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这天苏念星给客人算过卦后, 打开电视看到郑氏财产分割报导。

    郑益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当他决定要分家产时,动作是迅速的。

    苏念星也接到了郭云起的电话,郑菡宁拿到了荔枝窝3%的股份。她的那些姐妹们只拿到了两套不栋产, 价值仅有两千万。

    比起这些可怜的女孩们, 郑菡宁算是拿到家产最多的, 当然也得益于她为家族联姻作出的贡献。

    而男孩们的财产就很多了, 每人至少分到一亿以上的财产。大儿子拿到70%的郑氏股份,而其他人平分剩下的30%。

    郑菡宁的父亲是大房的, 但是她已经嫁出去, 将来父亲的财产与她关系不大。

    郑氏财产分割占据好几天的头版头条, 市民们都在议论郑氏分配不公。股民们则在猜测郑益民是不是身体不好,所以才提前分配财产。

    郑氏股价很快应声而跌,接下来就是郑氏发布季度业绩报告又是宣布豪门联姻, 股价很快挽回。

    一连吃了好几天的瓜,苏念星终于迎来了玄学大赛的晋级赛。

    玄学大赛晋级赛第一轮是在11月10日播出。提前一周录制。

    初赛被剪辑成预告片,苏念星、钟德堂和李韶光都被剪进去,当然还有几位香江有名的算命大师。甚至还有一位大师, 苏念星也认识, 他叫张逸仙。名气仅次于张构林, 曾经帮漂亮国找到化石的大师。

    他此次回香江参赛就是冲着这一千万以及提升自己的名气来的。

    节目播出时,苏念星早早就到冰室, 却没想到街坊们更早,他们站好了位置, 就等着节目开始。甚至就连处于热恋期的明哥都放弃与女友约会,带她来冰室一块看节目。

    这天的冰室挤得人山人海。首轮播出时间是在周六早上十点至十二点, 总共两个小时间。

    “事头婆,你是多少号啊?这次能不能播到你?”

    苏念星笑眯眯点头, “当然能了。所有人一起答题,我是387号。号码还算靠前的。”

    第一轮比拼,谁算中的信息最多,谁就可以进入第二轮,第二轮是两两PK赛,直至剩下64人进入总决赛。

    香江初赛总共有3689人报名,筛选出266人。远比苏念星预想中的要低。

    她是初赛第一天去看的,刚开始都是有真材实学的算命大师前去参赛,后来有不少浑水摸鱼的业余选手也去参赛,但因为说中的次数不多,所以直接淘汰。

    其他20个国家总共筛选出734人,也会进入第一轮。

    加起来总共1000人。首轮至少要淘汰600人。

    第一轮的比赛规则是:节目组安排了三位嘉宾,列出三位嘉宾的八字,要求算出三位嘉宾父亲的出生年月日。可以采用相面、手相等等方式。

    一千人全部参与答题,三位的面相、手相全都放在大屏幕上,可以供大家仔细看。

    答完后,交上答卷,根据成绩采用淘汰制。

    苏念星现在的相面本事只能算出对方的出生年份,月份和日那是相当困难。

    苏念星不打算看手相,她直接用六爻金钱卦来算月份。总共12个月,她一个个扔,每个月份扔六次,她总共要扔144次,当然这是最差的状况,兴许三位父亲是一月,她只扔18次就成功了。

    她敲定方案后开始扔六爻金钱卦,第一轮总共有40分钟时间,扔完后时间只剩下六分钟。第一个她算了十二号,也没算出结果,直接放弃了。

    按照比赛规则,算中年份可以加10分,算中月份可以加20分,算中日可以加30分。答对加分,答错扣除相应分数。她不能鲁莽回答。

    苏念星思来想去还是只答了出生年份和月份。

    她写好后,将答卷上缴,然后等待其他人交卷。等全部答完后,主持人开始公布结果。

    就在所有人期盼中,屏幕抖然一转居然是插播广告。

    冰室的街坊们无语了,骂骂咧咧,“怎么在关键时刻插广告,太缺德了。”

    “电视台不都是这个德性嘛。”

    也有人在讨论这次算命内容,“这个好难啊。算年份也就罢了,居然还算月份和日。”

    “不加大难度,节目组没法淘汰人啊。总共一千人呢。不可能全部让他们进入总决赛。”

    “我看好多人都空着日没有作答。只答了年份和月。有许多甚至连月都忘了回答。”

    有街坊问苏念星,“你答了日吗?”

    苏念星摇头,“没有。这个太难了。时间太紧,我只算了月。”

    “我看那个李韶光很牛啊,他的年月日都答了。”

    苏念星刚刚也注意到了,“他非常精通紫微斗数,之前就在荔枝窝预言高达有血光之灾,可惜高达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韶光会的东西不多,但恰恰是因为他专攻两三门,才让他越练越熟。

    明叔示意大家安静些,“好了,广告结束了,大家安静一下。”

    广告结束后,主持人开始逐条公布结果。

    一千个算命大师,算出第一位父亲年份的大师总共有689人。

    “哇,好厉害!这些大师居然能算中年份。”

    安叔嘀咕,“年份其实是最简单的,已经把嘉宾的年龄亮出来,这些人只需要根据嘉宾年龄往前倒推父亲的年龄,一般加个二十多岁就可以大差不差。”

    明叔嗤笑,“大差不差管什么用啊,人家要算具体年龄,1961年,你写成1962也算你错。差一两年真的看不出来。”

    阿甘婆点头,“是啊。相差几岁真的很难判断。”

    主持人公布第二个嘉宾父亲年龄。

    这次总共有578人答对。

    “这个嘉宾是父亲的老来子,怪不得这么多大师算错呢。”

    主持人公布第三个嘉宾父亲年龄。

    这次总共只有421人答对。

    “哇,这次为什么错这么多?”

    街坊们都想不通,苏念星提醒大家,“应该是她化了妆。”

    明叔好奇问,“化妆怎么了?”

    苏念星跟大家解释,“算命大师要看面相,她化妆会遮掉皱纹,改变肤色,这些都是相面必看的特征。”

    街坊们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个讲究。

    “如果只会相面那就吃大亏了。还是看手相靠谱,不用担心嘉宾手心化妆。”

    “这一轮就淘汰了一半还多。”

    “不一定啊。有可能年份没答对,但是月份和日答对了呢。”明叔提出异议。

    “大师说了,月份比年份要难,日比月份更难。所以节目组才会把日的分数定那么高。”

    “兴许有人算出日了呢。”

    见大家吵起来,苏念星立刻打圆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还是先看节目吧?”

    其他街坊也跟着一块劝,“别吵了。看节目要紧。”

    差点吵起来的两人停止争论,齐刷刷盯着电视。

    当主持人公布第一位嘉宾父亲月份和答对人数时,众人傻眼了,“哇,只有218人答对。这个好难啊。”

    苏念星给大家解释,“年份一般好算,因为可以根据八字来判断父母的大致年龄,而后再结合面相,就能测出来。但是月份光看面相看不出来的。”

    这话很快得到明叔认同,“相差几岁都看不出来,就更不用说相差几个月了。”

    阿香婆颔首,“是啊。反正我是算不出来月份的。我最多能猜中年份。”

    这次阿香婆没有参加比赛。她不干这行了,也不指望成名。更不会肖想那一千万。

    安叔好奇问,“你是怎么算月份的?是不是用手相?你手相测得最准,但是我刚刚看你好像用的是相面啊?”

    “是啊。”苏念星笑了,“我用六爻金钱卦算的,但这个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街坊们懂了,“所以月份才淘汰这么多。”

    接下来的第二位嘉宾父亲和第三位嘉宾父亲只有一百多人答对。

    “我看不用等到日了,第一轮就能淘汰八百多人,直接进入总决赛都行。”

    苏念星摇头,“不一定。这次会相面的人吃了大亏。还是要给他们机会。”

    主持人公布第三轮。刚开始不是公布结果,而是公布答题人数。

    第一位嘉宾父亲的出生日,只有24人作答。

    “哇!还真让我说准了。根本没有几个人作答。”

    “不敢吧?毕竟答错要扣30分。”

    “换成我,我也不敢。好不容易答对前面的,要是在出生日答错了,那就鸡飞蛋打了。”

    主持人公布结果,这24人当中只有6个人答对。

    苏念星摸摸下巴,“这么难居然还有人答对。”

    等全部答案都公布后,主持人开始宣布晋级名单。

    她是倒着数的,总分在50分以上晋级,总共有220人。

    分数最高的是善于紫微斗数的李韶光,他拿了满分。

    钟德堂跟苏念星的分数一样。苏念星的年份和月份都答对了,日没有作答。总共得了90分。他也没有答出生日。

    “苏神算,你排名第六,成绩很不错啊。不过我觉得这次你太吃亏了,如果让你算手相,你绝对能答得更准。”

    苏念星也为自己的真实算卦本事而惊喜,没想到她居然能得这么高名次。

    听到街坊们的话,她笑着摇头,“尊重比赛规则,不能跟嘉宾有接触。”

    “好可惜!”

    第一轮比赛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下一期在一周后。

    苏念星明天要去电视台录制。

    她看完节目,在冰室忙完,晚上和梁督察约会。

    苏念星见到他就问,“早上有没有看我的节目?”

    她满脸求夸的表情,梁督察冲她笑了笑,“当然看过了。你一定要小心张逸仙。”

    苏念星记得这个人的名字,他这次排名第二,“你认得他?”

    梁督察颔首,“认得。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的人。以他的级别明明可以当主持人,但是他却参与比赛,肯定是冲着一千万来的。”

    苏念星点点头,这倒是真的。总决赛时,张构林会出席,听郑健浩说过,他出场费是五十万。当然他老人家轻易不出山,之所以答应也是看在阿公的面子上。

    张逸仙的级别比张构林要低,最多给四十万。比起一千万太少了。不过即便他想当主持人,节目组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苏念星有些奇怪,“他也是成名的算命大师,还会缺这一千万吗?”

    梁督察嘴角露出一抹嘲讽,“那是因为我讨厌他。”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啊?为什么?”

    “他的祖坟就是我挖的,而且我还让一位风水大师摆了风水局。祝他衰运连连,一辈子没好报。”梁督察说这话时是咬牙切齿的,好似跟对方有深仇大恨似的。

    苏念星都惊呆了,她认识的梁安博是个情绪特别稳定的人,他少有被激怒的时候,更不用说还做这么匪夷所思的诅咒。

    “你跟他有仇?”苏念星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

    梁督察也没有瞒着她,毕竟她要跟张逸仙对上,张逸仙回来后,肯定猜出她和他的身份,万一在算卦时下阴手,那他等于害了阿星。

    “他曾经害死我初中同学生仔。当时生仔的母亲生了病,张逸仙说她被怨鬼缠上,需要种八十八万的生基,于是为了救回老婆的命,生仔父亲变卖祖屋,可是三日后老婆就死了。”

    “生仔父亲见房子卖了还没救回老婆,找张逸仙算账,却被对方嘲讽。原来他早已看出生仔父亲的祖屋即将拆迁,要发一笔大财,他看中生仔父亲痴情,就骗对方可以救回妻子。生仔父亲气极与他理论,反倒被他倒打一耙反杀了,他还跟警局说他是自卫。”

    “父母接二连三死了,生仔无人照顾,但是张逸仙不放心他,怕他过来寻仇,于是张逸仙使计让一个喜欢家暴的亲戚夺走他的抚养权,两个月后生仔被家暴而死。”

    “一家三口全部死在张逸仙手上。”

    听完故事,苏念星久久不能平静。张逸仙肯定是算出生仔父亲即将发笔大财,于是利用生仔父亲爱妻心切,夺他的财产。

    “我是在半个月后知道这件事,那时候张逸仙已经收到拆迁赔偿款到漂亮国定居了,我生了一场病,阿公着急,就给我找了个风水大师,当着我的面掘了他的祖坟,摆了风水局。但是我那时根本不信风水大师,所以也就图个心理安慰。不过也不知道风水局真的起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他除了帮漂亮国找到恐龙化石外,没有其他作为,听说名气迟迟上不去。”

    苏念星懂了,“他也想借助这个平台增添自己的名气。”

    “对!他这人很倨傲,以为自己算卦本事天下第一,比张构林还厉害。可惜香江富豪们都知晓他夺生仔家产的丑事,对他并不信任。”

    苏念星嗤笑一声,“我要是富豪,我也不敢信任这种人。谁知道他存了什么坏心思。”

    “他肯定知道祖坟被我挖的事。但是碍于苏家的势力,他不敢轻举妄动。”梁督察握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小心他。”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他得冠军。”

    哪怕她用金手指,也要把对方拉下冠军的奖台。

    梁督察歉疚地看着她,“对不住,都是因为我,才害你被张逸仙盯上。”

    她向来胆小怕事,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这次却因为他,与张逸仙对上,他心里的愧疚快要将他淹没。

    “也不一定是因为你。拿冠军就有一千万,而且还可以在二十多个国家成名。他肯定挤破头都想参加。”苏念星不是很在乎。

    梁督察却道,“不如我搬过来吧?到时候也能照顾你。”

    苏念星微微瞪大眼睛,啊?这就同居了?

    他们交往也有好几个月了,亲吻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之前吻得再激烈,他都能把持住,宛如一个不近女色的佛陀。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的金手指是不是出了问题,明明视频中的他那么热情,现实却是冷静自持,甚至堪称禁欲。她有时候化身妖精勾引他,他都能像唐僧一动不动。现在他却主动提出同居,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苏念星打量他面色,却见他眼里只有担忧与愧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沾了点旖旎的心思。

    苏念星还在震惊中,梁督察却很快否决了这项提议,“你现在的房子一室一厅,太小了。不如重新换套房子吧。我在帝豪大厦有套千尺的屋,三室两厅。环境清幽,物业也好。”

    就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把苏念星刚刚冒出的色念头直接浇灭了,原来他提出同居是想一人一间房,并不是住在一起,他真的只是想保护她,并不是要趁机更近一步,是她想多了。

    她的内心瞬间被羞耻心占据,脸颊滚烫,犹如火烧。在行事坦荡的梁督察面前,她就像个精于世俗的大姐大,几句话都能想歪。

    “你怎么了?”梁督察见她不说话,小脸通红,探手摸了摸她额头,又摸了摸自己,“没发烧啊?”

    苏念星轻咳一声,“我没事。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忘了,我有大刀这个保镖。”

    “大刀又不可能24小时陪着你。他晚上要回家睡觉的。”梁督察当然知道她有大刀这个保镖。但是香江的夜晚也不安全。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好像还真的只能让他保护她。

    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行吧。”

    “我下午就去跟租户谈,等我打扫好卫生会叫来搬家公司。”

    苏念星点头答应,“行。你来安排吧。”

    她真的好讨厌搬家。尤其她现在的东西越买越多,搬家特别麻烦,找个搬家公司能省不少事儿。当然贵重东西还是让梁督察帮忙搬运。

    苏念星又想起一件事,“之前你阿公找的风水大师能不能介绍给我?我想问他一点问题。”

    她就是觉得那个阿善的风水局有点奇怪。偏偏书上并不能给她答案。最好的办法是找个专业风水大师询问。

    梁督察已经好多年没有联系那个风水大师。因为张逸仙害死生仔一家三口,他对所有算命先生都不怎么相信,后来当了警察,他又破获许多大师装神弄鬼的案子,对算命大师更没有好感。直到他遇到真正的大师,才明白天外有人。

    梁督察点头答应,“这次玄学大赛,他没有参加,我得找人问问。”

    苏念星知道他最近查案很忙,于是道,“等你办完案子再查吧。我不着急。”

    梁督察点头答应了。

    第172章

    晋级赛第一轮播出后, 翌日就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由于郑健浩拿到了两千万投资,除了一千万作为奖金不能动,剩下的一千万全权由他支配。他毫不吝啬投钱宣传。

    李韶光成为晋级赛第一轮冠军被各大媒体报导。他过往履历也被扒出。

    除此之外, 还有其他大师的各项排名。其中有许多都是耳熟能详的知名算命大师。

    苏念星作为第六名, 也小火一把, 前几日只能卖出一卦的她, 今天一上午就有三十多个预约。

    “哇,好厉害!玄学大赛居然弄了彩票!”安叔看到一篇报导, 迫不及待拿给众人看。

    其他街坊也凑过去, “真的吗?怎么买?”

    “就像D马那样, 一张票是20港币。最高可以赢一万大奖。”安叔将报纸抖了抖,“听说是跟节目组一起申办的。各大六1合1彩售票点都有卖。”

    “万一节目作假怎么办?那我们的钱不是白花了吗?”明叔很快提出质疑。

    彩1票最怕弄虚作假,六1合彩的号码是由自动机械搅珠, 就怕有人给机器造假,每次都要现场直播,并且检查,体1彩最怕踢假球。但是那些有检测机制, 玄学大赛有机制吗?

    安叔摇头, “不会的。你看他们公布的比赛项目, 接下来核心内容是预判。知道什么是预判吗?就是提前下谶语。”

    苏念星之前听阿公提过,一定要让玄学大师下谶语, 这样才能选出谁才是真正有实力的玄学大师。

    安叔乐了,“明叔, 你老婆有福啦。她的彩票站一定大卖。”

    明叔和老婆结婚后,明婶并没有闲在家里, 刚好明叔有个小铺面到期了,租客不打算续租, 她就开了一家彩票投注站。上个星期刚开业,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但是比租给别人要赚得多一点,而且还可以打发时间。

    明叔接过报纸,笑眯眯道,“我要定。大师,我支持你!”

    苏念星笑着道谢,“顺便帮我问问我的赔率是多少?我也买点。”

    安叔哈哈大笑,“大师,你这么肯定自己一定能得冠军嘛。”

    苏念星自信满满,“那当然!”

    她可是有金手指的人。如果她还赢不了冠军,那她真的是废物了。

    其他街坊也跟着表态,“对!我们也给大师下注。”

    明叔去彩票站一趟,回来时就拿着各种彩票。

    第一轮有220人晋级,每个人的赔率各不相同。总的来说名气越高,赔率越低。

    比如李韶光上次是冠军,他的赔率只有一比三。苏念星是第六,她的赔率是一比十。最后一名的赔率居然达到了惊人的一比500。

    “哇,如果这个人得了冠军,买他的人不就赚翻了嘛。”

    安叔啧啧,“一比十,也不错啊,如果赢了,我们就可以得到200港币。多买几张吧。”他拍着巴掌,“我要买一百张。”

    安仔见老豆一次买这么多,有些迟疑,“老豆,我们要不要分散成本,也买点别人。”

    说完,他才冲苏念星笑笑,“大师,我不是不信你。而是……”

    苏念星示意他不用解释,“你说得对。分散成本也挺好的。”

    她摸摸下巴,“我建议你们别投张逸仙。”

    街坊们微微睁大眼睛,“为什么?”

    有人在报纸上看过张逸仙的报导,“他很厉害啊,听说帮漂亮国找到恐龙化石?”

    苏念星却抱着胳膊,“因为我一定不会让他赢。不过我只是建议啊,你们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街坊们面面相觑。

    明叔笑道,“没事儿。他的赔率是一比五。我们没必要投他。可以多投几个,这个钟德堂也很厉害,他在香江玄学榜可以排到第三。”

    阿甘婆嘀咕,“怎么没有张构林啊?如果他来,我一定投他。”

    “他是顾问,决赛会邀请他参加。”

    街坊们互相商量着给哪些人投注。他们经常看报,对玄学大师算是比较熟,几乎眼熟的大师都投了注,当然投得最多还是苏念星。就连平时不买六1合彩的许沛珊都买了两张券支持老板。

    至于苏念星自己买了两百张。虽说她对自己有自信,但是万一金手指失灵了或是节目组压根不让她碰手,那她的金手指就没了用武之地。

    苏念星站在椅子上提醒大家,“虽然大家不差钱,但是我还是得提醒大家。彩票要适度,不可以沉迷。万一买的不是冠军,你们可能连本钱都捞不回。毕竟冠军只有一个。如果我赢了冠军,那你们投其他人的票都得作废,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街坊们纷纷响应,“好的。我们一定量力而行。”

    翌日苏念星和梁督察一起吃饭时,她把街坊们争相买彩票的事说了,“几乎每个街坊都买了一百多张我的券。如果我没拿冠军就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梁督察让她不用紧张,“你只要保持平时的算卦水平,一定行的。”

    苏念星听他安慰自己,之前还觉得压力重大,现在却很坦然。

    她挠挠头,“对了。你们那个旧案查得怎么样了?”

    上次苏念星去警署送饭,帮助一桩陈年旧案的死者算了一卦。死者生前被人砍了三十六刀,不仅生殖器被砍掉,而且刀刀都不是冲着致命部位,直至身体鲜血流干而死。

    整个死亡时间持续一个多小时。当时这桩案子上了新闻,闹得人心惶惶,到最后警察也没找到凶手,不了了之。

    苏念星给算过卦,看到凶手的脸,但是十六年过去了,凶手的脸肯定有极大变化,还能不能找到当时的凶手,真的很难说。

    梁督察最近就在调查这起案子,他把死者的关系网都查了一遍,然后让亲戚朋友看苏念星给出的凶手画相,看看有没有人认识。

    死者有位朋友说画相跟一位朋友长得很像。但是发生命案没多久,对方就搬家了。可惜现在的网络并不发达,警署系统已经将市民信息录入网络,但是由于监控并不普及,所以暂时查不到他的生活轨迹。

    苏念星叹了口气,“这种旧案最难查了。而且抓到他,他一定会招认吗?”

    香江法律想给嫌疑人定罪需要一整套逻辑链。可是十六年前法证技术不发达,凶手也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梁督察让她不必担心,“我已经从银行系统那边查到他刷卡记录,就在深水埗。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的地址。”

    苏念星恍然,“我白担心了。”

    “你不懂查案,肯定不太了解警队查案顺序,这也怪不得你。”梁督察又跟她解释,“他之前在银行那边留的信息有过地址,但是后来他搬家了。我们可以调查他的关系网,人是群居动物,他不可能一点都不跟以前的同事和朋友联络。”

    苏念星懂了,端起他早上刚熬好的汤,“祝你快点查到凶手。”

    梁督察回敬她,“祝你顺利通过第二轮。”

    苏念星参与第二期的录制,回来后又给冰室顾客算卦。

    有位顾客是外国人,Lawanda是这次被淘汰的选手。对方的签证马上就到期了,她在报纸上看到苏念星擅长算姻缘,于是就想请她帮忙算一卦。

    担心苏念星不会说英语,她还特地带了翻译。

    苏念星看完她的卦象,惊得好半天没回神,长舒一口气后才用英文回答,“你有个交往三年的男朋友。”

    Lawanda微微睁大眼睛,“你真的很厉害!”

    她以前没有来过香江,所以苏念星肯定不是作假的。这人是真的厉害。

    苏念星又继续道,“你和你男朋友结婚后,未来会生三个孩子。”

    Lawanda金色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脸上的雀斑因为她的喜悦变得格外生动,“这么说我男朋友是Mr Right?”

    要不然她不可能给对方生三个孩子。

    苏念星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说出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她满心的热情,“并不是!恰恰相反!”

    Lawanda疑惑看着她,“为什么?”

    “你男朋友有特殊爱好。他工作不顺利,但是又缺钱,于是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你的杯里下药,然后带男人回来强1奸你。”苏念星摊了摊手,“然后会将视频保存。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开他的电脑,他应该已经下手了。”

    毕竟交往三年,特殊癖好早已形成。

    Lawanda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如果对方说得不是英语,她肯定会怀疑翻译出了问题,事实上苏念星的英语发音很准,并没有词不达意,她眼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愤怒,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恨意和不敢置信。

    她不敢相信自己交往三年的男朋友会有这么变态的爱好,她更愿相信他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不说她如何震惊,就连翻译都好半天没有回神。他经常出国,对国外许多人或事都不能理解,但他以为那是文化差异的缘故。现在这个不能用文化差异这种理由来解释了吧?

    Lawanda再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终于还是认清现实。苏念星没有理由骗她,尤其她刚刚还说中她男朋友的一些信息。

    Lawanda压抑不住怒火,拍着桌子起身,付了卦金,急匆匆离去,翻译比她慢了一拍,很快追了出去。

    刚刚她们说话用的是英文,这些街坊们都是学渣,初中时学的那点英语早就忘到脑后去了,根本听不明白。

    见两人很快离开,街坊们闪烁着八卦眼凑到苏念星面前好奇问,“那位外国靓女算什么的?我看她刚刚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是啊,好吓人啊。她眼睛本来就大,瞪人时就更恐怖了。”

    苏念星也没什么不能说,反正那是国外,也不会受八卦影响,于是把卦象内容一五一十全说了。

    这次就连见多识广的阿甘伯和阿甘婆都好半天没有回答。

    安叔揉了揉自己的脸,“每当我觉得我是个见过世面的老头,大师总能让我头脑清醒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怪胎!”

    接着就是一顿脏话输出。

    明叔疑惑,“外国人没有戴绿帽的说法吗?老婆没有出轨,他反倒自己先戴上了?这什么脑回路?”

    口水全啧啧感叹,“奇葩!太奇葩了!”

    “兴许他就有这个癖好呢。你们也知道外国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拍的恐怖片真的好吓人!”

    “是吗?外国人这么变态?”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一位外国人走进来,她名叫Traci,也是来算姻缘的。跟那位不同,她还没有谈男朋友。

    苏念星请她坐下,拿着工具给她摇六爻金钱卦,卦象很糟糕,她没有仔细观察面相,就给她看手相,算完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有街坊指着Traci,冲苏念星道,“快快快!你快告诉她,她下面正往凳子上滴血。”

    苏念星一低头就看到Traci的座椅下面有血。虽然只有一两滴,但是滴在白色瓷砖地面在种惊恐的感觉。

    Traci捂着自己的肚子难以启齿地看着苏念星,“大师,我来了月经,你能不能帮我买包卫生巾?”

    苏念星让阿珍跑去买,扭头看着对方,“我算出你这次不是卫生巾,你是大出血了。”

    不是只有孕妇才会大出血,普通女性也有可能。有时候是生理性□□出血,有时候是出现宫颈病变。

    Traci惊了好半天,以为她算错了,“不可能,这只是一次月经。”

    苏念星却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是算命大师,不可能拿我的职业生涯开玩笑。如果我算得不准,需要全额退钱。我没理由有钱不赚。”

    她指着墙上的价格表上面的一行字。

    Traci带来的翻译把内容解释给她听。Traci沉默好半天才终于点头。于是苏念星给她拨通急救电话。

    大出血情况很紧急,不能随意移动。苏念星可不敢就这么放她出去。

    阿珍买完卫生巾回来,苏念星把厨师都请出来了。让Traci到后厨换卫生巾,然后就躺在竹椅上。这竹椅是可以折叠的,她吃完午饭一定要午休一个小时才有精神。所以就在后厨准备了一张竹椅。

    食客们等餐等得着急,苏念星把情况简单说一遍,“请大家谅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外国人到香江来也给我们创造了GDP,她现在有生命危险,暂时不能随意移动。请大家等半个小时。”

    食客们立刻响应,“我们不急。等等再吃也没事。”

    有的食客肚子饿,着急吃饭,就先离开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Traci被抬上车,翻译跟着一块上车。

    苏念星这才让厨师们到后厨继续工作,又给延误吃饭的食客们全都免了单,“抱歉啊!让你们等这么久。”

    食客们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多等一会儿也没事。老板太破费了。”

    “应该的。不能让你们一直等。”苏念星冲大家笑道。

    有食客问苏念星,“她能救回来吗?”

    苏念星还真不太清楚,“尽人事听天命。至少我们努力了,也就没有留下遗憾。”

    食客们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大师,你不仅算卦算得准,还人美心善,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喜欢找你算卦呢。你确实值得。”

    苏念星笑了笑。

    转眼过去几日,Traci经过急救,又在医院修养四天出了院。

    她在香江的签证到期了,不能一直待在医院,所以办好出院手续,她来探望苏念星,请对方给她签个名,“我一定要把你的签名挂在家里的墙上,以此留念。”

    苏念星满足她的心愿。

    Traci是D国人,她这次来香江一是为了参赛,二是为了旅游,之前落选时,她就把香江逛了一遍,吃过许多美食,没想到到最后差点把命搭上,更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居然捡回一条命。

    她问苏念星要邮箱。

    这可把苏念星问懵了,这时候她还没有申请邮箱,不过为了以后能接D国人的单子。苏念星当即就申请了一个邮箱。

    “以后多多联系。”Traci临走时给苏念星留了一万感谢费。

    之所以只给这么少是因为她之前旅游把钱都花光了。剩下的钱还要留着买机票,不能全部花光。

    苏念星见她满脸歉意的样子,冲她笑笑,“没关系,这是你的心意,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联系我。”

    “好的。”Traci也是个算命大师,可惜她算卦水平不行,以后要是遇到算不出来的顾客,她可以找苏念星这个外援。想想就觉得美!

    第173章

    苏念星一连好几天都是算的姻缘。于是街坊们齐齐感慨, “原来外国人的烦恼一点不比香江少。”

    “女怕嫁错郎,这很正常。”明叔理解般得点头。

    不过今天终于有点不一样的,这位靓女进来后, 不想算姻缘, 她想找自己童年时期的好友, “我们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了。我听说你算卦找人特别准。就想过来试一试。”

    苏念星让她仔细回想好友的长相以及童年时期的点点滴滴, 兴许她能看得更仔细些。

    靓女仔细回想,“我现在很模糊了, 只记得她叫Elyse, 有头黑色卷发, 眼睛很大,她是我的同桌,我记得三年级时, 老师让我们自己制作衣服参加学校举办的舞会。Elyse很苦恼,她不会做衣服,也想不出来。刚好那天我腿折断了,于是我就把自己做的衣服让给她。但是她父母是经商的, 表示一定要用钱买, 于是我就收了她十美元。我想找到她, 把我的衣服买回来。”

    苏念星微微有些惊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 那衣服可能早被她丢了。”

    香江住房面积那么紧张,为了节省空间, 父母肯定会把孩子不能穿的衣服卖掉或扔掉。怎么可能一直保留?国外住房面积比香江大,但是应该也不会让家里乱糟糟的吧?

    靓女明白, “我想试一试,万一她没丢呢。我还可以让我的孩子穿着我做的衣服去参加舞会。”

    苏念星理解不了她的执着, 不过也没有再质疑。有些东西对她不重要,但是对于当事人可能很重要,尤其这件衣服是她设计的第一件衣服。

    苏念星握住对方的手很快报出对方的地址。

    靓女冲苏念星道了谢,急匆匆走了。

    明叔等靓女走了挤过来,“大师,我发现除了算姻缘,有许多人都让你帮忙找人或者找东西。”

    苏念星也发现了,她接这种CASE不比姻缘少,“可能是之前郭云起的事情太过深刻吧?”

    安叔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比赛不比找东西啊?如果比这个,你肯定一算一个准。”

    苏念星失笑,“这有作弊嫌疑。”

    之前媒体报导苏氏要办玄学大赛时,就有家报纸阴阳怪气说苏玉白想捧她这个未来外孙媳妇,比赛规则肯定不公平。

    节目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肯定不会安排这种可以引人质疑的项目。

    正说着话,外面有位师奶进来,正是平时前来收厨余的芸姐。

    开冰室的几乎每天都有厨余,芸姐每天免费帮他们送到垃圾站,好处费就是苏念星每天用剩的纸箱子、塑料瓶以及报纸等等都给她。当然芸姐自己也领一份薪水。

    芸姐动作快,很快将厨余全部推走,明明才四十多的年纪,干起活来一点不比男人差。

    阿甘婆每次看到芸姐都会跟她闲聊几句,今儿也不例外,等人走了,明叔好奇问,“她不休息吗?怎么每天都过来?”

    “她有三个孩子要养。家里就她一个人赚钱,那些同事知道她家庭困难都欺负她。她就指着这份薪水过日子,还能赚外块,所以就只能帮同事加班。”阿甘婆显然对她的情况很了解。

    这话一出,街坊们忍不住同情起来。

    明叔蹙眉,“她一个人赚钱?她老公呢?”

    “那男人死了。之前是帮派成员。在街上被人砍死的,就前几年发生的事。那时候她刚刚生下孩子。对了。那三个孩子只有一个是她亲生的。”阿甘婆提起这事就忍不住替芸姐辛酸,明明日子过得那么苦,却还要养着两个不是亲生的孩子。

    安叔也加入讨论,“那两个孩子是养子?”

    阿甘婆摇头,“不是!是继子,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是他老公的孩子。不过她都当亲生的养,所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街坊们齐齐赞叹,“好女人通常遇不到好男人。这女人命也太苦了。”

    安婶嘀咕,“她为什么不把孩子还给亲妈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真的一点也不值得。而且孩子也更想自己的亲妈吧?”

    “舍不得吧。听说那两个孩子的亲妈都是夜总会小1姐,干那种工作,让她们养孩子,迟早会教坏孩子。她辛辛苦苦养了好几年,有感情了,怎么忍心见孩子变坏。”阿甘婆笑道,“那两个孩子也孝顺,暑假时到处兜售东西,还帮楼里的住户买东西赚跑腿费。机灵得不得了。平时也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三兄妹好得跟一个妈生似的。”

    明叔笑了,“她很会养孩子啊,居然没有养出白眼狼。”

    阿甘婆点头,“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知道养母对自己这么好,孩子也记在心里。三个孩子都很懂事。”

    “这样善良的人真的不多见。现在许多靓女靓仔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肯养,生完就丢进福利院。这种负责任的人真的很好。”安婶忍不住同情对方,“等她下回过来,我把我的衣服送点给她。她身上的衣服都洗得发白了。”

    家里有孩子的街坊也表示可以把孩子穿过又干净的旧衣裳给她。

    于是等芸姐过来收厨余时,几位街坊把她叫住。

    芸姐有些紧张,忐忑地停下脚步看着大家。

    安婶把一个塑料袋塞到她手里,“这是我的衣服,都是干净的,拿着吧。”

    她说得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对方的自尊心。

    芸姐微微一怔,看着袋子里的衣服不仅面料好,而且有八成新,她点点头,“好,多谢你。”

    其他街坊也把自己拿来的衣服给她,“这是我孩子的。你看看你家孩子能不能用得上?”

    有的街坊比较贴心,还不忘补充,“小孩子长得快,没必要买那么多衣裳,我家儿子经常捡邻居家孩子的衣服。穿着不磨皮肤。”

    “谢谢!谢谢大家。”芸姐接过衣服,眼圈微微有些湿润。

    街坊们浑不在意地摆手,“没什么。都是家里用不着的。拿出来送给你也算物尽其用。”

    “是啊。你不用放在心上。”

    芸姐点点头,拿着衣服走出冰室。

    第二轮比赛是两两PK赛。不过在开始之前,他们每人都要录制几秒钟的预测。

    这个预测很重要,如果预测成功,可以加相应的分数。

    不过预测时间是接下来的半个月至三个月之内的事情。

    时间给的很宽裕,有一周的测算时间。这是上期就留给他们的命题。

    预测分数根据预测内容而定。

    如果你预测的是国家大事,比如某个国家破产,可以得到两百分。

    如果你预测某位明星死亡,可以得到八十至一百分。

    无论预测国家还是明星,必须说出具体名称(名字),不允许用某某姓氏来代替,更不可以含糊其辞。

    “哇。好难啊。”安叔看着电视里主持人给出的解说,忍不住惊呼出声。

    明叔狂点头,“所以这个分数才那么高啊。”

    主持人还在继续说规则,“最多可以说三条,答对加分,答错不扣分。当然也可以不下谶语。”

    街坊们感叹,“这彩票最终得的冠军可信度真的很高。无数市民都可以当见证。”

    明叔看着苏念星,“大师,你下的什么谶语啊?”

    苏念星摸摸下巴,“留个悬念,看节目。我更想知道张构林下了什么谶语。”

    街坊们惊呆了,“张构林也下了谶语?他不是顾问吗?为什么也要下谶语?”

    “对啊。”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当时的主持人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你们继续往下看吧。”

    虽说下谶语可能会导致翻车,但是这220人自问都是有本事的算命大师,几乎人人都下了谶语。

    比如有位算命大师算出影视明星张秀仪会在三月后生下一个男婴。

    这卦一出,明叔觉得这个算命大师有点鸡贼,“三个月后就生了,说明现在至少怀孕六个月了,医生可以看出性别,如果他事先买通护士或医生,这不一定是他算出来的。”

    主持人给这个卦象定的分数并不高,只有三十分,估计也是看出这卦有作弊嫌疑。

    还有一位大师算出武打明星周莫会在三个月内有血光之灾。

    安叔抽了抽嘴角,“这个算不算碰概率?本来武打明星就容易受伤,这就属于血光之灾的一种。”

    “我发现这些算命大师并不实在。他们就好像碰概率一样。”

    阿甘婆笑道,“其实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们说出具体的人名,不是那种似是而非的话。”

    接下来出场的是张逸仙,他给出的谶语是即将上映的《逃龙》最终票房至少会达到4000万。但是又不会高于5000万。

    “这个算谶语吗?”街坊们面面相觑。

    “应该算吧?这电影还没举行首映礼。”

    “但是这部电视是名导加众多明星加盟,票房应该不会差吧?”安叔提出质疑。

    “去年《赌圣》《赌侠》的票房都超过四千万。《逃龙》超过四千万也很正常。”

    阿甘伯让他们别着急,“先看看主持人怎么说。”

    主持人这边已经确定了分数,“四十分。”

    虽说有历史数据作为参照,但是毕竟是新电影,还没有上映,可以称之为谶语,没有作弊嫌疑。

    明叔不满嘀咕,“这些人好像都在打擦边球。就没有一个是实实在在的吗?”

    “别急。大师还没出来呢。”安叔见他这么着急,忙拍拍他肩膀。

    苏念星还没出来,但是上次排名第一的李韶光出来了,他这次预测了两件事。

    “明星李成杰会与老东家即将解除合约,并且另聘罗子为当自己的新经纪人。”

    “明星李成杰的经纪人罗子为先生会在三个月内有血光之灾。”

    这两个卦象一出,众人都惊呆了,“哇,这个牛!他是玄学大师,与李成杰这种影视明星有接触,但是应该没有好到那份上。不可能把自己要解约的事告诉他。”

    明叔摸摸下巴,“我听说李成杰的老东家是黑1道出身,如果李成杰真的要解约,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说不定真的会动手除掉他。”

    许多黑1道大佬为了洗白都开始转站香江影视圈。

    明叔总算摸清给分的规律,“前一个有四十分,后一个是五十分。看样子血光之灾分数不高,明确说出对方会死才会给八十分。”

    “肯定是啊。血光之灾的概念太过笼统。有可能受伤也可能不受伤。这个很难说的。”

    正说着话,又过了几位大师,终于到了钟德堂,他下的谶语与案件有关。

    “未来三个月内会在元朗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为男性,四十多岁,外号大金,本名测不出来,职业是个菜农。”

    这个是社会案件,级别要低于娱乐圈。不过因为他判断的是凶杀案,而且已经明确死者,所以给的分数是六十分。

    他只下了一个谶语,接下来又有十几个算命大师,下的谶语五花八门。

    有的大师给11月份的女排世界杯下谶语,得冠军的是日本队。得到的积分是九十分,这也是迄今为止最高的分数。

    有的大师预言11月份的女足世界杯,得冠军的会是巴西队。积分也是九十。

    除了球类谶语,还有其他各类比赛。

    轮到苏念星时,她下了三个谶语。

    她跟其他人不一样,大家说的是三个月内发生的事,给的是笼统的时间。

    她第一个谶语,“香江东兴社和义安会在12月2日进行帮派械斗。总共死38人,伤67人。”

    这个谶语一出,明叔整个傻眼了,“大师,你是不是听彪哥说了什么?”

    苏念星摇头,“当然没有。我好久没见过彪哥了。”

    东兴将产业漂白,现在已经不对外收保护费了。听说有意进军娱乐圈,也不知真假。

    这个是帮派斗殴事件,主持人给她定了两百分。这么多人械斗,而且她把时间说得一清二楚,连点余地都没有。

    接着她又下了第二道谶语,“《逃龙》制片人陆朗维会在12月18日被人砍死。”

    呃……

    街坊们都沉默了。安婶忍不住有些担忧,“大师,你直接算出来。他会躲开的。万一他那天不出去,躲在家里,没有死,你这个谶语就会被扣分。”

    苏念星失笑,“没死不是更好吗?至少我挽回一条人命。”

    至少她还有另外两条谶语一定能拿到分数。

    街坊们面面相觑,“但是你在比赛啊。你不想拿冠军吗?”

    苏念星颔首,“拿啊,所以我才下三道谶语啊。就是为了防止这条翻车。”

    见她想好,众街坊不再多说。

    很快电视上的苏念星又说了第三道谶语,这个谶语远比另外两道更令人震惊。

    “12月26日苏联会宣布解体。”

    街坊们微微一惊,“大师,这个怎么算出来的?你不是只会看面相、手相、六爻金钱卦和测字吗?这个找谁算能测出来?”

    苏念星信口胡诌,“我扔六爻金钱卦扔出来的。”

    众人:“……”

    好吧,他们不懂算卦,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扔出来。

    明叔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大师,我觉得你这三道谶语都很危险。你把时间定得太死了。”

    “是啊。一点余地都没有。万一不在那天解体,你这谶语就白下了。”

    苏念星莞尔一笑,“不会的。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改变国家大事。更何况还是别国的大事。”

    众街坊互相使眼色,但是最终谁也没有说什么。

    罢了罢了,大师这么厉害,就算三道谶语都失败了,至少还有淘汰赛呢。

    这三道谶语,第一道给了200分,第二道给了100分,第三道直接给了300分。因为她预测的是国家大事,时间还卡得这么紧。一点作弊的可能都没有。

    这一期两个小时,几乎全是放这些大师们的谶语。

    翌日报纸头版头条都在刊登此事。几乎每位大师的谶语都列在上面。

    市民们看得眼花缭乱,不知该信谁才好了。

    梁督察百忙之中给苏念星做了早餐,他最近太忙,根本没有时间看电视,只能第二天看报纸,才知道苏念星下了那三样谶语。

    他有些吃惊,“为什么你的谶语那么详细?”

    苏念星狡黠一笑,“当然是为了得高分啦。说得越详细,分数越高。你没看到我最后一条谶语居然有三百分嘛。”

    梁督察震惊看着她,随后又被她逗笑,“你这么自信就对了。我觉得你是里面最厉害的。”

    苏念星被他夸心花怒放。

    第174章

    清晨的街道几乎没有人, 芸姐推着垃圾车正沿着街道清理垃圾,她从早上五点就要过来收垃圾,一直到七点结束。

    她将垃圾倒进垃圾车, 里面有纸箱子、铁制品等等可以回收的东西, 她就会全部扔进前面的袋子里, 这些都是她的外快。

    虽说收垃圾很脏很累, 还要早起,但是收入很可观, 又有外快, 足够她养活三个孩子。虽说日子过得紧巴巴, 但是等孩子长大,她身上的压力就能减轻些。

    她刚准备将一个垃圾桶倒进车里,却发现这个垃圾桶很重, 重到她需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扶起来。

    她蹙眉,打开垃圾桶,却发现除了垃圾,还有一个行李袋。

    看这行李袋外形完整, 正好大安上中学需要一个行李袋, 这个还有六成新, 应该可以继续使用。她面上一喜,正打算将行李袋拉出来, 却发现这袋子很沉,沉得她几乎差点抱不动。

    她松开手提袋, 打开拉链,猝不及防之下却发现里面是一沓又一沓的钞票。

    芸姐倒吸一口凉气, 好多的钱!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让三个孩子吃好的, 住好的。他们可以不用再挤在那么小的笼屋,可以租个三室两厅的房子,每人都有一间屋子,再买张写字桌,不用挤在一起写作业。

    晚上起夜,也不用担心踩到谁。更不用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学费交不起的情况了。

    贪念在这一瞬间滋生并且迅速膨胀扩大,芸姐几乎是抖着双手,警惕地看着四周,确定没人,她动作迅速将行李袋扔到垃圾车里,又将剩下的垃圾倒在上面,遮住行李袋。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管剩下的垃圾桶,直接推着垃圾车就往家奔。

    苏念星正在晨跑,离老远就看到芸姐,举起手跟她打招呼,“芸姐!早!”

    可惜芸姐满脑子都是钱,没注意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

    见对方行色匆匆,苏念星也不以为意,转身继续往前跑。

    “咦?今天怎么回事啊?芸姐怎么还不来?”阿香婆从后厨过来,“厨余桶已经满了。”

    苏念星探头看了眼外面,“是没来了。我早上还见到她的。可能有事耽搁了,我们自己送到垃圾站吧?”

    她跟许沛珊一起合作,但是厨余桶没有装轮子,只靠两人抬,走几步就得停下来,真的太重了。而且稍不注意厨余的汁水就会洒到她身上。

    苏念星揉了揉酸痛的手,“也不知道芸姐平时怎么运的。她力气真的好大啊。”

    “芸姐会用小推车,我们没有。”许沛珊解释。

    “没有就没有吧。小推车太占地方。”苏念星揉好了,正打算再跟许沛珊一块抬,迎面撞上芸姐,她骑着垃圾车急匆匆赶过来,“我来吧!”

    许沛珊和苏念星一起合力把厨余桶放到小推车上。

    苏念星看她面色不怎么好,“你身体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千万别逞强,我们自己送也是一样的。”

    芸姐摇头,“不是!我没事。我就是……”

    她大概不会说谎,吭哧半天没讲出来。

    苏念星以为她有难言之隐也没放在心上,“那行吧。你送去吧。”

    芸姐这一送就是一个小时,晚上22点,苏念星已经让员工们先回去了,但是芸姐还是迟迟没有送回厨余桶,她有些奇了,也就几里地,一个小时还没走到吗?

    她又等了半个小时,芸姐才姗姗来迟,不过她身上却换了身衣服。

    “你这是?”

    芸姐有些不好意思,“倒厨余时,没注意,汁水洒到衣服上,弄脏了衣服。我回去换了身。”

    苏念星恍然,接过厨余桶拿到后厨房刷洗干净。平时这是厨师的活,现在他们都下工了,自然由她来清洗,要不然过了一整夜,味道不好闻不说,还有可能招苍蝇。

    她洗刷完出来,却发现芸姐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一直在看报纸。

    “你这是……”苏念星疑惑,“在看报纸?”

    芸姐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看看新闻。”

    苏念星了然,不过天色不早了,她不可能等她把这么多份报纸全部看完,于是就道,“喜欢你就拿回去吧。反正明天还有新的报纸。”

    芸姐朝她道了谢,将报纸卷起急匆匆走了。

    苏念星拿钥匙正打算锁门,芸姐又折回来,面容忐忑,似乎有事情想问,憋了好半天她才开口,“大师,我想问下,我捡到一个包包,你可以根据包包找到主人吗?”

    苏念星摇头,“算不出来。”

    物品又不是宠物,没有自己记忆,她肯定算不出来。

    芸姐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满意,朝她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开,苏念星却叫住她,“你可以找警察,他们可以根据包包里的个人信息找到主人。”

    芸姐摇头,“只是个行李袋,里面没有证件。”

    苏念星恍然,“那就没办法了。那种普通行李袋没有独特标识,很难找到主人。”

    如果只是个普通行李袋,丢了也就丢了。估计它的主人也不会找过来。

    芸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苏念星回到家中,梁督察正等她回来,他今天把凶手抓到了,回家后就煲了一锅汤,可是久等等不来,他正打算穿上外套出去找她,没想到她就回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苏念星笑笑,“没事儿。芸姐有事耽搁了。”

    两人一起坐下来喝汤,聊着聊着,梁督察讲起今天B组的一桩案子,“有个师奶说自己的钱在酒店丢了。”

    苏念星随口道,“估计是酒店工作人员偷的吧?手脚不老实。”

    “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丢的钱很多,有两百万。”梁督察并不是负责这起案子的主管,所以只知道大概信息。

    苏念星悚然一惊,“两百万?她拿这么多钱到酒店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存在银行卡或是存折,再不济支票也行啊。”

    拿那么多现金到酒店,多危险啊。

    梁督察摇头,“好像是来这边谈生意的。”

    翌日,苏念星就在闲聊时将这起案子跟街坊们分享。

    明叔啧啧,“那么多现金,师奶是怎么拎进酒店的?她胆子真够大的。”

    安叔也感叹这师奶太傻。

    安婶拿着今天的报纸,“上了报纸了,还弄了个悬赏,十万港币。只要提供线索,保证兑现。”

    “肯定是酒店人员偷走的,要不然就是住客偷走的。”有街坊暗自揣测,“可惜我没看到。”

    就在这时,芸姐从外面走进来。

    阿甘婆看着她这身打扮,好半天没有认出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今天不用运垃圾了?”

    芸姐冲大家腼腆地笑笑,“我今天休息。”

    安婶立刻邀请她坐下,“就该这样。哪能天天那么累呢。把身体都给熬坏了。你那些同事也很过份,凭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加班啊。”

    “就是啊。”明叔劝她以后性子别太软,要不然会被别人欺负。

    苏念星端了杯奶茶过来。芸姐忙从口袋掏钱,苏念星忙阻止,“不用了。这杯是送你呢。天天给我清理厨余,我还没感谢你呢。每次都想请你坐下来喝一杯,但是你总没时间。今天我请你吃顿饭,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明叔大笑,怂恿芸姐点贵的菜,“这位可是富婆。开了三家冰室,这种好事可不常见,便宜不占白不占。”

    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芸姐见大家都笑,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她到底有些拘谨,不好意思点太贵的鲍鱼饭,只点了排骨饭。

    吃饭时,街坊又重聊刚刚的话题。

    芸姐神色一僵,问安婶借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看完后,她面色惨白,似乎有些紧张,神色也有点局促,鼻子更是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安婶见她神色不对,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芸姐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回神,“没……没有。”

    她胡乱扒了几口饭,又急匆匆走了,连招呼都忘了打。

    街坊们也没在意,毕竟芸姐有三个孩子,能出来这一会儿已经很难得了,不可能像他们这样悠闲待一下午。

    晚上,苏念星回到家,梁督察喜气洋洋告诉她,“阿星,你知道吗?师奶丢的两百万破了。”

    苏念星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案子是你破的。”

    梁督察笑了笑,“不是我破的,也是警署破的。到底是喜事。”

    “谁偷的啊?”苏念星就是随口说说,对凶手还是很感兴趣。

    “不知道。”梁督察摇头。

    苏念星怔了怔,“啊?你刚刚不是说破了?”

    “不是。钱已经找回来了。但是对方坚称自己是捡回来的。”梁督察摊了摊手,“捡到钱的人并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也不是住客,根本不可能拿到师奶房间的门卡。所以钱应该不是她偷的。但是B组的警员把可疑人士都审了一遍就是没找到嫌疑人。你说奇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苏念星点头附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梁督察口中的捡钱人就是芸姐。直到第二天她到冰室,B组的李督察到冰室询问,她是不是每天都会沿着百德新街跑步。

    苏念星颔首。

    李督察问她三日前早上七点是不是在百德新街见过芸姐。

    苏念星颔首,“是啊。不过我当时跟她打招呼,她可能没看到我,没有理会。”

    李督察记下后,让她签字。

    苏念星好奇问,“怎么了?”

    “没什么。芸姐说她在垃圾桶捡了两百万,已经上缴给警署。经过失主确认,确实是她的钱。”李督察表示可能需要她做芸姐的不在场证明。

    李督察走后,街坊们炸开了锅,“哇。芸姐这么清高。捡到这么多钱居然没想着私吞。她品行也太好了吧?”

    “芸姐跟那个婚纱店的事头婆一样拾金不昧,都是好人啊。”安婶翘了个大拇指。

    明叔摸摸下巴,“三日前?也就是说她捡到钱已经三天了?”

    安叔立刻白了他一眼,“你管她几天上交呢?心动是人之常情,她现在已经交上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如果我捡到这么多钱肯定二话不说拿着去买套房子。以后再也不用租房了。”

    “芸姐肯定是经过再三挣扎才决定把钱交出来的。”

    “是啊。难得芸姐家境这么差,她还愿意把钱交出来,就更证明她人品高洁,值得结交。”

    其他街坊也跟着附和,“是啊。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别对她要求那么高。”

    正说着话,芸姐再次过来收厨余。她脸色有点不自然,一直低头不肯说话。

    街坊们将她围住,“芸姐,那两百万是不是你捡到的?”

    还有的街坊直接夸赞她懂事。

    刚被同事奚落的芸姐眼眶涌出眼泪,她涨红着脸,有些羞愧,“其实我三天就捡到了,我想私吞那笔钱,但是我……”

    街坊们都表示理解,“你别多心。如果是我,我就不止藏三天,我能藏一辈子。”

    “就是!那么多钱呢。谁不喜欢钱呢。你能交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啊。批评你的人才居心叵测。”

    芸姐在这么多人的宽慰下,狠狠发泄一场,等她眼睛红哭了,她才不好意思擦擦眼泪,“对不住,我失态了。我先去工作了。”

    她刚要把厨余桶弄上小推车,冰室来了一位客人,直接叫住她的名字,芸姐下意识回头,只扫了一眼,她就是一愣。

    “这位就是丢失两百万的失主。”也不知谁开了口。

    街坊们恍然大悟,可看着她表情不善的样子,对方该不会怪罪芸姐这么晚才交出钱吧?

    安叔小声嘀咕:“可能她过来感激芸姐。”

    明叔当即回怼,“感激?你见过什么谢礼都没带的感激者吗?”

    安叔被他噎住。

    街坊们自发站在芸姐两边,打算等对方过来质问时,就帮着劝几句。

    芸姐确实起了贪念,但是她最终还是把钱交出来了,做人还是别太较真。

    就在众人紧张中,师奶走到芸姐身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你叫郭小芸?”

    芸姐一愣,点了点头,“对!”

    师奶哼笑一声,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你妈叫张志娟?”

    芸姐更困惑了,找她还可以理解,但是她捡到钱这事跟她妈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妈死了那么多年。

    芸姐打量她面色,好像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不确定地问,“你找我妈有事?”

    师奶摇头,“我不找她,我找你。我是郭贵涛的女儿。我叫郭望舒。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芸姐面色白了一瞬,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甚至就连脖颈都染上一抹红,像是羞窘又像是惭愧,她低垂着脑袋,小声回答,“我妈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

    郭望舒看到她的反应,倒是半点不意外,颔了颔首,“我知道。不过我找你是想告诉你,爹地已经死了。你作为她的女儿需要出席他的丧葬仪式。他临死前一直记挂你。”

    芸姐动了动嘴唇,终是点了点头,“什么时候?”

    “现在吧。”郭望舒侧头打量她旁边的厨余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要不然你先倒下垃圾?”

    芸姐就好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羞耻爬满整张脸颊,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念星猜出两人之间不太寻常,芸姐很有可能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于是朝芸姐道,“我自己倒吧。多谢你,芸姐。每次都让你帮忙。真的过意不去。”

    芸姐冲她胡乱点了下头,跟在郭望舒后头离开了冰室,留下风中凌乱,一头雾水的街坊们。

    安叔率先绷不住了,夸张大叫,“哇,芸姐是富豪的女儿?她过得这么艰难,怎么不去找她老豆啊?”

    明叔见他这么激动,侧头看见安婶脸都黑了,忍不住拍了下他肩膀,冲他使了个眼色,“呃,你没听到吗?她老豆死了。这么多年对她不管不问,肯定不是个好父亲。”

    安叔被他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冲老婆笑笑,“我就是关心一下街坊。她三个孩子好可怜。”他叹了口气,“也不知她老豆有没有给她留遗产。”

    “应该留了吧?怎么说也是他的孩子。”安婶接话。

    明叔也跟着点头,“我也觉得留了。要不然她那个姐姐也不会过来找她祭拜。祭拜是假,接受遗产才是真。”

    众人也觉得是这样。

    “哇,芸姐时来运转了。好羡慕啊。”

    包租婆觉得这些人忘性真大,“芸姐吃了这么多苦才转运。我一点也不羡慕。而且她老豆之前对她不管不问,死后又能给她多少财产呢。恐怕只够温饱的。”

    “她日子过得这样艰难,哪怕找媒体曝光或是跪在豪宅门口。那些有钱人都要面子,就冲这个,他们都会给她钱。她却一直累死累活挣这份辛苦钱。真的傻到家了。”

    “她性子本来就绵软。要不然也不会被同事欺负。再说,如果她不听话,她那些家人肯定会找人收拾她。你以为豪门都是软柿子啊。”

    “是啊,他们手段多着呢。芸姐估计也怕招惹麻烦吧?”

    街坊们议论纷纷,苏念星却是看着外面发呆。

    包租婆刚刚被街坊们怼有点不开心,凑到她面前,“你怎么了?”

    苏念星在那个郭望舒出现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丢了钱,然后被芸姐捡到了。”

    包租婆愣了愣。是啊,也太巧了吧。

    第175章

    苏念星觉得这世上有许多巧合到最后都是人为, 扭头她就把这事告诉梁督察,“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郭望舒把钱扔到垃圾桶,然后芸姐捡到的?”

    梁督察蹙眉, “那她就是报假警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念星也不太清楚, “她说她来这边谈生意, 实际上却是过来找芸姐。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梁督察摸摸下巴, “回头我跟李督察说一声,让他跟进吧。”

    苏念星点点头。

    转眼就到了晋级赛第二轮比赛。不过在正式比赛前, 主持人让张构林发了谶语。

    主持人让他预测谁是这届玄学大赛的冠军。

    张构林巧妙拒绝发谶语, “如果我说了, 观众可能会觉得我作弊或者节目组作弊。我们不能自砸饭碗,到最后由观众来判断。他们都长着眼睛。”

    他预测了今年的首富会是船王苏玉白。

    主持人问及理由,他给的原因很质朴, “因为许多家族的掌权人都在分家产。再大的蛋糕分成好几份也会削弱家族的财产。船王身体还算硬朗,他的继承人早早选定,其他继承人要么在家族担任很普通的工作,要么游离在外, 根本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将来他继承家族的阻力是最小的, 不会给公司股价造成太大影响。”

    “可是去年首富郭昌盛身体也还可以, 并没有分家。为什么你认为他当不了今年的首富?”

    张构林老迈的脸上添了几分沉重,“他面色灰败, 早年做下错事,招致麻烦。而且他祖坟也是葬在别人的地盘, 周围到处都是别家的坟墓,并且距离很近, 这会给阴宅风水压迫感,他的事业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一帆通顺。”

    自打郑菡宁搞了荔枝窝祖坟拍卖, 郭昌盛的确拍到最好的地段,但是其他家出不起那么多钱,只能被迫迁祖坟。而许多中产阶级看中郭昌盛在荔枝窝建祖坟,就想借他的运,把自己的祖坟也迁过来,摆了风水阵。

    郭云起又与郭昌盛处处不对付,他杀伤力虽小,但是手头有钱,于是就抢了他好几块地盘。把郭昌盛的计划打乱了。郭昌盛前期所有努力全部前功尽弃,造成不小损失。

    别人才不管郭云起和郭昌盛有什么恩怨呢,他们的确看到郭昌盛的公司营业额下降,这无疑证实张构林的谶语,他今年当不成首富也在情理之中。

    苏念星若有所思。这到底是不是祖坟的作用呢?

    张构林还预测李黎江会在1999年成为香江首富,不过这个预言要在八年后才能应验,他不是参赛选手,所以发的谶语没有时间限制。

    接下来是正式比赛,内容是各位选手在香江股市中挑一支股,预测十天之后,它的涨跌幅,最接近的选手,率先晋级。

    郑健浩果然懂香江人的心思。知道市民们最爱看什么。

    许多人找玄学大师,无非就是问自己有没有灾祸和什么时候能发财。

    没有比股市更充满悬念,更具有玄幻色彩的比赛项目。

    苏念星撑着下巴,要不是她知道郑健浩不可能知道她有金手指,她真要以为郑健浩是故意的。

    之前初赛看手相不让碰手就不说了,发谶语就更难了,这次直接上股市,她的金手指一次都用不了。

    街坊们全都炸开了锅,“哇,大师,你这关很难过吧?”

    安叔都替苏念星可惜,“谁都知道你最擅长算姻缘了。这节目不是梁督察阿公出资吗?节目组怎么不比赛你擅长的项目啊?全是你不擅长的。”

    “是啊。看手相不让碰手。这次更离谱了,居然直接算股市。你又不会算。”

    苏念星见大家安慰自己,冲大家笑笑,“没关系。至少其他人也没有擅长算股票的。”

    “这里面有没有擅长炒股的?”明叔觉得这个节目出得不太合适,“如果这些玄学大师是老股民,他们肯定占优势。”

    苏念星失笑,“我也炒股。不过我都是放长线钓大鱼,这个是短线,我从来没炒过。”

    安叔无语了,看着电视上的大师们正在算卦,有的是紫薇斗数,有的是六爻金钱卦,有的是掐指,还有的用水晶球。

    “咦?这个水晶球是什么?怎么算的?”

    “那个是国外玄学大师用的工具。要算卦人看着水晶球,大师可以看到一团光影或暗影来判断走向。不过股市可没有求卦者。”苏念星摸摸下巴,她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方式。

    比赛场上,大师们占卜方式五花八门,苏念星也在预测股市。

    她实实在在不会预测,所以她就选择成绩最稳定的一只股票,这样她预测涨幅时,只需要预测两个数字。

    她洗干净手,扔了六爻金钱卦,确定无误后,直接填写成绩。

    扔六爻金钱卦最好不要重复扔,免得成绩摇摆不一,反复涂改。

    她这次答题算是最快的。其他大师比她慢很多。

    主持人采访她为什么这么快,苏念星坦然承认自己不擅长算股市,她擅长算姻缘、找人、找东西,可惜你们一样也不比。

    现场观众被她逗笑了。

    主持人也是一脸无辜,“不是我不比,而是你未来表哥不比。我们也没办法。”

    街坊们看到这一幕,明叔担心起来,“负责这档比赛是梁督察的表哥?他为什么不照顾自家人啊?他是不是跟梁督察有矛盾啊?”

    “面和心不和,小心他在背后捅刀子。”

    苏念星失笑,“当然不是了。表哥人很好的,他想证明我是真的有本事,而不是靠着家里上位。”

    接下来选手陆续上交比赛结果。

    明叔看着时间,“今天周六,得周一才能拿到结果。你们明天怎么录制啊?”

    苏念星笑道,“这一轮不淘汰人数,有五十分。下面是一对一PK赛,然后两轮分数加在一起,排名靠后的会被淘汰。”

    “一对一怎么PK?”明叔好奇。

    苏念星之前就拿到比赛规则了,“每人准备一样东西放在盒子里,让自己的竞争对手猜里面是什么东西。答对得分,答错没有分。”

    “哇!这个好。不用担心作弊,你们都是竞争对手。而且抽签也是现场抽才能看到对手。之前也不知道。”安叔觉得这个创意满分,忍不住翘了个大拇指,“你表哥果然懂观众心思。”

    苏念星也很认可郑健浩的能力,“是啊。他真的是严防作弊。让我们在等候区不许交流,更不可以传字条。”

    当然也没人会交流就是了。毕竟大家都想借这个平台成名。没实力的选手早在前面两轮就已经淘汰掉了。

    这一期比赛没有剑拔弩张的味道,但是观众们都悬着一颗心,等待后日结果。

    “好激动啊。也不知谁能预测成功。”

    有人好奇问,“如果看这档比赛的观众听了大师的话去买了他推荐的股票,导致股价上涨,偏离他的预测,怎么办?”

    “是啊。算卦只能根据当时情况预测吧?”

    明叔幽幽道,“如果是神算肯定会把这情况也算入在内。”

    “哇,这个趣味性更大了。”

    街坊们议论纷纷,有炒股的街坊提议,“你们要不要也去买几只大师推荐的股票?我刚刚看到有好几支涨势都不错。”

    “可以试一试。少买一点,大师推荐肯定许多人追着买。”

    苏念星觉得他们听风就是雨,很容易吃亏,“这档综艺是在一周前录的。周六周日不开门,你们周一才买,万一大家都跟你们一样跟风,第二天很快就跌了。那你们岂不是买在最高峰了?”

    众人面面相觑,安叔小声嘀咕,“大师说得有道理啊。”

    “还是算了吧。不掺和这热闹了。”

    就在这时,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苏念星诧异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梁督察笑道,“你不是想见风水先生吗?我找到人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就有空。”苏念星最近很忙,既要参加玄学比赛,又要找铺面,还要巡视新店。不过再忙也得见风水先生。她有疑问在肚子里怎么都不能安心。

    梁督察带她上了车。

    苏念星问他从哪里找到的。

    “他之前一直待在乡下,不再给人算命。”梁督察叹气,“他说给人布阵要承受因果。当初他为了帮我布阵是为了救自己的小孙子,到底有伤天和,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行善积德,建了一所学校。附近的孩子都可以免费入读。”

    苏念星默默听着,“看样子这位是真大师。”

    “是啊。他祖上就是做这个的。但是这一行是窥探天机。他的儿子早早就去世,儿媳也改嫁了。”梁督察眉宇间有些忧愁。

    苏念星见此,疑惑问,“你是不是后悔挖对方祖坟,布风水局了?”

    梁督察摇头,“不是。我有点担心你,你算卦这么准,会不会也遭到反噬?”

    苏念星以前确实不信命,不过他觉得忌讳,她也确实该改变一下,于是就道,“等我们回到内地,我可以捐点钱,帮助那些穷苦孩子。你知道吗?内地有许多女孩子根本上不了学。我想帮助她们。”

    她现在财力有限,没办法全部捐了,只能尽力而为。她打算拿一半存款给这些女孩盖一所学校,让她们可以上好点的学校。授人以渔,不如授之以渔。

    梁督察见她打算好了,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我跟你一块建。我之前光想着报复,替生仔出口恶气,虽然我不后悔,但是万一遭到反噬就不好了。”

    苏念星点头,“好啊。我们合力建一所学校。”

    吉普车开到一家会所,梁督察带苏念星到了一间包厢,大师正在里面等着呢。

    他看起来很淳朴,脸上的皱纹深且厚,看起来足有九十多岁,满头华发。

    梁督察给两人互相介绍,然后将话语权交给苏念星,方便她问问题。

    苏念星看着老先生,把自己最近的疑惑问了,“为什么我前后两个卦象会不一样?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吗?”

    老先生沉吟片刻道,“他应该是遭到反噬了。”

    “反噬?”苏念星疑惑,“阵法还会反噬?”

    老先生抚了抚胡须,“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一切都是注定的,他用不法手段给自己续了十年的命,本就不合情理,向上天偷来的。现在又要借命,看样子阵法不起作用,他当然会遭到反噬。你之前算出他还有十三个月的寿命。我恐怕他连三个月都撑不到。”

    苏念星瞪圆眼睛,难以置信,“这也是反噬?”

    “是啊。向上天借寿命,失败后,肯定要还回来。反噬自然更为凶猛。”老先生问她是谁做出这么阴损的招数。

    苏念星把情况一五一十全说了,“就是郑益民。”

    老先生蹙眉,“有没有他的生辰八字?”

    苏念星摇头,报纸上只有郑益民的出生日期,生辰可不知道。不过她想到一个人,于是用大哥大给郭云起打了个电话,询问他知不知道。

    郭云起还真不知道。他没事问老爷子生辰八字干什么,不过他让苏念星等一等,很快从他老婆口里要到了。

    苏念星把八字报给老先生听,“听说他十年前得了一场重病,医生说他命不久矣,但是一直活到现在。听说他是找人种生基。”

    老先生看着八字,当着两人的面掐指,算了好半天,他示意两人跟他来。

    苏念星和梁督察只好跟着老先生走。居然是来了一家医院,不过不是郑益民住的私立医院,而是公立医院。

    当走到住院部,苏念星突然觉得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苏苏的病房吗?她之前从卦象中看到过。

    果然,老先生在苏苏病房门口停下来,透过门上半边的窗户看到里面的画面。

    苏苏醒了,正在做复健,现在已经能说话了,不过语速还很慢。

    阿婆见女儿跟自己开口说话,忍不住唠叨起来,“多亏那个靓女心地好,一直把小黄鱼留着,要不然你以后怎么过呀。”

    “要我说,多亏那小黄鱼丢了,要是你真的去找未婚夫,恐怕早就要不回来了。”

    苏苏冲他笑笑,“老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就在这时门被推开,走进来好几个人。

    为首的老先生穿得跟叫花子似的,阿婆警惕地看着他,“你们找谁?”

    老先生直截了当开口,“请问你女儿的生辰八字是?”

    苏念星抚了抚额,这老先生是不是在乡下待傻了,哪有人上来就问生辰八字的?不怕遇到坏人吗?

    梁督察刚要替老先生解释,就见阿伯突然看到苏念星,上前握住她的手,“你不就是那个苏念星吗?算出我女儿下落的那位大师?”

    苏念星颔首,“对对对,是我。”

    她与对方寒暄,又聊了几句苏苏的情况,聊得热火朝天。

    老先生冲苏念星使了个眼色,可惜她没看到。

    梁督察靠近苏念星身边,“你问下他女儿的生辰八字。”

    这一家三口都很热情,苏念星开口询问,这次阿婆没再防备,而是直接报出来。

    老先生叹了口气,“难怪呢。”

    众人疑惑,难怪什么?

    老先生却转身就走。

    又重新回到包厢,苏念星好奇死了,“大师,怎么了?”

    老先生指出,“那个苏苏的命格非常好,本该是百里挑一的子午双包格,一辈子平安顺遂,将来也会大富大贵,有贵人相助。但是她最美好的十年却是在病床上度过,你们觉得正常吗?”

    子午双包格指四柱地支是两午两子,或两子包一午,或两午包一子,逢命入此格者,都是贵命(1)。

    苏念星和梁督察齐齐摇头,“不正常。”

    老先生沉吟道,“她是被借运了。我刚刚用郑益民的生辰八字与苏苏的生辰八字一对照,原来苏苏是被人借运了。不过不是种生基,而是换命转病。”

    苏念星这次是真震惊了,“这!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难怪他这次布局没有成功呢。”

    “你给我仔细说说他是怎么布阵的?”

    苏念星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风水大师建议他找个八字好的女人穿红衣,说是可以旺他。”

    “没那么简单!这个女子八字肯定与他相合。最好是本命年,因为这时候八字最弱。”

    苏念星狂点头,“对对!确实是本命年。”

    说起本命年,梁督察很快想起前阵子那个红裙杀手,“大师,这个本命年女人是不是越多越好?”

    老先生摇头,“也不是越多越好。布阵有定数的。”

    “本命年女孩总共死了七个。”梁督察回答他。

    老先生颔首,“那就是七星续命灯。本来这个阵法不需要女人献祭,但是他之前用了换命转病法,只靠点灯已经不足以维持他的性命,所以只能用恶毒之法。”

    梁督察蹙眉,“有没有什么办法抓到他?”

    “那倒不用。他已经遭到反噬。很快命不久矣。你不抓他,他很快也会死去。”老先生让他不必放在心上,“不过这个风水先生能想出这么阴毒的招数,你们以后一定要防着他。”

    梁督察颔首,“我知道了。谢谢大师。这个风水先生会不会也遭到反噬?”

    “按理说会的。不过他毕竟不是当事人,不会有生命之危。”

    苏念星得到解答,忍不住询问老先生,“如果每位算命大师都会破这种局,市民岂不是很危险?”

    “布阵讲究机缘。郑益民那么有钱,布阵不是照样失败。所以人要学会知足,不能太贪心。”

    第176章

    说完正事, 梁督察叫服务员点餐。

    老先生有些拘谨,梁督察却笑道,“吃完饭再走吧。”

    苏念星从包包里掏出她买的风水书籍, 她总共买了三十多本, 但是她随身只带一本, 就是边看边学习。

    说实话她学其他都很快。面相、手相、六爻金钱卦甚至是测字, 虽说不能完全算出来,但是也算学个七七八八, 剩下就要多实践。

    可是风水太难了。光看书完全学不会。各种穴位都有讲究, 进展缓慢。

    “大师, 我对这个阵法不怎么懂?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个地方为什么风水这么好?”苏念星为了提高自己看风水的本事,特地跑去好几个地方拍人家的祖坟。比如被王阳盛盛赞的荔枝窝福水宝地,她也去拍过。

    老先生看着照片, 微微蹙眉,“不大的地方,幺蛾子倒是挺多。”

    苏念星惊讶看着他。

    老先生指着这几家祖坟现挖出来的小水沟,“你看看!这么好的地方, 居然摆了那么多阵法。阳气阴气一通乱蹿, 这儿风水都给破坏了。”

    苏念星听得稀里糊涂的, “那这个地方会受影响吗?”

    “太恶劣的影响倒不会,这个地方的风水的确很好, 是个风水宝地,你看四周的格局:四面环山, 水流湍急不息,是很好的抱山流水局。就是之前想旺子孙的目的可能达不到了。”老先生直白道。

    苏念星又问了他几个问题, 老先生却不肯回答了,“你想拜师?”

    苏念星有点尴尬, 但还是点头承认,“是。我也是做这行的,但是我刚刚接触风水,看书看不明白。”

    老先生哼笑一声,“那是当然。那些书写得那么深奥,全是一些术语,你看它,没被它绕晕就不错了。还怎么学会真本事呢。这些书就是糊弄外行人罢了。”

    苏念星趁机提出想拜他为师。

    老先生却是摆摆手,“算了!做这行容易遭到反噬。我看你面相这么好,以后不愁钱花,没必要再增砖添瓦。”

    苏念星还想再说什么,老先生却已经铁了心。

    吃完饭,梁督察先将苏念星送回冰室,他则送老先生回家。

    晚上苏念星早早回了家,梁督察微微有些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早?你不用看商铺吗?”

    苏念星坐在沙发上翻着书,“好难啊。我真的看不懂。”

    怪不得阿香婆说风水学都是一对一传授,这没办法不请老师,光看书根本就看不明白。

    梁督察见她耷拉着脸,有些好笑,揽着她的腰。

    苏念星靠在他怀里,“我学风水也不单纯是为了挣钱。而是精尽所学。你看那些成名的算命先生都涉及风水。而我却是一窍不通。我被他们比下去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上进心,哪怕跟堂弟争家产,她也是躺平模式。考大学也只是单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考上。她还是头一次起了攀比心,这种感觉让她着迷。

    她鼓着腮帮子,眼里有不甘也有不加掩饰的野心,梁督察掐了掐她带着胶原蛋白的脸,“可你以后会很辛苦的。他住的地方很偏,来回不方便。”

    “我不怕。我可以买辆车嘛。我马上就能拿到身份证了。”苏念星早就想给自己买辆代步车。她以前就很喜欢开车到处玩。不过那时候开的是房车,现在么,还是买辆越野吧。

    梁督察见她都打算好了,也不再劝说,“还是算了吧。你一个人开车过去,我可不放心。还是我带你去。”

    苏念星无所谓了,他有时间一块去也行。不过……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她叹了口气,“可是他不同意收我为徒。你说我是不是买点拜师礼贿赂他?你之前说他在乡下开了一间小学。我可以给他的学校捐点书啊。”

    梁督察笑起来,“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他已经同意收你为徒了。”

    苏念星瞪大眼睛,原本是跟他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听到这话,立刻坐到茶几上与他面对面,“真的?你说服他的?”

    “我说给他捐书,又跟他说,玄学本身没错。而是人心坏了。你学了之后未必会做坏事,反倒是坏人做了错事,你学了之后可以拆穿对方的伎俩。这等于为玄学界扬名。玄学届名声这么差就是因为这些人品败坏的人污染导致。”梁督察摊了摊手,“你想啊,炸1弹那么危险,但是它本身没错,反倒是使用它的人用于犯罪才有错。所以他不该让他祖上的东西失传。你就是最好的传承人。他答应收你为徒了。”

    苏念星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双手捧着他的脸大力揉搓,“哇,梁安博,你怎么这么好哇~爱死你了。我一定能成为香江最有名的玄学大师!”

    她乐得蹦起来,甚至跳到他身上,吻了吻他的唇。

    梁督察享受着她的热情,但是吻着吻着他有些承受不住。她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他的心就像被电过一般,酥酥麻麻,脸涨得通红,他不敢再让她乱动,而是按住她的后脑勺,声音有些沙哑,“阿星,别动。”

    苏念星见他浑身紧绷,捏了捏他像烙铁一样滚烫的肩膀,他发出一声闷哼,“别动!”

    “你没事吧?”

    梁督察缓了好一会儿,松开抱她腰的手,将她放到沙发上飞快站好,背对着她,声音发飘,“你饿不饿?我煲了银耳红枣汤,你最近不是有点气虚吗?多喝点。”

    他起身去厨房盛汤。

    苏念星看着他怪异的走路姿势。脑海突然浮现一个念头:她两辈子都是学渣,不仅仅是她智商不高,也因为她自制力不行。天热了,她静不下心。天冷了,她只想躺在被窝。而他呢?明明都那样了,他还能憋着。这定力真是绝了。

    她舔了舔嘴唇,要不然她主动勾引他?哎呀,不行啊,之前试过,他宁愿去泡冷水澡。

    要不然她直接跟他说?不行啊。她应该矜持一点,太主动会吓到他。在他眼里她是从民风保守的内地过来的。

    她正胡思乱想时,梁督察已经盛完汤端出来,“快尝尝味道。”

    苏念星坐过来,接过一碗,喝了一口,“嗯,好喝。真香啊。”

    梁督察笑笑,“汤其实并不是熬得越久越好。尤其银耳不能熬太久,要不然没有嚼劲,全都化了,吃起来就没有那个口感了。”

    苏念星点点头。

    梁督察见她神思不属,像有心事的样子,疑惑看着她,“怎么了?还有心事吗?”

    苏念星刚想摇头说没有,转了转眼珠子又改了口,“你知道吗?阿珍和阿喜同居了。”

    梁督察跟两人不太熟,听到也只是哦了一声,“不错啊。”

    苏念星两辈子就没有这么尴尬过。上辈子她也追过男人,但是那些人可是一点就着,根本不用她费心思,梁督察这是怎么回事?她都点出来了,他怎么跟傻了似的?

    “那个……”苏念星撑着下巴,“我还没进过你房间呢?我能不能进去看一看?”

    “当然可以啊。”梁督察随口回答,“你想去就去。不用通知我。”

    “我什么都能看?”苏念星得寸进尺。

    梁督察想了想,“有个东西不能看。”

    苏念星疑惑,“什么东西?”

    “我的日记本。”梁督察脸上染起一抹飞霞。

    苏念星自打毕业就从未写过日记,闻言有些惊讶,“你还写日记啊?”

    “嗯。”梁督察吐字如金。似乎不愿多聊。

    苏念星之前还没那么好奇呢,听到他写日记就更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可是他都说了不能看日记,她偷偷翻阅是不是不合适啊?

    喝完汤,梁督察去洗碗,苏念星看着他书桌的日记本,心里有个小人在催促她快点打开,打开她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可是又有一个小人在阻止她:不能打开,要尊重他的隐私。

    苏念星将目光移到其他地方,房间布置很简单,一张床、衣柜、书桌和椅子,但是衣服、书却不少,但是都摆得整整齐齐,打扫得一尘不染,跟他一比,她的房间都不配敞开。

    她正打算离开,梁督察却从外面走进来,“怎么了?”

    苏念星摇头说没事。

    梁督察拿了换洗衣服,“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这话就是字面意思,绝对没有半点暧昧。

    苏念星揉了揉脸,“我想喝点红酒,你去买一瓶吧。我先洗。”

    梁督察微微一怔,“怎么想喝红酒了?”

    苏念星含糊道,“想喝呗。听说烛光晚餐好浪漫的。我想试一试。”

    梁督察懂了,“之前在餐厅不是吃过吗?在家里搞这些,没有那种氛围。”

    不过见她坚持,他还是去买了。

    苏念星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特地换了身特别顺滑的白色丝绸睡衣,大V领吊带,领口是蕾丝,裙摆到大腿,露一半后背,性感又撩人。

    梁督察买完红酒回来,见她躺在沙发上,双腿翘起,姿势妩媚,血气上涌,飞快移开视线,“我去洗澡。”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苏念星将头埋在沙发里,憋不住乐了。哈哈哈,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她趴在沙发上翻看最新杂志报导。也是关于这次玄学预测的。杂志也在预测这次冠军,各抒己见。还有人做了市场调查,在街头采访市民,让他们投票。

    苏念星得到的票数排在第三,仅次于钟德堂和张逸仙,李韶光居然排在第四。不过杂志这个排名倒也很中肯,毕竟李韶光擅长的并不多,他向来以侦探自居。

    她看着看着脑袋越来越沉……

    梁督察洗了个热水澡,想到刚刚的画面,他又把热水转成冷水,折腾半个小时才出来,却发现始作俑者早已睡着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抱起她,将她送到房间。

    ……

    苏念星一觉睡到清晨,闹钟响了,她按掉闹钟,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再看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她揉了揉头发,昨晚她又迷迷胡胡睡着了,她的打算又落空了。

    她正想下床找衣服,却发现房间大变样,书桌上的书籍、纸张被整理得齐齐整整。脏衣篓里的衣服全没了。

    再看地面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是田螺姑娘来了?

    她套上衣服,转身出了房间,梁督察已经做好菜,正在阳台晾刚刚洗好的衣服,看到她出来,冲她道,“内衣一定要每天洗,容易滋生细菌。你要是没时间,每天就把脏衣篮放到门口,我给你洗。”

    苏念星热气上涌,她昨天睡着了,哪顾得上这些。

    她尴尬转身,“我去晨跑。”

    晨跑完,洗完澡,坐下来吃早餐,苏念星默不作声吃着他精心准备的早饭。

    怎么全是翠绿翠绿的。连粥都换成了青菜粥。

    梁督察见她一声不吭,“怎么了?怎么耷拉着一张脸,你不高兴吗?”

    苏念星拿着勺子叉着粥,百无聊赖回答,“没有啊。”

    她匆匆吃完早饭,冲他打了声招呼,“我今天约了房产中介看房,先走了。”

    梁督察点点头,目送她出了门。

    苏念星回到冰室,一直神思不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么能忍?

    “芸姐?芸姐?你来啦!”

    明叔的声音把苏念星拉回现实,她下意识抬头就见一身靓丽的芸姐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一套高档时装,头发特地弄了个时下最流行的烫卷发造型,化着精致的妆容,让灰头土脸的她焕发别样的光彩。

    “芸姐,你这是大变样啊?你是不是继承你老豆的遗产啊?”

    “肯定啊,芸姐以前哪舍得花钱打扮自己啊。现在有福喽。”

    “芸姐,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多少钱?”

    街坊们问题一个接一个,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芸姐瞬间忘了局促,她冲大家笑笑,“我老豆确实给我留了点钱。不过不多,我分到一套房子,还有一笔钱可以足够我养活三个孩子。”

    “不错啊。”安婶拍拍她肩膀,“以后你身上的担子也能轻松些。”

    “上回那个是你姐姐啊?她为什么特地叫你回去祭拜,是不是为了宣读你老豆的遗嘱啊?”众人实在好奇。

    芸姐倒是没有瞒着,“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妈年轻时背叛过我老豆,我老豆怀疑我不是他的种,就把我们母女赶出来了,也不肯认我。可能是他老了,良心发现觉得我可能真是他的孩子,又做了亲子鉴定。得知我真是他的孩子。但是大妈不愿财产分给我这个外人,他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想补救也来不及了,所以双方达成协议,如果我人品还不错,就分点财产给我。如果我人品不行,就只有那两百万。”

    包租婆懂了,抢先回答,“这么说之前那两百万是郭望舒考验你特地设的陷阱?”

    芸姐点点头,“对!我把捡到的钱还给她,所以她才肯带我回去继承财产。”

    包租婆看向苏念星,双眼放光,“大师,你真的神了,你之前说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真让你料准了。”

    街坊们全凑过来,“大师就是大师,肯定料事如神啊。”

    明叔问芸姐,“你房子在哪啊?离这儿远不远?”

    芸姐点点头,“不远。明后天我就可以搬到新家。”她看向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其实我这次来找大师,是想问问你们店还招不招工?我想到你们店做事。”

    苏念星确实在招工,林翠翠怀孕后就辞职了,冰室现在是大刀充当服务员和外卖员。而她新招的服务员都被安排到新冰室那边。门口贴着招工启示,她一直在招聘,新来应聘的年轻人要么嫌工资低,要么嫌活辛苦,来了好几个吃不了苦就陆续辞职不干了。

    苏念星最近不打算招年轻人,就换年纪稍大些的师奶,不仅肯吃苦,而且为人和善。她点头,“当然可以。你先搬完家再过来试工。”

    芸姐做事还是很勤恳的,之前一直负责运垃圾是因为她要养三个孩子,只能干最辛苦最累的活。现在她没有生活压力,可以找个相对轻松点的活计。服务员不需要太高学历,勤劳能干就行。她绝对可以胜任。

    芸姐冲苏念星道谢,“回头我整理好家里就过来。”

    芸姐人逢喜事精神爽,跟苏念星说完后,就告辞离开了。

    街坊们议论纷纷。

    安叔感慨,“她只分到这么点钱,居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她太容易满足了。”

    “不满足又怎样?她老豆就给她留了那么些钱。”安婶随口怼她。

    明叔笑道,“已经不错啦。她养了三个孩子,要是没有这笔遗产,她迟早会累病。这笔钱算是救了她的命。”

    正说着话,电话响了,苏念星扭头跑过去接听,电话那头是郭云起。

    “阿爷去世了。”

    苏念星心里一个咯噔,之前她算出郑益民有十三个月寿命,这才过去一个月,这反噬也太快了吧?老先生果然是高人。

    苏念星冲那头说了声节哀顺变,挂上电话后,打开电视,上面果然在播报郑益民去世的消息。

    街坊们立刻将芸姐的事丢到一边,全都聚到电视面前,“好突然!前几天分家产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医生可能早就下了病危通知单。要不然他也不会提前就分家产。看样子,早有预谋啊。”

    “郑益民这一死,郑氏就得看大房的,也不知道他大儿子能不能顶事!”

    “他都在公司干了那么多年,早就把公司上上下下都掌握了吧?”

    “不一定。有父亲撑腰,那些股东多少会顾忌些。现在郑益民没了,那些老股东肯定会找他茬。你们且看看吧,有好戏看喽。”明叔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学玄学大赛下起了谶语。

    其他街坊哭笑不得。

    第177章

    “《逃龙》上映, 你想不想去看?”

    最近苏念星心情不太好,梁督察觉得她可能是临近比赛有些紧张,就想带她约会放松一下心情, 吃早饭时, 他把这提议说了。

    苏念星微微一怔, 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个张逸仙预测《逃龙》票房4000万,我们去看电影不是帮了他嘛。”

    “他预测的是4000万至5000万。如果票房超过了, 谶语就不准了。”梁督察失笑, “而且我们只贡献两张票, 对总票房影响不大。”

    苏念星上辈子听过这个电影,是星爷当主演,最终票房好像是4300多万。还真被张逸仙预测对了。他果然有两把刷子, 就是心术不正。

    “好,去看看吧。”

    这时候的网络还不发达,需要到电影院排队买票,梁督察买完票就给苏念星打电话。

    街坊们也在议论新出的电影, “我们也去看吧。星爷拍的, 肯定好看。还有那么多明星加盟。”

    “好啊好啊。”

    街坊们闲聊几句就跑去排队买票, 冰室瞬间少了一半人。

    苏念星向芸姐交待工作内容。这些活计都很简单,也是她干惯的活。芸姐记下后, 倒是做得像模像样。

    苏念星让她好好干,“我马上就要开分店了, 到时候你有机会当店长的”

    她又叮嘱许沛珊好好教芸姐操作收银台,学会使用电脑。

    许沛珊点头。

    苏念星和大刀一块去新店视察, 阿珍把最近的报表拿给她看,“前几天我们做了活动。又在冰室贴了好几张你的海报, 客人越来越多。”

    苏念星点点头,“确实不错。辛苦你了。”

    阿珍喜滋滋道,“老板,那个易大师果然厉害,他调整了一下摆设,生意就好得不行。以后开冰室都照这个布置来。”

    苏念星哭笑不得,“每个冰室方位不一样。他把银行台的位置调整了,冰室显得更亮堂,其他冰室就不适合了。你也别妄自菲薄,冰室生意好,最大的功劳是你,你怎么把功劳往外推呢。”

    阿珍挠头傻笑。

    苏念星交待她几句,和大刀一块去看商铺,最终把一家商铺定下来。

    这个月她总共买了五家商铺,把身上的钱全花光了。她一时半会儿培养不出那么多人手,暂时把铺面先租出去。等培养出人手再开分店。

    “老板,你最近怎么不去庙街摆摊了?”他们回来时坐的巴士,大刀坐在她旁边保护她。

    苏念星侧头看着他,“你想去摆摊?”

    “我就是问问。”大刀有些不好意思。

    苏念星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还真没空,“等以后吧。我最近没时间。”

    好不容易把钱全部花光,她想歇一歇,晚上看电影。

    不过她显然打算得太早了。

    她和大刀刚回到冰室,就见屋里气氛有点古怪,扭头一看居然是十几个古惑仔,大马金刀坐在位子上,食客们全都吓跑了,街坊们也早已不见。

    苏念星走到彪哥面前跟他打招呼,“彪哥好久不见。”

    她确实好久没见过他了。自打上回帮他算过命,她都是从街坊口中道听途说听来的。

    彪哥示意她坐下来,“你在节目中说你算中我们东兴会跟义和械斗,死了38人,伤了67人,我问你谁死得多?”

    苏念星坦然道,“根据我的卦象,双分损失不分伯仲。”

    她扫了眼傻强,又指了指他的弟兄,“这几个都会死。”

    傻强几个眼里闪过害怕,但还是挺直脊背看着她。

    彪哥眼眸闪烁,“那你能算出在什么地方吗?”

    苏念星摇头,“算命讲机缘,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的。我只是偶然算出来的。还不知真假。”

    彪哥颔首,“你看看我这里有没有奸细?”

    苏念星被这话问懵,愣了好几秒摇头,“彪哥,不是我不愿帮你算。而是我能力有限。我真算不出来。”

    彪哥还有些不信,苏念星把电视打开,“上期算的是股市行情。现在股价已经收盘了。不信你们看看,我算得未必准。”

    电视上正在重播上一期的玄学比赛。主持人挨个把收盘股价与之前他们预测的价格相对应。

    总共220人预测股价,有几个预测得一分不差。比如张逸仙,李韶光,钟德堂,还有几位大师。

    也有六十多人预测的股价很接近,只差了一点点。比如真实股价是5.2,他预测了5.1,只差了0.1。

    当然更多的是算得偏差很大。比如苏念星,她选的这只股票平时不温不火,每天在涨跌0.2%的位置徘徊,时间线拉成跟条直线没什么区别。但是也不知道这周怎么回事,跟打了鸡血似的,居然飙到3.2%。苏念星预测的可是0.21%。

    这五十分她是一分没拿到。

    东兴社的人面面相觑,傻强忍不住开口,“彪哥,我看她是真的算不出来。”

    彪哥定定看着苏念星,又冲傻强道,“你们几个暂时先跟着她,我不想这件事节外生枝。”

    苏念星懂了,原来是她算得一点不差,彪哥以为有奸1细告诉了她。当然彪哥也是防止她走露消息。

    等彪哥带着其他人走了,傻强几个留下。

    傻强几个憋不住了,“大师,我们真的会死吗?”

    苏念星摊了摊手,“我的卦象是这样。”她同情地看着这几个,“如果你们不想死,最好的办法是脱离东兴社。你们几个都是五大三粗,还怕找不到工作?”

    傻强是有点傻,但是他也知道这事不简单,“进了东兴社,一辈子都是东兴社的人。谁也逃不掉。”

    苏念星见他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

    傻强待在冰室,凶神恶煞的表情吓退无数个食客,苏念星让傻强到后厨帮忙,至于其他几个弟兄,让他们守在门口,反正她暂时不出去。

    傻强答应了。他到后厨看到阿香婆,臭着一张脸,“之前你算出我今年有儿子。我儿子在哪儿呢?”

    阿香婆移开视线,心虚道,“要不然我把卦金赔给你?”

    傻强幽幽看了她半晌,直到阿香婆额头滴汗,他才收回视线,“算了,不跟你计较。”

    阿香婆长舒一口气。可算躲过去了。

    晚上苏念星跟梁督察一块去看电影。

    电影院座无虚席,上座率百分百。就连梁督察都感慨,“这部电影票房一定很高。”

    果然这部电影很快破了香江影史记录。

    媒体都在大肆报导这部电影的佳绩。

    也有报纸把张逸仙在玄学大赛作出的预测刊登出来,照现在这个势头,《逃龙》的票房不输去年的票房冠军。

    就在市民们琢磨着看电影时,郊区某废旧厂房双方已经充满硝烟。

    这是个注定你死我活的赌局,没有人肯让出那么好的地盘,更不会容许别的帮派抢走属于他们的蛋糕。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明目张胆打架。

    现在《逃龙》票房火爆,军装警都在闹市维持秩序,更方便他们决一胜负。

    另一边,苏念星忙完手头的事情,打算跟梁督察一块去乡下向老先生请教问题。

    大刀迟疑,“不用我跟着一块去吗?”

    梁督察刚要说“不用了”,他BB机响了,他用大哥大拨回总台,很快得知帮派围殴事件。

    挂上电话,梁督察冲苏念星道,“我有急事先走。你让大刀陪你去吧。”

    他用纸笔把地址写下来,匆匆离开了。

    苏念星和大刀找了辆出租车。

    乡下的学校比市中心学校看起来要简朴,这里都是要么是留守儿童要么是孤儿。老先生名叫叶继明。

    这个学校是他一手操办,看着这些孩子,他就觉得满足。

    苏念星让大刀把带来的东西交给叶继明分配,“这些是我的心意。”

    “梁督察上次来了已经捐过了,你没必要再捐了。”叶继明不想欠她人情。说话语气有些硬。

    苏念星笑道,“这不是给你的谢礼,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叶继明颔首,“虽说我答应教你。但是我不想轻易收徒,我需要考虑一段时间。”

    苏念星怔住,对哦,拜师是要行拜师礼的。她还真没想过,她理解般点头,“行,没问题。”

    苏念星把自己带来的书向他请教,她的问题真的很多,全部记在一个本子上,挨个向他询问答案。

    叶继明倒是说话算话,并没有因为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徒弟就故意搪塞,反而很认真为她解答。

    叶继明见她听得认真,却不拿笔记下来,有些火了,“我讲了这么多,你都能记住?”

    苏念星老实摇头,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记住。

    叶继明敲了敲书本,“记不住,你还不拿笔写下来?学习要有学习的态度。”

    苏念星愣了下,从包里掏出录音笔,“叶老师,我录音了,回去后我可以听录音录笔记,这样可以加深印象。”

    叶继明张了张嘴,惊讶看着她,扶了扶眼镜。

    苏念星知道他一直待在乡下,可能没见过,于是先按了暂停,播给他听。果然声音录得一清二楚。

    叶继明理解般地点头,“这东西好!”

    接下来,一个人负责提问,一个负责解答,相处得很融洽。

    叶继明问苏念星学风水是为了什么。

    苏念星老实答道,“一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精尽所学。三是为了做慈善。”

    赚了钱可以帮助想帮的人。

    叶继明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还挺贪心。”

    “谁不贪心呢?我要是真不贪心,我就该出家,而不是学这些。”苏念星侧头看着叶继明,“叶老师,如果你想扬名,我也可以帮你。这样你的学校就可以得到许多捐款。”

    如果她会风水,早就有富豪雇佣她了。当然现在也有就是了。

    叶继明摆手说不用,“善款已经足够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再怎么喜欢他们,也得量力而行。我不知道你学了之后会怎么样,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帮人做恶事,会损你的阴德。”

    苏念星颔首,“我明白的。”

    上完课,苏念星和大刀没有多逗留,直接坐出租车回了百德新街。

    由于路程较远,下车时,天已经黑了,苏念星刚好赶晚饭前回来。

    今晚的冰室没有几个街坊,他们之前有的买到电影票了,有的没买到,就改成今天。

    芸姐正在给食客们送餐,看到她回来,冲她笑了笑,“今晚好热闹啊。这么多年轻人出来。”

    “有电影看嘛。”苏念星看着冰室,“情侣也很多。”

    这些食客吃完饭,急匆匆走了,都是赶着去看电影的。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吵闹声,似乎是一对情侣走路不小心撞到另一对情侣,四人在大街上就吵起来了。

    苏念星四下看了看,“怎么没有军装警啊?”

    以前每隔一段时间都军装警过来巡视,现在可倒好,吵了十来分钟,眼瞅着要打起来,居然没人过来拉架。

    大刀站在苏念星旁边,“老板?今晚人特别多。”

    苏念星颔首,“是很多。”

    她示意大刀上前阻拦,“别让他们在门口打架,影响我们冰室做生意。”

    大刀明白她的意思,上前阻拦。

    这两对情侣看起来年轻气盛,一看就是斯文人,并不会打架斗殴。大刀上来轰人,看到他的冷脸,双方撂了几句狠话就离开了。

    大刀折回冰室,苏念星跟芸姐聊起来了,“怎么没见傻强几个?他们不是负责看着我吗?”

    芸姐愣了下,摇头说没看到人。

    苏念星摸摸下巴,“难不成叫回去了?”

    芸姐表示不知。

    晚高峰过去后,苏念星就回了家,她还要把今天上课的内容做成笔记,重新巩固一下。这一忙就到了晚上23点,但是梁督察不见踪影。

    想到他之前查案都是熬夜加班审讯,苏念星洗了澡先回房睡了。

    翌日一早,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也没有早餐,苏念星晨跑完,洗了澡,去了冰室吃小笼包。

    街坊们聚在一起吃早点,议论纷纷。

    苏念星刚开始以为他们在聊电影,可是凑近一听,居然不是。

    “你们说什么?东兴和义和打起来了?什么时候?”

    今天才11月30号,不是12月2号啊。怎么提前了两天?

    明哥见她震惊,摊了摊手,“你不知道啊?我听说就是铜锣湾警署率先抵达现场,O记是后来才赶到的。梁督察没告诉你?”

    苏念星摇头,“他没回家。我不知道这事。”

    她还以为他这次接的是命案,何着是帮派斗殴。这不该是O记负责吗?他重案组跑去掺什么热闹。

    苏念星匆匆吃完早饭,就要去打电话询问他,没想到还没等她走到收银台,梁督察已经从外面撩帘走进来了。

    苏念星见他完好无损,拉他坐下,又让芸姐上两屉小笼包和一碗粥。

    吩咐完,这才看向梁督察,问他怎么回事?

    街坊不知何时悄悄凑过来,“梁督察,明哥听人说东兴和义和打起来了?真的假的?”

    明哥也是道听途说,他不太清楚事情真假。

    梁督察颔首,“是真的。昨晚约在百轮自行车废旧厂房持枪械斗,死了38人,伤了67人。”

    众人总觉得这个数字有点耳熟。

    明叔想了半天,“神算,你之前预测的数据是不是这么多人?”

    苏念星颔首,“是这么多人。但是我时间错了。”

    “也不一定是你错了。”梁督察幽幽道,“昨晚O记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了,连夜做了审讯,听说他们一开始定在12月2号,但是双方都以为是对方泄密,所以把时间和地点提前了。”

    明叔急道,“他们为什么打斗啊?”

    “争地盘,争生意呗。”安叔见他问这么傻的问题,直接开怼。

    明叔当然知道,“我是想问他们这次能不能坐牢?老大有没有去?”

    梁督察还没回答,安叔又怼道,“老大肯定不会去啊。彪哥才是东兴社铜锣湾的堂主,老大在幕后遥控指挥。”

    说完,他双目炯炯有神盯着梁督察,似乎向他求证。

    梁督察颔首,“对!双方老大都不在场。来的是高级成员。”

    苏念星见大家只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于是盯着他,“傻强他们?”

    “死了。”梁督察摊了摊手,“双方损失惨重。”

    苏念星叹了口气,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听话。

    明叔看向苏念星,“你之前下的三道谶语,这个已经提前出现了。你能得到多少分?”

    这个问题不仅明叔可知道,其他街坊也都想知道。

    “我连时间都算错了,肯定没有分。”苏念星摊了摊手。

    “这个是帮派械斗,死了那么多人,你都预测出来了。就算不给你两百分,给一半也行啊。怎么能一分都不给呢。”明叔看向梁督察,“你跟你表哥说一声啊,让他通融一下。”

    梁督察愣了愣,下意识掏出大哥大,“我问问他吧。”

    苏念星却摇头说不用了,“我还有另外两道谶语呢。不能让市民觉得我在作弊。”

    “不算作弊吧?你把数目都算出来了。时间提成两天而已。”街坊们劝苏念星脑筋别这么死。

    “没事儿。你们相信我。不靠表哥通融,我也能赢!”

    梁督察迟疑,“你确定?”

    苏念星颔首。就在这时梁督察的大哥大响了,接起一听,电话那头正是郑健浩。

    他问苏念星谶语出了时间差的问题。

    苏念星把自己的话又原封不动重复一遍,电话那头的郑健浩好半天没有说话,“你确定?”

    “对。不用担心我。不靠这个谶语,我照样能拿冠军。”

    郑健浩与她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第178章

    翌日各大报纸都在疯狂报导这桩新闻。

    从八十年代开始, 古惑仔就已经改变作风,不再喊打喊杀,陆续将产业洗白。时隔这么多年, 突然两大帮派大规模械斗, 这种大新闻绝对能引起香江市民们关注。

    有的媒体直接报导两大帮派械斗战况, 有些直接刊登起因, 有的则把过程写得热血沸腾。也有媒体刊登苏念星的神预言。

    在其他大师的谶语还没有应验之前,苏念星的第一道谶语先应了。

    她在一周前成功预言(播出时间), 两大帮派会械斗, 死38人, 受伤67人。

    记者从警署口中了解到情况,伤亡数量与苏念星预测一致。

    只有一点她失误了,她预言的是12月2日, 但是两大帮派看到这责报导,把时间提前了两天。

    “所以你觉得她的预言是对了,还是没对?”明叔看着报纸最后一句结尾,暗暗磨牙, “当然对了!如果帮派人员没看玄学大赛, 肯定会选12月2号。”

    安叔手里捧着一份报纸, “这个标题真能让人笑死。‘黑1老大’都在收看玄学大赛,你还在等什么!”

    其他街坊凑过来, “真的假的?这是广告吧?”

    “看着不太像,你看还有报导呢。这篇写的也是大师神预言的事情。”

    不止这两家报纸, 就连电视台都在播报这条新闻,结尾还来了一句转折, “关于玄学大赛提前预知帮派械斗一事为真,不过苏念星预言的是12月2号, 与真实情况存在两天偏差。”

    街坊们看报导看得起劲,苏念星冰室的电话响了,有媒体想要采访她,询问她下谶语的事情,苏念星果断接受采访。

    下午就有记者过来采访,问她为何能算出帮派械斗一事,苏念星三言两语解释了。

    这篇采访很快放在电视台播出。因为稿子都是提前商议好的,审过没问题后,按照流程来走。比一期综艺制作得要快些。

    街坊们得知播出时间,纷纷守在电视台前观看。

    不止他们,就连重案A组的成员们也兢兢业业守在电视前。

    当主持人问道她为什么不像其他嘉宾把时间定得那么死,“如果你用的是含糊的时间,可能会很准。你现在这个预言让节目组很被动,你确实预言了事件,却没有说对时间。”

    苏念星笑道,“其实我在算卦之时,也在考虑要不要把时间说得太具体。但是考虑再三,我还是定了准确日期,不是我目中无人,也不是我太自信,而是我想告诉大家,算卦确实是窥探天机,就算我提前告诉你们会发生这件事,并不意味你们就能躲过一劫。你们只改变时间,不改变起因就等于治标不治本,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主持人继续追问,“你这话好像另有深意啊?可以详细说说吗?”

    “我下的第二道谶语是在提醒《逃龙》制片人陆朗维会在12月18日被人砍死。我想告诉他,如果他不改变自己的脾气,就算那天他把自己关在家里,那天之后他又恢复原样,该来的还是会来。”

    主持人懂了,“你是说天命不可违?”

    “当然不是。风水学有句话叫: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你看改变命运的途径那么多,却没有避开时间这条。”苏念星摊了摊手。

    主持人继续下一个问题,“这条谶语你说得很对,但是比赛看的是整体,如果节目组宣布你这条谶语不成功。不给你分,你会不会失望?”

    这是采访时常见的引战手段。玄学大赛的收视率比最火的电视剧还高,而且它同时在二十多个国家播出,这么舍得砸钱的节目真的不多。难免让其他节目心生羡慕,甚至想蹭一波热度。

    苏念星笑道,“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是我男朋友表哥,昨天他打电话给我,说我谶语只应了一半,想给我一半的分。但是我拒绝了。”

    “啊?拒绝?为什么?”

    “没有精确算出来就等于没算出来。没有一半这个说法。我不是在给帮派人员算卦,我是在给节目组做谶语,他们收听这个节目,并且会根据我卦象做出相应改变也应该在我的预判之内。这样才算是个称职的算命大师。”苏念星摊了摊手,“我要赢也要赢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要不然别人会怀疑表哥作假,觉得他故意在捧我。”

    虽然阿公确实想捧她,但是郑健浩还是尽量公正,不让人怀疑节目的真实性。

    听到这话,大林几个直接哇哇大叫,“大师就是大师!这话说得大气!”

    “一百分啊。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关淑惠觉得好可惜,“这些谶语是要等决赛时加进去的。分数很重要的。她居然不加。”

    “谁说不是呢。”张正博也站在关淑惠这边,“现在可是在比赛,她确实说对了一半嘛。拿一半的分也是应该的。”

    大林啧啧感叹,“她在节目上这么一说,那个陆朗维说不定会改掉自己的脾气。就算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也有可能躲开那天。那她的卦又不灵了。”

    “还有那第三个谶语,好家伙,她居然敢预言苏联解体。这种国家大事是她这个算命大师能预判的吗?”张正博都开始为苏念星着急。

    之前他们确实不怎么了解她。但是她几乎每天都过来送饭,而且还是梁sir的女朋友,他们当然拿她当自己人了。现在见她犯傻,一个个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把人揪过来好好批评。

    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见大家正在看电视,拧紧眉头走过来,“没事做了?看电视?当心被陈sir看到。”

    大林忙把电视关了,这才冲梁督察解释,“梁sir,我们刚刚在看大师的采访呢。她居然跟你表哥说她不要那一百分。你该劝劝她,别糊涂!一千万奖金呢,怎么也不能便宜外人啊。”

    “是啊。她不是很缺钱嘛。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关淑惠也跟着一块劝。

    张正博更是催促他现在就打电话,“你是她男朋友,你说的话,她肯定听。”

    梁督察见他们这么关心苏念星,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不过又很快收敛起来,“我知道你们是为她好,但是她已经决定了,我们还是尊重她的意见。而且你们怎么就肯定她接下来的两个谶语不准呢?”

    “那两个帮派可是看了节目把时间给提前了。那个陆朗维就是混娱乐圈的,他还有那么多朋友,除非他突然瞎了聋了,否则他不可能听不到。明知道自己那天会死,是个人都知道躲起来吧?”张正博不愧是警察,说起话来有理有据。

    这点就连梁督察都不可反驳,“不是还有第三道谶语吗?”

    这回三个人面面相觑,张正博张了张嘴,虽然实话伤人,但是他不能不说,“第三道?连港督都不敢预判的事,她在节目里直接就给说出来了。她真敢说啊。我之前看节目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我妈问我她是不是在预测苏联解体。她还当个乐子来听。你可以问问其他人,这预测是不是异想天开。”

    大林和关淑惠狂点头。真的,没有比这更离谱的。她说她算出港督是杀人魔,她都深信不疑。谁叫她是这方面的神算子呢。但是算苏联解体这种大事,真的……不是她看不起苏念星,而是太远了。

    算命得根据求卦人批命吧?算苏联解体,求卦人是谁啊?她想不通苏念星是怎么算出来的。

    不止重案A组的人觉得苏念星异想天开,其他市民也都这么想。

    有些人觉得她可能错失唯一一次加分的机会。有人觉得她自信过了头,反倒失去唯一一次加分机会。

    不止重案组的人这么想,就连陆朗维的朋友都在问陆朗维,“那位大师在节目中咒你会死,你那天干脆闭关在家,别出来了。”

    陆朗维刚知道这事确实觉得晦气,可后来看节目看她算卦这么准信了几分。

    不论别人怎么想,苏念星依旧我形我素。

    每天除了算卦、学习、就是去冰室跟街坊们闲聊。

    终于到了周六,玄学大赛第三期终于播出,这次是PK赛。

    苏念星这次的运气有点背,抽中了张逸仙。

    “哇,大师,你直接跟张逸仙对上。胜负难料啊。”

    张逸仙之前预测股市走势可是精准预测对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有五十分。而苏念星却是一分都没有。

    PK赛只进行一轮。每人准备一样物品,然后让竞争对手猜测。猜中得五十分。

    比赛规则是:算卦者可以摸箱子,但是不能移动,更不可以打开观看。

    物品主人会给十个选择题,然后算卦者需要从十个选择题当中选走一个正确答案。

    物品也有要求,必须很常见。比如狗就只能写狗,不能写京巴犬、雪纳瑞、藏獒让人难以分辨,要写大类。

    苏念星没办法使用金手指,于是她根据这十个答案,逐一扔六爻金钱卦。

    得亏这里面没有商业秘籍,要不然她真的担心算卦又开始失灵。

    她扔六爻金钱卦比不上相面,扔跟钱无关的东西是最准的。

    扔完后,她将答案奉上。

    张逸仙这边也同步完成了。结果两人都答对了。

    苏念星带的是文具,张逸仙放的是卦盘。两人打平局,各得五十分。

    “哇,大师,打平局!太紧张了。我还以为你算错了。这个人好鸡贼,把卦盘和罗盘都写了,这不是存心误导你嘛。”

    苏念星笑笑,“没事。”

    不过这次让苏念星大跌眼镜的是李韶光测算出错了,紫微斗数是根据求卦者的生辰八字来算命盘。但是节目组并不告之竞争对手的八字,所以他没算对。

    “好可惜。他之前测股票那么准,却差在这儿了。”明叔也买了李韶光的彩票。可是他这次输了,很有可能会被淘汰。

    安叔见他垂头丧气,宽慰他,“不会被淘汰的。他之前股票得了五十分。跟大师一样都能晋级。其他人可不如他们。”

    的确,这种盲盒猜测,许多大师只擅长相面、手相根本测不出来,而会易经、六爻金钱卦和紫微斗数的人水平不到家也会算错。

    这一期只放了48组两两PK赛,有一点非常搞笑:有十几个组成员都猜错了,得了零分。

    之前说要留64人,但是从今天的比赛结果来看,可能根本凑不够64人。

    明叔指出这些算命大师必须会好几种才行,“只会看面相太过局限。”

    “是啊。”苏念星的六爻金钱卦也有局限性,而且她到现在除了谶语,就没用过金手指。

    “不知道决赛比什么?”安叔忍不住好奇起来。

    “决赛应该也是两两PK赛吧?到时候测对方?”明叔猜测。

    苏念星觉得不太可能,“那样就重复了。他肯定会设置更新颖的比赛项目。”

    “还能有什么新颖的项目,总不可能是猜世界杯吧?之前有大师发谶语就已经提前预测了。”明叔摸摸下巴。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四组就结束了。轮到我时估计是下个月才能播出。”

    “不是。大师,这轮是双周都会播放。明天这个时间也有一期。”明叔提醒她,“你可别把时间安排错了。”

    苏念星走到收银台前看了眼时间表,还真是。下周就开始录制总决赛了。

    “你的第二条预测下周就可以知道能不能应验。但是其他人什么时候才会应验啊?他们都没说具体时间。”

    “三个月内,这个答案太笼统了。”明叔心急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闲聊几句后,有人过来找苏念星,想请她算一卦。

    这是个外国占卜师,他名叫Miles,儿子从事高危职业,他一直劝儿子改行,可惜儿子怎么都不听。这期的谶语他看了,得知她可以算出这么危险的事,他有点担心自己的儿子,于是来找苏念星算一卦。

    苏念星最近接到的顾客许多都是算命大师。

    她看了这位父亲的卦像,这个人的儿子是个战地记者,总是去危险地带采访,只是……

    苏念星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你儿子三年后会得癌症,我不知道现在是良性还是恶性。但是你回去得带他去医院检查。”

    Miles瞳孔缩了缩,“癌症?一定是在外面染上的。他总是去那些卫生堪忧的地方,他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苏念星只能尽力安抚他,“你跟儿子的关系并不好。如果你直接提议他去检查身体,他肯定不会听。我建议你采用柔和点的方式。比如说通过朋友劝说。癌症确实跟环境有关,但有时候也跟心情有关。比如说乳腺癌。”

    Miles听懂了,“你是说我儿子得的是乳腺癌?”

    苏念星沉重地点头,许多人以为乳腺癌是女人病,其实男人也会得这个病。虽然概率比较低,但是不代表没有。

    Miles是个算卦水平一般的占卜师,他的收入不高,再加上年轻时爱玩,对家庭付出不够多,儿子并不亲近他。年纪大了,想管儿子,可惜儿子根本不听他的,喜欢跟他对着干。

    Miles很受伤,颓废地揉了揉头发,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他沮丧地揉搓自己的脸,“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

    苏念星点头,“你确实很失败,但是你确定把时间浪费在反思上面?你现在能做的该是补救,把你的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他之所以喜欢当战地记者就是他喜欢刺激。你应该让他学会发泄自己的情绪,而不是一直生闷气。”

    她传授几个方法,Miles听得如痴如醉,甚至到后面记不清,他借了纸笔写下来。

    付了卦金后,Miles问苏念星要了冰室的电话,表示如果他跟儿子关系有所改善一定会打电话通知她。

    苏念星祝他好运。

    第179章

    “大师, 我是专程从漂亮国过来找你算卦的,听说你最擅长找人。你能不能帮我算算儿子在哪?”又有一位外国人涌进来。

    他叫Fitch,是个游客。

    苏念星看他急成这样, 示意他先坐下, “你先告诉我你儿子的情况, 什么时候丢失的, 在哪丢失的?”

    她拿着工具坐到他对面。

    Fitch一看就是急性子的人,衬衫凌乱, 胡子拉碴, 恐怕刚下飞机就直奔这儿, 连背包都没卸。

    Fitch把自己儿子丢失的情景讲一遍。

    五年前,他儿子十三岁在家门口走丢的。那天他在后院修剪花园的树,儿子在门口玩球, 等他折回前院,儿子不见了。

    前院的门被人打开了。

    “你妻子呢?”苏念星询问,“她有没有看到儿子走丢时的情形?”

    “我和妻子早在几年前就离婚了,她不跟我们住。儿子走丢后, 她不相信孩子是走丢, 非说我把孩子丢弃。我百口莫辩, 我把小镇翻遍了,也没能找到儿子。警察局我更是跑了无数次。”Fitch提起前妻的无理取闹就头疼。

    苏念星仔细观察他的面相, 外国人跟华国人长相有区别,比如这个人颧骨很高, 眼睛很小,这种男人一般都是比较胆小怕事的, 从个人的事业发展角度考虑问题,丝毫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1)。但是他显然并不是个胆小怕事, 如果用华国的相面知识来判断,错误率会很高。

    苏念星只扔了六爻金钱卦,眉峰不自觉拧紧。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Fitch急切追问。

    苏念星的卦象有两点,“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你的儿子应该是被人绑架了。好消息是:他离你家并不远。”

    Fitch微微睁大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们小镇并不大,只有三千多人。我几乎挨家挨户都问过,没人见过我儿子。大师,你是不是算错了?”

    苏念星不是第一次被人质疑,她开口问他,“你儿子是不是脸上长满雀斑,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额头还有块疤。”

    “疤痕?没有。”Fitch摇头,“我儿子额头没疤。”

    苏念星蹙眉,“这个疤痕可能是新产生的。他已经丢了五年。”

    Fitch想到什么,解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他12岁时拍的照片。”

    苏念星接过照片,跟她在视频中看到的男生一模一样,她颔首,“绑架他的人是个男人,褐色的头发,蓝眼睛,他应该是你的朋友。你儿子叫他Tony叔叔。”

    Fitch悚然一惊,“Tony?不!不可能!他是我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会绑架我儿子。”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似乎想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儿子丢失那天,他以为儿子去了Tony家,他带儿子去Tony家坐过客。那时候Tony对他儿子非常关心,但他只以为Tony刚刚离婚,太想孩子的缘故。但是那天Tony在屋里,他喊了好久,他才过来开门,会不会那时儿子已经被Tony绑架了。

    还有他离婚后开始折腾他的房子,总是从地下挖了许多泥,当时他问了一句,Tony说他想挖个地下室。会不会就是用来藏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儿子会是Tony地下室的第一位住户。

    Fitch崩溃地抓住头发,整个人跌坐在椅子里,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我儿子有没有事?”

    苏念星一直不知该怎么回答。被绑架五年,她说没事,他相信吗?

    Fitch久久得不到她答复,他现在买票也来不及了,于是借用苏念星的电话打起了国际长途。

    他似乎是打给警察,请他们去解救自己的儿子。

    为了让他们上门,他谎称自己曾经在地下室见过儿子的衣服,觉得不正常。

    挂上电话后,Fitch一直站在收银台前等消息。

    街坊们见他背着个大包,像个没头苍蝇似地来回转,围住苏念星,“他怎么了?好像有急事的样子?”

    苏念星把情况解释一遍。

    明叔以为自己听错了,“儿子?不是女儿?”

    绑架13个男孩干什么?难道绑他当苦力?

    苏念星面露尴尬,不知该怎么解释。明哥显然比他老豆懂得多,推了他一把,“还能干什么!外国人玩得很花的。他们更喜欢男人。”

    明叔惊悚地看着儿子,是他想得那个意思吗?

    安叔搓了搓胳膊,骂了一句变态。

    街坊们齐齐炸开了锅,“国外好像很开放。男男在一起都很常见。听说男男还可以结婚呢。”

    “真的假的?这要怎么结婚?又不能生孩子。”

    苏念星没有加入讨论,而是让Fitch先坐下来。

    “就算他们放下电话立刻去解救,也没那么快就结束。”

    Fitch敲击着腿弯,“我好紧张。”

    他舔了舔嘴唇,思忖片刻又给前妻打了个电话,虽说他们感情破裂,但是她同样关心儿子。他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如果儿子被解救出来后第一时间看到他,应该能有安全感。

    不过他前妻接到电话后,把他臭骂了一顿。

    苏念星看着双方隔着电话咆哮,互飙脏话,她默默往旁边站了站,看样子两人离婚离对了。这种沟通方式太伤感情了。

    挂完电话,Fitch心情好多了,还有闲心跟苏念星闲聊,“大师,你帮助多少人找到孩子?”

    苏念星还真没统计过,“我并不能百分百保证找到孩子。与我有缘才行。”

    Fitch笑了,“我们确实很有缘,你远在香江,我在漂亮国,但是那么巧,我看到你发在漂亮国的广告,所以找过来。”

    苏念星疑惑看着他,“什么广告?”

    她没在国外打过广告啊。

    “就是玄学大赛啊。几乎通篇都在介绍你。当然也有其他选手。但是他们没有你亮眼。”Fitch见苏念星满脸困惑,也有点懵,“你不是Susie?”

    Susie确实是苏念星的英文名,但是玄学大赛主推她,真的假的?郑健浩之前没跟她说过啊?

    她忍不住给郑健浩打了个电话,他似乎很忙,好久才接电话。

    苏念星把情况简单问了一遍,郑健浩倒是很爽快回答,“当然宣传你了。阿公花这么多钱举办这个玄学大赛不就是为了捧你吗?你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奇怪吧。”

    苏念星有些窘,之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自打玄学大赛开始后,她好像没有享受过什么优待。突然知道国外都在宣传她,她能不好奇吗?

    “不过国外宣传片也不全是你。还有几位大师也宣传了。只是介绍你的篇幅更多。”郑健浩让她好好比赛,不用想太多,“如果你能得冠军,后续阿公还会再掏宣传费帮你宣传。”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这具玄学大赛能收回本吗?”

    “你把一千万赢回来,收支应该平衡了,要是拿不回来,那就是亏本的。”郑健浩开起了玩笑,“别想太多,等你名气上来了,把卦金提高,赚的钱更多。”

    苏念星怔住,再提高卦金?她现在卦金一万多已经很高了。

    郑健浩那头是真的忙,跟她闲聊几句又去忙别的了。

    苏念星扭头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他。

    梁督察倒是一点震惊都没有,反而有些困惑,“这不是应该的吗?我阿公肯定要宣传你啊。宣传别人,他又捞不到好处。”

    苏念星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弄得有点懵,是她小题大作了吗?

    “他就不担心我拿不到冠军?上期预测的是股票,我一分都没得到。”

    电话那头传来梁督察的笑声,“没关系。只要能增添一点名气,阿公这钱就花得值。而且你别听阿浩瞎说,这档综艺在二十多个国家同时播出。版权费就卖不少。虽然不能让他发大财,但是发笔小财还是没问题的。他在跟你哭穷呢。你跟他多接触,你就了解了。他要是哪天不跟你哭穷,你就要小心他在憋大招了。”

    苏念星被他逗笑,仔细回想她见过的郑健浩,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哭穷,但是被他忽悠几句,她连演出费都没谈,就答应帮他出演角色了。这个人好像确实有点本事。

    跟梁督察聊了一会儿,苏念星心情好多了,扭头发现Fitch急不可耐催她挂电话,他解释,“我想再打个电话。”

    苏念星看了眼时间,“没那么快吧?才半个小时而已,你住的小镇那么远,他们哪那么快啊。”

    Fitch显然听不进去,又打了一通电话,那头让他过半个小时再打过来。

    苏念星见他这么着急,给他冲了一杯冰的奶茶,“喝一杯败败火吧。”

    负责学习冲奶茶的芸姐刚刚眼睁睁看着她加了七汤匙的糖,觉得老板是不是放错了。再一看Fitch接过奶茶,咕嘟咕嘟喝起来。

    她眼巴巴看着对方,想问他齁不齁,可惜她不会英语。

    Fitch喝完,特地看了一眼杯子,“好喝。”他砸砸嘴,“就是有点太淡了。”

    苏念星无语,加七汤匙还淡。看来外国人嗜甜的传闻是真的。

    Fitch等着无聊,又要了一杯奶茶,特地要她多放点糖。

    于是苏念星加了十五汤匙的糖。

    芸姐整个看傻眼了。

    Fitch却喝得津津有味,甚至翘起大拇指称赞这奶茶好喝。可惜飞机上不能带太多水,要不然他肯定要带一杯回去给儿子。

    在品味奶茶中,半个小时后,Fitch终于打电话给警察,儿子被救出来了。

    他跟儿子通了电话,儿子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Fitch表示他马上就买机票回去。

    电话那头是儿子与前妻又哭又叫的声音,Fitch看不到儿子的脸,但是却哭得眼睛通红,街坊们看着都忍不住同情这位父亲。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街坊们还是拍拍他肩膀,翘起大拇指给他鼓励。

    Fitch抱着苏念星,再三感谢她帮忙找到儿子,付了钱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街坊们赞叹这世上的坏人太多,“连自己朋友的儿子都下手。这个男人不是个东西。”

    苏念星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又有一位外国人进来,他叫Ward,是个塔罗占卜师,这一期被淘汰了。

    预测股票他没成功,猜箱子里的东西,他又没成功。直接得了个零分,这一轮惨遭淘汰。明天就坐飞机回去。不过临走前,他想找苏念星给他刚出生的孩子算一卦。

    国外占卜不忌讳孩子,甚至他们认为给自己占卜更准。塔罗牌是反映内心的一面镜子,所以在替自己占卜的时候,可以同时学习牌意,学习抽象的图像与实际生活之间是如何连结。有个著名塔罗牌占卜师就是纯粹替自己用塔罗做四年心理分析后才开始为别人占卜(1)。

    苏念星问他想算什么?

    Ward之前做过调查,“你能算什么就算什么吧。我听说华国给孩子算命有忌讳。”

    苏念星懂了,“那好。我试试看。”

    她还没开始算,Ward却开始滔滔不绝讲自己这次来参赛才见识到人外有人。

    “我来之前还想拿大奖,如果我有一千万,家庭能改善很多。但是这些参赛选手太厉害了。我更没想到那些算命大师居然能算股市走向,而且还一算一个准。分毫不差。”Ward又表示自己之前找过几位算命大师,让他们帮忙算卦。

    有位大师不愿意给孩子算,有位倒是算了,“他说我的孩子将来会子承父业。日子过得富足。”

    苏念星没有询问他找哪几位算命大师,直接扔六爻金钱卦。

    卦象并不好,她将铜钱收好,开始给他看手相,视频里的画面吓得她手抖了抖。

    画面断开,苏念星惊恐地看着Ward,她的心砰砰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的呼吸都因为看到的画面急促加重,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怎么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

    她几乎是飞快冲到收银台面前,拿电话的手心直冒冷汗,开口说话时声音都开始颤抖,她蹙眉看向Ward,“你老婆家的电话是多少?”

    Ward微微一怔,“什么?”

    苏念星让他先别说话,“我算出你孩子马上就有危险,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她,告诫她不要走奥斯大道。”

    Ward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她要走奥斯大道。”

    苏念星让他先打,“回头我再告诉你。人命要紧!”

    这时候就体现同行的好处了。Ward并不像普通求卦者非要苏念星说个明白,而是先听从她的吩咐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走奥斯大道,改走另一条小路,那条路要绕远,还有红灯,但是安全。

    Ward的老婆不明白他为什么让她改道,不过她没有质疑他,答应了。

    Ward放下电话,看向苏念星,“奥斯大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会遇上游行示威,因为警察暴力冲散游行队伍,你老婆的车被人砸烂,孩子也受了伤。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脑袋跟豆腐差不多,受这么多暴力砍砸,脑子受了不可磨灭的损伤。”

    苏念星神色说不出的凝重,Ward显然被她的卦象震住,他嘴张开好半天,扭头又给自己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问他奥斯大道是不是发生游行示威活动。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吵,震得Ward耳膜发颤,直等他把窗户关掉,才回答他的问题,“是啊。你不是在香江吗?难道香江也报导我们这边的事情?”

    Ward侧头看了眼苏念星,却见她正在整理今天的收据,他与朋友闲聊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Ward看着苏念星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你比我的偶像还要厉害。你居然可以算千里之外的事情。”

    苏念星冲他笑笑,让他付卦金。

    Ward爽快付了卦金,然后问她,“你有没有意向到漂亮国发展?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我的老师,他是漂亮国最出名的占卜师,曾经判断过许多事情。”

    苏念星冲他笑笑,“对不住,我不想出国。在香江挺好的。”

    Ward有些失望,问她要了电话号码,并祝福她可以夺到这次大赛的冠军。

    苏念星笑道,“借你吉言。”

    第180章

    送走Ward, 冰室迎来新客。正是苏念星认识的苏玉白。

    他只带着两个保镖,由于冰室太小,两人没有跟进来。

    苏念星忙迎上来, “阿公?你怎么来了?”

    “你之前不是邀请我过来嘛, 欢不欢迎?”

    苏念星扶着他坐下, “当然欢迎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一份。”

    苏玉白四处打量冰室, 之前还欢喜爱笑的街坊,此时就像哑了似的, 全都盯着他们看。

    苏念星给阿公点了一屉小笼包, 不敢多点, 因为他生了病,医生让他吃清淡一些,不能吃太多肉品。

    又端上来一份减糖的奶茶。

    “阿公, 你尝尝看,这是我们店的招牌。”

    苏玉白接过来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很适合我们香江人的口味。”

    他蹙眉, “就是奶茶太淡了。”

    “你不能吃太多糖, 所以就减糖了, 这是水果奶茶,跟传统奶茶不太一样。奶味要清淡一些。”苏念星问他还想吃点什么。

    苏玉白摆手说不用了, “现在也不是饭点,我不饿。”

    苏念星问他是不是让人帮她在国外宣传了。

    “是啊。”苏玉白诧异看着她, “这不是应该的嘛,我自己出钱投资的节目, 当然要宣传自家人了。”

    “香江这边的好像并不是主宣传我。”苏念星之前一直没想到,就是因为她不是主力。

    “你在香江名气够大的, 再宣传也宣传不出花来。但是在其他国家,你的名气就稍微……”苏玉白刚想说逊色些,可是一想哪是逊色,是查无此人吧。

    苏念星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阿公真好。”

    苏玉白很是受用,“那当然。你要嫁给安博,就是我的外孙媳妇,我肯定要对你好。”他看了眼冰室,“你还有事忙吗?我约了安博一起吃饭。你也去吧?”

    苏念星微怔,之前打电话给梁督察,他压根没提啊,“你这是突击的?”

    “对!”苏玉白笑笑,“正好过来办点事。约你们一起吃饭。我在会所定了包厢,还让阿浩也过来了。我们一块聚聚。”

    苏念星点头,“没问题。”

    她交待许沛珊几句,就扶着阿公一起上了车。

    到了包厢,刚坐下没多久,郑健浩就过来了。他最近真的很忙,既要忙玄学比赛的事情,又要忙自己的新剧。

    刚坐下来就猛灌半杯水,“好渴!”

    苏玉白见他牛嚼牡丹似的,让保镖拿帕子给他擦擦汗,“再忙也得记得喝水。别老了像我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郑健浩擦擦额头的汗,冲保镖道了谢,这才看向苏玉白,“阿公,怎么约我过来吃饭啊?”

    “我不约你,你能有空见我?”苏玉白抱怨几句,又问他电视剧筹备得怎么样了。

    “资金已经到位,编剧也写好剧本。马上就能开拍了。”郑健浩看向苏念星,“阿星,别忘了答应我客串,把时间空出来。”

    苏念星颔首,“没问题。你把时间告诉我,我提前把事情都安排好。”

    郑健浩从包里掏出文件,“我已经让他们排好时间了。你记得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就行。”

    苏念星接过来看了一眼,他特地给她安排在同一天,只需要录制七场戏就成。台词不是特别多,两页纸,她提前一个星期背下来就行。

    她将文件收起来,苏玉白问郑健浩,“像阿星这样出名,她出入是不是需要保镖啊?”

    郑健浩微微一怔,“她不是有保镖吗?”

    之前听安博提到过。

    苏念星点头,“对。我有一个保镖,身手还不错。”

    苏玉白又换了个问题,“她也算明星了,是不是得找个经纪人帮她处理各方面的工作。”

    郑健浩看了眼苏念星,“确实该找个经纪人。她现在的名气这么大,肯定有许多人找她算卦。你冰室的生意也会受影响。本来想找你定餐,但是却有许多人找你算卦。耽误别人定餐。这个体验不太好。”

    苏念星还真没想过,“但是我招个经纪人要给他分成吧?经纪人的作用是帮忙洽谈生意。我不需要啊。”

    “如果只招个助理,水平不太够。”郑健浩笑道,“其实经纪人的分成并不是很高。这只是一份工作。你应该出得起。”

    苏念星愣了下,是哦,这可是香江,又不是三十年后的内地,演员的工资都不高,又怎么指望经纪人的工资高呢。

    苏玉白看着郑健浩,“你应该认识这方面的人吧?不如给阿星介绍一个。我觉得她当个算命先生很有前途。完全可以像捧明星一样把她捧上去。她就只差点火候。”

    郑健浩颔首,“她不会营销。那些大师之所以成名也是靠人宣传。阿星好像没有自己打过广告吧?”

    苏念星有些不好意思,“刚开始摆摊,我生意不怎么好,在报纸上打过广告。”

    “那是广告,不算营销。”郑健浩摆手,“这是不一样的。营销要固定宣传。这些都是必要开支。回头我就给你介绍一位经纪人,精通四国语言,由他帮你洽谈,你肯定能像国际巨星那样红火。”

    苏念星张了张嘴,“啊?”

    正说着,梁督察推门进来,听到最后一句话,“什么像国际巨星一样火?你又要捧谁?”

    郑健浩把情况简单说一遍,“阿公想捧阿星。让我帮忙介绍经纪人。”

    苏玉白笑眯眯道,“是啊。我看阿星算卦这么有本事。她又想开冰室,一个人搞不过来。所以我就想帮帮她。”

    梁督察看向苏念星,“你想不想火到国外?”

    苏念星点头,“想啊。我还想当最有名的算命大师呢。”

    虽然她得靠金手指帮忙,但是谁不想成名呢。有了名气,她就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她就可以当富婆了。

    梁督察便没话说了,扭头看向郑健浩,“要介绍人品好的。”

    郑健浩做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她火了,我也能跟着沾光。”

    苏玉白让他们先点餐。

    等服务员下去后,苏玉白又看向苏念星,“我看你的冰室产品确实很适合开分店。你开了几家分店?”

    “三家。”苏念星老实回答,顿了顿又解释,“不过我还有五家商铺。”

    郑健浩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把它们全开成冰室?”

    “我没那么多人手。”苏念星发现自己算卦赚钱的速度比开冰室的速度快多了。

    开冰室除了要装修,还要培养人才,她哪有那么多时间。

    苏玉白直截了当指出她冰室的一些毛病,“你开分店的速度确实有点慢,但是你的资金又很足,我建议你成立一家餐饮公司,然后招聘员工做培训。正好我有时间,我可以帮你招聘管理人才,给你搭建公司框架。”

    这……香江首富来给她当顾问?苏念星脑袋有点晕,她做梦都不敢有这种离谱念头,居然在现实中存在了。“这……你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苏玉白哈哈大笑,“没事。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帮你掌掌眼。又不用我干活。我就出个嘴就行。”

    苏念星自然求知不得,“好。等我建成后,我一定给您包个大红包或者送你股份也成。”

    苏玉白笑着满脸褶子,“我已经好久没听到有人要给我发红包了。”

    苏念星羞得满脸通红,但是又很满足。

    郑健浩羡慕得哇哇叫,“阿公,你太偏心了,你怎么不教我成立公司啊?”

    “我教你有什么用?你有那么多钱吗?”苏玉白可不惯着他,“等你什么时候有出息,不给人打工,有当老板的自觉,我肯定帮你。”

    郑健浩就是开开玩笑,他才不耐烦管公司呢,当制片人多爽啊,剧组老大,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吃饭时,苏玉白又问梁督察最近工作顺不顺利。

    梁督察颔首,“很顺利。”

    “你们什么时候内部升迁?你该考警司了吧?”苏玉白显然很清楚他的情况。

    梁督察颔首,“对。马上就要面试,只要半年内没有犯错,应该没问题。”

    苏玉白笑道,“你做事认真,我对你很放心。”

    苏玉白和梁督察聊着,苏念星跟郑健浩聊起他的处女作《误入》,“拍得不错。就是没想到人可以那么坏。”

    “这是真实原型。电影还是美化了,那个男人在法庭上还叫嚣着不放过女人。”

    苏念星恶心得不行,“他把女人害得那么惨,他还好意思报复?果真坏人没有下线。”

    郑健浩点头,“我们正常人跟坏人是有沟的。”

    说起这事,他突然问梁督察,“《误入》原型是不是快要放出来了?”

    梁督察点头,“已经放出来了。”

    “你说他还会去找那个女人报复吗?”郑健浩眼里闪着八卦。

    梁督察哪里知道。

    聊着聊着,苏玉白说起郑益民的事情,“前几天参加郑益民的葬礼,发生一件怪事。”

    三人齐齐看向他,“什么怪事?”

    苏玉白看向苏念星,“他的坟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垒不起来,垒完就塌。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啊?是不是很不吉利?”

    苏念星点头,“确实不吉利。他生前应该做过缺德事。”

    郑健浩闪烁着八卦眼,“什么缺德事?”

    苏念星倒是没有眶着,郑益民种生基这事早就不是秘密,但是他们不知道种生基其实有危险的,“他可能是遭到反噬了。”

    苏玉白叹了口气,“生死有命,活到九十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遵从天命,他老糊涂了,想不开。”

    “他才不是老糊涂呢。他是怕死,知道自己生前做过缺德事,死后会遭受报应,所以才拼命想要活着。”郑健浩一针见血,他笑道,“回头我就把这段加进电视剧里。反正我拍的电视剧有鬼怪,加进去一点也不突兀。”

    苏玉白让他小心点儿,“虽说郑益民死了,但是他几个儿子还活着。没必要隐射他。”

    “阿公,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直白说出来。我可以润色嘛。”郑健浩跟所有作者一样,心里有个脑洞就一定要写出来,管他天王老子,他才不在乎呢。

    转眼,苏玉白就手把手教苏念星开公司,他先带苏念星到附近租了间写字楼。

    “确定要租这么大吗?”苏念星震惊了,一个月二十万租金,不过了?租这么大的地方。

    苏玉白见她小家子气,哼了哼,“你好歹也是年收入上千万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稳重。”

    苏念星讪笑,“我怕一次开五家分店,忙不过来。”

    “怎么会忙不过来呢。只要你把人员安排整齐,研究菜品为一组,出菜为一组,财务为一组,营销宣传为一组,每组安排得井井有条,怎么可能忙不过来。”苏玉白指点她,“想要快速赚到钱,最好的办法就是采用流水线作业。这才能提高效率。”

    苏念星边听边记,肉疼地租下一层写字楼。

    签完合同后,她又按照苏玉白的吩咐在报纸和电视上打了招聘广告。

    接下来就是选择管理人员。在这方面,苏念星只有一招,算卦。

    苏玉白却让她把工具收起来,“你找的是精英,不需要鉴定他们人品。”

    他教苏念星怎么根据简历筛选需要的人才。

    到底是当了多年老大,他眼睛很尖,只凭借简历就可以将人看得七七八八。

    初步淘汰后,就开始面试,他也不需要苏念星算卦,而是教她怎么面试,该问哪些问题。

    “你不会管理,公司运转就得交给总经理,这个人不仅要学识好,人品好,还要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这样才能把这家新公司快速经营起来。前期的投入一定要舍得下本。不要吝啬。”

    苏念星认真听着,一边记一边询问细节,比如说她不会管理,应该怎么防止总经理欺上瞒下,她总不可能每次开会就给对方算卦吧?先不说她能不能算出来,就算她每次都用金手指,她就能确定对方最关心的是公司吗?

    苏玉白颔首,“监管部门就非常重要。财务必须是自己人。采购也要安排信任之人顶上。”

    苏念星点头记下。

    一连好几天,苏念星都在快速学习知识。上辈子她爸妈没空教她的东西,阿公手把手教她。

    回到家,她还要复习阿公教的内容,她每天都把时间表卡得死死地,忙得团团转。

    这天苏念星刚到冰室,就给一位顾客算卦。

    算完后,还没等她歇息,大林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他一把拽起苏念星的胳膊,“大师,江湖救急,这次事件太大了。”

    苏念星被他带了几步,“你别急啊,等我拿完工具,我再跟你去。”

    大林只好松开她的手,等她拿上工具,带她上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他就焦急道,“是这样的。前阵子放出来一个囚犯,他想要报复害他坐牢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移民了。他想不开,就从黑1市买了炸1弹,藏在某个地方想要与市民同归于尽。我们怎么审他,他都不肯招供。你有没有办法算出炸1弹藏在哪儿?”

    苏念星还是头一次算炸1弹,还真把她难住了,“我试试看吧。我可以给嫌疑人算卦吧?”

    如果是以前,苏念星肯定没有资格与嫌犯接触,但她不是还有个季云的身份嘛,大林果断点头,“当然可以。”

    苏念星回家拿了化妆包,在出租车上画了个属于季云的妆容,卡上眼镜,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

    苏念星这身打扮到了警署,其他组的警员在走廊里看到,一个个瞪大眼睛,冲着其他警员招手,“快快!是季云!”

    季云的大名红遍整个香江警队,没有人不好奇她的侧写技能。之前重案组做过复盘,始终想不通她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等苏念星到了审讯室,监控室聚集了十几个重案组成员。

    “这就是季云?听说她侧写特别准。她能从嫌疑人口中套出炸1弹地址吗?”

    “这谁知道呢?这个嫌疑人明显是报复社会,进来后,他只说了自己藏了炸1弹,但是地址在哪儿,他一句话都不肯透露。这种人最难搞了。”

    “大林那么会审犯人都拿他没办法。她一个犯罪心理专家能问出来吗?我不信!”

    “信不信的,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林和苏念星并排坐在一起,大林负责审问,苏念星走进来后,嫌疑人看到她是女的,倒是没再耷拉着头,而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你长得很像她。如果你不是晚生十年,我一定选你做我的猎物。”

    苏念星没有被他激怒,倒是大林直接踢了下他的椅子,警告对方老实点,“现在好好交代你的问题。”

    “阿sir,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炸1弹?我哪有那个本事弄到啊。我就是吓唬你们警察而已。”男人嚣张地耸了耸肩膀,将两手摊开。

    大林脸色铁青,偏偏又拿他没办法。

    苏念星朝男人伸手,“认识一下吧,我叫季云,是警署的顾问。”

    男人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她的态度会这么和善。他得意地冲大林笑了笑,伸手握了过去,却没有舍得松开,而是猥琐地将手放到自己的鼻端深嗅,露出陶醉的表情,“美人,果然很香。”

    监控室的人看见这一慕,不知不觉想起他之前在受害人身上实施的暴行,全都露出嫌恶之色。

    关淑惠偷偷看了眼梁督察,却发现刚刚还镇定自若的梁督察脸都绿了,双手不知何时紧握在一起,身体紧绷,好似下一秒就要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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