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瓶宁不开:「安安,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是说我故意放出电影的消息吗?我这不是见电影要官宣了,就提前预热一下。我是不是越俎代庖, 惹你不高兴了?」
哼!她怎么不知道宁颂什么时候学会装无辜的本领了,她才不吃这一套!
妗妗业业:「宁颂, 你别给我扯到别的地方去,我说的故意不是这个。你没看网上都在猜测你为什么会接一个三番角色吗?还有人说你是为了我才接的,这锅我不背!」
一瓶宁不开:「安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我这就去微博上解释,有什么不满,让他们冲着我来。」
盛妗安看到宁颂认错态度这么诚恳, 反而心软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且饶人。
她作为投资方,能邀请到宁颂这位新晋影帝参演这部电影, 可谓是烧了高香了。况且,大部分网友还是理智的,至于那一小部分骂她的网友,就算没有这件事, 他们也会借着其他事发泄不满。
盛妗安回复道:「不用了,这次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我俩真的有什么!」
一瓶宁不开:「好,都听你的。」
盛妗安:……
什么鬼!宁颂这宠溺的语气,是霸道总裁文看多了吗?
盛妗安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顺势躺下,拿着抱枕盖在脸上。她还是不回复他了, 免得这人太狡诈,又有什么后招等着她。
宁颂等了一会儿都没收到盛妗安的回复,他笑着摇了摇头。他都可以想象得到盛妗安躺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脸,嘴里骂着他,但又不想回复他的场景。
“颂哥你在笑什么?”关秦帮宁颂收拾好行李,关心道。这次他会全程陪伴宁颂进组,霍然哥忙完工作室的事,才会过去探班。他把重担交给自己,关秦自然不能躲懒,得事无巨细。
宁颂并非不信任关秦,只是他现在属于“革命尚未成功”,告诉他怕他跟着操心,便转移了话题,“没事,阿秦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中午还要赶飞机呢。”-
《义无反顾的她》将会在南城影视基地拍摄,盛妗安和宁颂都会从西城出发,但盛妗安为了不和宁颂同一个航班,特地晚他一小时出发。
盛家,盛妗安的父母谢昂和盛嘉柔这几天刚从国外回来。盛嘉柔在国内要举办一个画展,这阵子都会留在西城。
谢昂息影后,一直和妻子四处周游,难得赋闲在家,还真有点不习惯。
餐桌上,谢昂便跟盛妗安说起自己的安排,“安安,最近我有点无聊。听小眉说你们投资的那部电影有个父亲的角色还没定下来,你看由我去客串怎么样?”
盛妗安差点被汤呛到,“爸,你出道这么多年就没演过配角过。这次演的还是这么一个小角色,要是被你的影迷知道了,他们不得把我骂死。”
“谁敢骂我女儿!我和你妈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他!”谢昂说完还看了看妻子。
盛嘉柔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盛妗安:“……”爸,你抓重点的能力,还是这么“厉害”!
盛妗安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他看自己第一次投资电影,想用自己的影响力帮一帮自己。但她出道至今就没动用过父亲的名号,无非就是想靠自己的努力赢得观众的喜爱,也怕自己做不好连累了父亲。
盛妗安继续劝退道:“爸,父亲这个角色跟你以往演的这个角色不一样,他是个很不负责任的人,我是怕你演了会伤害到自己的正面形象。”
“我一把年纪了怕什么?如果观众真的为此来骂我,说明我演得好,演技没有退步。”谢昂不以为意,“再说了你以前的搭档,最近刚拿影帝的宁颂,他演的不也是一个反面角色?他都能演,我为什么不能演!还是说,安安,你不想让我进组是因为其他不能说的原因?”
盛妗安听到宁颂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她爸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不对,她心虚干什么?她和宁颂又没有什么!
“爸,我哪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啊,刚才拒绝你,不过是担心你被骂。”盛妗安强装镇定解释道,“但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无聊,真想来客串,就来吧。不过,你得跟我们导演俞舒说一下,她同意才行。”
盛妗安怕自己拒绝太狠,谢昂更起疑了,便答应了下来。反正他们的电影也不会以谢昂复出作为噱头来宣传。她现在也早已向观众证明她不用靠家里的资源,也能取得好成绩。
谢昂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微笑,“我早和你们导演沟通过了,她同意了,我才来问你的。”
盛妗安:“……”好家伙,她这是被先斩后奏了!
不过,她爸爸这么执着于客串这部电影是为什么?真的纯粹是因为太无聊吗?
盛妗安埋头继续吃饭,没有再问什么,怕说多错多。
谢昂朝盛嘉柔抛去一个眼神——老婆,你看我聪明吧?安安果然答应了。
盛嘉柔同样用眼神回应道——你悠着点,小心安安跟你发火。
谢昂: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原来,谢昂看到网络上的舆论,也开始对宁颂和盛妗安起了疑心。
不过,他还没怀疑盛妗安对宁颂有意思。他的女儿他清楚,如果真喜欢对方,肯定直接就表白了。
以安安的魅力,宁颂那小子又不是眼瞎心瞎,肯定会答应她,他俩早就会在一起了。
但他以过来人的身份去看安安,她不像是在谈恋爱的状态。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宁颂单方面喜欢安安,正在追求安安。不然,他刚获得影帝,有大把的好资源任他挑,怎么非得自降番位,来和安安合作呢?
说宁颂心里没鬼,狗都不信!
谢昂把这个猜测和老婆说了,没想到盛嘉柔却回他,“其实宁颂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出道至今都没有过绯闻和不好的传言。如果,他真的要追求安安,也是一件好事。再说了,你当年给安安定下的标准,不就只有他符合吗?”
谢昂当即一哭二闹三撒娇,“老婆,你怎么可以说别的男人好话!这人没有经过重重考验,怎么配得上我们的女儿!”
除了熟悉的人,谁也想不到在外高冷如冰山的大满贯影帝,会是一个怕老婆宠老婆,会和老婆撒娇的粘人大狗狗。
盛嘉柔一向对谢昂的撒娇没有抵抗力,否则当初她嫁的就是一开始的相亲对象谢家大公子谢霁,而不是“不成器”的小公子谢昂。
全都是因为谢昂比谢霁更会照顾人,体贴人,还会用一双狗狗眼看着她,深怕她抛下他。盛嘉柔就心软了。
过了这么多年了,盛嘉柔还是无法对谢昂的撒娇免疫,她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宁颂真正的人品怎么样,他对安安是否是真心的,安安对他的感情又如何,当然得继续下一步探究。”
“阿柔,这事你就交给我来办吧。”谢昂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这也是他今天找盛妗安说起客串这事的原因。
宁颂这小子,和安安还没成事呢,就得到老丈娘的青睐,这让谢昂起了一股幼稚的嫉妒心。
当初,他可是经过重重考验,才娶到了盛嘉柔。
他作为被雨淋过的人,自然是要撕了宁颂的伞!-
因为谢昂的戏份很少,即使他再想一探究竟,也怕盛妗安起疑,所以他并没有马上跟着盛妗安前往南城。
盛妗安和宁颂先后到达剧组定下的酒店,他俩和导演,还有钟如初的房间都在同一楼层,方便彼此探讨剧本。
这是一间豪华的套间,看来赵茹眉作为制片人,在食宿这方面还是很大方的。
许可就住在盛妗安旁边的房间,以便盛妗安有不时之需。
主创四人都已经彼此熟悉了,俞舒也不来那些虚的,没有整个轰轰烈烈的聚餐。
他们的晚餐就在俞舒的房间进行,顺便进行剧本研讨。
宁颂、盛妗安和钟若初三位主演都是很敬业的人,他们拿到剧本后,就已经将剧情和人物关系都摸透了,每个人还给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做了人物小传。
研讨会进行得很顺利,结束得比预期早。
俞舒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新人导演,这一路上能碰到这么多个贵人,她难掩兴奋,“谢谢各位老师的支持,接下来就拜托各位了。”
“导演,你太客气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三位主演摆摆手,表示这是小事,便离开了俞舒的房间。
明天还有一大早就得拍戏,他们得养精蓄锐,留足精气神-
第二天,第一场戏就是盛妗安和宁颂的对手戏。
俞舒的风格就是很讲究演员的自然反应,自然演绎。所以,盛妗安一大早起床,演的就是女主梁楠起床的戏份。
梁楠是个浅眠的人,她的卧室有一扇落地窗,被她用两层深褐色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见一丝光亮。
今天是周末,梁楠早早把手机调成静音,准备睡到自然醒。
但她总感觉,她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虽然脚步声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
这是她的幻觉?还是现实?
梁楠昨晚熬夜到凌晨两点,实在太困了,脑子里隐隐约约有意识,但眼睛就是睁不开。
直到她的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仿佛软体动物爬到了她的头上,她猛地惊醒,睁开了双眼。
第42章
房间里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梁楠刚想去按床头的台灯。“啪”的一声, 台灯却先一步亮了起来。
她的男朋友魏硕,正坐在她的床头, 含笑看着她,“楠楠,起床了,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梁楠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还好,她以为是什么动物或者贼跑进了她家。
不对,魏硕也没有她家的钥匙, 他怎么进来的?
转念一想,梁楠放下的心也再次提起。她立马起身,坐远了一点, 和床头的魏硕泾渭分明。
“你怎么进来的?”梁楠刚起床,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没有往日里的温柔细腻。
但魏硕一点也不恼,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楠楠,你这个小糊涂蛋,前几天把钥匙落我车上了,还好是我捡到了,要是真是个陌生人可怎么办?”
“现在,恐怕你就不能好好地坐在这里了。”魏硕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把梁楠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那眼神令她毛骨悚然。
但等梁楠回望过去, 魏硕又一脸和煦,一如往常般温文尔雅。
或许,是她没睡醒的错觉吧。梁楠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道,“魏硕,谢谢你啊。那你把钥匙放我桌上,你可以出去了。”
魏硕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楠楠,这是要过河拆桥,赶我走吗?”
梁楠脸上瞬时染上一片红晕,还好台灯光线不是那么亮,才没有把自己的糗状暴露在他面前,她一害羞,声音反而拔高,“我要换衣服,你出去啊!”
“好吧。”魏硕虽然马上离开了,但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梁楠听到“砰”的一声,房门关上的声音,她羞得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这魏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孟浪了,难道是自己让他等太久了吗?
虽然梁楠从小到大就没有丢三落四的习惯,但她并不觉得是自己男朋友撒谎。他那样的条件,如果想要她,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梁楠的母亲因为生她,难产去世,重男轻女的梁父觉得她是扫把星,很快续弦。继母生了个儿子,梁父对梁楠的关心就更少了。梁楠也因此养成了唯唯诺诺,甚至自卑的性格。
她和魏硕因为相亲认识。魏硕是个医生,长得一表人才。听姑姑说,他这人有洁癖,谁都看不上,这才到了三十岁还没交往过女朋友。
梁楠觉得自己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她又是个宅在家里的漫画家,目前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能找到魏硕这样各方面都比她好的对象,真像姑姑说的烧高香了。
因此,梁楠很珍惜这段感情。魏硕平时也很尊重她,对她很好。只要有空就带她出去玩,也从没提出过夜这种让梁楠为难的要求。
这还是魏硕第一次进梁楠的房间,她除了羞涩之外,并没有太多怀疑-
“卡!”
盛妗安和宁颂走到俞舒身边,一同看着监视器的画面。
俞舒很满意他们的表现,“阿颂真的演出了变态的感觉,我看了都觉得害怕,安安的表现就很自然。”
“感觉不像是演的。”俞舒看着监视器里盛妗安羞涩的样子,打趣道。
“我觉得宁颂也不像是演的。”盛妗安朝宁颂撇撇嘴。
“是吗?”宁颂突然神色一变,阴森森道,“这个秘密被你发现了,你说怎么办?”
盛妗安:“……”这人不吓人是会死吗?
盛妗安气得打了宁颂一下,“幼稚!”
盛妗安的手细皮嫩肉的,打的力度对宁颂来说,就像挠痒痒,但他还是笑着跑开了,明显十分配合。
“这两人加起来有十岁吗?”俞舒和旁边的钟若初相视一笑。
这不就是一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吗?-
第一场戏取得开门红后,接下来几天的戏也拍得很顺利。
俞舒本想着宁颂的戏份相对来说比较少,先集中拍摄他的戏份,好让他可以接下一个工作。
可宁颂却笑着推辞了,说他没有接其他工作,想要先专心拍好这一部电影。没有他的戏份时,他可以在片场学习观摩,也能更好地入戏。
俞舒很感动,觉得宁颂不仅演技好,人品也是杠杠的,这样的人就活该爆红。
这几天的拍摄任务还是很紧的,盛妗安也没时间去猜测宁颂的心思,两人的相处也越发随意。
她一如既往地吃着盒饭,今天终于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自己的饭盒是一个印着小猪佩奇图式的粉红色保温盒,里面的饭菜也和许可的不一样。
“小可,我不是跟你说不用特地给我订餐,我跟大家吃一样的就行了。”盛妗安前几天都是吃完就马上去拍戏,现在得空,才注意到异常。
她的口味虽然被养得很刁,但也不是不能克服。这几天的饭菜,她觉得味道非常可口,想必是许可特地给她去订的餐。
许可吞吞吐吐道:“安安姐,这些饭菜不是我去订的。是……是宁老师送过来的,他说你吃不好就没精气神,就拍不好戏,我就接了。”许可没说出口的是,她明明见安安姐吃得很开心啊。
盛妗安拿筷子的手一顿,立马把餐盒放下,“我吃饱了,下不为例。”
说完,她就朝宁颂的方向走去,一脸严肃道:“宁颂,你跟我过来一下。”
宁颂难得见盛妗安主动找他,心里一喜,便也跟了上去。
留下关秦一脸茫然,他来到许可身边,这几天他早就和许可混熟了,直接问道:“这两人是怎么了?安姐看上去好像生气了?”
许可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疯狂呐喊,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相爱。她之前还觉得安安姐已经心如止水了,看来颂哥的爱心午餐还是奏效了。
她一脸神秘道:“你不懂,到时候等着吃喜糖就好了。”
关秦:“……”这话要是他哥听到了,指定非常开心,但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快?
这几天,宁颂在套间的小厨房里,亲手为盛妗安做饭,关秦就看出端倪了。
他家颂哥这是铁树开花了!
不过,颂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盛妗安的?难道是当初机场一见钟情?还是在后来综艺的相处中,动了心?
关秦知道这事的那一刻激动不已,他赶紧偷偷跟霍然打电话,“然哥,我跟你说一件大事,颂哥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是谁吗?”
关秦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则重大消息,便调皮地跟霍然卖了个关子。
“除了盛妗安,盛大小姐,还能有谁?”电话那头传来霍然波澜不惊的声音。
关秦一下子愣住了,他本想震惊一下别人,万万没想到他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不过,关秦一想又瞬间明白了,霍然是颂哥的经纪人兼表哥,他自然会第一时间告知他,好处理后续的舆情问题。
关秦是个心大的人,很快便释然了。
倒是霍然继续问道:“他俩没在剧组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什么出格的事?关秦一下子被问住了,颂哥不是刚在开始追人吗?八字还没一撇,出格也出格不了吧。
“哦,对了,颂哥每天都给安安姐做饭。”关秦仔细想了想,补充道。
“他倒还是这么贤惠。”霍然想想那画面就没眼看,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他至今还没吃过他亲手做的一顿饭呢。
霍然见关秦没别的事,便挂断了电话。
留下关秦一头雾水,然哥那话什么意思,“还是”?意思是颂哥以前也这么干过?
关秦不好意思去问宁颂,便也就这么过了。今天听安姐的助理许可这么一说,他忍不住问道:“小可,你知道颂哥什么时候喜欢上安姐的吗?你怎么断定他们的进度会很快?”
“具体时间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看超话里都在说他们七年前合作第一部 电影时,就看对眼了。”许可也是后来逛安宁cp超话,才发现这么多细节的,难怪颂哥一来就加她微信,可不是要通过她知道安姐的动态吗?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拍完电影后,这么久都没联系?难道真是为了避嫌?
关秦是越听越糊涂,许可这才拿起手机,让他了解安宁cp粉的存在,以及他们的聚集地。
“颂哥的粉丝多我知道,但没想到cp粉也这么多!”宁颂网络舆论这一块不是关秦在负责,他不了解也是正常。
“何止是人数多呢!”许可因为自己是其中的一员,颇有点与有荣焉,“这些粉丝中还有个大神,他爆料一爆一个准,之前我还怀疑是颂哥这边的工作人员,看你的反应,应该不是了,就是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怎么知道这么多真料,有些我都还没有他知道得多。”
许可把“安宁盛世”的账号给关秦看,关秦看着那个头像莫名觉得眼熟,他好像在哪里瞥过一眼,但是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安宁盛世”粉丝数都不输一些四线小明星了,既然他这么出名,或许是自己刷微博时,无意中刷到过吧。关秦便也没再在意。
这边的许可正带着关秦在cp超话里徜徉,那边盛妗安将宁颂带到无人的角落,还探了探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靠近。
她这才开口:“宁颂,你给我送午餐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又不是七年前那个好骗的小女孩了,你几顿饭就想买通我,让我上当?我没那么傻!”
宁颂也不恼,反倒漾着笑意,“安安,你误会了,我不止给你送午餐,还给导演和初姐也送了。我就想着我的戏份比较少,替大家做好后勤工作,尽一份力。”
“当然,如果你硬要说我想买通你。”宁颂突然一步步朝盛妗安逼近,“你是这部电影的投资商,也不是不可以。”
宁颂身上清冽的香味扑鼻而来,盛妗安的心瞬时漏跳了一拍,她一把将宁颂推开,“你想得美!”
宁颂看着盛妗安红彤彤的俏脸,脸上的笑意更甚,“我开个玩笑。只是,安安,这么多天了,导演他们都没有误会什么,你今天突然把我叫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这不是反而更让他们起疑吗?真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一个弱女子能对你做什么!”盛妗安昂着头,气势汹汹道,“算了,我懒得跟你掰扯,我们赶紧回去。”
“好。”宁颂亦步亦趋地要跟在盛妗安后面。
盛妗安一见,更气了,“你离我十米远!不要被人看到了!”
“遵命。”宁颂调皮地朝盛妗安敬了个礼,便也真的照做了。
他看着盛妗安的背影,宠溺地摇了摇头。安安吃软不吃硬,你如果真的跟她硬来,反而会激起她逆反心理。
好在他现在改变了策略,也准备了后手,不止给她带饭,也给其他主创也带饭了。
只是其他人的午餐都是大锅饭,只有盛妗安的午饭是他单独精心准备的。
两人回到片场,正在躺椅上假寐的俞舒和钟若初,听到了动静,也都没睁眼,反正他们剧组工作人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保密肯定没问题的。她俩更是对两年轻人在一起喜闻乐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拍摄的时间过得很快,进度很快过半,谢昂也会在今天正式进组了。
一大早,俞舒就先给宁颂和钟如初打个预防针,说有位大咖会来客串,今天进组,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俞舒还特地给他们留了个悬念,没说是谁。钟若初哭笑不得,导演经常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宁颂看着盛妗安波澜不惊的表情,若有所思。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
谢昂到来的时候,正是宁颂、盛妗安和钟如初三人的对手戏。
俞舒刚想喊停,谢昂比了个嘘的手势,顺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一起看起了他们的表演。
这是梁楠和魏硕约会完,魏硕准备送梁楠回家的路上,梁楠发现有一个人在后面尾随他们。
她不由挽上魏硕的手,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说话。这样在后面的人看来,很像小情侣在亲昵,比较不会起疑。
但其实梁楠说的话没有一点旖旎的感觉,反而话音还带着颤抖,“阿硕,后面有个人跟了我们一路了,我们走快点,甩开她。”
魏硕闻言,回头一看,让梁楠紧张的人,竟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她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看到魏硕回头,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还是选择继续跟着他们。
魏硕眼里闪过一抹深意,但面对梁楠时,这股深意消失不见,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怕,就一老太太。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在么,谁也伤害不了你。”
梁楠在魏硕回头那一刹那,心都吊到了嗓子眼里,深怕魏硕激怒了跟踪的那人。
一听是个老太太,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紧紧抓着魏硕的手,“我们赶紧走吧,还是家里安全。”
梁楠住的是梁爷爷梁奶奶留下的老式楼房,没有电梯,她住在五楼。
昏暗灯光下,狭窄楼梯间,两道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后,还伴随着略显蹒跚的脚步声。
她怎么跟到家里来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梁楠惴惴不安,心里闪过很多曾经看过的画面——
有老太太利用少女的好心,在无人处将她迷晕,拐卖到大山。也有遭遇不幸的人,心存怨怼,随机伤害看似幸福的路人。更有,女鬼在太阳落山后,从坟墓里爬出来,找善男信女吸收阳气的……
梁楠越脑补,心里越害怕,她紧紧依偎着魏硕,脸色一阵苍白。魏硕半是抱着她,将她带到了家门前。
梁楠拿着钥匙的手都在颤抖,怎么都对不准钥匙孔。魏硕干脆从她手里接过钥匙。
“啪嗒”“啪嗒”接连两声,梁楠的家门开了,对面的门也开了。
原来,那位老太太是新搬来的邻居。
梁楠把门一关,顿时瘫倒在门后。魏硕把她抱了起来,捧着她的脸,打趣道:“胆小鬼!”
“卡!”这个一镜到底拍了好几遍,总算过了。
俞舒不无得意,忍不住询问谢昂,“谢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悬疑感很足,演员们也没有一个拉后腿的。”谢昂公平公正道。
几人走到休息区,宁颂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耀眼的男人。他的五官精致立体,看上去非常有混血感,和盛妗安有五分相像,都是浓颜系长相。即使年过五十,岁月仍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说他三十几岁,是盛妗安的哥哥都有人信。
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都感觉来者不善啊。宁颂不由庆幸,还好他和安安今天拍的不是吻戏,不然他都怕谢昂会当场将他揍得鼻青脸肿。
“谢昂老师的名号一出来,我想华国没几个人不知道吧。”俞舒语气里难掩兴奋,“但是今天我还是要隆重介绍一下,他将在我们的电影中饰演梁楠的父亲梁武。让我们掌声欢迎谢老师的到来。”
几人包括盛妗安在内都配合地鼓起了掌,更多的人都是在真诚欢迎他的到来。
谢昂摆了摆手,谦虚道:“老了,好几年没演戏了,但愿不会拖大家后腿。”
“怎么会!谢老师看上去还跟当年一样年轻,演技方面我们还要跟您多学习呢!”钟若初也是谢昂的影迷,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自然也是激动不已,但又有点疑惑,“谢老师您这是要正式复出了吗?”
“不,我就只是来这部电影里客串一下。”谢昂突然看向盛妗安,“毕竟这是我女儿第一次投资电影,我作为父亲来支持她一下,天经地义。”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盛妗安投资了这部电影,那么谢昂的女儿就是她,没跑了!
除了已经知情的俞舒和宁颂,其他工作人员包括钟若初都惊诧不已。
盛妗安竟然是影帝谢昂的女儿,她到底是怎么忍了这么多年不说的啊?
有这么一个厉害的父亲,换成是他们自己,根本不想努力了,直接躺平好么!
但盛妗安硬是靠自己在娱乐圈单打独斗这么多年,还取得了如此优异的成绩。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啊!
“爸,不是说好低调一点么!”盛妗安一下子成了众人艳羡的焦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道。
谢昂揽着女儿的肩膀,开玩笑道:“你爸没名没分这么多年,几天总算能正名一下了。再说了,我把真实情况告诉大家有什么不好的?免得随便一个人都敢肖想我女儿!”
谢昂眼神锐利,注视着宁颂,越看越觉得宁颂有点眼熟。不过他只当是之前看过他的电影,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故意这么说,这小子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像这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要不,就是他真误会了宁颂,他其实对安安没那个意思,那他的身份对宁颂来说,自然就是无关紧要了。
要不,就是宁颂这人太过沉稳,从不把波动反应在脸上。
宁颂知道谢昂在观察他,特别是最后那一句话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一脸坦然,默默任他打量。
这一关早晚要过-
谢昂唯一的高调就是向大家宣布盛妗安是他的女儿,其余时间都很低调。无论是拍戏还是吃饭都完全没有架子,和大家打成一片。
盛妗安也相信了宁颂之前的说法,他没有对她特殊对待。
因为她发现,宁颂给她爸爸做的午餐比她的还多了一道菜。
这天宁颂照例来送午餐,趁周围没人,盛妗安不免酸溜溜道:“你又给我爸做什么好吃的了?小心他胖一圈回去,我妈都不认识他了。”
宁颂却反问道:“安安,你知道我为什么对谢老师这么好吗?”
“还能是为什么?他是你的前辈,你不是天天都在请教他演戏问题吗?他现在眼里都只有你这个后辈,没有我这个女儿了!”盛妗安打死也不愿意承认,她在吃这两个人的醋。
她爸爸刚来的时候,还对宁颂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让她和宁颂私下多接触。
结果人家宁颂根本没有想和她多接触。反倒是谢昂的要求,他都有求必应,还向他请教了很多问题,让谢昂很有为人师长的成就感。
谢昂也逐渐发现,宁颂这孩子即使对待剧组的普通工作人员都很友善,那么他对安安好一点,也不是因为有什么想法,纯粹是他人品好。之前是自己误会他了。
他跟盛妗安一样吃软不吃硬,现在俨然把宁颂当成自己的关门弟子了,两人情同父子。
盛妗安还在回忆中,宁颂忽然开口:“那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第43章
宁颂的话刚说出口, 谢昂和俞舒几人聊着天,朝他们这边走来。人声嘈杂中,盛妗安一时分不清, 刚刚是自己幻听,还是宁颂真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什么意思?他对谢昂那么好, 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而不是因为他有求于谢昂?
盛妗安越回忆越发现一些,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细节。宁颂请教谢昂的问题,以他的能力和经验不可能不清楚。他装作不知,只是为了让谢昂开心。
或许,他真的是因为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这个词一出来,盛妗安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在瞎想什么呀!宁颂哪来的爱?再说了,她也不是那个“屋”!
盛妗安想着事, 吃起饭来便有些点心不在焉。
“安安,今天下午我的戏份拍完,晚上我就要坐飞机回西城了。”
谢昂的话, 把盛妗安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她爸爸之前还说要在这里待到他们整部电影杀青的,怎么突然这么急着要走了?
盛妗安疑惑不已,“爸,你怎么突然走这么急?”
谢昂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你妈妈办画展那边需要人手帮忙,我作为丈夫怎么能袖手旁观。”
还多亏了宁颂提醒他,这次有一些年轻的画家也会去看盛嘉柔的展览。
其中有几个长相不输明星,画技也同样在线的新星画家。他们在社交媒体上很火,还把行程都公示出来了,无非就是在替盛嘉柔做宣传, 想讨好这个业界大佬。
谢昂一下子就有了危机感,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自家老婆身边, 抵御那些狂蜂浪蝶。
当然,谢昂再心急,也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最后一场戏,他拍得很认真。
倒是,盛妗安总找不到那种感觉。她和梁楠的性格相差非常多,梁楠唯唯诺诺,遇事不敢反抗,更何况那人是自己的父亲。她从小受爷爷奶奶影响教育,只会遵循以父为天,以夫为天的原则。
但盛妗安就不一样了,她本人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性格。即使是自己的父亲做错了,她也会当场就说出来,从不怕事,也不需要寻求他人帮助。
“安安,你再找一找受委屈,害怕的那种状态。”俞舒并没有责怪盛妗安,实在是因为他们现在拍的这一幕,盛妗安这种性格的人,自然会忍受不了。
宁颂忽然有了想法,“导演,我想要不我们干脆拍两个版本。”
俞舒,还有一起对戏的盛妗安、谢昂都表示好奇,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宁颂解释道:“第一个版本是梁楠还没发现魏硕真面目时,只会默默承受委屈,需要魏硕替她出面。
第二个版本,是梁楠在答应帮何晴的忙以后,成功将魏硕送进了监狱。她整个人也完成了蜕变,面对父亲不合理的要求,她也敢提出质疑了。
这两个版本放在一前一后,可以让观众看出梁楠的人物变化。她勇敢踏出的那一步,既帮助了别人,也救赎了自己。”
俞舒听完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啊!这样一来,人物在成长,安安你也不会觉得别扭了。”
“阿颂,你小子行啊!”谢昂拍着宁颂的肩膀,连连赞叹。
“谢谢。”在其他人走远后,盛妗安悄悄来到宁颂身边,轻声说道。
宁颂那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安安,你不用怀疑自己。”我永远能理解你。
这一刻,盛妗安眼神没有躲闪,她在宁颂眼里找到了认同感。他明白自己不是不能演,只是不想梁楠一再退缩。
他替她找到了解决办法,这种感觉就好像俞伯牙遇到了钟子期,她也遇到了自己的知音。
后来的两个版本果然拍摄得很顺利。
到了谢昂杀青的时候,他拒绝了众人的接送,低调地来,也低调地走了。
谢昂走后,盛妗安看到宁颂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狐疑,道:“宁颂,我爸走了,你好像很开心啊?”
宁颂眼里的笑意更深,“那安安觉得我在开心什么?”
盛妗安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他们不久后要拍摄的那一场吻戏,她脸上的温度陡然上升,嘟囔了一句,“鬼知道,你在发什么神经!”
看着盛妗安气呼呼的背影,宁颂忍不住笑出声来。
安安,恐怕你还真是猜对了-
如果说上一次,盛妗安和宁颂那一段在床上拥抱的戏码,就让她一夜失眠。那这一次,她真正的荧幕初吻,也是她本人的初吻,就让她焦虑了好几天。
这几天,她都有意识地躲着宁颂,不跟他搭话,不跟他眼神对视。
好在,宁颂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故意打趣她。万一安安尴尬到不拍这一场戏,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真到了拍摄这一天,盛妗安反倒让自己镇定下来了。
她不想自己紧张的样子被宁颂看破,被他嘲笑自己没见识。
俞舒照例给他们讲戏,“这一场戏是魏硕试探梁楠的戏,他开始怀疑梁楠,就故意吻她。梁楠一开始是抵抗的,但魏硕反问梁楠是不是厌烦了他。梁楠为了继续待在他身边套出信息,就反吻回去,想取信于魏硕。”
最后,俞舒还特地嘱咐道:“我知道两位第一次拍吻戏,可能会比较紧张,但你们不用担心,现场我已经清场,你们就专心让自己进入角色就好。”
盛妗安欲盖弥彰,一副我不在乎的模样,“导演,我不紧张。”
但她急促的呼吸已经暴露了这一事实,宁颂也没有拆穿她,只是笑着应道:“既然安安不紧张,那我也不紧张。”
各部门就位,这一场电影里唯一的亲密戏正式开拍。
魏硕和梁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本来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空位。
电视里突然播到男女主人公亲吻的画面,魏硕借此一步步挪向梁楠。
梁楠察觉到后,也一步步后退,退到沙发边上,声音颤抖道:“魏硕,这么热的天,你坐这么近干吗?”
“楠楠,你怎么不叫我阿硕了?再说了,我们是男女朋友,不该像他们一样做点男女朋友该做的事吗?”魏硕双手撑着沙发边缘,将梁楠罩在自己的范围内,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只待宰的小白兔。
梁楠脸上勉强堆起一个笑容,“阿硕,你快别开我玩笑了,我们换一部剧看吧。”
说着,她拿着遥控器就要换台。但魏硕骤然发怒,他一把抓过梁楠的遥控器,将它扔了出去,另一只手将梁楠捞进自己的怀里。
“今天,我就要行使点男朋友的权利!”
梁楠吓得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颤抖着,好像一只幼鸟在扑腾着自己的绒毛,看上去楚楚可怜。
魏硕心里的摧毁欲冉冉升起,他笑得更得意了。他不再迟疑,朝着那抹红唇吻了下去。
梁楠下意识地推拒着他的胸口,但她的嘴唇上还是传来温软的触感。
盛妗安觉得一股电流突然闯入她的脑海,这一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丧失了思考能力。
这时,俞舒喊“卡”的声音传来,好一会儿,她唇上的触感才离开。
她睁开眼,看着宁颂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他的呼吸声比往常粗重很多,眼里有着她看不清的情愫。
盛妗安推开他,起身,状似不在意道:“快走吧,导演喊我们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俞舒身边,脸色都有点不自然,没有往日里的嬉笑打闹。
俞舒也没有开他们玩笑,正色道:“阿颂,你吻下去要凶狠一点。魏硕是要吓唬梁楠,不是爱人之间的那种亲昵的吻。”
“对不起,导演。”宁颂的嗓音比往日低沉。
他承认自己刚才是有意收着力度,他怕吓着盛妗安,让她从此对亲吻有了阴影。
第二场继续开拍,这一次,宁颂的力度比上一次重了一点,但俞舒在监视器前还是皱着眉头。
不够,魏硕这个变态才不会处处为梁楠考虑,怕伤害到她。
接连几次,两人都因为吻戏NG,俞舒干脆让他们休息一下再来。
角落里,盛妗安的心还是“砰砰”地跳着,宛如揣了一只小鹿,它在心里横冲直撞。
虽然,她以前也NG过,但是在这种戏份上NG,就得和宁颂一直亲密接触,她才不想自己一直被这人左右心神。
盛妗安不由怒斥起旁边的罪魁祸首,“宁颂,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换个人,让别人来当你的吻替。”
宁颂摸了摸唇角,声音有些嘶哑,“安安,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安安的唇让他着迷,让他第一次忘了专业素养。
此刻他不是魏硕,而是宁颂,一位渴望爱人已久的人。他在沙漠里干渴久了,突然遇见水源,怎会轻易就放手?
他一刻也不想放开她。
但是,盛妗安的话让他警觉起来。
吻替?
她想都别想!
不知道,是不是盛妗安的话激怒了宁颂,还是俞舒的休息奏效了。这一次,终于没有再因为宁颂NG了。
但却卡在了盛妗安这一边。
俞舒此时也没了脾气,她可以理解盛妗安作为女孩子的扭捏,“安安,这里你得反吻回去,不要忘了,你心里想着给何晴帮忙,也想为其他死去的女孩寻找证据,你得取信于魏硕。”
“好的,俞导。”盛妗安脸上的绯红色就没有消失过,比天上的晚霞还来得艳丽。
两人返回的途中,宁颂忽然道:“安安,没关系,你放轻松,即使多NG几次,我也不会找吻替的。”
“滚!”盛妗安瞪了他一眼,自己先跑开了。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盛妗安心里一边想着,自己不能再NG了,否则就该被宁颂笑话了。一边,她努力克服着心里的害羞,回应着宁颂。
没错,此刻她没把对面的人当成魏硕。
他就是宁颂自己。
她对宁颂芳心暗许后,何尝没有想过他们亲吻的画面。
可是宁颂拒绝了她。
她恨过宁颂,恨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却只是因为想让她入戏。
但她又仍然抗拒不了,继续喜欢着宁颂。
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也无法确定宁颂现在对她的好,是又一次引她入戏,还是真的喜欢她。
这些,她都不想再深究了。她只当这是他们今生唯一一次接吻。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就让她贪婪这一次,此刻,她只想就此沉沦……
盛妗安笨拙地回应着,鼻子早已忘了如何呼吸,舌头阵阵发麻。一股痒意从尾椎骨直冲脑海,她的身体轻飘飘的,灵魂似乎已经到了半空中。
俞舒看着监视器里的这一幕,一时有些愣怔,安安这是突然开窍了?
她回应的那一刻,似乎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这不正符合梁楠的内心写照么!
后来,直到俞舒喊“卡”,宁颂和盛妗安不知是沉浸在戏里,还是没有听见,也没有马上分开。
俞舒听到耳麦里传来的“渍渍”水声,也不由面红耳赤。
他们这一幕应该能播出来吧。
还是盛妗安先推开了宁颂,一缕银丝在两人中间架起了桥梁,随着盛妗安的远离,它逐渐断开,直至消失不见。
就连空气中都在冒着旖旎的味道。
盛妗安用力呼吸着,脑子因为缺氧太久,脸色早已涨得通红。她用手给自己的脸降温,刚想借此离开这是非之地。
宁颂却拉着她的手,她仿佛再次触电般,愣在原地。
“安安,先别动,等我缓缓。”宁颂的声音传来,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沙哑。
第44章
盛妗安忍不住抬眸, 只见宁颂一脸潮红,眼底情绪翻涌,似乎在强制克制着什么。
盛妗安的心跳不免漏了一拍。
这样的他, 也比任何时候都能蛊惑人心……
那一场吻戏之后,盛妗安好几天没和宁颂说话。
宁颂痛并快乐着。那滋味太过美好, 他尝过一次,就不想再戒掉。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还会照样故意NG。
但安安不理他,他们这是还没在一起,就要开始冷战了吗?
这怎么能行!-
这一天,还是盛妗安和宁颂单独的对手戏。
这是魏硕发现梁楠在搜集他的证据后,他发怒, 忍不住对梁楠动手。
但他心里还是对梁楠有一丝丝感情在的,只是将她摔在沙发上。
梁楠被他震怒的样子吓到,为了保命, 情急之下,将沙发旁的茶具朝他扔了过去。
那是一块木头做的托盘,虽然不致命,但砸到了魏硕的手臂, 还是让他一阵发麻。
他一时被梁楠的反抗惊到,想不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梁楠在他愣神之际,跑了出去,逃过一劫。
在俞舒喊卡之后,盛妗安像往常一样自顾自回到休息区。
却见宁颂捂着右手臂,缓慢地走了过来。
这个道具并不是真的木头做的, 而是塑料做的,只是看上去像木头。
为求逼真, 宁颂也叫她真的扔。盛妗安还朝自己手上敲打了一下,痛感不是没有,但不会受伤。
盛妗安已经尽量在控制力度了,难道真的把他打受伤了?
“宁颂,你手受伤了吗?”
听着盛妗安语气里难掩关心,宁颂心里升起一股小窃喜,但他装作若无其事道:“安安,没事,你不用担心。”
盛妗安看着宁颂把捂着的手放了下来,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她反而更担心了,该不会伤到骨头了吧?
宁颂轻咳了一声,一旁的关秦顿了顿,把昨晚颂哥跟他交代的台词念了出来,“安安姐,你不用过意不去。颂哥的手之前拍戏受过很严重的伤,每次到了潮湿的雨季,就会复发,并不是你砸伤的。”
关秦解释完,赶紧退到一边,趁盛妗安不注意抹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虚汗。
唉,看来做演员也是一门技术活呀。就这几句台词,他都背了好久,生怕给颂哥拖后腿。
许可狐疑地看了看宁颂,又看了看关秦。不知这两人在密谋什么,不过她也没有继续深究。
总归是跟追求安安姐相关的,她愿意默默当个助攻。
盛妗安看着宁颂假装没事,但默默隐忍的模样,心里的心疼更甚。
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本想着宁颂拒绝她的表白之后,是奔着阳光大道去的。结果他接的电影一部比一部危险,但戏份却只是个小配角,远远对不起他的付出。他还为此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这个傻子!
要是没有池原导演的赏识,宁颂现在又会在什么地方呢?他们还会如今天这般重逢吗?
盛妗安不敢再深想,她走过去轻轻扶起宁颂的手,“我看还是去医院拍片看一下吧。”
宁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用了,前不久才看过医生,他说老毛病了,只能静养,不要让它受伤就好。”
盛妗安一听,越发觉得是刚刚自己那一砸才引起他旧伤复发,她绷着一张小脸,眼里却都是关心,“现在疼吗?”
“医生说复发的时候,每天都轻轻按摩几分钟,就能缓解疼痛。”
在宁颂期待的眼神中,盛妗安鬼使神差地给他的右手臂按摩起来。
他的手臂劲瘦有力,按下去并不像盛妗安自己的手那般柔软,反而有股血脉喷张的肌肉感。
宁颂享受地闭上眼睛,手臂上柔软的触感袭来,他感觉自己仿佛踩在云端,整个人飘飘欲仙,一点也不想离开。
但他又担心自己皮糙肉厚,而盛妗安细皮嫩肉,她按久了,小手会酸疼。
那到时候,心疼的人反倒变成了宁颂自己。
“好了,安安,可以了。”宁颂明知自己上瘾了,但还是克制着停了下来,“你这手法比一些医生还厉害,谢谢。”
盛妗安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可能还不到五分钟,宁颂就喊停。她越发过意不去,“你的伤前几天都没有复发,今天也是因我而起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几天我就都给你按摩一下,直到你没那么酸痛为止。”
宁颂摇摇头,口是心非道:“安安,这样太麻烦你了,还会耽误你拍摄进度,还是不了吧。”
如果,宁颂一味让她负责,盛妗安可能还会有所怀疑。但现在他一副逞强,怕麻烦人的模样,反而让盛妗安相信他真的受伤了,又不好意思说。
盛妗安一口答应道:“不麻烦,我可以每天下戏后过去找你。”
“好,谢谢,那就有劳盛医生了。”宁颂眼神都亮了几分,如果他有拟态,都可以看见这只老狐狸计谋得逞后,正悠闲地摇着尾巴。
盛妗安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当天晚上就带着膏药,去了隔壁宁颂的房间。
她每次来剧组前,家里阿姨都会很细心地给她备上各种药。没想到这个跌打损伤的药膏,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上门前,她还特地和宁颂打过招呼,问他现在方不方便。
宁颂的回复很快:你来吧,关秦有事出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
盛妗安看到最后一句话,感觉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
她按了一会儿门铃,宁颂才姗姗来迟。
他的头发上还冒着水汽,几缕碎发湿漉漉地搭在他的额前,少年感十足。盛妗安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七年前那个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少年,穿越时光,来到了她面前。
盛妗安的目光不由一寸寸往下移,先是性感的喉结,再是宽阔的胸膛,最后是细窄的腰身,整齐对称的六块腹肌。
这人怎么没穿上衣啊?盛妗安赶紧移开了目光,一时不知道往哪里看。
“安安,对不起,我刚刚在洗澡,来得急了点。”宁颂解释了他晚来开门,以及没来得及穿衣服的原因。
盛妗安假装不在意,道:“没关系,也不是什么急事。”
宁颂把盛妗安迎了进来。
两人的距离一近,宁颂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扑鼻而来。这味道明明不冲,但盛妗安却觉得它格外的霸道,一直往她身前钻。
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
宁颂走在盛妗安身前,她走在后面。她趁机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两侧脸,想让它尽快降温,不要那么不争气!
也是在这时,盛妗安看到了宁颂后背那一道长长疤痕。它宛如一条异军突起的山脉,从宁颂的肩背开始斜跨,蜿蜒向下,在述说着它曾经遭受过的苦难。
就在前几天,盛妗安还听关秦念叨过这部电影是他哥拍得最轻松的唯二两部戏。
因为以前的电影,他哥都曾受过大大小小的伤。
关秦为此还夸盛妗安是他哥的福星。
那时,盛妗安还没有直观的感受,只以为关秦为了捧她,在夸大其词。
没想到,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宁颂以前是拿命在拼啊!这才有了如今傲人的成绩。
盛妗安的心没来由地一阵抽疼。
在他们不相往来的那段岁月里,他还有多少心酸,是她不知道的?
“安安,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宁颂拿起挂在椅背上的黑色T恤,穿上,后很自觉地坐在沙发上,伸出了右手。
“哦,好的。”盛妗安因为心疼,这时候正是对宁颂有求必应的时候,她很快驱逐杂念,来到宁颂旁边坐好。
两人的位置隔了一个空位,刚好够盛妗安触碰到宁颂的手臂。
“安安,如果可以的话,这里力度可以大一点点。”宁颂借着说话的功夫,一步步往盛妗安身旁挪动。
盛妗安只当他觉得自己离太远,力度不够,便也没有拒绝。
她全然忘了有一个词叫“蹬鼻子上脸”。
现在的宁颂就是这个状态。不过,他的嘴里却不断说着夸奖盛妗安的话,“安安,还好有你在。我觉得再过几天我的旧伤都能完全好了。”
盛妗安本不就是脸皮厚的人,宁颂把她夸得,仿佛她就是华佗再世,她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你快别说了。”她低着头,小声道。
盛妗安因为宁颂的靠近,情不自禁地害羞。
宁颂又何尝没有这种感觉呢?
心上人就在自己眼前,她的俏脸通红,宛如一颗熟透的红苹果,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宁颂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怕再像上次拍完吻戏那样吓到盛妗安,让她好几天都躲着他,那他今天的精心设计就白费力气了。
他顺势用左手拿起旁边的空调遥控器,道:“温度有点高,我调低一点。”
“嗯,我也觉得有点热。”盛妗安不知道是自己替人按摩出力热的,还是因为宁颂身上的气息萦绕在跟前,挥之不去的原因。
两人一时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盛妗安为宁颂贴上膏药后,嘱咐道:“这几天你的右手就不要搬重物,干重活,有什么需要可以叫关秦帮忙,实在不行还有我和许可。”
“好,谢谢安安。”宁颂眼带笑意,“还多亏了你的帮忙。”
“这次本就因我而起的。”盛妗安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看着宁颂的笑颜,她有点不自在,欲盖弥彰道,“你别多想,换成其他人因我而受伤,比如关秦我也会帮忙的。”
宁颂的笑容有一瞬间破裂,关秦?帮忙?她也会像这样坐得这么近,替别的男人按摩吗?
盛妗安假装读不懂宁颂的“晴转多云”,她拿好带来的东西就离开了-
关秦在外面闲逛了一个多小时,才重新进门。
一进门,他就看到自家颂哥,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冷气。
关秦不由打了个寒颤,“哥,安安姐是没过来吗?”不然,他想不通刚刚还宛如开屏孔雀的颂哥,怎么会一下子蔫哒哒的。
“她刚走。”宁颂看到关秦,就不由想起盛妗安刚刚的话,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不由当真。
“安安,最关心的人还是我。”
宁颂突然朝关秦说了这么一句后,便转身朝自己卧室走去。
留下关秦一头雾水。颂哥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这话怎么感觉酸溜溜的?该不会连他的醋都吃吧?
关秦不由想起这几天在超话里看到的言论,cp粉们很多都认为这两人里,宁颂才是那个恋爱脑。
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无道理。
他真的超爱!
第45章
接下来几天, 盛妗安也遵守承诺替宁颂按摩,贴膏药。后来,还是宁颂担心她手会受伤, 就说自己的手臂已经不疼了。
盛妗安这才没再去当上门大夫,她也乐得不用去。不然, 她上门五次,有四次就碰到宁颂洗完澡,□□上身出来给她开门。
她实在无福消受-
《义无反顾的她》拍摄已经到了尾声。
因为宁颂的有意谦让,钟若初的戏份反而先杀青,宁颂和盛妗安则要坚守到最后一天。
在电影即将杀青之际,蓝浅带人来探盛妗安的班。
原望跟着蓝浅一同来,盛妗安倒不意外。只是, 沈弋怎么也跟她一起来了?
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怎么没听蓝浅提起过?
盛妗安和宁颂的朋友一起过来,两人便把他们请到了附近的饭店吃饭。
菜上来前,盛妗安看看蓝浅, 又看看挨着她坐,一直替她端茶倒水的沈弋,瞬间明白了什么。
蓝浅虽然有意在今天和好友挑明自己的恋情,但没想到沈弋这小子这么急于宣誓主权, 她瞪了沈弋一眼,“你这块狗皮膏药,离我远点!”
说完,蓝浅就拉着盛妗安到了外面的小包间,闺蜜俩说起了悄悄话。
蓝浅还是第一次在盛妗安面前,觉得难以启齿。
主要是她之前曾对前男友们放下狠话, 说她从不吃回头草,她也的确做到了。
但在沈弋这里却出了岔子, 她这个情场高手遇到了滑铁卢。
蓝浅吞吞吐吐把自己和沈弋的事跟盛妗安说了一遍。最后,蓝浅还解释道:“安安,我之前是想着我们两个就是一夜情的事,就没想着跟你说,谁想到,沈弋这厮太难缠了。”
盛妗安哭笑不得,这就是所谓的烈女怕缠郎吧。“所以,你们现在算是正式在一起了?不打算公开?”
“算是吧。”蓝浅难得一副小女孩扭捏状,“我和沈弋决定了,还是先不公开好,那些媒体嘴里就没个好话。”
尤其是她和沈弋之前都是花名在外的主,虽然沈弋是假的,她是真的,但难保狗仔还有营销号不会添油加醋,盘点他们的爱恨情仇。
“嗯,那也好。”盛妗安拍了拍蓝浅,打趣道,“希望下一次公开是你俩的婚礼。”
盛妗安还没见过蓝浅和哪一任男朋友的交往这么谨慎的。以往她和其他人的态度都是合则聚,不合则散。
至于媒体那边,蓝浅的态度一向是,拍到就拍到,她光明正大谈恋爱怕什么?舆论爱怎么说怎么说!如果真影响到他俩的感情,说明他俩本身就不合适。
如今,她和沈弋的恋情却要小心维护,怕公众乱说什么。这不就说明,蓝浅也有了软肋吗?
不爱,哪来的软肋?
“谁要跟他办婚礼啊!”蓝浅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羞色。
被盛妗安和蓝浅撇下的三个男人却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主要是原望和另两位形成对峙状态。
沈弋现在总算知道,当初为什么宁颂会不喜原望了。
在他看来,原望不是一颗又大又亮的电灯泡,他是一根又臭又多余的搅屎棍!
看到他和蓝浅在一起,这小子不但没有替姐姐感到开心,祝福他俩,还向蓝浅说他坏话。
要不是沈弋不小心听到了,他还差点着了这绿茶男的道。
当时,原望得知一起来探班的还有沈弋,他这次是作为蓝浅的男朋友陪伴出行。
原望便向蓝浅抱怨,“浅姐,你怎么就和他在一起了,他可是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
蓝浅倒不知道原望是怕沈弋作为宁颂的好友,会为宁颂追求盛妗安提供帮助,才这样说的,她以为原望是真的关心她。
蓝浅耐心解释道:“小望,这事我了解过了。沈弋这傻狗是想逃避家族联姻,这才整出那么多花边新闻,他和那些绯闻对象连牵手都没有过,这点你可以放心。”
刚开始沈弋也不敢和蓝浅承认他是个没有见识的初哥,还是蓝浅骂他技术太差,他脱口而出自己这样的第一次,已经算天赋异禀了。
她这才意外得知真相。
但是蓝浅的解释并没有让原望打消对沈弋的诋毁,他还是一口咬定沈弋配不上蓝浅。
但蓝浅是谁啊?她的决定即使是她的亲生父母都很难撼动。还是原望怕她真的生气,会和盛妗安说,他这才停下抱怨。
沈弋上车前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就一直对原望没有好脸色。
这不,蓝浅和盛妗安叙旧去了。沈弋就坐在宁颂旁边,直接和原望对峙起来。“原望,你和浅浅说我坏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喜欢她?”
“嗤。”原望不屑地笑道,“当谁跟你一样,都心思龌龊呢?我把蓝浅当成亲姐姐,替她过滤一些垃圾怎么了?”
“你说谁是垃圾呢?”沈弋被这么一激,气得直接站起身来,想去抓原望。
还是宁颂及时把他拉住,两人才没有动手。
宁颂将沈弋按下,冷冷地看了原望一眼道:“阿弋,你别着了这小子的道,真动起手来,到时候他就能倒打一耙,说你会家暴,你和蓝浅就真没戏了。”
一听最后一句话,沈弋倒也冷静了下来,没有再动手,只是气呼呼地瞪着原望。
如果眼神能杀人,原望早已被沈弋杀得千疮百孔了。
宁颂估摸着盛妗安和蓝浅也该回来了,便故意对原望重新提起了当年的事,还特地说得比较大声,“原望,七年前你就联合保洁大爷,故意陷害我偷你手表。没想到,七年了,你还是这么不知悔改,老爱插手别人的感情,难怪安安不喜欢你。”
原望刚才想点燃沈弋的怒火不成,他自己的怒火倒真的被点着了。“谁说安安不喜欢我!要不是有你这个狗杂种存在,安安早就答应我的表白了。”
说到激动处,原望也站了起来,他指着沈弋和宁颂,威胁道:“你们两个别想着互相帮助就能得到安安和浅姐的心。特别是你,宁颂,当年的事我能冤枉你一次,就能冤枉你第二次。警察都查不到我,你又能奈我如何?”
原望眼神阴狠地盯着宁颂,仿佛宁颂在他眼里就是一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蚂蚁。
宁颂倏地笑了,这在原望看来无异于是又一挑衅。
他还想再放什么狠话,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了推门声。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推门而入的盛妗安和蓝浅。她俩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脚步声?
其实不怪原望惊讶不已,盛妗安和蓝浅本来有说有笑的,但是突然听到宁颂拔高的声音,再一听话里的内容,她们就不约而同止住了话头,放轻了脚步。
“安安,我……”原望想解释点什么,但在盛妗安眼神的威压下,他发现自己一时狡辩不出来。
“小望,我没想到你对我还有这样的想法。”盛妗安有些自责,要不是自己太迟钝,或许原望就不会做出这些事来,“我早就和你说的很明白了,我只把你当作是弟弟,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更不要因为我去动歪心思,伤害别人。”
盛妗安深深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乖乖跟在她和蓝浅身后的弟弟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陷害他人,还不知悔改。
她都快不认识这样的原望了。
盛妗安失望的眼神让原望心里一刺,揪揪的疼。既然她全都知道了,那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原望干脆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安安,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八年。
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凭什么宁颂一来,你的目光就全都在他身上!他那样的家世怎配得上你?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双眼!
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我之所以陷害他,也是因为我爱你啊!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去做,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盛妗安无力地扶住额头,她不知道原望的怨念已经这么深了。但正如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她同样也控制不了。
“小望,我俩之间的事和宁颂无关,即使没有他,我们也不会在一起的,你明白吗?”
“不!我不明白!”原望红了眼,一副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的模样。
宁颂这时候没敢动,也不敢说话,他怕刺激到原望这个疯子,到时候他对安安做出什么事,就得不偿失了。
而沈弋在一旁早就傻了眼,他以为本来只是他和原望的私事,没想到自家兄弟和原望还有这一出。
蓝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原望,她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固执,准确点说是偏执。
在蓝浅看来,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盛妗安不喜欢原望不是盛妗安的错,更不是宁颂的错。
但原望觉得所有人都错了,只有他没错。这才是最可怕的!
盛妗安是当事人,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难免无奈。
但蓝浅这个旁观者就比较清楚了,她公正地说道:“小望,你喜欢安安没有错,但你不能因为她不喜欢你,你就伤害别人。
到头来还觉得自己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因为安安不答应你的请求,让安安愧疚自责。
枉安安一直拿你当弟弟疼爱,你却一点也没为她着想,只为了自己的私欲。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她吗?”
原望不能对盛妗安发火,更不能对宁颂发火,那样安安只会更心疼他。
但蓝浅,他就没有这个顾虑了。本来他也没把她当成姐姐,和蓝浅接近,只不过是因为她是安安的好闺蜜。
既然都和安安撕破脸了,原望对蓝浅也没什么好献殷勤的了,他毫不客气道:“蓝浅,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你现在是觉得和沈弋在一起了,就要巴结他的好兄弟,和他们一起对付我是吗?你做梦!
我看安安就是和你在一起久了,被你教坏了,才会徘徊在叶叙北、宁颂还有我之间。你一个女人,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勤快,也就沈弋这样的渣男会要你……”
“够了!”盛妗安刚才或许还有点自责,现在面对这样的原望是一点也没有了。
他这样唯我独尊的人,恨不得周围所有人都绕着他转,否则就是别人的错。
他不值得她因此而自责。
更何况原望还伤害到了蓝浅,她想不到他竟如此冷血,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和他们继续交好。
盛妗安难得发火,她看向原望的眼神毫无温度,道:“就当我和阿浅这么多年的感情喂了狗,我们俩瞎了眼,你现在就给我走!”
“安安,你听我解释,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是他们想要排挤我,我才这样说的。”原望急得要去拉盛妗安的手。
宁颂怕原望狗急跳墙,真的会跟盛妗安动手,连忙在他上手之前,将他拉开。
原望看到宁颂从后面拉住他,想也不想就想当面给宁颂来一拳,以报夺妻之仇。
但宁颂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将原望的手脚制服。即使原望平时有健身,但怎么可能打得过有真功夫在身的宁颂?
沈弋也一同上来帮忙,一人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大喊大叫引来旁边包厢的人围观,一人抬着他,将他抬了出去。
场面一时有些滑稽,蓝浅忍俊不禁,刚才被原望乱喷的糟糕心情也开始有所好转。
但原望闹这么一出,大家聚餐的心情也没了。
特别是盛妗安,她只吃了寥寥几口,就不吃了。
其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提原望,转移到了其他话题上去-
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盛妗安还是提不起心情来,她拒绝了蓝浅的陪同,来到了楼下的一个花坛散步。
这是她偶然发现的一个秘密基地,这里有一条小道,从小道往前走,在那里有一张长凳,坐在那里赏月,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她万万没想到在杀青之际,好朋友来探她的班,会发生这样糟糕的事。
原望在她面前伪装得太好了,把她都骗了过去。盛妗安真正交心的朋友不多,就蓝浅和原望,但如今他们三的感情,却这么破灭了。
十五年啊!说不遗憾,不伤心是假的。
盛妗安小心翼翼往前走,却在她的秘密基地,听到了宁颂的声音。准确点说是还有沈弋的声音。
今天真这么巧吗?怎么他们的秘密谈话都被她听到了。
虽然偷听是不对的,但盛妗安还是忍不住蹲在花坛后面,听听他俩又在说什么。
沈弋自从和蓝浅在一起后,就没有再踏足酒吧,以免她会误会。今天他想喝酒,也只是到楼下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约着宁颂出来说说话。
宁颂把他带来了这么一个地方,说是他昨天偶然发现的,没见其他人来。
坐在这里既凉爽,还能看到美妙的月色。还真是一个秉烛夜谈的好地方!
沈弋好奇道:“阿颂,今天你是不是知道浅浅她们要回来了,才那么故意激宁颂的?”
宁颂对沈弋也没啥好隐瞒的,他大方承认,“是啊,原望那小子冤枉了我,还敢肖想安安,我岂会让他好过?”
“这原望老是在蓝浅面前说我坏话,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但他和蓝浅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我都不知道怎么让他远离蓝浅。高,还是你高!兵不血刃就解决了一个情敌。”沈弋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沈弋这次来探宁颂的班也不全是为了黏着蓝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和宁颂挺久没见面了,但宁颂又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让他成功追到了蓝浅,他不得当面好好感谢他,以表自己的情意么。
“对了,阿颂,你那一招装可怜还挺好用的。我就是这样,成功让蓝浅心软了。你看我都能追到人,你这个军师怎么还没成功?”沈弋想起了关秦跟他透露的事,不由打趣道,“听关秦说,你还教他一些台词,说你手受伤了,让盛妗安来照顾了你几个晚上,怎么就没就此拿下她呢?”
别到时候他和蓝浅都结婚了,他的好兄弟还没追到盛妗安。那不就成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宁颂装作不在意,故意夸大道:“那是因为我还没表白,等我一表白,安安肯定会答应我的。”
宁颂万万没想到,自己今生唯一的一次吹牛会出事。
盛妗安蹲在地上,脚麻了,心也麻了。
她万万没想到,宁颂也骗了她!那她还可以相信谁?
他竟然利用她的过意不去,假装受伤,装可怜,妄想博得她的爱。
他以为他是谁?他一告白,自己就会答应他?他是不是觉得,他让自己看清原望的真面目,他就能为所欲为?
盛妗安顿时觉得这一切都没意思极了,她悄悄起身,转身离开。
而宁颂向沈弋解释的话,她却错过了。
只听宁颂继续向沈弋解释道:“再说了,你别听关秦胡说。虽然我有装可怜,引安安同情的成分在。但我的手在前几天就有复发的趋势了。还是我的安安厉害,给我按摩了几天,贴了膏药,现在好多了。”
宁颂一脸自豪,沈弋实在没眼看,搞得好像就只有他甜蜜幸福似的。
沈弋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道:“我不和没恋爱可以谈的人说话,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宁颂气得将捏扁的啤酒瓶仍向沈弋,说谁没恋爱可以谈?
明天杀青之后,他就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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