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你还是去找其他厨子吧!”
看着突然出现的老者,于晚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遇见正主了。
于晚从来都没想过,靠着说服李阔就能让厨师们回去,毕竟从鼎祥楼离开这事可是李尝脩这位鼎祥楼主厨所主导的。
厨师们的离开,从一开始便透着一份不对劲,毕竟鼎祥楼作为县里第一酒楼,即便是跑堂伙计都想着继续上岗,这帮厨子作为酒楼的核心竞争力,即便是动了谁也不会动他们的,然而李主厨却在丁斜入狱的第二天就跑路了,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按照他们的手艺,哪怕是离开了鼎祥楼,随便是县城里找家酒楼,对方都会欢天喜地的将他们迎进去,根本不至于沦落到普普通通的面馆之中,连李阔这个仅次于李尝脩的大厨都来当小二了。
能让他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既是亲爹也是师傅的李主厨了。
果然,在于晚将李阔说的快要心动的时候,这位便跳出来不允了。
见着突然跳出来的老人,于晚做出一个不解的神情,他看向李阔:“这位是?”
李阔顿时露出一个困窘的神情:“这位是家父。”
于晚顿时“恍然大悟”,立刻笑道:“原来是李尝脩李大厨在此,晚辈一直未曾上门拜访,还请不要见怪。”
于晚自我介绍:“在下于晚,是如今鼎祥楼的新主人,我今天来到这里,是想请各位大厨重新回去工作的。”
李大厨皱着眉头,脸色有些冷淡:“你就是于晚……那个把丁斜弄进牢里的少年?”
于晚神情正色起来:“不是我将他送进去的,而是他陷害我不成,因为诬陷反坐自己进去的。”
“而我的鼎祥楼,也是因为大玄律中诬陷反坐、家产赔偿的惩罚而赔给我的。”
他这鼎祥楼来的合理合法,像这种仙人跳式的谋夺家产,倒是丁斜曾做过许多次。
于晚随即又将自家的条件说了一编,除了他们原本的地位待遇不变之外,每人每月还各有月钱增多,可以说是十分:“你走吧,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徒弟,我们都不会回鼎祥楼做菜的。”
“清泉县里厨师不少,你自去找别人吧。”
听他这么说,于晚的神情微变,他有些“迟疑”的问:“请问……李大厨是跟原丁掌柜感情深厚,不愿意回鼎祥楼工作吗?”
于晚这话一出,老头好似吃了死老鼠似的,露出一个极扭曲的神情。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厌恶,开口道:“你便是用激将法,也别说出这么膈应人的话,我只恨这厮入狱晚了,哪里能跟他有什么感情。”
于晚听着他这话,不由得有些好奇……按照清泉县的传说,这俩应该是“君臣相得”的那种类型,怎么听李尝脩的话,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好?
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问了出来。
对于于晚这个问题,李尝脩沉默片刻,随即道:“他当年确实对我有恩,当年的我虽然有了一些微末的厨艺,但却苦于没有名师教导,一直无法钻研精深。”
“是他帮我联系了天香楼的还乡御厨,又资助了我数百两银子,让我可以拥有如今的成就……只是按照当年约定,我为他连本带利的赚回银子,再培养出几个弟子之后,我便能恢复自由之身,前去府城、京城继续学艺。”
李尝脩嗤笑一声:“鼎祥楼开到如今,已经有快三十年了,老夫却仍困在这清泉县里,你觉得是我没给他赚够钱财?还是没教出几个好的弟子?”
听着老头的话,他身旁的李阔跟后厨的两个弟子都有些躁动。
根据吴大志说的那个故事,李尝脩乃是一个厨痴,能千里迢迢赶去江南学艺,也能因为丁斜的资助留在鼎祥楼中报恩。
这故事看上去合情合理,但是于晚却一眼就看出了破绽,若对方真的是厨痴,怎么可能留在清泉县一个小县城里二十几年不动弹?
二十多年过去,李尝脩从野心勃勃的青年厨师变成了一个老菜帮子,几乎把半辈子都砸进了鼎祥楼里,便是再大的恩情也该还完了吧。
显然,这其中另有隐情。
看着于晚沉思的目光,李尝脩也生出几分善心来,便劝道:“于晚,我劝你还是莫要开那鼎祥楼了,不如把那地方卖了,去乡里买几十亩水田,做个员外郎也不错。”
见他这么说,于晚突然开口道:“丁掌柜身后,还有其他人?”
老头微微一愣,随即便听于晚说:“李大厨,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尝脩顿时朝儿子看了一眼,李阔立刻会意,带着两人去了后院客房。
见到了僻静之处,于晚这才继续:“看来我说对了,丁斜身后真的有其他人……恐怕也是因为这些人,老先生才会一直留在清泉县里,不能前往州府了吧。”
好聪明的年轻人,果真是一点就透,李尝脩在心里感叹一声,继续道:“的确如此,那丁斜背后另有其人,而且对那鼎祥楼极为上心。早年鼎祥楼曾有过几次危机,然而每次都被人莫名化解,同时那些跟鼎祥楼作对的人,也会死的不明不白。”
“你能拿到酒楼,或许是他们一时失察,但你若想要把鼎祥楼继续开下去,肯定会招来那些人的注意……说句丢人的话,别看老夫如今脱离了鼎祥楼,自己开了这面馆,但那些人若是哪天找我回去,老夫我多半还是得回去。”
于晚微微皱眉:“那些人真有这么可怕?即便是上告县尊也没有用?”
“那些人并不寻常,手段可怕的很,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大多是暴毙而亡,根本找不出什么证据,杨县令就算可以管辖普通人,找不到凡人也是无用。”
“没有传说中那些仙法神通,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进这件事来。”
听着他的话,于晚微微一乐:“谁说我没有仙法神通了?”
“嗯?你有什么……”
只见于晚袖口一翻,少年的手中骤然出现了一个湿漉漉的鱼篓!
李尝脩年纪虽大,但眼睛却没花,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鱼篓是瞬间出现在于晚手中的!
他甚至在那鱼篓里面,看到了活蹦乱跳、精神无比的大鲤鱼!
除此之外,鱼篓隔层上还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蔬菜,其中都是十分新鲜水灵,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
不知怎么的,李尝脩从那些蔬菜和鲤鱼之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他还记得在前段时间,他曾经经手过一批最最上品的粟米,其上就仿佛有着这种气息,带着一种不经烹饪就能让人沉醉的清灵香气。
李尝脩想起丁斜入狱,就是为了构陷眼前这个少年,难道说……
看着老头神情微变,于晚顿时露出一个澄澈的笑容,看起来很有亲和力:“请容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
“在下于晚,住在黄家村的修仙之人,你曾见过的那些富含灵气的粟米,便是从我家的地里长出来的。”
“另外,我家还住着一位监天司长官,乃是处理这些事情的专业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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