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娘娘, 要用膳了吗?”东来笑呵呵地问道。
唐诗瞅了一眼门口,轻轻摇头:“不用,我现在还不饿。”
东来了然地退下, 心想得赶紧通知皇上去, 娘娘等他很久了。
唐诗没搭理东来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问瓜瓜:【萧宁在干什么?】
连饭都不吃了, 说好的一会儿回来陪她用膳,结果呢,现在天都要黑了还不见踪影。
瓜瓜:【在御书房跟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人讨论增兵北境的事,皇帝这次想将北夷喝退,最好能保北境几年安宁,免得他一走就出问题。】
唐诗心情复杂,有些愧疚, 又有些难受。
要不是打算跟她走,萧宁也不用急于去安排这些。现在户部主导的海上贸易很顺利, 工部正在研发杀伤力更大的武器, 过几年, 大雍在财力和武力上就能跨越一个台阶, 也不用惧这些外族入侵了。
【哎,当初不该当着他的面讨论穿回去这事的。】
瓜瓜弱弱地说:【宿主,也,也不能这么说啊,是他自己愿意跟你走的。你不要把责任揽自己身上,现代社会比古代好多了,生活方便快捷就不提了, 万一生个病,现代能治好的概率也要大很多啊。】
唐诗琢磨出了不对劲儿:【瓜瓜, 你咋回事,你很喜欢萧宁吗?怎么总想带他走?】
前阵子也是一个劲儿地劝她,这是萧宁的选择,跟她没关系。
瓜瓜:【宿主,这……这不是狗皇帝自己想跟你走的吗?跟我什么关系。哎呀,我看看,狗皇帝马上就回来了。】
唐诗撇嘴:【瓜瓜,你也学会转移话题了,但你这技巧很拙劣你知不知道?】
瓜瓜:【我没有,狗皇帝真的回来了。】
唐诗不吃它这一套:【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漏风了。】
“瓜瓜怎么漏风了?”天衡帝带着一身寒气进门,捏了捏唐诗的手,“等久了。下次朕要没回来,饿了你就先吃,不用等朕。”
唐诗笑了笑说:“下午吃了好些点心,不饿。你们商量得怎么样?”
天衡帝笑道:“让工部赶制两门瓜瓜说的那种杀伤力比较强的大炮,等北夷使者过来了,好好给他们秀秀。北夷人尚武,崇尚强者,跟他们讲道理没用,只有将他们打怕了,让他们感到恐惧,他们反而会向你俯首称臣。”
很明显,天衡帝非常了解这个老对手。
唐诗想起历史上那些外族,不得不承认他这话很有道理,最典型的不就小日子吗?谁打败他,谁给他两颗大花生米,他就认谁当爹。你对他宽容仁慈,他反而觉得是你软弱好欺。
“时间这么紧,能行吗?要不让我和瓜瓜白日里去工部呆着吧。瓜瓜理论知识丰富,应该可以指导他们,让他们少走一点弯路。”
天衡帝思忖片刻后道:“也好,朕最近事情比较多,白天没空陪你。让平文栋带人跟着你。”
唐诗也没意见:“嗯,我不会乱跑的。”
天衡帝笑了笑,乱跑也要她能跑得过平文栋啊。平文栋若是将她都给跟丢了,那也别当暗卫了。
正好东来领着人上菜了,天衡帝便说:“用膳吧。”
次日,唐诗便换了身男装带着东来和平文栋出了宫。
路上,她对瓜瓜说:【我不懂怎么制造大炮,待会儿你跟他们交流吧。他们要是问点别的,能说的你也多指点他们几句吧。】
瓜瓜应下:【好。宿主,你这次出宫怎么不开心啊?】
唐诗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轻轻摇头:【没有不开心啊。就是吧,有点惆怅,有点不舍,还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了,过完年咱们就要回现代了,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些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瓜瓜才说:【宿主,你要实在舍不得,可以过些年再走。】
唐诗笑笑说:【舍不得归舍不得,但这终究不是我的世界啊。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大学毕业,每次跟同学老师分别时,我也不舍啊,同学们很多都哭了,但这不妨碍大家继续向前。离别才是人生的常态,人这一辈子就像是一段旅途,期间不停地有人上上下下,很多人跟你擦肩而过只是陌路,极少的亲朋好友能陪你坐个三五站,伴你度过人生的某一个阶段。没谁能陪谁一辈子。】
瓜瓜:【你们人类真复杂,你舍不得狗皇帝,却还是不想狗皇帝跟你走。我舍不得诗诗,我就想永远陪着诗诗。】
唐诗笑了:【你是我最亲密的小伙伴,咱们俩当然要永远在一起,直到我的生命走到尽头。】
瓜瓜的声音小了许多:【嗯,我也最喜欢诗诗了。】
唐诗捂嘴偷笑,不光是萧宁越来越粘人了,就连瓜瓜也是,动不动就表白,真有点吃不消啊。
好在工部到了,唐诗不跟瓜瓜腻歪了,掀开帘子下车。
徐勘早接到了天衡帝的旨意,带着人等候在衙门外,看到唐诗下车,他连忙迎了上来:“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免礼,徐大人,我带瓜瓜过来看看你们制造大炮的进程。有什么不清楚的,你们直接问瓜瓜就是。”唐诗直接切入正题。
徐勘连忙点头:“多谢娘娘和瓜瓜相助,娘娘请随微臣来。兵器坊有点乱,请娘娘海涵。”
兵器坊很大,其中一个几百平米的房间是专门制造大炮的。
为了招待唐诗,徐勘特意在旁边腾出了一间小屋,提前点了香薰,备了好茶还有新的家具,炭火也足足的:“委屈娘娘在这休息了。”
唐诗笑了笑:“徐大人安排得甚好,我带了几本书打发时间,你们去忙吧,我让瓜瓜去帮你们看看进程。”
徐勘高兴地点头:“劳烦娘娘和瓜瓜了。”
唐诗和瓜瓜在工部一呆就是一天。
不过成效也是显著的,瓜瓜帮他们解决了好几个难题,进度赶得上他们自己前面摸索的三四天。
傍晚,天衡帝亲自过来接唐诗回宫。
徐勘又激动又兴奋,连连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天衡帝:“皇上,照这种进度,咱们肯定能在北夷使者入京之时完成任务。”
说着还往唐诗的方向瞅了一眼,明显是想天衡帝明天继续将唐诗借给他们工部。
天衡帝蹙眉:“再给你两天时间。今天葛经义、关潮、谭清元、周泰、闫凯成、国兴贤、柴亮……知道贵妃娘娘到了刑部,都想请娘娘去他们衙门坐坐。你们这么搞,贵妃得天天都到你们衙门当值,是不是你们的薪俸也都发给贵妃得了?”
也不是不行,只要能请贵妃娘娘每个月到他们工部坐几日,指点指点他们,他们愿意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可看到天衡帝不悦的眼神,徐勘赶紧改口:“多谢皇上,多谢娘娘,两天足矣。”
等送走了唐诗和天衡帝,他立马回了工部,让喻家兄妹,还有工匠们继续忙活,先赶赶进度,遇到什么问题记下来,明日好问瓜瓜,这样速度会更快一些。
上了马车之后,唐诗笑道:“你也别怪徐大人,他也是为了国事急。”
天衡帝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明日让东来带些银霜炭过来。朕要不把话说重点,这老头会天天装可怜博同情,变着法子将你留在工部。你脸皮这么薄,被他一通卖惨,只怕大半个月都要搭在他这。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葛经义他们这些家伙也会有样学样,以后有你头痛的。”
唐诗想到这些个位高权重的老头在自己面前卖惨装可怜的样子,顿时打了个寒颤:“你说得对。不过我不辛苦,今天瓜瓜最辛苦,一直在旁边盯着他们。”
天衡帝捏了捏唐诗的手:“瓜瓜辛苦了。”
瓜瓜冒头:【不辛苦,一点小事啦。】
说完就缩了回去,没再露面,直到晚上睡觉了,唐诗才想起,跟天衡帝嘟囔道:“瓜瓜今天晚上可真安静。”
她都有点不习惯。以前他们俩可是每天睡觉前都要嘀嘀咕咕大半天的。
天衡帝揉了揉唐诗的头说:“兴许是累了吧。”
唐诗嗔了他一眼,瓜瓜是系统,怎么会累,这人真傻。
天衡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改口道:“朕开玩笑的,今日在工部呆了一天,明天上午还要去,睡吧。”
唐诗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有了瓜瓜这个外挂的加入,工部制造大炮的进程快了许多。
时间一晃便到了腊月初六,北夷的使者进京了。
北夷这次来的使者队伍总计有两百多人,其中领头的是大王子和三王子两兄弟,此外还有一名将军,由此可见,北夷有多重视这次出使大雍。
大雍也很重视此事,周兆伟和郝元武两位将军带兵在几百里外迎接,国兴贤领着鸿胪寺的官员在京城外迎接,将他们送到了四方馆。
四方馆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打扫收拾了,如今焕然一新,还换上了许多北夷人喜欢的器皿,连颜色、布局都是按照北夷人喜好来的。
“大王子、三王子、右武卫将军,你等长途跋涉辛苦了,暂时在四方馆中休息几日,若有需要,尽管向管事提。”
大王子长得虎背熊腰的,眉毛特别粗特别浓,黑黑的一撮,皮肤黝黑还有些小小的坑洼,鼻梁高挺,眼神深陷,五官轮廓非常分明,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粗犷的气息。
他握住坠了红宝石的马鞍,眼皮子一掀:“国大人,我们北夷人整日在马背上生活,习惯了,不辛苦,贵国皇帝何时有空接见咱们?”
国兴贤拱手道:“回大王子,微臣已将大王子、三王子、右武卫将军到来的消息呈禀到了宫中,待得皇上抽出时间,便会见诸位,还请你们耐心等候几日。”
“行吧,劳烦国大人催催,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向大汗复命。”大王子看似好说话,实则咄咄逼人。
国兴贤一律陪笑应是,但实质性的条件一个都没答应。
应付完了北夷人,他进宫向天衡帝汇报了这事。
天衡帝决定先晾北夷人几日,一是因为大炮虽然完成了,但试验的效果不是特别好,还要改进改进,二是因为太好说话会给北夷人大雍好欺负的错觉,适当的傲慢,反而能压压北夷人的气势。
被晾着的这几天,北夷人也没闲着,派了人打听京城的内乱,还私底下悄悄给一些大臣送礼物。
不过这次大臣们都没敢收,哪怕是那种一直主张跟北夷人求和,搞好关系的官员都不敢跟北夷人多接触,更别提收东西了。
没办法,他们怕啊,这事做得再隐秘又怎么样?瓜瓜还是会知道的。它知道,那不就等于皇上同僚们都知道了吗?万一哪天被它在朝堂上爆出来就完了。
自打有了瓜瓜,京城的官员们都自律了好多,收钱的都少了。那些世家大族对儿孙的管教也严多了,没办法,要是管教不好在外头闯了祸,哪天被瓜瓜爆出来,全家都得遭殃,弄不好祖爷爷辈干的好事都要被抖出来。
他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北夷人使出了浑身解数,最后竟没有一点成效。大王子兄弟都纳闷极了,这大雍的官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廉了?送上门的银子全推了,一个两个都换了副嘴脸,真是奇怪。
还有鸿胪寺那个少卿,以前不还一直跟他们北夷交好,三番五次透出如果能和谈,他们愿意上奏让利的吗?怎么这回连人都见不着了?
他们焦躁的等了六天,天衡帝总算召他们进宫了,而且还设宴款待他们。
大王子兄弟、右武卫将军携了几名亲信入了宫。
为表重视,天衡帝在保和殿设宴招待他们。
除了文武百官作陪,天衡帝也携除了贤妃以外的后宫妃嫔出席。
这还是唐诗第一次参见如此大规模的宴席。
她一到保和殿,便被淑妃几个给围了起来。
“贵妃娘娘,您这阵子去哪儿了?臣妾去昭华殿向您请安,每次都扑了空。”
“是啊,贵妃娘娘,咱们姐妹也好久没团聚了。臣妾想设宴款待诸位姐妹,不知道贵妃娘娘什么时候有空?”殷书桃笑盈盈地问道,没办法,这么久了,就她还没能单独跟瓜瓜搭上话,她怎么也得争取争取啊。
其他几个妃嫔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发亮。
对哦,怎么没想到这个呢?拜访贵妃娘娘没空,她们可以主动创造机会嘛。贵妃娘娘平易近人,肯定不好意思拒绝她们的邀约。
唐诗对上她们期盼的目光,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正想答应身后便传来了天衡帝的声音:“都站在这里坐什么?还不回自己位置上。”
“是,皇上!”淑妃几人对视一眼,皇上又来跟她们抢贵妃娘娘了。她们才说几句话啊。
天衡帝不理会几人,拉着唐诗坐下。
淑妃几个只得坐在后面。
最终淑妃因位份较高,拔得头筹,占据了唐诗背后的位置,正想找机会跟唐诗说几句悄悄话便听鸿胪寺的人带着北夷使者来了。
唐诗连忙好奇地望了过去,等看清他们的长相后,她“咦”了一声,这些人五官轮廓很深,鼻梁高挺,有点像中亚中东那边人的长相。
大王子三人右手搭在胸口,行了一礼。
天衡帝道:“免礼,三位使者请坐。”
双方落座,寒暄一阵,美酒佳肴一道道的上来,还有歌舞助兴,端是祥和。
可惜北夷人显然不是来蹭饭的,好酒好菜也堵不住他们的嘴巴。
酒过三巡,大王子张望了一周,问道:“大雍皇帝陛下,请问贵国太后呢?小王素来听闻大雍以孝治国,贵国太后身体康健,怎么这次没见到她?对了,还有老国舅傅国公呢?我家大汗多年前来京城,曾与傅国公有过一面之缘,双方相谈甚欢,这次大汗特意命小王给傅国公捎带了一份礼物,命小王亲手交给他。”
此话一出,群臣齐刷刷地变脸。
呸!他们都来大雍六七天了,即便机密的消息打听不到,傅家是什么情况还不了解吗?在大街上随便拉个问一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今特意在这装模做样,不过是想令天衡帝难堪罢了。
唐诗看了一眼天衡帝冷峻的侧脸,在心里骂北夷使者找事,大好的心情都被他们给破坏了。
她轻声问道:【瓜瓜,北夷大汗跟傅家有勾结吗?】
瓜瓜:【宿主,抱歉哦,时间太久远,暂时没法查到。】
唐诗错愕,怎么会呢?傅国公当上国公爷也就这一二十年的事,这对瓜瓜来说,哪里算得上太久远?它以前查三十年前傅太后怎么受宠的事不都轻而易举吗?
唐诗仔细想了一会儿,惊愕地发现一个事实。
好像瓜瓜的八卦最近少了许多。以前哪天不拉着她八半天的,最近她不主动问,瓜瓜经常都处于沉默中,有时候半天都不出一声。莫非瓜瓜这系统的漏洞越来越严重了?
唐诗很担忧,但这种场合又不方便问,因为大家都会听到。
她准备晚上在寝宫里再问瓜瓜。
怕瓜瓜难过,唐诗安慰它:【没事,都几十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啦。】
等着吃瓜的妃嫔和大臣们都很失望。
他们还想瓜瓜爆点猛料,压压大王子的嚣张气焰呢。
只有天衡帝一脸冷色:“大王子,你们很想去见傅国公吗?也不是不可以,明日国兴贤你带大王子去乱葬岗找找傅国公的骨架,顺便将当初行刑的刽子手也带过去,好好跟大王子他们讲讲傅国公行刑的经过,也好让大王子回了北夷对可汗有个交代!”
六六六!
唐诗悄悄给天衡帝竖了个大拇指,怼得好。
大王子似也没想到天衡帝的态度竟会如此强势,阴阳怪气地说:“听闻傅国公是皇上的舅舅吧,你们汉人不有一句话叫天上雷公,地下舅公吗?皇上何故对自己的亲舅舅下此毒手?”
他三番两次提傅太后、傅家,分明是想激怒天衡帝。
唐诗气急,但也知道不宜开战,一是国库不丰,打仗可是要花不少银子,二是还有十几天他们就要走了,以后继位的是个婴儿,真打起来大雍内部肯定没法统一意见,很容易出事。
她赶紧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天衡帝的手,示意他冷静。
就在这时,瓜瓜发威了:【宿主,宿主,大瓜来了。还记得我曾跟你提过有个喜欢开青楼,还自己穿女装上阵的将军吗?】
唐诗隐约记得瓜瓜好像提过这么一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咋啦?】
瓜瓜:【那就是郝元武将军。昨晚这大王子去了他家的青楼,点了女装癖的大将军。哈哈哈,没想到吧,他竟好这一口!】
唐诗差点将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绝,太绝了!
她先看了一眼魁梧的大王子,然后又瞅瞅背熊腰,胡子拉碴,壮得跟头牛一样的大将军,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我的天,北夷人的口味也太重了吧。青楼里多少娇滴滴的姑娘,他竟选了郝将军。】
妃嫔和大臣们也齐刷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惊天秘闻,郝元武将军平日里看起来多正经的一个人啊,而且长得威武不凡,私底下竟有这种喜好。
郝元武将军被瓜瓜当众揭穿了秘密,老脸囧得通红,幸亏脸上络腮胡又浓又密给挡住了。
他低头喝酒,努力忽视周遭的目光。
好不容易各种惊叹、好奇的目光都消失了,他正要松口气时那瓜瓜又开口了。
【宿主,不止呢,前天晚上他弟弟也点了大将军。兄弟俩走的时候还都很满意地打赏了几十两银子。宿主,听说北夷男人喜欢决斗,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就会打一架,谁赢了那女人就归谁。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争大将军打起来,反目成仇啊?】
唐诗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大臣们却眼睛发亮,这主意不错啊。听说大王子跟三王子是异母兄弟,本来就有竞争,郝将军使个美人计,离间他们兄弟,回头兄弟俩先斗起来,斗个你死我活,还有他们大雍什么事啊?
不费一兵一卒打败北夷就靠郝将军了。
郝元武只觉后背一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大王子见自己说了那番话后,这大雍的大臣们不是老脸憋得通红的,就是喝口水都会呛着,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还以为大家是怕了他。
他得意地笑了,所谓的大雍也不过如此嘛。
“皇上,不知小王什么时候可以见见太后她老人家?”
天衡帝淡定自若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别说生气了,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大王子。这种傻叉玩意儿,上个青楼都能被郝元武给骗得团团转的家伙,不足为惧。
大王子说了好几句话,都没人搭理他,面子上很是过不去,脸也拉了下来。
还是国兴贤站出来打圆场:“大王子的一片心意我们领了。只是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还请大王子见谅。等得太后娘娘身体好些了,一定会召见大王子的。”
大王子哼了一声坐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没搭理国兴贤。
宴席进入了一种异常诡异的气氛中,但大臣们的谈兴丝毫未减,坐得近的,悄声私语,离得远的就交换眼神,真是使出洪荒之力八卦了。没办法,今天这瓜实在是太炸裂了。
只有郝元武坐立难安,实在是没法面对周遭各种隐晦的打量、探究目光。
他捂住肚子站了起来,找到广全公公,让他替自己通报一声。
天衡帝一听广全的禀告就知道怎么回事,郝元武这是太丢脸了,想提前告退,他没为难郝元武,痛快地答应了。
郝元武一走,大家的目光顿时落到了大王子和三王子身上。
这兄弟俩口味还真是重啊,连喜好都一个样,啧啧。
大王子和三王子也不是傻瓜,这么多人盯着他们兄弟俩看,每次他们望过去的时候对方就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等他一收回眼神,那些人又看过了,还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见天衡帝不搭理他们,这些大臣们的目光又那么诡异,兄弟俩坐不下去了,提前告退。
天衡帝自是不会留他们。
北夷来者不善,宴席上三番五次找他的茬儿,若不是不想引起两国战火,天衡帝今日就要发怒。
等人一走,大臣们立马由窃窃私语转为了正大光明的讨论。
“皇上,他们俩如此喜欢郝元武将军,依微臣看,不若让郝元武将军给他二人施展施展美人计,劝说他们放弃进犯我北境的念头。若此计能成,郝元武将军居功至伟,乃我大雍百姓之福。”
“皇上,于大人这计策不错,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两国之幸。”
唐诗捂脸,你们认真的吗?你们问过人家郝元武将军的想法吗?
损!太损了!
这帮子大臣为了达成目的真是不要脸,啥馊主意都弄得出来,离谱的是还有很多人赞同。
而这个头竟是她的傻瓜起的。他们对瓜瓜是不是太迷信了?
唐诗幽幽地低声说:“瓜瓜,郝元武将军只怕是恨死你了。”
未免被大臣们听见,唐诗刻意说了出来。
瓜瓜不服气:【宿主,这事怎么就不可能了?你知道大王子他们兄弟俩出宫后去了哪儿吗?】
唐诗心里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你别告诉我,他们俩又去青楼找郝将军了。】
瓜瓜兴奋地说:【宿主,你真棒,猜中了,他们一直对郝将军恋恋不忘呢。出宫后,他们兄弟俩就找借口跟右武卫大将军分开了,一个说气死了,要出去散散心,还有一个说没吃饱,想去街上吃点东西顺便看能不能打探点消息。其实两个人都在往青楼的方向而去。】
下面响起了一阵阵抽气声。
太劲爆了,没想到还有后续,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唐诗。
甚至葛经义大着胆子问了出来:“瓜瓜,后面呢?”
瓜瓜说:【后面不知道,不过他们应该会扑个空吧,郝元武将军回家了。】
大家非常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郝元武才丢了这么大个人,哪还好意思去青楼啊,肯定是要在家装病一段时日等风声过去后再出来走动的。
但大臣们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闫凯成竟说:“皇上,让微臣去劝劝郝元武将军,请他去青楼一趟,好好跟这两个家伙说说咱们大雍的实力,最好能让这两个家伙知难而退。”
“是啊,皇上,别人的话他们俩未必信,但‘红颜知己’的话,他们多半会信。”
唐诗扶额,这红颜知己太壮观了,简直不忍直视啊。
天衡帝思忖片刻:“可,此事交给你们了,若郝元武能说服他二人放弃肖想我大雍,朕有重赏。不过此事也不能将宝压在郝元武身上,明日国兴贤,你带他们去乱葬岗祭奠傅家人,徐勘,工部的两门大炮就安在乱葬岗对面!”
闫凯成和国兴贤、徐勘三人立即站出来激动地领了旨,然后退席出去办事了。
客人都走了,重臣也走了数名,宴席也到了尾声。
可大臣们却迟迟不愿离去,一个眼巴巴地瞅着唐诗,明显是等着看现场直播找乐子。
可惜天衡帝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起身拉着唐诗:“时候不早了,诸位爱卿也该出宫了。”
大臣们颇为怨念地望着天衡帝。
皇上不厚道啊,吃瓜都不带他们,自己一个人把贵妃娘娘拉走吃独食。
天衡帝直接无视了妃嫔和大臣们幽怨的目光,帮唐诗披上披风,拉着她回了承乾宫。
回到承乾宫,唐诗笑眯眯地说:“淑妃娘娘他们都还想知道后续呢,你干嘛拉我走。”
天衡帝揉了揉唐诗的头说:“明日有什么消息自然就知道了。你一向喜欢早睡,不要为了这个熬夜,先睡觉吧,想知道什么,明早朕都告诉你。”
唐诗撇了撇嘴:“你也要睡了吗?”
“你先睡。”天衡帝笑了笑。
唐诗明白了,他还要去御书房处理公务等消息。
这人可真奇怪,明明可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跟她一起吃瓜的,非得去御书房等着。
唐诗懒得理他:“那我睡了。”
天衡帝等她洗漱完,上了床,把灯给她吹灭了,只放了一个光线不太亮的夜明珠在旁边,这才轻轻地拉开门出去。
唐诗躺在床上跟瓜瓜吐槽:【瓜瓜,你有没有发现,狗皇帝有点奇怪诶。】
瓜瓜:【有吗?哪里奇怪?我怎么没发现。】
唐诗皱眉:【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直觉。他不会是后悔跟我走了吧?他要反悔就直说嘛,我能理解的,换我是他,我也不想抛家舍业,抛弃熟悉的世界,抛弃事业荣华富贵跟人走。】
瓜瓜:【宿主,没有的事,你想多了,赶紧睡吧,已经很晚了。】
唐诗嘟囔:【瓜瓜,我发现你最近有叛变的趋势,怎么老向着狗皇帝啊。】
瓜瓜喊冤:【诗诗,冤枉啊,你不相信我了吗?】
说到最后委屈极了,声音都像是要哭的样子。
唐诗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就跟你开开玩笑,我是吃醋你那么相信他,这是我喜欢你的表现,好了,别伤心了,咱们睡觉吧,晚安。】
瓜瓜这才破涕为笑:【诗诗,晚安。】
次日清晨,唐诗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瓜瓜:【昨晚大王子兄弟跟郝将军的后续是怎么发展的?】
“别问瓜瓜了,你直接问朕就是。”天衡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唐诗这才发现他就坐在床边,立马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天衡帝握住她的手:“昨晚就回来了,但你已经睡着了。郝元武分别跟他们兄弟俩见了面,说了咱们大雍如今的各项情况都在好转,人口增加,国库丰裕,南境平安,还研发制造了不少杀伤力很大的武器。北夷人将信将疑,但今日他们就会彻底相信,想不想出宫去亲眼见识见识?”
还有这种好事,当然要去啊。
唐诗立马爬了起来:“去。”
她利落地换了衣服,吃了早饭就跟着天衡帝出宫了。
天衡帝带着唐诗到了距乱葬岗好几里的一个小山坡上。
冬日树上的叶子全掉了,光秃秃的,今天没有雾,视野很好。
唐诗看到北夷大王子兄弟在国兴贤的带领下,到乱葬岗祭奠傅家人。
大王子的脸色很难看。
他本以为昨天是说着玩的,哪晓得今天国兴贤竟真的带着人到四方馆接他。
跟傅家交情好这话是他自己放出来,如今也不好拒绝,大王子只能阴沉着脸跟着国兴贤来到了乱葬岗,然后假惺惺地倒了一壶酒在地上,又说了些缅怀的话,正打算离开,忽地前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大王子抬头便看到正前方百米远一颗火球炸开,在地上轰出一个直径好几尺的大坑,溅起的泥土翻飞,石头崩裂滚落,有些小石子甚至打到了他跟前。
大王子脸色大变:“国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国兴贤装模作样地往乱葬岗对面的小河边望了望,然后笑眯眯地道:“你说这个啊,那河对面好像是工部军器司的人在做试验,他们好像发明了什么新式武器吧。具体的我也不懂。”
“武器!”大王子看着地上的深坑,还有树干上溅起的那些泥,崩坏的石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哪是什么试验,分明是大雍给他们的下马威。
可这武器威力实在是大,隔了几百上千米远都能打过来,而且杀伤力如此之前,若是在行军打仗途中遇到这等武器,只怕一下子要死数十人,更重要的是会动乱军心。
敌强我弱,明知对方是做给他看的,他都还不能翻脸,只能阴恻恻地扯了扯嘴角:“是吗?你们大雍还真是能人辈出。”
唐诗在小山坡上也听到了这动静,拍手赞道:“动静很大,至少吓人的效果强了不少。就是可惜没能现场围观大王子变脸。”
天衡帝拉着她回马车:“你若是想看,等他们求见朕的时候,朕让广全去请你。”
唐诗摆了摆手:“不用了,丧家之犬有什么好看的!”
“丧家之犬!不错,这个词用得甚好。”天衡帝赞道。
这一出威慑果然很有用,但也滋生了新的烦恼。
大王子他们不找茬了,整天变着法子去拜访工部,明显是想套出大炮的制造方法。
可徐勘也不是吃素的,每次都不拒绝,带着他们进了工部,挨个参观,尤其是参观什么农具的制造方法,堤坝的修筑,还有工部历史上有哪些出色的成绩等等。反正他一点都不吝啬将北夷用不上的农业、水利、城墙修筑等技术分享给大王子。
几天下来,时间浪费了不少,却一点收获都没有。
大王子也明白,徐堪这只老狐狸是看出了他的目的,一直防着他,只得打消了从工部套消息的念头,灰溜溜地告辞离开,打算回去后再想办法。
北夷人一走,朝堂上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天衡帝每日呆在御书房的时间都少了许多,每天准点陪唐诗用膳,出去散步聊天,一起看书,清闲了许多。
但唐诗却隐隐不安起来。
这天,趁着天衡帝在御书房批奏折,唐诗偷偷问瓜瓜:【瓜瓜,你最近话少了好多,稍微久远一些的事情,问你你都不知道。你老实告诉,是不是你的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瓜瓜连忙否认:【诗诗,没有的事,你想多了,我好着呢。】
唐诗不相信:【是吗?那我问你傅家有没有跟北夷勾结你不知道,问你户部出海的商队到哪儿了你还是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发现的漏洞还没找到原因,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瓜瓜吞吞吐吐的:【宿主,是有点,不过不太严重,我会想办法啦,你别担心,这只是小问题。】
唐诗松了口气:【真的吗?】
瓜瓜无比肯定地点头:【真的,瓜瓜不会骗诗诗。】
唐诗笑了:【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瓜瓜,谢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你对我来说就像亲人一样,比我的爸妈都还亲的那种,所以再有这种事你可千万不能瞒我了。】
瓜瓜一口应下:【诗诗,不会啦。】
唐诗安心了,躺进被窝:【我睡觉了,瓜瓜,晚安!】
【宿主,晚安。】
很快,唐诗的呼吸就变得有规律起来,一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天衡帝推门而入,还没走到床边便听到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萧宁,不好了,诗诗开始怀疑我了。】
天衡帝蹙眉:【怎么回事?你说漏嘴了?】
瓜瓜否认:【没有,我为了节省能量,最近跟诗诗聊天的时间减短了不少,还有几次诗诗问我远距离或是年代比较久远的问题,我都没回答,她起了疑心。】
天衡帝明白怎么回事了,道:【以后她再问这种问题,你就编一个回答她,她没法求证。明天起,你多陪她聊聊天,朕不会再让六部的人来骚扰你了,你安心陪诗诗吧,没几天了。】
瓜瓜应下:【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唐诗的声音在黑夜中冷幽幽地响起。
天衡帝骤然色变,瓜瓜也噤了声,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唐诗翻身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天衡帝:“你们现在还要瞒着我吗?节省能量,所以是瓜瓜的能量不够了?为什么?送我回去它要付出什么代价?”
见已经被她猜到,天衡帝只得说出实情:“穿越回去要消耗巨大的能量,所以瓜瓜最近才这么节约能量,能不出现就不出现。”
“只有这些吗?”唐诗定定地看着天衡帝,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滚,“萧宁,你不要骗我,别让我恨你。”
瓜瓜连忙说:【诗诗,就,就这些,就这些,真的,我不骗你。】
“闭嘴,没让你说。萧宁,你告诉我。”唐诗紧紧抿着唇。
天衡帝看她这副样子便明白她应该是猜出来了。她迟钝那是对她不在意的人和事,但她上心了的人和事又怎么会没留意呢?她只怕心里早就起了疑心,今天晚上是故意诈瓜瓜的。
瓜瓜虽然知道很多事,但心性却如同稚子,被她一问就慌了神,见到自己回来便迫不及待地暴露了秘密。
天衡帝索性说了实话:“其实瓜瓜一直都可以带你穿越回去。但会消耗光它的所有能量,没了能量支撑,瓜瓜的程序无法运转,程序将启动自毁设定,进而消失。”
唐诗如遭雷击,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天衡帝道:“瓜瓜说能带你回去的那天晚上。朕当时就觉得奇怪,为何瓜瓜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你难过得无法自抑的时候出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它一向跟你亲近,若能轻易带你回去,它为何先前不说,朕怀疑这里面可能有隐情。所以等你睡着后,朕询问了它,它不小心说漏了嘴。”
唐诗又愧疚又难过。
只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她就要彻底失去瓜瓜了。
她被能回去的消息冲晕了头,下意识地忽略了这其中的漏洞和不合理的地方。
闭上眼睛,她问道:“如果只带我一个人呢?”
这次瓜瓜开了口:【诗诗,时空穿越打通两个时空消耗的能量最大,同一时间同样的地点,多带一个人少带一个,差别并不大。就跟你开车送货一样,送一百斤是跑这一趟,送一吨也是这么远的距离,油费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诗诗,你别怪皇帝了,是我让他帮我保守秘密的。我不想看到诗诗你难过。】
唐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大吼道:“失去你我就不会难过吗?”
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天衡帝过去将她的头轻轻揽入怀里,抬起手轻轻擦她的眼泪:“别哭了,你这样瓜瓜也很难受。它只是希望你得偿所愿,希望你开心。”
唐诗趴在他的胸口,哭声小了一些。
但大家都知道,她还是很难过,眼泪不一会儿就把天衡帝胸口的衣服都打湿了。
瓜瓜弱弱地说:【诗诗,你别哭了,我以后都不瞒你好不好。我不想你难过的,你对我最好了,我的初代主人,也就制造我的那个人,他嫌我没用,是个瑕疵品,就把我当垃圾一样丢进了时空的长河中。】
【我飘了好多年,总算遇到了第一任宿主。那是一个痴情人,他恨他的未婚妻琵琶别抱,我告诉他,其实他的未婚妻没变心,只是得了绝症不想拖累他才说变心的。他的未婚妻早就在他们分手的第二个月就死了。他找到了未婚妻的坟墓,后悔不已,然后便恨上了我,恨我为何不早点绑定他,恨我除了知道过去这些破事,其他什么能力都没有,他也骂我是个废物,不能让他的未婚妻复活。】
【他死后,我又飘荡了不知道多少年,遇到了第二任宿主。他绑定我之后欣喜若狂,天天夸我是个宝贝,问我许多人的事情。然后他利用这些人的隐私,要挟对方,起初只是要钱,后来他渐渐让别人替他办事,最后他利用这些隐私杀人。他杀了一千多个人,是臭名昭著的恶魔。他被抓到后将我供了出来,所有人都说我是不详的东西,他也怨我,要不是我绑定了他,他不会走上这条路。】
……
【诗诗,我遇到过七任宿主。他们都说我没用,说我不详。每个人都想利用我谋取私利,称霸天下,只有你,从来不嫌我没用,也没想过用我害人,顶多,顶多也是想让我出去摆摊算命养活你。你对我最好了,我不想你难过。】
唐诗听得又难过又心疼。
难怪瓜瓜从来不提它的过去,原来它一直遇人不淑。
错的从来都不是瓜瓜,而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
“傻瓜,你不想我难过,那更不能这样擅作主张啊。如果知道回去的代价是你的死亡,那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在哪不是过呢?我爸妈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子女,没有我这个多余的人,兴许他们还能放下嫌隙,放过彼此,安安生生的生活。至于朋友们,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人朋友工作,有他们的生活,偶尔想起我一下也顶多就是感怀两句,又不至于没了我就活不下去。我在现代从来没有割舍不下的人。”
瓜瓜:【可是,你不是很怕狗皇帝以后负心薄情吗?你不是很不喜欢古代吗?】
唐诗从天衡帝的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是啊,我以前很怕,我也不喜欢封建落后的古代,想念现代便捷自由安宁的生活。但瓜瓜,你愿意为了我失去你的生命,萧宁愿意为了我放弃他的皇位和荣华富贵,你们都愿意为我放弃你们最重要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呢?这个时代不好,那我们就一起来改变他,让他往我希冀中的世界发展,即便我看不到,我的子孙后代,这大雍无数的百姓,总有一天会看到。”
“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但瓜瓜你有无穷的智慧和数不清的资料。你可以帮我实现这个愿望的,对吗?”
瓜瓜激动地说:【诗诗,我愿意。】
唐诗笑了,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但她笑得肆意开怀。
她捧起天衡帝的脸问:“萧宁,你愿意娶我为妻,只有我一个女人吗?如果哪天咱们之间没有感情了,你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也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你再娶其他人好吗?只要你是个好皇帝,我和瓜瓜也愿意继续在这片土地上发光发热,改变这个世界。”
她畏惧的从不是男人的变心。
世事无常,人心易变,活在当下就好。
她怕的是像她父母那样,有一天反目成仇,曾经的爱侣变得像仇人,甚至连孩子也沦为他们较劲儿的工具。
天衡帝重重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瞎想什么?这世上有一个你如此令朕信任,安心,已是意外,哪还会有其他人。若不是能听到你和瓜瓜的对话,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朕也是万万不敢信任你,更别提喜欢你了。”
“朕说过,以后朕的权力与你一起共享,这句话一直有效。而且,以后瓜瓜会帮你监督朕,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瓜瓜立马表态:【诗诗,你放心,以后我会天天查一遍狗皇帝的行踪,但凡发现不对,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如果他对不起你,我带你穿越到几十年后,咱们去他坟上泼粪,看他还敢欺负你不!】
唐诗哭着点头:“好,谢谢你瓜瓜。”
天衡帝啧了一声,被只傻瓜给比下去了,得亏这傻瓜是个没有实体的系统,不然媳妇都要被它抢走。
天衡三年元月,天衡帝册立唐氏为后,史称天昭皇后,时年春,帝命天昭皇后代其泰山封禅祭天,百官竟无一人反对,史称天昭奇迹。
泰山封禅后,天昭皇后以皇后身份入朝,代帝分担政务,处理朝政,六部诸多事务多询7问其意见。及至天衡九年,帝御驾亲征北夷,留皇后监国摄政。皇后锐意进取,期间从南洋引进新稻种,亩产翻倍,又改嫁接之术,果木草树繁盛,并在京中设技校,不限男女出身,这一时期,大雍科技突飞猛进,商贸日益发达,万邦来贺。
次年帝大胜归来,改国号为昭衡,帝后同朝,及至昭衡三十六年,后驾崩,次年帝随之,合葬于衡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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