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 > 47. 047 “送别冯相,盼您早日回京。”……
    每个世界都不止一位气运者,就像是一片土地上不可能只有一颗小苗苗一样。


    当最有希望的那颗死掉后,大地为了拥有生机,会用所有养分再供养出一株新的树苗,新树苗就会顺势成为新的气运者,撑起这片天地。


    除非本土气运紊乱出现乱世的情况,会同时在一个时期出现诸位有领袖能力的枭雄,否则一个时期,气运只会加在一个人身上,不会过于分散。


    冯阮执行的向来是“权”的任务,辅佐过乱世枭雄,也经历过诸子诸女夺嫡,为完成目标,她只选最有希望的那个人。


    原先梁夏被找回来后,冯阮一直在观察她,看小皇帝能不能担起大梁这个重担,若是她不能,自己便换人辅佐。


    可行宫一战,梁夏展现出帝王的魄力跟手段,是当之无愧的新皇,冯阮这才全心布局,助她顺利拿下御史台跟权臣,收回朝堂权力。


    如今听冯宁这个意思,这世上应当还有一位“气运之女”?


    不对劲啊,难道是哪里出了纰漏?


    现在这时局,并非诸雄崛起的乱世。莫非是鱼腹丹书篝火狐鸣的把戏?


    可这铺垫的未免太早了些,至少三十年前就开始了。


    冯阮猜测,也有可能是本土有能掐会算窥探天机者,在她的卦象里,大夏没支愣起来或是早早夭折了,这才会出现新的气运者。


    珍宝阁经营多年,做为最大的宝器阁子,当时跟这位高人应该有些交情,这才被她好言提醒:


    财用于民,静待新皇。


    不然珍宝阁这么大的铺子,世道一旦乱起来,要是选错了人会相当危险,只有跟对新皇,才能长盛不衰。


    而对方给出的提醒,就是新皇出现时万物复苏。


    于是才一代代传下来,传到现在冯宁手里。


    “字条我看看。”冯阮朝冯宁伸手。


    冯宁一把将她的手掌摁下去,“当初让你接手珍宝阁你不愿意,现在想看字条,想得美。”


    冯阮那时候怎么可能要珍宝阁呢,她执行的又不是“财”的任务。


    “那新继承人确定了?”冯阮问。


    冯宁站起来,推开能看见后院场景的窗,“喏。”


    她双手抱怀,垂眸朝下看,“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所有宝物,打眼扫过就知道真假,像是把玩过无数宝器的老者,不像个十几岁的丫头。”


    “还有,她运气好,冯苔狠了心要杀她,至今没得手过。”


    冯宁笑,“成大业者,实力跟运气都不可少,她能活到今日,说明珍宝阁注定属于她。”


    冯宁私下里不是没物色过合适的继承者,可对方心智向来不坚定,要么被冯苔等人蛊惑走,要么死于非命,唯有季晓兮这个众目睽睽下选出来的幸运者活到了今日。


    冯阮抱着冯朱朱朝下看,笑了,“她也有点不一样。”


    像是经历过什么奇遇,不过好在心性不坏会审时度势,这才站在梁夏的羽翼下被庇护到现在。


    冯阮也纳闷了,这个世界看着平平无奇,怎么就那么多奇怪的人呢。


    九号明显不对劲,蔡甜跟季晓兮的经历也有些可疑,尤其是陈妤果,要是正儿八经排查一遍,站在梁夏身边唯一正常的,竟然只有沈君牧。


    沈琼花那儿子,心地至纯,是最没有问题的人。


    冯阮把这事记下,等将来回去后得好好查查。


    这个世界有点不对劲,它像个多条纽带的中心,看似只是一个小世界,可又跟别的世界息息相关,这才传过来很多非本土的人。


    要不是不能暴露身份,冯阮都想问问这些人,她们原本的世界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两人在三楼说话,就见后院里来了人,是冯氏一族的族老们,她们明明辈分最高,却走在冯苔身后。


    “不下去帮帮忙?”冯阮看冯宁。


    冯宁摇头,眯眯眼弯起来,嘴角挑着凉薄冷漠的笑,“最后一关的考验罢了。”


    赢,泼天富贵。输,当场殒命。


    冯宁是个商人,又跟冯苔等人过了很多年的招,怎么可能是个心软的菩萨呢。


    姐妹俩垂眸朝下看。


    季晓兮坐在后院石桌边,在等冯宁下来。


    好像是冯相来了,姐妹两人在三楼说话。


    季晓兮道了声乖乖,冯阮居然是珍宝阁阁主冯宁的亲姐姐!


    她小幅度扭头,撩起余光朝身后的三楼扫了一眼,……什么都看不见。


    她又不会武功,自然听不见姐妹俩在楼上说些什么。


    坐久了有些冷,季晓兮站起来搓搓手跺跺脚,正准备活动活动筋骨暖和暖和,就见来人了。


    一群人里,最年轻的都四五十岁,年长者更有七八十岁满头银发的老太太。


    “你就是季晓兮?”一老者发问。


    季晓兮颔首应,“晚辈正是季晓兮。”


    她猜到了来的人是冯家人,虽然不知道要杀她的冯苔是哪一个,但季晓兮做为小辈,在礼数上让人挑不出毛病。


    老者目光将季晓兮从头看到尾,一个孤儿,八方客栈的小跑堂,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最廉价的布料,在华贵好看跟保暖实用之间,勉强只能做到后者。


    老者收起眼里的打量,脸上只剩鄙夷跟轻蔑,看向冯苔,目露不满,“这就是冯宁千挑万选的人?”


    知道季晓兮出身不好,年纪又小,但是没想到这么小,才十六七岁,反正她是看不出来这个孩子哪里比她们冯家小辈们出色,值得冯宁把珍宝阁托付给她。


    冯苔就知道族老们看不上季晓兮,心里觉得自己的胜算更大了一些。


    “我就说冯宁胡闹,是不是没冤枉她?”冯苔看向季晓兮,微微眯起眼睛,“鉴宝活动第一名,赏千金。”


    冯苔朝后抬手,立马有几个下人抬了个箱子过来,沉甸甸的,往地上一放明显很有重量。


    迎着季晓兮疑惑的目光,冯苔亲自把箱子打开,露出里面金光灿灿的黄金。


    季晓兮眼睛都亮了。


    她当皇上的时候,也没实实在在有过这么多黄金。


    “这便是你的奖品,抬上走吧。”冯苔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像是施舍打发一个叫花子。


    季晓兮没心机,但却不傻,“鉴宝活动是珍宝阁阁主办的,请问您是阁主冯宁吗?”


    冯苔皱眉,“我是谁跟你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系,”季晓兮说,“做为第一名,我有权见阁主,而奖品千金,只应该由阁主送我。不然我抬着金子前脚出了门,后脚珍宝阁便报官说丢了千金,我可解释不清楚。”


    “倒是个谨慎的性子。”人群中有人笑了一声。


    “你是看不上千金,还是有别的想法?”冯苔冷笑,声音都沉了很多,“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主意,冯宁只是个小辈,珍宝阁也并非她一人说的算。”


    “你若是识相,抬着这千金滚出珍宝阁。你若是不识相,今日怕是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季晓兮这辈子也就怕过梁佩而已,冯苔跟梁佩比起来,那真是一个金身一个泥身,气势跟威严都是云泥之别,季晓兮当了六次皇上,岂能被她给唬住?


    她也双手往后一背,腰杆挺直,“阁主让我在这儿等着,我便等着。不见阁主,我今日不出此门。”


    不管珍宝阁是不是在挑继承人,季晓兮都要光明正大地拿走属于自己的奖品,而不是被人打赏一般,揣着金银灰溜溜离开。


    她赢了,这是她应得的尊重。


    三楼上,冯宁倒是微微挑眉,露出意外之色,“她竟有这份气魄。”


    冯阮觉得冯朱朱太胖了,抱久了累手,索性把它放在地上,靠着窗往下看。


    季晓兮身上有股气质,跟梁夏很像,但又没有梁夏的从容自然,不过用来应付冯苔等人还是绰绰有余。


    “你——”


    后院里,冯苔倒是没想到一个小跑堂还真是个硬骨头。


    她见季晓兮就自己一人在后院里,瞬间起了别的心思,扬声道:“来人。”


    冯苔小眼睛泛出寒光,随意寻了个借口,“此人贪婪至极,原先商定的千金不要,赖上珍宝阁想要索取更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拿下她!”


    冯苔显然早有准备,从季晓兮进门起,冯苔就注意到她是一个人来的,显然身边没人保护,这种天赐良机,不趁机弄死她都对不起上天给的机会。


    冯苔话音落下,十几个家仆打扮的练家子冲进来,步步朝季晓兮逼近,眼里露出杀机。


    季晓兮其实有些怕,胸口心脏都悬了起来,但她面上八风不动,端起范儿,只道:


    “九号!”


    艾草说今日有人护她,遇到危险就喊九号。


    季晓兮虽然想学大夏那股从容劲儿,慢悠悠的调,但她发现自己学不来,喊名字的时候,声音都有些不稳。


    要么说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皇上呢。


    “她喊谁呢?”冯苔疑惑,声音还没落地,就发现院里多了个人。


    平地起风,几乎所有人都没看见对方是什么身法过来的,但忽然就有一个人,像一阵灰色的风,又轻盈如枯蝶,隔了三步远,稳稳地立在季晓兮身前。


    九号拖着手里的竹扫帚,抬起灰沉沉的眸子朝面前看过去,声音嘶哑,“大夏说,要她活着。”


    这个她,指的就是身后的季晓兮。


    “大夏是谁?”有人问。


    “没听说过啊。”


    “又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对啊,九号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丫头,个头还不算高,清清瘦瘦的,穿着粗布灰衣,手里拿着个不起眼的竹扫帚,像是院子里洒扫的下人。


    可她往那一站,气势全开,那些所谓高手顷刻间往后退了两步,不敢顶着她往前。


    九号嗤笑,“杂碎。”


    “这又是何人?”三楼,冯宁看戏一般,来了兴趣,刚想说嘴里少了点什么,就看见身边有只白胖的手递了把瓜子过来。


    冯阮边磕边说,“大夏身边的暗卫。”


    “大夏是谁?”冯宁有同样的疑惑。


    “大夏就是个好看文气的丫头,无害的很,”冯阮眯眼笑,“但她姓梁。”


    梁夏,当今皇上。


    冯宁“嘶”了一声,像是咬到了舌头,赶紧转移话题,“这个暗卫不错,瞧着比你那些厉害多了。”


    废话,冯阮道,九号明显不是个寻常“人”,能不厉害吗。


    “这样的要去哪里找?”冯宁打算游历四方呢,身边带个高手,至少性命无虞。


    “简单,梁佩‘送’的,”冯阮道:“获取方式,打败她就行。”


    冯宁,“……”


    她要是有这个本事,还要什么暗卫。


    她虽然武功不行,但长了眼睛,九号的身手鬼魅无比,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现在冯宁倒是知道为何季晓兮能活着了,身边有这样的人在,冯苔那些想杀她的喽啰就跟蚂蚁差不多,被九号随手就能碾死。


    皇上的人啊。


    冯宁慢吞吞嗑瓜子,“……你这瓜子哪来的?”


    冯宁有段时间没跟亲姐相处了,发现她多了些小习惯,比如随时随地掏出瓜子,“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磕瓜子的。”


    冯阮笑,“有段时间了。”


    都是被大夏带的,瓜子吃太多,导致她都有些上火。


    “冯苔悬了。”


    冯宁悠悠开口,因为皇室插手了。


    拿下珍宝阁,是不是也是小皇帝计划里的一环?这么大的一个金银私库,堪比第二个国库了。


    小皇上要是想做点什么,没有资金支撑,怕是搞不起来。


    而有了珍宝阁,她便能施展拳脚。


    一环又一环的心机……当真是个十几岁的丫头?所谓的新皇当真能弄死她?


    可她若是不死,何来新皇呢。


    冯宁敛下心思,低头朝下看。


    九号站在那里,局势瞬间就不一样了,她带来的压迫感犹如实质,沉甸甸拢在众人头顶,让人不敢乱动。


    “冯苔,要不今日就算了吧。”有人开始打退堂鼓。


    “就是就是,这小丫头背后明显有人撑腰。”说不定是冯阮的那些人呢。


    “冯宁让她继承珍宝阁,但咱们以后还是有话语权的,没必要把局面闹得这么难看,无法收场。”


    而且季晓兮就是个小丫头,在管理珍宝阁上肯定是外行,到时候还不是随她们把控。冯苔实在没必要现在就把人弄死,来日方长,慢慢谋划就是。


    眼见着她们迫于九号的压力,开始偏向中立,冯苔脸都气紫了。


    “你们还姓不姓冯!”冯苔道:“珍宝阁有一秘密,唯有阁主能知道,要是冯宁把这个关乎珍宝阁的秘密告诉了外人,珍宝阁她还姓冯吗?”


    众族老又摇摆起来。


    冯苔站在季晓兮对面,看向众族老,“今日,选我还是选她,你们自己决定吧。”


    这话,她忍了多年,终于借着今日的机会说出口了。


    “这……”


    跟季晓兮一个外人比起来,大家肯定支持冯苔啊,她们要是一致抵制,那么大的铺子,冯宁也做不到一人说的算。


    眼见着站冯苔的人越来越多,季晓兮有些傻眼了。


    她不会白忙乎一场吧?


    冯苔脸上则露出笑意,“跟我斗?”


    她抬眼看面前的三楼,对上站在窗边的冯宁跟冯阮,目露轻蔑不屑。


    到底还是年轻,不知道族老在族中占有什么样的分量。


    冯宁趴在窗户那儿,朝冯苔吐瓜子壳,“老不死的东西。”


    她直起身,“该我下去了。”


    冯阮却是摇摇头,“你等等,我觉得依着某人的性子,应该有后招。”


    九号都来了,这事梁夏不会不管。


    冯宁站住脚。


    眼见着所有族老都站在了冯苔身后,就在这时,下人快步进来,扬声道:“宫里来人了,点名说要找‘冯苔’。”


    珍宝阁这事宫里都知道了?也是,珍宝阁这么大的宝器阁子,今日定继承人,宫里肯定在关注。


    冯苔甚至暗自欣喜,定是她帮皇上除掉了冯阮,小皇上传旨来帮她了!


    冯苔整理衣摆,给族老们递了个眼神,示意稳了。


    族老们也高兴,这样珍宝阁还是在自家人手里。


    来传旨的是右扶风陈乐时,一身官袍,手展圣旨,看向冯苔,确认道:“冯苔?”


    冯苔跪下接旨,“草民在。”


    她胸口心脏扑通跳动,压抑不住的欣喜。


    谁知陈乐时沉声开口,“罪民冯苔,当朝帮御史田姜做假证污蔑右相冯阮,属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什么?”冯苔瞬间抬头,“我,草民什么时候欺君了?”


    她人都傻眼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冯阮没用珍宝阁的钱买官舞弊?那她钱都花哪儿去了?”


    这事就跟她没关系了。


    见衙役上前拿自己,冯苔立马嚷着,“我冤枉啊,冯阮肯定有问题,她绝对有问题,她怎么可能是无辜的!”


    可惜三司会审的结果显示,冯阮就是无辜的。


    那么像奸臣的一个人,身上却挑不出什么罪。


    陈乐时道:“带走。”


    冯苔被押走,众族老面面相觑。


    怎么可能,她们明明收到消息,说冯阮已经被贬官了,还是发配到极寒的东北地区,如果她没受贿舞弊,怎么可能去那儿?


    有人大着胆子问出这个问题。


    陈乐时面不改色,“那里比朝堂跟需要冯相。”


    冯相本人,“……呵。”


    冯阮没倒台,冯阮居然没倒台。


    冯家人都震惊了,一时间傻愣愣站着,脸上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冯阮要是没倒台,那她们今日此举,等同于反对冯宁,到时候岂不是会被她们姐妹两人报复?


    陈乐时则收起圣旨,环视众族老,“冯苔欺瞒皇上污蔑朝臣一事,你们可知道?”


    这种事情就是知道也得不承认,要不然不就跟冯苔一样成了欺君之罪吗?


    众人齐齐摇头,“大人,全是她一人的主意,我等不知啊。我们今天过来,……今天过来是庆贺冯宁得了义女的。”


    有人把季晓兮推出去。


    季晓兮也没回过神,刚才还“众心所向”的冯苔,因为犯欺君之罪被抓走了!


    这也太让人惊喜了吧!


    “季晓兮?”陈乐时朝季晓兮走过来。


    季晓兮抬手行礼,“见过大人。”


    陈乐时抬手扶她一把,公然说道:“皇上说恭贺您取得第一名,让您有空去留玥宫吃饭,太君后在宫里一直念叨着您呢。”


    一句话,表明了季晓兮身份不俗,跟皇上是姐妹,跟太君后关系亲近。


    珍宝阁再有钱,也要向皇权低头。


    族老们在族中再有话语权,跟皇权比起来,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季晓兮赢的光明正大。


    要是有季晓兮当阁主,凭着她跟皇室的关系,那她们珍宝阁也算背靠大山了!


    陈乐时传完话便带人离开,一时间后院里静到没人出声。


    “去、去喊冯宁,人丫头都在这儿站半天了,她呢,怎么还不出来,让人干等着。”


    有会见风使舵的,刚才的轻蔑眼神瞬间换成讨好谄媚。


    一把年纪的人了,伸手请季晓兮坐下等,“快坐,别站累了。”


    季晓兮受宠若惊。


    她现在算是明白陈妤松跟陈妤果是什么感受了:


    我姐妹是皇上,只要我占理,她就能给我撑腰。普天之下,老娘怕谁!


    季晓兮腰杆挺得更直了,坐的理所应当。


    三楼,冯宁微微皱眉,看向冯阮,“她跟皇上的关系,你都知道?”


    如果季晓兮跟皇室沾了关系,珍宝阁传给她就相当于送到了皇室那边,要是这样,纸条上的新皇怎么办?


    新皇起义用钱,依着天命来找珍宝阁,然后发现——


    被偷家了!


    她那么大的金银宝库没啦!


    “我自然知道。”冯阮瓜子磕完,拍拍掌心木屑。


    她跟冯宁说,“纸条上的话,只能信三分。皇上梁夏,才是命定之主。”


    冯宁皱眉沉思了很久,才道:“她说你无罪。”


    冯阮没懂,冯宁叹息,“她信你,我便信她。”


    能看出冯阮无罪,说明不是个昏君,这般环环相扣心机深沉之人,竟能还冯阮一个清白,冯宁信她会是个好皇上。


    冯宁从三楼窗户探出身子,朝下扬声道:“诸位,我原先定的规矩不变,鉴宝活动的获胜者是我冯宁的义女,是珍宝阁的继承者。此事,谁还有意见?”


    众人纷纷摇头。


    有意见的那位已经被衙役带走了,她们没有意见,她们对于皇上的姐妹当阁主一事,没、有、意、见!


    能彼此达到互赢,族里的人怎么可能有意见。


    冯宁的下一任继承人了,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管理珍宝阁,什么时候便是真正的阁主。”


    季晓兮立马站起来行礼,“是。”


    接下来还有认亲的敬酒礼,冯阮就没兴趣留在冯府参加了。


    “你姐夫差不多醒了,我回去了。”冯阮一把捞起冯朱朱,“走了儿砸。”


    “姐。”冯宁将拇指上的玉扳指拿下来,低头套在冯阮手指上。


    她抬眸笑,“算是我送你的临别之礼,如是有困难,拿此扳指可以去珍宝阁的任意一间钱庄取走我全部存银。”


    “天高路远,恕不相送。”


    冯阮笑,“走啦。”


    关于冯阮的圣旨,春闱结束当天才出来。


    二月十八,考生出考场,冯阮带夫郎王氏离京。


    出了京门便是十里长亭,已经有人早早的站在那里等着送她。


    见马车过来,梁夏带着沈君牧走下凉亭,站在车边。


    冯阮哼笑着下车,用眼神谴责梁夏。


    她怎么好意思来的!


    梁夏白净文气的脸上露出一抹小小的心虚,神色真诚地开始甩锅,“都是李大人她们的意思,她们说以冯相之才,定能振兴东北!”


    我谢谢你们画的饼啊!冯阮不想吃。


    梁夏朝冯阮抬手行礼,认真说道:“辛苦冯相走这一趟了,等东北起来,我亲自出城接您回京养老。”


    冯阮苦哈哈地,“昂。”


    她希望她能好好回来养老,而不是冻成冰雕。


    两人在这边说话,李钱跟沈君牧抱着御赐衣物放在马车后面。


    王氏身体已经好很多,下车朝梁夏跟沈君牧见礼。


    她们这次离京,除了干粮跟必备生活用品外,没带多少东西,轻车简行。


    “我准备带我夫郎先回趟王家看看,不然山高路远,往后再想回来不知道是何时了。”王氏下车,冯阮亲自走过去抬手扶他。


    沈君牧站在一旁,越看这一幕越觉得熟悉。


    他好像之前也是这么扶梁夏的。


    沈君牧歪头看了两眼,觉得不对劲,立马别开视线,看向远处,不再乱想。


    他是,他是“爹爹”扶女儿!嗯,是的。


    不知为何,沈君牧近日总觉得梁夏对他挺好的,去哪儿玩都带着他……


    沈君牧抿唇垂眸,可他是太君后,这样是不是不好。


    报春也说,要他划清跟梁夏的界限,春闱结束,他便能回家了。


    可沈君牧心底偷偷觉得,住在宫里,其实也不差。


    但这话他又不能告诉别人。


    “红掌她们不愿意留在冯宁那儿,索性全带上了。”


    红掌照顾王氏,两姐妹驾车。冯阮这一走,京中势力半分不存,全遣散了。


    她的人隐退,小皇上的人才能起来,比如她手下的“影”如今也算小有规模。


    梁夏双手抄袖,同冯阮说,“若是有别的需要,尽管写信给我。”


    冯阮笑呵呵的,眯眯眼看向梁夏,“倒也没别的,唯有一物要托付给太君后,希望皇上别介意。”


    梁夏有股不好的预感,一扭头,果然看见红掌把他怀里抱着的小香猪递给了沈君牧!


    梁夏,“……”


    梁夏看冯阮,“冯阮呐。”


    她幽怨极了,几乎咬着后槽牙说,“您这临行怎么还托孤了呢!”


    沈君牧已经一脸惊喜地抱着猪了。


    “东北天寒,又爱吃腊肉,我怕朱朱去了不习惯,何况我们要经过王家,带着朱朱不好解释。”


    “何况我瞧着太君后挺喜欢朱朱的,让朱朱留在他身边,讨他欢心多些乐子。”


    梁夏,“……”是看她的乐子是吧。


    冯阮故意的,她就知道沈君牧喜欢小香猪,临走前索性把儿子托付给他照顾,让小皇上吃瘪。


    见梁夏小脸幽幽发绿,冯阮身心畅快。大夏也有今日,她也有跟猪吃醋的时候!


    果然只有跟沈君牧有关的事情,才能让心思深沉面软心狠的小皇上露出少年人的一面。


    “对了皇上。”冯阮临行前突然想起一事,犹豫再三,还是叮嘱梁夏。


    梁夏站在车边,“您说。”


    冯阮认真道:“南边要是有异动,您最好亲自过去看看。”


    梁夏微怔,巧的是,她今日正好收到南方的消息,说天降神女,能让枯荣的草木复春,让贫瘠的土地长出嫩芽。


    “我知道了,”梁夏再次抬手,“送别冯相,盼您早日回京。”


    冯阮是走了,猪还在。


    沈君牧抱着冯朱朱,猪鼻子几乎怼在梁夏脸上,“你看,它好乖。”


    梁夏悠悠道:“这么乖的猪,不如趁天冷烤着吃吧。”


    冯朱朱,“……”


    你是魔鬼吗,我娘刚走你就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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