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尔已经隐约猜测到是这样的, 听到她这话还是被震撼到，心痛到难以呼吸，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为了名利居然这样对待一个病人。
比赛报名的那个阶段，谭柠已经发现自己生病,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忙着给女儿找能照顾她的人, 入院治疗，安排自己的身后事，连准备了几个月的比赛都没有参加，而他们, 居然在她自顾不暇的时候盗用她的作品去参赛。
他们自己就是搞创作的, 都知道每个作品都是来之不易的心血，非但没有同理心, 甚至还要明知故犯, 把别人的作品据为己有，掩人耳目。要不是他们有着研究生和导师的身份, 季莞尔真的会认为他们是没受过教育的乡野莽夫。
谭柠的交际圈不大, 朋友大多是接触到的导师同学, 这些人都背叛了她, 也难怪她最后会选择断联。
季莞尔越想越气, 她情绪内收, 连愤怒都不会轻易表露，即使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被她揉红，谢宴清看得心疼, 知道自己的母亲被这样对待, 心情肯定很难受。
他把手掌覆到她的手上, 把她紧攥着的手分开，和她十指相扣。他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告诉她，不要老是一个人承受，她现在还有他。
季莞尔反握住她的手，对上他的视线，心情平和了一些。她也知道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伤身体罢了。
谢宴清继续问刘慕：“那你们是不是也配合了她的做法？”
刘慕缓缓点头，既然已经透露了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导师给了我们好处，让我们守住这个秘密。”
“那你怎么这么直接说了出来？”甚至都不用他施加压力。
“因为……我问心有愧。”她低着头，像是在回忆什么。
谢宴清小声问季莞尔：“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季莞尔摇头，“没有。”
谢宴清让刘慕先出去了，有需要会继续找她。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季莞尔想到妈妈去世前还要受到这种待遇，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她已经彻底不把谢宴清当外人，也没必要在她面前隐藏情绪，眼泪控住不住地往下掉。
谢宴清用手给她抹眼泪，谁知道越抹越多，便拿纸巾给她擦，他也不擅长安慰，说道：“别哭了，再哭妆都花了。”
季莞尔还是挺注重形象的，接过纸巾自己擦眼泪，忍住了泪水，结果表情比哭还要难看，“真的花了吗？”
“没有，逗你的。”
她哀怨地看着谢宴清，被他这么一打断，情绪也下去了。
她说道：“那些人太可恶了，被他们拿走的，我会让他们还回来的。”
怎么连放狠话的样子都这么软，谢宴清捏了捏她的脸，怕她在这里还会多想，说道：“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吧，晚上再商量怎么帮你讨回公道。”
今天叶绯他们度假归来，下午会过来接佩佩回去，季莞尔也就听从谢宴清的安排，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卡文，今天就短小点吧
第62章
司机小刘把季莞尔送回家, 小区附近有一个超市，季莞尔想下去采购点食材，午餐自己做点吃的, 让司机把自己放下后让他先回去了。
季莞尔在食品区逛了一圈，买了需要的食材, 又推着小推车打算补充点零食, 她看得专心, 在转角处没来得及刹车，小推车撞上了路过的行人。
她看着那人被撞到的腿，捂着嘴巴，脱口而出“对不起”。
沈逢儒见她这个满怀歉意的样子, 淡淡地说了句没事。
季莞尔往上看, 才发现是他，“沈叔叔。”
沈逢儒扫了一眼她小推车里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生食材, 说道：“你还会做饭？”
“是啊。”
沈逢儒又开始对标谭柠，谭柠就不会做饭, 甚至很讨厌做饭, 觉得很浪费时间。
他倒是会做饭, 不过只会做西餐。
“那有空或许我们可以切磋一下厨艺。”
“嗯。”
季莞尔主动说道：“我今天已经问过刘慕了, 闵菲的参赛作品是盗用我妈妈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 那些人为了名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嘲讽地想着，说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还没想好。”她也很苦恼，这种事情其实很难维权, 已经过去这么久, 证据也很难搜集。季莞尔想了下, 问道：“你们联系到闵菲吗，我想见一下她。”
她当初盗用别人作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要是知道会被发现，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吗？
“可以倒是可以，你想要怎么做？”
“我希望她能主动认识到错误，和大赛主办方坦白。”
“这可能会有点难。”“dress服装设计大赛”是C国服装设计协会举办的，每三年才举办一次，评委都是业内知名人士，奖项含金量极高。一个因为这个身份获益已久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我想试试。”季莞尔坚定地看着他。
“那好，我找个时间约她出来，到时候叫上你。”
“嗯，谢谢。”
“不用谢，”他顿了一下，“这算是我应该做的吧。”
这也算是他对谭柠的一点补偿，如果她接受的话。
季莞尔一边谈话一边拿自己经常吃的零食，一不小心就拿了一大堆。
沈逢儒只买了一袋芝士片，提在手上，对比季莞尔满满一推车的东西，看起来格外轻松。
季莞尔推着小推车去结账，有点后悔买这么多了，这里离他们小区很近，但是提着这么多东西回去还是有点难度。
她往身后看，后面已经排起长对，把一部分零食放回去再过来排队就很浪费时间。
她放弃了这个想法，结完帐，季莞尔提着两大袋的战利品出来，还没走两步就放下来歇了一下。
沈逢儒排在她身后结账，很快也出来了，“要帮忙吗？”
这种时候没办法逞强，季莞尔点头，“麻烦你了，我就住在名雅花园，能送我到楼下吗？”
“可以。”沈逢儒的车就停在超市前面的停车场，他帮季莞尔把两大袋东西放到后备箱，让她坐上车，载着她进了小区。
季莞尔坐在副驾，在等小区门口的闸门打开时瞄了他一眼，他人还蛮好的，倒也不像传言的这么不食人间烟火。
她难得有闲聊的心情，“你怎么会来这个超市，是住在附近吗？”
“嗯。”沈逢儒说了个地址，是距离这里不远的小区。
季莞尔拨弄着围巾上的小布条，“那你是一个人住吗？”
“是啊。”
“没有对象吗？”她想起那个一直单身的传闻。
“没有，习惯一个人了。”他说话时眼睛盯着正前方，好像真的是他说的那样。一对夫妻带着孩子从门口出来吗，丈夫抱着孩子，妻子帮他整理衣领子，场面很是温馨，沈逢儒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落寞。
季莞尔看不到他的眼睛，却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经意间加重了力道，可能他没有他说得那样洒脱。是因为忘不掉谭柠吗，要是这样的话，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呢？
季莞尔自认为不是他，也没有办法设身处地思考，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
很快就到了他们家楼下，沈逢儒停下车子，把后备箱的东西搬出来。
另一辆车停在了旁边的车位上，刚从机场回来的叶绯和谢宣从车上下来，叶绯说道：“莞尔，我们回来了。”
沈逢儒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地上，关上后备箱。叶绯在他转身后立马认出他，“沈主编，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绯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意思，上次拍完杂志大家约好了一起吃饭，沈逢儒没表态，大家都以为他是默认了，结果最后根本没来，问了他的助理才知道他一般不参加这种聚会。
别人想法设法想要扩大人际圈，和知名人物搞好关系，他倒是避之不及。
四十多岁的男人，外表和身份优越，没伴侣不鬼混无不良嗜好，这是要成仙的节奏。
她很好奇他在私下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毕竟现在人设立得飞起，私下什么都来的人可太多了。
沈逢儒说道：“我是莞尔的朋友。”
“哦，真巧，我是她婆婆，幸会幸会。”叶绯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
沈逢儒友好地和她握了一下手。
谢宣和叶绯因为一点小事有了分歧，他下车起就冷着脸，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看了一会儿，直到他们松手才移开视线。
“那我先走了。”沈逢儒对季莞尔说道。
“好，谢谢你送我回来。”
沈逢儒匆匆上了车，叶绯感觉他也是不想和自己多聊，无谓地怂了一下肩，指着地上的两个袋子说：“莞尔，这些都是你的吗？”
“是的。”
“那我们帮你搬上去吧，反正我们也要上去接佩佩。”
叶绯搬了其中一个袋子，别说还真的有点重，走起来会有点吃力。
谢宣还是过去接过了叶绯手里的袋子，然后叶绯和季莞尔一起抬了另一个袋子进去。
上楼开门，佩佩正在啃玩具磨牙，见到门口的叶绯猛地扑了过去，差点把她扑倒在地，好在她提前使劲稳住了。叶绯蹲下来摸它的头，“有没有想我啊？”
“汪汪。”佩佩疯狂摇尾巴。
“那跟我们回去吧。”
季莞尔依依不舍地佩佩送走了，突然没有佩佩的闹腾，安静了还有点不习惯。
这时，南瓜手贱，把茶几上的纸巾盒推倒了，砸在地上好大一声。
好吧，还是安静点好。
沈逢儒回到家，打电话给闵菲，约她周六出来。
闵菲还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想着最近闲着，刚好有时间，没直接拒绝，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是很重要的事。”
闵菲觉得他神秘兮兮的，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工作要往来，莫非有什么私事？她回国之前已经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现在也是单身，他不会对自己有想法吧，他的条件也还好，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她才意识到自己想得有点远了，正经道：“那行吧，我会准时到的。”
晚上下班，陆南森难得有空，发微信约谢宴清一起去吃饭。
谢宴清一般都是回家吃，阿姨会准时过去烧晚饭。
【谢宴清：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陆南森：没什么特别的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我发现你结婚后就对我冷淡了，你真是重色轻友】
谢宴清还是没能逃过这个罪名，干脆坐实了。
【谢宴清：你是对的】
【陆南森：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说你，你快过来吧】
陆南森给他发了个地址，谢宴清开车过去了。
那是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新开张不久，谢宴清都没有发现。
他说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陆南森虽然逐渐上手了公司的工作，忙得飞起，但是他有一群精通吃喝玩乐的朋友，哪里有好吃的都能第一时间找到，陆南森偶尔看一下群消息，自然也就知道了。“因为我消息灵通。”
他们按照自己的口味分别点了餐，这家餐厅的装修很有氛围，吸引了很多热恋的情侣，谢宴清往周围扫了一眼，就能发现好几对，还遇见了熟人。
季思妍挽着林亦峰进来，身边的男人高大，衬得她小鸟依人，她也看见了谢宴清两人，打了个招呼才走过去。
陆南森的视线追随着两人的背影，知道看不见了才回头，说道：“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连季思妍这样彪悍的女人都温柔起来了。”
“嗯。”
“你说林亦峰是怎么追到她的，这得花不少功夫吧？”
“不知道。”谢宴清很少花心思关心别人的感情生活，“林亦峰最近花大量的资金投资芯片，胆子挺大的。”
“风险大，收益也大啊。”
谢宴清不看好，最近政府鼓励这方面的研发，还给予补贴，大部分企业一窝蜂涌上去，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很有可能会出事。“那这个风险可太大了，要是出事，说不定会拖垮整个企业。”
“那也是。”这些也轮不到他们操心，陆南森说道：“客户送了我一批名贵茶叶，我一个人喝不完，你要点不？”
谢宴清不怎么喝茶，不过谢老爷子喜欢，“好。”
“我放新家了，吃完饭你跟我过去拿呗。”
陆南森的新家几乎只有装修配置的东西，软装除了必备的沙发和床什么的，其他都没有。
谢宴清熟知他慵懒的性格，进门见到家徒四壁的样子时，还是被震撼到，“你领略到了极简的精髓，多余的物品是一件都没有购入。”
陆南森知道他这是明褒暗贬，没放心上，“那是，没用的东西多碍地方。”
为了展示茶叶有多好，陆南森还特意泡了一壶，谢宴清品尝了两杯，确实很不错，茶味浓郁，唇齿留香。
只是没想到这茶的后劲这么大，晚上睡觉前谢宴清都很精神，完全没有困意。
季莞尔今晚忙久了一点，快到十二点才剪完新鲜录制的ASMR视频，上传到d站。
这是一期检查耳朵的视频，她扮演的是温柔医生的角色，声音要多轻有多轻，跟哄小孩子似的。
谢宴清刚好刷到更新，点了开来，他正是需要这个的时候。
季莞尔回到房间发现他还没睡，躺进被窝才发现他在看自己的视频，突然有点害羞，用手挡了挡，“你怎么在看这个啊，不睡觉吗？”
谢宴清抓着她的手掌，移开，为了不让她捣乱，没放开，“我在支持你的事业。”
“你有这个心就可以了，没必要浪费时间啦。”季莞尔超级不自在，狡猾地把床头灯都关了，房间陷入一片漆黑，“我们睡觉吧，晚安。”
谢宴清放下手机，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肩窝，说话时热气洒在她的锁骨上，声音格外魅惑：“睡不着。”
第63章
季莞尔被他的头发蹭得痒痒的, “你怎么了？”
明明他以前睡眠挺好的。
“回来之前喝了陆南森给我泡的茶。”
“怎么这么不小心。”大晚上的喝什么茶。
“没想到后劲这么大。”他以前都不怎么喝茶，更别说在晚上喝。
“那要辛苦你了，我晚上喝茶能清醒一整晚。”
“你要睡了吗？”
“嗯。”她今天起早了, 现在已经有了困意。
“那我继续看会儿视频，有催眠的效果。”谢宴清又举起手机, 他刚才只是把屏幕朝下放, 一拿起来季莞尔的视频又出现在屏幕上。
季莞尔再次用手阻止：“别。”
谢宴清以为她是怕打扰到自己, “那我戴耳机。”
“不。”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想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奈何光线实在太暗，按照对她的了解猜测道：“为什么, 你是在不好意思吗？”
以她这个脸皮薄的程度, 还真的很有可能。
相处久了之后，季莞尔总有一种自己是透明人的错觉, 他什么都能看穿。季莞尔偏要否认：“呃, 伤眼睛。”
谢宴清若有所思，把手机息屏放在床头柜上, 挨着她说道：“那我们可以做点不伤眼睛又助眠的事。”
能有什么这么好的事情, 除了那个, 季莞尔还真的想不出别的, 她咽了一下口水, 说道：“不行, 我来月经了。”
谢宴清轻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容易想歪。”
“不是吗？”怎么感觉被挖坑了，季莞尔又羞又恼, 眼睛睁得圆圆的, “那你说是什么。”
“陪我聊会儿天。”
“聊天还能助眠？”
“嗯, 和你聊天能助眠。”
季莞尔的脑子又丽嘉不够用了，这是什么话，“是在说我无聊吗？”
“没有，你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她的声音像是像春天的风，能让人心变得安宁。
季莞尔被他夸得脸红，粉丝也在她视频的评论区留言过类似的话，她那时还没什么感觉，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她在黑暗中摸了一下脸颊，“你想聊什么？”
“随便聊聊，中午吃的什么？”
“自己做的饭。”季莞尔打了个哈欠。
“佩佩被送回去了你想它吗？”
季莞尔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眼皮打架，“想啊，它有点调皮，但是很可爱。”
“喜欢祁睿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季莞尔要是还清醒着就知道这句才是重点，但是她现在的脑子已经不转了，闭着眼睛，嘟囔着：“不喜欢祁睿。”
黑夜寂静无边，谢宴清听到一道微弱但真切的声音，“只喜欢你。”
听到这里，谢宴清满意地放她去睡觉了。
他盯着窗外看，回味季莞尔刚才说的话。也可能是季莞尔的话真的起了效果，很快也跟着睡过去了。
到了和闵菲约好的那一天，沈逢儒和季莞尔提前十分钟到了咖啡厅，本来谢宴清不放心也想要跟过来的，季莞尔看他工作忙，耽误了时间还得加班，就拒绝让他一起过来。
闵菲今天化的是普通的妆，没画她那夸张的眼影，平常约会喜欢踩着点到，今天因为下雨早出门，所以也早到了五分钟。
她在咖啡厅里找到沈逢儒的位置，刚想打招呼，发现他今天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身边还坐了一个女生。
沈逢儒见到了她，说道：“Anna，坐吧。”
闵菲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狐疑着在他对面坐下，“Liam，找我是有什么事？”
“也不能说是我找你有事，确切地说应该是她找你有事。”沈逢儒看向季莞尔。
闵菲就知道这个女生不简单，“她是谁？我好像不认识。”
“她叫季莞尔，是谭柠的女儿。”
闵菲的心颤了一下，警惕地问道：“哪个谭柠？”
季莞尔说：“我母亲谭柠是令尊的学生。”
“是吗？”闵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找我什么事，我和她接触不多，也不太熟悉。”
季莞尔调出手里的图片，“这幅作品你熟悉吧，这是你用来参赛的作品，但是据我所知它出自谭柠之手。”
闵菲凝眸看着她的手机屏幕，面部表情发现了细微的变化，保养得当的脸难得显露出皱纹，她不认同季莞尔的话，“你在说什么，你有证据吗？”
“我当然有证据，要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季莞尔面对她的逼问毫不露怯，这是她为谭柠讨回公道的机会。
沈逢儒也说道：“我们不仅有无证还有人证，信息保密做得再缜密也会有漏洞的。”
闵菲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而且她记得谭柠的女儿是个私生女，又是怎么和沈逢儒碰上的，还通过他约自己出来。
她不确定他们手里是否有足够的证据，还是在诓骗她，让她自乱阵脚说出真相。“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拿起手提包，踩着高跟鞋大步地离开现场。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晚上吃饭的时候, 谢宴清问道：“今天事情谈的怎样？”
季莞尔心情低落：“不怎样，闵菲直接否认她没有盗用作品，看来只能走法律途径了。”
谢宴清就猜到会是这样, “我们公司的吴律师对这类侵权的案件很在行，我可以把他借给你用一下。”
“真的吗？”
“嗯, 他会很乐意为你效劳的。”
季莞尔还以为他说得夸张了, 结果吃完饭没多久就有人加她的微信, 他的头像是一个穿着西装抱着双臂微微侧身的男人，非常经典的成功人士pose。
季莞尔通过了好友申请，那人很快就说明了来意：
【夫人晚上好，我是吴律师, 总裁说您有侵权案件要找我, 能说一下事情详细的经过吗？】
这速度……季莞尔看向坐在她旁边的谢宴清，她怀疑他还没吃完饭就开始联系律师了。
季莞尔说道：“吴律师还真是积极。”
“那是, 我们公司的'积极分子'。”只要有钱, 吴律师的行动效率杠杠的。
季莞尔和吴律师说了事情的过程，吴律师让她搜集证据, 然后他帮她起诉。
证据要证明作品属于谭柠, 创意来源、草稿、创作的心得记录都包括在内, 季莞尔去书房找了一圈, 还好这些证据都留着。
她把这些交给了吴律师, 吴律师递交材料和证据给法院, 5天后，法院立案。
闵菲在不久后收到起诉状，脸都气红了。
她今年真是诸事不顺, 在国外被排挤, 好不容易放弃工作回来休息一段时间, 十几年前的事情还要被翻出来。
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看他们的气势，很可能真的掌握了证据。下个月开庭，要是她真的败诉，坐实了罪名，那她的职业生涯可能真的玩完了。
她只能找到她爸闵昆，看他有没有解决办法。
闵昆在国外，她这边是夜晚，他那边则是清晨。但是闵昆习惯早睡早起，早上六点应该已经醒了，闵菲给他打了跨国电话。
闵昆在吃早餐，他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被打扰，见到是心爱的女儿的电话，还是破例接了起来，“早上好，菲菲。”
“早上好爸爸，我有事情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
闵菲捏着手机，“谭柠的女儿找我来了，她起诉我侵权盗用作品。”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出现在闵昆的耳边了。他其实有一种清高的气度，坚持己见，当初在A大当硕导，其他人为了获利做过很多腌臜的事，贪污受贿，他从来不和别人同流合污。
但是他为了女儿的前途，做了最大的一件错事。
闵昆在A大任教十年，谭柠是他见过最有设计天赋的人，每次布置作业，她的作品都能让让人眼前一亮，创意新颖，构思巧妙，很多次他推荐她去参赛，她都能拿下不小的奖项，是他的得意门生。
他很欣赏这个学生，在培养她时花费了很多心力。她的年纪比他的女儿大不了多少，没有一个父亲是不希望女儿变得优秀的，他也很容易把谭柠和闵菲放在一起对比。
明明他的设计才能和造诣都不差，为什么闵菲就没有遗传到他。他从闵菲很小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不喜欢设计，甚至不愿意拿起画笔画画，总喜欢到外面疯玩。最让他意外的是，她好像没什么设计天赋。
这让闵昆不能接受，于是他特意训练她这方面的才能，在他的辅佐下，闵菲在八岁时设计出了第一件作品。闵菲十八岁那年，她的姑姑在诺拉当设计总监，为了能让大众认识闵菲，她姑姑在设计的作品中加上了她的名字。
闵菲开始在时尚圈崭露头角，闵昆知道，还需要一件足够出色的作品，让她彻底在这个圈子立足脚跟。
而每三年才举行一次的“dress服装设计大赛”会是很好的机会。
那时候谭柠也在准备这个比赛，她给他看自己的作品“intergrowth”，让他给指导意见。闵昆觉得没什么好知道的，那个作品的水平很高，他能看到她的用心，已经能预估到她能依靠这个作品获得很好的成绩。
他又有些遗憾，为什么闵菲就设计不出这样的作品，或者说，为什么这个作品不是闵菲的。
大赛开始前一个月，谭柠不幸检查出重病，危在旦夕，不能参加比赛。他很惋惜，难得生出了邪念，这么好的作品，就应该让它出现在大众的面前。
他利用职权取得了作品，让闵菲用它参加比赛，同时用威逼利诱的手段让其他知情人闭嘴。
他也知道这样的自己让人不齿，他很抱歉，但是没有办法。
可能是他的内心深处也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污点，所以把谭柠淡出了他的记忆，只是现在又不可避免地被提醒起来。
闵昆一大早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没睡醒，“什么？”
“谭柠的女儿找我了。”
谭柠的女儿当年只是一个害羞腼腆的小姑娘，闵昆当年设想过后果，但是还是心存侥幸，没想到真的找上门来了。
从小到大，闵菲的各种事情都是他解决的，现在她能想到的也只能是求助于他，“爸，你想想办法吧。”
闵昆摘下老花镜，按着太阳穴减缓多年的偏头痛，“好。”
等待法院开庭的同时，新年也悄然到来，季莞尔关掉查询学校资料的网页，去外面看飘落下来的雪花。楼下已经换上了新年的装饰，一片雪白中混入了喜庆的红色。
她也有了装扮的心思，在购物软件上浏览各种新年装饰和摆件，下单了很多。
以往住在季家，这些都不用她操心，当然她也没有什么参与感，过年对她来说也只是平凡的日子，和普通的假期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每年的年末，各种同学□□流群都活跃得很，季莞尔把不需要的群屏蔽掉。又看到季思妍发给她的新消息。
【季思妍：莞尔，过年回家吃个饭吧？】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季莞尔窝在沙发上, 想着怎么回复，说实话她不是很想回去。
季思妍的消息接连不断。
【季思妍：我们家也很久没有和谢家聚过了，现在是亲上加亲, 我联系一下谢爷爷，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
果然还是为了维系关系, 那这也不单单是她的事情, 还得看谢爷爷怎么安排。
【季莞尔：好】
临近年关, 秦歌的工作越发忙碌，好几天没和季莞尔说话，她连续加班好几天赶进度，好在上司大发慈悲没有克扣她周末的假期, 她才有了了喘息的机会。
秦歌在忙工作的同时, 又谈了一次恋爱，对方是她前阵子接触过的客户, 一来二去两人就看对眼了, 顺理成章发展成情侣关系。
她今天才有空把这件事告诉季莞尔，由于手上在忙活别的事情, 没空打字, 她和季莞尔是在视频通话。
季莞尔说道：“恭喜, 那我就不用担心你过年没人陪了。”
秦歌的家人都不在国内, 过年也只是通过电话说一声祝福。
季莞尔看到她手上拿着毛线和针摆弄着, 问道：“你这是在织什么？”
“织毛衣啊, 老手艺不能丢。”
季莞尔还画过毛衣的设计图，但是没做出实物，或者她可以织出来。季莞尔说道：“你能教我吗？”
秦歌抽空看镜头, “我记得我教过你了啊。”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我忘了。”而且她当时学得也不怎么样。
“那你过来吧, 我教你。”
“好。”季莞尔从沙发上起来，麻溜把自己收拾好，去了秦歌那里。
她连续学了两天，每天都是晚上到了饭点才回来，谢宴清还很遗憾，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她却没了踪影。
到了周一，季莞尔这个不用上班的人竟然回来得比他还晚，谢宴清看着季莞尔，问道：“你又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秦歌那里串门了。”
“她不用上班？”
“那她的房子又不会动。”
谢宴清被她这个回答说服了，她明显是不太想说清楚，他很贴心地没有选择多问。
除夕那天，按惯例，谢家的人都要回老宅吃年夜饭，今年也不例外。
谢宴清和季莞尔下午就从家里出发，其他人比他到得早，谢熙夫妻俩更是早上就到了，谢辰则是这阵子都住在这，陪着谢老爷子。
谢辰在谢宴清接手嘉和集团的这几年老实了很多，谢宴清以为他搬回来是不是又在谋划什么，只是暂时还看不出来，也有可能他是不想折腾了，当然这个概率很小。
谢熙见到谢宴清两人过来了，从楼上下来，她的丈夫在旁边扶着她。
谢熙：“宴清，你们来了啊，怎么这么晚。”
谢宴清说道：“是你们过来太早了。”
谢熙笑了笑，说话时偶尔会摸一下肚子，“我这不是想多花点时间陪爷爷嘛。”
谢老爷子招呼着她过来坐，和谢宴清两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小熙怀孕了，你们很快就要有个侄子或者侄女了。”
谢老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季莞尔和谢宴清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谢老爷子接着又和谢熙谈宝宝的事情，没找他们说什么。
季莞尔前几次来这里都只是吃了饭就走，还没有详细看过老宅的建筑构造，谢宴清带着她参观了一番，然后进了院子。院子的设计也很古朴，有假山和老树，池塘边有亭子，谢宣和叶绯坐在里面喝茶。
小路上有积雪，谢宴清带着季莞尔走过去，脚踩在雪上有咯吱的沙沙声。
叶绯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季莞尔，眼睛一亮。
她过几天要出席一个活动，主办方给她准备了几件礼服，让她挑选一件，她在其中两件礼服上摇摆不定，让谢宣帮他参考一下，结果谢宣看中了另一件，和她的审美大相径庭。
季莞尔和她的审美相似，叶绯决定找她来看一下。
“莞尔，我有事要找你，你帮我看一下这两件礼服哪件适合我。”
叶绯拉着季莞尔在旁边的秋千上坐下，季莞尔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认真地看起来。
谢宴清走进亭子里面，和被“抛弃”的谢宣坐在一起，谢宣心照不宣得给他倒了杯热茶，说道：“工作还算顺利吗？”
“嗯。”谢宴清迟疑着接过了茶杯，现在是下午，应该没事。
两人聊了两句，谢宣的手机响了，是助理给他发的新剧本，他点开来粗略看了一下。谢宴清看向了秋千那边，季莞尔正在和叶绯交流，神情认真，似乎遇到了为难的事，用手指挠了挠太阳穴旁边的头发。
她的脸本身就面向这边，思考的同时往谢宴清的方向看过去，结果和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明明都是忍不住看向对方，谢宴清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倒是季莞尔扛不住他炙热的视线，羞涩地移开视线。
谢宴清感觉喉咙干涩，把茶杯里的剩余的茶一饮而尽，拿起茶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谢宣把杯子推过去，“也给我倒点。”
谢宴清顺手给他倒上了，把茶杯递到他面前，谢宣举起手作势要接过来，然而眼皮都没抬，还在看剧本。谢宴清给他拿近点，都快要递到嘴边了，谢宣这才抬起头，结果抬起手的幅度过大，不小心碰到谢宴清的手腕，茶杯里的茶是满的，被这么一晃悠，从里面洒了出来。
茶水眼看着就要往谢宣身前洒去，他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挡住，手上拿着的手机没能幸免于难，背面被弄湿了。
谢宣却没有关心手机，第一时间往自己怀里看，“还好没弄湿我的领带。”
谢宴清瞥清责任：“这可是你碰洒的，领带这么珍贵？”
“嗯。”谢宣这才用纸巾清洁手机上的水渍。
谢宴清想不通，“镶了钻？”
“那可比钻石重要多了，你妈送给我的新年礼物。”谢宣常年都是淡漠傲然的神情，仿佛对什么都不屑，但是对叶绯的爱意那是一点都不少。当然像他这样骄傲的人，也不允许自己单方面付出感情，要时时刻刻确认叶绯对他的爱意。
谢宴清多看了他身上的领带两眼，“哦。”
他也给季莞尔准备了新年礼物，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有这样的行动。不过她的爱是含蓄的，他知道她的感情，所以没有的话也没有关系。
谢宴清这样想着。
到了晚上，他们围在一起吃年夜饭，一大家子热闹非凡。谢老爷子见到这么多人陪他吃饭，精神好了很多，还嘱咐谢熙要注意一些孕妇忌口的东西。
谢熙是上周发现自己怀孕的，特意留到今天才和爷爷说，没想到还真的能把他放在孙媳妇身上的关心重新转移到她这个孙女身上来，她也算是借着肚子里的孩子享受了一把关爱。
谢老爷子问了一下大家的近况，然后关注点又回到了谢宴清和季莞尔身上，他还是想要他们生个小宝宝，要是是性格像季莞尔这样的小女孩就好了，乖巧可爱。
他说道：“莞尔啊，你看姐姐都怀孕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季莞尔正在喝汤，听到这个急得呛了一口，猛地咳嗽起来，脸都涨红了。
谢宴清放下手里的筷子，帮她拍了拍后背顺气，坐在旁边的叶绯给季莞尔递了纸巾。
见她没那么难受了，谢宴清才转头看向谢老爷子，眼中有些许的责备，“爷爷，我都说了我们没有这个计划，你就不要再催了。”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见到季莞尔被他的话刺激到, 谢老爷子有些愧疚，嘴上还是说道：“我这不是为你们着想嘛。”
叶绯打圆场说：“爸，他们都是成年人了, 都有自己的安排，你就别操那个心了。”
季莞尔赞同地点了点头。
谢老爷子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他是劝不动了, 儿子不听他劝, 孙子也是，可能这就是他们谢家的基因。
谢老爷子又说：“文康昨天还打电话来关心我的身体来着，他前阵子出了车祸，身体还在调理, 要不我们今年就去他们家拜年吧, 前几年都是他们过来这里。”
季家长辈都过世了，但是和谢家的关系还是很好, 经常有来往。
谢辰说道：“好啊, 文康出意外后我都还没有空闲的时间去看他。”
其他人没反对，叶绯担心会和自己的工作时间撞上, “什么时候？”
“初五那天你们看怎样, 都有空吗, 应该没那么快就开始工作吧？”谢老爷子征求他们的意见。
叶绯说：“有空。”她要参加的活动是初六那天举办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就剩谢宣没表态, 谢老爷子看着他, 说道：“阿宣，你呢？”
谢宣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过了两分钟后才给出答案, “看到时候的安排。”
谢老爷子无奈地看着谢宣, 他以前不就是为了让谢宣回来继承家业用了一些手段, 这个逆子记到现在，动不动就和他唱反调。
谢老头子已经习惯了，要是事事都和他计较，自己得短命十年。“哼，随你便。”
吃完饭，他们又坐在客厅唠嗑了一阵，这才各奔东西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不能苦了毛孩子，季莞尔学着网上的教程给南瓜做了猫饭，南瓜埋头苦吃，看来味道确实很不错。
季莞尔蹲在一旁摸着它背上的毛，顺滑发亮。喂养了几个月，南瓜没有辜负它的橘猫基因，重了不少，横向纵向一同发展，估计再过几个月，她连把它抱起来估计都难。
等它吃完饭，季莞尔坐在沙发上和它玩，电视里播放着新年节目，她开着当背景音。
过年也不能忘了她的粉丝，季莞尔在d站搞了个抽奖活动，只要是她的粉丝都能参与，奖品是888元的现金红包，抽二十个人。
她设定的是晚上十点开奖，和粉丝一起在手机面前等待。然而到了十点什么也没发生，系统没提示抽了奖，后台的收益也没扣掉，明显是出bug了。
名气起来之后她也有不少黑粉，一些可能是单纯不喜欢她的视频，还有一些是她的同行，看不惯她的粉丝这么多，经常在下面挑刺。
抽奖卡bug，肯定会有黑粉造谣她抽假奖，打肿脸充胖子。趁着这些人还没来，季莞尔赶紧联系客服，让他们进行修复。
谢宴清从楼上下来，一手背在身后，迈着步子向季莞尔走去。
季莞尔还在和客服沟通，听到声音也没看他。
谢宴清主动叫她，“莞莞。”
“嗯？”季莞尔吝啬地回了他一个字，都没给他个正眼。
谢宴清见她看得这么入神，还想过去看她在做什么，南瓜就往他身上跳了过来，他只能用一手兜住它，防止它为了挂在他身上勾烂他的衣服。
季莞尔这才看见他背着一只手，姿势有些别扭，她转了下眼珠子，一秒识破，说道：“你后面藏着什么？”
“你猜。”
“猜不到。”季莞尔现在没有和他玩闹的心思。
“一点都不配合。”谢宴清还是把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包装好的礼盒。
“这是什么呀？”
“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她接过来礼盒就拆开了，撕掉外面的包装后是一个米色的盒子，上面印着熟悉的品牌logo，季莞尔在心里有了期待，打开一看，还真的是她看中的那件大衣。
冬季新款，出于各种原因很难买到，季莞尔上次提了一嘴，没想到他记下来了。
“喜欢吗？”谢宴清弯腰帮她捡起掉落的包装袋子，坐在了她旁边。
“嗯。”季莞尔摸着大衣的布料，翻看各种细节，爱不释手。
谢宴清在看她的反应，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只要她喜欢，这份礼物就值了。
季莞尔哪里受得住他这样深情的眼神，她本来就兴奋，被他这样一看，心又开始砰砰的。
“谢谢你。”她主动靠近，在他的薄唇上吻了一下，浅浅地碰到就收了回来，又低头摆弄大衣，事实上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和以前的接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看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近，他的眼睫毛很长，脸上的细细的绒毛在灯光下很清晰，嘴唇也是软软的。
谢宴清整个人定住了，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过后好像又炸开烟花，她竟然主动吻了自己，这是前所未有的。
虽然她没有对自己说过情话，但是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在把自己的心交给他。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一定多写点
第67章
这就是季莞尔给他最好的新年礼物, 谢宴清已经不再追求什么了。
他感受着脸上难得出现的热度，在季莞尔的视线还沾在大衣上的时候，离开了客厅。
季莞尔在他离开后, 把衣服放在了一旁，继续和客服沟通。
客服了解完她的情况, 和他说会和技术人员联系, 让她稍等一下。
季莞尔只能专门发一条动态, 和粉丝说明抽奖系统出了问题，果不其然就有黑粉出来跳脚了。
【烧不尽的烈焰：你说是系统出问题就是出问题了吗，那么多up主抽奖，就只有你出问题, 我看你是不想给钱吧？】
【烧不尽的烈焰：关注你很久了, 今天很失望，就算是抽中了我, 我也不会要你这些钱的】
在关注超过一个月的up主下面评论, 头像会带上粉丝勋章，季莞尔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头像, 一阵无语, 把和客服聊天的截图甩给他, 他就不说话了。
半个小时后, 抽奖系统被修复好, 按着原来的条件抽奖, 中奖名单很快就出来，系统自动把奖金发到对方的账号。
中奖的二十个人里有'烧不尽的烈焰'，虽然在评论区说得这么决绝, 但是让他把钱吐出来是不可能的。
有人在他的评论下面留评。
【许佳人：大哥, 你是不是不要中奖的钱啊, 把这些钱给我吧，我稀罕】
【咕噜咕噜：请让我来承受这份痛苦】
【烧不尽的烈焰：up主开奖就说明是我误会她了，我收回之前的话，能抽到我说明我和这些钱有缘，我就先收下了】
季莞尔看呆了，好一个能屈能伸，果然有钱什么都好说。
在沙发上坐久了的季莞尔伸了一下懒腰，一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快要到睡觉的时间，她先去洗个澡。
谢宴清在她进浴室不久后，回到了卧室，手机里的信息响个不停，大多都是拜年的，群发的单发的都有，他挑了几个重要的人回复。
各个群组都很活跃，特别是公司的大群，高管都在里面发红包，金额还不小，炸出了很多潜水人员。
谢宴清除了工作很少在群里发言，但是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允许他继续保持沉默，也在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抢到红包的人纷纷出来感谢，各种感谢和祝福语刷屏。
洗完澡和头发后，浴室里都是水汽，季莞尔穿好衣服，开门散一下雾气。拿出吹风机正打算吹头发，谢宴清进来了。
“你要用卫生间吗？”季莞尔从洗漱台前的镜子里看着谢宴清，她还有点不自在，刚才那么大胆地亲了人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现在让她再做这个她是做不出来的。
“嗯，你要吹头发的话我去隔壁。”
“没事，你先用吧。”
季莞尔又出去看了两分钟手机，等他方便完了再进来。
谢宴清还没想要出去，季莞尔松开头上的包着的毛巾，乌黑的头发散开来。她的发质很好，没有烫染过，平时顺滑柔亮，谢宴清有时候碰一下，很快就被她躲开了。
他先她一步拿起了吹风机，“我来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
“不要嫌弃，我刚才洗手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季莞尔被他的话噎住，她介意的是这个吗？
谢宴清已经开了吹风机，试了试温度，然后给她吹头发，季莞尔还不习惯，伸手去要，“你把吹风机给我。”
谢宴清：“你说什么，听不太清。”
季莞尔无奈的眨了下眼睛，这就是装的吧，听不清你倒是把吹风机关了啊。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折腾。
谢宴清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怕她不舒服，动作尽量放轻，手指穿过发丝慢慢顺下来。
季莞尔自己的动作都没有这么轻柔，也算是放下心来，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服务，谢宴清从镜子里看到她就像一只被伺候舒服了的小猫咪，下巴微抬，表情很享受。
吹到七分干，季莞尔给他比了个停止的动作，“好了，吹到这个程度就好。”
谢宴清意犹未尽地帮她顺最后一次头发，关掉吹风机。
打理好头发后，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了，在跨年之前，季莞尔去到衣帽间，拉开抽屉找东西。
谢宴清刚想给南瓜剪指甲，南瓜反抗起来在他的睡衣上划拉了一下，没划破，但是留了一条划痕。谢宴清是个讲究人，看不得这个，进去衣帽间打算把这套睡衣换下来。
季莞尔警惕地回头看他一眼，谢宴清有所察觉，特意走过去逗她，“看我做什么？”
季莞尔把打开的抽屉推进去一半，“没什么啊。”
“是吗？”谢宴清遗憾地说道，“那好吧，我不应该多问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为了贴合他们这些恋爱中的人的思维，谢宴清让季莞尔给他推荐爱情题材的电影，季莞尔怀疑他把绿茶女配的精髓给学了。
她屈服了，把抽屉拉开，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给，新年礼物。”
还准备了他的新年礼物？谢宴清意外地接过，打开袋子口，只能看到里面是类似衣服的东西，掏出来发现是条围巾。
季莞尔说道：“你上次不是问了要围巾嘛，这是我亲手织的。”
上次半睡半醒间他问了喜欢谁多一点的问题，季莞尔醒来后都记起来了，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计较的。她也知道上次他为什么突然问她要围巾了，自己买又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要她亲手织的，肯定是因为她给祁睿织过。
她就重新学了一下，费尽心思给他织了一条。
“你还记得这个？”谢宴清勾着嘴角，戴了起来，身后就是全身镜，他转过身对着镜子看，深灰色的围巾，很符合他的风格。
“那当然。”季莞尔偏了一下头，小声咕哝，“我怕你一直念着。”
谢宴清听到了，还有点在意，“我在你心里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不是啊。”就是有点计较而已。
谢宴清不纠结这个了，不然就真的显得他很小气。他把围巾摘下来，挂在他放衣服的那个衣橱，回来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一下，“谢谢，我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
谢宴清被她感动，心里满是柔情，今晚的小兔子是最乖最可爱的。他亲亲还不够，抱着她的手不老实地她身上摸索。
季莞尔推了他一下，“我要去睡觉了。”
谢宴清像一尊雕像，被她推到也一动不动，反而抱得更紧了，“睡这么早？今晚跨年。”
“我没有等跨年的习惯。”季莞尔是真的没有骗他，小时候挨不住困意早早睡了，长大后也没那个心思，没什么值得她期待的。
“那你不喜欢陪我跨年吗？”
季莞尔想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可以。”
他的手又不老实了，“你要是等不及的话，我们可以做一些消磨时间的事。”
季莞尔身上发烫，她也不是抗拒和他做这件事，只是他的体力太好了，她实在有点扛不住。
“不用……”
谢宴清开始解她的睡衣扣子，两人挨着，睡衣的布料薄，季莞尔感受到他的昂扬，知道阻止不了，弱弱请求，“不要在这里。”
“嗯。”谢宴清打横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
十二点，喜欢踩着点发“新年快乐”的人又开始整活，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外面炸开绚烂的烟花。
季莞尔被快感刺激到脑子里也炸开了烟花，是白色的，恍惚中感觉自己的震动频率和手机是一样的。
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第二天醒来，只觉得身上的骨头又像是被拆过重组一样，酸到不行。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用手探了一下旁边位置的被褥，还是温热的，他应该才起床不久。
她习惯性地把床头的手机摸过来，亮屏解锁，微信列表躺着无数条拜年信息。她先点开秦歌的，因为她发的内容不是拜年，显得特别出众。
【秦歌：昨天和我的小男友度过了一个夜晚，很美好】
【秦歌：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依着对秦歌的了解，季莞尔已经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了，无非就是他们发生了一次美好的男女关系。
【季莞尔：恭喜，新年快乐】
【秦歌：你的祝福官方得像一个AI，不要害羞，你们夫妻俩昨晚没有好好地增进一下感情吗？】
被她这么一问，季莞尔不可避免又想起昨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她昨天主动亲了谢宴清一下，让他尝到了甜头，昨晚一直强调让她主动，还硬是变换了姿势，把她弄到了上面，待她体力不支才放她下来。
季莞尔给她发了一张表情包。
【季莞尔：我们的事你少打听.jpg】
【秦歌：懂了，这么藏着掖着一定是有，难道就不能和你的好姐妹交流一下嘛】
今天是阴天，窗帘又遮住了大部分的光，室内的光线很暗，季莞尔还是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双手捂着脸颊，默念道：不能。
作者有话说：
十一月第一天，作者君想要求一下作收（星星眼），就是专栏那个“收藏此作者”，作者君也想要上三位数嘛（搓手手）
第68章
闵昆本来已经退休在国外养老, 为了女儿的事情还是决定回国一趟。
他从闵菲口中得知那天和谭柠女儿一起的还有沈逢儒，沈逢儒以前在C大读音乐学，他和他们专业的一个教授很熟, 也和沈逢儒交流过几次。而且，他也知道沈逢儒和谭柠是情侣关系。
谭柠成为他的带的研究生后, 他知道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现在看来, 这个秘密也还没有被透露出来。
闵昆找到沈逢儒的电话, 把他约出来。
沈逢儒不用猜都知道是关于谭柠，答应了在之前的咖啡厅见面。
闵昆是一个人来的，没带闵菲。他两鬓斑白，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 不过精神很好。
沈逢儒已经十几年没和他碰面了, 只是偶尔在网络上看到一些关于他的信息，他除了面容变老, 好像没什么变化。
闵昆原本在看窗外, 试图熟悉这许久没来的街道，他患有高血压, 已经戒掉了咖啡, 面前只放着一杯热水。转过头来, 沈逢儒已经快走到他的桌前。
闵昆说道：“逢儒, 你来了啊, 坐吧。”
沈逢儒点头, “闵教授，好久不见。”
“是啊，这么多年不见, 你成熟了, 我也变老了。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你来点吧？”
“好。”沈逢点了一杯黑咖啡，说道：“教授，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闵昆说道：“我记得你之前和谭柠谈过恋爱，没成是吧？”
“嗯，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
“还挺令人遗憾的，你们各方面都挺合适，当初你们恋爱的那个甜蜜劲，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走下去呢。”
沈逢儒苦笑了一声，“造化弄人。”
“我是谭柠的研究生导师，据我对她的了解，她还是喜欢你的，也没忘掉你。”
沈逢儒听他了这句话，没全部认同，谭柠可能确实对他还有留恋，但是也仅仅是留恋而已，不然她就不会生下和季文康的孩子了。
服务员把他点的咖啡送上来，沈逢儒尝了一口，感觉今天的咖啡格外苦涩。
“此外，我还知道一些谭柠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而且和你有关。”
沈逢儒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是吗？”
“嗯，我也老了，也看了世界上那么多分分合合，总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
有关他和谭柠的事情，沈逢儒还真的想要知道是什么，但是闵昆特意约他出来就为了说这个，他是不信的，“那有什么条件吗？”
闵昆笑了，慈祥中透着一丝精明，“你是个聪明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条件就是，我想让你劝谭柠的女儿取消对闵菲的起诉。”
沈逢儒也淡淡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玻璃窗外，马路上车速极快，行人步履匆匆，一帧帧的画面都象征着飞速流逝的时光。
斯人已逝，现在知道得更多又怎样，又不可能重新在一起。他反倒更愿意帮谭柠讨回属于她的，让季莞尔不用这么伤心。
他放下咖啡杯，说道：“闵教授，很抱歉我不能和你做这个交易。”
闵昆原本还笃定他会答应，这可是属于他们之前的事情，没想到他直接给拒绝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给你留下了什么吗？”
“想啊，但是代价太大了。她没有和我说，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也没必要费尽心思去找什么答案。”
闵昆握着装热水的杯子，不自觉用上了劲，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闵教授，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先走了。”沈逢儒头也不回，潇洒离开了。
闵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血压升高了不少，拿出降压药，就着杯子里的热水吃了。
*
新年过后，季莞尔在家里待了两天没出门。
傍晚，南瓜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扒拉着，自从他们带它出去几次，它的心就野了。季莞尔还特意买了牵引绳，带它出去遛的时候用。
谢宴清去陆南森家做客去了，季莞尔打算带南瓜下去溜一圈，顺便散散步。
天色逐渐变暗，小区楼下依旧热闹，南瓜也不怕人，专门往人堆里钻。有小孩子在玩烟花棒，耀眼的光芒惹人注目，南瓜就蹲在它面前看。
小女孩兜里揣着好几根仙女棒，蹲下来摸了摸南瓜，“小猫咪，你也想玩吗，我可以分你一点哦，快乐就是要一起分享。”
南瓜叫了两声，声音特软，小女孩就送给它两根，想要插在它的牵引绳上。季莞尔笑着接了过来：“小朋友，给我吧，我会放给它看的。”
“好。”
小女孩把两根仙女棒给了季莞尔。
季莞尔还想问他们借根火柴，谁知道那些小孩这就被家长叫回去吃饭了。
出来溜达的时间已经够长，她拿着仙女棒往回走，“南瓜，没有火，只能下次再点给你看了。”
沈逢儒从咖啡厅驱车回来，心里烦躁，回到家也只有他一个人，只会把情绪放大，于是他把车子停在小区附近的公园，这里热闹。他下车吹风，顺便点了一只烟，猩红的火光被风吹得更明显。
季莞尔在公园的入口处碰到了他，两人对视了一眼，沈逢儒见到她手中拿着仙女棒，说道：“出来放烟花？”
季莞尔摇头：“没有打火机。”
他动了下手里的烟，“我帮你？”
“这是可以的吗？”
“拿好。”他用烟头对着烟花棒的顶部加热，没过多久，烟花棒就燃烧起来。
季莞尔看着迸发出来的点点火光，把另一支也点燃了，两只仙女棒在她的手中挥舞着，“南瓜，快看。”
沈逢儒看着她的眼睛里的光彩，安静中又带着灵动的俏皮，她要是他和谭柠的女儿那该多好。
第69章
仙女棒很快燃尽, 火光熄灭，季莞尔过了一把瘾，脸上的兴奋还没褪去, 还得感谢人家一下：“谢谢你的烟。”
沈逢儒说道：“没事，这是你养的猫？”
“嗯。”
“我可以摸摸它吗？”
“可以啊, 它不认生, 胆子可大了。”季莞尔觉得自己像是炫耀自家小孩的家长。
沈逢儒蹲下去摸了摸南瓜, 南瓜也不躲，感觉到他的善意，往他手上蹭了蹭。
他以前和谭柠也救助过一只小猫，小猫是被母猫遗弃的, 在大雨里浸泡了一夜, 奄奄一息，太小了医院也不收, 他们自己照顾了两天, 小猫还是走了。
季莞尔看了下他身后的车，问道：“你在这里是要有什么事吗？”
沈逢儒多摸了南瓜两下才站起来, 没和她说闵昆的事, “没, 在这里吹吹风。”
这里的风确实很大, 两边都有建筑, 公园的入口就是个风口, 季莞尔掖了下被吹乱的头发，“那你继续，我们先回去了, 再见。”
沈逢儒和她挥了下手。
季莞尔走了两步又回来, “忘了说, 新年快乐。”
这是今年第一个不是因为工作关系和他说的“新年快乐”，沈逢儒被她暖到，笑着说：“新年快乐。”
到了定好的那天，谢宴清和季莞尔先去了谢家老宅，然后和他们一起去季家。
季文康的伤势好了很多，但是还没完全痊愈，只能坐轮椅。
他在客厅等待，见谢家一家人到来，还准备站起来和谢老爷子打招呼，谢老爷子说道：“文康啊，身体怎样了，你坐着就行，我们都这么熟了，不用客气。”
季文康听后，坐回了轮椅上，江沁站在一旁替他回答，“文康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慢慢恢复就行，招待不周就请见谅了。”
谢老爷子：“你们两口子也太客气了。”
谢辰把手上带过来的拜年礼物送给江沁：“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吧。”
江沁接过，“你们还说呢，明明是你们更客气，就过来吃个饭而已，带什么礼物。”
她把礼物交给佣人，招待着他们坐下。
以前两家过年聚一起，季莞尔不想跟着凑热闹，季家夫妇也不会带她过去。季莞尔很少见季家夫妇面对谢家人的样子，和他们在家对待自己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
季文康更是有两副面孔，会根据对面的人调整态度。
他们也不只是过来吃顿饭，更重要的当然是联络感情，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季文康夫妇拉着谢老爷子在说话，谢老爷子乐意至极。
客厅里挂着一幅六年前拍的全家福，那时候季老夫妇还没去世，谈到他们，谢老爷子又站在全家福前看了几眼。
季老爷子就坐在第一排的中间，那时候身体就已经很孱弱了，上过战场的人，身体都有大大小小的老伤，季老爷子已经算是恢复得好的了，在人世间的日子也不算短。
谢老爷子看着照片里的战友，仍然感慨万分，“怎么一个个都走了呢，不过，很快我也可以下去找你们了。”
叶绯说道：“爸，你可别这样想，你的日子还长着呢。”
谢熙也捂着肚子说道：“就是，爷爷，你还得见证我的孩子长大呢。”
江沁看着谢熙的腹部，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老是摸着那里了，“小熙怀孕了啊，夫妻俩感情真好啊，怎么差不多的年纪，我家妍妍还没成家呢。”
谢老爷子说道：“这可急不来，要看缘分。”
江沁：“不过她最近谈男朋友了，门当户对，我看这次能成。”
季思妍上次谈的男朋友没成就有季家夫妇的原因，他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在资源上帮不了季家，要是使个坏心眼，他们季家能不能保住家也都是个问题。
谢老爷子闲着没事就爱操心小辈的人生大事，“是吗，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我已经和他们说了，现在还没到，可能是有事耽误了，等下你们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好啊。”谢老爷子应道。
谢宴清和季莞尔坐在双人沙发上，没参与他们的对话，季莞尔在看手机，回复她昨天发布的视频下的评论。
谢宴清打开d站，给她的视频打赏了3000个花生。
季莞尔一下子就看到花生的图标上闪过“+3000”的字眼，一下子打赏这么多的很少，季莞尔去主页看花生收支明细，发现是谢宴清给她打赏的。
她转过头看他，眼里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做什么？”
“钱多，花不完。”
“无聊。”
“带我逛逛？”他说道。
“你不是很熟吗？”他以前可没少过来。
“还有没逛过的。”谢宴清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带着她上了二楼。
说是她带她逛，怎么他倒是走在了前面。
他站在她的房门前，说道：“这里没逛过。”
季莞尔无奈，还好她带了钥匙，打开门让他进去了。里面窗户关着，许久没通风，混合着暖气还有点闷，估计也没什么人进来打扫。
谢宴清过去把书桌前，把窗户打开了，窗户是往外推开的，外面是花园，虽然到了冬天，有些耐寒的花仍然□□，绽放着小小花苞。
他已经能想象到，春夏季节的花园花团锦簇，而小姑娘就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推窗可见一大片花田，花枝迎着风摇曳。
外面有风吹进来，季莞尔感到没那么闷了。
她对季家没什么感情，只是这是她住了十几年的房间，对这里还是有留恋的。她打开衣柜，里面还剩下一些她没带走的衣服，放置在里面的香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最底下的木板长了点霉菌，看起来像是被洒了什么液体上去，没清理干净，久而久之就发霉了。她想要问佣人找块抹布清理一下，打开门在走廊观望，却见到了管晓舟。
管晓舟看到她下还意识地躲了一下，很快又淡定起来，按照原来的路线，从她面前走过。
他是前管家的儿子，本来在季家就没什么职位，也不干活，管家要是被辞退了，他肯定也是会走人的，能出现在这里，说明管家大概率没被辞退，还在季家好着呢。
季文康真是会做样子，忽悠人有一套。
第70章
季莞尔对季家已经没有期待, 也就没有失望和愤怒，哪怕下一秒见到被辞退的管家她都不会意外了。
她问佣人要了抹布，用水打湿, 把衣柜里的霉斑擦干净，这才看得顺眼。
谢宴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然后在床上躺下, 一米五的床, 半张床都堆着毛绒玩偶。
他拿起一个小熊玩偶，它的耳朵上系着粉色的蝴蝶结，他以前就见她抱过不少回，应该是她最喜欢的那个。他左看右看, 确实蛮可爱的, 蝴蝶结上粘着根头发，他拉了一下, 没弄下来, 头发和蝴蝶结绑在一起了。
他解开蝴蝶结，顺利把头发拿了下来。
季莞尔见状不满, 伸手要抢回来, “你干嘛解人家的头饰啊？”
“玩一下, 玩偶不就是用来玩的吗？”
“你又不喜欢它, 给我。”她以前要用玩偶熊换他的玩具剑, 记得他的眼神可嫌弃了。
“你还记得啊？”
“我当然记得。”季莞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谢宴清那时候确实不喜欢这些, 要是知道她以后会成为自己深爱的妻子，那怎么说也要和她换了，可惜没有早知道。
季莞尔伸手过去抢, 床是靠着墙摆放的, 谢宴清把玩偶放到另一边, 季莞尔身体倾斜着去够他的手。
谢宴清使了个坏心眼，把玩偶放近了一点，季莞尔抓到了，刚要正回来身子，他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腰，把她也拉到了床上。季莞尔和他面对面躺着，一脸懵。
他说：“我们睡在一起的第一晚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兔子玩偶了吧，你平时也是把它这样放床上？那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又挤又抱的了，推都推不开。”
季莞尔心虚地摸了下鼻子。
他揽着她的腰松开了一下，轻轻把她往后推，“要不然就会像这样掉下去。”
“诶……”季莞尔离床沿也就一个巴掌的距离，没有任何的准备，被他这么一推，还真的往后翻了一下，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慌忙中拽住了他的衣领。
谢宴清也没真的想要让她掉下去，又把她抱了回来，季莞尔这一使劲，和他挨得更紧了。
谢宴清眼眸往下看，她的额头就离他的嘴唇也就两厘米的距离，他还没这样吻过她的额头，于是顺势就亲了上去。
季莞尔本来还想说他，感觉到额头上的凉凉的触感，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房间里很安静，他们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外面的风呼呼吹，雪落在窗户边沿，又滚落进来。
这时，房间的门“啪嗒”一声被打开，叶绯叫道：“你们两个，下去……吃饭了。”
谢宴清看着外面突然出现的人，移开了嘴唇。
叶绯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看着眼前这一幕，以前没发现他们的感情这么好啊。
季莞尔背对着门口，有一点社死，两人的身体紧贴着，以至于她感受到谢宴清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还好是叶绯，不是其他人。出于礼貌，季莞尔还是打算回头应一声。然而她回头看了一眼后愣住了，这哪里只是一个人，季家和谢家的人都站在门外，就连刚回来的季思妍和林亦峰都在外面。她被吓得没说出一句话，又把脑袋转了回来，恨不得埋进谢宴清的大衣里。
季文康这些日子腿脚不便，公司的事情也不用他操心，他就静下心来练习书法，在书房写了很多作品。
谢老爷子对书法很有研究，带着其他人去书房欣赏了一番。佣人过来厨房的晚饭做好了，他们准备下去吃饭，又从佣人嘴里得知谢宴清和季莞尔在房间里，打算顺道叫一下他们，就看见了这一副画面。
叶绯感受到他们的尴尬，她也不是故意的，这门都没锁，只是虚掩着，她就直接推开了。“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完事下来吃饭。”
叶绯这回好心帮他们关上了门。
季莞尔把脸埋在谢宴清胸口，一言不发，恨不得掘地三尺钻进去。
谢宴清知道她脸皮薄，用手捧着她的脸，想要把她挖出来，结果她像是卵足了劲，一动不动。
“好了，是我不好，下次会注意的。”她想得多，现在心里肯定千回百转，谢宴清只能自己哄。他说完又想了一下，“不过你也没关好门。”
季莞尔拍打他，“谁知道你要乱来。”
这也不能说乱来，只是感情到了，“是情难自抑。”
虽然很想骂他，但是还是被他这句话逗笑，她也知道不能全怪他，从他怀里抬起头，认真道：“下次要控住住。”
谢宴清暂时答应，“嗯。”
季莞尔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刚才事情释怀，和谢宴清一起下去吃饭。
餐桌上人都到齐了，就差他们两个，他们在众人的视线中入座，谢宴清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大家吃饭吧。”
其他人这才移开目光，拿起筷子夹菜。
谢老爷子的视线还在他们之间来回转了一下，若有所思，然后放心地移开了视线。
季思妍喜欢吃清蒸排骨，林亦峰帮她夹了两块，谢老爷子的感情雷达又动了，“亦峰很疼爱思妍嘛，真是个不错的男朋友，你们家男人的风评好不是没有原因的。”
林家的男人是出了名的专情，从来没有不三不四的花边新闻。
林亦峰说道：“过奖了。”
谢熙和季思妍关系好，她说：“思妍感□□业两手抓，人生赢家啊。”
季思妍谦虚地笑了笑。
江沁接话道：“我们思妍事业心强，而且能力也还不错，现在整个公司都是她在管理，我和他爸都快要退休享清福了，至于感情，得看亦峰。”
林亦峰说：“伯母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只要你放心把她交给我。”
江沁点头，又说道：“其实我们也不强求孩子有多优秀，只要有上进心，不至于家里蹲啃老啃家人，那就很满足了。”
和这个后母相处久了，季莞尔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意思，家里蹲不就是在说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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