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吻厄 > 42、四十二
    42.


    以前宁潇经常跟宁均言一起看狗血剧,几百集缠缠绵绵,误会山路十八弯,所有角色加起来凑不出一张嘴,她那时磕着瓜子看热闹,跟宁均言凑一起吐槽,张个嘴的事,能有多难。


    很难。


    像是此刻。


    宁潇是凭着冲动说出口的,尾音落下后,每一秒都无限漫长。


    只有她自己听得清的声音,心跳如擂鼓般狂跳。只有她自己摸得到的脉搏,言语如封印落了地,再无回头可能。


    遮挡住视线,装作这样就能逃离这一刻。


    池蔚然那边安静了很久。


    直到她手臂被握住,移开。他垂着眼睫望向她,轻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宁潇像被烫到一样弹开,在木地板上呲溜一下,坐着滑行到角落,脸都涨红了:“我告诉你休想,我绝对不会再说——”


    “好,那就不说。”


    池蔚然直起身,转到左侧墙角的小圣诞树下,旁边摆了几个礼物,像是装饰用的,他取了其中一个,拆开,里面有两个首饰盒。


    他走到宁潇身边,盘腿坐下,把这两个小盒子摆在地上。


    “这是我第一次投资赚到钱的时候买的,”


    池蔚然摆出的姿态就像在闲聊话家常,只有攥成拳的右手青筋微冒。


    宁潇怔住。


    认识这么久,连他在紧张都看不出来,她就算白混了。


    但是……池蔚然竟然能跟紧张这个词绑到一起,神奇。


    这个认知让宁潇只顾着感慨,把自己的紧张倒抛在了脑后。


    “我想过有一天总要送出去的,”


    池蔚然低头看了眼深色睡袍,无奈地轻笑:“没想到是这个时候。”


    他顿了顿,调整了下呼吸,重新望进她眼里,目光宁静。


    “宁潇,你总是看不惯我,以前我也是,我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跟我完全相反的人。每一次看到你闷头向前冲,我都好奇你到底会不会撞上南墙。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开始好奇另一件事。”


    “我怎么会开始梦见你。”


    池蔚然笑了笑,抬手在她脸上摸了下,似是拓印,试图把她此刻的错愕留在手心:“就像你现在一样。你经历的一切我也经历过。噢,有一点跟你不太一样。你最近不太想理我吧?”


    “但我梦里见过你,醒来以后,还是想看见你。”


    “我想见到你,”


    他又伸出食指,在她手臂上轻触。


    池蔚然声线微哑,低了几分。


    “碰到你。”


    那些念头曾经翻涌滚动,蚕食了许多夜晚,折磨得人发疯。


    但说不出口。


    如果有任何毫厘偏差,连现在这点情谊都保不住。


    池蔚然懂得衡量计算。


    现在他不想继续了。


    他伸手扣住她脖颈,拉近距离,直至额头相贴。


    宁潇即使大脑空白,也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压着汹涌的情绪。


    “宁潇,你说过,你知道什么对我来说重要。”


    “可你真的不知道。不是因为你不够了解我,是因为——”


    池蔚然的声音低到只有她能听清。


    “你连我爱你都不知道。”


    丢了重要步骤的题目,是解不出最终答案的。


    宁潇大脑空白,但依然从千头万绪中,抽出了最紧要的线头。


    “你……是在告白吗?”


    她说话都快结巴了:“你知道,知道自己在……在说什么吗?”


    池蔚然重新拉出点距离,唇边勾着笑意,示意她打开地上的盒子:“看看。”


    宁潇谨慎问道:“……我选一个?”


    “一起。”


    池蔚然笑意深了些。


    宁潇打开。


    一个里面是对戒,另一个是手镯。


    一看就是同系列的。材质和设计都类似,白金材质,造型是一条灵蛇,收尾利落,钻石似鳞片,闪烁着流动的光。


    池蔚然拿出对戒中更瘦窄的那只,要帮她戴上的前一秒,宁潇忽然道:“等等。”


    他无声抬眼看向她。


    “今晚那个赌,”


    宁潇轻咳了一声:“是不是就算,你输了?”


    她胜负心一向很强。


    池蔚然点头,眼里闪着笑意:“是的。”


    宁潇满意了,点了下中指,提醒他:“这里这里。”


    她的意思是别弄错了,戴到别的指头步子就迈得过大了,高低得给哥哥们吓出高血压,池蔚然却笑了下。


    “不会错的。”


    他认真仔细地把戒指推到底,随口道。


    “你中指和无名指的尺寸又不一样。”


    宁潇一愣,目光微动。


    池蔚然把手镯戴到她没伤的手上,自然地朝她伸了手,意思是,轮到她了。


    宁潇却摇了摇头,神色莫测。


    池蔚然感觉心第三百零二次提了起来。


    “你还是别带了。”


    宁潇说。


    “不太方便。”


    池蔚然:“……你怎么知道我不方便?”


    宁潇伸长手臂,勾住他脖颈,蛇形手镯的凉意也一并传到池蔚然这里。


    “因为会硌到我。”


    他常用什么谁能比她清楚。


    所以宁潇答得理直气壮,像个骄傲的小公鸡,对上池蔚然的视线还挑了眉:“怎么,没力气了?”


    池蔚然唇边的笑深然,手搭在她腰际:“知道了。”


    在他的吻即将落下前,宁潇突然开口,轻声道。


    “你要待久一点。”


    “在我身边。”


    她望着池蔚然的眼睛。


    这双她看了很多年的黑眸,惊心动魄的优美,深藏于骨的傲然,装过银河宇宙,总似漫不经心,如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映着她的倒影。


    这让宁潇恍惚。


    “我会的。”


    池蔚然一字一顿。


    宁潇点了下头,满意地勾着他脖子倒在木地板上。


    池蔚然被她的姿态逗笑,笑了一会儿,在宁潇刚想爬起来揍人的关头,猝不及防地覆身,含住她唇瓣温柔啄吻。


    ……


    宁潇睁眼看着深夜的雪花,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


    原先她对阁楼的回忆是那次跨年。


    所有人都很高兴的那天,她度过了极难熬的一晚。


    那时候池蔚然就出现了。宁潇当时觉得太不凑巧,偏偏就让他看见了。


    从现在开始,这里的回忆要被重新覆盖了。


    ……


    等结束后他抱人去浴室清洗完,用浴巾裹住把宁潇带到主卧,她已经要睡死过去了。


    池蔚然没再吵她,只是捉起她手腕,轻落下了一个吻。


    “晚安。”


    他轻声道。


    宁潇第二天起晚了。


    跟任清越约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


    她火急火燎地冲出门,赶到了咖啡厅,还好没迟到。


    宁潇自认为表现还算正常,但任清越的神色却愈发复杂,淡淡地笑着,也没怎么搭腔。


    等中途去了洗手间,宁潇才发现不对。


    镜子里的人虽然涂了新口红,还容光焕发……但忘了穿高领毛衣,脖子上——


    未免也太明显了。


    宁潇捂着昨天放纵的痕迹,头都发晕。


    今早她换衣服的时候,池蔚然就倚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愣是一个字都没提醒她。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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