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如果真的是兄弟就好了

    富冈义勇的想法虽然很“完美”,但奈何我妻善逸铁了心要躲这三个“柱”,有如此灵敏的听力在,如果不是拿出要应对食人鬼的劲头来,恐怕都很难成功,甚至就算是鬼杀队的我妻善逸想要找人,也颇废了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把人给堵到。

    “你这家伙做什么啊?四处都找不到人,还是努力听声音才发现你在满院子乱跑的,而且还躲着炼狱大哥他们的脚步声,上一秒还在这边,下一秒又溜到那边去了,有什么好躲的。”

    鬼杀队的我妻善逸嘟嘟囔囔抱怨了几句:

    “从早上就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像是二重身那样见到阳光就融化掉了,害得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

    “二重身才不会见到阳光就融化掉,你说的是冰雕吧。”

    我妻善逸也没忍住吐槽了回去,随后警惕地左看右看,确定方圆十几米都没出现三个想找他的“柱”后,一把拽着另一个自己拖进了隐蔽处的角落,等两个一模一样的金色脑袋瓜凑在一起,然后才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那受惊的胸脯:

    “呜哇,真的好可怕,吓死我了!炼狱先生一见到我就要很大声提起来要让我做他的‘继子’,想要拒绝他感觉好困难,总有种负罪感,那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柱’的行为也很奇怪,会和我说什么做‘继子’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好哥哥什么的,听起来就觉得鸡皮疙瘩要起来了,更可怕的是灶门的那个师兄啊——”

    说到这里,我妻善逸打了一个寒噤,犹带惊慌地说:

    “他有一次冷冰冰地站在我面前,然后莫名其妙和我提起一个姓‘宇髄’的家伙,还要说那家伙会很严厉训练我的,究竟要干嘛啊?!总觉得好像和他缺少了好几次对话,根本追不上那家伙的脑回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头皮发麻,超恐怖的!”

    “哈?什么啊?这就是你突然躲着所有人的理由?!!”

    鬼杀队的我妻善逸一脸不可思议,面色甚至有点扭曲起来:

    “而且你这真的不是在炫耀吗?好气人啊!明明表现得好像是要比我更像社会人一点,还做过可怕的黑手党,怎么偏偏这种事情分辨不出来啊!那三个家伙分明是都想要收你做‘继子’吧?!可恶已经开始嫉妒了,同时被三个‘柱’看中哎,那么厉害的人都很认同你,就算不说太高兴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避之唯恐不及吧?”

    ——而且这家伙干嘛要这么抵触?他还觉得如果这家伙也被炼狱大哥收为继子的话挺不错的,可以一起修行一起杀鬼,他甚至已经惦记着把这家伙领回去给爷爷也看看了……虽然只是权宜之计对外宣称的双胞胎兄弟,但是这家伙和他也并非完全一模一样,就算这家伙很讨厌,也难免有种“如果这家伙真的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就好了”的想法嘛……

    “那是因为我不打算做什么奇怪的‘继子’啊。”

    我妻善逸立刻瞪着圆溜溜的金瞳看了回去:

    “都说过我们是同一个人了吧?一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同一人存在,我肯定要回去我自己的地方的,你们这份工作只是当做兼职来做还可以,如果真的要成为什么‘继子’,那就肯定不是可以随便辞职的类型了!”

    啾太郎当然也不会因为又一次跑错世界就什么也不做了,重新定位姐姐的世界虽然需要再次耗费时间,但是等一等迟早也能回去的,留在在这里打工怎么可以,他还有春假作业没写完呢!

    虽然说啾太郎再次重新筛选坐标,得出结果的时间可能目前看来遥遥无期吧……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沉默了一下,不过反常的是另一个自己竟然也愣了一下,随后两眼微微睁大,像是怔忪一般待在原地,也没有如预想中那样毫不客气地嚷嚷回来,而是好像突然被戳破了什么期待一趟,张了张嘴,但是什么话也没说,看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闷闷不乐。

    “哦……说的也对。”

    鬼杀队的我妻善逸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喃喃地附和了一声:

    “你是有姐姐的人嘛。”

    说起来也对,另一个自己也不是鬼杀队的剑士,原本会和他们一起行动好像也是个意外,甚至导致这个意外的原因还不是自己——这家伙好像要和村田先生关系更好一点儿,他之前也挺听见过,炼狱先生他们去找这家伙的时候,这家伙的声音一动不动躲在村田先生那边来着。

    虽然说都是同一个人,但是这家伙可不是他这样的孤家寡人,他还有血脉相连的姐姐,就算这个姐姐可能有点儿过于凶残,但也是这家伙心里没人可以替代的亲人,肯定是要离开这里,想办法回去见到姐姐的。

    意识到这回事后,鬼杀队我妻善逸顿时觉得像是一盆冷水扣了下来,把他因为暗搓搓惦记着和“双胞胎兄弟”一起成为炼狱大哥的继子的期待给浇了个一干二净,有些恹恹地回道:

    “知道啦……”

    “……”

    听见另一个自己骤然间低落的心音,我妻家的善逸也忍不住犹豫了一下,迟疑问道:

    “……你很希望我和你一起成为‘继子’吗?”

    干嘛突然露出这种好像很失落的表情啊?虽然是自己的脸,分明已经在每天的镜子里看得熟悉到厌烦,但是这家伙突然一副这种神色,也莫名其妙让他有种负罪感啊?这一份工作就这么让这家伙期待吗?!

    非、非要那样的话,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份工作可能就要做一段时间了,不过啾太郎重新定位积攒能量也需要好一阵子,就当在这里打个暑假工寒假工什么的……

    “哈?没有这回事!”

    然而这句话一说出口,鬼杀队的自己就猛地神色扭曲地起来: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肉麻恶心的东西啊?我的鸡皮疙瘩都长起来了,好恐怖!真的好恐怖!期待二重身什么的绝对很危险吧?!我可是很怕死的,才不会期待这种可怕的事情,你按照你原本的想法做就好了!”

    话音刚一落下,披着金色三角纹路羽织的善逸就堪称落荒而逃一般,飞也似离开了这里,连原本特意来抓另一个自己的初衷都忘记了——明明是炼狱大哥来问他“弟弟”在哪里,他才跑过来找人的,结果现在把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

    目送着另一个自己迅速消失的背影,我妻善逸和啾太郎面面相觑起来,他自己被另一个自己的古怪反应搞得一头雾水,于是习惯性地问了一下啾太郎的意见,然而小麻雀的小眼睛里却带着一股格外微妙的神色,半晌才带着感慨意味地“啾”了一声。

    ——善逸啾,另一个善逸好像是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呢。

    ……

    搞不懂另一个自己的古怪反应究竟是怎么回事,啾太郎也突然开始宣称自己要恢复能量,缩进外套口袋里进入省电休眠模式,我妻善逸就这么被领着离开了紫藤花纹之家,七拐八拐,半路还被要求蒙上眼睛,接着又转了九曲十八弯个分叉小路,最后才被单独带到了一处庭院里。

    “这里就是鬼杀队的总部了,按理来说没加入鬼杀队的家伙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不过因为我妻大人已经有了杀死下弦的战绩,其实只要被‘柱’收为继子后完全可以跳过普通流程,直接成为等级在普通队士之上的大人,所以直接来到总部也没什么关系。”

    给他们带路的“隐”这么说,只不过我妻善逸的嘴唇动了动,表情有点微妙,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过最后还是欲言又止,抱着柴刀强忍着没有开口。

    ——其实他是想要吐槽一下来着,这群人为什么会觉得给他蒙上眼睛有用啊,过来的路线听得那么分明,他连半路被带着故意多绕了几个弯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一块黑布的作用大概也只是心里安慰吧?

    并不清楚有人的听力还能逆天到这种程度的“隐”继续说道:

    “主公大人已经召集其余‘柱’进行会议,这一处住所就是给您提供的,如果不想住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我妻大人的兄长会和灶门队士他们去蝶屋居住,您也可以和他们一起。”

    双胞胎之间的关系肯定要比普通队士亲近不知道多少倍,除了知晓内情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包括“隐”在内,于是这名“隐”在交代了一番蝶屋的路怎么走之后,只多介绍了附近的院落都有谁居住,究竟适不适合拜访之外,就鞠了一躬离开了。

    “……”

    我妻善逸看了看“隐”队员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地方,一股突然出现在陌生环境里的不自在油然而生,只思考了不到一秒钟,就果断敲定还是去找几个熟人的决定——和熟悉一点儿的人待在一起,起码没有那种格外别扭的忐忑不安。

    这么想着,我妻善逸就毫不犹豫踏出了这个院子,顺着刚刚“隐”指给他的方向迈开了步伐。

    一直到路过另外一座院落的时候,我妻善逸想起来这好像是刚刚那个“隐”提到的一位“柱”的住所,据说所有“柱”都有自己的辖区,不过有的“柱”需要经常在总部处理一些工作,所以每个“柱”在总部也会拥有自己的住处。随意地这么想着,我妻善逸像是随意去看路旁风景那样,下意识往门那边瞟了一眼。

    恰好,里面的人也正推门往外走,一个穿着宽松和服的高大男人披散这一头银发,面色不渝正在手里捏着一封信,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富冈那家伙写的什么不华丽的东西”。

    迈出门后,似乎是注意到门口有人路过,也下意识抬眸,和我妻善逸对视了一眼。

    “……”

    玫红色的双眸在这家伙比较显眼的金发和古怪的穿着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往他怀里柴刀模样的日轮刀上打了个转,这个银发的男人随后紧接着就露出了一股恍然大悟的神色。

    “哦,就是你吧,你就是富冈那个不华丽的家伙说的——”

    宇髄天元话还没说完,他的话音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是被感知危险的本能瞬间支配,几乎在刹那间就猛然后退了好几米,额角渗出星星点点的冷汗,神色也突然凝重起来。

    “喂,你这小子——”

    宇髄天元惊疑不定地看向一动不动的那个金毛小鬼,虽然对方完全没做出什么动作,但那瞬间暴起的杀意几乎让他从天灵盖凉到了脚底板,浑身的警戒细胞都叫嚣着“危险危险”,这种感觉甚至比起曾经与强大的鬼战斗的时候都要来得猛烈——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02章 连啾太郎都拦不住

    比起格外受关注的“双胞胎弟弟”因战绩太受瞩目而被带去总部那边,鬼杀队的我妻善逸自然没这种待遇,就只能和自己的小伙伴一起,回到了距离总部位置不算远的蝶屋。

    老实说,他一开始其实还惦记着一起跟过去瞧瞧,主要目的是盯着另一个自己避免他说话太口无遮拦,毕竟鬼杀队对于那家伙的了解渠道格外匮乏。

    既没有培训师做担保,又不存在熟识其的队员提前打个预防针——村田先生虽然和那家伙要多相处一阵子,但在梦境里见识到可怕“姐姐”的人是他,发现这家伙对某些规则的漠视的人也是他,村田先生对于这家伙是能轻描淡写提出“不如把人鲨了吧”这种人这一点可谓是一无所知,万一这家伙一不小心说露馅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可即便这个问题已经事先考虑到,但最后却折戟在了执行阶段——因为,虽然说他自己就是鬼杀队的队员,但总部却也不是他可以随便去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另一个自己就直接被带了过去……鬼杀队我妻善逸推测,因为这些天另一个自己一直在帮忙杀鬼,鬼杀队估计以为那家伙就只是没赶上剑士选拔,实际已经在把那家伙当做未来“柱”的预备役来看待了……

    毕竟这家伙的行为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先是跟着村田先生杀鬼,接着又跟他们一起出任务,杀死了十二鬼月中的下弦,这一次又是他们两个被带去给“柱”指路,甚至那家伙还跑进去在上弦的围剿中参战了——就连自己一开始也理所当然以为那家伙是会加入鬼杀队的,谁知道他只是单纯当做一个普通的兼职来看待啊?!

    而且那家伙也很不正常吧?!谁家正常人会觉得带刀杀鬼只是一份普通兼职啊?明明他们都属于同一个人,为什么偏偏除了外貌长相之外能差距这么大,有点太过于恐怖了吧?!

    心里来回翻滚着担忧,鬼杀队我妻善逸就这么在蝶屋闷闷不乐起来。

    直到一只格外眼熟的棕色小麻雀火急火燎“啾啾啾”地鸣叫着飞过来,目标直奔他的肩膀,落在肩头上之后就焦急地啄起他的一缕金发,慌里慌张地往外扯。

    “怎么了啾太郎?呜哇别揪我头发,好痛的!干嘛要学那家伙的啾太郎啊,你抓不到虫子吃了吗?”

    他先没太过在意地随口问了一句,随后猛然间看到一模一样的麻雀此时正蹲在他的窗台上晒太阳,小小的麻雀脸上硬生生能看出对于他认错鸟的鄙视,这才愣了一下,随后猛地扭头看了过去:

    “你、你是那家伙的啾太郎!”

    鬼杀队我妻善逸顿时有了一种格外不祥的预感——要知道另一个自己可是和他有着明显的不一样,那家伙不仅能听懂啾太郎那抽象的鸟鸣,甚至还莫名其妙很听一只麻雀的话。

    这点虽然让他觉得很有槽点,但好歹也算是能制止那家伙做出点什么可怕事情的保险,要知道当初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另一个自己都差点因为太害怕把他给砍了……

    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竟然让那家伙的麻雀都飞出来找人了,不会真的出什么连麻雀都阻止不了的事情了吧?

    ——

    鬼杀队,总部。

    此时正是一天内日头最足的时候,明媚的日光堪称热辣地笼罩在所有人头顶,倘若此时在这片空地有一只鬼,恐怕在暴露于阳光的第一时间就直接灰飞烟灭,连逐渐化为飞灰的过程都不会超过三秒。

    按理来说,如此明媚的阳光下,也不应当出现轰雷的声音。

    但此时却显得格外诡异,晴天打雷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响起,恐怖的轰鸣声穿透力极强,像是台风天气的雷云一般,光是听起来,都叫人心惊胆战——如此响亮的明雷,想必一定是格外恐怖的威力吧?

    ——确实是格外恐怖的威力。

    宇髄天元的面色格外凝重,他此刻距离刚刚停留的位置已经撤出了一大片距离,和服的一片袖角看起来空荡荡,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削掉了一片。

    这个金头发的小鬼,在莫名其妙对他暴起极其恐怖的杀意之后,就在那自顾自咬着指节喃喃着什么“银色头发”“红色眼睛”“姐姐”“听姐姐的话”“但是那家伙说不可以动手”之类的话,看起来像是精神不太稳定的模样,直看得宇髄天元直皱眉。

    天赋绝佳的话收作继子也没什么问题,甚至偶尔容忍一下继子的小个性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华丽的天才总会有点儿怪癖,就比方说时透那家伙就老是在发呆,这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但眼前这家伙看起来可就不怎么像是“小”毛病了。

    如此恐怖的杀意,在忍者面前无所遁形的血腥气息……主公大人知道这个被特例带入总部的小子,手上估计不止有鬼的血吗?

    抱着这种想法,宇髄天元抱着格外警惕的心态,试探性向着那个喃喃自语到仿佛陷入自己世界的金毛小鬼那边迈出了一步:“喂,你这不华丽的小鬼,我说——”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眼前这个金毛小子就像是被吓了一跳一般,猛地打了个哆嗦,随后紧接着,眼前的人影就消失不见,耳边猛地传来了晴天打雷的声响。

    “!”

    浑身汗毛刹那间竖起,宇髄天元只觉得一股陡然出现的凉意逼近了脖颈,无数次在生死之间锻炼出的本能促使他瞬间猛退,但等到重新站定,他却发现右手肘处带着股微凉,微微垂眸一看,一片袖角已经不翼而飞,断口整齐规范,是被利刃斩开的模样……而他自己却对此毫无所觉。

    “……”

    宇髄天元顿时心下一沉。

    ……

    他原本只是出门要去找一下富冈义勇,因为这家伙莫名其妙突然给他写了一封信,具体关键倒是都交代的挺清晰,队里一名队士的双胞胎兄弟天赋高强,自学雷呼,满足被他收为继子的所有条件,这都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富冈义勇写的意思分明是自己不收,然后专门提给他——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你不要的继子给他?他只配得上收你看不上的继子是吗?也太过自视甚高了点,傲慢到令人动怒的地步,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抱着这种想法,宇髄天元原本是想出门兴师问罪的,结果没想到,刚一踏出自己的宅邸门口,就看到前面的路面上正走着一个畏畏缩缩的金毛小鬼。

    颜色足够亮眼,穿的衣服比较奇怪,既不是鬼杀队的制服,也不是其他的常服,甚至布料看起来还格外昂贵陌生,就连他这种堂堂一个前忍者家主都没见过这种珍惜的布料,回过头来的时候,倒是露出了那小鬼抱在怀里的一柄眼熟日轮刀。

    那是他曾经要求锻刀人补锻的双刀之一,结果因为那一次为他锻刀的家伙并非之前熟识的刀匠,做出这种看起来神似砍柴用的不华丽砍刀不说,竟然还敢指责他华丽之神的画技太过抽象——真是一派胡言,他可是拥有能将男人化成女人的优秀画技!

    而这柄日轮刀在之后也就被扔给“隐”用来压仓库了,能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已经格外不易,宇髄天元更是没想到他又一次见到这柄刀的时候竟然是这种场景,刀锋的目标隐隐是他自己的脖颈,这也太不华丽了吧?

    “小鬼,在鬼杀队总部袭击‘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宇髄天元的面色已经冷冽起来,玫红色的双目中也隐隐透出冷意,虽然身上没有携带他的日轮刀,但作为前忍者,随手摸出点零碎东西也是基操,于是他神色冷凝地从袖子里滑出两枚苦无,死死攥在了掌心当中,警告地开口:

    “这是对于‘柱’的极大冒犯以及不敬!如果你不立刻收敛——”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眼前的金毛小鬼就好像突然安稳了下来,刚刚还把指节塞在齿列之间哆哆嗦嗦地咬着,眼睛也透着一股子茫然混乱,像是什么被灌输的常识在与记忆发生激烈的冲突,猛然暴起的那一下与其说是试图袭击他,倒不如说是大脑宕机时的本能反应。

    许多曾经被鬼袭击过的人都会存在这种状态,针对某些特定特征出现恐慌以至于无差别攻击的情况,这小鬼看起来也很符合,所以宇髄天元也没一开始就进行反击,反而注意到这家伙嘴里念叨着的东西。

    “银发”,“红眼”……难不成这小子曾经被拥有这种特征的鬼袭击过?

    然而刚一想到这一茬,还没等宇髄天元想出什么应对措施,这金毛小鬼就像是恐慌状态突然结束一般,身子也不颤了,牙齿也不抖了,被咬出齿痕的指节更是放了下来,两手稳稳地握住了怀里柴刀的刀柄。

    等等,握住刀柄?

    宇髄天元大脑里的危机雷达此刻如同火车的鸣笛,尖锐悠长,爆鸣不已,总觉得此刻的危险程度比起刚刚似乎高了不止一筹。

    “银色头发,红色眼睛。”

    金发小鬼的表情诡异地平静下来,双目却莫名其妙紧闭,像是脑内斗争终于决出了胜负一般,面朝着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宇髄天元,安安稳稳地平和开口:

    “姐姐说,要按照她的要求做。”

    ——姐姐的教诲赢了。

    于是,当鬼杀队的我妻善逸战战兢兢跟着急到就差说人话的啾太郎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眼前的地面似乎被犁过,纵横划着无数道刀风的沟壑,四处可见各种呼吸法的使用特征,潮湿的泥土、烧灼的树干、焦黑的地面,未散尽的云雾,而这片惨不忍睹区域的正中央,赫然是他那从天而降的便宜“弟弟”,正气定神闲地提着日轮柴刀,双目紧闭,表情平静,霸气无双地和一二三整整四个“柱”对峙的场面。

    鬼杀队我妻善逸当场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两个凄惨的大字。

    完了。

    第103章 这音柱的位子要不给你坐算了

    鬼杀队总部所在的位置自然不会无人看管,隔不了多久便有“隐”的队员经过,发现情况不对的速度要比想象中还要快速。

    况且这一代也有“柱”的住所,因上弦之叁被成功杀死,鬼杀队自然要召集当前能够抵达总部的“柱”,刚刚从紫藤花纹之家一起回来的炎水霞三柱自然也在其列。

    打斗的动静在安静的总部极为明显,几乎是刚一出现晴天打雷的声响,感官较常人要更加敏锐的“柱”更是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在鬼杀队总部出现争斗算是比较敏感的情况了,所以几人赶到的速度飞快,也正因为他们出现的时机足够及时,才避免了堂堂音柱宇髄天元在这出现什么比较惨痛的意外。

    鬼杀队总部的位置本就极为隐蔽,来来回回总会有队士清理方圆很大一片面积的新生鬼,更何况“柱”也要在此来往,在总部会遇到需要动手的情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也正是因此,宇髄天元才在出门的时候连日轮刀都没带。

    手里只有两把苦无,穿着的还是不便于战斗的家居和服,对面那个金发小子修习的看起来是雷之呼吸,雷一门的呼吸法在速度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作为雷之呼吸衍生出的音之呼吸,宇髄天元在速度上便不会存在相应的压制——而且最为决定性的是,这个金毛小鬼怎么强到有些离谱啊?!

    别说游刃有余的反击了,甚至连躲开这小子的攻击都已经格外勉强,每一次移动都好像是完全实体化的闪电,只看得见金光一晃,就刹那间出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分明两只眼睛都是闭着的,偏偏完全看不出来行动上存在任何障碍。

    看似笨重的柴刀实则异常灵活,每一次挥动都精准无比只瞄着他的脖颈,宇髄天元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把他当成了鬼,不然怎么就对他的脖子这么执着呢?

    连续好几次的攻击都快到离谱,他堂堂音柱连躲避攻击都这么吃力,有这种实力还当什么不华丽的“继子”?直接扔上去当“柱”算了!

    宇髄天元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么想道。

    刚刚如果不是炼狱他们来得及时,还真得说不准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折在这精神有点问题的小子手里,这金毛小鬼的实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一开始的猜测,甚至在另外三名“柱”加入战局,四个人一齐试图阻止这小子继续对他发起攻击时,仍旧双目紧闭,看起来游刃有余,一人对峙四个“柱”仍然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宇髄天元震惊,其他人看起来似乎更加震惊,曾经和我妻善逸一同围剿过上弦之叁的其他三个“柱”也被这小子现在表现出的战斗力震得心惊,在短暂交过手之后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下。

    “这家伙之前还没有这么强。”

    时透无一郎表情淡漠,用飘忽的声音说道:

    “突然变强了很多。”

    “情况不对。”

    富冈义勇的蓝瞳古井无波,面色冷漠,眉头却隐隐皱起,略带凝重地开口道:

    “他的气息与先前存在区别,实力也暴涨了几倍,应该有什么契机导致他变成这副模样。”

    这种状态倘若先忽略掉暴涨的实力,无论是性格神态的变化还是突然暴走攻击的行为,都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以后的状态,只不过就算是他们三个,也对于这个被他们一起都很看好的金发小子目前这种状态一头雾水。

    “宇髄!你和我妻少年的弟弟之前认识吗?”

    炼狱杏寿郎扬声问道。

    “不认识!”

    宇髄天元险险避开森冷的刀锋,额角跳动着青筋,咬牙切齿道:

    “从来没见过这小子!应该问你们才对吧?这家伙这是什么情况啊?莫名其妙地就开始袭击本大爷,还一副创伤后激的暴走模样,这么不受控的家伙还要介绍给本大爷当‘继子’?富冈义勇你是怎么想的?!!”

    况且就算先不提这小子的暴走状态,就算是只看战斗力,这家伙也不是还要被指导的“继子”水准吧?对上“柱”都能一打四,就算他们四个都没拿出那股与恶鬼以性命相搏的尽头,这种实力也完全在他之上了——这还当什么他的“继子”,音柱的位置要不直接让给他坐算了!

    “……”

    富冈义勇似乎也有点儿自知理亏,先是没说话什么,沉默了一下之后才淡淡开口:

    “你们算同门。”

    雷之呼吸和音之呼吸,非要去扯八竿子打不到的培训师的话,倒也能担得起“同出一门”这个解释,但是这小子甚至还是自学成才,也实在扯得有点太牵强了吧?

    还没等宇髄天元抽搐着嘴角吐槽点什么,炼狱杏寿郎突然“嗯?”了一声,炯炯有神的眼睛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富冈把我妻少年的弟弟介绍给宇髄做继子?唔姆,果然是足够优秀的少年,我也很希望他能够成为我的继子!”

    宇髄天元:“……”

    宇髄天元的神色更加难以言喻起来。

    ——原来还不止是富冈义勇坑他一把的情况,这小子就算是做“继子”,也根本不缺“柱”来带他,炼狱明明就也有这种想法,既然这样了还给他写那一封信干嘛?

    ——哦,但想想是富冈义勇,好像能猜到原因了,也可能是这家伙人缘太差,导致连炼狱都和他没什么交流,说不定这家伙根本不知道炼狱也想收这小子当继子。

    “‘继子’并不需要和‘柱’师出同门。”

    这个时候,旁边默不作声的时透无一郎也突然开口,声音淡淡:

    “谁收作‘继子’都是可以的。”

    宇髄天元:“……”

    宇髄天元觉得自己的眼角也开始有点儿不华丽地抽搐了。

    ——好吧,好吧,天赋太过惊人的小鬼很抢手是正常的,能让对什么看起来都不感兴趣的霞柱也兴起收继子的想法,可能是同为天才的共鸣让时透动了这个念头,但是你们几个现在聊起来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乐观了?这小子的情况这么异常,难道不应该先搞清楚会刺激这小鬼暴走的原因再讨论其他的吗?

    不管谁想把这小子收为“继子”,现在当务之急是让这家伙立刻停下来——把他追着砍得这么狼狈,也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宇髄天元心里腾起了这个想法,但这小子这种宛如精神受刺激的暴走状态若是想要解除,要么等到当事人体力耗尽或是被打晕,要么就找出刺激到这家伙的因素,在这小子的恐怖攻击力下想把他打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靠谱点应该从源头解决——所以这小子陷入暴走的源头究竟是什么呢?

    作为前忍者,宇髄天元的反应能力都是一流的,所以他很迅速就注意到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处。

    宇髄天元想起来,在这个金毛小鬼出现这种情况之前,就已经有了一段格外古怪的反应,像是陷入什么恐慌一般兀自念叨着“银色头发”“红色眼睛”之类的特征……

    难道是他发色和眸色的原因?

    然而当他刚想到这一处关键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应有的反应时,一声和这小鬼声线完全一模一样的尖叫声就从几人身后拔地而起,恐怖的音量甚至让空气都在震颤,语气还带着崩溃的哭腔:

    “——你这家伙闯大祸了!!!为什么要攻击‘柱’啊?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之后绝对会有很可怕的后果吧?!想想就觉得害怕!还不快点给我停下啊混蛋!!!!!”

    披着金色羽织,身穿鬼杀队制服,身边飞着两只麻雀,脸蛋和这个暴走中的小鬼长得完全一模一样,几乎是一比一复刻的家伙的尖叫里还透着浓郁的恐慌,不过效果却立竿见影,几乎是这家伙的话音刚一落下,那边还在虎视眈眈瞄着宇髄天元脖颈的金毛就顿了一下,随后缓缓把脑袋转了过来。

    “……但是。”

    紧闭双目的家伙表情似乎犹豫了一瞬,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宇髄天元,随后才语气平静地用陈述语气说道:

    “姐姐说过,银发红眼的家伙,应该砍掉脑袋。”

    “不要说那么恐怖的话啊!!!”

    鬼杀队我妻善逸一脸崩溃地嚷嚷起来:

    “太可怕了吧?为什么只是发色瞳色就要砍掉脑袋啊?虽然已经知道姐姐很可怕了,但是可怕到这种程度是不是也太超过了!而且你也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你现在可是已经闯大祸了!快点把刀收起来给‘柱’道歉啊!不然我们就都要完蛋了!!!”

    “……”

    在一众注目下,紧闭双目的我妻善逸似乎是陷入了深刻的纠结,犹豫地来来回回看去,“目光”在另一个金毛那边和银发红眼的“柱”身上来回移动,最后才好像做出了决定,艰难地停下了准备再次提刀砍人的动作趋势。

    “……”

    宇髄天元下意识摸了把自己华丽的银发。

    ……这小子,居然还真是因为配色问题暴走的啊?!!

    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

    “你绝对闯下大祸了!”

    在好不容易叫停另一个自己和四个柱的对峙后,鬼杀队我妻善逸只要一想起来他看见的那副场景,就只觉得人生无望。

    日本的上下级观念可是严重到百年后的学校都等级分明,更何况是大正时期的非官方民间组织,即便几个柱都没说什么,只是神情古怪让他们先离开这里,但鬼杀队我妻善逸仍旧觉得眼前是一片昏暗,在拽着罪魁祸首回蝶屋的时候都耷拉着肩膀,走路的脚步也有气无力,像是下一秒就能栽到路上,爬也爬不起来。

    “得罪普通的队员就已经很可怕了,你这家伙居然直接攻击了‘柱’,甚至还不是一个,是四个……呜啊怎么办啊?我已经想到了会被爷爷用拐杖怒气冲冲打破头的模样了,而且鬼杀队本身也应该会有惩罚吧?”

    “我、我做过这种事吗?”

    我妻家的善逸也露出一脸惊恐,战战兢兢问道:

    “听起来就好可怕,总觉得会被记仇的样子,但是我完全没有你说的那种情况的记忆啊!我只记得看见了一个姐姐会很讨厌的家伙,接下来好像就睡着了……那不应该是我做的吧?你也知道对吧?我们是一个人,所以你肯定也清楚,我这么弱,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别在我面前自称弱啊你这家伙!”

    然而听到他这么说,鬼杀队我妻善逸的表情看起来却更扭曲了,堪称悲愤地嚷嚷道:

    “你才不配称为‘弱’!凭什么啊!明明都是一个人,甚至你的年龄还比我现在小一点儿,为什么会比我强那么多!不对劲吧?说到的一个人应该一样呢?!会突然忘记做过的事情也很可怕,这是什么啊,精神分裂吗?这都是只有你才有的状况啊!我现在真的在怀疑人生了,我们真的是一个人吗?!”

    “你说的情况真的存在吗?我完全没有印象。”

    听见另一个自己这么说,我妻家善逸没来由地有种心虚,小声咕哝了起来:

    “不过我也有一点怀疑,我们真的是一个人吗?要知道我现在的头发虽然和你一样都是金色,但是我以前可不是金发来着,被雷劈过才变成这样的。”

    “……啊?”

    这下子反而轮到鬼杀队善逸面露迟疑了:

    “我,我也是被雷劈过才是金发的,以前的话,我明明是——”

    鬼杀队善逸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我妻家的善逸就跟着点点头,一脸哀怨地接话道:

    “是啊,以前我明明是和姐姐一样的粉色头发才对。”

    “……啊?”

    鬼杀队我妻善逸露出大脑宕机的表情。

    “粉、粉色头发?”

    ——不应该是黑色头发才对吗?!!

    第104章 脱敏疗法不错

    两个我妻善逸就“被雷劈之前的头发究竟应该是什么颜色的”这一问题,在回蝶屋的途中吵了整整一路。

    结果最后谁也没说服谁,两个一模一样的金毛各自头顶着一模一样的麻雀,表情同步气鼓鼓地进了蝶屋。

    蝶屋是虫柱蝴蝶忍在管理的地方,主要以医治受伤队士,并且为其提供恢复训练为主,不过由于“柱”本身的工作便格外繁重,每个“柱”的辖区还需要定时巡视,所以蝶屋里大部分事宜都由一名曾经通过鬼杀队选拔的少女队士来处理。

    “我们在蝶屋可以去住之前疗伤时期的病房,不过其他不是病人的队员就需要登记才可以安排房间,我带你去找小葵,直接在我们的病房里加一张床就好了。”

    虽然说是一路上嚷嚷着吵过来的,但吵闹无论对于那个善逸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所以两人很快也就恢复了正常状态,鬼杀队的善逸一边领着不认得蝶屋里路线的另一个自己穿行着,一边絮絮叨叨地讲话:

    “你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我也不知道鬼杀队会打算怎么做,之前有过这种经验的人是炭治郎,一会儿我们可以问问他……说起来你应该不会比他遇到的问题还要大吧?虽然对着四个‘柱’都敢大打出手也实在太可怕了一点儿,但是鬼杀队最重视的应该是鬼来着——”

    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一顿——为了避免这家伙在蝶屋乱跑,原本他还拽着另一个更容易闯祸的自己袖口,结果现在,揪着袖子的那只手突然就察觉到一股阻力。

    “……你停下做什么?”

    鬼杀队我妻善逸颇为疑惑地回头看,赫然就发现这个被他揪着袖子一路往前走的家伙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金色的脑袋瓜往一旁扭去,表情格外专注地凝视着那个方向,两颊微微泛红,明黄色的双眼也看起来透着亮晶晶的期待,整个人就是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嘴里还喃喃念叨着“如果可以和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结婚”之类的话。

    “……”

    鬼杀队我妻善逸顿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家伙不仅没听他刚才都说了什么话,甚至连路都不走了——他们俩好歹也算同一个人,类比换算到自己头上,虽然说自己也会死皮赖脸缠着女孩子想要结婚,但是就算是他自己,肯定也只有看到超级漂亮女孩子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怔愣的反应,而蝶屋里会漂亮到让他看一眼就愣住这种程度的女孩子……

    鬼杀队我妻善逸只觉得大事不妙,他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随后脖子僵硬地像没上油的门轴,一卡一卡转了过去。

    “啊啦,是我妻君和我妻君的弟弟吗?”

    一道轻柔甜美的女声响起,在两人一起看过去的方向上,缓缓走来一位身披蝴蝶花纹羽织,身材娇小,面容秀美的女子,此时正笑容温柔地对着两个人打招呼。

    “炼狱先生也和我提到过我妻君的弟弟,听说是很有天赋的孩子,刚刚我去给宇髄先生包扎伤口,还遇到了时透君和富冈先生,他们也这么认为——真的很厉害呢,我妻君的弟弟。”

    轻巧的步伐落在地上,连一丁点儿脚步声都没发出,体态轻盈且灵活,像是没什么重量的蝴蝶,蝴蝶忍只短短一息就翩然接近了“两兄弟”,随后笑眯眯地围着没穿队服的那个转了两圈,在金毛脸红怪头顶冒烟之后,才背着手拉开了距离。

    “能够与四位‘柱’对战都不落下风,如果九柱目前尚有空缺,相信以我妻君弟弟的战绩和实力,可以免除考核直接成为‘柱’,优秀的伙伴越来越多,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呢。”

    蝴蝶忍笑意盈盈地这么说。

    “和、和四个‘柱’打起来的事情这么快大家都知道了?!”

    脸红成蒸汽番茄的那个金毛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鬼杀队的善逸闻言顿时就露出了仿佛遭了雷劈的表情,大惊失色道:

    “我们才刚刚从那边回来不久啊!忍小姐,为什么消息传播得这么快啊?难道要很严厉惩罚这家伙吗?!!”

    虽然说这家伙会添麻烦,但是怎么说也不至于看见这家伙倒霉的程度,袭击“柱”肯定是很严重的问题,所以给这家伙的惩罚会是什么啊?!太、太过分的话能不能帮忙分担一下啊?!

    “并不是这样的,我妻君。”

    蝴蝶忍笑了笑:

    “我只是去给宇髄先生疗伤而已,宇髓先生的伤势很轻,他原本没太在意,不过回去后发现伤口带着一些毒素,因为宇髄先生自身拥有抗毒性,所以并没发生什么不适,我帮忙配出解毒药的时候了解了过程,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大家也并没有宣扬的意思。”

    而且除此之外,她还从宇髄先生那边了解到,我妻君的这个弟弟,似乎还存在一些被触及就会暴走的特点,类似于遭受过创伤后的应激行为,对于“银发”与“红眼”会有格外过激的反应,如果这家伙的哥哥把他带来蝶屋,可能还要注意一下,让这家伙不要和拥有这种特征的伤员见面——这点最好是让作为兄长的我妻君来关注。

    至于会有什么惩罚……可能是作为兄长的关心则乱,我妻君的弟弟现在的身份甚至还不是鬼杀队的队员,对于“柱”的行为都要算是各自的私事,被针对的当事人也不打算追究,鬼杀队怎么可能会自顾自地给出惩罚呢?

    而且,将这么有天赋的剑士赶快拉进来,才是更要紧的事,鬼杀队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将好苗子往外推的行为,更何况这孩子也是被刺激到才会陷入暴走,既然兄长的呼唤能够唤回理智,那么对鬼杀队来说,这孩子就是可控的。

    然而鬼杀队的我妻善逸似乎没有接收到这层意思,反而听完这段话之后更加面如死灰,一脸崩溃地看向旁边的“弟弟”:

    “毒素?!!你、你还用毒?!!”

    “哎?我没有印象哎……”

    我妻家的善逸也从蒸汽番茄的状态中恢复了一点儿,虽然两颊仍旧带着红,但是在听见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后也拉扯回神智,一副思考的模样回想起来,用在讲什么理所当然常识的语气开口:

    “到这里之后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药品了,因为这东西是从上一份工作的地方带来的,所以并没有很多,于是就只是涂在了刀上而已……”

    听到这话,鬼杀队的我妻善逸顿时两眼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袭击四个“柱”已经很恐怖了,这家伙居然还是刀上带毒去的!应该庆幸中毒的是对毒药有抗性的音柱对吗?!万一换成别人,这家伙真的一不小心把一个“柱”给放倒了,连他都要跟着切腹谢罪吧?!!

    “我妻弟弟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孩子。”

    然而和鬼杀队我妻善逸的眼前一黑不同,蝴蝶忍则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随后才继续说道:

    “请安心吧,宇髄先生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反而对我妻弟弟会在刀刃上淬毒这种行为很欣赏,称赞有种他们忍者的风范,如果我妻弟弟愿意成为他的继子的话,他会很欢迎的。”

    因为创伤后遗症而和“柱”打了一架这种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用不着惊动主公,不过即便这孩子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柱”的水准,但因为精神状态这方面不够稳定,即便是加入了鬼杀队,也不安心让他独当一面成为“柱”,所以最合适的选择,就是让他成为某个“柱”的继子,努力让他精神这方面的不稳定缺陷被弥补。

    至于这个“柱”的人选……

    蝴蝶忍心想,其实脱敏疗法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

    在路上遇到蝴蝶忍小姐也算是一件好事,最起码鬼杀队我妻善逸能把提起来的心放下,不用再火急火燎担忧另一个自己闯大祸了怎么办,不过即便是知晓了和“柱”打起来这种事没有被追究,也不敢保证这家伙之后会不会再做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毕竟我妻善逸可是一清二楚,另一个自己是能理所当然提出“要不把敌人给鲨了”的凶残类型,要想让这家伙别惹出什么别的乱子,就要努力扳正这家伙扭曲的认知——在这之前,就要尽量让这家伙别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这家伙目前受到的关注度实在太大了,虽然说“柱”想要收他当继子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这几个“柱”可对这家伙关于某方面的漠视一无所知,况且这家伙自己也提到过他还要离开的……无论怎么想,都是很麻烦很麻烦的情况。

    就这么忧心忡忡中,他拽着另一个自己回到了在蝶屋的病房,炭治郎不在房间里,只剩下常识匮乏的伊之助,此时已经摘下了之前一直带着的野猪头套,两手支在地板上练习倒立,直到两个我妻善逸进屋,才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

    鬼杀队的我妻善逸对于自己队友这张脸已经成功脱敏,但是我妻家的善逸还是第一次见到野猪头套被摘下来的情况,在这之前他甚至以为这家伙就长了一个野猪脑袋,骤然看见这幅场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女、女孩子?!”

    我妻家的善逸先是不可思议地扬起了声线,随后注意到嘴平伊之助那肌肉雄壮的上半身,比刚才还震惊地直接掉了下巴。

    “啊?居然是男的?!!”

    ——这张脸做男人,也实在有点儿太浪费了吧?

    第105章 “被劈前黑色的”

    不仅仅是我妻家的善逸,包括鬼杀队的善逸在内,两个善逸其实都属于被一个纯爷们长了可爱萌妹脸的反差给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类型,只不过可能相较于我妻家善逸表现出过于明显的怀疑人生,鬼杀队的善逸和伊之助相处要早得多,还能在另一个自己惊掉下巴的时候故作镇定自若地“呵呵”了两声,环着肩膀处变不惊道: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伊之助不就是一直都是这张脸,你这幅模样也有点儿太超过了,都不太想承认我们是一个人了,好夸张。”

    “一点也不夸张!”

    我妻家的金毛则“腾”地扭过头嚷嚷起来:

    “也太浪费了吧?!这张脸为什么要做男人啊,是女孩子的话绝对可爱到爆炸!就算性格很差感觉也可以原谅,不过前提是女孩子!”

    ——不,那是你还没见识过伊之助真正的模样。

    鬼杀队的善逸忍不住表情扭曲了一瞬。

    天真!就算长了一张很可爱的脸,这家伙也是第一次见面就把他打断两根肋骨的混蛋,脑子只有核桃仁大小的野猪头!目前你们两个还不熟,所以看到野猪这张脸还会感到惊讶,等你这家伙也看见伊之助吃手抓饭,满地乱跑猪突猛进的时候,你也会像他这么疲惫的!

    就算是伊之助,在听见这两个一模一样的金毛讨论自己,并且丝毫不加掩饰的时候,也不会毫无所觉,于是他灵巧地从墙角倒立的姿势翻身下来,抱起自己的野猪头套,神气无比往脑袋上一扣,随后粗着嗓子问道:

    “哈?你对本大爷的脸有什么看法吗?”

    “……”

    我妻家善逸的表情顿时从心痛又遗憾再带点痛苦的扭曲转变为了古井无波,整个人好像随着野猪头套的一扣而散去了所有烦恼俗欲,他看着眼前粗犷狰狞的野猪头,只觉得灵台清明,心下一片安宁,无比认同地点了点头:

    “被劈前黑色的,我现在突然觉得,你说的其实很对了。”

    “???什么啊?!好奇怪!‘被劈前黑色的’又是什么鬼啊!好离谱的外号!太过分了一点吧?!你是以为我不会叫你‘被劈前粉色的’吗?!!”

    ——

    “蝶屋”对于伤员的安置都比较稳妥,包括正在恢复训练中的队员在内,都会提供舒适合理的住处。

    鬼杀队那三只一开始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在恢复完毕后接取的任务耗时也比较短暂,区区两三天的功夫,蝶屋并没有把他们的床铺分给其他队员,等到重新回来之后,也只需要直接住回原本的床位,其他什么都不需要改变。

    但如果想要我妻家的善逸也跟着一起在蝶屋休息,则需要额外的关注,毕竟这家伙就算手上已经有了很亮眼的战绩,但还没松口成为哪个“柱”的继子,也没参加过鬼杀队的队员选拔,更并非伤员,所以一些书面上的登记,还是必不可少的。

    “……你们不是兄弟吗?”

    神崎葵接过用粗线装订的登记本,在看到纸页上笔画规整、一板一眼的字迹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是双子对吧?双胞胎的姓氏也会有区别吗?”

    善逸先生的姓氏是我妻(Agatsuma),那么这个新出现的双胞胎弟弟,也应当和他拥有相同的姓氏才对,但是她看这个弟弟写在登记本上的姓氏,却是写法与读音都迥然不同的我妻(Gasai)……双胞胎居然会有不同姓氏的情况吗?

    神崎葵陷入了沉思。

    而且更奇怪的是,分明连姓氏都有着区别,偏偏两个人的名字还一模一样……谁家给孩子起名会用不同姓氏却用同样的名字?完全搞得一团糟了吧?

    再联想到善逸先生好像是自称他和弟弟失散后重新相遇,明明是双子兄弟,但是却拥有不同的姓氏……这通常是只有母亲带走一个孩子改嫁后才会出现的状况,一想到这里,神崎葵顿时脑补出了三百集大型狗血连续剧。

    “抱歉,我不应该问这种问题的。”

    抱着这种想法,神崎葵立刻跳过了这个话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金毛面露茫然的面面相觑下,飞快地在登记本后用笔尖打了一个勾:

    “已经为善逸先生的弟弟登记完毕了,加床铺这件事可以去找小清小澄或者小奈穗,如果需要的话,身体恢复训练也可以参加,不过我想你们应该都不需要了。”

    善逸先生和炭治郎先生他们被炎柱大人收为继子,这件事已经传播得格外广泛,毕竟炎柱大人之前的继子都因为训练太过艰苦而自行放弃,炎柱大人的魔鬼训练也是出了名的,每一次收继子都会引起鬼杀队内部的高度关注,甚至还有的队士偷偷设下赌局,猜测炎柱大人这次的继子究竟能坚持多久才会放弃……据说赔率很高,大部分人都下注不会超过三个月。

    至于善逸先生的弟弟……

    神崎葵悄悄抬起眼,偷偷看了眼这个乍一看和善逸先生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家伙。

    衣服穿得很古怪,脸倒是和善逸先生没什么区别,就是莫名其妙会让她有种诡异的不安,好像冥冥中的直觉在警示自己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危险角色一般,但再定睛一看又觉得他格外弱气无害,分明是比起善逸先生还要容易受到惊吓的小心模样。

    善逸先生弟弟的消息并不算多,在队士中的讨论度很低,或者更贴切点就是接近没有,不过据她所知,“柱”的大人们却反而要更加关注善逸先生的弟弟。

    并且通过虫柱大人提到的情况……似乎,身为“音柱”的宇髄大人,也有将善逸先生的弟弟收为继子的打算。

    ……

    麻烦虫柱帮忙解除了身上携带的毒素之后,宇髄天元黑着脸,抓着可以说间接导致他惨遭暴走金毛小鬼袭击的富冈义勇,又去自己宅邸的训练场打了整整一下午。

    那个小鬼可以先不收拾,毕竟创伤后遗症这种事也不是这小鬼能控制得了的,但把这小子就这么毫无防备介绍给他的富冈义勇,可就不能就这么视而不见了吧?

    把这种类型的小鬼介绍给他当“继子”,富冈义勇你是不是觉得他宇髄天元活得有点儿太久了?

    就算鬼杀队剑士的平均寿命都不到二十,也不代表他活过二十岁就应该回归冥土,更何况他还有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丽老婆要养,他要是就这么死了,他的老婆们怎么办?

    不过万幸还是可以算得上无事发生,那小鬼的哥哥可以勉强控制住这小子的暴走行为,不过这种水准的战斗力一看到银发红眼就容易应激这回事还是有点儿让人困扰,虽说拥有他这种华丽的发色瞳色的人很少,但也不代表完全没有——能一个人对峙四个柱的确天赋非凡,但这种天赋可并不应该被用在同为人类的鬼杀队剑士身上,如果可以,还是应当尽量减缓这小子的过激反应。然后富冈义勇这家伙就又提出了个馊主意。

    左眼眶带着一圈不知道被谁砸出来的乌青,富冈义勇披着自己那身对半分的羽织,面无表情地开口:

    “一些对花粉过敏的人会在花粉最多的季节恢复健康。”

    “?”

    宇髄天元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富冈,你想说什么?”

    “因为呼吸多了花粉,过敏的症状太过频繁,所以身体已经习惯,就不会再起反应了。”

    富冈义勇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蝴蝶和我讲过,我记得,这叫做‘脱敏疗法’。”

    ——我妻善逸的弟弟也可以使用这种方式,只要让他习惯了宇髄的银发红眼,说不定也就对这种特征成功脱敏,填补上这块短板。

    宇髄天元:“……”

    宇髄天元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富冈义勇,我和你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于是宇髄天元又一次黑着脸,拖着没觉得自己的提议哪里不对劲的富冈义勇,又去打了一架,成功给这家伙另一只古井无波蓝眼睛的眼眶也印上了一圈乌青,让两只眼睛完美对称。

    不过虽说富冈义勇的提议肯定有点废音柱,但目前来说这可能还是可行性比较高的一种办法,其他的“柱”听闻后也觉得格外有道理,原本还惦记着把弟弟也收为继子的炼狱杏寿郎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赞同,并且提出可以借出哥哥适时充当一下救火员。

    时透无一郎没什么反应,就像往常一样仰头看云,没提出任何质疑,不过对于看起来无欲无求神游天外的他来说,基本也就代表了默认。

    所以,在“柱”这边的问题全部解决之后,就剩下当事人的意见了。

    在每个跑错的世界打工大概就是我妻善逸的宿命,相较于前两份黑手党的工作,“斩杀恶鬼”听起来明显要正义得多,不过我妻善逸受自家姐姐熏陶,对这方面倒是不太在意。

    比起这个,他反而更加关注能不能辞职的问题——毕竟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等到啾太郎重新恢复完毕能量,筛选正确出坐标之后,他当然也是要回家的。

    对于我妻善逸所关注的问题,鬼杀队对此格外宽容,如果剑士不希望继续斩鬼,鬼杀队并不会对此存在丝毫阻力,但可能是愿意成为剑士的人多半都与鬼存在血海深仇,亦或是斩鬼的酬劳在大正时期格外可观,所以选择退役的剑士数量其实极少。

    “既然这样的话,那做‘继子’也没什么关系,那家伙也提到过希望我和他一起来着……虽然我还是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奇怪。”

    面对来传话的“隐”队员,我妻善逸这么咕哝了一声,接着下意识问了一句:

    “说起来,要让我做‘继子’的家伙是谁啊,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那个什么‘音柱’,我见过他吗?”

    “您应该见过的吧,不然音柱大人怎么会收您作为继子呢?”

    “隐”的队员回答道:

    “音柱大人的宅邸就在为您在总部那边准备的房间不远,您大概也遇到过,音柱大人是银发红瞳的男性,身材高大,很好辨认。”

    “……啊。”

    顿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妻善逸的表情渐渐消失,慢了半拍地应了一声。

    他记起来了。

    ——银发,和红瞳啊。

    ……

    音柱宅邸。

    宇髄天元看着镜子里自己华丽的银发和红瞳,一言不发,就这么沉默了良久,最后忍痛做出了决定。

    虽然这么做可能不太华丽,但是——

    ……头发,要不然还是先包起来吧。

    第106章 很擅长跟踪尾随

    天赋卓越的天才宇髄天元也不是没见过,就比方说现在的霞柱,作为握刀两个月就成为“柱”的少年人,称呼他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没有一丝一毫的过分。

    但即便如此,霞柱的实力也是和他们相差不太多的程度,虽说这家伙肯定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至少在带来的冲击力方面,还是没有他现在名义上的“继子”要来的更猛烈些——谁家的“继子”会在暴走的时候容易一不小心把“柱”给送走啊?!!

    这还做什么“继子”,要不他把“柱”的位置让给这小子坐坐算了,刚好鬼杀队的“柱”也是个高危职业,他还有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要养,一不小心死了让老婆们守寡怎么办?

    宇髄天元感觉很难搞。

    刚好他在九柱里也属于实力偏后的地位,要不过一阵子把这小鬼带带后直接退役算了,反正以这金毛小鬼的实力,限制他不能成为柱的原因也只是精神上不够稳定,毕竟做“继子”可以有点无伤大雅的心理问题,但是“柱”可不能随时随地暴走——甚至让他来收这小鬼当“继子”也可能有这方面原因。

    九柱里能够给这小子做心理辅导的人选估计也只有他了,炼狱热情但不够心细,蝴蝶已有继子,不死川暴脾气还是银发,很难说会不会在引起这小子暴走模式后捋袖子跟着打起来,恋柱性格太单纯,岩柱又常驻寺庙,至于其他人……

    算了,别提了,剩下的的都是言语艺术比较抽象的,伊黑有时候和他讲话都带着挖苦和嘲讽,时透自己比那小鬼的年龄都小,富冈义勇更不用说,就这家伙的表达能力,多说两句话就要爆炸。

    考虑到这些因素,好像还真就只有各方面都比较靠谱的宇髄天元能够胜任这个需求格外刁钻的位置,就算他的发色瞳色可能引起这小鬼的ptsd,但是,这不是也可以遮起来嘛。

    “你小子在看什么?”

    于是,在宇髄天元和自己名义上“继子”的第二次见面时,就算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但是当看见这小鬼不停把视线往他头顶的钻石护额和包裹发丝的布料上扫时,也还是没忍住,在额角鼓起了“突突”直跳的青筋。

    其实这倒和他平时的装扮没有太大区别,宽大的钻石护额,绘制红色斑点的眼妆,被白色绷带裹起来大半的头发,这一次只不过是裹得更彻底了一点儿,连头顶和后脑的一小片发丝都没露出来,为的就是避免诱发这小鬼的暴走状态。

    这小子看起来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实则阴得狠,连他这个前忍者都没在刀上淬毒,这小子下手可是一点儿也不留情,虽说这点宇髄天元其实还挺看好的——有他们忍者的风范。

    “呜啊!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配色感觉有点熟悉,有种奇怪的感觉而已!”

    我妻善逸被宇髄天元不善的语气吓得一个激灵,当即就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衣服下摆,战战兢兢噙着眼泪解释道:

    “那,那个被包起来的头发,总觉得可能是银色的……我一直觉得这种配色有点儿可怕啦,可能会有点点在意,看到的话会很紧张,说不定会因为太紧张而一不小心晕过去……”

    ——这可是姐姐特别讨厌的类型,他已经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条件反射了,话说这家伙就是那个另一个自己提到过被他袭击过的“柱”吧?自己明明完全没有什么印象啊!

    只记得之前好像是看到这个家伙顶着一头银发走出来,接着就莫名其妙断片了……现在这样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太过讨人厌的配色,这家伙的眼睛说是红色,倒不如说要更接近于玫红,个子这么高有点让人嫉妒,头发被包得严严实实当然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觉得这家伙额头上带的护额有点太耀眼而已,那么大颗的钻石就直接镶在上面,稍微有点华丽过头了吧?

    听见他这么说的宇髄天元:“……”

    宇髄天元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有点儿熟悉的感觉,可不熟悉,直接都打过一架了,这还不够熟悉吗?

    而且说什么只是“有点儿敏感”,提刀直接砍上来又是哪门子的“有点儿”?都特么直接暴走了,把他逼到要包头发才能见自己“继子”的程度,这还只能称得上是“有点儿敏感”???

    难不成要到把他送走的程度才算得上严重吗?!虽然这小子是自学成才的,但是好歹也算他们同出一脉的雷呼——真不想承认雷呼的传人竟然是这种不华丽的类型!

    “你这种小鬼怎么懂什么叫华丽。”

    于是宇髄天元毫不客气地嗤了一声,但身体却很诚实,坚持站在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地方,双手环胸,掷地有声道:

    “不论如何,既然你当了我的‘继子’,那一切就要听我的!让你往东不能往西,要把我当成‘神’一样崇敬!我就是神!你就是垃圾、就是喽啰!听懂了吗?!!”

    “……”

    不同于宇髄天元所希望听到的一声“是”,也并非正常人听见后可能会露出的懵逼的神色,我妻善逸像是思考一般停滞了几秒,思忖半晌,随后露出了格外真心实意的疑惑表情。

    “……你是认真的吗?”

    ——这家伙没病吧?谁家正常人莫名其妙就会自称自己是神啊?!这是鬼杀队的特色还是这家伙自己的习惯啊?还是说这就是“柱”和“继子”的相处方式?但是另一个自己也在给炼狱先生做“继子”,那家伙只抱怨过训练实在太累,没听说过还要做喽啰的啊?!

    他一直都是把这个所谓“继子”当做秘书或者是助理来看待的,或者更紧密一点可能是师傅与徒弟的关系,也没听说这么奇怪的规定,就算这个时代的上下级观念特别严重,也不至于这么夸张……而且他还自称“神”哎,连姐姐都没有自称过“神”,总觉得这家伙好像病得不轻的样子。

    “寒酸的小鬼。”

    宇髄天元冷哼一声,也并没对这家伙的微妙反应感到愤怒之类的情绪,反而冷静地扫了他一眼,即便眼前这小子看起来没有暴走的趋势,他也仍旧一直保持着浑身肌肉紧绷,像是随时都能应对突如其来袭击的警戒一般,神色正常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做我的‘继子’可不是仅仅在剑术上有要求,搜集情报、追踪行迹、分析消息的能力也不可或缺,不过那群不华丽的队员大多都认为这是‘隐’才需要学习的能力,你这家伙,应该不会有这么不华丽的想法吧?”

    听到这种话,原本还战战兢兢总觉得自己可能不合要求的我妻善逸突然间愣了一下,随后面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迟疑了一会儿,才不太肯定地开口:

    “虽然我很弱,不过,如果是这种要要求的话,我可能勉强还能做到一点儿吧……”

    因为也不清楚这种能力的合格线,所以我妻善逸只能根据自己之前两份工作时不同上司的要求,来简单判断自己这种技能的范围——虽说无论是哪一方面的任务都没有失败过,但是两份工作的上司也没有夸奖过他这方面很厉害,所以根据自己推测,大概也只是勉强够用的水准了。

    搜集情报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听力,分析消息这点之前的上司也教过,勉强能派上用场,倒是追踪行迹这方面可能稍微强强一丢丢——作为拥有“我妻”这个姓氏的家族成员,有着亲姐姐的手把手教导,他跟踪尾随还是很擅长的。

    “那就行。”

    宇髄天元显然对我妻善逸口中的“勉强能做到一点儿”没报什么太大的期望,只是确认他没有排斥的念头后就点了点头。

    “一边教你一边应用也不碍事,刚好最近发现了可疑的踪迹,需要去搜集一下情报。”

    鬼杀队里有搜集情报天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就连“隐”的队员也大部分都是作为后勤保障,有时候就不得不让他的老婆们出手进行这种危险的活动,现在有了个“继子”可以指使大概也是个好事,最起码这个“继子”的战斗力比他这个“柱”都强,不用怎么担心遇到危险的问题。

    如果真的遇到了鬼,显然应该是鬼更应该为自己担心一点儿……就连他现在是把头发包上的状况,每当这小子看向他的头顶时,宇髄天元都隐隐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心里这么想着,宇髄天元下意识又拽了拽头顶的护额,把可能露出发丝的缝隙重新挡得严严实实。

    ——在这小子习惯他的存在之前,还是别露出头发丝了。

    *

    无限城。

    “猗窝座死了,没用的东西。”

    毫无征兆将上弦全部召集,鬼舞辻无惨阴着脸甩下这么一句话,随后就将猗窝座死前他所窥探到的景象一股脑塞进了其他上弦的脑子里,阴恻恻说道:

    “又是鬼杀队的那群家伙……出现在猗窝座记忆里的这些人类,要全部给我杀掉!”

    “……”

    剩下的上弦都被鬼王的威慑压迫得一言不发,垂着头消化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若干画面,并且将其中出现的人影都记在心里,而当猗窝座死前记忆的景象播放到某一处的时候,原本安静单膝跪地的黑死牟突然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在猗窝座死前的记忆中,出现过一对实力迥异的金发双子。

    一位实力平庸,一位天赋非凡。

    第107章 “友好”

    “双子”在黑死牟的心里,一直都算是一个容易触动起他仍旧作为人类时强烈情绪的开关。

    他会变成鬼的原因,就与他人类时期的双子兄弟脱不开干系。

    作为曾经的鬼杀队剑士“继国严胜”时,与他一母同胞的弟弟继国缘一便是千年难遇的天才,无论是多强的恶鬼都会被缘一斩于刀下,再强的剑术也走不过缘一手下的一合之敌,即便他们身为兄弟,同胞双子,但天赋的对比却始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像是日之呼吸与月之呼吸,如萤火般的月亮又怎能与灼热炽日争辉?

    缘一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天生被神明钟爱的孩子,继国严胜无论如何努力修行,锻炼剑术,也始终无法与他比肩,无数复杂的情绪充斥大脑,艳羡妒忌与不甘糅杂在一起,最后促使他选择抛弃了人类的身份。

    摒弃人身,重获新生,作为“黑死牟”的上弦之壹,已然应当是彻底抛下过去的六目恶鬼,手中握住的刀剑也只是保留着曾经日轮刀的样式,实则以他自己的血肉构成,斩杀恶鬼的剑术转而朝向鬼杀队的剑士,现在的“黑死牟”,必定不会是曾经的继国严胜——但保留一点儿继国严胜的ptsd也还是很正常的情况。

    就好比此刻。

    仍旧单膝跪在鬼舞辻无惨先前站立的位置前方,头颅微低,整具身体都表现出一副看似对鬼王俯首低垂的顺从,但鬼舞辻无惨在撂下两句愤怒的呵斥后便毫不犹豫离开,黑死牟的面前空荡荡,他却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半晌没动了。

    甚至连神色,都是看似毫无波动,嘴唇抿紧,实则六只眼睛死死睁着,猩红的虹膜上横亘着不属于人类的纹路,黑死牟的眼睛一直都没眨过一下。

    ——双子,兄弟,一强一弱。

    分明是外貌模样毫无差别,甚至面容相同到分辨不出任何差异,比起继国严胜与继国缘一都要更相似的脸,却实力迥然,一个可以提起造型古怪的日轮刀同“柱”一起给予猗窝座重创,另一个却只能远远躲在一旁,甚至被其他人提醒自己的兄弟“保护好你哥哥”……

    真是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烦躁。

    双子兄弟,一强一弱,偏偏是兄长作为更弱的一方,同胞弟弟的实力将其远远甩开,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鬼杀队还是会出现这种差异的双子?

    作为兄长,难道就永远比不过自己的弟弟吗?

    最近出现的事情真是太容易牵动他的心绪,先是鬼杀队出现了带着与缘一相同日轮花札耳饰的猎鬼人,紧接着无惨大人留下的下弦壹没过多久便死亡,连几百年未曾出现减员的上弦也被斩杀了一位,甚至死得还不是不太入流的上弦后位,也不是最聒噪的童磨,反而是还算看得过去稳重一些的猗窝座,现在居然又出现了这种既视感这么强的双子——

    攥住刀柄的掌心甚至无意识地在用力,黑死牟面色冷硬,尖锐的鬼指尖已经深深没入到掌心中,自己却仍旧毫无所觉。

    直到自认为很会察言观色的童磨用金扇遮住自己下半张脸,只露出毫无情绪却故作悲悯流泪的琉璃双瞳,毫不生疏地凑了过来。

    “黑死牟大人,猗窝座大人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却如此突然地死在了鬼杀队手中,我感到万分的悲痛,这可真是一件——”

    童磨的话还没说完,自他鼻梁中段开始,突然就毫无征兆出现一条横亘的裂缝,整个半颗头颅突然就被横着切开一般一份而二,“吧唧”一声滑落下去,摔在了无限城漂浮在空中的木质地面上。

    “……”

    黑死牟甚至都没有多分给童磨多一个眼神,一言不发,将归鞘的刀柄松开,表情毫无变化地转身,与只剩了下半截脑袋的童磨擦肩而过。

    童磨的下半张脸连停顿都没有,仍旧继续说出了后半句话。

    “——这可真是一件悲惨又痛惜的事情啊。”

    即便被黑死牟一刀砍掉了半颗脑袋,但橡木发色头顶如泼血的彩瞳鬼仍旧毫不介意,甚至还顶着自己仅剩的下半颗脑袋,随着黑死牟离开的方向转动过去,嘴里仍旧在感慨甚至带着故作惊喜的语气说道:

    “黑死牟大人之前可是从未与我有过互动,没想到今日与我一同为猗窝座大人的死亡而悲痛,也愿意和我友好相处,看来我们对于猗窝座大人的友谊是如出一辙的坚韧啊。黑死牟大人。”

    “……”

    一旁的玉壶和半天狗不敢说话,只得面面相觑,堕姬看到这种场面甚至下意识紧张地抓住了自己哥哥的手,妓夫太郎也一声不出地回握,几个等级都要更低的上弦看着上弦壹贰的“友好互动”,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直到黑死牟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童磨,冷漠地离开,童磨也满不在意地捡起自己剩下半颗脑袋安回去,丝毫不认为自己人缘差地也心满意足离开后,上弦之陆的这对兄妹才一起松了一口气。

    上弦前位的大人有何等矛盾,都和作为上弦最末的他们兄妹没什么关系,比起这个,不如关注一下无惨大人要求他们杀掉的那几个鬼杀队的“柱”——卑鄙的猎鬼人联手围剿猗窝座大人才导致其被斩杀,但倘若是一对一,上弦对于区区人类的“柱”可是绝对性质的碾压。

    假如这份记忆里围剿过猗窝座大人的家伙胆敢踏入他们的吉原,他们兄妹必定会让这猎鬼人有来无回。

    ——

    宇髄天元在决定训练他新晋继子情报搜集能力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强烈的不对劲。

    “发现普通人可能了解鬼的情报但拒绝透露你会怎么做?你再说一遍???”

    鬼杀队总部的音柱宅邸,宇髄天元捏着一叠情报纸的手甚至有点儿微微颤抖,表情也是显而易见的“不华丽”,堪称目瞪口呆地看向满脸弱气无辜的这个金发小鬼,声线的尾调无意识上扬,重复了一遍刚听到让他心神震荡的回复:

    “跟踪尾随到他家然后用刀抵着脖子逼供?啊???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宇髄天元被震得心神激荡,但是我妻善逸却似乎并没有get到他究竟因为什么而震撼,反而被他骤然提起的音量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一下,然后才眼睛湿漉漉地小心翼翼抬头看他,一副很容易就要被吓哭的模样小声说道:

    “就、就是最简单的方法啊……”

    这个大块头的体格很高大,站在自己前面几乎把光线全都挡住了,低头瞪大眼睛看过来的样子又很凶,带着奇怪钻石护额的模样也很奇怪,我妻善逸原本就觉得这家伙看起来有点儿可怕了,现在骤然被提高音量一问,被吓得两手下意识缩进袖筒,本能摸上了袖子里零零碎碎的小型“安全感”们,声音也颤颤巍巍甚至带点儿哭腔地解释起来:

    “我、我知道我很弱啦!做不到稍微完善一点的情况,我就只能想到这种方式,虽然这样子的确很没用,我也知道我很没用!如果不跟踪的话可以试着窃听,不过这样会耗费更多时间吧?所以才想到简简单单用刀抵着问一下——”

    说到这里,在宇髄天元震惊的视线下,这个战战兢兢的金毛甚至还犹豫地偷偷瞟了他一眼,然后迟疑问道:

    “需要事后处理掉吗?我不太确定你们需不需要处理来着,所以没有提,如果需要这么做的话可能要多耗费时间处理一下大型垃圾什么的,如果是我之前的工作环境,可能要用到破壁机,不过现在应该没有这种东西吧?随便埋起来可以吗?”

    宇髄天元:“……”

    宇髄天元震撼地连头上紧紧裹住头发的绷带都松了,直到发现这个金毛小鬼突然发生变化的眼神,宇髄天元才反应过来,匆忙将险些露出来的银发重新包得严严实实,随后用某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这小子看了一会儿,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震撼的心情。

    ——尾随、跟踪、威胁、处理、毁尸灭迹一条龙……这小子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吗?

    宇髄天元在加入鬼杀队之前,是作为忍者在生存,当然干得也不是什么干净活,对这方面的理解也还算是比较资深,但自从被鬼杀队的主公所触动,选择带着老婆一起加入了鬼杀队之后,老本行的一些事他都选择金盆洗手了,也没想到在这突然就听见了熟悉的流程——还知道毁尸灭迹,你小子也未免太熟练了吧?!!

    应该说幸好这小子是给他当继子吗?宇髄天元曾经当过忍者,对这方面的接受度比较高,但是假如换成炼狱他们那种道德水准极高的家伙,在知道这小子的天赋都点在什么方面的时候,估计就要出事吧?

    宇髄天元深深吸了一口气。

    “听好了,我妻,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当了我的继子之后就一切都要听我的!无论是让你做什么还是不让你做什么,都要以我的命令为主,听懂了吗!”

    “控制欲很强的上司类型吗。”

    我妻善逸嘟囔了一句,随后有点不情不愿地点头:

    “哦,知道啦。”

    “回答得太敷衍了,一点儿都不华丽!”

    宇髄天元瞪了他一眼,随后似乎是思考了一小会儿,才语气凝重开口:

    “最近吉原那里的情况不太对,我会带你去那边探查一下情报……听炼狱说你的听力不错,希望能派上用场吧。”

    第108章 你可能要穿女装

    新上司虽然头发和眼睛的配色有点儿让我妻善逸为难,不过相处下来他觉得这个大块头人似乎也还好,和他见面的时候会把惹眼的银色头发包裹起来,虽然有时候讲的话让我妻善逸觉得他脑子有病(宇髄天元:……),但是我妻善逸的适应力也很快,作为一个合格社畜,应对不同类型的难搞上司都是必备技能,所以他没两天就习惯了这家伙的满口“华丽”。

    “吉原近一阵子抽足的游女数目突然猛增,‘隐’派了人进入打探,但是花街里那些醉醺醺的男人什么也问不出来,游女们又都戒心很强,除非打入内部,不然很难了解到其中的内情。”

    宇髄天元虽说块头看上去不像脑子灵活的类型,但实则差不多已经是九柱里最细心的人选,与外形以及表现出的张扬性格反差极大,光是从蛛丝马迹之中,就能推测出相当程度的讯息。

    “原本实在没办法,打算让我的老婆们潜入搜集消息的,不过既然你这家伙现在是我的继子,耳朵据说也很灵,那就先带你去看看,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再说。”

    宇髄天元语气平淡地这么说道。

    他的老婆都是优秀又可靠的女忍者,本身也拥有一定程度的作战能力,但与人战斗和与鬼战斗终究还是不一样,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由自己的老婆涉险。

    但他话倒是说得明白,眨巴着圆溜溜金眼睛盯着他的小鬼也明显是听懂了,可这小子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吉原可能有鬼”“需要潜入打探消息”上面,反而突然瞪大眼珠子,死死盯住了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刷新三观的世纪大新闻,震撼无比地开口:

    “你说什么?你的老婆……们?啊?我没听错吧?你是不是讲错话了,什么叫做老婆们?是我以为的那个‘们’吗?代表了不止一个的那个‘们’?!!”

    “你没听错,就是我的老婆们。”

    宇髄天元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不止一个老婆这种事哪里奇怪,反而轻描淡写点点头:

    “我有三个老婆,都是我很重视的女人,如果有其他方法,我并不希望我的老婆们需要涉险。”

    “啊?啊???!”

    然而宇髄天元云淡风轻的解释却仿佛踩到了我妻善逸的尾巴,顶着一头灿烂金发的家伙顿时就露出了震撼又愤怒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神色也格外扭曲,甚至牙齿都传出“咯噔咯噔”互相摩擦的咬牙切齿的动静,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不止一个老婆已经很过分了,你居然还有三个??!”

    好嘛,他收回一开始觉得这个大块头人还可以的评价,这简直也太过分了吧?!!!

    什么人啊!居然能有三个老婆!!!他苦苦寻觅结果连一个能从姐姐手下活过三天的女孩子都找不到,甚至十年后也是光棍一条,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辈子结婚遥遥无期,结果偏偏这个脑子感觉不太正常的大块头居然能有三个老婆……啊啊啊啊啊!他酸了!真的酸了!酸得满嘴发苦,酸得面容扭曲!!!

    凭什么啊!果然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他我妻善逸的女朋友没了,这家伙偏偏就能有三个老婆,果然是宇髄天元这个大块头占了他未来老婆的名额吧?这种家伙为什么还能洋洋得意活在这个世界上啊,干脆肃清算了吧?!!

    “你小子这又是什么表情,羡慕嫉妒了?”

    宇髄天元对旁人的艳羡早已习以为常,毕竟能有三个如花似玉老婆的人也只有他,那些不华丽的家伙一个个都是找不到老婆的家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三个老婆热炕头——不过我妻这小子也露出这幅神色倒是让他意外一点儿,以这小子的条件,好像也不是那种没女人青睐的类型吧?

    宇髄天元略带审视地低头扫了一眼这小鬼。

    实力没得挑,性格如果忽略掉特殊情况下的暴走,感觉也像是一切都听老婆的耙耳朵,脸也完全不吃亏,倒不如说还挺可爱的,容易激发年长女性的母爱,长大之后应该是帅哥,现在可能比较吸引怪阿姨——除非直接和女性绝缘了,不然也不应该一丁点儿桃花都没有吧?

    “你小子连女朋友都没有吗?不会是要求太多,挑得太刁钻了吧?”

    “——才没有!!!”

    我妻善逸气到头发都炸起来,整个人炸成一朵气鼓鼓的金色蒲公英,飚着泪大声反驳道:

    “好过分的说法!你好讨厌啊!心脏都被戳痛了!我才不会对女孩子那么刁钻,我的要求明明很宽松的,只要能从姐姐手下活下来就好了,但是就连这么简单的条件也一直满足不了,现在你这个有三个老婆的家伙还嘲笑我,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你还有姐姐?”

    宇髄天元捕捉到了关键词,眉毛一挑:

    “我记得听说你这小子好像只有个哥哥吧?双胞胎来着,被炼狱收为继子了,家里还有姐姐吗?”

    ——而且“能从姐姐手下活下来”又是什么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华丽的要求,谁家姐姐会对弟弟老婆动手?联想到这小子不太正常的认知和习惯,总觉得有点像发现了什么不应存于世的潘多拉魔盒一般的秘密,稍微有点后背发毛啊。

    “啊……额,这个,确实也是这样啦。”

    一不小心直接说出口,我妻善逸猛地捂了一下自己的嘴,随后懊悔了一瞬间。

    另一个自己提到过,要一直对外表示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兄弟的说法,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那好歹也是另一个自己,肯定不会坑自己就对了。

    结果现在一不小心说漏嘴还有姐姐的事情……糟糕,另一个自己提到过他没有别的亲人,要赶快想办法把这个漏洞圆回来啊!

    “就是那个,那个,是我的姐姐,不是他的姐姐啦。”

    我妻善逸冒着冷汗磕磕巴巴解释起来:

    “我们不是失散的双胞胎兄弟嘛,那个,就是我在失散之后才有的姐姐,那家伙也没见过,他什么都不知道来着……”

    “是吗。”

    宇髄天元直觉这小子没说真话,不过他也并不太在意自己继子的复杂家庭状况,只淡淡回了一句,便重新将话题扯回了正经事。

    “吉原是在夜里苏醒的街道,所以我之后会来找你,如果没打探出情报再考虑其他对策,同时也要做好发现不奇怪之处的应对。”

    宇髄天元说道:

    “如果能锁定具体不对劲的店铺,也要准备迅速潜入,到时候我会直接召集最近的队士协助,做客人很难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所以多半要伪装成游女——我妻,你要做好女装的准备。”

    ——

    蝶屋。

    因为在围剿上弦之叁的战斗中,除了他那便宜“弟弟”,其它动了手的柱全部受了伤,炭治郎的师兄受了腿伤,年龄相仿的霞柱包了满身绷带,炼狱大哥则是手臂骨折,不得不吊着石膏在蝶屋静养,所以即便“柱”都会带“继子”回到自己的辖区教导,但这一阵子,大家都要老老实实待在蝶屋,一人一张病床。

    炼狱大哥的训练也直接就选在了蝶屋,刚开始的锻炼简直要让鬼杀队的我妻善逸叫苦连天,如此繁重的任务就算是在桃山也没经历过,每天训练完都几乎就只剩下了一口气,甚至连炭治郎都做不到夜里加练的战绩——他们三个累到基本就是沾枕头就睡着,睡得特别死,堪称昏迷。

    而另一个自己最近似乎也很少看见人影,明明已经在他们的病房给那家伙加了一张床,结果偏偏就算是天黑以后,也很少见到那家伙回来休息,一问就是音柱有工作交给他,说是要从无数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里筛选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听得鬼杀队我妻善逸头皮发麻,这真的是剑士能够做的工作吗?

    哦,说起来那家伙好像也的确不算剑士来着。

    不过就算理由很正当,老是看不到那家伙的人影,我妻善逸也难免会觉得有点儿在意——干什么啊?

    分明他们才是同一个人吧?关系应当也比其他人更亲近一点儿,结果那家伙神神秘秘地老是去找那个之前都打起来过的柱,有什么事也不和他说,好像突然就在鬼杀队找到了比他更亲近的朋友,自己的地位突然就被排到后面去,就算清楚那家伙是另一个自己,也忍不住会有点儿别扭对吧?

    鬼杀队我妻善逸的心里这么嘀咕着。

    恰逢炼狱大哥有些事要离开,也没准备带上他们三个,在做完当天的训练后,鬼杀队我妻善逸看着天色也不晚,便惦记着去找找看另一个家伙在做些什么。

    犹犹豫豫来到了上次发现那家伙和柱打起来的地方,准备找个“隐”问问这里给那家伙准备的住处是哪儿,或者要不干脆用听的——不过还没等他开始行动,就在之前那群家伙打起来的空地附近,也不知道是谁的院落,突然就传来了“嘎吱”一声,一个很眼熟分明是上回被另一个自己集火的那个男人披散着头发推门走出来,刚刚好和他四目相对。

    “……”

    还没等鬼杀队我妻善逸犹豫应不应该问他一下,这个披散着银发的男人突然对他露出了“糟糕不妙”的警惕表情。

    “你小子不是去‘隐’那边取新的情报了吗,怎么回来这么快?!!”

    每天包着头发给脑袋勒得头昏脑涨,宇髄天元本是打算在那个金毛小子出门的这段时间稍微放松一下,就摘掉了束缚脑袋的东西,结果刚这么潇洒写意地一出门,眼前的场景就宛如前段时间的复刻——

    同样是他披着头发推门而出,同样是一个金毛小鬼在门口附近愣愣地抬头看过来,宇髄天元顿时觉得一股凉意直充天灵盖,仿佛下一秒就要再现那小子的暴走状态,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地从袖子里甩出一条绷带,两手堪称残影将绷带缠在头上,把华丽的银发遮得严严实实,这才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现在可没有好几个“柱”就在附近可以救场,万一那小子又一次发疯暴走,他还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为了避免特殊情况,还是警惕为好。

    宇髄天元这么想着,随后才看向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毫无气息变化的“继子”,眼看着完全相同的脸冲他露出了呆滞的神色,甚至在看见他迅速包好头发之后表情微妙起来,完全不同于那个小子应该有的反应,宇髄天元顿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那小子穿着的应该是造型奇怪的特殊布料衣服,还露着小腿,而眼前这个金毛穿的鬼杀队制服,想起来那小子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在炼狱手底下当继子……

    宇髄天元顿时面色一黑。

    ——认错人了。

    第109章 带那家伙去吉原?!!

    不得不说,感觉还挺丢人的。

    在意识到眼前这个太眼熟的金发小鬼并不是他那个一不小心就能把“柱”给送走的“继子”后,宇髄天元顿时就觉得头上包着的这着圈绷带有点烫脑袋。

    好吧,这不就是完全暴露了吗?他堂堂鬼杀队最华丽的音柱,不仅没成功搞定自己继子的ptsd,反而被反向训练出来遮挡头发的本能,无论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如何有余裕,这下子也在这小鬼的双胞胎哥哥面前露馅了。

    极其诡异复杂的情绪不受控制得翻腾起来,说不清究竟是尴尬还是羞恼亦或是恼羞成怒,总之体现在脸上,就算是宇髄天元,也不由得露出了古怪扭曲的神色,甚至看向鬼杀队我妻善逸的眼神已经有点儿略带不善——这小子看到了英明神武的“柱”的这幅模样,要不要揍一顿封个口再说?

    鬼杀队的我妻善逸也猛一个激灵,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强烈的求生欲本能作祟,让他本该发挥的吐槽功力硬是憋在了喉咙口,囫囵吞了下去。

    “那,那个,你好像认错人了……”

    尽管心里已经在飙起肮脏的高音,但我妻善逸还是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解释道: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没看见!我只是过来找我弟弟来着,只是过来找他,没有别的想法,绝对没有!!!”

    他真的只是因为有点儿在意那家伙最近老是玩失踪,所以过来找找人而已啊!谁能想到会看见这种情况?!这可是“柱”啊!不仅没把那家伙暴走的毛病给压下去,反而连这个“柱”都已经被逼到下意识缠头发了!可怕,也太可怕了点,都分不清究竟是发现“柱”这样子更可怕还是那家伙更可怕了,那家伙究竟是有多难缠啊!!!

    照这个样子,他想纠正一下那家伙离谱的认知的成功率是不是会太低了?现在想想都觉得成功率渺茫,他真的能做到这种几近于不可能的艰难挑战吗?

    “不华丽的小鬼……”

    宇髄天元黑着脸瞪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鬼杀队我妻善逸,随后略带僵硬地摘下头上刚刚迅速缠绕了好几圈的绷带,试图假装无事发生地塞回了袖子里,对刚刚的条件反射避而不谈,只重新两臂环起来,居高临下俯视了这个金毛一眼,随后开口道:

    “可别以为‘继子’是什么可以炫耀的轻松活计,都是因为炼狱还在养伤所以你才这么悠闲,不然都应该协助‘柱’去执行任务——那小子不在,我明天要领他去吉原,最近那小子也没有时间去找你了,记住你刚刚什么也没看见,回去老实待着吧。”

    “哦,哦……”

    鬼杀队的我妻善逸先是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的胸脯,对于音柱看起来不打算做些什么实质性封口的态度松了口气,下意识点头附和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接着又忍不住低声吐槽起来:“虽然还是觉得很过分,那家伙最近很忙是吗,压榨也说得也太理直气壮了吧,就算是柱也觉得真是一个过分的家伙,和炼狱大哥完全不一样嘛,而且还要明天带那家伙去吉原——”

    话刚说到这里,尾调突然毫无征兆随着音量尖锐上扬起来,我妻善逸的两眼猛地瞪大,甚至瞪到血丝都蔓延到眼白处,瞳孔直接地震,堪称目瞪口呆一般,“嗖”地抬起头,死死盯住完全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令人震撼的话的宇髄天元,音调几乎提高到破音,大惊失色重复了一遍:

    “——吉原?!!!!”

    啊?啊???他没听错吗?!认真的吗?!吉原?是他以为的那个吉原吗?!就就就就那种地方的吉原?!!日本还有其它的吉原吗?!!这个混蛋音柱究竟在说些什么,要带那家伙去吉原?!!!

    ——干什么啊?!!这混蛋究竟要干什么啊!吉原这种地方明明连他都没去过、呸,是那家伙不应该去的地方吧?!那家伙虽然也是他自己,但是年龄还没他大呢,领着十五岁的小男生去吉原,这混蛋究竟安的什么居心啊!!!

    我妻善逸立刻气得(或者嫉妒得)满脸涨红,表情扭曲到极点,怒气冲冲超大声嚷嚷起来:

    “混蛋!你带那家伙去吉原想做什么?!去见那么多漂亮姐姐吗?你也太过分了!作为鬼杀队的‘柱’,居然要带着部下去那种地方!他都能去我还只能眼睁睁看着?禽兽!混账!!我绝对不允许——!!!”

    “真不愧是双胞胎,一个比一个吵……”

    宇髄天元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随后终于忍不住了,太阳穴青筋鼓起,握起拳头就结结实实砸在了这个金毛头顶上:

    “我带他是去执行任务的,不是去寻花问柳的!!!你这是什么肮脏的想法!你以为我会带那小子去做什么?!想法也太离谱了吧?!年纪不大懂得倒是挺多,应该告诉炼狱让他狠狠训练你一番,最好爬都爬不起来!!!”

    果然是亲兄弟,完全一个样,那小子刚听见他们的目标是吉原的时候,也如出一辙“刷”地脸红起来,一边嚷嚷着什么“上司去这种地方怎么这么光明正大,太不嫌丢人了”,一边还扭扭捏捏嘟囔着“带我去也不是不行”,在听说他们的目的是潜入打探消息,甚至自己还需要女装的时候,表情才耷拉下来,嘀咕着“真的是白激动一场”——所以你个小鬼头激动个什么,这对你们来说也太早了点!

    冲着这个家伙吼完,宇髄天元才摩挲着拳头转身走人——他可不想再和这小鬼说话了,完完全全和他那继子一个样,说不了两句话就挑战他血压的承受能力,一个金毛就已经足够离谱,两个岂不是直接能气得他英年早逝?他还有三个老婆要养,可不能死这么早。

    这么想着,宇髄天元也果断转身离开,只留下被砸了一拳的鬼杀队我妻善逸嗷了一声“好痛”,抱着头飙泪地怒瞪着他的背影。

    ——这个“柱”可真是太过分了!和炼狱大哥完全不一样!绝对是天生气场就不和,居然还打他的头,真是混蛋啊!

    末了,甚至还因为听力太好,他还在人影看不见的时候耳中听见了顺着风传过来的两句自言自语。

    “打这一拳后果然舒坦多了,虽然不是那个不华丽的小子,不过脸长得一样,有种也打了那家伙一拳的爽快……”

    鬼杀队我妻善逸:“……”

    ……

    最后,鬼杀队我妻善逸顶着头顶一个大包,气鼓鼓地回到了蝶屋,本来都已经做好打算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去吉原长见识,结果没过多久,他就眼睁睁看着一个和他长了同一张脸的家伙理所当然走了进来,还捏着一叠写满了密密麻麻蝇头小字的纸张去找小葵说起了话。

    本来已经准备回病房休息的鬼杀队善逸立刻原地弹射而起,“嗖”地冲到了另一个自己边上,浑身透着阴郁低沉的气息,幽幽地从后面把手搭在了另一个自己的肩膀上,声音像死了十八天还没投胎的怨鬼,怨气冲天开口:

    “你这家伙不是要和那个肌肉发达的‘柱’去吉原见好多漂亮大姐姐吗?连那个讨厌的‘柱’都说你最近不会回来了,怎么现在还没走,突然又跑回来了?”

    因为被吓了一跳,差点反手捅过去一刀,还好在最后时候反应过来这人是谁所以紧急刹车的我妻家善逸:“……”

    “你这幅模样好可怕啊!好像死了好多天没有埋起来的尸体一样,吓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妻家的善逸先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提高音量嚷嚷了两句,才把音调降了下来,嘟嘟囔囔地和另一个自己解释起来:

    “只有我们两个人手太少了,上司说吉原有起码三家存在嫌疑的店铺,所以叫我来蝶屋问问有没有目前空闲的女队员,召集其他地方的队员耗时太久,根本来不及。”

    这么说着,我妻家善逸好像发现了什么盲点,鼻子顿时就皱了起来,立刻冲着另一个自己瞪视过去:

    “呜哇!什么叫做去见漂亮大姐姐啊!我这可是任务!虽然说的确会见到好多大姐姐,但是代价是要让我穿女装哎!明明很过分的!分明是男人,还要穿女装,那个混蛋上司还说他自己个子太高穿不了,我现在的个头刚刚好什么的——这不就是在变相嘲笑我矮吗?超级过分!明明我以后也会长高的!!!”

    想到去吉原,鬼杀队的我妻善逸还觉得有点嫉妒,但是一想到这家伙要穿女装,他顿时心态就平衡了不少。

    如果去吉原执行任务的代价是女装,那还是让另一个自己去努力吧,他可是要做可靠帅哥的人,女装是绝对不要穿的!

    “那个……”

    在两个善逸拌嘴的时候,旁边的神崎葵则面色发白,甚至额边还挂着冷汗,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才艰难开口:

    “香奈乎去执行任务了,其他女队员都是伤员,蝶屋目前空闲的女队员,可能只有我……”

    但她虽然也是通过了鬼杀队选拔的正式队员,但却因为对鬼的畏惧而无法再斩鬼,光是想起来就会恐惧到肢体僵硬,因为虫柱的默认才可以在蝶屋救治伤员,不用上前线战斗……可九柱拥有调动除继子外一切队员的权利,如果音柱大人要征用她去执行任务,她其实是拒绝不了的。

    “小葵是不能去的!不要叫她去参加任务啊!”

    曾经在蝶屋养伤过的队士自然也都清楚这回事,鬼杀队的我妻善逸毫不犹豫就替她提出了反对:

    “你的柱总不能强行调用队员吧?这可是很过分的!小葵也不想去,你也看到了吧,这种事总要照顾一下队员本身的意愿才行!”

    “嗯嗯,确实要看小葵小姐自己的意愿才对。”

    我妻家的善逸也完全忽视了宇髄天元对他的叮嘱,果断偏心到了女孩子身上,随后毫不犹豫将这个人选给pass掉,接着顺理成章再次开口:

    “那空闲的男队员呢?上司说了男的也可以,穿女装就行。”

    “……”

    整片空间突然一片寂静,在三个人不约而同突然想起来什么的诡异安静背景下,我妻家善逸突然缓缓转头,若有所思看向了额头瞬间就冒出一层冷汗的另一个自己。

    空闲、不需要养伤、还很熟。

    说起来,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第110章 有种由乃的既视感

    不仅空闲的男队员有现成的,甚至这“现成的”还有仨。

    蝶屋对于大部分鬼杀队剑士而言,就是一个养伤救治的地方,会在这里停留的队员本就很少,基本都是在和恶鬼拼杀中受了伤的伤员会在此疗养,像灶门炭治郎他们三个还会回来训练的队士堪称寥寥无几,除了这三只之外可能只剩下一个栗花落香奈乎,但香奈乎本人就是蝶屋主人蝴蝶忍的继子,她在这就是理所应当。

    不过恰巧这个时候,栗花落香奈乎偏偏不在,被我妻善逸领着回去见宇髄天元的,赫然是三个让音柱大人看了就只觉得两眼一黑的三个家伙。

    “……没有女队员了吗?”

    宇髄天元用手遮住脸,略感疲惫开口:

    “你、你哥哥就算了,那是灶门吧?他额头上那么大一块疤,另一个甚至还是个野猪头,肌肉又这么壮,小心女装被认出来——而且我记得他们三个都是炼狱的继子,征用他们还要问一下炼狱,也太不华丽了。”

    他主要想找的是女队员!女的!原本打算让这小子女装潜入也只是看中了他的听力,不然一个男人去假扮女人也还是很容易被认出来的,结果这小子去找来了三个男的不说,各个都要考验他的化妆技术,甚至其中一个还是这小子的双胞胎哥哥。

    每天看见这一个危险的金毛就已经够胃痛了,这下子一次来俩,他怎么才能分得清哪个是他那个容易暴走的继子,哪个又是炼狱的继子,他这头发究竟是包还是不包,涉及到生命安全的大事啊!

    “没有了。”

    我妻善逸的心眼果断偏去了小姐姐那边,毫不犹豫地说:

    “蝶屋只有空闲的男队员,不过其他人都是在养伤的伤患,所以就只有他们三个。”

    而且宇髄干嘛还要说那个野猪头女装容易被认出来,那家伙头套下的脸做男人都是浪费,绝对是他们中间最不会被怀疑的家伙了!

    我妻善逸心里腹议道。

    如果时间再早两天,说不定还有村田先生可以一起叫来,不过村田先生在两天前就被自己的餸鸦叫走去做任务,导致目前能找到的人选只有另一个自己和他两个队友,不然他本意是多多益善——女装这种好事,当然不能他一个人体验,大家全都试一试才好。

    “……既然如此,我会让餸鸦给炼狱送信,你们就先跟我走吧。”

    宇髄天元显然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对自己要带去吉原的几个家伙都是男的感到有点头痛,不过再怎么样也比让他的老婆去要强一点。

    毕竟虽说他的老婆们都是优秀的女忍者,但若是碰到了以人类血肉为食的恶鬼,普通的食人鬼倒还好,一旦遇到“十二鬼月”之流,那将是极其危险的情况。

    至于这几个小子……

    宇髄天元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随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好歹也是正经杀过鬼的鬼杀队剑士,又被炼狱收作继子,那肯定都是有天赋的家伙,更何况还有这能一人和四个“柱”打起来的金毛小鬼,说不定比他自己和鬼对上的安全性都更高,就是可能要担心一下路人的生命安全……

    正好这小鬼的双胞胎哥哥也在,他哥哥能管住他的话,就干脆把这一对双胞胎给绑定算了。

    毫不犹豫就这么拍板定了下来,宇髄天元领着几人去了距离吉原最近的一家紫藤花纹之家,在一托盘胭脂水粉和一摞女士和服被送来之后,伸出手冲着昏暗的内间一指,兴致昂扬起来:

    “一人拿一套衣服,都跟我过来——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华丽的化妆技术!”

    ——

    化妆,就是利用胭脂水粉,遮盖住脸上不够完美的瑕疵,让肤色更加白皙,并且修饰五官,以达到增加颜值的效果。

    作为有姐姐的我妻善逸,他对化妆也还算有一些了解,不过毕竟我妻由乃实在是太天生丽质,大部分化妆品在她脸上就是填色游戏,所以他本身对于这种事情的了解也只浮于皮毛,换成后世的说法,大概就是分不清口红色号的外行人。

    不过需要跟踪尾随的某些情况也需要些许变装,所以他倒也不能说是一窍不通,至少在发现宇髄天元给第一个灶门炭治郎化完妆之后,他就觉得大事不妙了。

    “……化妆是这么化的吗?!”

    亲眼看见灶门炭治郎从宇髄天元翻飞的手下转过头,露出一张白到像墙面粉刷的脸,两颊两块好像糊了一层漆的腮红,那蚕蛹一样粗壮的炭黑毛毛虫眉毛,以及宛如刚刚吃了十个小孩的血盆大口——这是在化妆,还是在画鬼啊?

    两个善逸当场石化在原地,下一个嘴平伊之助则被招呼过去,抱着自己的头套把自己那张上帝垂怜的脸蛋送到了华丽音柱的手下,全然不知自己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而顶着一张鬼脸的灶门炭治郎则转过脸来,冲着两个我妻善逸露出了本该温和亲近,此时却怎么看怎么惊悚吓人的可怖笑容,略带好奇地问道:

    “善逸,我妻先生,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会被发现是男性吗?”

    “……炭治郎,我觉得不会。”

    鬼杀队的我妻善逸目光呆滞地开口:

    “好可怕,别说能不能看出来性别了,这都根本看不出来像个人……”

    我妻家的善逸则一脸崩溃地揪住了头发,提高音调嚷嚷起来:

    “这都是什么啊?!我还以为你很擅长化妆来着,结果化的是入殓妆吗?!就算是入殓妆也没有这么可怕吧!看起来已经连人都不像了!丑到像鬼一样啊!!!”

    “你这小鬼懂什么!我华丽的化妆技术不容置疑!”

    宇髄天元则对此绝对不承认,豪迈地给伊之助脸上最后“噗噗”拍上两大块腮红,算是结束了糟蹋这张漂亮脸蛋,转而指缝里夹着若干刷子,冲两个金毛挑了挑眉:

    “快点过来,时间很宝贵,今晚我就要把你们送进吉原,分别卖给有消息的三家店铺了。”

    嘴平伊之助也意识到自己这边结束,于是满不在乎地转过头,准备去另一边更宽敞的地方呆着,结果刚一回头,直面了他这张脸的我妻善逸就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被打了一拳,一脸痛苦地捂住了双眼。

    “好丑!丑到眼睛都痛了!这根本不如不要化妆吧?!你究竟对这张脸做了什么啊?!!”

    “不准质疑我!这可是吉原特有的艺伎妆,你们这种小鬼懂什么叫做艺伎吗?!我华丽的化妆技术可是无人能敌!!!”

    一边这么说着,宇髄天元一边直接上手把两个一模一样的金毛给拽了过来,先给各自扎了两个朝天小辫,却在即将发挥自己华丽的化妆技术时顿了一下,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女士和服是“隐”帮忙去买的,这附近买衣服的店也没什么款式,买来的四套女士和服里有两件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刚好被这一对双胞胎给穿上,这俩兄弟原本就长得没有任何区别,此时再换上同款衣服,扎了一模一样的俩小辫,宇髄天元感觉他好像面对的就是同一个人,完全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了。

    ——这也不太行啊,要是分不出来哪个才是他那个容易暴走的继子,万一之后哪一次没有包住头发,岂不是容易出大问题?

    抱着这种想法,宇髄天元沉默了一下,随后开口问了一句:

    “你们两个,给我当继子的是谁来着?”

    其中一个金毛立刻对他怒目而视:

    “哈?!你这问的是什么话?!连我都分辨不出来了吗?也太过分了吧!我这几天可是被你使唤着做了好多工作,忙得要死!结果要让我穿女装不说,还要给我化这么丑的妆,现在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简直长得太像了,完全就是一个人的脸!根本一点儿也不华丽!”

    宇髄天元则毫不心虚地把这个嚷嚷起来的拽了过来,盯着这一头可操作余地不多的金色短发看了看,接着又从旁边的托盘里扯出两条红带子,给这家伙换了个发型。

    原本两个人都是在头顶扎起两个金色小揪揪,现在变更过发型之后,只有鬼杀队善逸还保留着这个发型,我妻家的善逸则被扎了四个小辫。

    耳后两个扎起来的小揪揪,不算长的鬓角也努力分出来两缕发丝,贴着脸侧,扎成了两只短短的小辫子。

    “这下子就没问题了。”

    宇髄天元拍拍手,对自己的好主意感到格外满意,只要用发型区分这两兄弟就没问题,两个小辫子的就是炼狱的安全继子,四个小辫的就是他那个容易暴走的小鬼,避免出现分不清谁是谁的状况。

    发型搞定之后就是化妆,宇髄天元已经学会了对自己继子嘟嘟囔囔的不满选择性无视,低头重新拾起了刚刚放下的胭脂水粉和刷子,重新抬起头准备给这两个家伙化妆。

    然而,就在他刚一抬起头,视野中再次映入这两个金发小鬼,他再次拾起刷子的手也毫无征兆又一次顿了一下。

    “……”

    分明应该是各自扎着两个和四个小辫的金发双胞胎,但是就在他刚刚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突然没来由地浮现出一种模糊的既视感——扎了四个小辫子的他的继子,在那恍惚一瞬,总觉得他的头发如果是粉色的可能更合适……

    宇髄天元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眉头皱起,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这两兄弟明明五官完全相同,甚至相似到好像一个人的程度,但是偏偏在他给自己的继子换成这四个小辫的发型之后,突然莫名其妙就隐隐出现了一股玄奥的差别。

    炼狱的继子没有任何变化,就是穿了女装扎了俩小辫,但是他的继子则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放下头发就和他旁边的金毛是同一张脸,但是扎上四个小辫,分明五官也没有变化,就偏偏觉得好像应该和其他人更加相似一样……

    “……”

    边上,窝在托盘边缘的啾太郎突然扑腾了下翅膀,接着格外人性化地伸出一边翅膀,像是人类无奈扶额一般,用翅膀尖碰了碰自己的棕色小脑袋瓜。

    这个音柱给善逸换的发型完全就是由乃发型的短发版,虽然说金发与粉发的差异比较明显,不过这个小辫子一扎上,原本其实看起来也没那么相似的脸此时倒是格外有既视感,隐隐约约带着一股由乃的影子。

    ——扎了这四个小辫子之后,善逸看起来绝对和由乃是亲姐弟了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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