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渣了冰山总监后 > 3、第 3 章
    年少时的动心,好似不需要什么勇气就能宣之于口,就能随心所欲去牵手,去拥抱。


    但如今,不仅动心是件很难的事,更难的,是思考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她与锦缘,经济实力相距甚远。


    若锦缘不嫌弃,也没有双方家庭阻力,她倒是可以克服一下心里的落差,老老实实打拼,尽全力追赶就行。


    但现实的路哪儿有那么平坦?


    且不说锦缘的家庭背景如何,是不是自己能高攀得上的?锦缘的父母是否知晓她的性取向,又能不能同意她的另一半是平平无奇的自己?


    跟锦缘上/床那夜,苏壹就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即便一觉醒来后锦缘表示不喜欢她,没兴趣跟她谈感情,她也能接受。


    只当做是老天可怜她,赐福给她这个久未开荤的人,送了她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


    那是锦缘啊,是春日的花,是夏日的雨,是秋日的风,是冬日的雪。


    是她心上,最美好的景致。


    但如果锦缘愿意跟她谈感情,那她拼了命也会向锦缘靠近,哪怕再多艰难险阻也都甘之如饴。


    可她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退缩了。


    “潇潇,你把右前窗开一点透气。”苏壹坐在右边,开右边就不会直接吹到锦缘。


    “好的苏壹姐。”开了窗,杨潇潇才看了看后视镜问道,“苏壹姐,锦总今晚喝了多少呀?”


    她这一晚上都憋着气,气自己没用,更气那些总是用色.眯眯眼神看锦缘的老色.鬼,恨不得戳瞎他们的眼睛。


    她对锦缘的担心也不是无凭无据。


    就上个月,年后开工不久,锦缘就因在一场酒局上被迫多喝了而诱发胃溃疡。


    这事儿除了她和锦缘,谁都不知道,锦缘也不许她对外声张。


    “我也不太清楚。”去之前,锦缘喝了多少,苏壹没看见。去之后被雷鸣假公济私给绊住,她也没看到。


    “这群人太可恶了。那你们是怎么脱身的呀?”


    “我说,我的方案非常非常需要锦总的帮助,然后就拉着你们家领导走为上计了。”


    “哇,苏壹姐你好酷!这就叫什么来着,对,不畏强权!”


    “好啦,故事也讲完了,剩下的你自己脑补。专心点开车,安全第一。”


    “知道啦,嘿嘿,英雄救美的故事,百听不厌嘛。”


    英雄救美??


    锦缘的的确确是美人,可自己算什么英雄?


    苏壹小心翼翼地去看锦缘。


    长长的睫毛,翘挺的鼻梁,以及那饱满性感的唇瓣。最初见她,美则美,但苏壹没有任何轻薄的欲.望。


    可那种事,有了第一次美妙绝伦的体验,就止不住地想有第二次第三次……


    偏偏,造化弄人。睡完才看到那张全家福,也不知老天是故意把她往渣女路上推,还是善意提醒她及时抽身。


    压下心底的旖念,透过窗,外面一晃而过的景色瞬间让她温热的心又凉了下来。


    这条路,这条通往她母校——衡原大学的名为情侣大道的沿江公路,埋葬着她多年前对岁月静好的企盼,也消磨了她对爱情的向往。


    宽阔的道路上,车马行客匆匆来去,路不记得谁人来过,可路过的人,却无法轻易将它遗忘。


    锦缘一个人所住的江景房,离衡原大学仅仅两公里路程。


    杨潇潇熟门熟路开进小区车库,车一停,锦缘就坐直了。一路上车子开得很稳,她靠得也稳,不适感已经缓和了许多。


    苏壹则跟她截然相反,后劲上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皮子都很难睁开。


    杨潇潇转头看后座的两人:“锦总,苏壹姐她?”


    “喝多了。”


    “天啦!”杨潇潇惊呼出声,苏壹的酒量可是让她都甘拜下风的,“能把苏壹姐喝成这样,那得是喝了多少啊?”


    “今天的局,是白酒。”


    隐约听到她们在议论自己,苏壹强撑着意志,单手扒在前方靠背上,闭着眼努力挤出微笑。


    “还挺快嘛。”又扭头迷迷糊糊地对锦缘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没什么事了,到家好好休息,我就不下车送你了。”


    锦缘刚拉住门把手准备下车,胳膊上挂着的衣服就被抓住了:“夜里凉,把外衣穿上再下去。”


    “放手。”


    “你穿,穿了,我就放。”


    不想跟一个喝醉的人拉拉扯扯,锦缘伸展胳膊准备穿衣,那人也自动放了手,还不忘嘀咕一句“真乖”。


    还没下车的杨潇潇真真切切听到了这句,惊得她瞳孔式地震,缩了脑袋动作流畅地逃离了。


    开门下车:“苏壹姐,我先送锦总上楼,然后再来送你回家,你等我会儿哦。”


    “唔,好,你先送她。”苏壹的脑袋点了点。


    春寒料峭。


    车门一开,锦缘就感到了夜晚独有的寒气。脚一沾地,才发觉自己的步伐虚浮,胃里依旧恶心难捱。


    自己喝了三五杯尚且难受至此,喝了十几杯的苏壹,难受程度必然也远大过于她。


    苏壹和杨潇潇都号称“千杯不醉”,两人在她们第一次见面的饭局上就较过劲了,当时多是啤酒,苏壹略胜一筹。


    那晚散局,也是她们三人在车库,要不是苏壹眼疾手快,被杨潇潇吐了一身的,就是锦缘了。


    虽然和苏壹的感情纠葛不在她的人生计划中,但既然越了雷池,双方也都配合默契,为什么自己就要单方面不明不白、听之任之?


    于是她对杨潇潇说道:“扶苏主管下车。”


    反正人都送上门来了,作为当事人之一,要求跟另一个当事人当面“谈谈”不为过吧?


    ……


    满打满算,杨潇潇做了锦缘助理后,来小区得有三十次以上了,但今次还是头一遭进了锦缘的家门。


    与她所想的黑白灰不同,锦缘的家居风格竟然是北欧蓝灰色为主。


    将苏壹安置在沙发上,杨潇潇又把垃圾桶挪了过来,小声道:“苏壹姐,这是锦总的家,我把垃圾桶放边上了,你要是想吐,来不及去卫生间,就吐垃圾桶里吧。不然你得赔锦总一整套沙发了,锦总入眼的东西,价格肯定不是小数目,咱们能省就省啊。”


    “潇潇,潇潇,你怎么这么可爱哈哈。”


    苏壹并不是醉的不省人事,她只是无力,脑子也差不多处于宕机状态,所以才任由杨潇潇把自己扶上来。


    锦缘是一个人住,也不会撞见她家里的其他人。


    “苏壹姐!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说好嘛!”杨潇潇按住某人乱挥的手,自己却被夸得红了脸。


    “来,喝口水。”


    锦缘递了杯子过来,杨潇潇从苏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谢谢锦总。”


    喝了水,杨潇潇问:“今晚,锦总是要收留苏壹姐吗?”


    “她这副样子,不适合一个人在家。”


    “哦,那我……”


    “她不是第一次来我这,你不必担心她或我,早些回家吧。明天的会议准备工作务必做到无遗漏。”


    不是第一次??


    这是杨潇潇今晚第二回瞳孔地震了。


    “好的锦总,那我走了。”她喝完了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车钥匙也放下,“苏壹姐的车钥匙,我放这儿了,我打车回去。锦总晚安。”


    杨潇潇走后,锦缘站在沙发边静静地看着苏壹。


    沙发上的人,侧身半躺着。


    外套盖在上半身。


    白色打底衫不知蹭哪儿了,左肩头留下一小块灰黑色的污渍。


    苏壹和她一样,都是眼里容不得污渍的人。


    所以此时此刻,锦缘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自己的衣柜里,有哪些衣服是苏壹能穿上的。


    论身高,她和苏壹也就相差了不太明显的两三公分,高的那个,是苏壹。


    论身材,她和苏壹体重相当,只不过她的重量是均匀分布在了女人该有的地方,而苏壹,则胜在了肌肉的结实。所以更显瘦的是她,而非苏壹。


    论样貌,用大众的眼光和评价标准来看,她确实盖过苏壹。


    但苏壹那张面容给她的感觉是明净无瑕、温润胜白玉,如同高原上澄澈剔透的淡水湖泊,素雅壮阔,平静清好。


    虽入了凡尘,却又超然世外,并不俗气。


    锦缘的电话铃声响了。


    “喂,顾董。嗯,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锦缘神色复杂。脚尖移开垃圾桶,屈膝背靠沙发坐在地毯上,一转头就能看到苏壹的脸。


    苏壹在她接电话的时间里,已经改换成仰躺的姿势了。


    “还醒着吗?”


    好一会儿,躺着的人才猫儿般地“嗯”了声。


    “能告诉我原因吗?一夜变卦,总得有一个合乎情理的缘由吧?”


    锦缘的恋爱经历也就只有过一次,但这些年前前后后追她的人,加起来不少于两位数,虚情假意和真心实意,她看得多了,自然也分得清。


    苏壹虽然对谁都笑,对谁都好,但临危不惧的她却总是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安,而且看自己的眼神里也总是流转着星光。


    就像她让杨潇潇在办公室给苏壹准备一个专用咖啡杯时,杨潇潇开玩笑说过的话——苏壹姐下回来喝咖啡,知道这个杯子是专用的,肯定又要变星星眼了。


    星星眼,不是什么才新出的网络词汇,她当然明白其中含义。


    她不信是自己会错了意,看走了眼。


    同样也是过了好一会儿,苏壹才喃喃道:“害怕。”


    说着还把脸埋向靠背那边。


    锦缘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扭身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


    这时才发现,苏壹的眼角挂着眼泪。而那紧闭的双眸,睫毛肉眼可见地在颤动。


    她有一瞬的犹豫,由于还要不要趁苏壹喝醉了,逼问下去。


    ——锦缘,时至今日,有件事我不管你是已经知道还是不知道或不确定,我必须郑重其事地跟你坦白。因为,我不需要什么暧/昧对象,也不想玩儿什么暧/昧的游戏。你听着,我喜欢女人,从初恋开始就只跟女人谈过恋爱,并且此生从未打算妥协,更不会迫于家庭压力或世俗舆论去跟男人结婚生子。听完这些,你得考虑清楚,还要不要让我留下来,还要不要跟这样的我有工作以外的继续往来?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苏壹,我是成年人,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关于感情的事,等过了今晚,我们再谈。


    有一种寂寞,是置身于人群中,被喧闹围绕,或多一只小猫小狗陪伴就可以消减的。但有一种寂寞,是无论身边有多少人在欢笑,都只会衬托得更加寂寞。


    那晚的锦缘便是被这种无法消解的寂寞突袭了。


    从母亲家回来后,进门只坐了几分钟,她就打车去了一家知名酒吧。


    搭讪者众多,男的女的,可她对陌生人提不起半点兴趣,一眼没看就都悉数拒绝了。


    独自小喝了几杯后,翻看手机收到了苏壹给她发来的消息,说下季度策划案思路文档已发至她的邮箱,请她周一上班再看,希望能得到她的修改意见或指点。


    她回消息问苏壹有没有兴趣来喝两杯?


    苏壹很快就来了。


    她承认,酒后带苏壹回家,有冲动的成分,也有试探的成分。


    试探苏壹的心,也试探自己的心。


    而上面的对话,正是进门后,还没开灯,苏壹就在玄关搂了她抵在墙上对她说的话。


    她说完那句“明天再谈”后,苏壹的吻就落了下来。


    可那次试探,得不偿失。


    试明白了自己的心,却没弄明白苏壹的心。


    “告诉我,怕什么呢?嗯?”


    谁知这句话一问,眼角挂泪的人瘪了嘴,眼睛闭得更紧,抽泣声也渐渐大了。


    锦缘想不通,明明是自己被睡了,又被“抛弃”了,该讨债的也是自己,怎么不认账的那个倒先委屈地哭上了?


    哄?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三十年了,她就没哄过谁。


    无奈之下,锦缘抽纸替苏壹擦拭眼泪,又帮她把凌乱的头发顺了顺。


    以往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外面,各种场合都是苏壹无微不至又礼数周到地主动照顾她,今日还是头一遭反过来,让她照顾苏壹。


    到底是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小姑娘,平日里表现得再淡定从容,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


    锦缘不想又莫名其妙背上个“欺负小姑娘”的骂名,轻轻捏了捏那只被自己咬过的耳朵,安抚道:“实在回答不了,就当我没问过,你也不必再为此感到烦忧或困扰。那就这样吧,只谈工作,不谈感情。”


    强扭的瓜不甜。


    她虽身心上都对苏壹有好感,苏壹也的确成功排解了她那晚的寂寞,但她还不至于饥/渴到了强人所难的地步,也不是睡一觉就得让人负责到底。


    全当自己劳累久了,犒劳自己,做了次效果还不错的全身spa。


    而苏壹,不过就是个技术尚可的临时技师。


    “今晚就在这儿睡吧,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去洗漱。换洗的衣服我会放在卫生间,可以睡客卧,也可以睡沙发,随你。”锦缘知道苏壹听得见自己说话。


    果不其然,她话刚说完,那人就收腿收胳膊,整个人都翻身朝里,鸵鸟般地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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