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争名夺利的,见过抢功的,世界真奇妙,今天还让他们亲眼见到了抢锅背的。


    霍卿章和温绛一齐看向发出声音的角落,从开始就不易被察觉的昏暗中,身穿暗蓝西装的高个子男人笔直端庄,眉眼如玉英气十足,微微抬起的下巴显出几分乖张与盛气凌人。


    温绛:?


    是谁。


    有印象,但不多,检索过一遍脑科全书,这个突然冒出的男人最终还是被排挤出了正确答案之外。


    马甲男一见此画面,心中大喜:来一趟竟还有意外收获,接下来的素材有了,“十八线小艺人私生活糜烂,竟与人在酒店玩双.飞”。


    不仅是马甲男,在场大部分人的头脑风暴都开始向着“双.飞”二字席卷而去。


    卧槽卧槽!不是吧,你来真的?这种好事怎么没叫我碰上?!


    和这二位玩双.飞,哪怕只是露水情缘那也是祖坟冒青烟了。


    温绛看了那男人半天,还是没想起来他姓甚名谁。


    霍卿章不再看他,回过头,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口,低声道:“前辈关爱后辈替他解围的心意大家领了,但既然另一当事人在场,假的自然不会变成真的。”


    虽然温绛没想起来他是谁,但霍卿章对他有印象。


    当下排行榜no.1的男艺人艾澜,给亚士电子开发的新手机做过代言人,因此有过一面之缘。


    艾澜鼻间一声轻笑,漫不经心道:


    “霍代表向来与人为善且颇识大体,为了保证时尚晚宴完美落幕不惜主动揽责,这份心意大家明白,但您也说了,假的不会变成真的,我和温绛当时研究剧本到深夜,不想再疲于奔命便就近找了酒店住下,为了省钱订的双人标间,事情就这么简单,至于那猪头男是谁,估计只是刚好前后脚入住的路人而已。”


    霍卿章眉间蹙起,他本以为小说改编剧本的事只有他知道,但这个艾澜好像也知晓一二,温绛什么时候还攀附上了这种级别的艺人。


    他不是说,没朋友。


    霍卿章冷眸凝视着温绛,似是无声地质问。


    解释来听听,你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而现在,不管两位大佬如何针锋相对,真正答案只有一个,在温绛嘴里。


    奥菲拉都看呆了:第一次现场吃瓜,谁有瓜子递一把。


    温绛唇角含笑,眉眼弯弯似月牙,看向那位他到现在也没想起来的男人:


    “事情发生至今也有一个月了,其实这件事我本打算缄口不言,不想太早曝光新剧本,但既然前辈挺身相助,我也不能再做缩头乌龟。”


    霍卿章眉间拧得更深。


    所以,温绛,这就是你的答案。


    “恰好借着这次慈善晚宴,我想为大家介绍一下我朋友筹拍的新剧本,《赤色的黎明》,作者以人口买卖为主题呼吁社会各界加大关注力度,而前辈刚好得知此事,前辈也一直致力于为福利院儿童奉献爱心,希望能参与其中为更多走失儿童贡献自己的力量,所以我们那晚一起讨论剧本到深夜,随便找了间酒店住下,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温绛说完,有意无意看了眼马甲男。


    真是谢谢你,正愁着没资金为剧本做前期宣传,世界破破烂烂,总有人缝缝补补,你的功德我在心里替你记下了。


    “哇哦,真是出乎人意料。”奥菲拉惊叹一声,“离开父母的孩子如飘忽不定的树叶,不知命运的尽头在何方,希望你们的努力能早些让孩子们落叶归根。”


    奥菲拉看向马甲男,笑得眼睛消失:“所以我来告诉你,我的代言人他赋予了珠宝怎样的意义,就像他佩戴的净水钻,澄澈闪耀且光明磊落。”


    马甲男脸色铁青,周围人不禁感叹,还是第一次见人脸变成铁青色到底是怎样的光景。


    众人各怀心事鼓着掌,云善初也不外乎表情微妙。


    蠢货,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包在我身上。


    接下来,温绛不再是人群中的异类,众人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讨好成分居多。


    聊天的间隙,温绛余光看到那高个子男人起身离开,便道了句有点事出去下,接着追着男人的步伐跟了出去。


    路过霍卿章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徒留一阵微风。


    “前辈。”温绛追上那艾澜,还是没想起他到底是谁。


    艾澜停住脚步,余光扫了他一眼,低低“嗯”了声。


    “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如果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温绛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不伤其自尊的情况下打听出他的姓名。


    “不用,我也只是觉得好玩。”艾澜漫不经心说着,余光又悄悄扫了他一眼。


    “用的,时间地点你定。”温绛坚持道。


    艾澜眉间蹙起,透出些许不耐烦:“我帮你,是不想让你们继续拖延时间,我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和你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温绛耸耸肩,主动让开身位让艾澜过去。


    很矛盾的一个人,明明行为举动足以见得是个善良的人,脾气性格却不怎么讨喜。


    望着艾澜离去的背影,温绛还在努力回想着他的姓名。


    确定是见过的,但什么时间在哪见过却没有一点印象。


    从小他就对记人姓名特别吃力,常常是张冠李戴,相处了四年的同学毕业时还有一大半记不起姓名。


    温绛一回头,正好看见霍卿章带着助理从尽头而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或许对于他来说,承认当时与他一起在酒店过夜的人是霍卿章才是最完美的选择,但霍卿章就可以此为由和他彻底断绝来往。


    比如“你都把我卖了,还想让我给你好脸色看?”


    聪明人永远不会拘泥于眼前的蝇头小利,高瞻远瞩才能将利益长久化最大化。


    “霍代表要回去了么,一路顺风。”温绛主动上前打招呼。


    霍卿章看也不看他,语气有几分质问的意思:“为什么不说实话。”


    这话没头没尾的,温绛倒也清楚他是指什么。


    温绛笑笑:“霍代表,有时候说真话可能会伤害别人。”


    他知道即便他坦承那人是霍卿章对霍卿章来说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像他这种“单纯”的人怎么会懂得那么多,单纯的人只知道,说真话会使霍卿章名誉受损并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是在为你着想,听明白了么。


    果然,这句话出口后,霍卿章沉默了。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助理去外面等。


    助理一走,他又冷声道:“是为我考虑?还是觉得对方是艾澜,能为你带来更多资源。”


    温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男人是艾澜,曾经在电梯里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他戴着墨镜没看清正脸。


    每每提到“艾澜”这个名字,心里便会涌上一股涩意。


    温绛看向霍卿章,几乎是一字一顿认真道:“霍代表,你在吃醋。”


    霍卿章揣在裤兜里的手倏然一紧,视线蔑然移向别处,声音低沉:


    “吃醋?你好像没多少自知之明。”


    “是么。”温绛同样回以轻蔑笑容,“楼上大床房,来打个赌?”


    霍卿章缓缓垂下眼眸,眼底黑沉沉,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


    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赌输了别哭鼻子,我不负责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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