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过敏啊,你老公再宠女儿也不能拿你的身体开玩笑吧?”大家震惊得观都掉了,为了女儿就让严重过敏的老婆遭罪?这种叉烧老公拿来干嘛?还不如丢去海里喂鱼。
曹云也是疼爱女儿的,下意识的去辩解:“其实还好,我鼻炎就春、冬时严重一些,其他时候还好,养一只应该没太大关系吧?”
大家越听眉头拧得越紧:“......你没必要为了女儿牺牲自己身体吧?”
“等小白医生给我治好应该就没事的。”女儿求了很久,曹云也不想女儿难过:“我都答应她了。”
有脾气暴躁的:“明知道你过敏,还坚持要养,你女儿也太不懂事了。”
“还有你丈夫也完全不为你着想,亏得你还好脾气来看病,是我早把这两个孽畜赶出去了。”
何信也很是不解:“你都这样了为什么要一定答应她养猫?让她以后工作了自己养不行吗?”
曹云揉了揉不太舒服的鼻子,还努力为女儿找借口:“我女儿平时很懂事的,成绩也好,难得有这么个要求。”
大家实在听不下去:“奖励她有很多种方式,何必要和自己身体过不去?你为了让你女儿养猫,自己跑来治病?”脑子被驴踢了吧?
曹云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子,她不想让女儿不开心。
大家看她鼻子一直不舒服,还想养猫,还一直为女儿解释,全都无语了,恨铁不成钢的说着狠话:“你宠女儿就回去宠,爱买几只就买几只,回头别后悔就行。”
曹云将头看向白苏,她还是想治病的,“小白医生说一个月能治好的,对吧。”
“我是说应该可能,没有说一定。”其实白苏有把握,可看曹云这么无底线付出,也不愿意再给她一个准话,“而且就算治好了,你身体因先天禀赋不足而孱弱,再被猫毛一包围,肯定还会再复发生病的。”
白苏将情况说得比较严重,让曹云考虑清楚,别因为宠爱女儿就弃自己身体不顾,“如果你为了养猫找我帮你治鼻炎,那我就劝你干脆别治,还能省好几千。”
“为什么啊?”曹云没想到白苏会这么说了,顿时有些急了。
白苏告诉她:“要治这个病必须配合远离敏原,我不想我给你治疗期间你又一直沾染,导致病情越来越严重。”
其他人也附和:“过敏性鼻炎很容易复发的,你养猫就是天天接触过敏原,万一不舒服跑来怪小白医生没给你治好怎么办?”
曹云急忙澄清:“我不会的,我不是那种人。”
这哪说得准,人心都是会变的,“我劝你还是别同意你女儿养,不然以后肯定反反复复,无论如何还是身体更重要。”
“我有个亲戚的亲戚就是因为重度过敏去世的,你身体不好最好就别冒险了。”
曹云吓得瘫坐在椅子上,惶恐不安地看看白苏,又看看大家,“没有那么严重吧。”
“有的。”白苏没有故意吓唬她,的确有相关案例可以查证:“你想清楚再来治。”
曹云有些犹豫,她可是专门过来看病的,就这么回去吗?“那彻彻底底全部治好呢?”
“成年人先天禀赋不足很难治好。”白苏话落,曹云脸色就变了变,她轻轻叹气:“反正你想清楚,结果并不一定如你预期,也不一定以后就能养猫,但是不调理你的身体肯定会继续差下去。”
曹云也觉得这两年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纠结许久说道:“那......还是请你先帮我看看?”
白苏提醒:“调理需要很长时间,若是你半途而废或是中途又去养了猫,没有效果可别怪我们。”
“我不会的。”曹云本性很善良,只是性格太柔软了:“我大老远专程过来的,请你帮我看看吧。”
面对她的哀求,白苏还是同意帮她开了药,她先天禀赋不足,五脏俱虚亏,其中肺脾肾虚亏更为明显。
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一般痰啊鼻涕啊都是脾赃导致的问题,脾脏不好自然影响肺,肺里寒热一多,各种过敏症状、气管炎等毛病都出来了。1
所以白苏的方子自然是以调理五脏六腑精气、培元固本、扶阳祛邪为主,考虑到她过敏性鼻炎情况,又往里面加了苍术、菖蒲、辛夷这类发散通窍的药物。
白苏询问道:“一般你这种情况比较严重的都建议针灸,你有时间天天过来针灸吗?”
曹云是有工作的,今天是调休请假过来的:“我就只吃药行吗?”
“先给你开七付,先吃半个月,之后再过来。”白苏交代曹云,“你身体沉疴较多,短时间内不会有明显效果,不要过于着急。”
曹云连忙点头,表示会耐心的。
周围的声音太多,她待着不自在,拿了药就匆匆走了。
大家见她走远了,又忍不住吐槽:“她也是好脾气,换作我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了,老娘鼻炎这么严重你还养猫,反了天了!”
“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妈妈,真是白生这么一个女儿了,太自私自利了!”
“她老公也是个叉烧,完全不顾老婆健康,换作是我肯定和她离婚。”
“她这人看着就是个软和面团,她不被欺负谁被欺负呢?”
大家吐槽之后又对白苏说:“小白医生,你就不应该帮她治,她家以后养猫导致过敏了肯定跑来说你医术不行。”
“就是,小白医生你就该撵她出去。”
“好啦,大家别激动。”白苏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一点,“她是来看病的,不是无恶不作的恶人,该看病还是得看。”
作为医者,不会因为不喜她的软弱就拒绝帮她治病,这有违医者初心。
其他人想想也是,他们来找白苏不就是因为她医术好、医品好吗?“就是,你们别因为恨铁不成钢就拉小白医生下水,小白医生是好医生,可不是那种把生命当儿戏的人。”
“小白医生你安心治,她要是以后养猫导致复发来叭叭,我以后给你作证。”有人拿着手机扬了扬,她都拍下来了。
其他人也附和着:“白苏,我们也会的。”
白苏笑笑应好,“我继续帮大家看诊。”
大家陆陆续续上前,很快就轮到了最后一位。
最后一个是外面村子里养鱼的鱼塘老板,姓郭,之前白家基本上都是从他家买鱼,看到他扶着后腰过来白苏还有些惊讶,“郭大叔,腰不舒服?”
“对,腰背酸疼,也不知道是前两天网鱼伤着了,还是怎么回事,今天早起忽然就疼得厉害。”郭大叔时不时捶一下后腰,“劳你帮忙看看。”
郭大叔以前不舒服都是找白苏爷爷,现在听说白苏厉害,自然也就不去其他地方看了,“也可能是以前扭伤的复发了,以前扭伤都找你爷爷开药,还是很有效的。”
白苏点点头,然后帮他把了把脉,脉象浮细有力,尺脉尤其虚浮,浮在表,表邪入侵,起病比较急,起病时间也比较短:“按脉象来看,不是腰肌损伤,是肾方面的问题,你再说说你有什么症状。”
郭大叔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早上起来有点乏力,有点喘,今天吃饭胃口也没之前好,哦,对了,上厕所的尿也有点偏红。”
白苏大约有所猜测:“身体有浮肿吗?”
“倒是没感觉。”郭大叔说着还看了看自己双腿,“诶,好像是有一点点?”
郭大叔瞬间慌了,“白苏,我这是怎么了?”
白苏说道:“应该是肾风。”
郭大叔不懂:“肾风是什么病?”
何信告诉郭大叔:“就是肾炎。”
“肾炎?”郭大叔听着一下就害怕了,“是得了肾病?会不会肾衰竭啊?我有个亲戚的儿子好像就是这毛病,说是治不好的。”
白苏忙否认道:“不是,没那么严重,只是风湿入邪的肾炎,你前些天是不是下水了?还感冒了?”
“对,我随便买了点感冒药。”郭大叔怔了怔,“我不该吃那个药?我还连吃了几次。”
“这就不清楚了。”白苏直接给郭大叔开了小青龙汤:“情况不严重,吃两副药就好了,你别太担心。”
郭大叔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害怕自己真得了那种病。”
他今年五十岁,上有老下有小,真没钱去生病,“我那个亲戚据说把家里辛辛苦苦买的房子都卖了,可还不一定能治好,我就怕自己也得上那种病。”
“不会的,好好调理,多注意休息,很快就能恢复。”白苏安抚住郭大叔,让他别胡思乱想。
听她这么说,郭大叔心底稍稍宽了点心,“多谢了。”
“不客气的。”白苏让何信抓药,等抓完药送他离开。
郭大叔走后,医馆就彻底安静下来,白苏将桌椅摆正:“这会儿快五点了应当没人再来,你去看看买点什么吃的?”
“小师姐想吃什么?”
“鸡鸭鱼都行。”
“那我买只鸭?”何信有点馋子姜鸭。
“可以。”白苏打发何信去买菜,自己则将医馆打扫了一遍,再收了十大箱快递,里面装的都是一次性无菌银针、纱布、消毒用品等。
“白苏买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搬进去?”文大妈探头看了看,发现都是一次性医疗用品,她满意点点头,全是干净的,用得也放心。
白苏婉拒她的好意:“不用帮忙,我得全部数一数入账。”
“那是得数清楚。”文大妈立即退开,免得弄乱了白苏的东西,“医馆现在人越来越多,收入还可以吧?”
白苏看了眼一脸八卦的文大妈:“一般般,药材人工费都很贵的。”
“你也知道爷爷当初设定的价格都很薄利,现在药价上涨,我还没有调价。”白苏顿了顿,“我想着......”
文大妈一听,心道坏了,早知道不问了,回头调价了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她连忙找了个家里还熬着汤的理由跑了。
白苏轻轻扬了下眉,巷子里的老太太们也太好拿捏了。
等她将东西收好全部入库,何信买着鸭回来了,直接做了子姜鸭,鸭子鲜嫩入味,不柴不腥,里面浸满了姜丝的辛辣味道,吃起来尤为开胃。
单独吃姜丝更是辛辣,肠胃都燥起来了,白苏猛灌了几口凉茶才缓解下去:“姜放太多了。”
何信嘿嘿笑着:“冬吃萝卜夏吃姜,我想趁着天凉快之前再多吃一点。”
“五月之时,阳气在表,胃中虚冷,所以要吃姜,但要吃也得在立秋之前,现在处暑都过了。”白苏顿了顿,“晚吃姜似□□,以后别这么谋财害命了。”
何信想想也对哦,生姜辛温发散有生阳作用,可晚上身体阴气亢盛,阴阳相撞确实对身体不大好:“那我下次少放一点。”
“最近都不想吃姜了。”白苏抿了抿辣红的唇瓣,起身去药制药屋里制作膏药。
在她制作膏药时,老周几人相携前去医院看望孙老。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老周打量着里面带着呼吸机的老者,面容枯槁,脸颊凹陷,完全看不出个人样儿了,“孙老能看到我们吗?”
老袁叹气:“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古老爷子也跟着叹气:“瞧着也是折磨。”
“生病都是折磨。”老周又小声询问老袁关于孙老的病情,几人中就他面儿大一点,和孙老接触得多一点。
“我也不太清楚。”老袁只是孙老曾经提携过的人之一,也不算是最得看中的一个人,他左右看了看,注意到孙老的家人过来了,于是上前关心了一番。
“感谢你们过来看我爸。”孙老儿子面带愁容,语气低沉:“不过我爸昨天刚抢救了一次,还一直在昏睡,暂时没办法见你们,回头等他醒来我会转达。”
大家都听出言外音,大抵很难醒过来,众人面色戚戚,“孙阳,那等孙老醒来我们再来看望他。”
孙老儿子孙阳叹了一口气,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号。
老袁拍拍孙阳肩膀,“世界这么大,不止这一个医院,也许其他医院还有办法。”
孙阳面上涌上悲戚,这里已经是最顶尖的医院,最顶尖的医生都在这里,他们都没办法其他人又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能是熬一天算一天吧。
老袁叹气:“我听说你特意请了大名医过来会诊,他们怎么说?”
孙阳:“没请到名医本人。”
“只请到了他们徒弟的传承人,只能让我爸少受点苦,其他便是不指望了。”
孙阳说完忽然想起老袁好像也心脏不舒服,“袁叔,你们是不是身体也比较虚?要不要找他们调理一下?他们虽然不能治大病,但调理方面还行。”
老袁老周几人尴尬对视一眼,“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的,我们专程请过来的,现在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老袁总是过来看望,孙阳都记在心底。
“其实我们之前找了中医看病,针灸了十来天,心脏淤堵问题缓解了许多。”老袁解释了一番。
孙阳一怔:“这么厉害?”
老周也附和说是:“确实挺厉害,很多病吃一付药就好了。”
老袁看孙阳上心,于是顺势说道:“要不你请她过来看看?万一她有法子呢?”
一直没吱声的古老爷子蹙了蹙眉,打断一贯会长袖善舞的老袁:“......老袁,她也只是治疗了一些普通常见病,没见过她治器官衰竭的,想必她也是没办法的。”
老周也和老袁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胡说,万一治不好岂不是被记恨?
“但她不是能治偏瘫中风吗?应该也有办法延缓吧。”老袁一心亲近孙家人,并没有注意老周的眼色,“网上也能搜到,你可以请来看看,万一呢。”
孙阳拿手机搜了搜,果然看到了白氏医馆的相关视频,确实夸得很厉害。
老周很无奈:“孙阳,不要过度迷信这个,都是病人们夸张的。”
孙阳当然知道了,但为了老爸能多活一段时间,他还是想试一试,“麻烦你们帮我联系一下,请她过来帮我爸看看,报酬好说。”
古老爷子:“她不一定会来。”
孙阳:“还是尽力邀请一下吧。”
“行,我肯定让她过来。”老袁接过了这个任务。
等出了医院,老周和古老爷子都有点生气,“老袁,你咋直接答应了呢?还说得那么绝对,先不说白医生有没有没时间过来出诊,就算有也不一定治得好,要是治不好你怎么解释?这不是害人家吗?”
“不至于。”老袁找老周和古老爷子要电话:“你们有联系方式,打电话问问吧,孙老帮了咱们不少,可不能忘恩负义。”
老周和古老爷子:“......”
小镇。
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快要下雨了。
刚做完膏药的白苏就接到了老周打来的电话,她有些疑惑地接起来:“老爷子有什么事?”
“e......”老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老古聪明,直接跑了。
白苏看他吞吞吐吐的,“你有什么直说。”
“e,是这么个情况。”老周吞吞吐吐地将孙阳想请她去帮忙看病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请了名医家的子弟,但没啥效果,所以老袁才推荐了你。如果你愿意来,孙家付你很高的报酬。”
白苏蹙眉,那老袁可真会做人情,“想治病可以来小镇。”
老周:“他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一离开机器估计就会死,恐怕没办法过去。”
白苏对老袁有点微词,所以语气淡淡地哦了一声,“那就没办法了,我这里还有好多病人,抽不开身去医院。”
老袁急了,凑到电话前:“白医生,你过来吧,不会亏待你的。”
“......”白苏听到老袁的语气,有点不喜。
她不相信老袁这样的人不懂人情世故:“抱歉,没时间。”
老周看白苏不愿意去医院,“没事,我们会和孙家说清楚的,你不用有负担。”
“好。”白苏挂了两人的电话,转身就看到何信竖着耳朵偷听,“干嘛?”
何信忍不住好奇:“小师姐,请人专门请您去看病?你不去吗?”
“我去了,来医馆看病的人怎么办?”而且白苏听老周的语气,就知道病人估计已经半死不活了,她又不是神仙,去了也治不好的。
“也是哦。”何信还记着明天要过来针灸的名单呢,大概有十个人,“杨大姐、李大嫂......”
“别数了。”白打断他的话,“要下雨了,快把屋檐下晒得药都搬进屋里。”
“好。”何信笑着立即跑去搬药材,刚搬进屋后雨就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凉风拂面,夹杂着雨水,瞬间吹走了身上的冷。
雨水很快顺着瓦楞往下落,滴答滴答连成了线。
飒飒秋雨,滴滴霏霏,白苏安静看了一会儿才回屋休息。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起来天气明显凉爽许多,俨然已有了秋日的感觉。
因为天气凉爽许多,小镇上明显热闹许多,许多村民背着背篓来小镇赶集,卖的都是家里农副产品。
白苏让何信去市场上挑挑野蘑菇之类的,他很快买了一大篮子野蘑菇回家,另外还买了一只老母鸡,说是要给她补补身体。
等着针灸的人看到何信买到这么多蘑菇,当即不想看病了,也想去菜市场买一些蘑菇。
有些人则直接打电话给家人说想吃野蘑菇了,让家里人赶紧去菜市场买,一定要买到。
“现在去恐怕已经晚了。”何信庆幸自己去得早。
大家顿时哀嚎,想吃菌子啊。
白苏听着好笑,“别着急,等针灸完了可以去小镇外面的村子转一转,兴许运气好能捡到。”
“对啊,我怎么忘了呢?村子那边还有很多大山,山上肯定也有,待会儿我们去捡。”
“注意安全,之前有个大爷就是捡蘑菇摔着的。”白苏叮嘱一声后就开始为大家看病。
第一个把脉的是张颖,“小白医生,我的药已经吃了快一个月,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啊?”
“你别着急。”白苏摸了摸张颖的脉,瘀血阻滞和宫寒的情况明显好了一些,但肾阴亏虚还没补上来,肝气依旧不散:“之前不是交代你要保持心情舒畅?为什么还是老生闷气?”
“唉。”张颖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她那个搅屎棍婆婆,丈夫总是当和事老,因此她也老忍不住的生气。
“你这样不行的。”白苏语气重了几分,“我们五脏六腑相辅相成,你肝气不畅就会导致气血运行不畅,气血不畅再引得肾气不和,肾主生育,你这个地方一直虚弱,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对不起。”张颖低着头连忙说抱歉。
白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和我道歉有什么用?你要告诉你自己,也要告诉你的家人,你心情好了才有可能怀上孩子。”
“对不起。”张颖又说了一声抱歉,“我会好好注意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白苏蹙着眉头,“你最好是远离让你不开心的地方。”
“我工作就是远离了。”出去上班是张颖唯一逃避婆婆、逃避压抑环境的唯一方式。
“可晚上还是得回去面对吧?看着老婆婆估计都心烦。”有病人给张颖出主意:“你要不在小镇找个工作?我记得你是在冷库工作?也挺伤身体的吧。”
张颖其实也想换的,可十多岁的人了,很难换到好工作,她没有学历身体还不好,去当服务员都会被嫌弃,“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你能做啥?我帮你看看?”
张颖忙说:“打杂、卖东西、服务员这些都能做。”
等在旁边的杨梅打量了几下张颖,看她衣服虽然陈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手指甲也很干净,于是问道:“你做饭好不好吃?”
“还可以。”张颖在家都是她做饭。
“我最近是常住小镇,想找个人帮忙做饭,你要是愿意可以来帮我做饭。”杨梅记得张颖,之前就排在她前一个位置,和她一样都是为了求子的苦命人,“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好消息,大概等我怀上了可能就得回市区去。”
“真的可以吗?”如果在小镇做事,张颖就可以每天过来。
杨梅点头,“等下你跟我回去试试厨艺吧。”
“好,我针灸完就去。”张颖针灸的功夫,也不停询问杨梅,“你喜欢吃什么重口还是清淡的菜?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我看看我能不能做。”
杨梅看她很上心这份工作,心底也很满意,于是说了自己的喜好,等针灸完回到租住的小院后,张颖就开始做菜。
杨梅尝过味道后很满意,又看到张颖将厨房院落都收拾得很干净,比之前请的那个老太太爱干净很多,当下让她留了下来,并开了五千一个月的工资。
这工资比张颖在冷库工作时多出一千多,可把她高兴坏了,回家就找老板辞了工作,第二天就搬了简单行李过来给杨梅做饭。
隔天张颖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白苏,“小白医生,以后我就帮杨姐做饭了,可以每天过来针灸,谢谢您了。”
白苏看她神情明显轻快许多,心底也为她高兴:“和我没关系,是你做得好她才愿意帮你的,你好好谢谢她。”
“我会的。”张颖心底也觉得轻快。
白苏为她针灸后,继续帮其他人看诊。
后面过来的是一个年轻孕妇,刚怀孕,现在孕吐得厉害,小脸都吐白了,被老公搀扶着走进医馆,“小白医生,快帮我老婆看看,她咋吐得这么厉害?”
“都快把我儿子吐出来了。”孕妇的老公李勇扶着妻子坐下,“我们去医院检查,医院说个人体质问题,让我们多多转移注意力,多吃水果,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可我老婆吐得什么都吃不下,吃了就吐,才两天就瘦了一大圈了。”李勇焦急万分,催促着白苏想想法子。
孕妇陆玲不舒服的捂着嘴:“老公,我又想......呕!”
李勇连忙掏出口袋给妻子呕吐用,顺便还轻轻拍拍妻子后背:“吐这里,再漱漱口。”
“谢谢老公。”陆玲声音软绵绵的,听着像在撒娇。
周围的人默默抹了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张颖眼底则生出几分羡慕。
李勇神色极其紧张的看向白苏:“小白医生你看,是不是很严重?”
“确实有点。”白苏见过不少孕吐的孕妇,还是第一次见到随身携带垃圾口袋的孕妇,“第一次怀孕?”
李勇眼睛一下亮了:“小白医生你不愧是神医,只看一眼就知道我老婆是第一次怀孕了。”
“......你太紧张了,第一次当爸爸的人都这么紧张。”白苏嫌弃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帮陆玲把脉,“我先看看。”
被嫌弃李勇也不生气,憨憨地挠了挠脑袋,“我肯定紧张我老婆啊。”
陆玲笑眯眯地嗯了一声,“我老公对我可好了。”
“看出来了。”白苏仔细摸着陆玲的脉,脉象缓滑无力,舌苔淡白,胃气虚弱,失于和降,“我给你调下脾胃。”
听到白苏的话,李勇很纳闷:“啊?调脾胃?我老婆脾胃没问题,是孕吐啊。”
白苏轻声解释:“所谓的孕吐,其实都是因为女子孕后血聚于下以养胎元,冲气偏盛上逆,导致脾胃升降失和,胃气上逆就导致呕吐不止。”1
她顿了顿,看向小脸苍白的陆玲:“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健脾和胃、降逆止呕。”
“这样啊。”李勇和陆玲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我以为是体质问题。”
白苏说道:“也是体质问题吧,有些人怀孕血聚下焦更缓慢,脾胃可以适应就很难受影响。”
李勇问:“那我老婆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单从难受来说,肯定是不好的,其他倒是没有分别。”白苏告诉陆玲别担心,“调一调就好了。”
白苏开了香砂六君子汤,专补脾胃降逆气,“喝一付应当就好。”
“谢谢大夫啊。”李勇连忙道谢。
“没事。”白苏开了方子后又继续看下一位,下一位病人是一对母子,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坐到板凳上后就这里瞅瞅,那里摸一摸,还时不时戳一下白苏的手。
“抱歉啊医生。”孩子妈妈许椿一脸头疼的按住小孩的手,压低声音训着小朋友,“张子和,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乱动。”
这个叫张子和的小朋友不开心的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许椿无奈地叹了口气,“医生,你也看到了,我儿子有多动症,医院确诊的那一种,上课坐不住,注意力不集中,老是动来动去,有时候还自己走出教室,老师都想让他退学了。”
“哎,我给他吃了药,又各种的不舒服,真的愁死了。”许椿越说越想哭:“我和他爸学历工作都很好,怎么到他这里就基因突变了呢?”
“别急,我看看。”白苏注意到小孩又开始拿她的笔了,确实非常好动,她制止他拿笔,并顺势抓住小孩的手,手指放在寸关尺脉的位置。
“好。”许椿很焦急,不等白苏把出来就又开始说:“前两天和朋友聊天时,听她说你说很多注意力不集中是脾的问题,所以我带他过来看看,是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有没有机会治疗?”
“不怎么吃饭吗?”白苏仔细看着小孩的脉,脉滑数还细弱,心火上扰,还有心脾两虚的症状。
许椿立即回答:“对,不怎么爱吃。”
“是脾的问题吗?”
“不止。”白苏顿了顿,“现在在给他吃药?”
许椿点头:“吃的是医院开的能让他静下来的药。”
“别吃了,越吃心火越旺,越是治不好,现在心肾不交,情况已经很严重了。”白苏告诉许椿,“一开始应该只是心脾不和,导致肾水无法上行,但你们没有引起注意。”
“形成心火后,又在吃药各方面原因的影响下一直越烧越旺,就相当于一直没有水去灭这个火,心火成炎,就导致他心肾不交,才有了五心烦躁、神思涣散、多动不安的症状。”2
“我们以前只觉得他活泼好动,觉得小孩子这样很正常,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许椿听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也很懊悔:“那该怎么办?”
“针灸结合喝药,去热后再喝慢慢调理。”白苏也没有特效药,只能一步一步来。
许椿点点头,“针灸疼吗?”
“不疼,不过你得让他安静坐着。”白苏取了针给小孩针灸内关、太冲、大椎、曲池、百神、百会、安眠等穴位。
“妈妈放开我,我咬你了。”小孩不太老实,总是想要摇晃脑袋,但被许椿死死地抱住,“祖宗求你安静一下,乖乖别动,等一下就好了。”
“我不。”小孩挣扎着想往外跑。
白苏看许椿一个人抱不住,当下直接给小孩扎了个安眠穴,运气帮助小孩昏睡过去。
许椿看着缓缓闭上眼的儿子,吓得立即摸他呼吸,确认呼吸正常后才怔怔问白苏:“他睡着了?”
平时儿子白天跟个猴子似的,根本不可能安安静静睡着的。
“我帮他针灸了安眠穴,他一直乱动会影响针灸效果。”白苏继续扎剩下的穴位。
许椿整个人都呆住了,白苏竟然还有这一手!
她以为一昏睡过去只存在小说里。
白苏也是无奈之举,她还有好多病人要看,没时间来安抚小朋友,全部穴位扎完后她就直接开药方,用小建中汤来加减。
许椿看着的上面一排排的药名,有些担心,“这个药苦吗?我家孩子很怕苦。”
“这个药里有麦芽糖,挺甜的,小孩子应该会很喜欢。”白苏开好药方递给许椿,“吃这个药也能让他打开胃口,他回去想吃饭就让他吃,多吃五谷杂粮。”
许椿连连应好,“那大概要吃多久?”
“至少得几个月。”白苏看着小孩脑袋上的一头汗,“他现在是不是额头摸着比较热,脚底却比较凉?”
许椿点头,“每次头上都是一身汗。”
白苏了然地嗯了一声:“等他什么时候额头摸着凉脚底热乎了就不用吃药了。”
足暖了肾水才能上升,头凉了心火才能下降,且慢慢吃着药等着吧。
许椿听白苏说完,才觉得许多观念大错特错,以前一直自诩科学养娃,对其他传统方式嗤之以鼻,现在真的后悔了:“我们一会走以为脚凉一点没关系,还不给他穿袜子。”
白苏心底无奈叹气,好多人都觉得天热穿袜子不好,其实穿袜子真能保健:“脚底有涌泉穴,关系着咱们的肾好不好,一定要穿好袜子。”
“我们以后一定穿好袜子。”许椿再也不敢拿孩子的未来开玩笑。
白苏点点头,出去继续帮人看诊,刚坐下就有一个穿着衬衣西裤的正装男人走到白苏跟前。
白苏打量他一眼,这是刚才工作岗位过来的?态度和气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中年男人礼貌说道:“不是我看病,是我想请你去市区帮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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