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流动的速度好像变慢了。
岑柠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偏偏孟遥清急促滚烫的气息还尽数拍在她脸上,热意蔓延,将她蒸得头晕脑胀。
“我想你摸摸我......”
岑柠的大脑轰的一声,随后是短暂的耳鸣。
她的手贴着他湿漉漉的脸颊,指尖被他睫毛的尖端搔得很痒,掌心下触摸到一片湿润的凉意,极快的扩散至四肢百骸,让她濒临沸腾的血液暂时冷静下来。
“别、别这样......”
岑柠的理智叫嚣着抗拒,手却舍不得挣脱他。
“会很难受吧?”她别开眼,不敢对上他灼热的,直勾勾的不再掩藏任何情绪的眼睛,声音细若蚊吟,“不是不愿意,但是我不想让你这么难受......”
孟遥清吸了吸鼻子,强忍哽咽,“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让你摸摸我,别人都可以触摸到你,唯独我不可以......”
见岑柠拒绝与他对视,他更觉眼眶酸涩,挤出更多咸苦的泪来,他抬起一只手粗暴地擦着眼泪。
但淌落的眼泪越来越多,他根本擦不完,干脆顶着张哭花了的脸自暴自弃道:“我知道你嫌弃我哭得丑,但我真的忍不住,对不起......”
他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着对不起,眼神里也流露出十足的歉意,但紧握住岑柠手掌的力度却没有半分松懈,脸颊时不时的在她掌心下蹭两下。
让岑柠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没有嫌你哭得丑。”她小声说着,大拇指动了动,拭去他刚好落下来的一滴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哭得其实挺好看的,梨花带雨的......”
哪怕现在哭得有些凶,上气不接下气的,但他眼睛和鼻头都红彤彤的,看着可怜兮兮......又可可爱爱的。
孟遥清抽泣的动静小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确认她这番话的真实性,见她满目认真,又红着脸敛下睫翼,“别这么说,好难为情。”
但她没有把手移开,而是任由他贴着,这让他感到窃喜,蕴出难以言喻的甜蜜,哪怕他的躯壳正遭受病痛,他也甘之如饴。
“五分钟。”他哑声说,“再贴五分钟好不好?”
“我的药十分钟就能起效,所以,在它起效前,你再摸摸我好么?”
他说完,就安静地看着岑柠,等待她的审判一般,不自觉地用牙齿咬住下唇,齿尖深深陷入柔软的唇肉。
岑柠眸光一顿,手掌像是被什么牵引,移动到他的唇周,指腹在他的下唇拨弄了一下。
那一小块被牙齿咬住的肉缓慢的弹了回去,有些充血的红润,印着浅浅的齿痕。
她鬼使神差地用指腹在齿痕上摩挲了一下。
下一秒,她的指尖被叼住。
温热柔软的唇瓣上下包裹她的指尖,圆钝的齿尖抵在她的指腹,有一瞬间,她甚至触到了一片湿滑。
她瞳孔骤缩,本能地看向孟遥清。
他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意识不到自己做了多么出格的事情,紧盯着她的眼睛里盛满快要溢出来的欢喜。
直到岑柠忍无可忍一般动了动手指,指尖探入他的口腔,异物侵入的不适感这才让孟遥清回过神来,眼底一片惊骇。
他急忙松口,“对不起对不起!”
脑子往后仰的时候,他能清楚的看见她指尖粘连的银线,浮动着暧丨昧的水光,不断拉扯着,然后断裂。
他的脚趾蜷了起来。
莫大的羞耻感和隐秘却强烈的兴奋喷薄而出,两种相悖的情感互相冲击着,针锋相对又难舍难分。
不、这是不对的,他想,这是在乘人之危,是不道德的,他不该为此感到任何兴奋与欢喜。
他强压下剧烈的喘.息,笨拙而慌乱的在自己身上找寻着什么,“对不起我帮你擦干净......”
岑柠看着指腹的一片晶莹,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睛。
“对不起我今天没带纸巾。”他懊恼地垂下肩膀,正要问她自己有没有带,就见她面无表情的,将湿哒哒的指腹贴上他干燥的唇瓣,来回碾了两下,直到他的下唇覆上一层浅薄的水光。
觉得差不多了,她才收回手,又弹了弹指尖,“好了。”
她吐出极其平静的两个字,仿佛这是多么寻常的事情,孟遥清一时又羞又恼,本要褪去的chao红又攀上脸颊。
她、她怎么能表现得这么不以为然?
明明是那么越界的动作——
“你、你怎么能......”他突然激动起来,眼神幽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像是在埋怨她刚才的所作所为。但贴着她掌心的脸颊,却蹭得愈加欢快,透着说不清的依恋和亲昵。
岑柠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见他呼吸渐渐平缓,咳嗽声终于停了,她彻底抽回他脸上的那只手,在他迷茫和不舍的注视下,抱住他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带。
紧拥着他,轻拍着他的头,“药起效了吧?缓一下平静一下?”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好久才回拥住她,怯怯地虚环住她的腰,脑袋搭在她的肩头。
“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啊。”他的气音里没了浓重的哭腔,岑柠却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打湿,薄薄的布料黏糊糊的在皮肤上。
他颇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高一的寒假,你说我看起来需要一个抱抱,又说那太暧昧了所以不可以抱我......上次元旦晚会在那个杂物室,我特别特别想让你抱我一下,但你说没听清,我就没敢说第二次。”
“但这次,你主动抱了我。”
“所以,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呢?哪怕只有一点点?”
岑柠手上的动作一滞,手掌悬在半空,好久才落下,贴在他的发顶,没有再动。
“你问这种问题,诉求是什么呢?”她所有的声音都放得很轻,连呼吸也是。
圈住自己腰部的手臂蓦的收紧,他哑声,“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只要有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够了。”
“......知道了又怎样?”岑柠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的呼吸颤抖起来,窘迫地吞咽了几下,才说,“我想、想和你......告白。”
最后两个字轻飘飘的从他嘴里逸出来,然后沉甸甸的砸在岑柠心头。
“我喜欢你。”他继续说,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我本来是想选一个更加漂亮的场景和你说这些,要有鲜花,有礼物,在你心情好的时候和你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灰头土脸的,这么狼狈,什么都没有......”
岑柠的喉间突然泛起酸水,她发现在听到他终于承认对自己的喜欢后,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欣喜,起码,并不仅仅只有欣喜。
为什么呢?明明之前那么急切的想要听到他的喜欢。
但是真听见了,心里又滋生出莫大的惶恐。
孟遥清还在她的耳际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有些岑柠能听清楚,有些不能,他时缓时重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耳膜,和悸动不已的心跳一起鼓噪。
直到他反应过来岑柠过分的安静。
“你、你为什么不说话......?”他开始反思自己,觉得自己太过于自以为是,只会嘴上说这些喜欢的话,实际上一点行动都没有,心脏一抽一抽的发酸,像海绵一样被捏紧,攥出酸涩的污水来,“对不起,一直都是我在自说自话。”
她摇了摇头,贴在他发顶的手僵硬地来回磨蹭了一下,小声抱怨了一句,“只是太突然,太草率了。”
“我完全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景之下,听到你的告白。”她说,“一点准备也没有。”
孟遥清堵在喉间的郁气终于散了。
攥紧海绵的手松开,被挤压到极致的海面迅速回弹,然后膨胀。
“那等下次,等我们都准备好了,我再向你告白可以么?”他悄悄勾住她的一缕长发,把玩起来,期期艾艾地说,“这次的你就当没听到好吗?”
岑柠笑笑,没应好,只认真地说,“等高考结束以后,你再告白吧。”
她舔了舔唇,故作矜持地说,“到时候我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你的告白。”
如果她能安稳的度过十八岁,她想和孟遥清在一起。
孟遥清低低地笑了起来,脸贴着她肩膀湿了一般的衣服蹭了蹭,“好。”
然后又歉意地说,“对不起,把你衣服都哭脏了。”
岑柠轻哼一声,蛮横地说,“罚你帮我把衣服洗干净,手洗!”
“嗯,等会儿我给你买件新的,你身上这件我带回去洗,可以吗?”他一板一眼地询问着,让岑柠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了,但也只有一点点。
“不用,我自己买,你帮我把这件洗干净就行。”她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离开,长时间维持这个姿势让她的腿都僵了,膝盖也酸酸的。
孟遥清抽身,率先站起来,然后搀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
“那我帮你买单......”
“不要,本来你就因为我挨了顿打,再给我花钱买衣服,我会愧疚死的好不好?”
她今天穿的t恤是浅色的,衣领和肩膀的位置被眼泪晕开深色的一团,很是显眼,孟遥清越看越不好意思,很快将她的外套递过去,看着她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岑柠预判到他想要说什么,语气里颇有些不容置喙的意味,“不可以有异议。”
说完,快速将外套穿好,推着孟遥清走出了这条小巷子。
孟遥清有些在意着打架时泼在地上的咖啡,便又回去看了一眼,然后就见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像是那场争斗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总感觉给人添了不少麻烦......”提及‘麻烦’二字,他愣了一秒,随即看向岑柠,“那个男生缠着你的事情,你要和你爸爸妈妈说一下么?”
“和我大伯说一下。”岑柠烦躁地啧了一声,恶声恶气道,“真无语,这种神经病都能被我遇上......哦,不对,我初中那学校本身神经病就蛮多的。”
孟遥清歪了歪头,有些好奇是哪个学校能得到她这样的评价,“你初中是哪个学校的?以前没听你说过。”
“明理国际学校。”岑柠说,“因为学费很贵嘛,所以绝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富家子弟,还蛮极端的,有些特别优秀特别有教养,有些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嚣张霸道又没脑子。”
孟遥清轻笑着问,“那你是哪种呢?”
“我?我是那种中不溜的。”岑柠提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家里有钱,成绩马马虎虎,人看着也不聪明,所以总有人觉得能轻而易举的把我骗到手。”
孟遥清眨了眨眼,“那个池星宙就是?”
“嗯。”岑柠紧抿着唇,“他家的家境在学校里算是最底层的那种,零花钱比不上同学,但他又虚荣,就把歪心思打到了我头上。”
孟遥清小声惊叹一声,“初中就这么有心机啊?”
“嗐,狗男人的诡计多端和年龄又没什么关系,有些人从出生就是带着恶臭味的。”岑柠一脸嫌恶,越想越气,干脆现在就拿出手机和大伯发信息。
孟遥清迅速移开眼不去看她的手机屏幕,同时认真地说,“我零花钱很多,所以不会贪图你的零花钱。”
岑柠一边打字一边笑,“我当然知道。”
最近的一家商场里走动的人不少,孟遥清看岑柠专注地盯着手机完全不看路,想了想,扯住了她的衣摆,牵着她走。
岑柠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她妈也是这么牵着她走了。
胸腔里燃烧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她现在就只想笑。
“你看这偌大的商场,有谁是这么牵着人走的啊?”她嗔怪道。
孟遥清下意识环顾四周,看着成双成对十指相扣和挽着手臂行走的男男女女,有些羞怯地看向她,有理有据,“但是我们不是没有确定关系么?我真的可以那样牵你么?”
岑柠眼珠轻转,状似恍然,“也是哦,我都拒绝你了,那确实不能和你牵手。”
话音落下,男生眼中希冀的光芒立刻黯淡下来。
岑柠假装没看到,自顾自的将手机塞回兜里,然后也牵住他的衣摆,垂头丧气道,“今天都没心情写作业了,那么多作业,完全提不起激情不写。”
她抱怨了一通,悄咪咪观察了一下孟遥清的表情,见他一脸关切,才图穷匕见,“在这个夏天,我还能不能遇到一个心软的神帮我写作业呢?”
孟遥清关怀的话语堵在喉咙里,硬生生被咽下去了。
岑柠的眼睛很快弯成狡黠的弧度,扯着他的衣摆往下拉了一下,“到底能不能遇上呢?”
他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败下阵来,“能。”
岑柠这才大获全胜般小声欢呼起来,视线朝旁边的商铺掠去,“好耶,那我今晚可以安心追新番了。”
一天天的上那么多课写那么多作业,最近出的动漫她都挤不出时间看。
以前还能抄抄金悦可的作业,但高二以后,她就不给抄了,让她自己写,锻炼她独立解题的能力。
虽然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果然还是好累啊。
不过学习嘛,哪有不累的?
孟遥清在商场的导视系统前停了下来,看了眼界面上的指引,“这里没有罗意威的门店啊。”
“是吗?那换别的呗,又不是一定要买我身上穿的牌子。”岑柠随意指了家最近的店,“那不是有家香奈儿么,去那买一件吧。”
她揶揄道,“再磨磨蹭蹭的,我衣服上你的眼泪都要干了。”
孟遥清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尖,底气不足地问,“你真的不嫌弃我会哭么?”
还哭得那么凶,真的不嫌弃他么?
“不是说了么,不嫌弃啊,你想哭就哭呗。”岑柠对这个是真的不在意,“而且你平时又不哭,也就病发的时候比较敏感,然后会哭吧?”
孟遥清重重地点头,“对,我平时不哭的。”
然后嘴角又翘起来,梨涡若隐若现的,有些庆幸地说,“你不嫌弃就好。”
岑柠可有可无地点了一下头,很快进店选好一件t恤,去换上,然后把脏衣服塞进打包袋里递给孟遥清,“喏,洗干净了周一还我。”
在他一本正经地接过以后,岑柠怕他把自己之前说的玩笑话当真,又立刻说,“洗衣机洗就行,不是真让你手洗啊,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还怕你洗不干净。”
孟遥清哭笑不得,“知道了。”
他问岑柠要不要继续逛逛,岑柠很快不感兴趣地摇头,“最讨厌逛商场了,以前总被妈妈拉着一起逛,累得要死。”
她这么一说,孟遥清的脑海中迅速浮现起一些实在称不上美好的回忆,深有同感地点头,“确实。”
陪妈妈逛街确实是耗能不少的体力活。
此时正是一天中太阳最烈的时段,从商场出来后,岑柠就从包里拿出遮阳伞,孟遥清立刻钻到伞下。
不大的伞面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倒映在地面的影子有一部分重叠在一起。
孟遥清盯着影子看了两秒,余光注意到她握着伞柄的手靠过来,便抬手自然而然地接过。
形状奇怪的大片影子里,属于伞的那部分阴影终于脱离出来,高高的悬在两人头顶。
“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么?”孟遥清问。
岑柠其实挺想早点回家躺着的,但孟遥清一向很少对她提要求,再加上刚央求人家帮自己解决作业问题,所以她并不打算让他失望。
“可以呀,哪儿?”她想了想,又补充,“最好是车程一个小时以内的吧,不然我晕车受不了。”天大地大,都比不上她的心情和身体的舒适重要。
孟遥清:“放心,不远的。”
于是接下来,岑柠坐上了孟遥清家里的车。
“我可以开窗吗?”一进入到这种密闭的弥漫着皮革气息的空间里,岑柠就觉得透不过气。
孟遥清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你开吧。”
地下停车场昏黄的灯光自摇下的车窗里投射进来,岑柠靠近窗户,有些夸张地大口呼吸起来。
孟遥清记得车里有陈皮糖和泡椒仔姜,立刻找出来给她,“听说晕车的时候吃这些会好受一点,你要尝尝么?”
岑柠转过头来,正要说不,但见那包姜是泡椒口味的,立刻有点馋了,口腔里自动分泌唾液。
“嗯,尝尝。”她抽出那包姜,正要拆开,突然想起来这种东西味道很大,“我吃这个,到时候车里都会是这个味道诶。”
“没关系,你吃吧。”孟遥清侧过脸朝她笑笑,一片晦暗昏黄下清俊的眉眼含着笑意,“在车库里散几天味就行,反正这辆车也不经常用。”
“说的也是。”
岑柠这才放心地吃起零食来。
又脆又辣的仔姜吃着很上头,因为分量不多,所以她吃得很慢,鼻腔里充斥着独属于姜的辛辣味,她果然不觉得晕车了。
抵达终点的时间比她想象中要早一点。
下车后又跟着孟遥清走了一小段路,很快有一家装潢精致的花店映入岑柠的眼帘。
她喝着水排解嘴里残留的辣味,愣愣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花店,一个荒谬的想法逐渐在脑内成形。
“你给我订了花?”
“嗯。”
在得到肯定答案后,岑柠更觉迷茫无措,“早就安排好的吗?你不是说原本没打算今天告白么?”
“对,但是因为花期只有这么长,所以我本来打算随便找个理由送你的。”
孟遥清轻车熟路的进了店里,然后拿到了预定好的花束。
“就当是......”
一大捧铃兰花被他郑重地递给岑柠,他眉眼含笑,“送你的劳动节礼物?”
岑柠唇瓣翕动,含混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迟钝的把花接了过来,很大一捧,抱起来分量不小。
低垂的花朵像是一只只袖珍的小铃铛,洁白的花瓣与萌黄的花蕊在微风里摇晃着,像是会发出叮叮的铃声一样。
她垂着头,一手抱住花束,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铃兰柔软的花朵,小声嘀咕,“这么大一束啊?该不会有一千支吧?”
“没那么多,但也差不多。”
对上岑柠疑惑的眼神,孟遥清抿起唇,面上闪过赧意,“你不是一直都说想考985么,所以......”
岑柠:“所以你送了985支铃兰给我?”
孟遥清点点头,“嗯,你喜欢么?”
当然喜欢,岑柠喜欢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第一次收到那么多花,还是饱含如此赤忱的祝福的花。
“超级喜欢的。”岑柠知道孟遥清在等待她的答案,所以很认真地回应他,“最喜欢。”
孟遥清紧绷的心弦蓦的一松,但呼吸还是有些不连贯,有心想要说点漂亮话,又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满腹的欢喜让他眼眶发热。
“你喜欢就好......”
“谢谢你的‘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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