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随便啊。”
迟铮坐在屋脊上,觉得大乾元其实用不着非那么多事儿,早早让自己遇到千途,没准自己早就畸变了。
简单五个字,比岑天河找自己对峙还刺激。
跟岑天河怎么翻旧账迟铮都不怕,但和千途不行。
他跟夙辞的旧账根本没法翻。
迟铮一时间门都不知道该怎么诡辩了。
话确实是自己说的,甚至不是其中最过分的一句。
因果轮回,迟铮甘受其苦,但有什么冲自己来就算了,何必再折磨千途一次。
偏偏要让正在敏感贸然追求自己的千途听到,时机卡的刚刚好。
不等迟铮想好怎么骗千途,电话那边千途又道,“迟铮,你能不能……”
迟铮道,“能。”
千途莞尔,“我还没说什么呢。”
迟铮说:“你说什么都行。”
现在要我命都行。
“你要是不急着睡。”千途斟酌着,不太有底气的问,“可以再跟我打会儿电话吗?我担心现在睡着,梦就又连上了。”
千途又匆忙补充:“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门,分钟好吗?”
“我不困。”迟铮低声道,“你先回床上……我打车过去,半个小时后到。”
“不用。”千途失笑,“别折腾了,你跟我打一会儿电话就行了,真的,别闹了,你要是过来我真的不安心没法睡了。”
迟铮沉默了会儿,“你想听什么。”
千途也不知道自己满腔的遗憾和不甘从何而来,只是个梦而已,较什么真。
“可能是我自己一直在担心在焦虑,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千途告白时挺直接,其实之后也后悔过,“我确实一直担心你觉得我……随便。”
迟铮喉咙口发紧,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何自辩。
“我再说多少次,可能你也不相信,我真的只对你动心过。”千途有点无力,“我会更用心追求你的,你不要这么想我,可以吗?”
迟铮被这一连串的糟心事折腾的也有点不正常了,闻言险些笑出来。
自己周折至此找到的爱人,以为自己会看轻他。
所以为什么这么急着表白呢。
等着自己慢慢追上你,享受一下被喜欢的人追求的感觉不好吗。
迟铮清楚自己是在乱找借口替自己开脱。
千途根本没法被自己慢慢追求。
他身体里的那个人找了自己太久,上一世阴差阳错,死前几个小时错过的遗憾成了夙辞死前最痛苦的记忆,所以这一世只是初见,一秒都不敢耽搁就飞蛾扑火了。
他却还要反省,自己是不是轻浮。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千途。
“我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人。”迟铮几世没对谁说过什么体贴温柔的话,对此实在是不娴熟,他尽力让自己语气好一点,“但凡有一点不喜欢你,看不起你,就不会跟你见面了。”
千途闻言笑了下,迟铮不确定千途有没有相信。
“先回床上吧。”迟铮试着转移千途注意力,将他骗回床上,“明天不是要出门?晚睡没关系吗?”
“对。”千途刚想起来答应了去密室的事儿,迟铮这会儿脾气很好,千途胆子大了点,“你真的不去吗?”
“不方便。”迟铮吸取了前世的教训,拒绝后要给理由,“我有其他事,时间门冲突了。”
千途果然很好哄,笑了下,“又要一日游?”
“说了以后都不去了。”迟铮感觉到千途从客厅离开了,正往卧室走,他之间门汇起一点温和灵力,又道,“你要是不困不想睡,我陪你继续聊,聊到你睡着我再挂。”
千途那边没接话。
好一会儿,迟铮感受到千途已经躺回床上了,千途才有点调侃的轻声道,“迟铮……吃软不吃硬啊,我做个噩梦,你就突然这么好。”
又开始撩拨自己了,看来是心情好多了。
迟铮不想让千途误会,以为要脾气更好才能让自己喜欢。
……他脾气已经够好了。
“也不一定,我性格差,你不用猜我喜欢什么。”迟铮把手按在屋顶上,一道灵力顺着屋檐蜿蜒而下,“你闭上眼跟我聊,聊会儿就睡着了。”
一点点属于迟铮的灵力顺着窗户爬进千途床前,缓缓将千途环了起来,迟铮放轻声音,“困吗?是不是困了?”
千途其实是想趁机多跟迟铮聊会儿的,但不知为何躺下了全身都觉得轻飘飘的,“有点……”
说完就睡着了。
千途梦到的前世,完全没时间门逻辑,好像是捡起什么来是什么,偏偏专挑不能看的来,迟铮不确定这和千途今天受到的刺激有没有关联,无论如何,迟铮不想让千途再继续下去了。
一点点灵力,可以没有副作用的让千途好好睡几个小时,虽然有点无耻,但迟铮没得选了。
确定千途睡着后迟铮翻窗进了千途的卧室。
这周折跌宕的一天,受罪吃苦的不只是千途。
迟铮也在痛苦,也在不安,不然他绝不会用这种办法让千途昏睡。
不是不得已,他不愿意对千途做这种事。
迟铮站在千途床前,自暴自弃的想,无耻一次也是无耻,两次也是。
迟铮坐到千途床边,直接拉起了千途的手。
被灵力催眠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醒来的。
迟铮低头,犹豫再,但还是一面咒骂着自己一面在千途手腕上亲了一下。
迟铮深呼吸了下。
千途皮肤下缓缓而动的脉搏让他心情好过了许多。
活的千途。
这是一个没有背负莫名其妙责任的,能跑能跳,能享受大好人生的千途。
人生刚开始不久,自己还能对他补偿一二的千途。
迟铮摊开千途手心,在千途单薄的掌心上也亲了下。
几世都洗不净的恶念始终徘徊在迟铮心口,什么事儿有个开口就容易控制不住。
迟铮在千途手腕脉搏处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他的虎牙嵌入千途皮肤里,没用力,片刻就松开了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果然还是得戴口枷。
根本就控制不住,只要接触到千途,他就控制不住的想在千途身体上留下点自己的痕迹,控制不住想告诉包括千途在内的所有人,这是自己的人,谁也不要觊觎。
床上的千途沉睡着,被咬了只是脾气很好的眉头微微皱了下,都没想要抽开手。
迟铮看着千途睡梦中吃疼后有点茫然的表情,绝望的想,夙辞,你能不能再惯我一次?
不知道是在跟千途说话还是在给自己的越线行为找理由。
迟铮反复摩挲千途的手腕,低声喃喃,
“千途,不止你想我。”
迟铮喉咙里声音艰涩,“……千途,我也很多年很多年,没见过你了。”
“……岑天河问我,凭什么,我也想问,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克制,凭什么要在这里装好人,要给你时间门看清我。”
“真看清了,你万一害怕怎么办?”
“不想再被一个变态缠上怎么办……”
不安的不只是千途。
迟铮并没有那么自信,千途会反复喜欢上自己,特别是在已经开始记起过往之后。
“这次我不凶了。”
迟铮低头,一边保证着说着安抚的话,虎牙一边在千途跳动的脉搏处跃跃欲试。
为数不多的理性在竭力克制着他的兽|欲,不要在千途身上留痕迹。
在一天前,迟铮是做得到的,但今天他受的刺激太多了,这一天对他来说太漫长,漫长到他绝望的觉得千途明天没准回味一下噩梦,就转变心意了。
那么多温柔体贴会哄人的正经人不要,要个喜欢虐待人的畜生做什么。
迟铮最终还是忍不住,在千途手腕上咬了一口。
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咬痕,等不到明早,几个小时后大概就没了。
迟铮满是暴戾不安的心安定了许多。
迟铮低着头,自欺欺人的说:“反正你也不知道、反正你也喜欢我……”
一旦放纵,就会没完没了。
迟铮化为人形,打开了千途床头的阅读灯,拿出了手机。
几日前,他刚学会了用摄像功能。
迟铮将摄像功能点开,录下了千途手上不甚清晰的咬痕,然后将手机放在了一旁床头柜的几本书旁。
镜头正对着千途。
“再惯我一次,行不行?”
迟铮低声说,“让我录一点,行不行?将来要是在一起……我一定告诉你,全告诉你,全给你看,随便你怎么罚我。”
迟铮轻抚千途手腕,小心的揉|弄,尽力用这个淡淡的咬痕转移注意力。
他这会儿心里想的,完全不单单只是给千途留个吻痕这么简单。
反正怎么折腾千途也不会醒,反正他就算疼醒了也能消除记忆。
人都睡着了,什么都不会知道,做点什么又怎么了。
东西都从林絮那边买好了,放着等什么?
这不算是自己偷着做什么吧?都光明正大的录下来了,将来拿给千途,罪人带着罪证一起伏法让千途随便宣判,还不行吗?
自己今天被刺激的差点畸变,几十年的痛苦叫嚣着要跟他讨说法,他被逼的快疯了,现在找千途要一点点甜头,不可以吗?
迟铮在脑子里,将昏睡的无辜千途完完整整彻彻底底的眠\\。\\奸了一遍。
揉了快一个小时,千途手腕上的痕迹彻底消去了。
迟铮也终于将自己胸口那只野兽重新收回了笼子里。将千途的手小心放回被子里,替他重新掖了掖被角。
迟铮看向床头柜上的镜头,低声哄了句:
“不怕,什么都不做。”
“我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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