚那里救了出来,我才发现我真的没办法不喜欢他,他给我的安全感太足了,邬姐,我喜欢,我太喜欢了,江老师简直让我着迷。”
“……你江老师不在这,别在这拍马屁说土味情话。”邬歌缓了缓情绪,“OK,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你那位老师在给他的女朋友也就是你铺平职业道路,行行行,反正我是乐得见你跟你那位老师在一起的,只要不是你一厢情愿就行!”
江鱼鱼一本正经摇头,“不是,江老师也特别喜欢我,他求婚了!”
“……”邬歌看到江鱼鱼递到她眼跟前要把人闪瞎的粉钻,又默了好久,“我怎么觉得是你那位老师暗恋你好久,或者早早是你粉丝?不然这才不到一个月就跟你求婚了?江鱼鱼,你确定你那位老师是个好人吧?这么大方和殷勤让我莫名觉得他是个表里不一的笑面虎?”
“……”江鱼鱼虽然也觉得很快,但她道:“江老师恐女啊,他根本就不能容忍其他女人靠近他,现在出现我这个一个漂亮灵魂又有趣的女生,他不排斥还喜欢,当然要紧紧抓住了,不然错过了我,以后可能要光棍一生了,这么一想,尽早求婚是不是也理所当然?!”
“……虽然听起来离谱,但也有那么几分道理。”邬歌道:“反正你得到的好处都是实打实的,我不管你跟那位老师恋不恋爱,求不求婚的事了,我得赶紧规划你这段时间的工作了。”
她捏了捏江鱼鱼的脸,忍不住激动起来说,“江鱼鱼,你这张脸,再加上你那位老师的助力,你翻红简直指日可待了!!!”
晚上江悯行照旧来小区接江鱼鱼。
不过这次没回江家宅院,反倒是回了江悯行的公寓。
江鱼鱼看江悯行的车子停在公寓地库,她好奇问:“不回奶奶那边了吗?”
江悯行道:“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了,跟我父亲相处的情谊叙够了,以后还是住回这里。”
江鱼鱼眼神微动,“哦”了声。
进了电梯,等电梯抵达公寓楼层,江鱼鱼被江悯行牵着进了公共玄关,他输入指纹解了锁,江鱼鱼跟着他进了大门,门一关上,江鱼鱼立即就把江悯行反扑到了门后,她垫着脚搂着江悯行脖子,急不可耐地把自己嘴唇送了上去。
江悯行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一只手捧起她的脸,低头便接纳了她的献吻。
两人从门后吻到沙发上,唇瓣粘着,舌尖勾着,江悯行抱着她,将她坐自己腿上,手箍着她的腰,另只手罩着她的后脑勺。
亲到两人气息都不稳,江鱼鱼才把憋红的脸埋在他肩窝,舔了舔湿肿的唇,气喘着小声说道:“一天没见您,都想死您了,您明天能把我带去你办公室吗?我给您端茶倒水,陪您吃饭~”
“端茶倒水不至于。”江悯行揉着江鱼鱼的脑袋,“要是无聊的话,去我教室听课。”
“可以吗!!!”江鱼鱼猛地从他肩窝抬起头,眼睛睁圆,她反应过来,又特认真地纠正道:“不是无聊,江老师,是我想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种想!!”
随后又道:“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无聊,我工作还没开展,整日里无所事事,真的是有一点点无聊。”
江悯行看她,“是想去我教室听课,还是想用工作填满时间?”
江鱼鱼眼睛扑闪了下,又低下头去,埋在他肩窝,撒娇似得蹭着哼唧,“您这不是为难我嘛?工作自然是想的,但是想上您的课每时每刻见到您也是想的。”
江悯行低声:“鱼鱼,你很会撒娇。”
江鱼鱼骄傲道:“我还很会蹭您~”
江悯行呼吸渐沉,他大手捏着江鱼鱼的下巴,让她抬头,他低下头,薄唇又含住江鱼鱼的唇瓣,若即若离吮着,“明天去跟我上课,后几天让陈正给你找个综艺玩一玩。”
江鱼鱼开心了,工作跟男人两手抓,她抱住江悯行的脸,两只手去揉他的耳朵,闭上眼含吮住他的厚舌时,含糊道:“嗯……江老师……好爱您……”
两人在沙发这边亲一阵停一阵,玩了一个小时之久,直到江鱼鱼肚子咕噜咕噜起来,江悯行才抱着人拿了手机订了餐。
吃完饭,江鱼鱼本想去江悯行房间睡觉,但想想自己去了也不能被吃掉,还平白勾的江悯行难受,便在自己房间睡了。
隔天一早,江鱼鱼就全副武装跟江悯行去了学校。
早八的教室一半学生迷瞪瞪一半学生直接趴着,上课铃声响起来,全教室的学生才勉强打起精神,江鱼鱼坐的是最后一排,戴着墨镜和口罩,她托腮看着讲台上的江悯行,跟记忆里的画面相差不大。
一丝不苟的衬衣西裤,端正俊美的脸,讲课时的正经严肃,以及一小半女生花痴似的脸,唯独跟记忆里不同的是,江悯行昨晚还跟她抱着接色情的吻啊啊啊啊完蛋了!光是想到昨晚的江悯行被她亲后不平静的画面,现在江鱼鱼完全就带入不了学生的角色。
谁家好学生表面上好好听课,背地里却跟教授有这种不正当的关系……
再往远了点想,江悯行还曾用他那双漂亮修长的手指……更完蛋!现在都无法抬头直视他拿着红外线笔的大手……
江鱼鱼把江悯行给她的教材竖起,挡住自己的脸和手,在书后用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小鱼仔:【江老师,我我我先溜了,脱离校园太久,坐不住了……我突然想起我经纪人找我还有事,晚上见~~~~~】
还没按发送,直接头顶移来一片阴影。
江鱼鱼慢吞吞抬头看,就见江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桌子旁边,手上还有白色的铅笔粉末,他垂眸看她竖起的教材下的手机,编辑栏里的字一览无余。
“咳咳……”她极其小心地咳了一声,以为江悯行会点头同意,仰头目光殷殷地看他。
谁知江悯行师德肃正,对女朋友也毫不心软,他那只漂亮的手拿走她的手机,装进他西裤的口袋,嗓音低沉,刻板道:“上课玩手机,下课后去我办公室写份检讨。”
“……”呜呜呜呜这不明摆着不让她偷偷溜走嘛呜呜剩下的一个小时没了手机,又不不能直视江悯行她要怎么熬嘛呜呜呜。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江鱼鱼已经快把教材第一页的第一段话给背熟了。
看着女学生上去问题,她幻视到三年前江悯行一下课就是这副场面,她没过多欣赏,带着教材解脱似得脚步飞快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江悯行眼风始终扫着江鱼鱼那侧,她一如三年前,上完课跟其他女生不同,她每次都溜得飞快。
江鱼鱼在江悯行办公室旁边靠着墙等了好一会,才等来步伐轻缓的江悯行。
走廊上还有学生路过,江悯行淡淡瞥她一眼,开门进了办公室,江鱼鱼尾随着他进去,进去后,她摘了口罩和墨镜丢在门口柜子上,双手并排掌心朝上恭恭敬敬道:“江老师,手机~”
江悯行把教案放在桌子上,转身面朝着她,双腿微微靠着办公室,他眸底黑着,一板一眼地说道:“检讨写完,手机还你。”
“……”江鱼鱼走向他的办公桌,纳闷道:“您不会想玩师生cosplay吧?”她看一眼江悯行俊美的脸,忽然眼底一亮,她笑嘻嘻,变了主意,“好喔,这就写,江老师要写多少字~”
她反客为主似得占了江悯行的办公桌和办公椅,肘撑着桌掌心托着腮,笑眯眯问道。
“五百字。”江悯行瞧她一眼,走去柜子旁给她拿了瓶水,拧开放在她手边。
“好嘞!这就写!”江鱼鱼隐约记得她上学时期,江悯行让人写检讨就是只让人写五百字,但这五百字要真心实意,不要网上复刻模版,还必须手写。
她应下后,在他办公桌上找了一张学校草稿纸,又毫不客气扒开江悯行的钢笔,规规矩矩在顶格卸下检讨书三个大字后,她开始埋头书写,极其认真的模样。
不过才写了没半分钟,江鱼鱼蹙着眉头,用钢笔末端戳自己的脸颊,苦恼地看着江悯行道:“江老师,有一个字不会写,您过来指导我下可以吗。”
江悯行见她神色,从办公桌前绕过办公桌后,微微弓下身,一手撑着江鱼鱼坐的办公椅,一手撑着办公桌,半包围似得将江鱼鱼隔空揽在身下,他看向草稿纸,上面只有检讨书和尊师重六个字,“哪个字不会写?”
“尊师重道的道。”江鱼鱼用钢笔字草稿纸上随便写了几个笔画错误的“道”字,她边写边道:“是这样的‘道’吗?还是这样的‘道’,又或者是这样的‘道’?江老师——”
江悯行低头看她,江鱼鱼也仰着头看他,她眸底闪过俏皮,随即伸了手,一把抓住江悯行的领带,往下一拽,江悯行应她力道低头,江鱼鱼立即将柔软嘴唇印上他的薄唇,她极其夸张地张开含住江悯行的下嘴唇咬了一口,松开笑眯眯地道:“还是这样的‘道’呢?江老师。”
江悯行看她雪白的小脸,俏皮的神色,他眸底深着,并没言语。
“又或者——”她还没消停,从办公椅上起开,一把把江悯行推到了办公椅上,她飞快骑上江悯行的大腿,俯下身,两只手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张嘴轻吮好几下他性感的喉结,听他微重的气息,又仰起头,手指摸过他高挺的鼻梁,滑进他薄唇的唇缝,用指腹摸索他厚实的舌面,她啃了一口他下巴,用气音道:“是这样的‘尊师重道’~教授~”
江悯行后背靠着椅背,身上趴着挠人的江鱼鱼,她神色跳脱,兴致勃勃地玩起悖德的师生play,他手搂着江鱼鱼的细腰,另只手摸上江鱼鱼的下巴,他明知故问道:“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江鱼鱼入戏很深,脸色天真,“真不知道,教授,您觉得是哪一个‘道’~”
江悯行腿动了下,江鱼鱼倏地腰软,猝不及防趴在了江悯行身上,她嘴里闷哼,头皮微微发麻导致很快出戏,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更别说她还在例假期间,她脸色窘红地喊,“江老师,我是在问您问题,您真的师德不端!!!”
江悯行大手摸着她的脑袋,低头吻她发尖,缓慢的声,“鱼鱼,等你生理期过,我更希望你对我是这种‘尊师重道’。”
这话刚落,江鱼鱼正要说话,却听见办公室门被敲了两下,随即又有女学生进来,问:“教授——”
“……”江鱼鱼完全躲闪不及,人干脆又直接把脸埋在了江悯行身上。
那名女学生见状,进了一步后默默又退了两步,把门关上了。
江鱼鱼直觉不太妙。
从堰京大学离开的时候,江鱼鱼登录校园论坛,果不其然,又一个关于江悯行的离奇热帖凭空而起:
【操操操!经管学院的江教授让女朋友在办公室‘脐橙’!!!】
江鱼鱼:“……”她跟他分明衣服完整穿着……就离谱!!!
回到自己小区,江鱼鱼跟邬歌一同去见了保镖,保镖名叫李潭,极其沉默寡言,见面只说了名字,便一言不发,块头不大但一眼看得出来黑色西装下强健的胸肌和极稳的地盘,江鱼鱼看了他的纸质简历,很满意,唯独对保镖的脸有一点异议。
她觉得自己在哪见过他,但是记忆深处却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画面。
江鱼鱼把这点异议当做是李潭是个大众脸,才觉得自己是见过他的,她没放在心上,主要是李潭的履历用来当私人保镖太过令人安心,她跟邬歌商量过后,邬歌便签了合同付了钱,让李潭明天便开始工作。
江悯行允诺的综艺也到了江鱼鱼手里,她当天就去录制了,两天一夜,回来就马不停蹄去参加了江瑶的生日趴。
生日趴在江家的一处庄园举办,草坪跟泳池两处场地纷纷张灯结彩,到场的都是年轻人,不止是江悯行一个男性,陈正周渡唐文贺随都过来了,另外还有江瑶的大学同学。
江悯行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江鱼鱼也准备了一份当做心意,递给江瑶时,江瑶哼了一声,又小声喊她:“狐狸精!”
江鱼鱼浑然不在意,递完礼物便跟江瑶待在一起,当然这并非她本意,只是因为生日趴上江瑶的年轻朋友和同学众多,她不方便去跟江悯行黏糊在一起,免得传出她恋爱的消息。
江瑶碍着堂哥交代过,不好对江鱼鱼丢脸色,才带着她四处去碰杯喝酒玩游戏。
夜色渐深,庄园里的厨师在草坪上烧烤,一群年轻女生成群结队吃饱喝足围着烧烤的炉子挑起了民族舞,江鱼鱼乐在其中,不过江瑶不太乐意,她的手被江鱼鱼牵着,虽然江鱼鱼的手又软又滑,但只要想到江鱼鱼的手对她堂哥耍过流氓,她就是通体不适。
好不容易一舞结束,江瑶忙松开手,吆喝着年轻女生去庄园泳池玩游戏喝香槟,江悯行跟陈正几个年级稍长的男性仍旧在草坪上喝酒,江鱼鱼恋恋不舍看了眼江悯行,才跟着江瑶去了庄园泳池。
泳池依旧是室外,池水面积是见了都要瞠目说一句豪奢的地步,长八十米宽三十米的梦幻泳池周遭灯火通明,池边地板上摆着几处香槟塔。
江鱼鱼拿了一杯香槟,不打算参与江瑶跟朋友们的小游戏,自己坐在池边的躺椅上,用手机跟江悯行聊天。
小鱼仔:【江老师,想您~】
小鱼仔:【江老师,您什么时候过来泳池这边啊,我想让您教我游泳~反正江瑶的朋友玩的正嗨,不会注意到我们。】
不一会江悯行回了:【我跟周渡这就过去了。】
耳边躁杂着,江鱼鱼抬头看,就见江瑶跟那群朋友玩起了戴着眼罩摸到谁就把谁丢进泳池里的游戏,像是玩疯了,耳边喧闹的要死。
因为江瑶的排斥,江鱼鱼不好过去扫兴只能坐这里百无聊赖,眼下见江悯行说要过来,她立即开心了。
小鱼仔:【等您!!!一会我们可以在水下亲亲!】
她打完字正要发送,却见江瑶在吵闹声中高喊:“喂,文莉,她是我嫂子,没参与游戏!!!你别抱她!!!”
江鱼鱼正讶异着江瑶原来内心深处还是承认她是江悯行的女友,并没注意到江瑶后面的话,正要抬头看情况,却连头都没抬起来,人就被一个戴着眼罩的高瘦女生摸到手臂,紧接着她就被拦腰抱起,她一惊:“嗯????”
抱她干嘛????
还没反应过来时,江鱼鱼直觉面部有风,戴眼罩的女生拿下眼罩,兴奋至极地将她扛到泳池边,然后猛地一抛!
“!!!”江鱼鱼人掉进泳池里,才反应过来,她是被带眼罩的女生当成游戏成员了。
她来不及多想,脑子里空白一片,她她她还没有学会游泳啊啊啊啊!四肢竭力乱蹬,身体却沉沉浮浮,鼻腔跟喉咙里呛了好几口水,她沉着浮出水面的功夫,喊:“救救命——”
江瑶见江鱼鱼是个旱鸭子,手下高脚杯一丢,心急如焚走到池边正要跳下去,一道人影比她还快,江瑶看见了,是她堂哥!
江鱼鱼不敢睁眼沉浮了三个来回,才觉得腰上环上了一只结实修长的手臂,她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两条湿漉漉的手臂抱紧了他,触感熟悉味道也熟悉,江鱼鱼直接后怕地呜咽出声,“呜呜呜江老师——”
“没事了,我来了。”江悯行在水下托着她的腰和腿,将她递到岸边,江瑶心虚地立即过来,跟周渡一起把江鱼鱼拉了上来。
江鱼鱼趴在岸边猛吐了几口水。
江悯行手臂撑着岸边,上来了,江瑶心虚地不能再心虚,道歉声都小声至极,“悯行哥,我可不是故意捉弄她的,是是是我同学以为她也在游戏行列,就把她扔了下去……”
江悯行瞥她一眼,没说话,抱起江鱼鱼,大步朝庄园里面走。
江瑶一脸崩溃,完蛋完蛋完蛋,刚才她堂哥的眼神不善,她这次指定要被奶奶和她爸妈痛批一顿,说不定回到家连生日面没得吃呜呜呜。
江鱼鱼被江悯行抱去了庄园的客房。
两人浑身都湿漉漉的,江悯行用脚关了客房的门,直接抱着人进了客房的浴室,将她放在洗手台上,边走去淋浴区边问:“生理期过去了吗?肚子疼吗?”
江鱼鱼头发都湿着贴在脸上,她把脸上的湿发往后拨,露出一张雪白挂着水珠的漂亮脸蛋,她缓了缓情绪,道:“生理期刚过去,江老师,肚子不疼,就是刚才有点害怕。”
江悯行开了热水,淋浴区雾气弥漫,他走出去,走到江鱼鱼跟前,低头看她,“自己洗个热水澡。”
江鱼鱼看他一身也是湿的,白色衬衣贴着结实的胸肌和分明的腹肌块,斯文中带着几分内敛的性感,他额前发也湿了几绺,低低垂在额前,但遮不住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她仰着小脸看着他,突然伸腿把他腰缠住,拉进,两只湿漉漉的手抱着他的脖子,她湿润的眼看着他,不说话。
气氛在这时变得难以言喻的黏稠,闷热,像是热水雾气导致,又或者是两人对视的眸。
“可以?”江悯行这么问了一句。
江鱼鱼没喝醉,但她把头埋向他颈间,像是被他身上味道熏醉,她绵软的音,说:“江老师,我想要您今晚……为所欲为。”
江悯行没说话,大手托起她,将她带离洗手台,进了花洒下。
热气弥漫地更甚。
江悯行将她抵在墙上,摸到她下巴抬起,跟她接濡湿的吻。
心意相通,情热相抵,她埋首在江悯行颈间,手指紧抓他后背,气息不稳地告白,“江老师,喜……欢你。”
第44章 (正文完结)
月光姣姣, 似银辉撒入室内,后半夜银辉渐渐稀落,直至没有, 黎明就快到来。
江鱼鱼在黎明的曙光透过薄薄窗纱投进来的前一秒,终于拥着枕头紧阖上了双眼,江悯行尚且清醒着, 捡了浴巾围在身下,走去落地窗前开了窗,让新鲜空气涌进来。
再返回床侧,江悯行坐在床边,他眉眼漆黑, 神态前所有为的舒展, 长指把她湿透的长发别到耳后, 看她熟睡后的憨态睡颜, 脸潮红着湿漉着,身上就一件蔽体的薄羽绒被,肩头半漏, 姣好的侧脸和单薄的双肩, 全身透着几分透支的纤弱。
他低下头,亲了亲江鱼鱼汗珠未干的鼻尖,嗓音是性感的低哑,“好好睡一觉老婆。”
江鱼鱼醒来时简直不知天地是何物, 她侧躺着, 想动一下身子, 刚动了腿, 江鱼鱼眼泪瞬间崩了出来。
在床上极其没形象地呜咽了一声,就咬着被子不敢动。
身后探过来一只手臂, 轻轻环住她的腰,宽厚的胸膛也贴了过来,江悯行好听的性嗓音从后背传过来,“醒了老婆。”
江鱼鱼缓了会,在他手臂里转了个身,她伸臂抱着他脖子,鼻尖低着他鼻尖,红着眼眶看他,委屈道:“江老师——”
江悯行揉揉她的后脑勺,抹掉她眼角挂着一滴眼泪,温柔的声,“明天就好了。”
江鱼鱼收紧手臂,把脸埋在他颈间,嘴里嘟囔着说了两个字,江悯行听见了,但没办法否认,他一下一下啄吻着江鱼鱼的发顶,柔声安抚着。
两人在床上静静躺了一会,江鱼鱼才鼓起勇气起床洗漱,洗完眼又红了一圈,江悯行见状,直接将她抱起,不让她走路,低头又去啄吻她额头,说:“我抱你回去,时间还早,在家里休息一下午,不要出门了。”
江鱼鱼说好。
回了公寓,江鱼鱼在江悯行的卧室里继续睡大觉,江悯行在书房给学生上网课。
江鱼鱼本以为自己今天都不用动,只用躺在床上接受江悯行的投喂和伺候就好,结果睡觉醒来,夜色澄净,江悯行早早上完网课坐在床边看她酣睡,见她醒来,他揉揉她的耳朵,问:“二叔二婶想替江瑶昨晚的冒失给你道个歉,要回宅院那边吃晚饭吗?”
公寓里有药,江悯行在她睡着前给她抹了舒缓消肿的药膏,现在已经好多了。而且她很饿,她点头道:“去吧,毕竟是您的家里人嘛。”
江鱼鱼换了件透气的长袖长裤才跟着江悯行出了门。 到了江家宅院,正巧撞见江瑶面如土色站在宅院门前的灯笼下面,她听见车响,见是她堂哥的奔驰,表情崩溃一瞬又很快整理好。
江鱼鱼跟着江悯行下车,路过江瑶时,江瑶神色别扭,递过来一个漂亮的礼盒,“呐,给你的赔罪包包,这个可是很贵的,我花掉了我去年的压岁钱,你收下吧。”
“……”江鱼鱼毫不扭捏地接过,让江悯行开了车锁,打开车门把礼盒丢进去,走到江瑶面前,笑眯眯道:“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一会餐桌上我保证不说你坏话。”
“你——”江瑶呆滞了一下,她还以为江鱼鱼很不好说话呢,毕竟自己平日里总是很嫌弃她狐狸精,她抬了抬头,正要说话,却在见到江鱼鱼的瞬间,脸瞬间通红,结巴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你你你你你狐狸精!”
“……”
江悯行在一边喊:“江瑶。”
无波无澜的嗓音,偏偏让江瑶浑身一哆嗦,她立即干咳,忍辱负重道:“咳咳咳……嫂子,我刚才没说你。”
江鱼鱼“哦”了声,不理会江瑶了,跟江悯行手牵手进了宅院。
江瑶在原地看着江鱼鱼的背影,想起刚才看见的江鱼鱼脖子跟耳朵后面跟拔罐似得密密麻麻吻痕,心头一震,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堂哥真的为色所迷了,竟然在江鱼鱼身上留那么多那明显的印子。
以前也没见他留过这么多这么夸张的印子啊。他是彻底不要他在家里人眼中端正的作风了吗?
随即又想到只是脖子都成这样了,那江鱼鱼其他地方……
“啊啊啊啊!”江瑶在原地猛捶着脑袋,面红耳赤着,嘴里嘀咕:“不能再想了,再想就相当于颅内看片了啊啊啊啊啊!”
餐桌上成黎江慎独不在,只有江瑶一家薛晚书和江宥礼在,不过江鱼鱼刚到餐厅,江宥礼接到一个电话,朝江鱼鱼微微一笑,“嫂子不好意思,临时有朋友过来郾城,我帮忙接个机,就先走了。”
江鱼鱼冲他点了点头,跟江悯行落了座。
薛晚书瞧她几眼,笑的眼睛迷成一条缝,扭头跟江瑶的母亲简琳说笑几句,简琳看了几眼,眸底促狭,江鱼鱼这才后知后觉江瑶刚才在门口眼睛瞪那么大是为了什么。
不过江鱼鱼也不扭捏,这餐桌上就江瑶是个纯情少女,其他长辈不会觉得这事怪异,唔,当然除了江悯行的母亲成黎,但成黎不在,她也用不着演淑女的拘谨。
说是道歉,江鱼鱼也不可能真的让江瑶的爸妈道歉,带着笑意几句话掠过昨晚的事就算翻篇。
吃过晚饭,江鱼鱼跟江悯行在这里过夜。
各自洗漱好,江鱼鱼等江悯行处理好学校工作上了床,她躺在江悯行怀里,他双臂拢着她的腰身,她心里是觉得甜蜜的,那样亲近过,快乐地要死掉。
不过,她点点江悯行的鼻梁,一双黑润的桃花眼看着他,说:“江老师,您昨晚很凶。”
“一点也不斯文。”她又补充一句。
江悯行声低了点,带了一点柔和,问她:“喜欢斯文的吗?”
“……”江鱼鱼不答这话,圈住他的脖子,笑眯眯说:“喜欢江老师。”
“嘴很甜,鱼鱼。”
江鱼鱼说:“江老师不是早就尝过很多次了,甜不甜的,您现在才发现?”
江悯行将薄唇若即若离覆上她的唇瓣,慢条斯理地吮一下就分开,再吮一下再分开,他微哑的声,说:“今天最甜。”
江鱼鱼开心了,学他吮一下分开吮一下分开,一开始像是玩一样,后来吮着吮着就分不开了,唇瓣不留缝隙地粘着,她忍不住先伸了舌,江悯行含住嘬了下,江鱼鱼呼吸有点急,她喜欢死跟江悯行接吻了,她忍不住撑起身,江悯行也顺她的意平躺了下来,她趴在了他胸膛上,两只手虚虚摸着江悯行的下颌,跟他接缠绵至极的湿吻。
太过入迷亲了小半个小时,江鱼鱼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江悯行压在了身下都不知道,她伸着双臂闭着眼抱着江悯行的脖子,张着嘴吮他唇瓣,江悯行亲她的鼻尖,摸了摸她的头发,问:“身体还不舒服吗?”
江鱼鱼揉了揉江悯行的脸,不敢逞强,小声说:“江老师,明天吧。”
江悯行并无不悦,他又吻了吻江鱼鱼的鼻尖,微哑的声,“晚安老婆。”
一声老婆让江鱼鱼梦里都是甜的,一早醒来,江悯行去学校,把她送回了新小区跟邬歌见面,今天要继续去录制节目,邬歌带着她上了保镖李潭开的商务车。
邬歌睨着她脖子上的印子,忍不住道:“你这录综艺不得让化妆师给你打好几层遮瑕?我说你跟你那位老师可以克制克制。”
“邬姐,体谅一下嘛,江老师人生第一次沾荤腥,我们又心意相通,完全克制不了嘛,下次一定注意。”江鱼鱼不以为意,一边登录微博一边回答道。
邬歌道:“等你以后翻红了,出席线下活动,我看你就知道克制两个字怎么写了。”
江鱼鱼扭头冲邬歌笑笑,随后继续翻看粉丝私信,翻到今早任雪宁发了的一条时,她本想直接删除,但是她看到了任雪宁开口的辱骂字眼,她点开看了眼,忍不住眉头一挑。
邬歌见她要笑不笑的模样,一脸不怀好意,她忍不住问道:“你看什么呢?彩票中了一个亿?”
江鱼鱼把手机递给邬歌看。
“就跟你说的,我上次那个因为试图勒索强/奸我的难缠亲戚被江老师打到昏迷住院,然后就在今天早上他病房里闯进去一个精神病人,把他刚接好的肋骨又给打断了,牙齿全被打掉了,另一颗眼球也被打破了,五脏六腑都出了血,人就剩一口气,要不是在医院,估计都救不回来。”
任雪宁估计以为是她找人干的,一大早就过来私信骂了她满屏幕。
“恶人有恶报啊!!”邬歌爽的吐了口气,随后又道:“这么说来,江鱼鱼你最近运气确实不错啊,先是李振华刑事拘留面临坐牢,再是你跟你那位老师修成正果,有了男朋友大佬给你铺平职业道路,再是恶毒亲戚被恶人揍到剩一口气,啧啧啧,你今天录完综艺去买张彩票吧,我觉得你最近运气太过爆表,说不定真能中一个亿呢。”
江鱼鱼说,“与其说运气,不如说有贵人相助了,李振华跟我的工作都是江老师在助力,至于任全东被打,可能单纯是作恶多端恶有恶报了。”
邬歌探身拿了储物柜上的两瓶矿泉水,拧开一瓶给江鱼鱼,又把自己的那瓶打开抿了口,说道:“别管是运气还是有贵人相助,我有预感,你之后的路绝对会如履平地。”
江鱼鱼喝了口水,笑眼弯弯,“借邬姐吉言了~”
驾驶室的李潭一言不发,沉默着开车,直到江鱼鱼跟邬歌齐齐抿了水,他才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江鱼鱼。
江鱼鱼水只喝了两口,便把水搁置一边了,她拿着手机就继续刷微博,还没看十分钟,她觉得眼皮重若千金,抬不起来分毫。
她丢下手机,靠着椅背揉了揉额,余光瞄见邬歌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她觉得不太对,但脑子混沌反应不过来分毫,昏睡过去的最后一秒,江鱼鱼只在眼皮缝隙里看见驾驶室的李潭拨了个电话,耳边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却又仿若十分遥远陌生的年轻男性嗓音。
“带过来。”
江鱼鱼醒过来时,脸上拂过一阵阵柔和腥咸的海风,她迷茫片刻,才发现自己是趴在一片沙滩上,四周都是蔚蓝一片的大海。
她吓了一跳,立即去摸包和手机,却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完整的衣物,任何通信设备和私人物品都没有了。
“……”江鱼鱼站起来,不死心地环顾四周,四周环海,没有任何可以走出去的陆地,除了坐游艇离开,但绵延千里的海面平静无波,一艘游艇的影子都看不见。
她记起来昏睡后的最后一幕,是李潭拨打的一个电话。
江鱼鱼皱了眉,她不知道李潭为什么要把她丢在这样一个像是囚笼的独立小岛,也不知道他是听了谁的命令把她绑来了这里。
她把自己这辈子得罪的人都想了一遍,任全东没钱没实力贿赂保镖以及买下这座独立岛屿,李振华还在监狱,并且电话里年轻男性嗓音明显跟他的声线不符。
江鱼鱼脸被海风吹的微干,头顶又是毫无遮挡的烈阳,她戒备着把目光投向了岛屿上的唯一一座独立别墅。
说是别墅都是谦虚,作为岛上唯一一所建筑,它的占地面积站了岛屿的三分之一,绿茵坪上椰子树下,一栋低矮面积却夸张的两层豪宅静静矗立在岛屿中心。
江鱼鱼知道李潭那通电话里的主人兴许就在这栋豪宅,她进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她现在没任何通信设备,不精通游泳,毫无脱身之法,唯一能做就是走进这栋豪宅,找到通信设备求救或者跟它的主人见面谈判。
绕过蔚蓝的方正泳池,江鱼鱼往豪宅里面走,推开干净无垠的推拉门,她走进去,里面冷气十足,跟外面沙滩上灼热的温度迥然不同。
一层看起来毫无人迹,可以容纳二十人的长方形餐桌上只放了一本看起来十分破烂但被人保存完好的笔记本。
江鱼鱼一开始并没关注它,虽然破烂的日记本跟这栋豪奢的豪宅格格不入,但她急于找通讯设备,在一层的会客厅餐厅阅读室健身房还有厨房都找了一遍,座机被切断了线路,电脑无法联网,没任何可以跟外界取得联系的设备。
她上了二层,每个房间每扇门她都推开,仔仔细细找了一圈,仍旧毫无发现,别说是通信设备,就连这栋豪宅的主人也不在这里。
她开始心慌。
孤身一人被丢在小岛上,即便楼下厨房冰箱有食材,短时间内不会被饿死,但是那种没法跟亲近的人联系,和不知道谁把她抓来这里,又为了什么把她丢在这座岛屿上的未知恐慌感席卷全身。
江鱼鱼面色紧绷了下来,脚步虚浮地扶着楼梯下了一层。
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刚才空无一人桌上只有一本日记本的餐桌上突然多了一杯水,那杯水就放在日记本的旁边,玻璃杯的水面平静无波,像是放置的人早早离开。
但她在楼上搜索的时间不到十分钟,所以,有人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进来过这栋豪宅,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江鱼鱼抿唇,大步跑出豪宅,上二层只有通过楼梯,那人不可能跑去二楼,只有可能放完水之后去了外面。
可是等她跑到外面,一览无余的绿茵和椰子树,并没任何人的踪影,就连平静的海面都没有一艘游艇的痕迹。
所以那人还在豪宅里面。
江鱼鱼眼神带了点惊惧看向豪宅。
豪宅里的某处可能藏着一个对她来说危险十足的男人,如果男人要在此时此刻伤害她,她面对空茫茫的大海,绝对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日暮降临,距离她坐上李潭开的商务车,已经过了八个小时,现在江悯行应该在跟她电话或者微信联系,想要去她家接她,他联系不到她,应该会报警。
江鱼鱼并不寄希望于警察能找到她,李潭的就职履历很优秀,退役军人,智商在线,擅长隐蔽,在把她偷摸运出市区带到这座岛屿上的一路上,李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白日里蔚蓝的大海到了傍晚,暗沉一片,外加风起,波浪汹涌,恐慌像是从四面八方齐齐涌来。
江鱼鱼硬着头皮再次进去豪宅,坐在了餐桌旁,她把那杯看起来毫无危险的白水移开,摸到日记本。
男人似乎想让她注意到这本日记,所以才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不管是捉弄也好,还是有见不得人的目的也罢,她现在别无他法,只能惊惧着坐在这,打开那本日记本。
日记本真的很破,像是好几年前流行的那种带密码锁的日记本,时间过了太久,密码锁早就损坏,江鱼鱼掀开扉页,在注意到第一页右下角的署名时,她瞳孔微缩,随后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
第一页右下角写着她的名字,是她的字迹。
是她高中时还没成熟稍显稚嫩的字迹。
江鱼鱼眸中惊惧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覆盖,她不再害怕,甚至扬着声喊,“付京生!付京生!你出来!”
付京生,她高中三年的男朋友,当初为了保护她,恐吓任全东,用水果刀贯穿了任雪宁一只手掌的付京生,可惜的是,他高考前夕一声不吭退学离校。
她为了自保,也未免除任全东骚扰,大学三年一直谎称他还在的前男友。
回声在空旷寂静的豪宅里回响,并没人应下她的一声声呼喊。
江鱼鱼再次跑过一层二层每个房间,她开一扇门喊一声付京生,直到最后一扇门开完,依旧没有付京生的任何回应,她颓丧下来,坐回了一层餐桌旁。
她没再打开那本日记本,却在日记本最底下发现了一张手写的纸条。
纸条上写:三天后放你离开。
字迹一如既往的潦草,是记忆里付京生的字迹。
江鱼鱼把那张纸条抽出来,团成一团,用力往门外草坪上丢过去,她仰头看向疑似摄像头的墙角,她知道付京生一定在某个房间的密室里的监控里看她,她吼道:“你要叙旧就出来跟我好好叙旧,你要是不乐意见我,今天就放我离开!外面还有人担心我!”
还是没任何回应。
江鱼鱼被气到了,外加在沙滩上晒了半天又在豪宅里跑了好半天,她有点口渴,知道是付京生后,她对这杯水毫无防备,猛灌了好几口。
半分钟后,江鱼鱼头脑晕乎乎起来,上半身摇摇欲坠,在再度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江鱼鱼咬牙切齿,付京生,你还是真是一如既往地恶毒!!!
再次醒来是在半夜两点,江鱼鱼还是趴在餐桌上,不同的是日记本上又多了一张白色纸条,以及一支钢笔和一张信纸。
纸条上写:可以给你觉得会担心你的朋友写信报平安。
“……”江鱼鱼照旧把那张纸条团成一团丢到外面草坪上,冲着摄像头喊道:“付京生,你是毁容了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怎么就不敢出来见我?!六年都过去了,再浓的情感都淡了,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气。还有,不出来见面的话,现在就喊一艘游艇送我离开这里!”
依旧毫无回应。
江鱼鱼心里涌上几丝无力的泄气,她看了几眼信纸和钢笔,想到毫无回应的付京生,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要三天放她离开,江悯行三天找不到她会不会着急死啊,她蹙着眉,手下摸到了钢笔和信纸,老老实实写了一封格式全无的平安信。
【江老师,我是鱼鱼!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跟一个老友在一起,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您放心吧。
唔,就是我可能需要三天才能回到您身边,您不要着急,也不要因为见不到我寝食难安,我们三天后再见!
还有,江老师您要帮我跟邬姐说一声我没事,就这样~】
江鱼鱼看了看,还想再在最后加一句[江老师,我想您。],落笔时却迟疑了,她收起了钢笔,笔尖只在信纸上留下了一个小黑点。
她把写好的信纸折叠,看向摄像头,“你出来拿吧。”
依旧没声音。
江鱼鱼托着腮一眨不眨地盯着摄像头,盯了一会,她肚子叫起来,一天外加半夜没进食,江鱼鱼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起身走进厨房看了眼冰箱里的新鲜食物,顿了顿,拿了个看起来不能放迷药的苹果洗了洗走到桌子前吃了起来。
一颗苹果下肚,熟悉的眩晕感再次用来,江鱼鱼已经懒得在心里吐槽了。
她晕过去两分钟后,二楼下来一个身形瘦削穿黑色立领衬衣的男人,男人黑色发梢稍长,像是很长时间没修剪,盖住了浓眉的眉,只露一双极黑的丹凤眼,眼尾自然上挑,带着几分天然的孤傲和冷淡,唇瓣很薄,不笑时,给人一种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感觉。
他太瘦太过苍白,像是长久躺在病床上终年见不到阳光只靠营养液过活一样,瘦削的面颊线条因此显得更加分明。
他走到江鱼鱼面前,垂眸看了一会江鱼鱼晕过去的睡颜,伸出一只同样瘦削苍白至极的大手想要抚摸她的侧脸,却在瞥见她脖子而后还有手腕上一叠红印子时,停了下来。
海风顺着开合的方窗吹进来,拨动江鱼鱼脸跟前的日记本,日记本随风翻页,翻到某一页停了下来。
付京生看着那一页上唯一的一行字,伸手摸了下字迹,像是在感受当时少女写下这行日记的心境。
江鱼鱼醒来是在第二天的上午十点钟,日记本平整合上,她昨天写的那封信消失不见,付京生已经拿走了。
豪宅依旧空旷,透明的落地窗外海洋蔚蓝无际,江鱼鱼受不了要在这里没人说话继续呆上一天一夜,她看向室外的泳池,计上心头。
付京生知道她不会游泳,她要逼付京生出来。
走到泳池边,江鱼鱼先坐在岸边,撩开裙摆,将双腿伸进泳池,即将把自己整个丢进去时,她又迟疑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敢估算她在付京生心里的份量,一别六年,她不知道付京生还有没有当初为了保护她用水果刀横插任雪宁一只手掌的决心。
毕竟当年是他一声不吭离开了她的身边。
如果他不来救,或者他现在不在豪宅,她拿性命来拼未免太过冒险。
江鱼鱼从泳池边撤离,再度坐回餐桌旁,她无聊到开始翻看她的日记本。
她很少写日记,所以日记本基本上都是空白页,但时间太久远了,快六年,日记本被保存的完好无损却也耐不住岁月的侵蚀,纸张变得泛黄。
她翻了好久空白页,终于看见了一行黑色水笔书写的字迹,没有日期和天气状况,只有一行稚嫩的笔迹。
“付京生……他冷淡,孤傲,又恶毒,但是他能保护我,我开始有点喜欢他。”
“……”江鱼鱼默读完,身体抖了一抖,脚趾都快抠地了。
当年她怎么会这么矫情啊啊啊啊!虽说当年还是少女,但这未免真的太过矫情了吧!!!
江鱼鱼“啪”地一声,猛地把日记本合上了,这跟读初中时期的Q/Q空间小说日志有什么区别!
她不甚在意地把那本日记丢在一边,不再触碰,起身走去了豪宅外的藤椅上坐着,这里晒不到太阳,却能感知到太阳的光线,明亮灼人,但后背又是从室内用来的冷气,一冷一热,也不觉得难熬。
江鱼鱼靠着藤椅,看着廊下又一个摄像头,她自顾自聊天道:“付京生,你出来吧,我们好好聊聊天,然后你今天就喊一艘游艇来把我送走吧。”
付京生没回应。
江鱼鱼自顾自道:“当年高考前夕,你一声不吭去哪里了?当年我们也好歹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一声不吭走人真的很让人伤心。”
“你如今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跟我见一面?难道你是真的毁容了?其实毁容也没事的,付京生,我很感谢你的,高中三年没有你的话,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所以你出来吧,我们好好聊一聊。”
还是没回应。
江鱼鱼不再说了,她托着腮发呆看着不远处蔚蓝的海面,今天风很大,海面并不平静,汹涌的浪一波席卷一波,今天好像不太适合游艇出行。
到了中午,江鱼鱼很饿,但是她猜得出来冰箱里每一样食物应该都被浸了迷药,真的是符合印象里付京生冷淡孤傲的脾性,他不乐意跟人见面,是丝毫不在意手段是否歹毒,她不想顿顿吃迷药,饿地脱力似得瘫在躺椅上动也不动。
躺了一会,江鱼鱼忍不住打了个小盹。
下午三点,浪潮拍打声惊醒了江鱼鱼,她抬着迷瞪瞪的眸看向远处,波浪不小的海面上竟然驶过来一辆游艇!!!
江鱼鱼正要激动,却在下一秒塌了肩膀。
根本不可能是江悯行,李潭做事不会留任何痕迹,江悯行即便在警察的帮助下,也不可能会在一天一夜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被困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岛屿上的她。
更有可能是来补充食物的李潭。
想起李潭,江鱼鱼就咬牙切齿,拿了她付给他的佣金,却背地对另外一个人言听计从,丝毫不把她这个雇主放在心上。
想到这,江鱼鱼盯着游艇的眼神不由得带了愤愤。
游艇靠了岸边,下来一个人。
远远看去,衬衣洁白西裤平整身高腿长,唯独额发被海风吹的凌乱,但那张俊美端正的脸,即便相隔三百米,江鱼鱼还是能认得出来。
“江老师!!!”她激动地从藤椅上站起来,步伐欢快地跑过泳池跑过草坪跑到游艇靠岸处,直接跳上了江悯行的怀里。
江悯行长臂托着她屁股,罩着她的后脑勺,垂眸打量她一番,发现她毫发无损的模样,话语低醇道:“你要吓死我,鱼鱼。”
江鱼鱼一个劲在江悯行脖子里蹭,“我没事~我都跟您报平安信了,您认出我的字迹就不用担心啊。”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威逼你写的那封信。”江悯行摸了摸她的长发,看向岛屿中间的别墅,他问:“是付京生?”
江鱼鱼惊道:“您怎么知道?”
江悯行抱着她往别墅那边走,“我不知道的话,就赶不来这里带走你,鱼鱼。”
“江老师,您别过去了。”江鱼鱼揪了揪江悯行的发根,她道:“他不想见我,我这一天一夜都说破嘴皮子了,他都不出来,兴许他……毁容了,他以前很好看,特别在意自己的脸,绝对不会容忍别人看见他不好的样子,所以我们别过去了,过去也见不到。”
江悯行停下脚步,眸间微深低头看她。
“江老师,您这么看我干嘛?”江鱼鱼又道:“您快带我离开这里吧,他自己有门路走的,我不想再在这里带着了,被困的我快无欲无求了!还有我好饿,游艇上有没有吃的?”
江悯行见她丝毫不在意付京生,在原地停了一会,又看了一眼别墅二楼,那里落地窗的位置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他脸色很白,是病太久导致的苍白。
他把江鱼鱼送回游艇,游艇上有工作人员,他让工作人员照顾下她,“我去跟他见一面。”
江鱼鱼见他神态不似玩笑,“您去吧,就是不知道您见不见得到他。”
江悯行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跟她接个了清浅的吻,“等我一会,不会太久。”
江鱼鱼拿着工作人员端来的点心,咬了一口填空瘪的肚子,“好。”
他进了别墅,上了二楼,并不用他呼喊,付京生没躲开,他站在二楼的客厅,听见脚步声,只是转头看他,神色冷淡。
江悯行走到他身侧,跟他并排,看向不远处靠岸的游艇,他道:“很意外,你跟宥礼竟然是朋友,来之前,我听他说了你的事,这六年你一直躺在病床昏迷不醒,这周才清醒过来。”
长久躺着,付京生的声线变得沙哑粗粝,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他道:“你想问什么?”
江悯行说:“当年为什么会选择在高考前夕跟人在悬崖上赛车?是因为鱼鱼吗?”
“你应该知道,她有个很不负责任的妈和一个全家都下等的亲戚,她姑父偷拍了她洗澡时的照片,为了要钱以高价卖给了校内跟我是不对付的富二代,因为那组照片的源文件,我应下了他的赛车邀约。”付京生冷冷道:“也不全是为了她,我爸私生子多如牛毛,富二代的妈跟我爸有勾当,我看他不顺眼而已。”
江悯行却道:“你喜欢她。”
付京生说:“你知道吗?我接近她只是为了报复,报复因为她妈连雅不自爱做我爸的小情人导致我妈丢了命,喜欢?我只是还没来得及施展报复而已。”
江悯行平静陈述事实道:“你保护了她三年,不是吗?付先生。”
“她很可怜不是吗?每天被那种烂人姑父觊觎每天都要战战兢兢担心被撞开房门被强/暴,我只是看她年纪小,太可怜,才在报复之余施展给她一点怜悯心。”付京生扭头,眸底平淡至极,他道:“你现在去问她,她也会告诉你,我平日里对她是如何恶毒和冷淡,即便她担着我女朋友的身材,我也会毫不留情在校园里下她的面子,让她做尽丢脸的事。”
付京生扭过头,重新看向不远处的游艇,他带着讥诮的语气,不知道是对江鱼鱼,还是对自己,“可惜她天生没心没肺,即便我那么对她,她还是始终对我笑眼盈盈,始终活力满满,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那名闯进病房的精神病人是你花钱请的吗?你醒来第一件事是想让他打死任全东,对吗?”
付京生没有说话。
江悯行却说:“谢谢。”
付京生沉默下来。
“以后我会保护她。”江悯行他嗓音平和地说,“希望以后还会再见,祝你身体康健,早日恢复。”
他往外走,付京生嗓音低下去,他沉睡六年刚醒,精力耗尽了,他不想倒下去,在江悯行面前倒下去,他用手抓住落地窗的窗框,用力到指骨都能清晰地透过薄薄的皮肤凸出来,他道:“如果,如果你对她不好,让她受了伤害,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从你身边抢走,江悯行。”
江悯行缓声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你不知道的是,我等她很久了。”
他下了楼,走过波光粼粼的泳池,走过绿油油的草坪,走到游艇靠岸的码头,江鱼鱼吃饱了,在游艇入口迎接他。
江悯行抱住扑上来的江鱼鱼,将她揽在怀里,揉了揉她柔软馨香的脑袋,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现在在他怀里跟他撒娇的江鱼鱼可能会一直跟着付京生。
想到此,江悯行眸黑着,低头吻了吻江鱼鱼的头顶,“虽然不道德,但还是庆幸你我再次相见,老婆。”
江鱼鱼听不太懂,她仰头,看江悯行,“江老师,什么叫再次?我们不是就一天一夜没见面吗?说的我们好像好几年没见面一样。”
江悯行拥着她,让她面朝海面,他两只手抓着游艇围栏,将她围在怀里,闻着腥咸的海风和泛着清香的发顶,他说:“等到家再告诉你什么意思。”
“江老师,您很会让人抓心挠肺。”江鱼鱼不管了,她后背靠着江悯行宽厚胸膛,伸开双手,拥抱着海风和无比放松的心情,想到付京生,她鼓起勇气道:“江老师,等到家我也跟您说我的过去和付京生的事情吧?”
早早知道了的江悯行温柔应道:“好。”
海风依旧,波浪翻涌,游艇缓缓驶远。
付京生长久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去的游艇,脑海里浮现江悯行出现的那一幕,江鱼鱼在阳光灿烂的草坪上奔向江悯行,纤细的小腿越过草坪,柔顺的卷发随着海风飞扬,脸上满是喜悦和兴奋,一如记忆中他再冷淡恶毒,却始终面带笑容跟他逗笑的十六岁少女。
这场考验,江悯行合格。
江悯行比此刻的他有能力保护她。 关键的是,经年不见,她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付京生缓缓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黑暗随着窗帘的落下一点点吞噬整间房间,也吞噬了他。
在窗帘彻底合上的最后一秒,付京生看着窗帘缝隙里逐渐远去化成一抹黑点的游艇,欣慰又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的小鱼游向了更广袤的海洋。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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