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 > 55. 055 春闱放榜。(松果艾草)
    春闱的榜单赶在三月十五放,这个季节正值杏花开放,所以又叫杏榜。


    榜单贴在京兆尹衙门的墙上,此地因常年贴榜,故此被人称作龙虎墙。


    月十五放榜,有人月十四的晚上就来蹲守了。


    舍得花钱的,请小厮帮着蹲榜,不舍得花钱的,只能自己裹着棉衣提着灯笼,早早的在墙边等着。


    陈妤松跟陈妤果说,“咱们怎么着都是皇上的姐妹,一个小小的杏榜而已,不值得在意,咱们的目标应该往长远了放,比如封侯拜相什么的。”


    陈妤果伸手,用手背贴了贴陈妤松的脑门,“……你可真敢想啊。”


    陈妤果问,“是不是天还没亮,你还没醒,都开始说梦话了。”


    还封侯拜相。


    陈妤果没忍住顺着陈妤松的话细想了一下,……别说,这梦做起来还挺美。


    陈妤果凑头小声问陈妤松,“所以我考不上也没事?”


    咱有后门。


    她叔,太君后!她夫子,当朝太傅!她好友,大梁首富……的继承人!她妹妹艾草,朝廷暗网的头头!


    尤其是她异母异父的亲姐妹梁夏!大梁皇上!


    陈妤果塌下来的腰背慢慢挺起来,仔细一琢磨,她这是躺赢的剧本啊。


    只要她不起义炸了大夏的皇宫,妥妥荣华富贵一生。


    还有还有,最不起眼的就是她姨,她母亲的亲姐姐陈乐时,高低也是个京兆尹的右扶风。


    陈妤果掀开车帘,示意车妇,“不看了,回家睡觉。”


    她这样的身份,看什么杏榜。


    眼见着车妇真调转马头改变方向,陈妤松眼睛都睁圆了,“我就那么随意一说,你还真当真了!”


    “别别别,去看榜去看榜。”


    她就是宽慰自己两句,谁承想果子真就当真了。


    陈妤松有点紧张,她自觉发挥不错,甜甜也说她方向没偏,上榜是稳的,可没真正看到榜单之前,心怎么都放不下来。


    陈妤松在走关系问榜跟相信自己的实力之间,选择了——


    做法。


    她双手合十,嘀嘀咕咕,连太奶奶都求上了。


    两人本可以在家里等着,大夏肯定会提前让人过来告诉她们名次,但陈妤松静不下心,非要亲自来看看龙虎墙边的热闹。


    她万一是榜首会元,多有面子!


    但如果落榜了,就稍显丢人。


    所以陈妤松再斟酌,挑了个不显眼的时间过去,穿了身低调不显眼的衣服,还弄了把折扇,准备随时遮脸。


    她丢了脸面没事,不能丢了大夏的脸啊。


    因为磨磨蹭蹭,导致陈府马车到的时候,已经挤不到前面去了。


    约莫卯时,礼部派人来放榜。


    春闱放榜,来的是礼部侍郎齐敏。


    上次因御史台一事她被冤枉,亏得礼部尚书拼命捞她,才在礼部继续当个文职,如今冤屈洗清,官复原职。


    齐敏坐着小轿子,双手托着榜单,不敢有半分松懈。


    这对她来说可能就是一纸文书,但是对万千学子来说,是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回报,是她们的将来跟全部希望。


    齐敏含冤一事,起因其实不过是她怜惜寒门贫苦学生,觉得她们路途遥远来京中备考,花光了积蓄不说,万一落榜,人生彻底没了希望。


    所以她才请旨,希望朝廷延续往届的惯例,能够给考生需要发放考试津贴,哪怕一人二两银子呢。


    就算落榜,考生也有路费跟信念支撑着回家。


    谁知她好心上折子,却遭到污蔑,说她蓄意拉拢门生,意图结党。


    对于这事,齐敏被关在狱中时,可能怨过,怨御史台只手遮天不分青红皂白,但从未悔过。


    总要有人,站出来为弱势者说话。尤其是曾为弱势者的自己,更应该做这个事。


    前方的喧闹渐渐归于安静,侍卫开道,一路到龙虎墙前,轿子停下,轿妇压轿,齐敏弯腰从里面出来。


    一身绯色官袍的齐敏,长身玉立,站在墙前,缓声说道:


    “今,礼部侍郎齐敏,于月十五,放榜。”


    “榜纸展示日,日后由礼部收回,呈交宫中。”


    她顿了顿,继续说,“不管功名如何,落榜与否,我希望你们都记得朝东方看,光总会升起,莫要丧失希望。”


    有人认出齐敏,“是齐大人,是给咱们说过话的齐大人。”


    “大人官复原职了啊。”


    “朝廷有眼,我皇英明!”


    艾草挤在人群前面,听到这话嘴角抿出清浅笑意。


    没错,大夏是最好的大夏,也是最好的皇上。


    她识字有限,今天特意过来,是想替松果看看榜。


    她一手提灯笼,一手拿纸条,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名字:


    陈妤松,陈妤果。


    是艾草从别处拼凑抄写下来的,免得自己一紧张忘了这两个字长什么样。


    像杏榜这种榜,都是连夜誊抄,礼部上下官员彻夜不睡,前脚抄完名单,后脚送往皇宫由皇上过目,同时盖上大印。


    梁夏估摸着也就半个时辰前才知道名单,她记下后,定派人去陈府告诉松果姐妹。


    这些艾草都知道,哪怕知道,还是想亲自过来替她俩看看。


    艾草嘴上说着不喜欢跟人有过多交往,可事关松果,她还是偷偷摸摸过来了。


    艾草小小的身影,挤在人群里并不显眼,如今同数百考生一样,提着灯笼,翘首以盼等放榜。


    在议论声中,齐敏将榜单贴在涂了浆糊的墙上。


    榜纸从下而上,缓慢铺展开。


    几乎是齐敏刚退开,考生们便一拥而上,试图在只写了百个名字的纸上看见自己。


    艾草跟颗柔韧的小草一样,顽强地站在前排,挑高手里的灯笼,抿紧薄唇,睁大黑圆眼睛,几乎是屏着呼吸在榜纸上找纸上的字。


    陈妤松,陈妤松。


    陈……


    找到了!


    艾草愣住,眼里的光亮慢慢明显,脸上露出笑意。


    [第一名,会元,京城人氏,陈妤松。]


    陈妤松是第一名。


    那果子呢。


    艾草往下找。


    人越来越多,她被推推搡搡,不是被灯笼打了头,就是被人踩了脚。


    好在她滑溜,不管怎么挤,始终在前排。


    艾草踮脚看名单,努力找陈妤果的名字。


    陈妤果虽不如陈妤松,可蔡甜教出来的学生,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艾草觉得,果子的名字一定在榜单上!


    她顺着名字一个个看下来,剩下的纸越来越少,从二分之一到分之一,最后仅剩一排。


    艾草汗都下来了,直到在最后一排看见陈妤果个字,整个人水洗一般,卸下力气,松了口气。


    [第二百八十名,进士,京城人氏,陈妤果。]


    艾草心满意足,心彻底放回肚子里。


    她就说陈妤果不差的,你看,虽然是最后一排,但果子排第一!


    大夏看见榜纸的时候,肯定很高兴。


    艾草吹灭灯笼光亮,游鱼一般从人群里退出来。


    陈妤松这会儿刚遮着脸,从后面挤到前面。


    她第一反应不是找自己名字,而是熟练地从下往上找陈妤果。


    不难找,第一排就是!


    ……可惜是倒数的第一排。


    “果子果子,你中了,第一排。”陈妤松伸手揽陈妤果脖子,恨不得原地亲她一口,太棒了。


    中了进士,哪怕殿试不在甲之列,以果子的本事,都能候补到兵部去,到时候她就可以在兵部安心搞她的发明了。


    毕竟就算有关系,陈家人要脸面,也希望是名正言顺靠自己实力进的六部,而不是因为走关系。


    这样陈家抬不起头,大夏面上也无光。


    陈妤果惊喜极了,下意识昂着脸往上面第一排找,伸长脖子问,“哪儿呢哪儿呢。”


    她还能超常发挥了!


    老天有眼,她这运气没谁了啊!这都能是第一排!


    陈妤松摁着她昂起来快贴到背上的后脑勺,示意她往最下面的第一排看,“瞧见了吗,第一名!”


    陈妤果,“……”


    陈妤果一时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


    但榜上有名总是好的。


    “我看看我。”陈妤松顺着陈妤果的名字往上看。


    她想看第一名,又害怕看不到想要的结果。


    陈妤果让陈妤松大胆地往最上面看。


    挤挤拥拥,如今已经是辰时,东方露出鱼肚白,一缕天光透过朦胧的灰色天空,映在上方。


    刚好那抹光,打在榜纸上,将第一名的名字照亮。


    不用灯笼,所有人都能看见陈妤松个字,一时羡煞无比。


    陈妤松昂着脸,直直看着自己的名字,从小到大写过无数次的字,这会儿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怎么看怎么不熟悉。


    “是、是我吗?”


    “自然是你!”陈妤果大力拍陈妤松的背,“大夏不在榜上,肯定是你!”


    陈妤松的嘴角瞬间咧开,“原来当第一,是这个感觉啊。”


    她缓慢把遮脸的扇子收拢,别在腰后,然后大声说,“陈妤果,帮我看看,陈妤松个字在哪一排!”


    陈妤果,“……”你是真不要脸啊。


    陈妤果像模像样看一圈,大声喊,“哎呀,我突然看不清,你瞧瞧第一个是不是你啊。”


    “哦?好熟悉的个字,前面是什么,是会元啊,原来我中了会元!”陈妤松做作起来。


    众人,“……”


    她俩好不要脸!


    虽然两人几乎是被人明推暗挤弄出人群的,但掩不住陈妤松高兴。


    她面朝东方,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感受春日晨光,空气中似乎有杏花的味道。


    这不是杏榜,这是她封侯拜相的敲门砖。


    她离站在大夏身后,又近了一步。


    艾草叼着干草,双手抄袖,蹲靠在不见光的巷子口,眼睛望向沐浴晨光肆意撒欢的松果两人,脸上缓慢露出笑。


    她将手里攥着的纸揉皱,随意往怀里一揣,也不出去跟她们庆祝,而是如往常那般,起来转身回到巷子里。


    前方是阴凉跟昏暗,背后是投在巷子口的晨光跟温热。艾草像是背着光而行,初起的春日晨曦在她身后,光亮随着她的脚步一寸寸往前蔓延。


    她路过的地方,同沐浴在光里的陈妤松和陈妤果一样,慢慢洒满了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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