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森老板,即将破产 > 34. 第三十四章 诊所
    回望过去,有的时候这才是你会看到的东西。在一众面露痛苦的患者中,有两个人的面孔却显得异常违和。处理完伤势的倒霉蛋一一结了款,三两成群地结伴离开,大家在这方面都还算讲道理,没有出现任何赊账或者直接逃单的行为。剩下那两个太宰觉得不对劲的患者却还是躺在床上,没有动弹一下。


    明明见他们伤势并不重,却还是要在不算柔软的床垫上待着。


    森鸥外看着他们眼神深了一些,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将那个还在和自己身上的绷带做斗争的孩子拎起来:“好了,去吃饭吧。已经在这里耽搁足够久的时候了,你的肚子饿不饿?”


    “……”


    很奇怪。


    太宰治挂在森医生的身上,因为重力的原因,在半空晃晃荡荡,临进入厨房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身上的伤势并不会影响正常的站立或走路,但那两人却还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他被拎进了内间,被放下来后便又踮脚朝着那边望了望。


    大概是出于好奇,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瞬间将他身上萦绕着的沉郁冷漠的气质打散,带上了一些娇俏的味道。


    森鸥外毕竟是独自一人带着人形异能一块生活,在日常吃喝拉撒和穿住行上都没有那么讲究,早餐就只有牛奶配一点吐司。


    考虑到太宰治可能并不爱吃太过西洋化的东西,他还特意为这孩子准备了一份煎蛋,自己则是坐在自己的椅子前,往咖啡杯里扔了三四块方糖,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表情随后放松了一些。


    果然大清早的还是需要咖啡|因提神,他现在才觉得是真的活过来了。


    太宰治不发一言,低头吃着东西,毕竟小孩子的食量没有大人那么大,他吃得要更快一些,很快便跳下了餐桌,又是去诊室的方向。


    “太宰君,等一等。”森欧外叫住了他,随即微微笑了一下。


    太宰治回过头。


    森鸥外叽里呱啦嘱咐了一大堆:“记得不要乱碰东西,戴好口罩,这里的人底细都很杂,如果不想在哪天从眼睛或者嘴巴里长出疱疹和溃疡,记得和他们保持距离,也别让他们把你的防护扯下。手不要揉脸,知道了么?”


    怪不得他在刚刚就一直提醒太宰治洗手消毒,森鸥外从心里就没将他们与正常人画上等号。


    不如再说得极端一些,正因为处在这样的环境、在这样的身份下,他所接触的患者携带的隐患比其他地方的人都要大很多,森鸥外有时会将爱丽丝叫来身边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人工异能总能比他反应更快地截断传播的源头。


    “把这个带上吧。如果意识到情况不妙就回来。”


    那孩子回头看着他,手上骤然被他塞了一个棍状的黑色金属棒。


    森医生的眼神中是一种尽在掌握的游刃有余,他好像认定了这孩子有很强的对危机意识,也不想剥夺对方要探索谜题的乐趣,自然不会在这方面约束他,只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警告,太宰治在无人阻挠的情况下重新走进了诊所里。


    ……


    组织内的底层人员没有鲜亮的任务可做,平日处理的都是一些繁杂的脏活累活,他们四处奔波,常年在外,因为要随时待命,便有很多出外勤时会预料不测的风险,所以注定不可能拥有任何正常的人际关系,亦或是稳定的家庭生活。换言之,像他们这样子的人,剑走偏锋的概率是最大的。


    诊室内格外安静,但太宰治天生就对视线很敏感,察觉到了自己进屋后那两人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事实,他顺着他们的目光向左侧望去,突然发现了一个可疑到眼熟的褐色方块。


    对此还有印象是正常的事情,昨晚森鸥外还很宝贝地用麂皮的小手绢擦了擦它的外壳,最后用脸贴在上面,异常陶醉地蹭了蹭。


    太宰治:“……”


    在一个年近中年的男人身上看到这种神情,竟然察觉不到多少违和感,某种程度上来说森医生也很厉害啊。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森鸥外补充道:“以后发给你的工资、给爱丽丝的裙子与蛋糕都会从这里出。”说到这,他的语气也荡漾了一点,“虽然一直有存款,但是现在一下子翻倍了呢天上的馅饼掉下来砸到我头上了吗?有了一笔进账,还有你这样机灵的助手……以后就用这笔作为我们生活的发展资金吧!”


    太宰治捕捉到他的话语之中似乎漏过了什么,于是问道:“诊所的器材和开销呢?不从这里出吗?”


    “啊,你是说那个。”森鸥外笑了起来:“要购买器材和药品是很大的一笔支出,这里的钱只是九牛一毛,如果真的要从这笔存款里取钱,那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太宰治察觉到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森鸥外:“那笔支出……自然会有别的收入来源哦。”


    ……


    ……


    他这才注意到,医生并没有将自己的金叶子放回房间,而是依旧摆进盒子中,堂而皇之地放在了诊室里。


    虽然盒子上了锁,但本身材质也只是单薄的木头,要是用暴力破除也不会是多么困难的事。他的目光无声无息的扫视着室内环境,好似才顺着他们的目光发现了那个物件。


    太宰治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上前走了两步,随后将木盒稍稍向里推了推。


    他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常,只是对于已经知晓了里面有财宝的男人来说,这无疑就像是在贪婪之心上浇了一把热油,让心中的火焰熊熊烧了起来。


    匣子本来不会很重的,除非里面装的东西密度足够高,刚刚太宰治推动时发出了略显沉闷的声响,显然,两个男人都懂得其中的道理。简单换算一下,这也是一笔足以让人背叛友情的价格。


    他往后退了退。


    “你们……你在干什么?”


    他们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掩饰贪婪与凶光,在他们即将动作的一瞬间,太宰治的动作却比任何一个人还要快,他已经在这个时候靠近了其中更为强壮的凶徒身边,手摸向病床扶手,铁链摩擦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雄壮的男人发出了一声怒吼,似乎要直接伸手抽向他的脸,在年幼的男孩即将被打得耳膜破裂、牙齿崩碎之前,太宰治将手一翻,对方的手便牢牢地被固定在了床边,无法向前再进半步。


    他在这时已经将手铐“咔”地一声合上了,之前他和森鸥外好奇地讨论过其中的设计巧思,但此时此刻,病床旁的那两个道具终于在这里发挥了它真正的作用。不需要再说别的,二人的情绪在那声金属的碰撞中达到了顶峰,彻底沸腾。


    太宰眼睁睁的看着另外的一个男人眼睛开始缓缓变红,像饿狼一般扑了过去。他向后退了两步,慢慢地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像是连呼吸都没什么声音似的。


    似乎是因为他看起来年纪小,又长得很瘦弱,本身没什么存在感,所以男人并没有将他作为要警惕的对象。而被太宰锁住的那个男人无论是体型还是力气都比他要大很多,到了最后分|赃,结局一定是自己吃亏的。


    于是他不再理会那个不怎么有威胁的小鬼,而是全心全意地开始猛击着他的头,打算先让自己身下的队友失去行动的能力,好去独吞那沉重而又闪着金光的木匣。


    这纯粹的血腥暴行并没有人阻止,就这样继续着,直到被锁在病床上的患者已经将近不省人事,脸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五官。


    太宰治像游魂一样贴了过去,好像一个单薄的剪影。他悄无声息地抬起了手,男人对他在自己身后的动作没有半点意识和反应,兀自红着眼,一下下地喘着粗气。直到这孩子将开关打开,金属制的棍头直接戳向了他的后脑勺。


    ——


    ——


    ——


    “……”


    距离他出去已经过了将近十五分钟。


    森鸥外在房内等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将自己杯中的咖啡喝了个干净,估算了一下大体的时间,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以为那孩子会比较机灵,必要时就会跑回来呢。


    是因为什么缘故在外面?被绊住了手脚吗?既然如此,他的警觉性就不太高了。


    小孩子向往刺激是很正常的事,但在这之上,必须得懂得如何保全自身才行。太宰治可能在那里被绊住了手脚,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该有那样的好奇心!


    他站了起来,将门猛地一声拉开。


    诊室内,他突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事不知的男人,病床上的同伙被金属的手铐禁锢,脸上满是纵横的鲜血,像是鼻骨也被打断了。看来在他喝咖啡的这段时间里,两个患者已经扭打了起来,还没有痊愈的伤口在剧烈的运动中已经裂开,血肉横飞,整个急救室一片狼藉。


    森鸥外:“……”


    才十五分钟,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他之前在对话中隐约有察觉到太宰治挺能惹事的,没想到真的能皮成这样,好厉害。


    此刻,他好像隐约猜到那一场爆炸是怎么回事了,森鸥外的预感没有错,这孩子确实是个小麻烦精。


    太宰治将手上的电击棍扔到一边,那个凶|器在地上滚了几圈,咕噜噜地去了病床的角落。他刚刚下手并没有留情,按着最高档对着那个男人的头部戳了数分钟,电流直接击中了他的小脑,对方早已在强而有力的持续电流下被刺激得失禁了,因此诊室内的地板还有一摊可疑的液体,空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这场面让森鸥外有些想要抚额,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接下来的清理就是大工程了,不仅床单需要彻底更换,单说地板上的污渍,就需要用热水和消毒液反复冲洗才行……他预感到了自己腰椎即将发出的哭泣。


    太宰治抬起头,这样问道:“森先生,你是故意把盒子放在那里的吗?”


    须臾间,那个一直以来略显颓废和疲倦、脸上写满无害的男人突然无声地微笑了一下,像是一种默认。


    ——当然。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索要赔偿了。


    身上带的现金和诊疗费算什么?他要的是他们出完任务后从组织那拿到的丰厚的赏金。


    这二人本身的名声并不是太好,森鸥外判定他们会动邪念和歪心思的概率是百分之八九十,早在注射的时候就打了一注松弛剂,等到真的要来抢劫时,哪怕以他“医生的单薄身体”也能轻松将他们制服,一切都是那么地合情合理。


    “哦,你说这个啊。”森鸥外心情颇好地蹲下身,对他说:“下次把坏人放进来也没有关系哦。”


    毕竟,为此他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钓鱼执法虽然已经是老招数了,但也不得不说,它在大部分时间都很好用。


    太宰治看着他刻意没有合上的后门,突然意识到了这个男人的打算。


    “原来如此……”太宰发出了近乎呓语的感慨:“……这就是不义之财的一环吗。”


    森鸥外:“……”


    笑容突然消失。


    他又弯下腰了,将那本笔记拍了拍,试图把封皮顺平,但那纸张早已不堪重负,撕拉一声彻底裂开。


    “哎……”


    森鸥外再次叹气。


    似乎是因为回到了诊所,不管环境有多么凌乱,当两人坐下时,肠胃的鸣叫声还是不约而同地同时响起。


    “好饿。”


    他后知后觉地捂起了肚子,深深地叹气,就好像是要把今天的疲倦全部一口气叹出去一样。


    “哈啊……我去做饭……太宰君,不不不,你不用起来了,就坐在那就好,厨房也没什么让你帮忙的地方……”


    “森先生,那些箱子怎么办?”


    太宰治如此一指:“看看这乱糟糟的客厅就知道了吧,房子一点也不安全,你打算把美钞放到哪里去?”


    森鸥外自然有自己的门路,既然太宰治问了,他也不介意把这些告诉这个孩子,毕竟连这些箱子能到手也完全是太宰的功劳。


    他让太宰附耳过去,小声开口。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太宰治眉头一跳,面色奇异地看了他一眼。


    森鸥外苦笑,揉一揉那孩子一天下来早已乱糟糟的头发:“也没有办法吧,这些钞票价值实在太高了,放在这里的话,就算我自己也安不下心呢。”


    太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想要叹息,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森鸥外勉强用意志力操纵着身体泡了两碗速食拉面,端出来后就和断电了一样瘫在了椅子上,吃到一半时,爱丽丝将他推醒。


    “?”


    他迷蒙地抬起眼皮,发出一个微弱的问号,太宰治拖着腮盯着他瞧:“森先生,脸要埋进汤碗里了,打算在今晚淹死吗?”


    森鸥外困得脑子都不会转了,他也没意识到太宰那刻薄的打趣,只是如此想到:


    这孩子……说话方式是和爱丽丝学的吗……好坏心眼……zzzzzzzz……(乱码)


    爱丽丝飘起来,将这个饭也没吃完的没用男人拎了起来,带回了房间。


    “晚安咯。”


    她这样说,直到得到了那孩子的轻轻颔首,才将门掩上。


    不管如何,森鸥外的精力确实已经彻底见底,再也榨不出半滴了。他在脑袋顶着枪的情况下做完了神经高度紧张的数小时抢救,在此期间,还要操控并指示爱丽丝潜入营救被五花大绑的太宰治……


    这一次远程释放人形异能的距离几乎达到了极限,森鸥外和太宰治所在的基地其实并不能说太近,爱丽丝行动时所消耗的能量远不止翻倍那么简单,她在用可以称作恐怖的速度榨取着他的精神力,几乎快要把他的脑汁熬沸。


    他还能站着支撑身体走回家,期间竟没有就地晕倒,已经算是一种人体医学的奇迹。


    ……


    ……


    翌日清晨,永不服输的森鸥外再次凭着自己惊人的意志力从床上爬了起来。


    充电三小时,就能用十三个小时!人只要多压榨一下自己的极限,一定就能创造新的极限!


    诊所已经歇业了好几天,森鸥外确实比较倒霉,撞上的事情也多得离谱,这段时间不开业属于正常的选择。


    昨晚回去时实在太晚,他甚至都没有时间收拾凌乱的屋子,早没了那种干劲,可是问题就算推到明天也依旧存在,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也是要干的了。


    他暗自叹气,继续对着镜子刷牙,三秒后,森鸥外猛地嘶了一声,反应极大地向上一弹。


    然后,他挂着满嘴的泡沫开始漱口。


    “……”


    森医生抬高脑袋,张开嘴巴,对着镜子瞧了又一眼。


    果然不出他所料,舌侧赫然长着一个小溃疡,森鸥外不愿接受现实般地闭紧了眼睛。


    他倒是不怎么会对疼痛多说什么,可是口内粘膜的疼痛真叫人受不了,他试着用手蹭了蹭,疼得龇牙咧嘴。


    爱丽丝坐在餐桌前,突然有些受不了地无语抬头,看着楼上的方向。


    太宰望了她一眼:“怎么了?”


    “有人压力大得嘴巴冒泡了。”


    她这么说道。


    过了十分钟,满脸郁卒的森鸥外无精打采地从楼上下来。


    “我最近一定是太倒霉了……”他长叹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啊……”


    “好了啦,话真多。”爱丽丝无动于衷地说道:“反正过几天就痊愈了,怕痛的话就不要吃饭了。”


    森鸥外再次露出悲伤的神色:“好过分哦……”


    背景声中,晨间新闻照常地响了起来,他的视线落到屏幕,发现他们正在报道刀锋组基地发生的煤气爆炸案,露出了爱丽丝在那天晚上爆破拆卸出一个圆洞的房顶。


    森鸥外:“……”


    怎么回事啊横滨电视台?


    为什么又是你?我的生活是你们的素材库吗?


    他也只是小小地抱怨了一句,随即不再在意这些插曲,将昨天收到的一小叠从市场交易到的情报打开,才不过阅读了两行,便突然睁大了眼睛。


    那纸上赫然写道:


    ——大阪市民医院,心脑科主任有马成一在家割腕身亡。


    横滨市立大学医学系教授真下三郎独自出行时失足落水。


    横滨市立大学医学系同门,教授木村翔平周日时独自在家,瓦斯重度中毒,民众报警后,因救治无效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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