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蔓摇头, “我并没有打算太快的结婚，目前也没有结婚计划，所以你找错人了, 之前只是因为……很失望, 并不是着急，而且——”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说完，她趁着谢堰时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 赶紧往外走。
不喜欢你了。
不喜欢。
不喜欢。
谢堰时忽略了一件事情。
在分手的这两年，程以蔓一直在成长。
成长到如今优秀到已经成为芭蕾首席, 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变成了真的可以在舞台上恣意展示的天鹅。
当她亲口把“不喜欢”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 谢堰时才意识到他们两个的距离已经这么遥远了。
怀景明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谢堰时站在门口，往那边看去。
“那个人是程以蔓？”
“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你好久没进去，放心不下，就出来看看, 还以为你喝多了。”
谢堰时模样看起来很冷淡，应该是心情不好。
怀景明：“我听徐清霁说了点，你是不是想跟程以蔓和好？”
谢堰时：“嗯。”
怀景明：“你俩到底因为什么分手啊？”
谢堰时：“之前你在我家聊天, 让她听见了。”
怀景明一开始还没明白, 后来谢堰时说是毕业之前聊天那会儿，怀景明才想起来。
“卧槽……合着你俩分手还有我一份功劳。”怀景明听着顿时愧疚心爆棚。
谢堰时懒得再说, 也没有喝酒的兴致了, 拍了拍怀景明的肩膀, “你玩吧。”
怀景明赶忙道：“既然跟我有关系, 你要是想跟她和好，我帮你。”
谢堰时：“你能帮我什么, 管好你自己。”
怀景明：“听说季衡过几天准备跟合作公司的老板一起吃饭，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提到这，谢堰时想了会儿，点头：“把地点时间给我。”
……
……
程以蔓路上给季衡回了电话。
季衡一接电话就是叹气，“又不接我电话是不是？”
程以蔓：“这不是给你回了吗，你有什么事情。”
季衡：“你那老情人没再找你吧？”
程以蔓：“……”
季衡抽了一口指间的雪茄，“你不在家？”
程以蔓：“嗯，刚吃完饭，准备往回走。”
季衡轻笑说道：“那早点回去，给你准备了惊喜。”
见他神神秘秘，程以蔓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等回到家，她就知道季衡为什么卖关子了。
门口放着一束玫瑰花。
是他派人送过来的。
季衡给她发来消息：【以后每周都给你送花，这样的追求方式，喜欢吗？】
程以蔓：【以后别送了，浪费钱。】
季衡：【你觉得我会是缺钱的人？】
程以蔓：【……】
程以蔓觉得季衡对她其实还算是可以，所以之前有想过要不要相处看看，但是最过不去的一关便是，她对季衡并不是很有感觉，跟他在一起更像是朋友 ，可以随意的开玩笑，甚至不用太在乎自己的形象。
这跟她之前在谢堰时身边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她对他有向往，有崇拜，每次看到他都会不自觉的紧张，甚至会观察他的微表情，少女心事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不知道是现在年纪大了还是已经过了初恋那种纠结拧巴的心态，导致她现在对男人没有太波澜起伏的感觉。
周六。
程以蔓在歌剧院刚表演完一场《小美人鱼》。
她出来之后，季衡在门口等她。
“你怎么来了？”
“那天的花还喜欢吗。”他摘下墨镜笑着问她。
“你那天不是说这阵子会很忙。”
“的确很忙，但是再忙也不能忘记见你。”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说道：“今晚有个饭局，正好带你去认识下人脉。”
程以蔓被他塞进车内，后知后觉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了？”
季衡系上安全带，懒散道：“多认识些人总不是坏处，你的性格就是比较内敛，如果以后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总不能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程以蔓动了下唇瓣，觉得他说的倒也不是没道理，只是自己的性格确实不太爱交际。
季衡开车把她带到饭店内。
今晚坐在这边的人不少。
季衡给她介绍着桌边的人都是谁，听说来的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西装革履的男人围坐了一桌，季衡怕程以蔓吃亏，直接说这是自己女朋友，春风满面的样子很是潇洒。
旁边有人打趣：“季总果然好眼光，找的女朋友这么漂亮。”
季衡笑道：“跳芭蕾的女孩儿，很认真的，刚毕业没多久，年纪还小着呢，不过性格特别好。”
“我看也是，看着温温柔柔的，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后来一群人在屋内聊天，季衡有时候会把话头抛给她，程以蔓也算是能够融入进去。
季衡主动介绍着之后要合作的老板，开口道：“蔓蔓，这是之后要跟我合作的王总，你来认识下。”
程以蔓点了下头，“王总，你好。”
忽然。
包厢的门从外面推开。
屋子里面的人瞬间站了起来。
程以蔓也跟着往那边看。
穿着休闲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的男人走进来，刚才还在跟她说话的王总立马站了起来，往那边走过去，热情的伸出手，说道：“呦，这不是我们的谢总吗，今天怎么大驾光临了。”
谢堰时跟他握了下手，轻笑道：“路过，听说你在这，过来看看。”
王总：“来，快进来坐，给谢总弄个椅子过来。”
季衡坐在位置上抽着雪茄，哼笑一声，“他怎么来了。”
程以蔓：“你提前不知道？”
季衡：“我要是知道，我能带你来吗。”
谢堰时坐的位置距离季衡不远。
王总还以为二人不认识，从中间搭着话，“季总，我给你介绍下，这位谢总可是年少有为，很有出息的，刚从国外开辟海外市场回来，成绩非常令人羡慕啊，最重要的是，这么年轻还这么厉害哈哈哈哈，真是让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人自惭形秽啊。”
听着王总在那一个劲的吹彩虹屁，季衡皮笑肉不笑了下，“是啊，谢总的确厉害，而且长的也这么出色，身边肯定有很多女人喜欢，看来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了。”
王总没听出来季衡话语中的嘲讽，应和道：“那是自然，要是我是女人，我肯定也喜欢哈哈哈哈哈。”
程以蔓喝着面前的酒，差点被呛了下。
旁边的人给谢堰时倒了杯酒。
他端起酒杯，看向季衡，“季总看样子今年岁数也不小了，还没结婚？”
“没呢。”季衡也跟着笑，“女朋友还没答应，想结婚也结不成啊。”
说完，他看向旁边的程以蔓，示意道：“对吧，宝贝儿。”
程以蔓垂了垂睫毛，决定不参与到他们的对话中。
见程以蔓坐在他身边，谢堰时捏着酒杯的手掌越发用力。
一个不小心，手中的酒杯就被他捏碎了。
手掌上都是猩红的酒液，把旁边的王总吓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杯子质量也太差了，快来个人，把这边处理下，谢总，你没事吧？”
“没事。”谢堰时拿起桌上的湿巾，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掌，之后把湿巾放在一侧。
季衡之后更像是故意的，在谢堰时面前充分的表现了自己作为“好男友”是怎么照顾女朋友的。
不仅对程以蔓是嘘寒问暖，更是频繁夹菜。
“来，宝贝儿，吃这个牛肉，你最近就别减肥了，已经够苗条的了。”
“这个竹笋味道很清淡，你尝尝。”
“羊排吃不吃？”
“……”
“……”
鉴于季衡“秀恩爱”姿态太明显，程以蔓都有些忍不了了。
她忍不住低声说道：“够了，你太夸张了。”
季衡：“这有什么夸张的，谈恋爱本来就应该高调一点，要是不高调，怎么能叫谈恋爱呢，不过看到那小子一脸阴沉，我内心还的确挺爽的。”
季衡这边笑容满面，看的的确令人不爽。
后来谢堰时招过来旁边的一个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没过几分钟，季衡身边就围过来几个人。
“季总，来，我敬你一杯酒。”
“季总，你跟王总这比生意要是做成了，可是一笔大买卖啊，到时候可要你多多提携了。”
“我们几个都陪季总喝一杯，今晚不醉不归，谁都不能走。”
季衡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孙子是故意来灌自己的，但是面前的人盛情难却，他也不好拂了他们的面子。
一来二去，季衡也就被灌的多了。
他脸色绯红起来，程以蔓担忧的看过去一眼，“你没事儿吧？”
季衡摆了摆手，“这点酒对我来说算什么，满上，来，继续喝。”
程以蔓：“你还是注意点吧，感觉你已经醉了。”
季衡笑着看过去一眼。
“我喝醉了，你关心我啊？”
程以蔓：“……”
季衡喝酒的时候，谢堰时就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往这边看过过来，随意的喝了口杯中的酒。
程以蔓眸中的担忧也落到他眼中。
等到饭局终于结束，季衡被身边的人扶着往外走，程以蔓也帮不上忙，就在后面跟着。
一群人在门口聊了很久，等到他们聊完，程以蔓才准备出去。
她刚到门口，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男人走到程以蔓面前，说道：“程小姐是吧。”
程以蔓点了下头，知道这人是司机。
“跟我上车吧，刚才季总特意交代过的。”
说着，司机带着她走到一辆黑色迈巴赫身边，然后替她打开了车门。
程以蔓一开始没多想，直接就坐了进去。
结果等她坐进去一转头，却发现身边的人根本不是季衡。
男人手掌放在膝盖上，略微的点动了下。
“怎么是你？”程以蔓震惊道。
谢堰时对司机说道：“开车，送她回家。”
“好的，谢总。”
程以蔓抿唇，“季衡呢。”
谢堰时：“被那群人带到车上送回家了。”
程以蔓：“你为什么要骗我？”
谢堰时：“不骗你，你会上我的车吗。”
程以蔓：“……”
谢堰时：“而且这么晚了，跟一个酒鬼坐在一辆车里面，我不放心。”
程以蔓：“还说别人是酒鬼，今晚是不是你故意找人灌他的？”
听到这，谢堰时抿唇轻笑了一声。
“你看出来了。”
“……你没有必要这样针对季衡。”
“是吗，我觉得还挺有必要的，刚才饭桌上他故意表演给我看，我总得给他一些反馈，不然还真是白白浪费了他的演技。”
程以蔓忽然发现。
谢堰时这个人，很记仇。
她生气道：“你停车，我要下去。”
谢堰时：“现在？”
“对，就是现在。”
“现在停不了，把你扔在马路边，这么晚了你想自己打车回去吗，而且也不一定能招到车。”
“那我就走回去，不用你管。”说着，程以蔓有些置气的想要打开车门。
谢堰时猛地抓住她手腕，声音低沉道：“你疯了。”
程以蔓此刻也意气用事，就是不想跟谢堰时有什么接触，她推搡着面前男人，“你放开我。”
谢堰时也被她弄得有些火气，一只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警告道：“别乱动，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司机在前面面无表情的开车，一点都不敢后面看。
毕竟这是谢总的隐私。
就是这私人生活有点劲爆了。
司机此刻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二人扭打期间，程以蔓作为女性的确力量不如谢堰时，手腕被他扼住，同时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手掌禁锢在自己的腰上。
谢堰时距离她很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刚才靠的太近，肢体也不自觉的有着摩擦。
他身上的白衬衫扣子崩开了一颗，里面的胸肌若隐若现，衬衫也多了几分褶皱。
大概是怕程以蔓再胡闹，谢堰时声音压抑的说道：
“再乱动，我就在这亲你了。”
“……”她往司机那边看过去，却发现司机直视前方，一点都不往后看。
她甚至能感受到谢堰时的心跳声，强力沉稳的透过胸膛传到她这边。
之前明明是对他的身体很熟悉的，如今再靠近，还是会不自觉的想到某些画面。
程以蔓唇瓣微动，说道：“你放开我，我不下车了。”
谢堰时：“那你别胡闹。”
程以蔓：“嗯。”
等到谢堰时放开她，程以蔓才整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
谢堰时慢条斯理的系上领口前崩开的扣子，“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把你送到楼下我就走。”
程以蔓：“最好是这样。”
谢堰时瞥她：“我现在在你心里面是什么形象？”
程以蔓：“谢总的人设，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谢堰时轻哼一声，“我还真的不太清楚，要是你有兴趣的话，改天可以详细跟我说。”
他看着程以蔓的手掌还有些微微泛红。
细皮嫩肉的，还是跟以前一样，轻轻一碰，就能留下印子，娇气的要命。
她现在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瘦一些。
谢堰时哑声问道：“这两年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程以蔓：“还可以。”
谢堰时：“手腕都那么细，要是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程以蔓：“我平时工作忙，有时候也顾不上吃饭。”
谢堰时安静两秒。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司机在前面听着忍不住动了动耳朵。
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面的谢总，竟然也会关心人了。
而话题一下子变得温情起来，程以蔓还有些不太适应。
之后她就不说话了，她转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看的格外专注。
谢堰时也没有打扰她，的确是把她送到家之后就离开了。
到家之后，他身上还有着她身上遗留下来的香水味。
谢堰时脱下衬衫，闻了下那味道。
很熟悉。
淡淡的栀子香味。
他手掌微微用力的捏着衬衫，似乎是想到了过去，然后心烦意乱的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面。
晚间。
谢开诚打过来电话。
他对于谢堰时提前回国的事情大发雷霆，并且斥责他这简直就是胡闹。
谢堰时淡道：“你最好别生气，本来这两年身体就不好，万一气出什么毛病怎么办。”
谢开诚沉默半晌。
“我听说你当初出国的时候跟那女孩儿分手了？怎么最近有人说你又跟她凑到一起了。”
“看来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你跟老林家的女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没和她谈恋爱，那是她瞎说的，之后让她自己去解释，我不用对她负责，也没这个义务。”
“你——”
“混账！”
“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谢堰时靠在床边抽完一根烟，看着窗外的夜景。
京市最好的夜景，就在这片高楼下。
谢堰时一根烟抽完，才回屋睡觉。
这一觉谢堰时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多梦焦躁。
等到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异常。
谢堰时低头看了眼，发现某处有濡湿的痕迹，这才低声咒骂了一句，脸色很是难看。
他揉了揉头发，然后去浴室冲洗。
这样的事情要是身边的一众好友知道了肯定会笑的要死。
这个年纪了，竟然还会这么冲动。
但谢堰时这两年在国外过的也是浑浑噩噩，没有x生活，所以遗/精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昨晚见到程以蔓，梦里总是梦到她，还能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整个人都蠢蠢欲动，一下子就没控制住。
浴室花洒落下的水落到他头上，男人突出分明的腹肌在水珠的浇灌下越发性感。
他随便的冲洗了下，然后用浴巾擦干，准备去往公司。
他初回国，公司需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一大堆的事情和员工的问题需要他处理。
等到谢堰时忙完，发现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
八点钟。
员工们早就离开了。
他坐在老板椅上，随意的拿出来手机看了看。
手机忽然推送了一条特别关心的微博。
谢堰时的微博账号是随意注册的，头像是在国外拍下来的路边风景，只关注了一个人。
那就是程以蔓。
程以蔓平时也会在微博上发发自己的日常动态和练舞日常。
由于她之前上过几次热搜，所以小有人气，底下也有粉丝热情的跟她互动，并且会经常催促她多更动态。
程以蔓在微博上发了一张晚饭的照片。
@程以蔓：【今晚的晚饭。】
配图是香辣大闸蟹的照片。
从图片来看，应该是外卖。
——【啊啊啊啊啊啊啊仙女发微博了。】
——【前两天刚去看了你表演的小美人鱼，美呆了！！！什么时候可以演《天鹅湖》，那是我最喜欢的节目！】
——【建议这边直接送到我嘴里面，毕竟仙女宠粉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今天该不会是放纵餐吧？前阵子发的照片都是清汤寡水的。】
——【还是要少吃外卖啊，注意健康，自己做或者去干净的餐厅里面会比较好。】
——【……】
——【……】
谢堰时看完她的微博之后，然后拿起车钥匙直接往外走。
他路过很有名气的那家餐厅，专门排队了半小时才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溏心红烧肉，清炒虾仁，黑椒牛肉粒，蒜蓉蒸帝王蟹。
满满当当的几个打包盒摞在一起，放在车后面。
谢堰时开车到她家楼下，纠结着要不要给她打电话。
他指尖在屏幕犹豫了很久。
这还是谢堰时第一次主动讨好一个女人，还担心她会不会生气。
就在谢堰时犹豫之际，忽然看到小区里面走下来一个女人。
程以蔓穿的比较简洁，晚上也很热，她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长T恤盖住大腿，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走的匆忙，中途还忍不住看着手机。
她在搜索最近的药房在哪里。
今天还真的是有够倒霉。
本来想吃放纵餐放纵一下的，结果谁成想点的外卖竟然不新鲜。
吃完大闸蟹，她就过敏了。
现在身上起了一些红疹子，她要赶紧去外面买过敏药。
就在程以蔓准备走出小区的时候，门口那辆黑车忽然冲她摁了下喇叭，声音很响。
程以蔓被吓了一跳，然后往那边看过去。
车窗半摇下来，露出来那张精致立体的脸庞。
她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过去，弯腰问道：“你过来干嘛？”
谢堰时挑眉，“路过。”
“……”鬼才会信他的这番说辞。
程以蔓着急去药店，赶忙道：“你回去吧，我今天没时间招待你。”
“那么着急出去，想去哪儿？”
程以蔓故意道：“我男朋友还在屋子里面等我呢，我买点东西，一会儿就上楼。”
“是吗。”谢堰时轻笑一声，本来也没在意这话，按照他对程以蔓的了解，就知道她是在敷衍他。
但他视线微动，就看到程以蔓微微肿起来的唇瓣，还有——
脖颈上的红痕。
她额上有些汗水，头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穿着白色长T恤，露出来雪白细长的腿，完全是居家女友的打扮。
他脑海“轰”的一下子有些受了刺激。
谢堰时视线死死地盯着她脖颈上的吻痕。
下一秒。
他脸色铁青的问她：“你让他亲你了？”
程以蔓注意到他眼神不对劲，手掌缓缓地落到自己的脖颈处，想盖住那红痕。
她现在痒的要命，还要跟谢堰时解释，实在是遭罪。
但她此刻的行为，在谢堰时眼里就是欲盖弥彰的心虚。
他冷笑一声，妒意直达眼底，声音冰凉的说道：
“玩的开心吗。”
程以蔓一时之间被他的气场有些震慑住了。
“我……”
第52章
谢堰时解开安全带, 往楼上睨了眼，“他在你家？”
程以蔓也怕谢堰时冲动，只得赶紧说道：“他不在我这。”
谢堰时：“刚才不是还说在？”
程以蔓：“那是骗你的。”
谢堰时太阳穴的青筋跳动了两下, 逐渐恢复理智：“那你脖子怎么了。”
程以蔓：“晚上吃的大闸蟹不太新鲜, 过敏了。”
说完，她又反应过来。
她为什么要跟谢堰时解释这些。
如果不是怕谢堰时闹事，她才懒得跟他说。
谢堰时的性格, 如果真的想闹事，季衡的确不是他对手。
季衡如今虽然成为财团新贵, 可在背景金钱方面还是没办法跟谢家比较。
谢堰时缓了缓, 然后走到车后面, 打开后备箱准备拿东西。
程以蔓提防看他，“你要干什么。”
谢堰时睨她一眼，然后从后边拿出来一摞饭盒。
“以后还是少吃那种不新鲜的东西，给你从饭店打包了一些，你吃的太少了, 需要好好补充一下，不过你今天过敏了，不能吃发物, 什么时候想吃或者送人都随你。”
他把东西递给程以蔓, 见她没有要收的意思，“我刚才路过药店了, 我去给你买药, 你想上楼, 等我买完给你送过来。”
程以蔓别开眼, “不用你，我自己去就行。”
“那边距离不近, 天气这么热，高温只会让你疹子发的更厉害，还是回去吹空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问程以蔓，“你住几楼？”
程以蔓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接过他递来的饭盒。
“五楼。”
“等我。”
话音落下，谢堰时就开车去药店。
等到他买完药回来，敲响了程以蔓的房门。
程以蔓站在门口。
谢堰时把药递过来，“按照说明吃，多喝水。”
“多谢你了，今天本来不想麻烦你的。”
“没什么可麻烦的，举手之劳。”
程以蔓轻声理智的说道：“我知道你做的这些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既然分手了，就回不到过去了，就算你是对我好，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谢堰时垂眸，“我明白，你不是那种会被随意打动的人。”
说话间，他依稀可以看见房间里面鲜艳的玫瑰花。
程以蔓：“既然这样——”
谢堰时抬头，扯扯唇：“不打扰你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这么走了。
程以蔓这还是第一次在谢堰时的身上看到有些落寞的感觉。
她停顿两秒，然后关上了门。
她打开谢堰时拿来的袋子，里面有好几种过敏药还有维生素c，她随机挑了一样喝水服了下去。
吃过药之后，整个人都是昏昏欲睡的，便靠在床边就这么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程以蔓是被季衡的电话吵醒的。
“喂……”她迷迷糊糊的说道。
“真他妈的阴险！”季衡恨恨的骂道。
程以蔓看了眼来电显示，“你打错电话了？”
“没有。”季衡平息了一下呼吸，“抱歉啊，蔓蔓，我昨晚一晚没睡，火气有点重了。”
程以蔓：“你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季衡：“我本来以为谢堰时那天是冲着你去的，没想到他果然是谢开诚的儿子，玩的一手好套路，我跟王总的那个合作竟然被他中途截胡了，他那天就是故意去挑衅我的。”
程以蔓：“谢堰时……”
季衡冷笑一声，摁灭手中香烟，“没关系，他想玩的话我可以陪他慢慢玩，我有的是钱陪他，大不了两败俱伤。”
程以蔓低声道：“是不是我给你带来麻烦了。”
季衡顿了下，“你别误会，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要怪你，只是一 晚上没睡太生气了，想跟你骂他两句，我如果真的怪你，就直接离你远远的了，再说我要是把生意上的事情怪到女人头上，那我不就成窝囊废了吗，而且我本来就知道谢堰时野心很大，他回国肯定想先做出些成绩，没想到这小子拿我开刀了。”
程以蔓：“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不然我找他说说吧。”
季衡：“千万不行，这小子本来对你就是居心不良，万一他拿这事儿要挟你怎么样。”他低笑一声，“不过我很喜欢这种生意上有人跟我作对的感觉，充满了刺激，放心，只是丢了一笔合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以蔓也笑道：“可是你刚才打电话听起来好生气。”
季衡转了下脖子，“一晚上没睡，一会儿要回家睡觉了。”
程以蔓：“你早点休息吧……之后如果还有这种事情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季衡：“要是能真的当你男朋友，损失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
程以蔓：“……”
季衡：“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程以蔓：“嗯，你抓紧睡觉吧。”
程以蔓去卫生间的镜子里面看了一眼自己，昨晚吃过药今天身上的疹子差不多就都下去了。
她去往舞团那边，正好看见黄诗也刚进去。
见程以蔓进来，黄诗哼笑一声，“大红人来了。”
程以蔓进团时间不长，成绩却斐然。
之前团里面的前辈老师就跟程以蔓说过，不要跟黄诗过多计较。
她自身条件不错，但是嫉妒心太强，所以表演的时候匠气太重，缺少几分灵气。
黄诗之前几次背后偷偷为难程以蔓，却没有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反而还让她更加发光发亮了，黄诗心里面不受打击是不可能的。
自己努力那么久，却抵不过一个拥有天赋灵气的选手。
这一点让人无比挫败。
在舞团里面，每逢有演出，黄诗就要表现自己，争风头争得十分明显。
程以蔓也不跟她抢，任由她唱独角戏。
但就是这样，黄诗也不满意。
她觉得程以蔓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面本来就是一种傲慢。
最近有一项国际芭蕾舞比赛，在挑选代言人。
这次比赛十分豪华奢侈，与国际知名品牌高奢代言联名，成为代言人的芭蕾舞者不仅可以站在C位拥有最美丽夺目的芭蕾演出服，并且可以代表世界芭蕾舞者做成海报和被投放在巨大的LED屏幕上，接受所有人目光的洗礼。
这样的荣誉，谁都想要。
黄诗走到程以蔓面前，开口道：“龚姐有没有跟你说过这次代言人的事情。”
龚姐就是一直非常欣赏程以蔓的前辈。
当初程以蔓在大学里面参加比赛的时候，就被她一眼看中，认为她是未来芭蕾舞届难得的新星。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的确不错。
程以蔓：“听说了。”
黄诗笑笑：“该不会龚姐这次又要推你吧。”
程以蔓：“你要是有什么疑问，不如直接去问她。”
黄诗：“我问她有什么用，反正说来说去也是那套说辞，不过程以蔓，你是真的靠自己实力上来的吗？”
程以蔓沉默两秒，然后回视她，“你又在脑补什么，之前你做的那些无聊事情我不愿意跟你计较，如果你以后再跟我说些这种事情，我就要跟龚姐说你影响团内和谐了，毕竟龚姐最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黄诗其实也怕程以蔓告状，抿了抿唇，“你少在这里威胁我，我告诉你，这次代言人的活动，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独占好处的。”
程以蔓：“既然你想参与的话，那你随便，为什么要告诉我？”
程以蔓这些年没少压别人风头，黄诗其实也忌惮她，“那你会不会参加？”
程以蔓清淡道：“本来不是很感兴趣的，但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都喜欢的荣誉，别人会不喜欢吗，本来龚姐跟我说的时候我没太在意，但现在我决定了——”
她转头看向黄诗，唇角轻轻勾起。
“我一定会参加。”
黄诗：“你——”
黄诗气急败坏道：“好啊，那到时候看你到底能不能真的当上代言人。”
黄诗跟程以蔓最本质的区别便是她是属于很标准的白富美，心高气傲惯了，从小就被人捧着，在程以蔓没来之前，她一直都是团内最耀眼的存在，后来程以蔓进来了，她也就被比下去了。
程以蔓每次见她都头疼，总感觉看见她的时候就好像在看大学时候的那个梁妙妙。
她也不是在跟黄诗开玩笑，之后就让龚姐给自己报名了。
程以蔓这几天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差点忽略季衡那边的事情。
后来她偶然听说，季衡的公司最近的确遭遇到了一些困难。
他被人刻意的使绊子，所以最近很是焦头烂额，都没空来程以蔓这边嘘寒问暖，就连玫瑰花都忘记派送了。
程以蔓发消息问他：【最近怎么样了？】
一个小时后。
季衡回她：【有点忙，不过我会克服的。】
大生意被谢堰时抢走，公司股价也跌了。
虽然商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程以蔓却不愿意是因为自己才让季衡为难。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谢堰时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终于接通了。
程以蔓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那边传来男人陌生的声音。
“请问你是哪位？”
程以蔓还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这是谢堰时的手机吗？”
“啊，这的确是谢总的手机，不过谢总正在里面开视频会议，应该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您的电话，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替您转达。”
程以蔓安静几秒钟。
“不用。”
“你可以把他的位置告诉我吗。”
助理顿了下，“那我去问问谢总的意思，您的名字是？”
“程以蔓。”
“好的，稍等。”
一分钟后。
助理再次回来拿起手机。
“您好，谢总的位置在观山别墅这边，您直接来就好。”
“好。”
挂断电话之后，程以蔓便直接开车去往观山别墅那边。
那别墅寸土寸金的，地位位置格外优越，周围风景也好，住在里面的人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程以蔓把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然后下车准备进去。
她手里面握着车钥匙，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摁响门铃。
没多久。
别墅大门打开。
谢堰时垂眸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睫毛压的很低，殷红唇瓣没涂口红，却依然带着水润色彩，长发被挽在耳后，有种清灵温婉的气息。
程以蔓通过那双长腿然后视线转移到男人的脸庞上。
谢堰时穿着衬衫，手掌搭在门把上，就这么清淡的看着她。
程以蔓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有些卡住。
她没说话的时候，谢堰时就也没开口。
后来，还是他主动打破僵局。
他声音淡漠的说道：
“你来找我，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因为其他人？”
第53章
程以蔓欲言又止一番, 然后回道：“别人的事。”
谢堰时早已猜到，微微侧身，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进来谈。”
程以蔓走进去, 看着谢堰时的这套别墅。
这套别墅他早就买了下来, 只不过是一直没往这边住，回国之后才住到这边。
之前他们上大学的时候，由于学校附近的那套房距离近所以一直在那边住着。
她走近屋内, 看了眼屋内的装潢，果然还是他的风格, 艺术气息满满, 屋内挂了不少画, 其中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作品。
只不过这次谢堰时回来，也没什么折腾的心思，也就挂了几幅画，之后就懒得折腾了。
“坐。”谢堰时指了下沙发位置，然后去厨房那边给她倒东西喝。
“喝茶吗？”
“这么晚, 就不喝了。”
“行，那就喝水。”
谢堰时端着水杯走过来，轻笑道：“知道你现在要维持身材, 不能喝饮料, 所以干脆都没问你要不要喝饮料。”
程以蔓把包放到一旁，“今天来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说吧。”谢堰时给她倒完水, 就坐在她的身边。
二人挨得距离不算是太近, 中间差不多相隔一人。
程以蔓：“你最近是不是在为难季衡？”
谢堰时：“这事儿是你自己听说的, 还是他跟你说的？”
程以蔓：“都有。”
语落, 谢堰时忽然伸手过来。
程以蔓睫毛快速的眨动了下，然后往后面躲了下。
谢堰时手臂僵硬了下, 然后越过她，去拿桌上的橘子，“放心，我们现在分手了，我不会碰你，没必要那么提防我。”
原来他是要去拿橘子的。
只是她误会了。
程以蔓晃了下神，然后继续道：“你为难他，是不是因为我？”
谢堰时修长白皙的手指剥开绿色的橘子皮，橘子的清香立刻出现在屋内，他指甲修剪的干净规整，剥皮的动作看起来也是优雅好看的。
“嗯，跟你有点关系。”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能不能请求你，不要再因为我去为难别人？”
谢堰时笑了下，“所以你今天就是为了别的男人的事儿来找我说情。”
程以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会让我夹在中间很难做人，也让我在季衡面前很难堪，他是无辜的。”
谢堰时：“那他故意刺激我的时候，我看他还挺享受的。”
程以蔓：“那也是我跟他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谢堰时动作一停。
两秒后，他把手中已经剥好的橘子递给程以蔓，“吃橘子。”
程以蔓今天是来好好跟他谈的，所以准备接下他手中的橘子。
然而，就在她接过橘子的一刹那，看到了谢堰时没有刺青的那只手腕上有着几个颜色暗沉的印记，有点像是伤口。
“你那里……”程以蔓犹疑的开口道。
谢堰时发现程以蔓看见了这里，把袖口松了下来，淡道：“没事，就是之前不小心碰到了，没什么大事情。”
程以蔓当时没太在意，继续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
谢堰时拿起纸巾擦了下手，然后漫不经心的扔到垃圾桶里面，“本来就没打算怎么为难他，就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没想到他还会找你来说情，你找的男人未免也太没本事了。”
“……”
程以蔓认真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以后就别为难他了。”
程以蔓替他说情的模样还挺让人生气的。
谢堰时笑了笑，“就那么喜欢啊？”
程以蔓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
谢堰时打开屏幕，说道：“看个电影再走吧。”
程以蔓：“这么晚看什么电影？”
谢堰时：“看完电影我送你回去。”
程以蔓：“我不看，我困了，而且我自己开车来的。”
谢堰时：“那今晚谈的白谈了。”
程以蔓怒视过去。
这人怎么还威胁她。
谢堰时笑了下，“一个人住在这么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太没意思了，好不容易有人陪我看个电影，这点要求都不行？”
程以蔓收回视线，“你怎么会少了人陪。”
谢堰时把电影调出来，靠在沙发上。
“我这两年没跟别的女人谈。”
“……”
“白天忙工作，晚上的时候喜欢喝酒放松下，但是出去玩的多了，也感觉没什么意思，那阵子胃不好，却迷恋上酒精的味道，那种可以把人眩晕迷醉的感觉还挺令人着迷的，好像喝醉以后就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语气微顿，低笑一声，“也不用去想你了。”
电影片头已经开始播放了。
之前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也会窝在一起看电影。
看到后半段经常是时间已经很晚了，程以蔓大多数看到后面的时候已经快要睡着了，她躺在谢堰时的腿上，迷迷糊糊的说想进去睡觉。
谢堰时靠在沙发上，轻捏她脸蛋，“这就困了？”
“嗯……困了。”
他又低头亲她脸蛋，“现在还困吗？”
她闭着眼笑，“很痒。”
身后男人像是故意使坏，指尖在她腰间敏感的软肉那块轻轻一掐。
“这里痒不痒？”
程以蔓瞌睡虫一下子被他弄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里很痒，你松开。”
谢堰时却是不听她的，手指继续流连着，还要不断重复刚才的那个问题，直到二人折腾完，那电影早就结束了。
在他家里面，二人不知道看了多少电影。
谢堰时是个很有艺术感的人，所以他挑的电影大多数都是高质量的，但是陪着程以蔓的时候，他大部分都会播放一些温情的爱情片。
程以蔓那时候也好奇，问他：“你怎么这么爱看爱情片。”
谢堰时：“电影里面的比现实美好。”
程以蔓：“为什么这么说。”
谢堰时：“到了结尾，主人公好像这辈子就是坚定不移的在一起了，而现实不会，现实有太多磕磕绊绊的事情，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程以蔓：“有道理。”
而那时候谢堰时也愿意跟她一起看些浪漫的东西。
陪小姑娘吗，哄着她开心就成。
只是没想到再看电影，已经是分手后的两年了。
今天看的这电影还挺有意思的，轻喜剧爱情电影。
女主莉莉丝有了一个计划，闺蜜从小由于长相的原因自卑不敢说话，学校里面的坏男生总是欺负她，而长相漂亮的莉莉丝则是她最好的朋友，为了给闺蜜报仇，莉莉丝会主动勾引那些以取笑闺蜜为乐趣的男生，然后在感情上玩弄他们，看他们出丑。
但是有一次莉莉丝不小心操作失误，同时拥有了两个“男朋友“。
这二人知道彼此的存在，之后便是大打出手，场面一度失控。
结局自然是闺蜜在莉莉丝的帮助下，找到了真正喜欢自己的人，而莉莉丝也遇到了一个不以外表取人的男孩儿，很是圆满。
看到两个男生大打出手的时候，程以蔓忍不住融入情景，轻笑了一声。
谢堰时往她这边看了眼。
“好看吗。”他问她。
“还可以，挺有趣的。”
谢堰时随意的把玩着手里面的手机，注意力并不在面前的电影上。
“你跟季衡谈多久了？”
“……”
“怎么不说话。”
“忘了，但时间不长。”
“这种事情都能忘，看来感情基础也不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
谢堰时：“其实我之前也没想过你会对这种类型的男人感兴趣，不过也很正常，成年人可以找个陪自己的人来消遣寂寞，虽然我认为他并不适合你，但是我无权参与你的生活。”
程以蔓眨了眨睫毛，不知道谢堰时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短暂的安静后。
谢堰时轻咳一声，漆黑睫毛挡住眸中的情绪。
“你要是没什么意思的时候，可以找我，不用找他。”
“你……”
谢堰时：“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不把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告诉他，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没有任何条件。”
程以蔓瞬间瞪大眼眸。
这……如果不是她理解错误的话，谢堰时应该就是那个意思。
虽然知道越有钱的人越会玩，心理承受能力也强，他们这个圈子怎么玩出花的人都有。
可谢堰时——
不可能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他那么骄傲，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谢堰时，你疯了。”程以蔓震惊道。
“有什么疯的。”谢堰时把打火机扔到一旁，懒倦的闭了闭眸子，“第一次当备胎，也挺有意思的。”
程以蔓虽然刚才看电影看两个男友争风吃醋的情节很有趣，可她却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明里一个。
暗里一个。
她哪有那么多精力。
而且按照程以蔓对于谢堰时的了解，他绝对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单纯无害。
只要她同意了，他绝对会仰仗着自己的身份，不留余地的在其中搞破坏。
如今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就这么刁难季衡。
若是答应了他——
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程以蔓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这种事情不可能的，我做不出来，而且也没那个精力，我就当没有听到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希望你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并且……这种事情对你自己也很不公平。”
谢堰时扯唇笑了下。
他就知道程以蔓不会答应。
说出来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果然在他意料之中。
谈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她。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样。”
程以蔓看他。
谢堰时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黑色发丝略微遮挡眼睛，眸光沉沉的看她。
“我是为你才回来的。”
“程以蔓，我想你。”
第54章
二人说话期间, 电影已经结束了。
程以蔓别开眼睛，从沙发上拿起包包，说道：“电影看完了, 我要回去了。”
谢堰时知道她不会回复自己刚才那话, 拒绝的话她已经说了很多，不用说他也明白。
他起身道：“我送你。”
程以蔓：“刚才都说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谢堰时轻笑：“现在都会一个人开夜车了, 之前你技术不好，上路还是不太敢的。”
程以蔓：“人总是要成长的。”
谢堰时单手插兜, “嗯, 你的确成长了很多。”
程以蔓：“那我走了。”
谢堰时点头：“好。”
他送程以蔓到门口, 然后目送着她上车。
程以蔓虽然是一个人开车离开的，但之后也能感觉到车后面有辆车在跟着自己。
只怪他开的那辆车太招摇，黑色迈巴赫跟在后面，想不发现都很难。
谢堰时确定她到家之后，才开车回去。
他晚上一个人开车的时候习惯打开窗户, 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随意的夹着一根烟搭在车窗上，感受着晚风的吹拂。
吹吹风, 也能消散一些躁动不安的心思。
谢堰时到家之后, 直接给助理打电话，吩咐了一些事情。
跟季衡的斗争, 就是点到即止, 没打算闹的太难看, 只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但看季衡的模样, 倒是真的着急了。
如果他不着急，程以蔓也不会主动来找他。
程以蔓来找他, 的确是谢堰时的目的所在。
但看到她真的为了别的男人来，心里面却又格外复杂。
桌上还有她走之前喝剩下的水杯，谢堰时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然后把杯子拿去厨房清洗。
这一晚。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而谢堰时也的确如同自己保证的那样，没有再为难季衡。
季衡松了一口气，本来都打算跟谢堰时撕破脸的，结果这小子又忽然撤了，搞得人摸不着头脑。
谢堰时的重心并不在他身上，公司的事情一堆也需要他处理。
他今天去外面谈事情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他站在原地看了那人一阵，然后轻笑一声，说道：“程叔叔。”
程学文眯眼打量了一会儿谢堰时，然后把他认出来了，“这是谢总的儿子吧？”
“对，我们之前见过的。”
“我记得你，你是我女儿蔓蔓的大学同学。”程学文看到谢堰时也格外激动，也没想到谢堰时会这么礼貌，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肯喊一声“程叔叔”。
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面可没什么辈分年纪的区分，要是混的不行，遇到年纪小的照样喊你一声“老程”，程学文也不是没被这么对待过。
之前只听说过谢堰时嚣张跋扈，比他亲爹还要肆意妄为，结果今天见面，发现他还挺有礼貌的，程学文的确有点受宠若惊。
谢堰时：“好久不见，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程学文：“还不错，应该还能再拼几年。”
谢堰时笑笑：“那就好。”
“听说你之前去国外了？”程学文问道。
“嗯，刚回国没多久。”
“时间过得真快，我女儿都毕业了，你们两个现在联系吗？”
谢堰时扯唇：“联系不多。”
“这个正常，你们两个毕竟不是一个圈子的，我女儿现在是芭蕾舞团的首席舞者，还是很给我这个做爸爸的争气，毕竟我自己没在什么事情有过优秀的作为，她倒是有志气，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那么厉害。”
“学妹一直是优秀的，这个我知道。”
“哎……你是不知道，我就觉得大学时候她谈的那个男朋友可能对她是有些影响的。”
谢堰时挑眉，安静两秒，问道：“怎么。”
“之前我和她妈妈只知道她可能是谈过男朋友的，但是也不知道谈了谁，后来大概是分手了，这孩子也没跟我们说过什么原因，整个人也变得不太爱说了，反而把重心都放在事业上，估计是被伤到了，我看那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好人也不至于分手。”
见谢堰时不说话，程学文还主动搭腔，“你说是吧，谢总。”
谢堰时睫毛微动。
“可能是吧。”
程学文笑了笑，套着近乎，“你身边优秀的人多，要是有时间，可以给她介绍点青年才俊，而且你们都是同龄人。”
谢堰时看他：“学妹没有男朋友吗。”
程学文一脸茫然：“没听她说过啊。”
谢堰时想了会儿，然后对他说道：“好不容易回来，改天去程叔叔家里面亲自拜访，还希望你不要嫌弃的好。”
程学文哈哈大笑：“这怎么会，你要是来我家我开心来不及，放心，到时候你阿姨肯定给你准备最好的饭菜，到时候我们两个好好喝一喝。”
谢堰时：“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程学文当时还觉得自己跟谢堰时格外投脾气。
这骄纵跋扈的京市太子爷对他倒是难得的脾气好，程学文一开始还摸不着头脑，后来便发现原因了。
可能是自己人格魅力太大，这种晚辈也忍不住要跟自己亲近。
那时候的他哪里能明白，谢堰时这种青年狐狸早就把他当成未来岳父在讨好，也不敢有半分逾越。
如果那时候程学文早知道谢堰时靠近自己是动机不纯，肯定也不会那么热情的招待他。
而谢堰时也通过调查，知道程以蔓这房子是通过季衡介绍才买下来的。
知道这事儿之后，他坐在原地沉默很久。
当初他要给她买房子，程以蔓拒绝了。
如今虽然是她自己掏钱买的，可是通过季衡介绍，谢堰时心里面还是不舒服。
他当时要送给她的那房子可比如今住的地方好多了。
如果当年买下来，近两年的房价上涨，现在肯定也是稳赚的。
拒绝他礼物的时候很干脆，却可以接受别人的人情。
谢堰时闭了闭眸子，忍不住轻捏眉心。
助理走进来，通知他下午要跟合作人去茶室谈合作。
谢堰时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淡道：
“走吧。”
……
……
茶室里面。
程以蔓正跟龚姐见面聊天。
龚姐：“准备好要报名那个代言人比赛了？”
程以蔓：“嗯，想好了。”
龚姐：“一开始还以为你不愿意参加呢，毕竟还要去国外比赛演出，到时候有的忙。”
程以蔓：“一开始也在考虑，但黄诗那天专门过来挑衅，我想不报名也不合适了。”
龚姐轻笑：“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偶尔激你一下也是好的。”
程以蔓无奈：“她总是把我当做眼中钉，其实并不好受。”
龚姐：“那又怎么了，人这一辈子总是要被人嫉妒的，被她嫉妒说明你很优秀，如果她都不嫉妒你，说明你没那么优秀了，正是因为有这种人的存在，你才要告诉自己要更加努力，等站到她仰望不到的地方，她就不会再嫉妒你了，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够不到你了，人只会嫉妒自己目光里面可以看到的人。”
程以蔓知道龚姐是在激励她：“龚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谢谢你。”
龚姐：“谢什么，你自己努力才是最好的，我喜欢你也是因为你身上的这股韧劲，好像看到你就能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比谁都能吃苦，但不爱往外说，所以有时候总是吃哑巴亏。”
程以蔓笑笑。
龚姐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到时候要是去比赛，那你这边的男朋友怎么办？”
“男朋友？”程以蔓愣住。
“对啊，我看有个条件不错的男人总是在外面等你，看样子还挺风流的，之前没想过你会这么快的谈恋爱，以为你会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呢。”
程以蔓意识到她说的人可能是季衡。
“他啊，我没跟他谈恋爱，现在就是朋友。”
“没谈恋爱？我还以为你们是交往关系，那就是他在追求你喽？”
“差不多。”程以蔓点头。
龚姐摆摆手，纤细手腕撑住额头，“劝你一句，不要太早谈恋爱，只会让你分神，这个岁数，还是把搞事业放在第一位。”
“这一点我早就明白的，之前谈过一个。”
“然后呢。”
程以蔓：“分手了。”
龚姐：“看来那个臭男人是伤害到你了。”
程以蔓浅笑：“不提他了，今天喝的这茶味道很不错，尤其是你请客，那我多喝几杯。”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屏风后面有其他桌客人在聊天。
那边大概是在聊生意，声音一直压的很低，程以蔓也没注意听。
然后等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绕过屏风，才看到那边茶桌前坐着的几人。
谢堰时指尖摩挲在杯沿上，眼尾轻翘，似乎是听到这边起身的声音。
程以蔓：“……”
她怎么也没料到，在屏风后面聊天的人竟然是谢堰时等人。
听到程以蔓起身的动静，谢堰时无视桌边的人，然后绕过屏风，走到她面前。
龚姐这时候去前台结账了，没注意到这边。
程以蔓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
谢堰时睫毛低垂着，问她：
“为什么骗我。”
程以蔓百口莫辩，最后只得道：“骗你又怎么了。”
谢堰时：“……”
程以蔓：“我只是不想跟你再见面，所以找个幌子，如果你可以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用说谎了。”
谢堰时唇角忽然微翘了下，眼眸里面有些受伤神色：
“蔓蔓，几年不见，你说话还真是越来越伤人了。”
程以蔓知道自己说的这话很伤人，但是她不打算解释。
见龚姐结完账，她便快步往她那边走。
如今谢堰时回国，他们两个连微信都没有加上，足以证明没什么可说的。
然而。
几天过后，程以蔓提着自己买的新鲜水果准备回父母那边看望。
贺晴给她开门的时候，程以蔓还听见里面有些嘈杂的谈话声音。
“今天家里面来客人了？”她一边换鞋子一边问道。
贺晴主动接过她手中的水果，“对啊，今天家里面可是来了个重要的客人，你爸爸正陪人家喝酒呢。”
程以蔓好奇的走进去，想看看这重要的客人是谁。
然而，刚走进客厅，就看到身材修长的男人正端坐在桌前，气质很是凛然出众，地上放着来看望的贵重礼物，把排面做到了极致。
程以蔓怎么也没想到，这重要人物竟然是谢堰时。
而且还是程学文亲自邀请来的。
程学文笑呵呵的看着程以蔓，招呼着她快点进来。
他今日心情好，喝的也多了，俨然已经把谢堰时当成自己好兄弟了。
见程以蔓进屋，谢堰时视线偏转过来，薄唇微动，声音暗哑道：
“回来了。”
第55章
程以蔓愣在原地, 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程学文觉得程以蔓这样说话不礼貌，轻咳打着圆场，“是我邀请谢总来的, 他之前总是照顾我, 所以我特意把他交到家里面来吃饭，家里面就是粗茶淡饭，谢总还那么客气, 带了许多见面礼来，我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谢堰时：“我是晚辈, 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程学文招呼着程以蔓赶紧坐下。
程以蔓不知道谢堰时今天这一出是什么情况, 但又不好在父母面前表现的太明显, 只得有些谨慎的打量着他。
谢堰时神情倒是坦然的，还替程以蔓拿了一个杯子放在面前了，挑眉道：
“是不是好久没见面，学妹都不认识我了。”
程以蔓：“……”
贺晴还记得谢堰时，之前他还去过甜品店里面买东西, 那时候贺晴就感觉这小伙子人长得标志帅气，那时候问程以蔓他有没有朋友，但是没想到, 这小伙子竟然就是之前老程说过的京市谢家的儿子。
谢堰时来这边, 程家父母也有点局促不安，好在喝了点酒, 气氛也缓和下来。
贺晴还觉得奇怪, 程以蔓平时还挺礼貌的, 怎么今天家里面来了客人, 一言不发，好像不太欢迎人家一样。
她拍了拍程以蔓手臂, 小声道：“你怎么不跟人家打个招呼，好歹敬个酒啊。”
谢堰时视线看向程以蔓，然后开口道：“可能是太久没见了，学妹见我有点生疏，之前我就知道她性格内向，不爱说些场面话，不过我们过去的关系不错，我不会介意这些。”
贺晴对谢堰时说的这话还挺感兴趣的，“你们过去关系不错？”
程以蔓心跳有些加速起来。
谢堰时最好别在她家里面搞什么幺蛾子。
谢堰时：“是的，学妹没跟你们提起过？”
贺晴：“这个还真的没有过。”
贺晴笑着看向程以蔓：“我还以为你们不太熟呢。”
程以蔓：“我……”
谢堰时：“之前空余的时候给学妹补过习，所以那阵子还算是熟络。”
程以蔓猝不及防的抬头看他。
什么补习？
程学文当时也是懵了下。
他姑娘是学跳舞蹈的，这谢堰时是学画画的，这二人专业也不搭边啊，再说了这大学补习都补什么内容他也不懂，就没太在意，举杯笑着说道：“那还要多谢谢谢总之前对我家蔓蔓的照顾了。”
谢堰时也跟着举杯。
“叔叔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的。”
程以蔓有些气闷的吃菜。
之前倒是有几次在谢堰时家里面有模有样的想学画画，但学到最后也不得章法，她对于画画的确没什么天赋，经常画了半天都会被自己丑到，而旁边的谢堰时随手一画那线条就跟艺术品似的。
人跟人在艺术上的差距估计从出生就注定的。
她有几次是想放弃的，不想再学，但奈何身旁老师太仔细，不厌其烦的给她指点着。
程以蔓站在桌前，手中拿着画笔，后边男人就贴在她身后，握住她手掌，耐心的带她勾勒着线条。
一来二去，二人重心也不在画画上了，直接画到床上了。
要是让程学文知道谢堰时给他姑娘补习直接补到床上了，估计能气的直接拍桌。
所以程以蔓绝不可能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们。
她忍不住往谢堰时那边看去。
这人要是客气礼貌的时候，的确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谢堰时中途还专门起身从旁边拿起了一幅画送给程学文，说道：“这是我专门送给程叔叔的画，自己画的，不太值钱，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程学文拿起来一看。
虽然他不懂艺术的学问，但单纯看这画肯定就是好看的。
“谢总你这就是太客气了。”
“没什么，自己画的，自娱自乐就好。”
程学文那时候还不知道谢堰时平日挂出去的一幅画最低也是要百万起拍，乐呵呵的收下了画，又让贺晴把家里面最好的酒拿出来专门款待谢堰时。
这顿饭从头到尾程以蔓都没有怎么说话，反倒是程学文由于过分开心，最后直接把自己喝醉了。
谢堰时年轻，比他酒量好，虽然也喝了很多，但是并未显醉意。
程学文最后被贺晴搀扶进屋里面的时候还不忘对程以蔓说道：“蔓蔓……嗝……你记得送送谢总，不能失了礼貌。”
谢堰时：“不用那么客气。”
程以蔓看向他，“走吧，我送你下楼。”
眼看着二人一起下楼，贺晴狐疑的对着程学文说道：“你说这个谢堰时对咱们这么好，该不会另有所图吧。”
程学文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图什么？”
贺晴还是心思敏锐，想了想，“会不会是看上咱们女儿了，想追蔓蔓？”
然而回应贺晴的是程学文的酣睡声音。
贺晴气的够呛，在他背上拍了下。
“你就睡吧。”-
楼下。
程以蔓走在谢堰时的前面，等出了楼口，她回头看他，认真问道：“你今天来我家是想干嘛？”
谢堰时眉峰微动，“程叔叔也跟你说了，今天是他邀请我来的，我也没想到你会忽然回来。”
程以蔓：“谢堰时，你别把注意打到我爸身上，我跟你的事情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就算脑子再聪明，感情的事情也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谢堰时安静一阵，然后轻笑了下。
“我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这么让你讨厌。”
程以蔓睫毛微动，不想被他这副脆弱模样迷惑。
她铁了心，回道：“对，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讨厌。”
谢堰时其实这两天心情不错，因为知道程以蔓还没谈恋爱。
其实一开始他就不觉得程以蔓会被季衡这种男人吸引。
他跟她在一起那么久，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
季衡虽然有点小钱，人也长的还可以，但是也不是没有这种人追求过程以蔓。
一开始觉得程以蔓可能就是跟季衡玩玩，后来知道她是骗他的，内心其实还是开心。
纵使她现在还不愿意理他，但是代表他还有机会。
谢堰时上前一步，低声道：
“我连对你好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程以蔓：“……”
谢堰时：“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我也没有再为难季衡，而且也没有骚扰你的生活，只是偶尔出现在你的生活中，都让你这么难以接受。”
程以蔓：“现在既然知道季衡跟我没有关系，以后就不要再为难人家。”
谢堰时扯唇：“这种时候还在担心别人啊。”
他今晚其实喝了不少，胃有些微疼，手掌不动声色的按压了下，然后又把手放下，声音清淡道：
“你总要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
程以蔓：“那我拒绝你。”
谢堰时轻笑：“哪有人刚开始就被拒绝的。”
他话语态度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些宠溺温柔。
程以蔓转身往车子那边走去，正好这时候谢堰时司机已经到了。
她跟司机说了两句，让他送谢堰时早点回家，然后就开车独自回家了。
程以蔓开车回到家之后，一打开车就看到自己被拉到一个群聊里面。
拉人的是宋俊风，宋俊风也听说谢堰时回来了，不知道是手滑还是什么，竟然把程以蔓也拉了进来，估计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对劲，在里面嚷嚷着要改天一起出来聚个会，自打大学毕业之后，他们这群人就不怎么常聚了。
宋俊风还主动@谢堰时，问他：
【回来也不请客吃饭，真不够义气啊。】
半分钟后。
谢堰时：【改天请你。】
宋俊风：【这就对了嘛，到时候大家都来啊，不准缺席，我一个一个给你们打电话，不来的都被我记小本本。】
程以蔓看到谢堰时的头像。
这么多年了，他的头像一直没换，还是那只蝴蝶。
她没在群聊里面说话，更不好意思直接退出去，那样只会显得自己很在意，所以程以蔓干脆装看不见，在里面一言不发的当围观群众。
次日。
怀景明刚到谢堰时公司，就见他往外走。
“这是去哪儿啊？”怀景明心情不错的问道。
谢堰时打开车门，“你也要去？”
他说了一个地，怀景明感兴趣道：“你要去LOPHG拍卖会啊，谢总带我一个，我也去见见世面。”
怀景明一开始以为谢堰时去那边也就是挑点稀罕东西买着玩玩，拍卖这种东西也就是图个乐呵，价格没上限，比的就是一个有钱。
去了那，怀景明问他：“你今天来这边是给自己挑东西还是给别人？”
谢堰时：“别人。”
怀景明：“该不会是程以蔓吧。”
见谢堰时不说话，怀景明就知道答案了。
他点点头，“行，知道谢总舍得给女人花钱，今天我也开开眼。”
拍卖会开始，怀景明看见好几个挺稀罕的东西，但是嫌贵最后都没竞上价，反倒是旁边的谢堰时，一直挺安静的。
直到。
那颗红玫瑰宝石的出现。
拍卖师向底下的人展示着这块红玫瑰宝石的稀有性。
谢堰时这才有所动静，拍卖会一开始就举了几次牌，气势一点不让。
怀景明啧啧两声，“哥，你追女人是真舍得花钱啊。”
价格贵是有原因的，这块红玫瑰宝石也算是稀世珍宝，璀璨夺目，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
谢堰时财大气粗，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
最后，那块异常美丽的红玫瑰宝石被他用2亿价格竞拍下来。
怀景明在旁边有点傻眼，反应了很久，然后转头呆呆的看向谢堰时，“哥，我有点想转性了，要不你追我吧。”
谢堰时垂眸淡道：“你什么时候对男人开始感兴趣了。”
怀景明：“你掏钱这么爽快，我都心动了。”
就是——
这宝石买下来了，按照怀景明对程以蔓的了解，这礼物她也不一定收啊。
但不得不承认，谢堰时的确是对程以蔓上心的。
怀景明见谢堰时这么认真，一想到当初是因为跟自己聊天才导致二人分手，主动道：“之后要是能看见程以蔓，我肯定替你美言两句，那当初……还没毕业呢，随便聊两句，谁知道女孩儿听见了那么上心。”
二人说话的时候正往外走，谢堰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管好你自己，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怀景明看着谢堰时。
这趟回来总感觉谢堰时变了，但具体哪里变了，又有点说不上来。
之前怀景明还挺羡慕他们之间恋爱状态的，但是一看到谢堰时这样的人物都能在感情上栽了，他瞬间觉得自己单身挺好的。
爱情这碗饭。
真是谁吃谁知道了-
周日。
歌剧院内今日上演一场芭蕾舞剧，来观看的人不少。
很多人都是为了这次演出的芭蕾首席来的。
程以蔓如今小有名气，舞蹈有灵气，所以会有粉丝为了她来专门观看表演。
舞台上。
她曼妙的身段在每一次转动时都让人目不转睛。
五官精致的芭蕾仙女在舞台上正完成了一次高难度的旋转动作。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她五官精致，灵动而又柔软美好。
台下的人认真的观看着她的表演。
然而。
就在观众席的第一排位置，坐着一个身形颀长，气质清淡的男人。
西装裤阔挺笔直，衬托着两条长腿优越矜贵，戴着腕表的那只手搭在旁边把手上，手指骨节分明，轻微点动的时候散发出慵懒性感的气息。
谢堰时买了门票，今日专门来看她表演。
大学时期，程以蔓还未显锋芒。
如今，她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
他怀里曾经的天鹅如今有更多人喜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站在了更广阔的舞台上，这也是程以蔓之前跟他幻想过的场景。
她说：等她站在最厉害的舞台上的时候，谢堰时一定要去看，她想要自己梦想实现的那一刻有他在身边，那样才有意义。
那时候她眼里面满是期待，唇角有着稚气的笑容。
就连在这种时刻，她也想要有他的参与。
后来，当他真正出现在她舞台的观众席上，她的眼里面却再也没有了他。
明明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却没有看到她往这边看来一眼。
谢堰时出神之际，听到身后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后排是年轻女生结伴来观看芭蕾舞剧的。
“程以蔓真的好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芭蕾首席，真希望我也可以像她这么厉害。”
“能这么年轻就脱颖而出的背后肯定付出了比平常人很多倍的努力，我们应该是做不到的。”
“她的演出我经常看，一会儿想去找她合个影。”
“可以啊，我之前找过她，她态度蛮好的，很平易近人，笑起来也好漂亮，外面说是她是芭蕾仙女真的没说错，感觉跟仙女没什么两样，从脸蛋到身材，再到性格，真是完美到让人无可挑剔。”
“……”
“……”
谢堰时微微偏头，往身后聊天的女生看去一眼。
两女生觉得自己打扰到前排的人，刚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闭嘴，却发现这男人帅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两个姐妹互相使着眼色：“你看前面啊，有个超级极品的男人在看我们。”
谢堰时：“……”
后来，演出结束，舞团成员集体感谢观众。
谢堰时伸出手，跟其他观众一起鼓掌。
演出华丽落幕。
热闹中带着孤寂。
至少，他想象中来参加她演出的那一幕，不会是今日这模样。
谢堰时起身，解开西装扣子，往后台处走去。
他在来之前给程以蔓发了一条消息。
【送你一个礼物，要不要。】
程以蔓：【不要。】
纵使如此，谢堰时还是准备把礼物送给她。
谁知，他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场好戏。
季衡最近公司的事情解决了，整个人又春风得意起来，所以今天知道程以蔓有演出，专门来给她送花。
一大束玫瑰花被塞到程以蔓的怀里面，季衡勾唇笑道：“鲜花赠美人，这是你今天演出结束的奖品。”
程以蔓无奈：“你怎么又给我送花？”
季衡还没说话，就听见门口处传来敲门声。
谢堰时敲了两下门，然后走进来，淡道：“打扰了，二位。”
季衡竖起眉毛，“你来干嘛？”
他现在看谢堰时格外不爽。
谢堰时：“你能来，我不能来？”
季衡：“谢总还是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比较好，男朋友的地位跟你这种前男友还是不一样的。”
程以蔓：“……”
季衡此刻还不知道谢堰时已经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果然，谢堰时听见这话之后轻笑一声。
季衡拧眉，不爽道：“你笑什么。”
谢堰时先是平静的看了他几秒，然后开口：“你有幻想症？”
季衡：“……”
程以蔓轻咳，在旁边解释道：“他……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了。”
季衡很快的反应过来了，“知道了也没关系，他是前男友嘛，当初蔓蔓就是想找我帮忙才让我假扮男友的，谢总应该可以理解吧？”
程以蔓每次看见他们两个人撞在一起就头疼。
“你们别吵了，都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季衡低头看她：“前段时间太忙，都忘记给你送花了，之后不会忘记了，你放心。”
谢堰时盯着程以蔓手中的花。
下一秒。
他伸出手抽出了花束里面的一枝花。
“季总追女人怎么就只送花，是不是有点寒酸了？”
季衡要笑不笑的看他。
谢堰时修长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玫瑰花。
他这样的人，总与这样艳丽奢靡的事物显得格外搭调。
红色的玫瑰被他捏在掌心，一点也不突兀。
那双好看眼眸微微上挑，很快，那支娇艳欲滴的玫瑰便被他亲手折断。
季衡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冷光。
谢堰时这个动作绝对是在挑衅他。
玫瑰花瓣落了一地。
谢堰时捻动手指，平淡道：“我今天也带了礼物。”
说完，黑色绒盒被打开放在桌上。
里面是一块珍稀美丽的红玫瑰宝石。
“收不收是你的权利，不过——”
他含笑看着季衡，声音很是清淡。
“两亿的玫瑰她都看不上。”
“你又何必来自取其辱。”
“你！”季衡果然被刺激到了，上前就要跟谢堰时起冲突。
“够了。”程以蔓打断二人，快刀斩乱麻的说道，“你们两个都出去，现在就出去。”
季衡很克制的在压火。
他人生很少有几次被人这么挑衅。
谢堰时虽然说话云淡风轻的，可看人那副轻蔑样子，简直让人不爽透了。
纵使他谢堰时京市太子爷又怎么样，季衡今日若是豁出去，也可以任性一把。
只是程以蔓开口阻止，他又不得不眼神阴鸷的看向谢堰时。
“我们出去说。”
谢堰时完全不在意，刚打算转身出去，就听见程以蔓在后面喊他。
“谢堰时。”
“你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要，你拿走。”
“我送出去的礼物，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程以蔓看着桌上放着的红玫瑰宝石，大概是那光芒过于耀眼，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把盒子盖上。
这宝石，她改日会亲自邮回谢堰时家中。
若是收了，才是真的纠缠不清。
而另一边。
季衡跟在谢堰时身后，直到出了门口，谢堰时才懒散转身，“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可以说。”
季衡盯着他看了会儿。
“前段时间给我使绊子怎么样，开心吗。”
谢堰时：“要说实话吗。”
季衡：“说吧。”
谢堰时：“索然无味。”
季衡冷笑一声。
谢堰时：“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堪一击。”
季衡这时候已经没那么暴躁了，反而点上一根烟，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堰时：
“其实我可以理解你，分手了又念念不忘，肯定心里面不好受。”
“你条件好，身边女人那么多，偏偏程以蔓不稀罕，估计一向人生顺风顺水的谢总这次也是吃了钉子。”
他弹动烟灰，继续道：“你以为把我除掉程以蔓就能回到你身边？”
谢堰时淡道：“我倒是没那么想过。”
季衡：“可惜啊，纵使你步步紧逼，现在程以蔓的心也不在你身上了，你就算再花心思，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你也要去管你的公司还有你的事业，现在程以蔓忙得很，等到她出国，没准身边又会出现很多男人来追她，到时候谢总恐怕是分身乏术，你还真的能为了追女人去国外啊？”
谢堰时沉默一阵。
“出国？”
季衡饶有兴致的勾唇，像是抓到了谢堰时的一个痛点，“怎么，谢总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第56章
见谢堰时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季衡还故意卖起了关子。
“看来谢总是又要头疼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
二人算是不欢而散。
谢堰时在外面站了会儿，等到程以蔓出来。
程以蔓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手里面还抱着花, 看见谢堰时站在门口忍不住咳嗽一声。
谢堰时微微偏眸，往她这边看过来。
程以蔓：“季衡呢。”
谢堰时：“走了。”
程以蔓：“那你怎么不走？”
谢堰时看了眼她怀里面的玫瑰花，“不急。”
说完, 谢堰时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我送你。”
程以蔓今天正好没开车, 见谢堰时已经把车门打开了, 也就坐了上去。
车上。
玫瑰花的香气充斥着。
程以蔓想了想, 说道：“如果那宝石你不收回去的话，改天我就给你同城邮过去。”
谢堰时没说话。
就在程以蔓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谢堰时轻声道：“你过阵子有什么安排。”
“安排？”
“刚才季衡在门口跟我说，你之后要出国。”
“你说这件事情啊……”程以蔓解释道，“我之后有个比赛, 要出国参加品牌联名芭蕾舞团的代言人，最近也在准备到时候比赛的舞蹈，所以还挺忙的。”
谢堰时扯唇：“挺好的,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程以蔓：“……”
她能听出来谢堰时话语中的情绪, 却没办法反驳。
谢堰时：“看来我现在在你那里，连季衡这样的人都不如。”
大概是看程以蔓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谢堰时又轻笑一声, 把她那边的窗户稍微降下来一些。
清爽的风吹拂进来。
谢堰时：“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随时跟我说。”
程以蔓轻怔了下。
她本来以为谢堰时对于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会感到不悦, 没想到他说出口的还是关心的话。
她点了点头，“好。”
虽然她知道自己并不会求助于谢堰时。
谢堰时把她送到家之后, 照例是看到楼上的灯亮了起来才开车离去。
程以蔓站在楼上，看着他驱车离去。
曾几何时，谢堰时会有这样的一面。
至少在大学时期，谢堰时从未这样。
刚才在车上他很少说话，说了几句之后便安静开车。
程以蔓默默想着，在他身上的那种情绪应该是失落。
轻微恍神后，季星给程以蔓打来了电话。
除了许枝回老家之后，宿舍的其他两个人都留在了京市。
她们偶尔也会有联络，但是由于都各自有事业要忙，所以见面次数并不是很多。
季星接起电话，开心道：“蔓蔓，我们好久没见了。”
程以蔓：“是啊，你最近忙不忙？”
季星：“前段时间很忙，这阵子倒是闲下来了，你看到宋俊风拉的那个群聊了吗？”
程以蔓：“看到了。”
季星：“听说谢堰时回国了欸，你们有没有遇到过？”
程以蔓抿唇：“有。”
季星：“这次宋俊风张罗着要聚会，你要不要一起去，我看到群聊里面谢堰时也在，就知道他回国了，我在想你会不会因为前男友也在那里，然后有顾虑不想来。”
程以蔓：“我最近也不知道哪天有空，到时候再看吧。”
季星也明白，“好，我也明白你的想法，到时候如果你来的话就跟我说一声。”
程以蔓：“嗯。”
挂断电话之后，程以蔓靠在沙发上闭眸休息了一阵，然后开始琢磨着之后去参加比赛要表演的舞蹈。
她准备在这次表演舞台上演出经典舞剧《天鹅湖》。
《天鹅湖》需要一人饰演两个角色，白天鹅和黑天鹅。
白天鹅和黑天鹅需要两种情绪来演绎。
白天鹅象征着脆弱，清纯和温婉，而黑天鹅则是骄傲，丰盈还有恶毒狡猾，并且黑天鹅还需要完成32圈挥鞭转，难度系数颇高。
32圈挥鞭转也是剧情的一个高潮，需要舞者更加充沛的情绪来演绎，代表黑天鹅此刻已经成功蛊惑了王子和女王。
程以蔓在舞蹈室的时候练习了很久，后来龚姐来这边看望他们，专门给她提出了指导意见，“白天鹅的部分你没什么问题，但是我觉得在黑天鹅的表演部分，你需要再投入一些，以蔓，你的眼神是很清澈纯洁的，所以我知道让你表演出那种恶毒的感觉肯定会有一定的挑战性，但是这个黑天鹅的部分非常重要，你需要再好好体会下才可以。”
程以蔓点头，“谢谢龚姐，我会好好练习的。”
程以蔓在舞蹈室里面不断练习着那种舞台上的感觉，但总差点意思。
她在传统的挥鞭转基础上加上了阿拉贝斯转和巴塞转的高级操作，就是为了在这次比赛上有一次最惊艳的表现。
程以蔓最近一直在对着镜子练习着变成黑天鹅之后那种不可一世且跋扈艳丽的样子。
练习的累了，也会有些疲惫。
今晚练习室没人，她一个人待在里面，季星给她打来电话，说是今晚他们在一起聚会，就是宋俊风等人。
季星小声说道：“谢堰时也来了。”
包厢里面，宋俊风他们正在跟谢堰时聊天。
谢堰时如今身价不菲，身边肯定围绕着很多想要讨好他的人。
虽然宋俊风他们之前大学时候的关系不错，但如今已经毕业了，加上两年多没见，肯定会有些生疏。
但这帮人脸皮厚，闲扯几句之后又打成一片，好似回到了大学时候的生活。
唯一变化的是，许枝和程以蔓都不在饭桌上了。
而且就他们这两对，还都分手了。
季星继续道：“宋俊风让我问问你，你今天还来吗？”
程以蔓轻声道：“我在舞蹈室呢，今天就不过去了，你们好好玩。”
季星：“行，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过来，那就不打扰你了。”
等到电话挂断，宋俊风问道：“她来不来？”
季星摇了摇头。
谢堰时面色未变，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喉结微动，漆黑的睫毛垂在眼睑下方。
宋俊风调节着气氛，“咱们玩咱们的，来来来，继续。”
今晚这顿饭是谢堰时请客。
谢堰时出去结账的时候，给程以蔓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听。
程以蔓接起电话的时候听到男人声音略带含糊低哑，“是我。”
他往唇间塞了一根烟，然后“咔嚓”一声点燃。
程以蔓正准备往外走，问道：“怎么了？”
谢堰时：“今晚怎么没来？”
程以蔓：“我在舞蹈室，没时间过去，季星给我打过电话了，你们吃就行，不用管我。”
谢堰时呼出一口奶白色的烟雾气，低笑道：“今天不愿意来是因为我？”
程以蔓：“没有，真的跟你没关系，你如果不在，我也去不了。”
谢堰时轻应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信了。
几秒后。
他问程以蔓：“吃饭了吗。”
程以蔓：“还没呢，一会儿就吃。”
谢堰时：“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程以蔓：“很晚吧，半个多月后就要去比赛了，时间耽误不得。”
几句闲聊之后谢堰时就挂断了电话。
他说话一向如此，点到即止，也不多说废话。
程以蔓收起手机，准备找个地方随便吃些晚饭。
吃晚饭的时候，她总感觉自己缺了点东西。
于是，程以蔓一不做二不休的找老板要了一瓶白酒。
这小餐厅老板很诧异的看了程以蔓一眼，“你一个人吗？”
程以蔓点头：“对，我一个人。”
老板最后还是把酒给程以蔓拿了过来。
程以蔓把白酒倒入酒杯内，辛辣的味道一下子就窜到了鼻腔内。
她屏着一口气，直接把这杯酒喝干了。
几杯下去，她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这个状态，是刚刚好的。
程以蔓吃完饭之后匆匆赶回舞蹈室，准备继续练习。
这一次，那种感觉有点被她找到了。
眸中逐渐出现了黑天鹅应该有的神态。
妖娆且艳丽。
被汗水微微濡湿的头发粘在脸颊一侧，她脸蛋红扑扑的，眸中却是带着勾人蛊惑的色彩，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肤若凝脂，纤细的手臂每次摆动瞬间都像是翅膀一样有力的挥舞着。
最高贵的王子被黑天鹅迷失了心智。
黑天鹅的骄傲还有性感艳丽都被她完全的演绎出来。
微微上扬的眼尾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
程以蔓在练习的时候没注意到舞蹈室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领口扣子松开了两颗，单手插兜的站在门口。
直到程以蔓完成32圈挥鞭转才注意到门口的人。
她气息还未匀，眸子由于酒醉半眯着往那边看去。
而在谢堰时看来，这又是另一番场景。
程以蔓穿着自己的私服，遥遥的往他这边看过来，脸颊像是熟透了的番茄，眸中还带着刚才跳舞时候应有的妖娆。
眼尾微微上翘，带些红意，那种高高在上的睥睨感足以秒杀任何一个男人。
她浅色包身上衣扣子破裂了一颗，胸口有些剧烈的起伏着。
谢堰时心脏短暂的停止了下跳动。
黑天鹅不仅迷惑了王子的心智。
在这一刻，他同样被她蛊惑了。
不同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是心甘情愿上钩的。
心脏深处传来上瘾的噬咬感。
像是有酥麻的电流经过。
男人价格昂贵的黑色皮鞋踩在空旷的舞蹈室里面有些突兀的清脆感，莫名带着些上位者的姿态。
他停在距离她一米以外的地方，垂眸看她：
“你喝酒了？”
空气中的酒味很浓。
他自然闻得出来。
第57章
程以蔓看向他的眼神很认真, 就在谢堰时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面前的人却一下子身子软了下去。
谢堰时大跨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腰。
程以蔓身上的酒气很重, 醉倒在他的怀里面, 嘴巴里面还在不断呓语什么。
谢堰时动作轻柔的拍拍她脸颊，“怎么喝这么多。”
见程以蔓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他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然后手掌轻微用力，把她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面往外走去。
往外走的时候, 程以蔓还忍不住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似乎是感受到了胸膛可靠的温度, 睡得很是舒服。
谢堰时脚步微顿。
这种感觉恍然隔世。
大学的时候，她睡在他怀里面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现在她只有喝醉之后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副模样。
谢堰时低头看她，温声道：“喝酒之后才会对我态度好一点，多睡一会儿吧，这就带你回家。”
……
……
程以蔓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醉倒的, 等到她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疼欲裂。
那几杯白酒真的太上头了。
她喝的又快又急，之后又去舞蹈室练舞, 再之后——
程以蔓从床上坐起来, 然后左右的打量了一眼周边的东西。
这不是她家。
就在她想要下床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推开, 谢堰时站在门口, 穿着深蓝冰丝睡衣, 衬托的身形修长慵懒, 他双手微微环臂，清淡的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醒了。”
她竟然是在谢堰时这里。
程以蔓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上看了眼。
她的衣服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刻身上穿的是一件很宽松的男士衬衣，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身上的衬衣应该是谢堰时的。
睡了一晚上，这衬衣早就褶皱不看，胸口前的扣子也松开了几颗。
她咬唇，赶忙低头急着扣子，然后声音焦灼的问道：“昨晚什么情况？”
见程以蔓一脸慌张，谢堰时挑了下眉毛：“你在想什么？”
“……”
“以为昨晚我跟你酒后乱性了？”
“那我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情况。”程以蔓问道。
谢堰时回她：“昨晚我顺路去舞蹈室里面看你，你喝多了，我进去的时候你就差点醉倒在地上，后来我也不知道你的家门钥匙放在哪里，没办法，只得把你带回了家。”
他视线往她身上扫了眼，“回来你就吐了，恰好清洁阿姨还没离开，我就拜托她帮你换个衣服。”
见程以蔓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谢堰时说道：“这下放心了？”
程以蔓没回答他，视线在屋内转动着，看样子是在找自己的衣服。
“衣服已经洗干净了，在外面，一会儿我给你拿进来。”
话音落下，谢堰时却是走进了屋内。
程以蔓往被子里面缩了下，提防看他：“你要做什么？”
谢堰时替她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透气。
回头瞬间，他眸子在她锁骨下方白皙的皮肤处略微流连，然后淡道：“放心，我对穿男人衣服的不感兴趣。”
程以蔓：“……”
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要说谢堰时的审美，的确是直男的标准审美，就算是玩艺术的，可喜好类型还是男人的那一套。
之前有一次三天小长假，程以蔓懒得回家，就直接住在谢堰时那边。
她网购的一条小裙子直接寄到谢堰时的家里面，货到的时候，谢堰时刚好回家。
程以蔓打开快递箱子，一脸沉默的看着。
“怎么了。”谢堰时走过来。
程以蔓皱眉：“实物跟照片好像有点差距，从照片上来看，也没那么暴露啊，可是你看这条裙子那么短，该不会是偷工减料了吧……”
谢堰时轻笑：“那你去试试看。”
程以蔓禁不住谢堰时怂恿，还真的去试了。
后来，她从房间里面出来，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浅紫色的吊带裙，因为偷工减料和尺码不对，穿在她的身上完全不像是正经裙子，反而有点……情趣味道。
她在试衣服的时候，谢堰时就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看她。
程以蔓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他，“你感觉怎么样？”
谢堰时眸色微沉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貌似正经的点头：
“好看。”
“真的假的？”
“真的。”
“可是……这穿不出去吧。”
谢堰时唇角带出笑意，“那就在家里面穿给我看。”
程以蔓一下子看出意图，红着脸道：“想得美。”
她本是想把裙子换下来，谁知谢堰时却是把她拉到了腿上。
那天。
他格外冲动。
本来就质量不佳的裙子直接被他撕碎。
程以蔓这下就连退货都不能退了，气声指责他，要他赔她的裙子。
男人火热的唇舌落在她的耳垂上，沙哑道：“赔你……我全部都赔，之后再多买几条好不好？”
程以蔓：“……”
就在程以蔓神游之际，谢堰时发现她在出神，问道：“在想什么，那么专注。”
程以蔓轻咳一声，“没什么。”
虽然她现在是穿着他的衣服，可是这衬衣宽宽大大的，露出来两条大腿。
这样穿着衬衣在男人的家里面，而且还是前男友，总归是不自在的。
程以蔓也不方便一直待在床上，赤脚下床，要去外面拿衣服。
谢堰时看着她光脚站在地上，从旁边拿出来一双拖鞋，“穿鞋，别着凉。”
这习惯也是之前大学时候养出来的。
每次程以蔓忘记穿拖鞋，谢堰时就自动递过来一双拖鞋。
程以蔓低头看了会儿，然后穿上拖鞋，踢踏踢踏的往外走。
“我去换衣服。”
等她换完衣服之后，谢堰时也走到了客厅内。
谢堰时指了指桌上的早餐，“那里有汤，喝完酒喝一些应该会比较舒服。”
程以蔓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本来想说不吃了，但是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谢堰时轻声道：“酒量差，以后就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程以蔓：“昨晚情况特殊，只是为了找练习的状态。”
一阵沉默后。
谢堰时：“你最近忙，我也不会打扰你，你专心练习。”
程以蔓：“……嗯。”
等吃饱早餐后，程以蔓便想要出门。
谢堰时没拦她，目送她离开。
等到出了家门，程以蔓便从群聊里面找到了谢堰时的微信，直接发送了加好友的验证消息。
过了五分钟。
谢堰时才看到这条验证消息。
他微微扬眉，然后通过了程以蔓的好友申请。
她会主动加他，也是破天荒的事情。
谁知。
好友刚通过，对面就直接转账500元过来。
谢堰时看了眼屏幕，问她：【什么意思。】
程以蔓：【昨晚麻烦你了，而且今天早上你还准备了早餐，所以……就当是还你的。】
谢堰时怒极反笑：【跟我算的那么清楚？】
程以蔓：【既然不是恋人关系，我想有必要算的清楚。】
程以蔓：【收了吧。】
谢堰时也不是看不上500块，只是觉得程以蔓这行为的确是故意气他。
这钱他到最后也没收，更没回程以蔓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置气。
上班的时候助理还看到谢堰时几次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谢堰时的确在意。
他在看程以蔓会不会发完钱就把他删了。
但事实证明，程以蔓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她事情很多，想不起来去删他。
而谢堰时助理也肯定想不到，谢堰时频繁几次的看手机，是在看一个女人的朋友圈。
他在看她的朋友圈有没有变成一条线。
分开这两年，程以蔓也是偶尔会更新一条动态，自拍不多，但发出来的都是好看的。
而谢堰时也的确如他所说，知道程以蔓最近忙，就让她专注的练习。
程以蔓因为高强度的训练瘦了几斤，但是好在状态已经找到了。
龚姐过来看了一次她的彩排，惊艳道：“就保持这个状态，拿下第一名肯定不是问题。”
程以蔓略带羞涩的说道：“那边厉害的人那么多，不一定的。”
龚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看人很准的，这次第一名非你莫属。”
程以蔓：“那就借你吉言了，我会努力的。”
半个多月后。
程以蔓跟舞团一起前往法国巴黎。
比赛前需要几天的排练时间。
谢堰时知道程以蔓三天后要比赛，他让助理提前订了三天后的飞机票。
然而，在出发前公司这边出了一点事情，谢堰时临时去处理，本来以为不会出什么纰漏，毕竟飞机在下午才会起飞。
他在中午时分准备开车去往机场，谁知京市忽然下起了一场雨。
九月的雨，不大且淅淅沥沥的。
这个时间点不知道为什么会堵车，大概是下雨缘故，长长的马路上被围的水泄不通。
谢堰时看了眼手机上的通知。
【FUYBK&各大芭蕾舞团开展的代言人比赛活动将在法国巴黎展开角逐。】
他轻微蹙眉，手掌搭在方向盘上灵活的转动着。
谢堰时饶了几条小路准备开往机场那边，这样时间也能快一点。
他开得快，几次看着腕表上的时间，生怕错过飞机航班。
然而，就在他驶过路口的时候，一辆白色小车由于刹车失灵直直的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巨响，两车相撞。
下着雨的京市，在堵塞街道发生了一起车祸。
@京市新闻播报：“于今日下午一点在京市发生一起车祸，雨天季节，希望司机们安全驾驶，注意安全。”
电视上响起主播播放新闻的声音，受伤人员被送往医院救治。
而就在谢堰时被送往医院的这一天。
程以蔓在法国巴黎遇到了一个男人。
第58章
程以蔓在排练结束之后, 龚姐过来跟她讲着一些细节的问题。
明天就要比赛，谢堰时给她发来了消息，说是会来看她的比赛。
程以蔓垂眸看了几秒钟, 然后把手机放了回去。
虽然明天就要比赛, 但随着时间逼近，她反而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晚上在巴黎的街道随意的逛了逛，感受着这边的风土人情。
第一次来异国, 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她甚至会想到，当初谢堰时去伦敦的时候, 会不会也有种孤单的感觉。
但很快, 这种感觉就被她否定了。
他朋友不少, 怎么可能会孤单。
而就在这个夜晚，程以蔓遇到了裴昭。
那个时候程以蔓还不了解他。
男人穿着长衬衣，靠在车边神情散漫的抽着烟。
程以蔓不自觉的往他那边看过去一眼。
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温润绅士的气息，夹烟的姿势散漫，看上去比她要大几岁, 但是这种三十出头的男人身上的成熟气息很是抓人。
就在程以蔓分神之际，她还没意识到身后有人在靠近自己。
身后的人动作很快的把她肩上的包抢到怀里面，然后飞奔着往前跑去。
程以蔓没意料到自己来这边之后竟然还会遇到抢劫事件。
但是她身形纤细柔弱, 在国外被盯上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劫匪就是料定她追不上, 抢到包之后就跑。
程以蔓心中慌乱，赶忙叫了声, “有人抢劫, 赶快抓住他。”
但是在这边, 肯出手援助的人并不多。
她看到了一张张陌生的脸庞路过她, 然后露出平淡无波的表情。
程以蔓心中自然焦急，她包里面有不少重要的东西, 要是丢了，到时候肯定麻烦。
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靠在车边抽烟的男人轻轻伸出腿，就绊倒了抢包的劫匪。
那劫匪倒在地上，呜呜噜噜的说着骂人的话。
裴昭半蹲下身子，握住劫匪的手腕，挑眉道：
“连女孩儿的东西都抢，真丢人。”
说完，他把包拿起来，顺便踢了一脚地上的劫匪。
“滚吧，再不滚我就报警抓你。”
劫匪忌惮于裴昭的气场，衡量了一下，还是站起来飞快的跑了。
程以蔓快步走到男人面前，急促道：“是你帮了我。”
裴昭轻笑：“不算帮忙，只是绊了他一跤，谁让他运气不好，跑到我面前了。”
程以蔓：“真是感谢您，没想到在这里还遇到中国人，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肯定要麻烦了。”
裴昭把包还给她，“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最好还是要结伴出行，刚才那个偷包的家伙虽然个子矮，但是比一般的女孩子力气大，专门盯着你这种独自上街的。”
程以蔓点头：“我刚来没多久，不是在这边生活的，只是过来参加一个比赛。”
“比赛？”裴昭感兴趣的问道，“什么比赛？”
程以蔓把比赛名称说给他听。
裴昭：“原来你是舞蹈专业的女孩儿，我刚才其实也看出来了，你身上的气质很棒，刚才在街上我一眼就注意到你了。”
程以蔓脸颊微红，“那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吗？”
裴昭：“嗯，来巴黎随便转转，本来觉得这边也没什么意思，都打算回香港了，但就在刚才，我忽然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程以蔓：“什么。”
裴昭：“或许明天我可以去看你的比赛。”
程以蔓想了下，然后给他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如果你想去的话，明天到现场打这个电话，我会让人联系你的。”
裴昭笑道：“这算是你的道谢？”
程以蔓：“对，可以这么理解。”
裴昭自然欣然接受，并且友好礼貌的跟她道别。
他是一个让人感觉很舒适的绅士。
程以蔓不过是跟他聊了几句，便感觉这人说话是格外有分寸的，温柔中不失张力。
不过他刚才说要回香港，难不成常住地是在香港？
程以蔓微微疑惑，然后回到了酒店住处。
第二天。
FUYBK联名芭蕾代言人比赛正式开始。
裴昭还是第一次来看这种比赛。
他坐在观众席上，在等昨晚的那个女孩儿什么时候出现。
他最近过得的确糟糕，但昨晚那个女孩儿还挺让他眼前一亮的。
如果只说漂亮那么未免庸俗。
她身上有种很清透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想要照顾她。
裴昭是前几天来这边散心的。
半月前，港圈顶级富商因病去世，裴昭继承了父亲的全部遗产。
由于思念父亲有些失落难过，他选择一个人出来旅游散心。
在等待了几场演出之后，裴昭终于看到了那个令自己期待的人。
首先出场的是白天鹅，她高贵优雅，令人不自觉的心神向往。
后来剧情进展到黑天鹅的部分，伴随着32圈高难度挥鞭转之后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剧情节奏推向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潮。
裴昭眼中有着赞叹，没想到他昨晚偶遇的那个女孩儿竟然会这么厉害。
在演出结束之后，程以蔓往台下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说准备要来的那个人。
反而，她看到了裴昭。
裴昭站起身，唇角扬起笑容的为她鼓掌。
程以蔓用笑容回应了台下的所有观众。
芭蕾舞团的所有参演人员集体鞠躬致谢。
在等待结果宣布的时候，程以蔓还是提着一口气的紧张。
这次，无论是成功与否，总归是尽力的。
后来，主持人用英文宣布着这次FUYBK品牌联合芭蕾舞团的代言人名单，获得第一名的人是——
程以蔓！！！
现场响起了剧烈掌声。
而站在一旁的黄诗脸色格外难看起来。
她这次表演的是《天鹅之死》，然后在表演过程中她出了一点紧张的小错误，完全无缘与代言人的奖项，所以她只能看着这个比赛的第一名代言人落到了程以蔓的手里面。
她的眸子里面充满了嫉妒，眼看着程以蔓拿着奖杯站在舞台最中央，灯光照射在她一个人的身上，璀璨夺目。
也就在这一刻，FUYBK宣布了新的芭蕾时尚代言人，程以蔓，也将在接下来的计划中为她定制独家芭蕾服，还有拍摄海报进行全国展览。
无尽的聚光灯和荣耀集合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在这一刻，FUYBK品牌也承认了一个新的世界级芭蕾明星将为他们代言。
颁奖结束后。
后台，舞团的人都在为程以蔓庆祝着。
程以蔓挨个跟他们拥抱了一遍，她知道，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荣耀，而是团队里面每一个人的合作才能达到的。
她回头瞬间，看到裴昭站在身后。
裴昭对她伸出手，浅笑道：
“恭喜你，你很棒。”
程以蔓伸出手，回握着他的手，“谢谢。”
比赛结束之后，舞团的人集体出去庆祝，见裴昭落单，程以蔓便邀请他一起去庆祝。
裴昭浅笑：“我去会不会不合适？”
程以蔓：“大家都是同胞，去也没关系的，而且你昨晚帮了忙，今天我请客，你就一起吧。”
见状，裴昭便不客气的跟他们一同前去。
他们开了个小型party，裴昭拿着手中的啤酒，看着不远处的程以蔓正笑容满面的跟身边的人交谈着。
后来，程以蔓走到他面前，眨了眨眸子，“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呢。”
“正式认识一下，程以蔓。”
“裴昭。”
说完，裴昭跟她碰了下杯，“很高兴认识你。”
程以蔓：“我也是。”
之后，她跟裴昭互换了联系方式，交流也频繁了起来。
程以蔓觉得很奇妙，在这种地方认识一个新朋友难免让人惊喜。
她在跟他的聊天得知他之前一直住在香港，父亲刚去世没多久，粤语和普通话说的都很好，因为母亲是京市的人，所以小时候也会经常去那边玩。
裴昭从小接受的教育很先进，既然喜欢一个女孩儿，那么就要大胆的展开自己的攻势。
可他骨子里面是非常优雅绅士的。
在跟程以蔓的相处中，他了解到她是个性格内敛的女孩儿，所以跟她的聊天并不冒犯。
二人谈天说地，好像格外有缘分。
裴昭问她：“你信不信有些人注定这辈子是会相遇的。”
程以蔓：“也许会。”
裴昭微微一笑。
“我跟你的相遇，就很罗曼蒂克。”
他带程以蔓品尝上好的咖啡和红酒，听她聊芭蕾舞蹈的故事，并且他是一个格外好的听众，在程以蔓说话的时候，全程都格外专注的看着她，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在看向她的时候好像会说话一般，仿佛在向情人诉说着自己的相思。
程以蔓在跟他对视的时候，往往会脸红。
裴昭看人太温柔，包容的好像她像是小孩子。
裴昭为她续上一杯红酒，对她说：“我在你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些犹豫的光芒。”
程以蔓疑惑，“什么？”
旁边有着演奏的乐手，正在拉出美妙的和弦乐。
裴昭对她眨了眨眼睛，“你一定在想，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对你意图不轨。”
他幽默的话语让程以蔓忍不住轻笑。
“哪有，要是都让你猜到了，你岂不是能看到我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裴昭温声道：“以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程以蔓短暂的安静两秒。
“也许吧。”
裴昭替她挽上耳边的一绺碎发。
“与我而言，你是风月里面的清风，我想我已经开始为你着迷了。”
“等到你这边之后的事情忙完应该会回到京市，到时候我也要去那边谈个生意，我们约好在那边见个面怎么样？”
程以蔓本来以为她和裴昭只是在这边短暂的交友，没想到，裴昭竟然会愿意为了她去京市。
“你是认真的？”她抬眸看他。
“当然，这一刻我无比认真。”裴昭轻笑道。
就在程以蔓想要回答裴昭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
是京市的号码。
程以蔓垂眸看了眼。
裴昭问她：“你的朋友？”
程以蔓：“嗯。”
裴昭：“不用管我，你可以随意的接电话。”
程以蔓低头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
这个电话是谢堰时打过来的。
她沉默两秒，然后挂断了他打来的电话，轻声道：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一个电话挂断，之后便没有再打过来。
京市第一医院里面。
谢堰时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看着手机上被挂断的界面。
怀景明轻咳一声，说道：“可能她是在忙。”
谢堰时没说话。
纵使此刻在医院里面，这人五官依旧是好看的，外面想进来看他的护士不在少数，听说医院里面进了个长相俊美的京市太子爷，大家都想过来见见世面。
怀景明则是忍不住在心里面唏嘘。
这位爷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就给程以蔓打过去电话，谁知打过去没几秒，就被挂断了。
本来脸色就不好看，此刻更是阴沉。
他墨玉般的发丝垂在额前，张扬的桃花眼微微下垂，鼻梁很是高挺，薄唇带着些干燥，这几天没怎么好好喝水，身体已经极度缺水了。
由于出了车祸，谢堰时清瘦了许多，脸颊的线条越发清晰分明，脖颈处皮肤还带着几处轻微的擦伤。
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谢堰时就要求拿自己的手机。
怀景明正好在旁边，便把手机递给他。
他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程以蔓得了FUYBK代言人第一名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来，网上都是这新闻。
他打电话给她，是想解释自己失约的事情，没想到那边却是直接就挂了。
下一秒，谢堰时掀开被子要下床。
怀景明赶忙拦住他：“祖宗，你这是干嘛，赶紧躺床上去啊，你这车祸那么严重，差点就小命不保，还想下来作什么妖啊。”
谢堰时抬眸，眸子沉沉的看他。
“程以蔓回来了吗。”
怀景明咋舌，“怎么可能那么快的回来，听说之后还要拍摄海报宣传，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她，快安心养病，等你病好了，她就回来了，快点的听话吧。”
谢堰时心中不知为何有点不安，拔掉输液管，“我去找她。”
怀景明彻底无奈了，“行吧，你走吧，就你现在这个身体素质能走出医院我都服你。”
谢堰时呼吸的确急促，整个人看起来疲惫的要命。
怀景明稳住他，低声道：“你放心，程以蔓丢不了，我去跟那边的朋友打听打听，看她怎么样了。”
良久后。
谢堰时才轻应了一声。
怀景明笑了声，“你这半条命都快没了，人家在国外风光潇洒的，谢堰时，你真是要感情不要命啊。”
第59章
怀景明既然答应谢堰时这件事情就肯定会去办, 他托人去问程以蔓最近生活怎么样，在国外生活是否习惯。
结果，却是听说了一件事情。
怀景明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谢堰时。
谢堰时要是知道了, 那京市岂不是翻天了。
更何况他现在还在医院, 根本不能受刺激，怀景明也是为了他好，所以没把裴昭的出现告诉他。
但怀景明心里面还是忐忑, 说谎是没用的，纸总有包不住火的那天, 等到谢堰时发现的那天, 那才是完蛋。
他现在就祈求, 在程以蔓回来之前，京市这位爷能好好养身体，就别再糟践自己了。
这车祸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程以蔓那边没准还不知道，谢堰时是去机场的路上为了见她才出的意外, 见谢堰时这样子，目前也不愿意主动去说。
最重要的是，程以蔓现在忙的很, 估计是顾不上他这里了。
……
……
一个月后。
程以蔓在巴黎拍摄完海报之后停留了一天才回京市。
裴昭也需要赶往香港处理一点事情。
临走前, 裴昭对她说道：“你等我，我很快就能去京市见你, 你是京市土生土长的, 到时候还要拜托你到处带我逛逛了。”
程以蔓：“好啊, 在这边都是你带我, 去那边我也可以带你了。”
裴昭挑眉：“就不怕我言而无信？”
程以蔓：“不怕，你要是不去, 那我可要省钱了。”
裴昭笑着：“完了，本来还想欲擒故纵一下，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洒脱了。”说着，他略微停顿，看向程以蔓，“现在好像是我更舍不得你。”
程以蔓动了动睫毛，看向裴昭。
裴昭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去找你，放心。”
程以蔓点头：“好，我相信你。”
二人坐上了不同的飞机。
程以蔓一落地，方秋烟就赶忙打来电话，“蔓蔓，你是不是回京市了？”
程以蔓：“对啊，我刚下飞机，你这动作未免也太迅速了。”
方秋烟：“拜托，我可是等你回来等了很久，我看了你比赛的照片，简直杀疯了！我真后悔我当时没去，早知道跟我经纪人死活都要请个假，去看一次现场的绝对不亏。”
程以蔓：“没关系，等你有空，专门去我表演的场地看也可以。”
方秋烟：“你的海报拍摄完毕了？”
程以蔓：“对，那边的效率很快。”
方秋烟：“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全世界都放着你巨型海报的模样，想想都爽，原来我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芭蕾明星，虽然我自己很糊，但是不妨碍我朋友牛啊。”
程以蔓笑着：“那你今天忙不忙，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顿饭？”
方秋烟：“当然要，你这一去就是一个月，再不见面我都怕你忘记我长什么模样了。”
二人约在餐厅里面吃饭见面。
方秋烟歪头看向程以蔓，打量道：“感觉你瘦了。”
程以蔓：“因为前段时间工作量太大了，等回到京市多吃一些好吃的，应该就可以胖回来。”
方秋烟：“这样才对嘛，太瘦对身体也不好。”
程以蔓：“嗯。”
“对了。”方秋烟观察着程以蔓脸上的表情，讷讷道，“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但我挺想跟你说下的。”
“什么事？”
“就是，一个月前，你比赛的时候，谢堰时好像出车祸了唉。”
程以蔓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方秋烟：“我也是听朋友说的，谢堰时嘛，京圈里面很多人都认识的，那天在聚会上有人说他出车祸了，我这才知道的。”
程以蔓：“因为什么？”
方秋烟：“好像是意外的，还挺严重的，不过现在应该好多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原来你不知道啊……”
程以蔓垂了垂眼眸，“我的确不知情。”
而且，谢堰时也从未跟她说过这件事情。
在她在巴黎的这一个月里面，她确实没怎么想过谢堰时。
谢堰时偶尔会发来几条消息，是问她在做什么。
程以蔓偶尔想起来就会回复他，想不起来就晾在一边。
谢堰时也会跟她分享自己的午餐和晚餐。
她那时候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他的饭菜都是格外清淡的。
她当时还疑惑这人怎么吃的这么素。
现在想来，病号吃的肯定是素的。
不过他不跟自己说也是正常的，连朋友都说不上的关系，没必要说的太仔细。
程以蔓忽然蹙眉，认真的问道：“那他……身上没有损坏的地方吧？”
方秋烟轻笑：“放心吧，没缺胳膊断腿的，你是不是还担心他？”
程以蔓：“没有，就是随便问问，总感觉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后边的话，程以蔓说不出口了。
现在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去关心。
她摇摇头，不想再去讨论这件事情。
等到她和方秋烟吃完饭从餐厅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忽然发现餐厅门口站着一人。
十月份的京市，天气冷了下来。
男人穿着黑色休闲外套，修长的身子靠在车身上，脸色略带苍白的往这边看过来。
程以蔓唇瓣动了下。
方秋烟看到谢堰时出现在这边，清了下嗓子，“我还有工作，就不跟你继续玩了，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走了。”
程以蔓还没来得及留她，方秋烟就脚底抹油的溜了。
开玩笑。
她才不会去参与谢堰时的事情。
万一这位哪天不开心，觉得自己阻碍了他前往爱情的脚步给她使绊子怎么办。
她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容易，可不想随意得罪哪位大人物了。
这也是方秋烟摸爬滚打这么久的经验了。
最重要的是，她也是看着谢堰时和程以蔓大学爱情走过来的。
对于她来说，她觉得这种初恋情节还是美好的。
进入社会，再有什么样天花乱坠的爱情都不如大学时候的纯。
那时候谢堰时和程以蔓还会一起去酒吧听她唱歌，二人在台下别提有多如胶似漆了。
现在反而是物是人非了。
方秋烟走后，程以蔓走到谢堰时面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谢堰时淡道：“路过，看到你和你朋友在里面吃饭，没进去打扰，索性在外面等你。”
程以蔓：“……”
谢堰时忽然轻笑一声，“在外面那么久，终于回来了。”
程以蔓：“那里又不是我的家，工作完总要回家的。”
谢堰时听这话还挺顺耳的，“你的比赛我看了新闻，很厉害，唯一遗憾的是我没有去现场看，抱歉，我失约了，蔓蔓。”
程以蔓摇头，“这有什么抱歉的，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而且……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谢堰时唇角缓缓拉扯起来，“关心我？”
程以蔓：“算了，那我不问了。”
就在她想走之际，谢堰时拉住她手腕，轻声道：“那天我本来想去看你比赛的，但是在往飞机场的路上，出了点意外，所以没能去成。”
程以蔓沉默几秒，然后吞咽了下，“你是因为我才出意外的？”
谢堰时：“不能这么说，跟你没关系，是那辆小车刹车失灵了，加上那天下雨，各种因素混合在一起才出的车祸。”
程以蔓心绪有些复杂。
“那现在恢复怎么样？”
谢堰时：“好了，没大碍。”
见程以蔓在他身上扫视着，谢堰时大方的伸展着胳膊，“放心，胳膊腿都没断，不信你可以检查下。”
程以蔓：“医生也说完全没问题了？”
“嗯，差不多，但是当时差一点就撞到命根子了，还挺悬的，不过你放心，完全没问题。”谢堰时勾唇，声音放荡慵懒的逗她。
“你——”见他没个正经，程以蔓脸一红，立马就要骂他。
但念及他是个病号，她忍了下，选择闭嘴。
谢堰时问她：“这个月过的怎么样，累不累？”
程以蔓含糊的回道：“还行。”
谢堰时：“你刚下飞机吧，我送你回去。”
程以蔓本想拒绝，但是转眸瞬间看到谢堰时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忽然发现这人清瘦不少，刚才明明在揶揄的开玩笑，可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是大病初愈的状态。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程以蔓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很快的反扣在胸前。
谢堰时不像是要走的模样，程以蔓便说道：“我去接个电话。”
谢堰时轻扬下颌，示意她去接。
电话是裴昭打来的。
他下了飞机之后给程以蔓打来电话抱平安。
“以蔓，我已经到了香港，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去找你。”
“好，你不用着急。”
“那你这两天注意身体，刚回去肯定要水土不服，要好好睡觉，晚上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嗯。”
程以蔓站在不远处跟裴昭打电话的模样很和煦温柔，偶尔唇角还会轻轻翘起。
谢堰时靠在车边看着她。
虽然他听不清程以蔓说了什么，但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好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了。
程以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打电话聊天的时候，身上会自动出现一种磁场。
自己不能发现，但是别人看的很清楚。
谢堰时眼尾略微瞭起，看向她那边。
他忽然有点想抽根烟，但是想到医生嘱咐最近要戒烟，又把手收了回去。
等到程以蔓回来的时候，谢堰时仍是心情不错的看她，唇角上扬着问道：“跟谁打电话，那么开心？”
程以蔓抿唇，“我的朋友。”
“朋友？”谢堰时忽然上前几步，微微低头，脸颊距离她很近，身上带着凛然的木质香味，浅笑着问道，“在外面玩了一个月，是不是遇到喜欢的人了？”
第60章
程以蔓现在跟裴昭还是接触认识的阶段, 但她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谢堰时。
之前谢堰时误会季衡跟她谈恋爱就给季衡使了绊子，所以程以蔓怕这次也有什么差错，认为不告诉他才是最好的。
她故意忽略谢堰时的问题, 说道：“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 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早点回家吧，我打车回去就好。”
说完, 她转身招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谢堰时脸色清冷的看着她上了车。
刚才那种表情，他多久没在程以蔓脸上看到了。
是他误会了吗。
一个月的时间想认识一个新男人, 简直太容易了。
想到程以蔓未来身边会出现一个陌生男人陪伴的场景, 他视线越发冷淡, 受过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驻足原地许久，谢堰时才开车离开-
三天后。
裴昭给程以蔓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到京市了。
程以蔓去机场接他，看见裴昭穿着黑色长款风衣从机场里面走出来。
温润儒雅的男人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
他看向程以蔓，抱歉的说道：“还麻烦你来接我, 不过我在京市没有别的朋友，只能靠你了。”
程以蔓：“这有什么关系，我都答应过你要在这边当你的额导游的, 自然要说到做到。”
裴昭看向她, 唇角微弯。
“那一会儿要不要去吃个饭？”
“好啊。”
“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厅，一会儿就带你去。”
裴昭：“不瞒你说, 我来之前做了攻略, 听说京市这边有一家很有名的餐厅。”
程以蔓感兴趣的问道：“哪家餐厅。”
裴昭：“Vine.”
程以蔓身子僵硬了下。
“……”
裴昭：“我是觉得这家餐厅跟你的名字很像, 所以感兴趣的点进去看了看, 后来看到评论有人说是餐厅的主人特意为女朋友才开的这家餐厅，所以感觉很浪漫, 要不要去那里试一下？”
裴昭看起来是真的感兴趣，而且他本性就是温柔浪漫的性格。
但程以蔓却还是拒绝了他。
“那家店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裴昭诧异问道。
程以蔓：“嗯……之前去过一次，没什么新意，还是带你去别的地方吧。”
裴昭性格也很好说话，“好，那就听你的，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程以蔓带裴昭吃了午饭，之后裴昭说道：“上次听你说你大学就是在京市上的？”
“对。”
“介不介意带我去你的大学里面看看？”
裴昭的确是很久没来过京市了，他长居香港那边，所以对这边的事物都很好奇。
换句话来说，他是对程以蔓成长的地方感兴趣。
由于认识的时间还不算太长，所以他有些迫切的想要去了解有关她的一切事情。
程以蔓欣然答应，然后下午带他去A大转了转。
毕业之后，程以蔓就很少来这边了。
再进来看到里面熟悉的景物还是会有些感慨。
原来大学生活那么快的就过去了。
裴昭：“你之前在大学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程以蔓发呆一阵。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她大学生活一直都跟某人有着联系。
是为了他来到A大，然后借着打赌的名义故意靠近，鼓起勇气的想要追求他，之后被拒绝，等到自己以为没有机会的时候二人又奇迹般的在一起了。
恍恍惚惚的，那几年过得十分之快。
回忆像是电影片段般一帧帧闪过。
认真想想，在大学时期谈过那样刻骨铭心的一段恋爱其实不算吃亏。
虽然结局并不算是很圆满。
想到这，程以蔓轻笑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也算不上有趣。”
周围有刚下课的大学生经过这边，他们二人靠坐在长椅上，气氛很是融洽。
裴昭有些不太确定的问她：“以蔓，你会不会觉得我比你大几岁所以跟我聊天有些拘束？”
程以蔓：“当然不会，你怎么这么想？”
裴昭笑着轻叹：“主要是我跟你生活的地方不同，怕你之后跟我会没什么共同语言。”
说完，看见程以蔓也有些茫然的看过来，裴昭又继续道，“不过我想这都没什么问题，只要你不觉得跟我在一起聊天无趣，那我可以想尽办法让你开心。”
旁边正好有一家奶茶店，裴昭去那边买了杯热奶茶递给程以蔓。
“知道你不能多喝甜，所以只点了三分糖，京市比我想象的要冷一些，你喝些热的，暖暖身子。”
程以蔓道谢着接过奶茶。
跟裴昭的相处，让她有种欣喜感。
几年来第一次遇见一个感觉还不错的男人，并且他足够温柔绅士，对待女士谦虚有礼貌，如果他肯用心，那么是个女人就会为他动心。
程以蔓看着手中的热奶茶，忽然感觉在这样一个萧瑟的季节，身边有个关心的人也不错。
长椅旁摇摇晃晃的又掉下来几片枯叶。
一阵寒风吹过，裴昭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走吧，这边冷，去车上暖和下。”
“好。”
就在程以蔓想要和裴昭走出校园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程以蔓学姐！”
程以蔓回头看了眼，发现是个抱着画册的女孩儿。
裴昭还以为那是她的旧友，轻声道：“你们先聊，我去车上等你。”
裴昭走后，那女孩儿走到程以蔓面前，脸颊红扑扑的说道：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是美院的学生。”
刚才程以蔓在那边坐着的时候，她就已经看了很久。
一开始还不确定，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但观察很久，发现自己没认错人。
她的确就是程以蔓。
女孩儿纠结犹豫很久，才鼓起勇气上前跟程以蔓打招呼。
毕竟这次要是不打招呼，之后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学姐了。
程以蔓不解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是前年进的A大，一进美院就听说了当初你和谢堰时学长恋爱的故事，甚至还看到了毕业展上他给你准备的那幅画，谢堰时学长是美院之光，很多学弟学妹都看过他画的作品，我心中一直都把他当做偶像，所以很大胆的临摹了他的毕业作品，虽然你不认识我，可是他画中的你实在是太美了，所以我想我的临摹作品送给你，可以吗。”
女孩儿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还有些不自信的光芒。
她知道程以蔓学姐已经成为了很有名的芭蕾明星，所以很怕她会拒绝自己。
谁知，程以蔓态度却很温和。
“好，给我吧。”
女孩儿把画册中的画递给程以蔓，“不过我想我肯定没有学长画的好，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你可以喜欢。”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临摹这画只是自己的小心愿，想着也许某天会见到这位学姐，谁知今天竟然真的愿望成真了。
说完，女孩儿又怕打扰道程以蔓，像是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你能喜欢我的画就是最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程以蔓看着手中的画，低头看了许久。
竟然是这一幕。
当初他在学校里面去找她的那天。
原来他送给她的毕业作品，是这幅画。
而这幅画现在也被放在美院的展览厅内以供学弟学妹们欣赏。
程以蔓在回神之后才回到车内。
裴昭已经等了她很久，但并没有任何抱怨，反而贴心的替她打开车门。
车门打开，里面灌进来一些凉气。
见程以蔓没说话，裴昭轻声开口：
“以蔓，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感觉吗。”
“嗯？”
“你是一个看似柔软却很坚强的女孩儿，可是你需要人保护，再强大的盔甲披在身上也会有累了的那天，在巴黎的那一个月里面我们朝夕相处，仿佛已经得知对方的习惯爱好，可是我对你还是不够了解，所以我才会来到京市，我这次来别无所求，而是——”
他声音微顿，覆盖住她冰凉的手掌，温暖干燥的掌心包裹住她，缓缓道，“希望可以让你对我打开心扉，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程以蔓抬头，看向裴昭温润的眼眸。
裴昭睫毛微动：“当然，这绝对不是表白和要求你给我什么答案，我不会那么冒昧，但我总归是男人，有着自己自私的想法，想让你知道我内心深处的想法，这次来这边也可以当做散心旅游，等到你考虑清楚了之后我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等到那时候如果你厌倦了我的陪伴，那么我可以立马回香港，不会再骚扰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车内静悄悄的。
裴昭语速很慢，声音磁性低沉，像是在给她念着温柔情诗。
他并非花言巧语，而是在倾诉自己的心声。
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注视着程以蔓的眼眸。
后来，他在她那双漂亮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茫然的脆弱。
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这种心脏被柔软触碰的感觉。
许久。
程以蔓轻轻点头，对他说道：“好。”
……
……
裴昭在这边已经租好了房子，并且的确是顺便来这边谈个生意。
京市和他那边不同，人脉和生意都很陌生，但好在有中间人引荐，一切都还很顺利。
裴昭并不是一个急于求成的人，反而很享受这段旅程。
程以蔓最近不忙，这阵子也会经常带他出去闲逛。
裴昭跟着她见识了很多京市本地的新鲜玩意儿，虽然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都接受不了，但程以蔓偶尔会故意作弄他，让他吃一些不习惯的食物然后告诉他这可是本地人最爱吃的东西。
裴昭虽然无奈，但是看到她眸中的笑意又是生不起气来，好像看到她的笑容之后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原来这样一个性格内敛的女孩儿也会跟他开玩笑。
大抵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层。
她是个很负责任的导游，几乎带着他把京市逛了个遍，整个人也像是卸下束缚，彻底松散起来，把很多地方都玩了个遍。
裴昭新买了一个相机，会在他们出去闲逛的时候偶然抓拍她沿途的模样。
美的令人心惊。
明明是那样随意的动作，却让人心绪纷乱。
在和她的相处中，裴昭可以感受到自己越发的沦陷了。
但不能始终不务正业，来这边还是要有生意要谈。
周四晚上。
裴昭经人介绍，和这边颇有威望的公司老总见面。
见面之前，中间人就说：“那位总裁年纪轻，属于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平时做生意还挺干净利索的，要是一会儿说什么让你不开心了，你可别往心里面去，毕竟这是生意。”
裴昭点头：“我明白。”
等到晚上在饭店见面，裴昭才见到了这位中间人口中的“大人物”。
的确很年轻，而且看起来是俊美矜贵的。
谢堰时跟他握了下手，听着中间人在旁边说道：“裴先生最近来京市散心，听说谢总生意大，所以专门想来合作的。”
谢堰时挑眉，“来京市散心？”
裴昭笑了笑，“主要是因为我喜欢的女孩儿在这里，所以想来找她，赚钱做生意倒是其次的。”
谢堰时勾唇笑了笑，没想到这男人还是个情种。
谈生意没什么太复杂的桥段，两边旗鼓相当，要是想合作也是容易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谢堰时和裴昭沟通的还不错，觉得这香港人说话斯文翩翩的，倒也是不惹人厌烦。
就是饭桌上这酒度数有点高，裴昭说话期间没注意就喝多了。
程以蔓当时发消息问他在做什么。
裴昭说自己喝多了，一会儿饭局就结束。
程以蔓却觉得他一个香港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什么意外也是不好的，恰好她也在外面，便想来顺路接他一程。
裴昭对于程以蔓要来接他的事情感觉到很是受宠若惊，但也欣然答应了。
饭局结束之后，谢堰时拍了下旁边助理的肩膀，淡道：“送裴先生回家。”
裴昭却是拒绝了。
“不用，一会儿有人来接我。”
谢堰时把玩着手中的香烟，漫不经心的问道：“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女孩儿？”
裴昭：“谢总聪明人。”
谢堰时不太在意的笑了笑，把香烟含在唇间，带出些痞荡随意的模样。
他把裴昭送到门口，司机刚下车要迎接他上车。
门口就停下来一辆车。
那车也不是很贵。
经济实用型的，一看就是女生开的。
谢堰时也没上心，指间夹着烟呼出了一口烟气，朦胧的烟雾气微微笼罩住立体精致的脸庞。
等到司机打开车门下来。
裴昭笑容挂上唇角，“以蔓，我在这里。”
程以蔓刚打算上前，就看到裴昭身边站着的男人。
谢堰时穿着白色衬衫，西装被他搭在手臂上，一双长腿很是惹眼，抽烟的模样带着散漫劲头。
她脚步立马停住了。
谢堰时盯着那车前的人看了一阵，烟灰积攒了好长一截都没弹。
良久。
谢堰时唇角勾动，身上带着些冰凉的戾气，有些讽刺的问旁边的裴昭：“她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儿？”
裴昭并无察觉。
“对，是她。”
谢堰时把烟头扔到地上，黑色皮鞋轻轻碾动了两下，熄灭了烟头的火。
他视线没动，始终放在程以蔓的身上。
怪不得这阵子总是联系不上她。
原来是有男人了。
谢堰时眼尾淬出几分妒意的红晕，压抑着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指尖扯动了下领带，声音平淡低沉的对旁边的裴昭说道：
“裴先生要不然引见一下？”
“你的这位朋友，我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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