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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养珠日常6

    伍通的求婚仪式很顺利,按他的话来说,今年可以过个其乐融融的好年。

    上次回丰城挖星星,秋露和谢观棋直接去了乡镇,没回市里的小区。这次回来才发现,园区和小路都修缮过,游乐场也新添了不少娱乐设施,一棵棵比令即的树上都毁满火红的灯笼,路上还能见到居委会的人穿着工作服马甲布置街道,年味充斥整个小区。

    创汇三人的群里在发前一日求婚的照片。伍通和周筱郁的浪漫晚餐之夜多了一个负责带娃的白焰,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围着他,妹妹拿一根塑料吸管戳他的脸,姐姐揪一撮他的头发绑小辫,他皮笑肉不笑地对着镜头做点赞手,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谢观棋两手各推一只行李箱,又一次停步回头看她。“求婚的照片,老板的女儿好可爱,都随了他的大眼睛。”

    秋露仍在盯着各种搞怪的照片笑,有一张是姐姐拿着一个纸杯压在白焰嘴边,白焰紧抿唇向后仰,盯着镜头的眼写满求助,伍通引用这张图片,对画面解释:我大女儿给他调的秘制饮料,把桌面的调料都加进可乐里,点名让他先品尝。

    “脚下有小台阶。”他忽而道。

    她听到这句提醒,看也没看,直接拍脚在平地上跨出一步,落脚后感觉不对,放眼一瞧,前方道路平坦,哪有什么台阶。

    秋露静了一瞬,慢慢地抬眸瞅他,果断收起手机小跑到似笑非笑的男人身边。从他右手里接过自己的皮箱,再把左手塞他掌心,十指相扣。

    他什么也没说。

    她又侧头望他,眼窝鼻梁下颌线,心里偷偷描绘着什么,直到他察觉一道比日光还热的眼神始终盯着自己,朝下一瞥与她对视,她的目光渐渐聚焦,唇不自觉地压弯,抱着他的手臂仰头笑。

    伴着爱的喜悦,确实是稀释痛苦的良药。他心想。

    秋露目光下落,打量问:“你的背包好鼓,装了什么?”

    “你说是什么?”谢观棋揶揄,“这么大一只小粉猪,去哪儿都要带着,除了你也没谁了。”她抿唇:“开创带猪先河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他笑:“对啊,是谁呢。”

    说到这只辗转多城的玩偶小猪,不得不回忆婚后第二年,让她一气之下跑回丰城的吵架事件。第二天中午,朱巧一叫醒她起来吃饭,秋露被一桌美味佳肴勾起食欲,落筷前问:“去哪里买的?”

    朱巧一好笑地瞥她:“就不能是我亲自下厨为你做的?”她点头又摇头:“巧一,你什么都好,就不要难为自己的双手了。”

    气氛愉悦不过几分钟,秋露越匹越不对劲,放下碗筷怔地看着一桌菜,轻声说:“要是我现在问他在哪里,会不会太没骨气了?”

    “就在楼下,待了一上午。”朱巧一不奇怪她能尝出味道,毕竟吃了这么多年,”要不你就在我家多住几天,我还能再蹭几顿饭。”

    “你不是说,早上下雨了吗?”“对啊,不过……”

    话音刚落,餐桌前便只剩朱巧——人,她听见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悠哉地说完后半句:“不过他带了伞。”

    不过……有人关心则乱。

    秋露一眼便望见绿树下的那道身影。

    回丰城只是想见见闺蜜散散心,周末一过她自然会回去,她没想到他会追过来,还像望妻石一样,不言不语站了这么久。

    谢观棋目光里始终有她,秋露被那样安静中带着恳求的眼神看得心窒,人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他面前。

    风穿梭在树枝叶缝间,引出哗哗声响,像回到少年时期在外婆家的后院土坡上挖宝藏的日子,烦恼思绪,惆怅难过好似都被风吹散了。

    两人面对面沉默几秒,秋露目光落他臂弯,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抱着一只玩偶猪站在树下,好奇怪。”

    谢观棋看着她说:“不奇怪,我带小猪来跟你道歉。”

    她发现自己早就没有生气的情绪,反而觉得眼前的画面温馨又搞笑,为忍笑只能垂眸不说话,余光里那只粉色小圆墩慢慢朝她靠近。

    “我把小猪送给你那天,你跟我说过,无论去到哪里都会一直带着它。”谢观棋低垂眼看她,“你不想要它了吗?”

    她无法忽视他话语中的悲情,从他怀里拽出小粉猪,双掌按压它的脸:“我又不是不回去,况且我的包装不下它。”

    揉捏几下,又低头和小粉猪鼻撞鼻,脸贴脸,无声地掀眼看他。这一眼,是和好的讯号。

    他瞬间笑了:“我帮你装。”

    “行啊,那你就发誓,从今以后只要回家都要带上它,我就跟你回去。”谢观棋睫下的眼凝注她,轻声道:“我发誓,只爱小珠。”

    秋露哑口无言,心跳在意识到他的道歉变为示爱后,开始疯狂乱跳。她支吾着说:“我、我是让你发誓,带着它。”

    他张开双臂,弯腰抱住她和小猪:“嗯,只爱你。”

    站在熟悉的家门前,两人各掏出一串钥匙,谢观棋偏头看她:“你做什么?”

    “开门呀。”秋露说完,门“啪嗒”一声打开,她指着面前这扇门,“我家。”又指了指他面前那扇,再道:“你家。”

    他略微思考,接受这个事实:“待会儿我过来找你。”

    刚放下行李没多久,宋杰一通电话又把他召回电脑前,处理完这部分工作已经是四十分钟后,想着给她做些下午小甜点,厨房冰箱倒是空得很干净,忆起叔叔和爷爷这趟旅程,再过几天也要到家了。

    谢观棋去隔壁找人,一只皮箱霸道地敞开横在房门前,脱下的大衣铺在床尾,她背对房门,勾着腿趴在床上翻相册。

    年年回来都要看,恋家又恋床,最爱追忆似水流年。“今晚想睡哪边?”他把小粉猪递过去,她笑着接过垫在胸下。

    “就睡我房间吧,上次电话里靓靓说她怕安德烈不习惯,年初一到丰城后还是住酒店,不在家里住。”

    “好。”

    “叔叔和爷爷除夕那天会到吗?”“会。”

    谢观棋看她悠闲晃腿,笑了笑就开始做事。家里收拾得干净,没有多余的杂物,叔叔定期会请人过来打扫,但床上用品需要——更换。从她的房间开始,先擦掉家具上的细尘,再把床上三件套撤旧换新。

    他要铺床,拍她屁股赶人到椅子上坐,秋露抱着相册看他游刃有余地收拾着,突然说:“我和巧一说好,明天开始去她家住几天,除夕夜那天回来哦。”

    “知道。”他头也不抬地应着,将干净的被套翻面铺在平摊的棉被上,先把床头两角套进去,再到床尾,最后抓住两端用力抖平,被套便服帖地裹住棉被。

    谢观棋左右掀动被子继续抖着,秋露盯着他问:“这两天家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他被她那点不平衡的小心思逗笑,弯腰从柜中取出枕套,下颌微抬示意她套另一只,她扔下相册便动手。

    “你玩你的,除夕那天早点回家就行。”“那我就带山庄的烤羊排回来。”

    “我记得那里也卖他们特制的酒,用来配羊排的,可以买一瓶回来备着。”“嗯!”

    让她在能力范围内有参与感,自然就开心了。

    秋露套好枕头,把它靠放在床头,谢观棋也放下另一只。她开心地扑上床翻滚一圈,隔着凌乱的碎发笑望他,他含笑回视,单手撑在她脸侧,身子渐渐低俯。

    两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她闺胖等一个吻,唇上有柔软的棉布触感,困惑睁眼去瞧,发现亲自己的竟是那只小粉猪。

    拿着小猪的人满眼笑意,看她窘地脸红,还要加一句调侃:“小珠亲小猪。”在她张唇想说话时,他的手腕一压,再一次用小粉猪堵她的嘴。

    “谢观棋!”秋露扒开玩偶猪,翻身猛地将他压倒,双手捧着他的脸重重地连亲数次。他不挣扎不反抗,一直在笑,任她发泄自己的小情绪,以及情绪里更深的欲望。

    ***

    第二天,秋露和朱巧一去到山庄。

    泡温泉时,朱巧一晃眼间注意到秋露下唇暗红的痕迹,眯眸打量两眼,啧道:“昨晚又怎么了?”

    秋露舒适地靠着池壁,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得到放松,有问便有答:“我们互啃。”朱巧一果断闭眼。

    氤氲雾气飘在两人之间。

    水波在池中荡开,声音朝着她这处来。朱巧一睁一只眼,入目先是温泉里的两捧雪,绵软不化,是让人难以移开眼的奇观。秋露垂着眼眸微呼气,小心翼翼地在水里浮动,再抬眸时对上朱巧一看破的目光,咬了下唇,笑着说:“被你发现了。”

    “又想贴我?”朱巧一斜睨往自己手臂旁挨近的人,紫色系带泳衣衬得她的肤色白皙无暇,无论身材多勾人,那双眼永远如小鹿一般纯净澄澈。

    被当场揭穿,秋露不羞不恼,笑吟吟地坐在朱巧一身旁,轻抓她一只手臂,头往肩上一靠,语气愉悦:“巧一,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呀。”

    朱巧一没忍住笑,捏她脸颊,叹了声点头:“谢谢你,也祝你新年快乐。”“那我可不可以要一个新年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家里。”“再要一个。”“说吧。”

    秋露下巴抵她肩头,杏眸弯成月牙:“抱我。”

    这个答案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很有她的风格。朱巧一身子往下滑几分,手背搭额头上,笑着摇头:“秋露珠,你真的比我外婆家的小黄狗还黏人。”

    “你经常提起小黄狗,我也想见见它。”“有什么好见的?路上好多小黄狗。”“可是你夸它可爱。”

    朱巧一哭笑不得:“怎么?你还跟小黄狗吃醋啊?”

    除夕的前一夜,闺蜜两人窝在山庄酒店的小床上,朱巧一靠坐着用平板看走秀,秋露侧躺在她身边,时而看几眼,时而发呆。

    “巧一,你的房间还有我的照片吗?”“明早回去拿礼物的时候,你自己看。”

    秋露慢吞吞地哦了声:“巧一的房间全是我的照片。”

    朱巧一被她的故意曲解逗笑,挪出眼神低头看她:“别把我说得像个变态一样,就两张,一张合照,一张你结婚的照片。”

    “你承认了。”某人得逞地笑。

    “我也没否认好吧?”朱巧一稍顿,突然拿起一旁的手机,秋露问她怎么了,她撇嘴道,“给谢观棋打电话,让他管管你,我想清静一下。”

    “巧——”

    朱巧一把手机朝前一扔,面无表情地往她嘴里塞一颗车厘子:“好不好吃?”“好甜。”秋露笑眯眯地点头,吃完后又张口等待投喂。

    “行,我喂。”朱巧一再塞一颗。一来二回,倒把这个喂食的动作做得姻熟,秋露也不再天马行空地提问,乖巧地靠她肩头,不费一丝一毫力就能有水果入口。

    “谢谢巧一,好好吃。”她边说边夸奖,声音甜得就像这盒车厘子不是买的,而是朱巧一种的一样。

    心里的这份满足和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朱巧一悟了,这哪里是傻珠,分明就在用她的可爱诱惑旁人心甘情愿地走进陷阱,不但没有怨言,反而油然而生照顾她的成就感。

    “不用谢。”朱巧一瞟见盒子落空,便问,“还想吃吗?我再点一盒。”

    秋露轻舔嘴角,大眼睛期待又崇拜地望着她,好似能做此决定的唯有她一人:“嗯,想吃。”朱巧一百分百确定自己没有手抖,完全是偏心宠爱,想看傻珠再次露出幸福可爱的表情,果断下单四盒。

    这家山庄售卖的车厘子品质尚佳,今晚吃不完,就让秋露珠带回家。

    做完这些,身旁的人依旧很乖,挨在她身边一起看走秀,聊着毫不厌烦的闺蜜话题。朱巧一在心底重重地呼了口气。谢观棋,你很伟大。

    秋露一到朱家,完全是众人捧在手心的宝。朱爸翻出一大袋提前购置的年货,全是秋露以往爱吃的东西,还有几碟子拿手好菜,让她带回家吃。朱妈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聊天:“露露,那个什么辣妈的剧是你写的啊?阿姨爱看啊。”

    “特工辣妈。”朱巧一接话,“你们不是做下沉市场嘛,我就给我妈看了,她哭得死去活来。”“对对对,就是那个特工辣妈。”朱妈搂着秋露的肩膀,上下打量她,露出长辈式的深笑,“咱们露露什么时候当辣妈啊?”

    午饭之后,秋露站在玄关道别,朱巧一回房拿车钥匙准备送她一程,有人敲门,她顺手打开,门后出现的那张脸让她愣在原地,朱妈的反应让她更加错愕。

    “小荣来了啊,哎呀真巧,露露今天也在这。”朱妈热情介绍,“这个是我们——最好的朋友,露露。”

    “妈,他们认识,不用介绍。”朱巧一从房间里走出来,毫不意外来者何人,拎过桌上的东西示意秋露,“走吧。”

    朱荣与迎上秋露的目光,面色很镇定,朝她微微颔首。

    秋露坐在车里,还没从当时的场景里脱身。那般自然融洽,想必不是第一天认识,看巧一的神色,也像是接受了这样的关系。

    开车的人主动说明情况:“你没看错,我收留他在我们家过年。”“你和荣哥在一起了?”秋露脱口道。

    朱巧一沉默片刻,脑海里浮现出朱荣与又一次来丰城找她那天说的话:“我能入赘你家吗?”“我不喜欢吃软饭的男人。”

    他的回应也让她记忆犹新:“我从小到大都喜欢吃比较硬的米饭。”

    她当时就想,这个男人不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完全是换个方式软化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矛盾。这样纯然直接的感觉,倒让她想起远在一方的秋露珠,不自觉便笑了。

    后来的事,也许都是命运的安排。

    朱巧一没否认:“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改天再跟你说。”“昨晚这么多时间,你都没跟我说。”

    “我不想让与别人有关的话题占据我俩独处的时间。”秋露闻言一笑,觉得此话有理:“也对,昨晚我们很快乐。””……”朱巧一憋笑不敢看她,论让人分神,还有谁比秋露珠更会蛊惑人心。

    ***

    秋露在偌大的超市里遇到谢观棋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和他果然是命中注定的一对。茫茫人海,这么多货架区域,人挤人的拐角路口,她怎么随便一走就能看见他?

    缘分干丝万缕,命运的红线将他们越缠越紧,只要心里念着他的名字,在预感最强的地方转头,一定能看见他。

    她停在零食区货架通道的入口,惊喜地望着他的背影。他半蹲在装得满当当的购物推车前,正在和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说话,指一处,小男孩摇头,再指一处,像要帮助他拿什么东西.

    秋露悄悄靠近,手碰到购物推车,极其小心地朝后拉动。音乐广播声、人潮声嘈杂入耳,她在谢观棋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车成功,绕了三四个货架回到原区域,想偷偷观察他的反应。刚探出头,不由得愣住。

    那里已经没有他和小男孩的身影。

    她往前推车,一条一条走道寻找他,和无数人擦肩而过,再没有刚才的幸运和惊喜。原来,一段好的缘分不去把握,也容易成为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

    秋露从尽头折返回到最先的区域,拿出手机准备主动续上这段缘分,一个小男孩抱着零食盒子从她身旁跑过,就是刚才那个孩子。她怔了一下,身后突然冒出一道声音:“把我的购物车推走,是不是想替我减轻压力?”

    秋露猛地回头,火红的灯笼和彩带在头顶纵横交错,象征着红红火火又一年到来。她在这一瞬间想到的不是终于找到他了,而是这些年,一年又一年,他都在她身边。

    幸福在这一瞬间膨胀、爆裂,犹如礼花四散,缤纷而美丽。她扑进谢观棋怀里紧紧抱住他,两日未见,思念犹如外婆家后山坡的荒草,密密麻麻绵延不尽,春风吹又生。

    谢观棋单手搂她笑了声,低头有意道:“那就你去付钱。”“好。”“真的?”“嗯!”

    他摇头笑,显然不信:“行,走吧。”

    哪知身前的人抱着他不肯动,他环顾四下,低声笑道:“怎么去到哪里都要抱?越大越像小孩。”

    秋露埋在他棉服前深深吸一口,恨不得嵌进他身体里:“谢观棋,我好想你。”

    谢观棋对旁人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笑咳一声。“想我的话,那就——帮我付钱。”他意味深长地说。“好,我愿意。”她依旧应得顺口。

    看来是真的想他,每次小别之后,她总是格外黏人,会有一整个夜晚诉说对他的思念。今夜守岁,正合她意。

    谢观棋手掌贴她后背,笑意更深:“走吧,叔叔和爷爷马上就要到了。”

    万家灯火的除夕夜,幕前幕后皆是欢声笑语。

    饭菜上桌,谢章满屋找开瓶器,秋露摆好碗筷后突然想起什么,冲到阳台推开窗户,仰头望那一轮明月。谢观棋关注她的一举一动,随后而来,瞧着她问:“想做什么?”

    “谢观棋,快点在除夕夜里许愿!”他扬眉,笑:“这么着急?一定得是现在?”她点头:“你看现在的月亮多圆,好意头。”谢章在里屋喊:“吃饭了——”

    秋露双手合十笑着闺眼:“祝长辈朋友们身体健康,希望我下辈子还能找到和谢观棋一样帅的老公。”

    她睁眼,阳台没亮灯,两人借着头顶的月光凝望彼此,一秒两秒,静得让人心软,直到他慢慢地笑起来。

    “我愿——”他忽地一顿。

    屋内人再喊:“观棋,露露,你俩跑到哪儿去了?出来吃年夜饭咯!”电视里响起热闹的爆竹声,欢欢喜喜又一年。

    谢观棋道:“希望下辈子,还能当秋小珠的老公。”

    第42章 养珠日常7

    爷爷和叔叔半日行程都在赶路,没撑过十点,提前留下“新年快乐的祝福,便陆续回房睡觉。夫妻俩也回到隔壁,电热毯烘暖床铺,两人依偎在床头,小桌上架起平板继续播放着春晚。

    “谢观棋。”秋露视线停在某条信息前,肩膀轻轻拱他,“之前出差的小群里,他们让你发红包。”

    阿宇:棋哥,你们先别睡啊!发了红包再睡(阴险)谢观棋:(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秋露也跟着沾沾喜气,一百元的红包四个人领,只有她拿了五块钱零头,运气王是皮皮。 “没想到今年是五块钱开局。”她小声嘀咕。谢观棋微偏头,垂眸看她浸在微光里的侧脸,没说话。

    阿宇:秋露,你老公都发了,你要不要也来发一个(奸笑)她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运气王皮皮。赵依景:等等,我再拉个人进来。

    五分钟后,群聊页面下方显示赵依景邀请周凯歌加入群聊,红包游戏自然不嫌人多,众人掌声爆竹欢呼,又多一个可以宰割的对象。

    旋律青春激昂的歌曲声入耳,秋露抬眸瞟一眼,是明星合唱。

    谢观棋没参与他们欢闹的游戏,群里疯狂艾特他,叫不出来,就变着法子轰炸秋露。

    她揿灭手机,短暂地逃离现场,见他目不转睛盯着平板,好奇地把话插进来:“依景和周总监的事,皮皮和阿宇知道吗?”

    他听完便笑:“你觉得阿宇会不会知道?”

    秋露想起他们在机场公开那天,阿宇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心中了然几分:“皮皮也许能猜到,只不过就算她说了,阿宇也不会信。”

    “有这个可能。”谢观棋点头,“阿宇有他自己的脑回路。”

    又一个歌舞节目,他低头看臂弯里的人,手机页面还停留在短剧小组的群聊里。柔软的身子紧贴他,棉被下的腿更是嚣张,横跨压着不说,还时不时摩擦轻蹭。

    他对她的身体再熟悉不过,棉服仅仅是一层遮挡的布料,记忆里的片段和触感依旧如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

    谢观棋拿起手机点开置顶对话框,看到她在十几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图片拍的是棉被上的小粉猪和小兔子。小兔趴在小猪背上,面朝平板,就像和他们一起看小品节目。

    文案:一家人整整齐齐看春晚。

    他笑,伸出手把滑下的小兔重新放回小猪背上,给这条朋友圈点上爱心。

    秋露活跃在各个群里拜年收红包,玩得乐不思蜀。收到谢观棋的点赞,她仰头笑弯了眼:“你怎么不给我评论?”

    他闻言垂首,凝着那双眼也笑:“不知道写什么。”“写嘛,让大家看看。”

    谢观棋沉思几秒,应了她的要求指触屏幕。为保持神秘感,秋露等他写完后才看,发现给她评论的是“意潮传媒谢观棋”。

    ——让它们也看看我们上线的短剧。

    浓浓的工作氛围,在一派祥和的朋友圈里,显得有些搞笑和格格不入。秋露:“你怎么用这个号评论?”

    谢观棋:“你说的‘大家’,都在我的工作号里。”

    几分钟后,评论区陆续冒出熟悉的人头。

    阿宇回复意潮传媒谢观棋:夺笋啊哈哈哈哈哈!我很好奇你们夫妻俩晚上都在聊啥?真的像传闻中的那么甜蜜?该不会只是相敬如宾谈谈工作吧(坏笑)

    意潮传媒谢观棋回复阿宇:与你无关。

    皮皮回复阿宇:你没毛病吧?反正聊的不是你。秋露默然,上一秒确实聊过。

    赵依景回复意潮传媒谢观棋:一家四口好幸福啊。

    秋露心满意足,摸摸小兔的回袋,再轻拍小猪的屁股。谢观棋被她偷悦的情绪感染,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白焰回复意潮传媒谢观棋:这么快就要上早教了吗?兔兔哭,猪猪不听。Lu露回复白焰:你的画风好奇怪。伍通:新年快乐啊(呲牙)

    意潮传媒谢观棋回复白焰:赢在起跑线。

    皮皮:什么时候再给你们温馨的小家填点人口啊(偷笑)赵依景回复皮皮:+1 阿宇回复皮皮:+露回复皮皮:886

    过了十一点,被窝里的热意持续发酵,秋露困得打盹,睁眼时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贴在谢观棋肚子上。他笑得像个看戏的外人,她往上挪趴他胸口,闷闷地说:“看见我倒了也不扶一下。”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谢观棋掌心抚她脸颊,指腹逗弄耳垂,低笑道,“比晚会好看。”她闭眼哼了声。“困的话就睡吧。”他说。

    她不依:“守岁守岁,平平安安,肯定要熬过十二点。叔叔爷爷年纪大了可以先睡,一家人里至少要有一个替全家守着。”

    “我来守。”“不行,我要跟你一起。”“那就你一个人守。”

    秋露气得笑推他,不甘心又轻拍他手臂,他不但没安慰,反而在她臀侧落掌“报复”。她觉得稀奇,试探性地再拍他两次,他尽数还回。

    她像发现新大陆,还是自己梦想中的土地,像击鼓似连拍他手臂数次,然后仰起头,大眼睛瞅着他。

    谢观棋垂下眼眸,明白读出她眼底的其月待和暗藏的欲望,抱着她摇头笑了。

    “怎么不打啦?”秋露抓他一只手在臀侧重重按下,主动还原拍打的力度,“以后我打你,你就这样打我。”

    他辩不过她,任她开心胡闹,自言自语:“真是着了你的道。”

    两人光影里四目相对,谢观棋的眼神比夜灯的光还柔和,她自然忍不住:“谢观棋,我们亲亲嘴呗,这样时间过得快一点。”

    “好啊。”他温柔地应下,看着她迟迟未动。

    又在跟她玩欲擒故纵。秋露腹诽,软声再道:“你来嘛。”他的一颗心早就臣服于她,她说什么,他无不照做。

    谢观棋单臂环她腰,另只手托起她的脸,低头让她如愿。吮过上唇,再咬下唇,含住柔软的舌尖,又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追逐游戏。

    老房子的隔音不太好,还能听见楼上住户级拉拖鞋来回走动的声音。生活不就是这样,一间说不上完美的房子,一张温暖的电热毯,一个密不可分的爱人。如果要问什么时刻,他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下一秒便是世界末日,那便是此刻。

    秋露吮他嘴唇,意犹未尽地微微窥窝,想换个贴他更密的姿势,视线一晃心忽地提起,怔怔道:“小兔和小猪怎么转过来了?”

    叠在一起看春晚的两个小家伙,不知何时换了方向,正面朝他们。谢观棋吻她脸颊,漫不经心地瞥一眼:“是你换的吧?”

    “不是我。”她转过脸,嘴唇和他擦过,他气息重了些,偏头追她的唇。秋露拍他肩膀,“是你!“你!

    他停下:“我真没有,刚才不是看节目就是看你,都没动过它们。”“那它们怎么会转过来……”“自己转的。”

    这个答案让她觉得阴风阵阵,顿时缩他怀里,紧张地环顾四下:“你别吓我。”谢观棋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微笑道:“有我在,不用怕。”

    秋露仍盯着小兔和小猪,努力回忆刚才的片段,他的唇压她耳畔,轻声问:“现在还困吗?”

    臆想里的阴风散了,春晚的背景音依旧热闹,小兔和小猪可爱地望着他们。秋露抓他肩膀前后摇,摇不动,便扑上去啃他下巴:“谢观棋,你又耍我!”

    他笑着身朝后仰,心甘情愿受制于她,在零点来临前,短暂地献出自己的锁骨和胸膛。

    她闹了会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谢观棋,今年我二十七岁了。”“我也是。”“新的一年会发生什么?”“应该也和往年差不多。”“我今年的目标是瘦十斤。”“嗯?”

    “你放心,你喜欢的地方,我不会让它们瘦的。”“……”

    他低声道:“我喜欢你的全部,不用瘦。”

    主持人站成一排,开始为新年倒计时,零点钟声敲响,他们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同时朝对方祝福:“新年快乐。”

    然后笑着相拥在一起,迈入新的一年。

    相信明早,她会看到朋友圈的回复。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这一秒,永远不会是最后。

    文案:一家人整整齐齐看春晚。Lu露:我的小兔和小猪特别可爱!

    今天是爱得死去活来的老公回复Lu露:我的小珠也是。

    ***

    秋露的记忆里,儿时的年初一会在爆竹声里醒来,穿新衣吃汤圆,靓靓会往她的小口袋里塞一个红包,桌面上还会有一份新年礼物。

    后来母女二人迁居丰城,她的新年会多一份来自邻居叔叔的红包,陪她吃汤圆的人还有隔壁那个长得漂亮却沉默寡言的男孩子。

    而这个清晨的梦境里,她同样捧着小碗在吃汤圆,吃完一碗兼不够,又觊觎旁边那碗,舀出两个汤圆放进自己碗里,心中窃喜无人发现,他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你偷吃我的汤圆。”

    她慌乱回头,人也在心坠的感觉里慢慢醒来,晨光里的他穿着白色羽绒服,她有一件类似的女款,是回家之前买的新年新衣,两人约定好在今天一起穿。

    谢观棋站在床侧,俯身捏她脸颊,笑问:“什么没偷?梦里又当小贼呢?”

    秋露伸出一只手软绵绵地打他,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又笑:“起来给叔叔和爷爷拜年,不然没有红包。”

    她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眼眸闭着,声音有气无力:“你都没给我红包。”“你也没跟我拜年。”他在她耳边说。

    她哼了声,思绪如困兽回笼,身体和灵魂一同沉入梦乡,他的声音再次叫醒她:“秋小珠,起床。”

    秋露拽过被子罩头,身体不安分地来回翻滚:“昨晚太累了嘛,我想再睡十分钟。”“做了什么这么累?”谢观棋诧异笑道。“你说呢?”她刻意拉长尾音。有人一大早又要开始演戏了。

    “我说?”他略作沉思,留下诚实却无力的一句话,“我什么也没做啊。”“你这个渣男。”

    秋露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踹他大腿,被他扣住脚踝,身体如山般压下,隔着棉被抱她在床上一滚。他的手钻进被子里挠她,痒得她又扭又笑。他们在床上玩闹,大门处传来谢章含笑进屋的声音:“露露起床没有啊?我把汤圆端过来了,吃汤圆团圆圆……”

    秋露微微带喘,瞄了眼虚掩的房门,推不动压她身上的男人,拢眉瞪他。谢观棋不为所动,微笑凝注她,回应门外的人:“她说不想吃。”

    “我没说!”

    她突然张口,想偷袭那只抚在自己脸庞的手,落了个空。他没说话,低头用鼻尖轻轻碰她,似笑非笑地起身。

    下午四点左右,秋引岚带着男朋友安德烈回到家中。他比秋引岚小五岁,是徒步登山爱好者,常年运动的自律生活让他看着比照片上更显年轻。两人相遇在一场马拉松比赛中,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一来二回好感增生,坠入爱河。

    当然他同样也早一个龙妈西次被垢除此生亦的甲人当然,他同样也是一个求婚两次极拒,应些失恋的男人。

    五点,欢声笑语的客厅仅剩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三个房门紧闭着,安德烈初次见识这样的场景,好奇观望。身旁这对年轻夫妻,一个从房间出来后,又叫另一个进去,他试图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询问自己女友的女婿:“这是做什么?”

    谢观棋淡淡笑着,用英文解释:“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新年第一天,每个长辈会在单独一间房里和小辈聊天问话,小辈向长辈拜年,得到长辈的红包。”

    入夜,谢观棋洗完澡回到卧室,台灯下的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洗完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肩头,一门心思扎进她的数钱事业里。一个个掏空的红包堆叠在桌面上,明明也没几张,倒被她数出眼前是金山银山的感觉。

    他笑着打开衣柜,从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摸出几份红包,一同放在她手边:“都是你的。”秋露欣然接过:“那我要再数一遍。”

    他任由她去,找来外套披她肩上,让她腾出数钱的手穿好后,又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手法娴熟地帮她吹头发。

    盖住人声的噪音里,她好似说了什么,抬头看他。谢观棋暂停吹风机,见她举起一个红包说:“多出来了一个,里面有五块钱。”

    他笑而不语,重新按下吹风机启动按键。桌面几张整齐叠放红票子被风吹乱,秋露连忙用手臂压住,嘟唇看着他:“你把我的钱吹飞了。”

    “飞不了,你的就是你的。”他说。

    她将脸抬起再去望他:“这个五块钱的红包该不会是你给我的吧?”

    他一手穿过她的发丝,另只手举着吹风机微微晃动,双眸安静地与她对视,忽地又低下头去找她的嘴唇,浅浅啄一下。

    不否认就是默认。

    谢观棋搁下吹风机,用梳子从上到下缓慢梳顺她的长发,秋露乐得清闲,便找出两个最大的红包封皮,把数好的红票子分别塞进去,嘴里嘀咕:“谢观棋给了我五块钱的红包,五块钱就五块钱呗,人不能和钱过不去,尤其还是新年的钱,要一视同仁。”

    她说完自己先笑,拿起那个祥云封皮的五块钱红包,凑到唇边一吻,笑吟吟地放在两个装满钱后鼓鼓的红包之上。

    刚站起身,谢观棋突然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来,寻着她的舌用力亲吮,短短十几秒,她的后背燥热发麻,腿一软重回椅子上。

    他抄过她的腿弯将人抱上床,她身陷软被里望着他,他的目光又沉又重,像是穿过她的皮囊,看进骨血灵魂里。

    “谢观棋,你怎么……”

    秋露话没说完,他又摸她的脸,俯身压上来,掌心隔着毛衣不停歇地覆弄着,她在极快的心跳声里低低求饶,他手上的动作告诉她,求谁都无用,但落在眼角的吻又是极尽温柔的,轻声说:“不许故意减肥瘦十斤,要好好吃饭,吃我做的饭,听见没有?”

    她最爱他的深情和热情,攀着他吻得更狠。……

    后半夜,秋露从梦中转醒,喝了半杯水后按亮手机,看见谢观棋的对话框亮起一个红点,显示:转账请收款。

    时间是晚上她开心数钱之前,后来被他抱上床缠绵悱侧,还没来得及看到这条信息。

    请收款:¥9999元。

    备注:小珠的红包,祝幸福开心。

    她偏头凝视身旁人的轮廓,久久未动。

    无论是五块钱开局,还是五块钱红包,他想换一个方式让她知道,数字是多少不要紧,她是极富运气,被爱被祝福的那个人。只不过,他可能没想到,她对他送的五块钱红包也爱不释手。

    倘若她故意措娇闹脾气,他的转账便是早有准备,可她没有闹,还在红包上留下一吻。唯一的吻。

    谢观棋,永远关注她的小情绪,照顾她的小心思。即便是再微不足道的小事,与她有关,就是永远上心的事。

    秋露钻回他温暖的怀抱里,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用气音说:“谢观棋,今年也很爱你。”他呼出的热息扑在她额头上,手臂碰到她便下意识收拢,摸到她肩头时一顿,拽上被子罩过肩膀,接着再搂。

    秋露好像听见了那句回音,又仿佛只是意识断片前的幻觉。但永远温暖紧实的怀抱告诉她,是梦是醒,答案都一样。

    ***

    年初二,阳光明媚,一家人去环山公路徒步。

    爷爷腿脚不便,只在山下的小公园散步,叔叔陪同。秋露走到半山腰时已经累得叉腰,两人早就被秋引岚和安德烈远远甩下。

    她两手握住水瓶,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看一个又一个徒步爱好者从他们眼前走过,郁郁道:“早知道我就陪爷爷逛公园了,或者去小广场上和布偶们跳舞,徒步不适合我。”

    “行,明天白天带你去跳舞,晚上逛公园。”谢观棋依着她笑道,旋开瓶盖喝水。

    她盯着他日光下仰头,喉结滚动的影像里,有很多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片段。远处山峦起伏连绵不绝,突然觉得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他的气质和青山绿水很相配。

    欣赏完风景和美男,秋露重振旗鼓,却听他道:“回去吧,我背你。”

    ‘啊?”她分神之际,谢观棋已经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一条小腿按摩拍打。她瞟着四周,俯身与他低语,“不用啦,我自己来就好。’

    他下颌微抬,示意还有另一边,自然地说道:“一年到头没见你锻炼过几次,走之前也没怎么热身,担心你抽筋,今晚回去腿会很酸。”

    秋露听得心暖,弯腰学他样子,揉捏按摩另一条腿,问他:“你的腿会酸吗?”“我经常锻炼,不会。”

    “那就好,这样一来,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会难受。”秋露经历过爬山后腿部肌肉酸胀疼痛,连上厕所都蹲不下来的情况,她笑着说,“别在新年里变成落难夫妻。”

    谢观棋手中动作微顿。

    休息十几分钟后疲急感减轻不少,她站起来跳动两下,收拾背包说:“走吧,下山去找叔叔他们。”

    身旁的人静了半晌:“不是一个人。”秋露诧异望去。

    谢观棋垂眸凝视她的眉眼,双手捧着她的脸朝中间挤,滑稽又可爱。在她困惑的神色里,他轻笑道:“那还不如是我。”

    她还在串联这两句话,他已经牵起她的手逆着人流往回走:“去找找今晚吃饭的地方,爷爷喜欢清淡的,安德烈也吃不了辣。”

    冬日的阳光落在肩头,秋露默默跟在他身边,突然之间仰头:“我不疼。”那双眼眸里的热度,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才会有,他知道她听懂了。尘埃浮动,她朝他一笑。

    “刚才我注意到有一家庭院风格的餐厅,他们家招牌菜是窑鸡,可以看看那家。”“好。”

    “待会儿我可不可以喝一杯奶茶?今天徒步太累了,我不喝冰的,常温。”“可以。”

    她惊喜地倒抽气,扒着他的手臂跳了两下。

    “谢观棋,我的腿一点都不疼,真的。”“嗯。”

    “不过我还是想你今晚再帮我揉揉。”“知道了,你想我。”“……”“好,帮你揉。”

    夫妻,上山并肩,下山同行,永远都是走同一条路。

    (除夕夜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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