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邹靖在傍晚的时候带着最新战况到了涿县,在城外遇到了刘各。
他看着刘各,低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有才华,两个兄弟都是万人敌,以后前途无量。”
然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关翼和张非的肩膀,道:“你们莫要气馁,你二人都是天下豪杰,定然会鹏程万里。”
刘各苦笑,看来他兵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邹靖耳朵里了。
关翼傲然点头,校尉邹靖果然有眼光,他和大哥弟都是当世豪杰,一定会天下无敌的。
邹靖带着人匆匆进了县衙,通报最新战况。
“幽州刺史郭勋与广阳郡太守刘卫为黄巾军所杀……”
“……听说,黄巾贼人约有五万余人……”
邹靖的声音有些低沉,幽州刺史郭勋是他的顶头上司,不可谓不熟悉,而广阳郡太守刘卫也曾见过几面,不想黄巾贼起,两个熟人就殉国了。
更不知道幽州还有多少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遇难。
胡轻侯大摇大摆地坐在大堂上,涿县县令殷勤地给她打扇子,涿县六月初的天气并不炎热,但打扇子是态度,不如此,不显示县令对伟大的救命恩人胡左中郎将的仰慕之情。
关翼立刻脸色就变了,校尉邹靖都觉得他兄弟人是英雄豪杰,礼遇有加,你一个女子竟然假装看不见我?
刘元起捧着托盘大步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左中郎将,冰镇红豆汤来了!”
关翼心中更是大怒,这是一碗红豆汤的事情吗?这是尊荣!
为何一个女子可以享受尊荣,而他身为当时豪杰,他大哥身为堂堂中山靖王之后,却只能站着,莫说红豆汤了,水都没有一杯?
他气得发抖,就要发作。
张非轻轻扯关翼衣衫,以目示意,忍住!为了大哥的前程,忍住!
关翼默默点头,冷冷看胡轻侯,今日之羞辱,以后定然会十倍报之。
小轻渝和小水胡立刻兴奋了,眼巴巴地看着胡轻侯。
胡轻侯看了一眼黄瑛都,黄瑛都轻轻点头,红豆汤的制作过程中一直有安排人盯着,绝无问题。
胡轻侯这才笑着对小轻渝和小水胡道:“可以吃,但是,要吃慢点。”
小轻渝和小水胡用力点头,欢喜地笑,取了红豆汤,乖乖地坐在边上不说话。
胡轻侯脸上笑着,心里莫名其妙,为什么关翼刚才看她的眼神陡然冰冷,仿佛看着杀父仇人?是不是看错了?
邹靖心中有些悲伤和愤怒,幽州的官员死了,胡轻侯没有一丝伤感,就顾着给小孩子吃喝吗?这是什么垃圾官员!
胡轻侯心中存着古怪,看都不看邹靖,转头问涿县县令:“命令你招募的乡勇有多少人了?”
涿县县令手中扇子不停,恭恭敬敬地道:“半个时辰前已有千余人,衙役已经去涿郡其余地方招募乡勇,十日内定然可以再召集五六千人。”
本来是招募不到这许多人的,黄巾贼杀到涿县,县令和刘各用尽了办法,也就招募了几百乡勇而已,其中大部分都是跟随刘各的任侠豪杰。
但胡轻侯以两千人大破黄巾贼万余人,涿县百姓瞬间勇气爆棚,报名者蜂拥而至。
刘各微微变色,又复正常,堂堂中山靖王之后竟然没有一个女子有号召力。
关翼看着刘各,心中悲凉,大哥在这个女子眼前真是受尽了屈(辱)。
胡轻侯点头道:“若是如此,本将军就有万余人了。”
涿县县令微笑道:“左中郎将有万余大军,破贼人定然势如破竹。”
邹靖想要说话,一群拿着锄头竹竿的乡勇有什么用?贼人一到,只怕就会尽数逃走。
但胡轻侯官职比他高了不知道几级,他纵然觉得不对,也不敢扫了胡轻侯的兴致,唯有沉默。他想要如涿县县令般谄媚讨好几句,可幽州同僚的殉难堵在心口,他又实在挤不出笑容。
胡轻侯摇头道:“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用?只是浪费军粮。”
胡轻侯露出八颗牙齿,温和地笑:“幸好,黄巾贼也是乌合之众。”
刘元起大声道:“在胡左中郎将面前,所有贼人都只有死和投降两个选择。”
四周一大群乡绅用力点头,大声赞美胡轻侯:“胡左中郎将乃我朝第一大将!”“胡左中郎将天下无敌!”“有胡左中郎将在,贼人必死无疑。”
胡轻侯转头看邹靖,淡淡地道:“你派人去到处宣扬,朝廷胡左中郎将已到涿县,不日将杀光黄巾贼人。”
“那些黄巾贼人此刻新胜,自以为天下无敌,定然会大骂胡某,然后率领数万人杀向涿县。”
“本将军就在涿县外与黄巾贼决一死战。”
邹靖盯着胡轻侯,道:“贼人势大,若是决战,只怕与我军不力。”
己方撑死只有万余人,就算黄巾贼不曾裹挟其余百姓,也有五万余人,这个数量哪里是好对付的。
刘元起大声道:“邹校尉,这叫以逸待劳之计,贼人原来疲惫,我军体力充沛,必然大败贼人。”
涿县县令笑道:“不错,兵法曰,‘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
“贼人远来,若是我军半道击之,贼人必败,虽有五万而不堪作战。”
伺立在一边的刘各关翼张非用力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五万贼人迤逦而来,前面都被杀光了,后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胡轻侯大笑:“兵法怎么可以死记硬背?那些贼人定然是五万人慢悠悠前来,日行二十里,哪里会疲惫?”
邹靖松了口气,胡轻侯可能是真的打过仗的。
他劝道:“左中郎将何必急着与贼人交锋?且训练士卒数月,公孙瓒公孙校尉手中有两千骑,此刻定然也在回转幽州,待汇合之后与贼人会战广阳郡,定可必胜。”
一群乡勇懂p个军法,打赢了一拥而上,死了几个人就会逃跑,不好好训练,p用都没有。
邹靖更想着等冀州和其他州郡的官兵前来救援,胡左中郎将能够从冀州杀到幽州,冀州一定平定了,自然能够抽出手来支援更多的士卒,届时才有把握正面击溃数万黄巾贼。
胡轻侯笑了:“胡某也想训练数月,可是,胡某不敢。”
一群人一齐看着胡轻侯,不知何意。
胡轻侯冷冷地道:“如今已经是六月了,此刻种黍米都已经迟了几日,若是在六月底之前不能击溃黄巾贼,夏种大豆的机会也错过了。”
邹靖和涿县县令陡然脸色大变,一群乡绅愣了一下,同样脸色大变。
胡轻侯盯着邹靖道:“没了黍米,也没了大豆,涿县和幽州百姓到了秋天吃什么?”
她转头看四周的乡绅,道:“你们会拿出粮食救灾吗?能够拿出多少粮食救灾?够用吗?”
“指望朝廷救灾?”
“中原诸州尽数在闹黄巾贼,自己都没粮食,能顾得了你们?”
胡轻侯盯着涿县县令,道:“若是没了吃食,幽州百万人没了活路,你等猜,是黄巾再起,还是冒出什么青巾红巾?”
涿县县令和邹靖脸色惨白。
胡轻侯陡然提高了嗓门,厉声道:“无论如何,本将军必须在六月底前击破黄巾贼,幽州百姓必须抢种大豆,不然大家就要一起死!”
邹靖重重点头,终于知道了别无选择:“是,我立刻派人去广阳郡散播消息。”
胡轻侯道:“不妨再加一些胡某是女人,女人怎么可以骑在男人头上,幽州的黄巾贼是不是男人什么的。”
关翼暗暗冷笑,你也知道女人怎么可以骑到男人头上?
胡轻侯笑着道:“不用考虑本将军的感受,本将军肚量大得很,从不与死人计较,哈哈哈哈!”
邹靖和众人看着仰天大笑的胡轻侯,唯有额头见汗。
胡轻侯屈指计算,道:“涿县到广阳郡不过百五十里,你速速派人去,两日也就到了,又两日散播谣言,贼人大怒起兵,以贼人脚程,这每日也就十里,五日即到。”
“前后不过九日。”
胡轻侯冷冷地笑:“胡某要在九日内练出一支铁军是绝对做不到的,练出一支能打败黄巾贼的军队倒是轻而易举。”
邹靖看着胡轻侯,心中没有丝毫小觑之心,认真劝道:“中郎将万万要小心!”
别看乡勇个个自告奋勇,其实那是热血加持,一旦进入枯燥又刻苦,军法森严的训练之中,热血就会消失,唯有麻木和愤怒,以及见到敌人就腿软,想要逃走。
刘各踏出一步,躬身道:“不如告诉乡勇实情,若是不能战败敌人,今年秋天就会挨饿,乡勇定然会为了自己而奋力厮杀。”
胡轻侯笑道:“菜鸟,乡勇怎么会为了秋天不饿死而厮杀?谁知道秋天到底有没有朝廷救济?再说了,哪怕秋天会饿死,那也是秋天的事情,何必现在着急?”
刘各愕然,怔怔地看着胡轻侯。
他十五岁之后就锦衣骏马,再也没有被人当众数落过,更何曾被一个女子当众数落过?
关翼勃然大怒,红脸更加红了,再也忍耐不住,厉声道:“你纵然是朝廷大官,也休想羞辱我兄长!”
他挣开张非扯他的手臂,厉声道:“我兄长是中山靖王之后,你是什么东西,敢无视皇室血脉?”
“我大哥是堂堂男儿,天下敬仰,豪杰来投,你一个女子也敢对男子无礼?你可知道羞耻?可知道礼仪?”
“你立刻向我兄长道歉,不然关某……”
胡轻侯猛然身形一晃,到了关翼面前,一剑砍下。
关翼大惊,可惜身边没有兵刃,唯有后退。
身侧人影一晃,黄瑛都到了关翼附近,一刀砍向关翼的脑袋。
张非猛然出现在关翼身边,斜刺里伸手抓向黄瑛都的手腕。
黄瑛都手腕一翻已经砍向张非手臂,张非急忙侧身避开。
胡轻侯长剑掠过关翼头顶,右脚用力,腾空而起,下一瞬间猛然翻身,右脚恶狠狠如刀般劈向张非。
张非仓促间双手交叉在头顶硬接。
“嘭!”张非只觉手臂上一股巨力袭来,压得他不由自主屈膝跪下。
胡轻侯借反震之力陡然退开,同一时间黄瑛都也退到了胡轻侯的身边。
这几下动作兔起鹘落,周围好些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住手!”刘各大声叫道。
一片头发从空中跌落,却是关翼的脑袋上秃了一片。
大堂外抢进几十个士卒,刀剑对准了刘关张。
大堂之内众人尽数变色,邹靖、涿县县令、刘元起以及一群乡绅愤怒地看着关翼和刘各。
涿县县令对刘各又怒又鄙夷,胡左中郎将随口说你一句“菜鸟”算是羞辱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你丫应该立刻跪下喊“多谢胡左中郎将赐名,以后刘各就改名刘菜鸟了。”
刘元起愤怒地看着刘各,早就叫你不要结识一些不不四的人,逃犯是可以随意结交的吗?这回可完蛋了,叔父罩不住你。
邹靖脸色铁青,深深后悔不该让关翼出现在大堂中,早就知道这个红脸的关翼嚣张跋扈只会惹事!
但刘各关翼张非都是跟随他镇压黄巾的义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见死不救。
邹靖只能赔笑道:“误会,误会!”
然后转头厉声呵斥关翼:“大胆!左中郎将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还不快跪下向左中郎将道歉!”
关翼眼中杀气毕露,厉声道:“跪下?关某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会向一个女……”
刘各一把扯住关翼,单膝跪下,大声地道:“刘各不知礼仪,得罪了左中郎将,请左中郎将恕罪。”
关翼看着结义兄长跪下,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愤怒,舍不得刘各受辱,急忙也单膝跪下道歉:“左中郎将,是关翼不识礼仪,请左中郎将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张非同样跟着跪下道歉:“请左中郎将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人一回。”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大名鼎鼎的刘关张,百分之一百确定今日为了小小的一句话往死里得罪了国顶尖战斗力之一关翼。
为什么?
她想起历史上对关翼的评价,“傲上而不欺下”,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关翼此人出身卑微,被士人欺压和轻贱,由此产生了对权贵或者说一切比他地位高的人的极度反感。
在关翼眼中,比他地位高的人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对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低下四,食同桌,睡同寝,当做神一样供着,唯恐招待不周。
这种人在关翼眼中叫做“尊重他”,“看出了他与众不同的才华和实力”,是伯乐,是待他如国士,他定然以国士报之。
比如刘各和曹躁。
另一种是看不起他,拿地位、权力、家产、血统、官职、才华等等蔑视他,无视他,嘲笑他。
这种人就是罪该万死的欺压老百姓的王八蛋!有机会就要杀了这些王八蛋!
比如孙权,董卓。
胡轻侯是关翼眼中标标准准的第二种人,仗着官职和权力“蔑视”他。关翼怎么会对胡轻侯不讨厌不愤怒不憎恨?
胡轻侯不仅仅是关翼眼中最痛恨的看不起他的权贵,更有其他两个作死之处。
那就是身为女人,以及嘲笑刘各。
重男轻女,男尊女卑是铜马朝世俗,尤其是需要男子作为壮劳力和保护家庭的平民们之中更是如此。
关翼出身平民,从小被哄着长大,受环境影响,看不起女人何足为奇?
这铜马朝又有几人不在意胡轻侯是个女子?关翼只是无数个看不起女人的普通人中的一个。
或许关翼对“蔑视”他的权贵胡轻侯,骑在男人头顶拉屎的女人胡轻侯还要咬牙隐忍,但胡轻侯嘲笑刘各就摧毁了关翼最后的底线。
对关翼而言,刘各就是他的偶像,就是他的神灵!世上再无一人比刘各在他心中更重要,更不容亵(渎)。
胡轻侯就算杀了关翼全家,都没有羞(辱)刘各令关翼愤怒和痛恨。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刘各、关翼、张非,只觉造化弄人,此刻她竟然成了关翼心中的死敌。
她虽然没想抱刘关张的大腿,但是对仁义的刘各还是有些好感的。
在这不拿人当人的时代,刘各的仁义简直是这世上的一道光。
所以,她此刻该如何做?
若是她眼中含泪,跪下磕头赔礼道歉,猛打自己耳光,老老实实说出真相:“我从来没有想过羞辱阁下,‘菜鸟’一词只是我的习惯。”
那么,能不能百分之一百化解与关翼的“仇恨”有些不好说,至少有七八成的几率。
胡轻侯默默地看屋顶,一直觉得穿越到了国第一时间杀了刘老板曹老板孙老板的人脑子有病,一直觉得穿越到了国,第一时间就抱刘各大腿,被刘关张百般羞辱和敌对,都口口声声刘关张绝对不能死的穿越者有些贱得没话说。
她今日要成为哪一种?
大堂内众人一齐看着沉默的胡轻侯,是化干戈为玉帛,是痛打刘关张,就在胡轻侯一言之间。
胡轻侯忽然狂笑:“胡某到这个世上所求就是畅快,凭什么要委曲求全?”
“胡某就是被天打雷劈,也绝不会做舔狗!”
她无视四周莫名其妙的众人,恶狠狠地看着刘关张。
“胡某是堂堂朝廷左中郎将,说你们是菜鸟,又怎么样?”
“胡某说你们是菜鸟,你们不是菜鸟也是菜鸟,是菜鸟更是菜鸟中的菜鸟!”
胡轻侯负手而立,傲然抬头看屋顶,用眼角余光乜视刘关张。
“胡某比你们高十七八级,你们在胡某面前算什么东西?”
“在胡某面前你们就是菜鸟!就是爬虫!”
“胡某可以因为别人得罪了胡某就打人,凭什么要对你们网开一面?”
“来人,对这个敢对本将军不敬的人掌嘴十!”
“若是他们敢反抗,那就是造反,直接杀了!诛灭九族!”
胡轻侯恶狠狠地笑着,为了一句“菜鸟”,以后与刘关张就是死仇,值得吗?不值得。
但是那又如何?
她可以肆意殴打斩杀羞辱她的山贼,可以肆意殴打与她作对的光禄勋的同僚,可以肆意斩杀羞辱她的袁韶,为什么就要对刘关张网开一面?
就因为对方是刘关张,所以被关翼鄙视,她也要跪舔吗?
胡某宁被人恨,宁被千夫所指,绝不会成为一个贱人。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刘关张,看着刘各平静隐忍的眼神,看着关翼杀气隐隐,看着张非强行抑制暴怒,平静地道:“胡某嚣张跋扈,胡某肆意妄为,胡某不在乎与你们结了死仇。”
“但是,胡某愿意像个白痴一样放过你们的性命,以后有本事再来寻胡某报仇。”
“记住,胡某的名字是胡轻侯!”
邹靖、涿县县令、刘元起和一群乡绅大喜,纷纷道:“中郎将真是气量恢弘啊。”
“个混账,还不立刻跪下掌嘴!”
“还不谢过中郎将大度!”
关翼大怒,刘各再次按住了他,道:“谢过左中郎将大度。”
胡轻侯傲然大笑,有她和十常侍在,刘关张这辈子都休想在朝廷出头了,什么蜀地,什么荆州,做梦去吧。
几个士卒走到了刘关张面前,恶狠狠地看着他们:“敢得罪中郎将?”
高高扬起了手掌。
刘各闭上眼睛,准备挨打。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刘各,纵然你是一代仁主,在胡某面前就要老实地挨打,因为胡某才是真正的大佬,有一座山这么大的大佬!
那扬起的手掌落下,眼看就要落在刘各的脸上,关翼猛然一拳打飞了士卒,厉声叫道:“兄长!如此酷吏理他作甚?大丈夫岂能受妇人羞辱?”
张非犹豫了一秒,大声叫道:“从内堂离开!”扯着刘各冲向大堂之内。
四周惊呼声四起。
关翼伸手去夺一个士卒的长刀,忽然剑光一闪!
关翼大惊,根本来不及发力,匆匆一刀格挡。
“噗!”关翼右手落地,鲜血四溅。
剑光一转,再次砍向关翼的脖子。
一张案几裹挟着风声砸向剑光,剑光一敛,然后暴涨,案几粉碎。
张非抢过一杆长矛,四下挥舞,护着刘各和关翼,厉声叫道:“快走!”
刘元起大叫:“玄德!现在还来得及!”
刘各扫了刘元起一眼,咬牙搀扶起关翼,叫道:“弟,快走!”
剑光一闪!
同一时间张非手掌长矛寒光暴涨!
兵刃相触声中,胡轻侯向后飞退。
张非长矛回转,又逼退了黄瑛都,见刘各与关翼走远,这才厉声道:“狗官!我张翼德会来寻你的!”
枪花四颤,逼退了众人,闪入内堂消失不见。
邹靖和涿县县令呆呆地看着,明明是众志成城,共抗黄巾贼,为何忽然成了内讧?
邹靖忍不住破口大骂:“关翼,你个王八蛋!”以为你能打,骄傲,所以所有人都要顺着你吗?
这次遇到一个脾气同样暴躁,同样能打的人,吃屎了吧!
刘元起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搭上了左中郎将的线,从此可以荣华富贵,不想竟然要倒霉了!
胡轻侯想要杀入内堂,顿了顿,厉声道:“吹响号角,杀了他们!”反身将两个小不点背在了背上。
警号声四起,一群任侠少年护着刘关张上马,夺路而逃。
大批的士卒围住了他们,一群任侠少年悲愤大叫:“公子快走!”奋力与士卒厮杀。
但百余少年被十倍的士卒围攻,根本没有还击之力,只见一个个惨叫倒下。
刘各心中不忍,但看了一眼怀中鲜血淋漓,闭着眼睛,犹自单臂握着大刀的关翼,他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厉声道:“弟,走!”
张非大声应着,长矛挥舞,杀出一条血路,纵马疾驰。
“杀!”一支士卒拦住刘关张的去路。
张非怒吼:“去死!”率先纵马而去,随手一矛刺向拦路的士卒。
那士卒手中长矛陡然刺出,寒光闪烁!
张非大惊失色,急忙躲避,身上却已经挨了一矛。
另一骑上,关翼陡然睁开眼睛,单臂一刀砍下:“去死!”
那士卒怡然不惧,长矛爆起,挡住了关翼的一刀,退后了几步。
刘各借此机会纵马一冲,已经冲破了包围。
身后张非忍着痛跟上。
一群士卒无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各关翼张非突围而去。
胡轻侯和黄瑛都赶到,胡轻侯厉声大骂:“刘各,有胆子与胡某单挑!”
刘各眼中泪光闪烁,低声道:“胡轻侯!胡轻侯!胡轻侯!”
胡轻侯怒视黄瑛都,厉声道:“你快追上去!一定要砍了这个家伙!”留下了张非和关翼的性命,睡觉都不安稳。
黄瑛都尴尬地看着刘各关翼张非的背影消失不见,喃喃地道:“我不会骑马!”
胡轻侯大怒:“身为大将,你竟然不会骑马?”
黄瑛都忧伤地看着胡轻侯:“老大,我以前就是一个杀鱼的,哪有资格骑马……要不,你骑马带上我?”
胡轻侯大怒:“胡某骑在马背上走路还能凑合,马一跑胡某就要坠马!”
黄瑛都干巴巴地看着胡轻侯,两个步兵……
胡轻侯深呼吸,好消息是关翼断了手,张非受了伤,半年之内不用考虑刘关张铁角的报复,坏消息是从此走上了与仁义无双的刘关张的敌对道路,千秋万代被人唾骂。
胡轻侯忧伤极了,不经意之间,刘关张赵已经尽数是她的死仇。
她面无表情地道:“叮咚!获得作死小能手称号!”做人过于猖狂和暴躁了,以后一定要收敛……个头!
黄瑛都瞅她,什么意思?
“算了,笑一笑,胡某今日砍下了关翼一条手臂,香港无数小混混一定恨胡某要死。”
胡轻侯整理心情,必须认清定位,她此刻是超级大佬,搞不好要做冀州牧的,刘关张赵算老几?
身为大佬,何必在意小爬虫的仇恨?
胡轻侯转身打量刺了张非一矛的士卒,道:“不错,你枪法极好,叫什么名字?”
胡轻侯麾下的两千士卒有一千人是在黄瑛都在河间郡招募的义勇,她不认得这个士卒。
张非刺出那一矛有些漫不经心,对付一个小士卒没有必要浪费体力,还有无数厮杀呢。关翼那单臂一刀同样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可能够挡住张非和关翼的人的武功依然非同小可。
那士卒恭恭敬敬地道:“回禀中郎将,小人是河间鄚县张合。”
胡轻侯微笑道:“不错,以你的功夫可以为将了。”然后与黄瑛都回转县衙。
走出几步,胡轻侯忽然回头看张合:“河间张合?”
张合莫名其妙,谄媚地笑:“是。”
胡轻侯死死地看了他几眼,仰天大笑:“真是走了狗屎运!”
张合急忙赔笑:“是,是。”
……
胡轻侯回到县衙,第一时间下令抓刘各和张非的家眷,已经用穿越者历史上最狗屎的方式得罪了刘关张,何必留手?
要么不做,做就做绝。
邹靖和涿县县令面色不变,理所当然。
刘元起跪在地上,大汗淋漓。
胡轻侯冷冷道:“本将军抓刘各和张非的家眷,不是为了斩草除根……”
一群乡绅板着脸看脚尖,斩草除根的词语都出来了,会有好事?
“……本将军是担忧刘各等人投靠黄巾贼,我涿县的内情,刘各等人尽数知晓,若是通贼,我军死无葬身之地。”
邹靖小心地道:“中郎将所虑即是。”
他心中不以为然,刘各虽然得罪了胡左中郎将,有老师卢植在,有同学公孙瓒在,未必没有说和的余地,若是投贼,那就真的是满门抄斩了。
胡轻侯看着刘元起,淡淡地道:“老刘啊,你只管放心,你族侄得罪了本将军,本将军不会迁怒你的。”
刘元起大喜,急忙道:“小人愿意献出全部家产为中郎将压惊!”
胡轻侯大怒:“你这是认为本将军贪财了?”
刘元起大惊失色:“得罪了人,赔钱道歉不是应该的吗?”
涿县县令和乡绅一齐赔笑道:“不错,我们涿县规矩如此。”
胡轻侯长叹道:“既然如此,胡某也不好坏了规矩,就只能笑纳了。”
刘元起这才完全放心,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回转刘府,立刻招呼人整理钱财粮食给胡轻侯送去,一边不住地喝骂:“刘各!你个王八蛋!白眼狼!老子若是见了你,一定要将你砍成十八段!”
刘氏族人已经得知了消息,痛骂刘各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
刘各的亲叔父刘子敬淡然道:“刘各小时候指着桑树说,‘我将来一定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我当时就说了,这个小子会让我们一家遭灭门之罪,你们偏不信!”
他冷笑着:“你们也不想想,一个终日不肯读书,花着族叔的钱学孟尝君招揽亡命之徒的人有好结果的吗?”
今日虽然破财,但好歹不曾灭门灭族,知足吧。”
一群刘氏族人用力点头,当日见刘各招揽逃犯就该知道刘各是个纨绔孽子,早早断了往来的。
刘元起厉声道:“来人,将刘各逐出我刘氏族谱!”
刘氏族人大力支持,刘各得罪了左中郎将,不早早逐出族谱,一定会连累全族。
……
涿县外的旷野中,首批千余涿县乡勇兴奋地聚在一起,有人笑道:“听说朝廷大官是个女的,很厉害的!”
有人眉飞色舞:“当然!我亲眼看到中郎将率领两千余人就大破了万余黄巾贼呢!”
千余乡勇对前途充满了信心,跟着如此厉害的朝廷大官,一定可以打败黄巾贼。
胡轻侯挥手,百余大嗓门士卒大声叫道:“中郎将在此!肃静!”
又有百余士卒拿着藤条冲进人群中一阵乱打:“叫你闭嘴!听见没有!”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千余乡勇惊恐和愤怒的眼神,厉声道:“本将军不是涿郡人,不是幽州人,涿郡人和幽州人的死活关本将军p事?”
千余乡勇死死地看着胡轻侯,当官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胡轻侯厉声道:“本将军实话告诉你们,九日后,五万黄巾贼人就要杀到涿郡。”
“你们逃回家躲起来也没用,因为黄巾贼会烧了你们的家,你们只会被烧死。”
“你们求饶也没用,因为黄巾贼不会放过你们,他们只想杀了你们。”
“黄巾贼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胡轻侯看着千余涿郡乡勇,狰狞地叫着:“涿郡所有男人都会被杀了,砍成肉酱,做成肉脯。”
“涿郡所有年轻女人都会被贼人抢走!”
“涿郡所有小孩子都被会煮成肉羹!”
四周鸦雀无声,愤怒的眼神此刻已经变成了恐惧。
胡轻侯厉声道:“本将军不是涿郡人,不是幽州人,本将军打不过黄巾贼,本将军拍拍屁股就走,涿郡是不是只剩下白骨,幽州是不是没有活人,关本将军p事?”
四周无数人死死地盯着胡轻侯。
胡轻侯盯着千余乡勇,冷冷地道:“可是你们就不同了。”
“你们的妻子会被黄巾贼人抢走奸(淫),你们就算死了,白骨的头顶也是绿的。”
“你们的子女会被黄巾贼人杀了吃了,你们就算死了,也没有后代子孙祭祀你们。”
“你们就是做鬼,也是绿帽鬼和断子绝孙的可怜鬼。”
“你们的尸体没人收殓和下葬,你们的白骨会堆在地上,老鼠虫豸会在你们的白骨中钻来钻去。”
“你们将会成为孤魂野鬼,不得投胎转世。”
千余乡勇惊恐地看着胡轻侯,浑身发抖。
胡轻侯厉声道:“不想死,不想妻女被贼人抢走奸(淫),不想成为孤魂野鬼,就拿起刀剑,听本将军号令,杀了那些狗屎的贼人!”
千余乡勇大声叫道:“杀了狗屎的贼人!”
胡轻侯厉声叫道:“大声点,本将军听不见!”
千余乡勇用尽全身力气怒吼:“杀了狗屎的贼人!”叫嚷声传出数里之地。
胡轻侯挥手:“胡某练兵,只有两条规定。”
“不听号令者杀!”
“后退者,杀!”
千余乡勇用力点头,这两条命令虽然残酷,但是军中向来如此,毫不稀奇。
胡轻侯厉声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千余乡勇厉声叫着:“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两千士卒手把手教着众人怎么列队,怎么刺杀,怎么后排杀前排。
只是片刻间千余乡勇就有模有样,列成方阵,厉声叫嚷:“杀!杀!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千余乡勇心中谁也不信什么后排杀前排,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就因为退缩一步就杀了呢?口号随便喊,打仗时不用当真。
有乡勇在操练中慢了一步,立刻被后队一棍打在了身上:“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那乡勇大怒:“我就慢了一些,你敢打我?”奋力厮打。
几个士卒过去,二话不说,乱刀砍下,那迟了一步的乡勇立刻被砍杀。
胡轻侯大声道:“干得好!”
四周无数乡勇心中发抖,再也不怀疑“后排杀前排”。
邹靖和一群乡绅在一边看着,对胡轻侯恐吓乡勇的方式一万分满意。
有乡绅不屑地道:“这群人就是不肯老实听话,不吓唬怎么行。”年轻男子就找不出几个听话的。
另一个乡绅道:“有左中郎将在,我县无忧矣。”
邹靖点头,心中想着“后退者杀”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普通将领不敢使用而已,毕竟名声臭了,前途无“亮”,这个胡左中郎将果然家里有矿,不然决不能如此肆无忌惮。
数日后,一群新的义勇到了涿县,见前方数千人动作整齐,杀气冲天,立刻就感受到了大战的激动。
有义勇眼睛放光:“生当为豪杰!我能够为了保护家乡而与敌厮杀,定然不负人生!”
有义勇到处张望:“咦,刘各呢?关翼呢?张非呢?我见过刘各的,真是个好人啊,他见了我,对我笑呢。”
好些义勇点头,早就听说过刘各的大名,有钱人家公子,仗义疏财,待人谦和温柔,是个了不起的好人。
有人不惜地道:“新来的,告诉你们两件泼天大事!”
一群新来的义勇热切的看着那人。
那人大声道:“第一件事,有五万黄巾贼人要血洗涿郡,所有老人男人都杀了,小孩子都吃了,所有女人都奸(淫)了!”
一群义勇大惊失色,黄巾贼人这么没人性的吗?
那人鄙夷地道:“你们不懂了吧,我听村里的巫医说了,黄巾贼人杀光男人老人小孩,这叫做血祭!用活人的性命祭祀神灵,便能获得偌大法力,呼风唤雨,移山倒海,无所不能。”
有新来的义勇惊呼道:“血祭!我好像听说过!”
无数新来的义勇浑身发抖,好残忍,好可怕!
那人大声道:“中郎将说了,凡是被血祭的人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无数新来的义勇惊恐极了,万万不能被血祭了。
那人大声道:“不想死,不想魂魄被黄巾贼人血祭,不想家人都被杀了,妻女被奸(淫)了,老老实实拿起刀剑听中郎将的指挥,与贼人血战到底!”
无数新来的义勇用力点头,毫不为难,本来参与义勇就是为了与贼人厮杀,血祭只是多了一个不能退的理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人继续道:“第二件大事,那就是刘各刺杀中郎将,被朝廷通缉了。”
无数新来的义勇莫名其妙,有义勇惊呼道:“刘各不是好人吗?为什么要刺杀中郎将?”
那人道:“我哪知道?听说刘各其实家里是卖草鞋的,他的钱都是他族叔的,他族叔的亲儿子穷得在吃野菜糊糊,刘各却穿着绫罗绸缎,吃着鸡鸭鱼肉。”
无数义勇怒了,竟然有如此恶劣的事情?
那人道:“所以,刘氏一族将刘各赶出宗族了。”
无数义勇理解极了,如此垃圾必须赶出宗族。
有见过刘各的义勇依然不敢置信:“刘各真是好人啊……”
……
又数日后。
五万黄巾贼人杀到了涿县。
前方数千官兵和义勇早已列阵等待。
一个黄巾渠帅傲然看着数千官兵和义勇,丝毫不觉得有威胁。
自从在幽州举事以来,官兵和义勇见过不少,谁不是一开始列着整整齐齐的队伍,看上去威风无比又精锐无比,然后在黄巾众人的冲锋下迅速溃败逃跑?
他当日可如此胜了幽州刺史,广平郡太守,砍下两个狗官的脑袋,今日就能砍下那个女中郎将的脑袋!
那黄巾渠帅举起手里的刀子,厉声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五万黄巾贼人齐声怒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苍凉悲壮的声音传遍旷野。
黄巾渠帅长刀一指,厉声叫道:“杀!”率向冲了出去。
五万黄巾贼人大声叫嚷:“杀!”跟着冲锋。
远处,胡轻侯背着两个小不点,站在军阵的最前方,举起了右手。
数千官兵和义勇齐声呼喊:“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长矛兵大步向前,走过胡轻侯的身边,对着黄巾贼人举起了长矛,数千支长矛层层叠叠地架在一起,宛如一支刺猬。
黄巾渠帅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长矛,心中微微恐惧,以前遇到的官兵可没有这么整齐和恐惧的长矛阵。
他硬着头皮叫道:“杀!”
无数黄巾贼人厉声叫着:“杀!”
有义勇看到黑压压的一片黄巾如海浪般扑过来,心里的豪情壮志尽数不见,手脚发颤,哭泣道:“我好怕,我想回家……”
有义勇提醒道:“千万不能逃,逃了会被杀的!”
有义勇叫道:“贼人会杀光所有人,会奸(淫)所有女子的!”想到心爱的女子会被贼人奸(淫)蹂(躏),他就心如刀割,无论如何要血战到底。
有义勇看着前方疯狂扑过来的黄巾贼人狰狞的神情,散发着寒光的刀剑,惨叫一声,转身就逃。
“噗!”那义勇的人头飞起。
胡轻侯厉声呵斥第二排义勇,道:“为何不杀前排?”
那义勇喃喃地说不出话,第一次打仗,手脚都软了,哪里记得?
“噗!”那第二排义勇人头飞起。
胡轻侯厉声道:“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无数人跟着凄厉地叫嚷:“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两支队伍很快相遇,血肉飞溅,惨叫四起,一个个黄巾贼人被长矛阵刺穿了身体,尸体在地上越堆越高。
有黄巾贼人看着地上一具具头裹黄巾的尸体,脚下踩在血泊中,心中害怕极了,一声不吭,转身就逃。
附近的黄巾贼人被带动着后退,只是一瞬间,原本疯狂前进的黄巾队伍崩溃了。
“快逃啊!”
无数黄巾贼四处乱跑。
数千官兵和义勇大声欢呼:“必胜!必胜!必胜!”杀气陡然暴涨。
胡轻侯死死地看着逃跑的黄巾贼人,不过死了千余人就跑了?胡某的伏兵还没出呢!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
她下令道:“吹响号角!”
苍凉的号角声中,黄瑛都和张合各率一军,从两个方向杀了出来,将逃跑的黄巾贼队伍拦腰截断。
黄巾贼人哭喊声更加响亮了,有人投降:“我也是幽州人,不要杀我!”
有人拼命地逃,谁挡住他的路就杀谁,哪怕是自己人也不管。
“噗!”前方挡路的人被夺路而奔的砍了一刀。
那人凄厉地惨叫,回头怒吼:“我是渠帅!”
谁忒么的管你是谁!
砍人的黄巾贼怒吼:“不要挡路!”乱刀砍下。
黄巾渠帅奋力反杀。
两人身上的鲜血不断飞溅,最终一齐倒在了地上不在动弹。
幽州五万黄巾主力覆灭,幽州平。
……
远处的荒野中,刘各温和地与一个少年道:“你回去吧,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
那少年泪流满面,道:“是,保重。”
刘各挥手告别。
被通缉了,这在预料之中。家人被抓了,这稍微超出了一些预料。不过官府明说是唯恐他投靠黄巾贼,只要他不投贼,不会为难他的家人。
刘各冷笑,他怎么会投靠黄巾贼?
他是铜马朝皇室宗亲!
刘各停下脚步,又回头看了故乡一眼,以后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去投靠恩师!”刘各大步前进。
同门公孙瓒依旧没有回转,暂时靠不上,而且公孙瓒的官位太低,只能抱住他和张非的家眷,不能取消他的通缉,唯有去投靠老师卢植。
以卢植的地位一定可以为他解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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