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省城的时候, 离着五月已经没几天了，其实正常来说这个时候才开始卖夏装已经有些晚了。
但是没办法，秦湘事业刚开始, 资金也没那么充足，想要去羊城没点家底是不行的。所以这时候已经是她最快的速度了。
因为这事儿，最近她都没能去学校, 得亏月初的时候学校有月考她考的还不错, 不然宁素梅老师肯定得把她抓回去学习。
即便是这样, 秦湘来回的路上也是一直在学习的，幸亏她多花了点钱都买到了坐票，秦洋在外头坐着, 她在里头学习。
火车上环境不好也没法讲条件了, 能学多少就多少。
到了省城的时候, 俩人去货运站问了一句, 得知货物得明后天才过来, 又赶紧去找那位大爷，大爷没想到他们真的又来了, 抬了抬眼皮道, “你们来的也真巧，上午的时候我们主家来过了，我已经问过了, 这门头房不卖, 但是可以长租给你们。协议已经写好了，你可以看看，同意的话签了, 我代为转交就可以了。”
秦湘一听人家不卖，顿时有些遗憾, 说实话如果她是房东她也不会卖这房子，这房子地界儿虽然好，但真买下来价钱最多不会超过三五千块，反而出租，因为位置好，一个月少说也得五十块钱，三年就不少了。
秦湘拿过协议一看，愣了，上头的房租竟然只有二十五块钱，她惊讶道，“大爷，之前不是说五十一个月？”
便宜谁不喜欢，但这前后差距也有点大了。而且她也打听过周围房子的房租，比这个小一半的一个月都得二十块钱了。
大爷哼了一声，“你们运气好，我们主家是好人，得知你们是个体户不容易，就把价格给改了。不过这只是三年的价格，三年后房租就得按照市价来了。”
这是给人留出时间赚钱了。
秦湘不由感慨，这房东是个厚道人了。
而且她看租房协议的条款，每一项都很合理，跟后世的也不能更完善了。
秦湘瞥了眼房东签字的位置，是一个笔锋圆润饱满的字形，而且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孟怀卿。
真是个好名字。
秦湘没有犹豫，拿出笔就要签字。
秦洋握住她的手道，“你想好了，真的租这里？”
“租，没有道理不租的。”秦湘签了名字，又让三哥拿钱数出九百块钱给了大爷，大爷也痛快的给了她一串钥匙，“这个是楼下的，这个是楼上的，我就在这儿住，有事儿您说话。”
秦湘松了口气，郑重的道谢，“多谢大爷，您贵姓？”
“免贵姓葛，喊我葛老头就行了。”
葛大爷说完就撵他们走了。
秦湘犹豫了一下，“葛大爷，房东还在省城吗？有机会的话我能请对方吃顿饭表示感谢吗？”
一个月给她省下一半的钱呢，请客吃饭也是应该的。
葛大爷撇嘴，哼道，“我主家可不稀罕你这饭，得了便宜好好经营就是了。”
秦湘遗憾，“那我们也得请您吃饭。”
“不用，老头子自己习惯了。”
虽然葛大爷态度不怎么好，但秦湘也没勉强，说实话她现在着急打开门进去看看她的地盘呢，只在外头看看怎么过瘾。
而且货已经在路上了，她得趁着这时间赶紧将店铺收拾出来，最好刷刷墙，赶紧开业才是正经。
兄妹俩告别葛大爷，出门直接开了门头的房门，推门进去。
从外头只能看到屋内的一角，因为没开灯的缘故，所以看着黑漆漆的。
然而一开门进去秦湘又愣住了。
她以为这门头房空置那么久该满是灰尘和狼藉。
却不想里头干干净净的，除了角落里有点蜘蛛网，地上有些灰尘，其他地方保存的相当不错了。
屋里甚至还有几张柜台桌子，显然是以前做生意的时候留下的。
就连秦洋都忍不住感慨，“这房子可真不错。”
很显然这房子这些年一直空着。但难能可贵的是在过去那十多年能保存的这样完好，临街两侧的巨大玻璃都没有破碎的痕迹。
这真的给秦湘省钱省力了。
当然，这里头的墙面因为有些年头已经不够白了，但整体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装潢肯定不能和后世的比，但她相信只要她好好收拾一定也很好。
他们要刷墙，要吊顶，要安置合适的灯泡，有他们忙碌的。
秦湘将自己的想法跟秦洋说了说，秦洋就知道这工作不简单，当即便道，“现在我们赶紧买东西，先刷墙，干着墙的时候再干其他的。”
于是兄妹俩一起出门去了隔壁百货商店，采购工具和材料，回来便开始干了起来。
先清扫卫生，再将墙壁清理干净，刷墙扫地。
秦洋刷白墙的时候秦湘去二楼收拾了一下。
二楼和一楼格局不同，显然是为了住人准备的，楼下是打通的两大间，楼上却分成了两个小房间和一个小客厅，难得的是还有个小小的厕所和小小的厨房。
这工作和生活都能在这解决了。
秦湘干劲儿十足，等到天黑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目前还没电。
得了，兄妹俩抹黑在屋里干了一阵儿，秦洋上来找她，“今天先到这儿，回招待所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找人过来吊顶安装灯泡，顺便把电扯上。”
其实这屋里也有电线，但时间太久了，秦洋怕不安全，决定全都换了拉倒。
两人锁门出来，恰好看到隔壁的葛大爷拎着马扎坐在马路牙子边上纳凉，看着两人出来，说了句，“倒是挺能干的。”
秦湘笑道，“不好浪费这么好的地界儿不是。”
葛大爷脸上难得有了笑脸，“算你有眼光，咱这门头在这周围绝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也是你们运气好，之前也有人来问，一听我说五十块就吓跑了。”
到了这时候秦湘算是明白了，五十块钱一个月可能就是这大爷胡诌的，也可能她真的是运气好，恰好碰见人家主家来这边，不然她可能也租不到这房子。
正说着话，一辆汽车在葛大爷家门口停下，秦湘瞥了眼，又是一辆大奔。
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头发梳成大背头，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邀请葛大爷上车。
葛大爷是真大爷，哼了一声，“不去，你跟他说，我吃饱了，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守着。”
年轻男人又劝了几句，见大爷不上车便无奈的走人了。
秦湘和葛大爷打声招呼回了招待所。
秦洋道，“那葛大爷感觉和房东关系不一般。”
“的确不一般，如果只是简单的主仆关系，人家能让大奔来接他？而他还那态度？”
不过这事儿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能租到门头，还得了三年的优惠价，已经是他们占了大便宜了。
得益于这两年国家的发展，进城打零工的人也多了不少，哪怕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在一些地方仍旧能找到人。
所以秦洋顺利的找到了两个人过来帮工，一人一天两块钱，秦洋算了下，速度快一点的话可以弄完，毕竟墙壁昨天傍晚他刷完了，今天要做的就是吊顶和安装灯泡。
至于灯泡，秦湘自然想按照后世的来，奈何省城还没有形成规模的灯具市场，买灯具还得去百货商店，但能选择的也就那么两种，无奈之下只能选了最合适店里的，多安装一些。
秦洋带着人扯电线安装灯泡的时候秦湘也没闲着，先往百货商店买了一百多个衣服撑子，再去花大价钱找附近的商户买了一点布料，再去买一些铁丝回来，然后琢磨在角落里安装一个试衣间。
门头房那么大，不安装一个试衣间是不行的。
看来看去，最后选择了楼梯底下的位置，一溜安装殪崋了三个，仅靠着试衣间那里是收银台，原先屋里的桌子凑合也能用。
中午的时候秦湘去小饭店打包了一些饭菜回来，三个工人在店里吃了接着干。
而秦洋跑了一趟火车货运站，将他们去广州时候进的货也拉了回来。
衣服堆在角落里，秦湘看着他们忙活，琢磨着明天先弄个架子在门口摆摊。
这时候葛大爷溜达着过来了，“小姑娘。”
秦湘过去，“葛大爷，闲着呢。”
葛大爷嗯了一声，看了眼店里面忙碌的人，说，“执照办了吗？”
秦湘一愣，接着拍脑袋，“坏了，给忘了这事儿了。”
葛大爷翻个白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秦湘对如今的省城到底不如葛大爷熟悉，忙道，“大爷，您有门路不？”
上辈子她虽然在省城混了那么久，但认识的人现在估计都还没到省城呢，想找工商有关的人可真不如葛大爷这种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
葛大爷过来问，显然就有帮一把的打算，别租了房子店刚开业就被工商给查封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葛大爷点头，“明天你带着证件跟我走一趟。”
秦湘点头，“行。”
一天下来，吊顶和灯泡全都安装完毕，第二天一早秦湘跟着葛大爷去办理执照，秦洋则带着三个工人又把楼上给收拾出来了，楼上是什么都没有，其他东西暂且不管，床肯定是要准备齐全的。
两张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一张旧的八仙桌，四把配套的椅子，另外其他的东西秦洋决定等有时间再添置了。
给工人结了账，秦洋也不闲着，按照秦湘说的将衣服暂时先整理了一下。
墙壁新刷的暂时不能挂衣服，但是两边靠着马路的玻璃窗那儿却不能闲着。
找人焊两个铁架子，一件件衣服挂上，然后靠着玻璃窗放那儿，满满登登的。
秦湘是中午的时候回来的，一进来就喊秦洋，“三哥，走，跟葛大爷一起去吃顿饭。”
秦洋意外，之前他们请葛大爷吃饭，人老爷子是直接拒绝了的。没想到这次却答应了。
秦湘小声道，“大爷人挺好的，找的关系也硬，咱们的执照估计三天就能下来。”
这下让秦洋惊讶了，“这么厉害？”
“那可不？”秦湘笑了起来，“走，咱们下午再收拾，明天就在门口摆摊。”
在这边广场上其实也有人摆摊，但是秦湘觉得自家店门口位置也不错，人流量也好，没必要舍近求远。
而且据她所知，省城在这广场上是有大型夜市的，他们店铺的位置可真是不错了，只要利用好了，没可能不赚钱的。
两人出来准备带葛大爷去国营饭店吃一顿，毕竟国营饭店虽然没落了，但国营饭店的大厨手艺还是不错的。但葛大爷却不乐意去，反而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小院，“这儿的老板手艺可比国营饭店的大厨手艺强多了，祖上专门干这个的。”
过去的年月不少老手艺人沉默了，手艺也隐藏起来，这两年环境好了，才开始悄无声息的开起来了。
像现在环境更好，也没人抓投机倒把了，这小院也开门做生意了。
这时候天气也有点热了，不大的小院里摆了四桌，靠着南墙根栽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正好将小院笼罩其中，进了小院就进了阴凉地儿，格外的凉快舒坦。
三人就在小院里坐下，老板娘笑眯眯的拿了菜单子让他们点菜，秦湘不熟悉便将选择权给了葛大爷。
葛大爷对两人的自觉很满意，也不客气的点了四菜一汤，“都是他们拿手的好菜，就是时间久了点儿。”
毕竟就是夫妻店，又有其他的客人，的确不能太快。
秦湘便道，“忙碌一上午正好歇歇。”
说话的功夫老板娘端来了茶水，“喝点绿茶，崂山那边捎过来的，味道还不错。”
葛大爷似乎经常过来，熟门熟路的倒茶喝了，“这一口可真是不错。”
秦湘和秦洋也倒了品尝。
可惜秦湘是个俗人，上辈子成了王太太之后喝的那是进口的咖啡，对茶叶还真没什么了解。如今喝杯绿茶入口虽然觉得有点苦，但回味却又有一股香气，的确不错。
秦洋和她不愧是亲兄妹，喝茶如牛饮水，喝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此葛大爷颇为嫌弃，“想要做生意连起码的饮茶文化都不懂，还不如个在外生活很多年的人呢。”
秦湘一囧，虽然她不知道大爷说的是谁，但不耽误她佩服人家。
好吧，她太俗了。
秦湘诚心道，“那以后咱们也算邻居，葛大爷有空多指导指导我们兄妹。”
葛大爷满意了，“这才像话。”
等了近一个小时，饭菜终于上桌了，秦湘也明白葛大爷为啥点那么多了，因为饭菜的量不大，但味道却都格外的好。
秦湘其实做饭也不错，毕竟上辈子还当过保姆呢，做饭那是基本的手艺。只是她个人而言对口腹之欲并没有多热衷，所以自己也懒得下厨。
一顿午饭，宾主尽欢，三人回了店里，葛大爷转了一圈提了一点小建议人就回去歇晌去了。
秦湘羡慕，“真想早点过上葛大爷的生活啊。”
秦洋乐了，“其实你现在也可以，万元户了，不愁花了。”
秦湘白了他一眼，“这才哪儿到哪儿，路且长着呢。”
两万多块钱，在这年月绝对是巨款，但是再过十年就不够看了，等二十年更没法看。
所以要想提前退休那也得提前将资金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能幸福的躺平。
而且人生那么长，能享受的东西也很多，资金少的话真的不够。
所以真的有的熬呢。
兄妹俩下午也不能闲着，早早的将俩架子都挂满了衣服，一个架子专门挂裙子和上衣，另一个架子专门挂牛仔裤和短裤长裤，板板正正的摆在那儿，看着就赏心悦目。
收拾完的时候也到了六点了，俩人正准备出门，俩姑娘进来了，“你们这是服装店吗，这衣服是卖的吗？”
秦湘一愣，笑着点头，“是，不过还没开业。”
那姑娘遗憾，“那现在能卖吗，我看到有条红裙子很漂亮。”
秦湘忙道，“那你进来看看，我们这边有试衣间，可以试试。”
这次秦湘进了有十多种红色的裙子，有连衣裙也有半身裙，都是为了迎合电影的热度，而且她知道这股热度会持续很长时间，直到后来出现‘街上流行黄裙子’这股热潮才算过去，服装也开始进入五彩斑斓的时候。
秦湘将这边的灯打开，那姑娘近距离看到红裙子，结果才拿下来自己心仪的那件儿又看到了其他的红裙子，一时间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左手红裙子，右手也是红裙子，那姑娘迷茫了，“都好看，我该选哪一个？”
第52章
真要秦湘说, 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就该都要啊。
这要在后世还有可能。
但这年月，大家生活水平普遍都不高, 一个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五十块钱呢，谁舍得一下买这么两件裙子。
这裙子秦湘进价十二块五，秦湘是要卖到二十五块的, 直接翻倍。
没办法, 这年月干啥都不方便, 进货托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她要不赚钱干啥费这劲呢。
秦湘便说，“你是我头一个客人, 我给你打八五折, 你可以去试衣间试一下, 喜欢哪件儿买哪件。”
“真的吗？”小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 正是爱美的年纪, 听秦湘一说，顿时又不好意思了, “那我能多十几件吗？”
秦湘看了眼时间也还行, 便点头，“行、”
得亏店里的电灯都安好了也去交钱通电了，不然乌漆嘛黑的说不定这单生意就做不成了。
姑娘去试衣间穿上出来, 不好意思的问秦湘, “好看吗？”
秦湘点头，“好看，不过我觉得那件带荷叶边的更适合你的脸型。”
然后姑娘又兴冲冲的试衣服去了, 过了一会儿出来果然比原来那件好看。
只可惜秦湘店里还没有大的试衣镜，如今的镜子还是很小的一个, 并不能照到全身。
这姑娘最后试了有五六件，最后拿着两件犹豫不决了，“这裙子多少钱一件儿？”
秦湘便道，“两件裙子都是一样钱，一件儿二十五，八五折二十一块二毛五，五分给你抹去，一件二十一块二。”
“二十一行吗？”姑娘眼巴巴的看着秦湘，最后一咬牙，“两件我都要了。”
秦湘一听顿时乐了，“行，二十一就二十一，谁让你是我头一个顾客呢。”
秦湘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痛快，不过也难怪，这姑娘穿的跟普通家庭的就不一样，脚上还穿着圆头的小皮鞋呢，所以穿裙子的时候也格外的好看。
能一下子买两件裙子，秦湘已经断定这姑娘家庭条件不一般了。
秦湘麻利的给装了起来，那姑娘也美滋滋的掏钱了。
贵是真贵，但是也真漂亮啊。
“姐姐，改天你开业我带朋友来捧场。”
秦湘眼睛晶亮，“那当然好了，你带的人多，到时候我送你一些小饰品。”
她可没忘了，在清水县还有一些饰品啥的没卖呢，就算饰品没了还有袜子呢。
这姑娘嘿嘿笑了起来，“行，那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姑娘走了，秦湘看向秦洋，“三哥，如何？”
“利润真大。”两件裙子成本价二十五，转头一卖就是四十二块钱，净赚十七块钱，一天只要卖上三条裙子房租就出来了。就凭着这个位置，肯定不止卖三条裙子的。
秦湘大手一挥，“走，利用这第一笔收益咱们吃点好的去。”
哪怕会做饭，秦湘也真懒得做了，直接往小吃店里点上三盘俩碗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秦湘一拍额头，“坏了，回来忘记给小米打电话说一声了。”
从出门到现在前后加起来也得十来天了，光顾着忙了，还真忘记打电话问县里的情况了。
她这个老板当的不够合格啊。
俩人直接找公话打了过去，过了十多分钟，米红军气喘吁吁的来接电话了。
“湘湘姐，你可算是给我打电话了，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秦湘听着米红军委屈的声音，顿时乐了，“你这话说的，那边可是姐发财的发源地，我那么多货呢，我能不管了？只不过这两天忙，这不是一忙完了就给你打电话了。”
这话说的秦洋一点都不信，但是米红军就信，他对秦湘有谜一样的信任，“这还差不多。嘿嘿，湘湘姐，你们去羊城怎么样？店铺找好了没？”
秦湘道，“还行，店铺已经租好了，也已经收拾好了，等明天我们就准备在门口开始摆摊了。家里怎么样了？货有没有补？下面个体户卖的怎么样？”
“一般般吧，现在大部分就卖大汗衫和短袖衬衫了，因为集上也有其他人卖了，所以买卖肯定没以前好，但也还成，我按照你说的给何副厂长打过一次电话补了一次货，估计明天就能到了。”
秦湘一听还是挺高兴的，她这边走的时候几乎带走了所有的资金，现在全都变成了货压在门店里，清水县那边的买卖便是她的流动资金了。
至于后门摆摊的收入，秦湘也没问，她相信这点账目米红军还是能算清楚的。
秦湘对米红军的表现很满意，夸奖了几句，米红军支支吾吾道，“湘湘姐，那我什么时候能去省城帮你忙啊。”
秦湘笑了起来，“你得有做好工作的觉悟，不能觉得省城好就想来省城，你得想着姐是信任你才让你在县里挑大梁。那边的事儿比较多，我单独找人也不好找，你先在那边看着，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把那一摊子卖出去，你再往省城来。”
米红军的精气神儿肉眼可见的低沉下去，有些失落，“哦。”
秦湘鼓励道，“小米啊，你得加油，姐看好你，姐可是把你当成左右手来培养的，你可不能让姐失望。”
旁边的秦洋嘴角都在抽搐了。
他清楚，米红军那个憨憨肯定会相信的。
果不其然，米红军的精气神一下子就上去了，拍着胸脯保证道，“姐，你放心，我肯定给你管好这一摊子的。”
秦湘满意，“对了，你把那些小饰品和袜子内裤什么的给我寄过来一些，就寄那些贵的。”
交代完米红军，秦湘挂了电话，低头又从挎包里掏出本本找到一个电话拨了过去，“龙老板吗？”
“谁啊。”龙玉强没听出来。
秦湘笑了声，“龙老板贵人多忘事，我在你摊位上进过货，当时问你要的电话号码，当时还有抓了小偷来着。”
她这么一提醒龙玉强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美女啊，有事儿吗老板。”
“找你当然是进货，你给我挑五百个漂亮的饰品，看着给我搭配好，算好账我给你打钱，你给我邮寄过来。”
秦湘又跟龙玉强聊了一会儿，要了汇款的号，这才挂了电话。
“开店也是不容易啊。”
对此秦洋颇为赞同。
自己开店跟赶集去卖还不一样。赶集的时候买他们衣服的多半是大娘大婶儿，上了年纪的居多，但是在他们这次进的衣服却是以年轻顾客为主导。而且店面的装修收拾，以及其他，每一样都得操心。
秦洋不禁庆幸自己辞职跟着秦湘打下手，不然让秦湘一个人忙活，那得多累啊。
累不说安全还没保障。
衣服都在店里，秦洋也不放心，不顾秦湘的劝阻直接去店里去了。
店里的床虽然安上了，但是铺盖什么的还没有呢。
秦湘想了想又跟秦洋道，“三哥，明天看看把铺盖重新置办一份儿，咱们都住到二楼去。县里的先留着，偶尔还得回去住。”
“行。”秦洋知道秦湘现在也不差这点儿钱，所以秦湘嘱咐了他就答应了。
人劳累了睡的也沉，秦湘几乎一觉到天亮。
到了店里的时候秦洋已经将窗户又擦了一遍，窗户也都打开通风了。
秦湘过去吃了早饭，见这会儿还早没什么人，便去百货商店买布料，结果她忘记一件事儿：她没有布票，只能想办法循着记忆去了附近的农贸市场，还真看到一家卖布料的，甭管贵还是便宜，先扯了一些用来做褥子，凉席之类的也能买上。
回去她顾不得收拾，便将两排衣服架子搬出去放在门口，又找来大纸板上头写上：新店试营业，全场打九折。
这会儿才早上九点多，但今天却是周末，大部分也才休息这么一天呢，一些有孩子的难免会带着孩子来广场玩，年轻的也会三五成群的到这边逛街。
也就是说这边广场晚上的时候有夜市，白天的时候人流也不少。
秦湘琢磨着等这几天休息好了，晚上的时候也得扯根电灯出来挂在门口，将门口照亮，晚上也得卖。
秦湘看着两排衣服架子觉得还是有点少了，秦洋便说，“现在人少你先看着，我找人再去焊一根。”
这边秦洋刚走，秦湘这边就来了顾客，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姑娘，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漂亮的红裙子。
得知秦湘这边有试衣间，几个年轻姑娘都蠢蠢欲动，秦湘便帮着挑了适合她们的让她们去试。
这年月的人大多都很瘦，很少有胖的，所以秦湘的连衣裙只有两个码数也不够她们穿了。
而且秦湘到底跟着老师学过一阵子，知道什么样的身材适合什么样的裙子。她一人推荐两款让她们试穿，到最后竟都喜欢拿不定主意。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钱的，大部分人还拿着死工资，花二十二块钱咬咬牙兴许能买一件，和昨天傍晚那姑娘一样直接都买下来的却是没有的。
甚至还有人试穿完了哪怕再喜欢也不舍得买。
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秦湘也不恼，全程带着笑意，让几个姑娘都心生好感。
早上到底人少，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广场上人多了起来。
秦湘的店铺在这边位置显眼，能看到百货商店便能看到她的店铺，看到门口的衣服架子和看衣服的人，少不了会过来看看。
有些三十来岁的女人见都是些年轻姑娘在那儿看便有些踟蹰不前，秦湘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忙拿了两套成熟一点的递过去，“您看看这个，这个我觉得更适合您，能显得稳重一些。”
秦湘拿的是一件红色的半身裙，还有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衫，搭配起来很好看。
女人看着衣服，有些喜欢拿着进去换了，出来效果还不错，最后一番讨论只买了裙子，衬衫打算穿自己家里有的。
秦湘也没想着人手两件，能卖出去一件都是好的。
等秦洋又焊了一个架子回来，秦湘便自己搭配了一些衣服挂在上头，有些不会搭配的直接过去选择就可以了。
而下午的时候秦洋又去车站将米红军让客车带过来的小饰品等物拿过来了，秦湘也不怎么收拾，直接拿了几个筐子摆在那儿，里头放上各式各样的小饰品还有袜子内裤什么的。
如果有人一次性买两件衣服，秦湘便按照对方的要求送个小饰品或者袜子内裤，总之让顾客满意。
秦湘还特意将饰品搭在裙子上，更是让一些年轻的姑娘喜欢。
忙碌一天下来，收益很不错，晚上还有夜市，灯泡一扯，灯火通明，在夜市上也格外显眼。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广场上人流终于少了，秦湘和秦洋将东西全部搬进店内，秦湘已经累的提不起任何的精神了。
秦湘说，“明天我们就招人。”
不招人是不行了，第一天就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她这嗓子也不用要了。
她想好了，她直接招聘俩年轻姑娘，穿上店里的衣服，那就是模特。
今天她不过穿了一件普通的红裙子，就有好几个人过来问了，反正怎么挣钱怎么来。
好歹是第一天，秦湘休息了一会儿还是爬起来数了数钱，从早上到晚上一共卖了五十七件衣服，裙子多一些，毕竟夏天了，没想到的是牛仔裤卖的也不错，秦湘算了算，她的定价都是翻倍加了几块，打完折也得是翻倍的价格。所以说今天一天下来营业额有七百多块钱，利润就有一半了。
这的确比不上赶大集，但这才刚开始呢。她是长期在这儿开店，等有了回头客了也就好多了。
秦湘充满了干劲，第二天就把东西都搬过来了，跟秦洋一人一间屋子，反正这时候天热了，也不怕冻着，东西慢慢添置也就行了。
至于吃饭，秦湘也不为难自己，几乎都是在附近的小吃摊吃的。
秦湘说，“年前我一定要雇个保姆专门给我们做饭。”
秦洋哭笑不得，却也没阻拦，妹妹多辛苦他看的一清二楚，而且现在也赚钱了，没必要因为一个保姆的事闹不痛快。有钱了就该享受，不然还赚的个什么劲儿啊。
两人连续在门口摆了三天，店铺的营业执照终于办下来了，秦湘一拍脑袋，“坏了，忘记找人做门口的牌子了。”
秦洋也才反应过来，“名字叫什么，我立即找人做去，快的话一两天也就成了。”
“湘爱。”秦湘笑，“好听吗？”
秦洋嘴角抽了抽，“好听，就是有点大胆。”
“就这样了，你看，营业执照上我也写的这个。”
有了营业执照按理说就可以直接在店里营业了，奈何屋里的石灰还没干透，所以暂时还是只能在外头摆着了。
在门口摆着虽然不够高大上，但她选的衣服不管质量和款式都是足够好的，第二天和第三天生意比第一天还要好。
而秦湘在门口贴了招工启事后的两天也有人过来询问，到了第四天上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俩十八的年轻姑娘，因为没有工作，在家里不好吃闲饭，哪怕给私人干不怎么贴面，也咬牙来面试了。
做销售服务这一行，性格和态度以及眼光格外重要。秦湘从这三方面考察了一下，最后定下了苗晓凤和谭秀秀两人。
这两人都是性子开朗的人，说话也不缺乏稳重，难得的是自己穿衣打扮很有一套，秦湘觉得好好培养一样也差不了。
工资待遇秦湘也说的明白，“一个月固定工资三十五，另外卖一件衣服我给一毛钱的提成，月底干的好还会给奖金。”
她这么一说俩姑娘对视一眼，研究都亮了。
三十五块钱在省城工资水平来说一般般，但是卖一件衣服一毛钱提成就有诱惑力了。
她们这两天也是观察过的，这家店一天可不少卖衣服，她们一天就算卖出去十件衣服，提成也是一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三十，加上基本工资那就是六十五块。
苗晓凤激动了，这比她妈工资都高了。她就不是在家吃闲饭被哥嫂嫌弃的那一个了。
秦湘又道，“不过我也提前说好，我这是个体户，可不是铁饭碗，不要想着在这混日子拿基本工资，如果表现不好，我是有权利直接辞退的。你们两个都有半个月试用期，如果适应不好，就没有转正的可能，试用期间内没有提成，你们有意见吗？”
两人同时摇头，秦湘对两人的态度满意，如果一上来就要求跟国营单位一样的待遇，那秦湘估计会直接请人出去。
她找的是员工可不是祖宗。
秦湘也忙着，便说，“好了，如果可以，从今天你们就可以开始上岗了。”
两人忙把货架子搬出去，还特意调整方向，让广场上的人都能看到。
谭秀说，“老板，咱们为什么不往广场上摆？”
秦湘笑道，“我们店里的衣服最终还是要摆在店里卖的，不是摆地摊，而且店里有试衣间，试衣服比较方便。”
产品定位不一样，在门口摆也只是暂时的，不可能本末倒置。
有了新人的加入秦湘也没轻松多少，毕竟这俩没经验，有人询问的时候就有些手忙脚乱，秦湘也得一个个的带。
而秦洋则负责给找货拿货，反正没人闲着。
过了两日店里的墙总算干了，秦湘摸了摸觉得可以了，便在墙上砸了一些钉子，而后将那些衣服一一挂了上去，裤子则放在店里中间的位置，还是挂在那个大铁架子上。原本空荡荡的服装店，终于挂满了衣服。
秦湘这次进的货量不少，挂上后在楼上还是有不少的存货。
秦湘让三哥搬了一些下来，放在地上打的那一排矮柜子里，然后便准备开门营业了。
她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牌子，觉得应该热闹一下。
于是又去隔壁百货商店买了两挂鞭炮噼里啪啦的放了。
隔壁葛大爷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半晌才说，“小秦啊，这样就开业了？”
“是啊。”秦湘笑道，“今天就算开业了，大爷，晚上早点关门咱们庆祝庆祝？”
“行啊。”葛大爷这两天冷眼旁观，就能知道这姑娘会做买卖，估摸着也没少赚，那就吃一顿好了，他也不白吃人的饭，闲着没事儿还能帮忙盯着呢。
衣服都搬进店里，秦湘其实很想去印点传单往广场上发发，奈何问过价格，本钱太贵，秦湘最终放弃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来店里的人也不少，平时少一点儿，但下午下班点儿和周末的时候人流量就很大了。
几天下来，销售额从原来的六七百也稳定到了一千一二，秦湘很满意。
对俩员工也算满意，谭秀和苗晓凤经过几天的培训待人接物好歹是有了稳步的提升，至于搭配衣服的眼光还是需要后期慢慢的进步了。
而在这时候，秦湘也终于腾出空来准备回一趟青山县了。
又要月考了。
她还是个学生呢。
第53章
临走前, 秦湘仔细交代了三哥不少事，卖货这方面三哥帮不上忙，但能在这边看着店震着场子不让人来捣乱。
卖货还得靠着苗晓凤和谭秀, 秦湘嘱咐两人道，“就按照我之前说的，如果拿不准觉得搭配不好就不要搭配, 让顾客自己挑选。”
苗晓凤和谭秀忙不迭的点头, 虽然有些忐忑, 但还是答应，“湘湘姐你放心，我们肯定守好店的。”
她们不过是跟着秦湘卖了有四五天, 要说多有经验那也不可能, 现在赶鸭子上架, 不行也得行了。
秦湘安排好, 便提了行李坐车回清水县了, 得亏县里有直达省城的客车，虽然时间久一点儿但也方便不少。
到了车站坐上车, 秦湘舒了口气, 这些天一直忙着店里的事，不累是不可能的。但一种由衷的满足感也是前所未有的。
在这个时代里，谁说女人只能依靠男人了, 离了王家, 她一样能做的很好。
早上坐车，到了下午两点多才到了县里。
秦湘也不耽搁，直接回去小院, 后门那儿刘老太太还在那儿摆摊呢，看见秦湘的时候一拍大腿, “秦湘，真的是你啊，我还真没敢认，你这都出去多少天了，啧啧，在省城怎么样？”
大娘一个问题接一个，秦湘笑眯眯道，“挺好的，回来有点事儿，顺便看看这边的情况，您在这儿摆摊怎么样了？”
刘老太太笑眯眯道，“挺好的，小米给我结算了4月份的工钱，我拿了十五块钱呢，我儿媳妇都快把我给供起来了。”
秦湘乐了，“那您以后怎么打算的，还继续摆着？”
“那你不打算摆了？”刘老太太还真有些舍不得，一天挣一块钱呢。
秦湘道，“我在省城开了店，这边就顾不上了，如果你要继续摆，那我的建议是你以后直接从我那儿拿货，卖了的利润都是你的。”
刘老太太顿时犹豫了。
摆着这摊子，她一天拿一块钱虽然心虚，但也觉得挺好的，真让她自己干还真有些不敢。毕竟东西再小也需要本钱，真拿钱拿货她可能得动自己的棺材本了。
看出她的犹豫，秦湘也不逼迫，“您回去跟家里大哥商量商量，我三五天的不会走。”
说完她便从正门回家去了，自打她去了省城，米红军便把原来租的房子给退了，搬过来这边住了，毕竟货都在这边，没人看着也不放心，就住在原来秦洋住的房间。
秦湘回来已经下午了，但米红军还没回来，估计是赶集卖货去了。
秦湘也实在太累了，便回屋躺下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饭香味，出来一看米红军已经做好了晚饭，“湘湘姐你起来了，吃晚饭吧，我做的。”
秦湘看着桌上的三个菜有些意外，“你会做饭啊。”
米红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会啊，自己一个人住不会做饭怎么办，就是做的一般。”
两人对着坐下，秦湘中午就没吃饭还真是饿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吃了，更惊讶了，“味道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呢。”
米红军得到夸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等吃了饭，米红军犹犹豫豫的，秦湘靠在墙上不想动弹，“有事儿就说。”
米红军在她跟前坐下，期待的说，“湘湘姐，你带我去省城呗。”
秦湘看着他摇头，“暂时真不行，那边我招了俩店员暂时看着店，县里的批发生意再没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前你不能离开。”
她想了想说，“我给你涨工资吧，一个月六十，再加奖金，怎么样？”
“不怎么样。”米红军很是挫败，他来投奔秦湘，也是真觉得秦湘兄妹人好，可现在人家兄妹都去省城了，他还得在县里看着这一摊子。是，他想干点正事儿，但是……
他看着秦湘，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透了，总不能因为他的小心思被看透了，秦湘故意把他留在这里的吧。
秦湘不知道米红军心里的弯弯绕绕，但也看得出来他似乎对现状并不满，难道她这么安排错了？
她是真觉得米红军能力不错，想让他暂时在这边看着这摊子啊。
秦湘想了想说，“要不你以后不要去赶集了，就专门给个体户订货送货好了，这次我带了钱回来，去买辆三轮，你骑着三轮送货。最迟年前，我找到合适的人接手这边，让你去省城，你看行吗？”
米红军叹气，“好吧。”
秦湘鼓励道，“小米啊，你要记住，我是打算把你培养成我的左右手的，有你和三哥帮忙，我这买卖才能长久的干下去也能干好，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锻炼你，你可不能让姐失望啊。”
米红军觉得自己又好了，忙不迭的点头，“湘湘姐，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俩人正说着话，外头有人敲门，出来一看，却是隔壁的乔慧兰。
秦湘对这一家子是没一点好印象的，看到人的时候脸上的笑都拉下来了，“婶子，这个时间了，您过来有事儿？”
“有事儿，有事儿。”乔慧兰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往院子里寻摸，秦湘皱眉，“你有事儿吗，没事儿就回去吧。”
“有，有。”乔慧兰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听说你买卖都干到省城去了啊，你县里的买卖，我们能进货去卖吗？”
秦湘意外的看着她，半晌点头，“当然可以。”乔慧兰脸上露出喜色，“那……”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签订协议，我没问题的。”
乔慧兰脸上的笑僵住，“我们家没钱，那你看……”
“您想赊账啊，那不行。”秦湘心道别说赊账了，少一毛她都不会批给她，他们什么交情啊，“我这买卖也需要资金周转，没法赊账，你要乐意就拿了钱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不然你再去别家问问。”
说完见乔慧兰还站着不动，秦湘便道，“我得休息了。”
乔慧兰心情很不好，嘀咕道，“孤男寡女的一起住，不要脸……”
秦湘脸直接拉下来了，抬手一巴掌扇过去，“滚。”
乔慧兰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再抬头门都已经关上了。她摸着火辣辣的脸忍不住也拍了自己一巴掌，“这张嘴啊，怎么求人的啊。”
秦湘的好心情都被乔慧兰给搅和了，米红军在这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总不能她一回来就将人给撵出去吧。
什么人啊。
秦湘进屋才刚坐下，外头又有人来敲门，秦湘懒得动了，米红军忙不迭的去开门，“湘湘姐，二哥来了。”
秦湘一喜，起身果然看到秦海和黄秀芬过来了，她忙迎出来，“二哥，二嫂，你们怎么过来了。”
黄秀芬抿嘴笑，“下午我出来买东西碰见刘大娘，她说你回来了，这不你二哥就想着过来看看。不放心你呢。”
闻言秦湘笑了，让他们进屋坐了才说道，“我跟三哥一起呢，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那他人呢？”秦海看着妹妹，发现几天不见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主要是精气神大不一样了。
秦湘：“省城的门店才开业，只有俩售货员看着不放心，三哥在那边盯着，我回来是为了参加学校的月考的。”
一听这个，秦海表情也郑重了一些，“你要考大学，还是得以学习为主，你这么天天忙碌，顾得上学习吗？”
这话说的秦湘有些心虚，说实在的，这几天在省城她也就早上的时候能看会儿书，中午和下午人一多根本没法看书了，加上那边有夜市，店里关门也晚，所以其他时间更没法看书了。
看她这样，秦海不赞同道，“湘湘，二哥天赋就那样了，这辈子也没法再考大学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脑子好使，学习成绩也好，如果你能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是有可能考上首都大的。”
秦湘看着二哥，“二哥，上大学不也为了有份好的工作吗，于其他人而言，上大学是为了能分配一个好工作。但比起国家分配的工作，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自己当老板，自己给自己打工。上大学对我来说是为了提升自身的文化水平和一些技能，只要我想去的学校转业足够好，能让我学到东西，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首都大学不好吗，那肯定是好的，和华大是整个华国最优秀的学校了，让她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学习上她肯定能考上，但是她的心装的东西太多了，她有信心能考上省城的大学，对考首都大却没有多大把握。
她看着二哥皱眉的样子安慰道，“二哥，我自己有数，你不用担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秦海就是可惜秦湘的成绩，“挣钱什么时候挣都不晚，总之还有俩来月，你必须好好学，首都和省城还是不一样的，能上首都就去首都。到首都开店不比在省城开店更挣钱？”
秦湘点头，“好，我知道了。”
秦海，“不能光说知道了，你得真的做起来才行。”
秦湘这次是真的知道了，“我明天去学校考试，我会好好考的。”
其实要秦海说，秦湘就不该这时候创业，就该以高考为主，可他明白他的这个妹妹心大的很，也有主意，想劝服她改变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二哥二嫂稍微坐了坐就准备走了，秦湘送他们出去，又一次问，“二哥，这边的批发生意我没人看，你真不打算干？”
“不干。”秦海看着她说，“湘湘，我跟你讲，你三哥也就算了，咱家其他人或者亲戚，你都不要把人拉进来，这样对你生意不好。如果实在有需要帮扶的，那就跟正常请人一样开工资。知道吗？”
秦湘知道二哥是为了她好，便点头，“我知道的二哥，这不是因为你是我二哥吗。”
“正是因为我是你二哥，我才不想占你这个便宜。”秦海最近经常过来给米红军帮忙，当然知道秦湘的买卖有多赚钱了，在县里就能赚到不少，到了省城只会更多。
眼馋吗？
谁不眼馋钱呢，但秦海自小就看的明白，想要什么东西还是得靠自己，靠谁都不行。
夫妻俩走了，秦湘关了门，拉开电灯拿出课本真的要来个考前突击了。
看书看到十点多，秦湘实在熬不住便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湘精神饱满的去清水县一中了。
此时县一中学生纷纷走向考场，秦湘先去找宁素梅拿准考证，然后便加入了考试大军的行列。
今天其实不是月考，而是第一次摸底考试，于学生而言格外的重要，因为二十天后还有高考预考，一模正好看看学生的水平。
等王笑看到秦湘进来考场的时候，一张脸直接就拉下来了。
冤孽啊。
第54章
以前的时候王笑就不喜欢秦湘, 但现在秦湘绝对排在她最讨厌的那波人中第一位。
实在太讨厌了。
上一次月考原本以为秦湘都没在学习考的会不怎么样，结果秦湘直接考了个全校第三名，可真是把王笑呕个不轻。
这次一模考试老师都说了很重要, 如果这次秦湘还能考好，那下个月初的预考考试那肯定也能通过，那考大学是铁板钉钉了。
秦湘迎着王笑那渗人的目光走向座位, 拿出准考证和笔, 就等着考试了。
一模考试这次据说是市里出题, 统一排名，能很好的看清楚自己的分数所处全市的名次。
秦湘自知这段时间用功不够，也没指望能考多好, 但是算着时间也就俩月高考了, 她也的确该收收心准备考试了。
等待考试的功夫, 秦湘不免又想起她的店来, 如果那俩姑娘好好干, 她的确能腾出时间来学习。挣钱是永远挣不完的，这俩月说什么也得好好学习了。
乱想的功夫, 老师抱着试卷进来了, 还真是个熟人，祁老师，王笑的班主任。
看到秦湘的时候祁老师脸色一僵, 接着低头拿试卷分发了。
模拟考试也参照了高考的时间, 只不过为了节省时间不像高考那样一上午就考一门，而是主课和副科搭配，第一天上午考的就是语文和生物, 下午数学，第二天的时候上午物理和政治, 下午化学和英语。满满当当，两天考完七门课。
秦湘到底有底子在，考试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难，考完试正打算回家，就被宁素梅喊住了，“秦湘你过来一下，我这里还有些卷子，你拿回去做做。”
一听这个，秦湘就知道是这段时间学校出的题目了，她应了一声跟了上去，这会儿到处都是学生，看到秦湘还觉得好奇，不少人都不认识秦湘呢。
王笑忍不住撇嘴，“马屁精。”
一旁苗慧慧扯着嗓子哼了一声，“人家马屁精能考全校第三，你拍马屁恐怕三十都考不到。”
王笑顿时黑了脸，“苗慧慧，你没完了是吧。”
自打上一次她的谎言被戳穿，苗慧慧就跟脑子得了神经病的一样，不刺她两句都难受，什么玩意儿啊。当她不知道苗慧慧其实也嫉妒秦湘呢，她不过是表现出来了，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呢。
苗慧慧瞪眼，“哎呦呦，听听，听听这个抓奸自己亲哥哥的人说的这叫什么话哟。”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起来，王笑的脸别提多难看了。
是的，从那次之后苗慧慧动不动就拿这事儿刺激她，真是没完没了了。
王笑心里这个难受啊，家里人骂她，同学又嘲笑她，她怎么那么难啊。
在她们闹着的时候秦湘已经跟着宁素梅去了办公室。
宁素梅拿出一个文件袋，“最近的卷子都在这儿了，有市里的也有省里的，总之你回去好好做，有问题随时来问。”
秦湘摸着这厚度一时头大，但她也知道这是唯一的途径，不做题是不行的，她忙道谢，“谢谢您宁老师。”
“客气什么。”宁素梅犹豫一下，“这次考的怎么样？”
秦湘想了想，“还行？”
虽然复习的时间短，但是她也真的复习了，这题目难度她也的确觉得还好。
宁素梅惊讶，“数学你觉得简单吗？”
秦湘皱眉，“也还行？”
宁素梅松了口气，“那就是不错了。这次的数学难度跟去年的差不多，你能觉得还行那就不错了。”
秦湘愕然，去年她虽然没参加高考，却知道去年高考数学题目很难，不少参加高考的人才考个三五十分，考上六十分甚至都能算高分。
不过秦湘数学一向是强项，后世又跟着做过那么多奥数之类的题目，这样的难度的确没觉得有多难。
宁老师心情放松了，但还是严肃的嘱咐，“不要耽误学习，这次如果掉出全校前三就老老实实的回来学习。”
上一次月考的时候宁素梅也是很有压力，毕竟这学生身份特殊，又是被她招进来的，几个不熟悉秦湘的老师都暗暗的等着看好戏。没想到秦湘直接考了全校第三，这下所有人都没话说了。
只要秦湘能考上大学，那她也就没什么心事了。
秦湘点头，“没问题。”
宁素梅看了眼天色，说，“天也不早了，要不去老师家吃顿饭吧。我们好好聊聊。”
秦湘想了想觉得也行，于是出去跟来接她的米红军说了一声便跟着宁素梅去了家属院。
宁素梅问，“那是你对象？”
秦湘一愣，明白过来她说的米红军，忙摇头，“不是，是之前去杭城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小兄弟，人不错，现在跟着我干，知道我三哥没回来，就来接我。”
“原来如此，看着年纪也不大。”
秦湘点头，“今年才十八，家里就他自己，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那是不错。”宁素梅原本想说秦湘找个这样的对象也不错，但想着现在高考在即，这种事儿还是别说了比较好，搞对象也是很浪费时间的，万一影响了秦湘学习就不好了。
宁素梅好歹是教导主任，在学校家属院分配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厨房是在走廊尽头公共厨房，厕所也是。
进门的时候宁素梅的丈夫徐老师也已经回来了，正在准备做晚饭，看见秦湘来了，又忙出去准备买点其他东西了。
宁老师的孩子都不在身边，平时就老两口在这边住，倒是宽敞。
宁老师道，“你坐，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秦湘哪肯坐下，便道，“我跟您帮帮忙。”
于是两人去了公共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聊天。
旁边几个老师的家属也在做饭，看见秦湘免不了多问几句，但宁素梅平时就是个很严肃的人，尬聊了几句，几个大婶儿也就不问了。
饭菜上桌，三人落座。
徐老师有些好奇，“听你宁老师说你现在干个体户，干的怎么样了？”
很显然宁老师也有些好奇，免不了看向她。
秦湘就简单说了下，“在县里干着批发，就那个来接我的小伙子他现在帮我管着这一摊子，另外我刚在省城开了一家服装店，开业好几天了，找了俩售货员在那儿看着，我三哥如今也在那儿守着。未来不知道，目前还不错。”
听她这么说徐老师倒是夸了两句，宁老师想的多，还是担心干个体户会影响学习，“我觉得你努力一把首都大或者清大也是可以考上的。你何不努力这俩月呢。”
秦湘笑，“宁老师，学习方面，下面两个月我肯定要花费大量时间的，但到时候能报考什么大学，到时候再说，我是要学服装设计专业的，还得看哪所学校更适合我才行。”
宁老师知道她干服装行业，听她说要学服装倒是不惊讶，只是遗憾。
这世道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就秦湘的数学水平，去学数学，以后当科学家可能都行。
偏偏人家就喜欢服装这行业了。
宁老师无奈道，“不管学什么，能学好有用就成。”
秦湘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要走服装这条路，多长点见识，学习本事，说不定以后我还能自己办厂设计服装生产你讹。”
闻言宁老师笑了起来，“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当然她还是希望他们清水县一中能出一个清大或者首都大的学生，那该是多么荣耀的事情。
只可惜他们学校师资力量还是太差，恢复高考也有七八年了，却一个首都大或者华大的学生都没有，有个首都那边的名牌大学的王俊生，结果还是个被人抓偷人的小人。
校长乐意让秦湘重新入学，何尝不是因为王俊生是从学校出去的人的意思。
晚饭吃完，外头天色也还早，秦湘跟宁老师在校园里走了走，然后就告辞回去了。
秦湘明天一早还得回省城，时间也比较紧迫。
到了小院那边的时候就看到好几个人在门口，看见秦湘过来，纷纷看了过来。
秦湘忍不住皱眉，没想到她大哥大嫂居然又来了。
秦湘过去，对拦着门的米红军道，“以后有不相干的人来直接门都不用开，万一不怀好意的怎么办。”
米红军警惕的看了眼秦军夫妻，点头，“湘湘姐，我记住了。”
说着两人便准备进去关门了，秦军忙拦住秦湘，脸上露出笑脸，“湘湘，我和你大嫂大老远来的，你不让我们进去吗？你看看天都快黑了……”
一旁的田中梅也一脸希冀的点头，“是啊，是啊。”
秦湘挑眉看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自己乐意大晚上的来县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以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跟你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你们来就是惹我不痛快是吧。”
“没有，没有。”田中梅拉下脸来，看着秦湘，“你看你现在也是当老板的人了，你哥嫂在乡下种地也不好看不是，你说让我跟你哥给你打下手怎么样，再不济你县里的活也可以交给我们啊，总比交给外人要好的多吧。”
米红军一下被打成了外人，瞬间不爽，“你们胡说什么呢，当我是死人吗？”
田中梅根本不搭理米红军，她想的美啊，亲兄妹之间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秦湘以前的摆摊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都干起批发来了，他们当兄嫂的来帮忙不也正常吗。
田中梅：“湘湘，我跟你说，外人是不行的，不牢靠的，不如亲兄妹牢靠，只要你肯交给我和你哥，我和你哥肯定能给你干好了。”
秦军附和，“没错。”
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讨个没脸不说还被关到公安局那么久，回去后可是丢了大人，他们也的确败坏秦湘的心思了，但占便宜的心思也是一点都没少。
他们原本想让连凤英再来找秦湘劝说。
可秦湘当真如当初所言，从过年离开家到现在都没再回去过。他们爹秦保田那老头子也是个傻的，竟然还让他们不许来找秦湘，将连凤英看的死死的，他们都找不到机会将他们妈哄出来了。
前几天的时候王笑突然偷偷找到他们，说学校要考试，秦湘肯定回来，于是他们两口子就来了。
低声下气，就是为了消解以前的误会，想把县里的一摊子给拉过来，好赚钱。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秦湘嘲讽的看着他们，说，“你们现在可以回去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我宁愿把这买卖扔了，我也不会给你们。滚蛋。”
秦湘说完，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秦军和田中梅躲避不及，直接让门板撞在鼻子上了，两人疼的捂住鼻子，田中梅气道，“秦湘怎么这样啊。”
真不是东西。
秦军心里自然也不痛快，咬牙道，“那怎么办，她怎么软硬不吃啊，我这个当大哥的都给她道歉了，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两人正琢磨着今晚怎么办，就听见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厉声道，“那俩，干什么的。”
听出熟悉的声音，秦湘整个人一僵，随即拉着田中梅飞快的就往胡同那头跑去了。
“这治安也太差了，不是严打吗，这些小毛贼怎么不抓呢。”刘老太太到底担心，赶紧过去拍门，“小秦啊，在家吗？”
秦湘一愣，赶紧出来，“刘大娘，您怎么来了？”
刘老太太便把刚才看到的说了，“别是知道你家里有钱惦记你这里的钱呢。你们得小心点儿。”
秦湘一愣，笑了起来，“行，我知道了，不过刚才应该是我娘家大哥大嫂，我没搭理他们，您以后看着也不用给好脸就行了。”
“有你这话我就知道了，快休息去吧。”刘老太太现在饭后就喜欢出来转转，听一些老太太吹捧，心里别提多美了。
县里那么多老太太，哪个跟她一样每天还能赚钱啊，一天一块钱呢，一个月能拿三十。
秦湘关了门回去，米红军已经将一个箱子打开了，“湘湘姐，我要跟你对账了。”
秦湘顿时头疼，“你把账目理顺了再给我看，我得先学习去。”
说完忙不迭的赶紧回屋去了，米红军挠挠头忍不住叹气，这找的机会又白瞎了。想着秦湘也的确辛苦忙碌，米红军认命的赶紧对账，明天一早秦湘要回省城，怎么着也得把账目核对清楚了。
也幸亏秦湘当初定下的规矩，拿订金订货，不然秦湘拿走那么多钱后他这里都不够周转订货的。
现在集市上摆摊卖衣服的多了，大家有了竞争，买卖的确没以前好干了，他这里出的货也少了许多。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款式好的价格也贵，在乡下不好卖，反正用秦湘的话来说这钱能赚多久就赚多久吧。
赚肯定有的赚，就是多少的事儿。
秦湘也不闲着，虽然白天才刚考完试，但眼前这么多的卷子也足够她做一阵子的了。
这两天考试她也看出了一些问题，这些她都得查漏补缺，虽然对考特别好的大学并没有很深的执念，但谁还不想当第一不是。
秦湘学到十点钟，米红军过来敲门，秦湘伸个懒腰出来，“对好了？”
米红军把账本递过去，还别说写的还真不错，进了多少钱，出了多少钱，写的明明白白的。
秦湘简单核对完，便将利润收起来了，“回头订货的时候少订一些吧，你也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接手，毕竟只是个进货的渠道，三千块钱，我会把这条路子直接卖了。”
要是有余力，当然继续干也行，但她觉得这时常也就这样了，向阳红的产品生产也就那样，没什么新意。而她现在也没工夫去找能替代的，款式稍微好那么一点的服装。
所以就先这样吧。她未来发展肯定还是落实在省城，她还想开分店呢。
米红军一听，顿时一喜。
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秦湘便收拾了一些兄妹俩的衣服回省城了。
下了车直接奔着店里就去了。
到了那儿的时候已经下午，店里人还真是不少。不说络绎不绝，起码人也不断。
秦湘观察了一会儿这才进去，苗晓凤惊喜道，“湘湘姐，你可回来了。”
“湘湘姐，你不知道，你不在我们都不觉得安心。”
说话的是谭秀，更外向一些，看着秦湘面带疲惫，忙道，“湘湘姐，你快上去休息休息吧。”
秦湘也的确累了，提着东西上楼，躺下直接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秦湘是被饿醒的，爬起来下楼，发现店里人比下午更多了。
苗晓凤和谭秀干的有模有样的，虽然不太敢给顾客搭配衣服，但是手脚麻利，态度也好，也非常不错了。
等了一会儿秦洋就提着饭菜回来了，秦湘道，“我饿死了，先吃两口，一会儿过来换你们。”
秦湘赶紧吃饭去了，秦洋看向俩姑娘，“她早回来了？”
“湘湘姐下午回来的。”苗晓凤忍不住抬头多看了秦洋一眼，发现秦洋已经看着店里了又忙把眼睛垂下去了。
一旁谭秀忍不住撇撇嘴，不过什么也没说，转头又忙着招待客人了。
得益于广场上有个大夜市的缘故，晚上的时候这边人流量比平日上班时间要多的多。
所以早上的时候他们倒是可以开门晚一点，晚上的时候打起精神仔细的盯着。
秦湘吃完饭下来换他们几个去吃，正给顾客挑着衣服，忽然就听见有人喊，“老板，我来了。”
秦湘看向门口来人，眼睛顿时就亮了。
财神爷来了。
第55章
黄蓉家就是省城的, 爹妈都是厂里的干部，自己又出息在机关单位上班，家里除了她还有一个十岁的弟弟, 家里条件不错，吃喝上她也从不在意。
但上次她路过这家店的时候意外看上了两条裙子，一咬牙全买了回去, 转头就穿上参加小姐妹的聚会, 本就长相不差的她瞬间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然后被拉着问是在哪儿买的。
当然黄蓉对秦湘许诺的送的赠品也没多大兴趣，重要的让她出了风头啊，这不终于找到时间了, 赶紧带着她的姐妹团的六七个姐妹过来了。
秦湘一眼就看见打头的黄蓉了, 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 “是你啊, 快过来。”
黄蓉是店里第一个顾客, 只是那时候店里都没收拾出来呢。如今东西都收拾好了，墙上挂满了衣服, 架子上也有, 看着满满当当但是又摆放的很整齐，想要看什么也是一目了然。
黄蓉指着自己的姐妹们说，“老板, 我给你带人过来了, 都是冲着你这的好衣服来的，你可得给她们搭配好了。”
说着她凑近秦湘，小声道, “都是不差钱的。”
闻言秦湘乐了，“行了, 到了我这儿我保证让你们满意。”
说话的功夫几个姑娘也在这店里转悠起来了。
整个省城说实话有哪些好看的店她们几乎都去过，但是这家新开的她们还真没来过。
如今被带过来看着店里的衣服，她们顿时觉得眼睛不够用了。
款式太多，看不过来，太好看了，不好选择。
黄蓉拉着一个姑娘道，“赵倩，你来，让老板给你搭配，她搭配的衣服可好看了。”
说着秦湘便朝赵倩过去，赵倩个子不高，但身材微胖，当然这个微胖也是跟其他人比起来的，打眼一看，秦湘就琢磨哪款衣服适合她了。
今年流行红裙子，秦湘进的货里有一半都是红裙子，秦湘从架子上拿了几款出来，“你去试试这几款。”
赵倩犹豫的看向黄蓉，黄蓉推她，“快去。”
其他几个姑娘也各自挑选了喜欢的衣服，又来问秦湘哪个合适，秦湘便就着她们挑出来的给了意见，又道，“实在喜欢就都试试看看上身的效果。”
镜子在店里摆了好几个，最大的也就是大照镜了，站的近了看不清楚全身，得站的远一点儿才能看个大概。
这已经是秦湘目前能买到的最大的镜子了，墙上安了好几个。
几个姑娘推推搡搡的进了试衣间去试衣服了，没一会儿又一起笑嘻嘻的出来。
不得不说过去那些年太沉闷了，不是黑的就是白的蓝色的，现在穿上红色的裙子青春靓丽四个字就被展现出来了。
“老板身上穿的这件也很好看哎。”
一个姑娘指着秦湘看去。
秦湘低头笑了，她今天特意没穿红裙子，反而穿了一件黄色的连衣裙，吊牌还在上头呢，她笑道，“这款还有个黄色和浅蓝色，你们喜欢可以看看。”
说着她将红色和蓝色拿出来了，几个姑娘又一起去试了。
但试完大家还是觉得不如秦湘穿着好看。黄蓉不由翻白眼道，“那是因为人家长的好看啊。”
“也是哈。”
都是跟黄蓉做朋友的，性子也都差不多，被这么说也没生气，又兴奋的挑选起来。
有人喜欢半身裙搭配的确良衬衫，有人只喜欢连衣裙，热热闹闹的似乎看着店里人多，又吸引了一些顾客进来。
得亏这店面不小，屋里竟然满满当当了。
苗晓凤和谭秀忙从楼上下来一起招待，秦湘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叫黄蓉的也是厉害，带来的姑娘们人手至少一件衣服，就那个赵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买不到合适的衣服，竟然一次性买了三件裙子，可把秦湘乐个不行。虽然店里的衣服号称新店开业打九折，但九折之后价格也是翻倍了的。所以只三件裙子，秦湘就赚三十多块的利润。
因为高兴，秦湘直接拿了两条蕾丝花边的内裤送给赵倩，“多买多送，你们都是黄蓉的朋友，交个朋友。”
其他姑娘一看，顿时不乐意了，“我们也得要赠品。”
秦湘乐了，“行，两件衣服送一条花边内裤，一件儿送双锦纶袜子。”
当老板就不能太小气了，秦湘店里的袜子内裤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进价本来也便宜，能用这种小东西拉个回头客怎么算都非常值得了。
待她们出门，秦湘热情道，“再过来啊。”
姑娘们哈哈大笑，“肯定还来的。”
秦湘感慨，有钱真好啊，不得不说到了哪个年代都有有钱人，瞅瞅，这几个家里都是不差钱的。
而街上，黄蓉拎着秦湘送给她的赠品高兴道，“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很好？”
“是不错，你竟然能找到这样好的店铺。”
黄蓉心满意足，秦湘送了她几个发卡，都很漂亮，正好能配她之前买的裙子。
而店铺里，也由此来了一波波的客人，一通招呼下来，秦湘都觉得累了。
趁着空闲的时候，秦洋过来道，“你去楼上休息学习去。”
秦湘犹豫，“我没事儿。”
秦洋不赞同道，“既然都招了售货员了你就让她们卖去，卖的多卖的少反正有的赚就行，你别忘了，你还得高考呢，下个月不是预考？等你高考完了，你怎么忙都成。”
秦湘一听也是，“那我上去学习，等明天早上我再教她们怎么搭配衣服。”
“去吧，我在这儿盯着，没人敢过来捣乱。”秦洋看着妹妹很心疼，连忙催促。
秦湘交代一声便上了楼，喝点水休息一下，拿出卷子又继续做题了。
作为一个高三生，其他学生只管学习就行，但谁让她是老板呢，需要操心的也多了去了。
傍晚的时候秦湘听到下面一阵喧哗，忙下去查看，就看到一群小青年来了店里。
秦湘皱眉，别是来捣乱的吧。
结果一个小青年说，“你看我就说有吧，赵哥你不就找粉色的牛仔裤吗，这里真的有。”
于是一群小青年都跑过去看粉色的牛仔裤去了。
秦洋就抱着膀子在旁边盯着，苗晓凤和谭秀一脸紧张的过去招待，然后报价。
小青年道，“便宜点儿。”
苗晓凤紧张道，“我们这是新店开业，已经给打了九折了。”
“二十七块钱一条，我们一人一条。”
被称为赵哥的人说话的时候没看苗晓凤，却看向站在楼梯上的秦湘，“行吗，我们十五个人，一人一条，你也不少赚了。回头我们在广场上蹦个迪斯科，还能给你招揽客人呢。”
牛仔裤这玩意儿是新鲜东西，但进货也就十二块，秦湘定的不低，这会儿犹豫了一下，当即道，“行，你们人多，我给你们这个团购价，如果人少肯定是不行的。”
见苗晓凤愣着，秦湘忙道，“晓凤，谭秀，愣着干什么，给这几位帅哥挑码数。”
“奥，好的。”
苗晓凤和谭秀反应过来，忙问他们尺码找裤子的码数。
还是那句话，现在的人大多数都瘦，裤子尺码也就那两个，有的人穿着正好，有的人穿着肥一点儿，肥点儿也得买。蹦迪斯科的时候他们这一伙人穿着整整齐齐的粉色牛仔裤，绝对是广场上最靓的崽儿，勒紧裤腰带也得买。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跟个菜市场是的。
等将这么一群大爷招待走了，苗晓凤呼了口气，看向秦洋，“他们可真吓人，看着不像好人。”
秦洋没吭声，秦湘便道，“进门就是客人，他们也没怎么着，不要用其他眼神看他们，不然本来没事儿的事儿也看出事儿来了。”
苗晓凤忙不迭的点头，“不过有秦洋大哥在，我就不怕了。”
秦洋眉头一挑看了眼三哥，又看了眼苗晓凤没言语，不少人还觉得她三哥更吓人呢，原来也有人其他人把三哥当成保护伞了啊。
稀奇。
秦湘看看粉色牛仔裤，想到三哥在羊城时候说过的话，“三哥，你好歹也是咱店里的人，我们三哥都穿着样衣，男式的牛仔裤没人穿啊，要不你穿上吧？”
他们店里的衣服自然是以女性的为主，男人的衣服也有点儿，但也仅限于牛仔裤和衬衫，其他的还真没有。
秦湘这会儿就特别想让三哥穿上看看。结果秦洋压根不理睬她，直接往柜台那儿蹲着了。
秦湘：“……”
秦湘对谭秀说，“谭秀，你个子高，明天穿牛仔裤，上头搭一件儿大红色的蝙蝠衫。”
谭秀兴奋道，“行。”
临近晚上，人流也多了起来，几个人轮流吃饭，一直到了晚上十点才关门。
临走之前秦湘道，“看看以后再招个人，到时候三个人轮班休息，不然老这样不是个事儿，明天你们九点左右过来就成，不用太早了。”
两人顿时欣喜，欢天喜地的出门回家去了。
秦湘和秦洋上楼休息，秦洋问起县里的事儿，秦湘便把自己观察的事儿说了，“原本还想着就这么先干着，但是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儿，干的人多了，出货也慢了，还不如早点把小米弄省城来帮忙。”
她顿了一下，“三哥，我还想去大学城那边开家分店，到时候让小米管。”
县里的批发生意什么时候转出去，她这边就什么时候着手，当然这段时间她也会出门找合适的门店。另外她拿货的那几个厂子关系也得维护好，看到时候让三哥去一趟，多跑几趟熟悉了，就知道汇款让对方发货。
秦洋没意见，“都听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算是明白了，人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少的饭，他不懂这些，就老老实实跟在后头学不让妹妹吃亏就行了，至于做决定的事儿还是妹妹来吧。
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也容易劳累，秦湘躺下几乎秒睡。
第二天醒来时也才七点，秦湘起来先跟着三哥在附近跑了跑又在客厅里练习了一下三哥教的那几手，然后三哥准备早饭，秦湘学习。
宁素梅给的试卷不少，每门功课都至少四张卷子，七门功课，加起来可不就厚厚的一叠了。
试卷做完，秦湘自己批改，错漏的地方再找课本对应的地方复习。就这么好几天过去，手头的卷子也做完了，秦湘想了想又出门去附近的书店买了点资料，想着回头要是能弄点这边高中的试题就好了，兴许还能帮上宁老师的忙。
才从书店出来，就碰见了赵倩。
赵倩对秦湘很感激，给她挑选的裙子都很合适她，因为身材自卑的她现在也能穿着裙子自信的走在路上了。
“秦老板。”
这称呼……
秦湘看去，热情道，“赵倩，是你啊，你喊我秦湘就行了。”
两人一通交谈，秦湘才知道，赵倩竟然是附近初中的老师，怪不得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得知秦湘要参加高考，赵倩惊讶道，“没想到你还要参加高考啊。”
说完这话赵倩又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妥当，忙不好意思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我父母都是高中老师，或许我能帮帮你的忙。”
秦湘顿时眼前一亮，“那就太好了，不过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赵倩抿唇笑了笑，“我可以帮忙找我父母要一些学校里的卷子，他们在最好的高中教书。”
看的出来赵倩很为父母的工作自豪，秦湘也不由感慨，这就是圈子啊，黄蓉看着就是个家世不错的，随便拉一个朋友出来家庭都不错，瞅瞅这后台。
甭管怎么着，秦湘都先道了谢，赵倩说，“那等过两天我给你送过去。”
秦湘以为这个过两天就是过些天的意思，也没多指望，毕竟就是一面之缘的顾客。没想到两天后赵倩真的拿了一叠试卷过来了，“我特意跟我父母谈了谈，他们帮忙从学校收集的试卷。”
秦湘看着眼前一叠试卷，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那天赵倩说的时候只是客气话，没想到人家真的给送来了。
她随手翻了翻，全是省城这边实验中学内部的卷子，里头的题型有些秦湘根本都没见过，更别提他们清水县一中的学生了。
见秦湘没说话，赵倩抿唇笑了笑，“后面如果有其他好的，到时候我再跟你要点。”
秦湘看着赵倩，“你不怕我把这些卷子给了其他人吗？”
“给也没事。”赵倩笑道，“我问过我爸妈，他们说这些卷子也不是什么秘密，分享出去让更多的人受益也是好事。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省城一样能拿到最好的资源的。你如果想分享给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听她这么说秦湘真觉得自己比赵倩差远了。而且她的确有这心思。
清水县一中的确有她讨厌的人在，但她更在意的是宁老师。
她跟赵倩真诚的道了谢，然后亲自挑了一件连衣裙给她，“这是谢礼，你不要拒绝。”
赵倩忙拒绝，“你要这样以后那我就不帮忙了，对我来说就是顺手的事儿，你不要这样客气。”
秦湘无奈，“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是帮了大忙了。”
她见赵倩真的不要，便拿了几个发卡，“这种小东西你没有理由拒绝了。”
闻言赵倩无奈，“你也真是客气。那我收下了。”
送走赵倩，谭秀惊叹道，“湘湘姐，你真厉害，才见过一面人家就帮你忙了。”
秦湘感慨道，“只能说明赵倩这人真的很善良，做她的学生应该很幸福吧。”
转头有客人来了，他们也没工夫闲谈了。
第二天一早，才开了店门，突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坐在台阶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秦湘，你总算开门了。”
第56章
秦湘愣了一下, “宁老师，您怎么过来了？”
关键是宁老师为什么会在她的店门口？这大清早的……
好吧，看一眼手表已经八点了, 也不早了。
但她还是好奇啊。
宁素梅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秦湘满脸的喜色，“秦湘, 我是来跟你说一个好消息的。”
秦湘啊了一声, “一模成绩出来了？”
“是, 出来了。”宁素梅也没想到啊，这孩子中间一年多没上学，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外头跑还能考那么好, 她看着秦湘赞许道, “你这次一模成绩考了咱们县第一名, 比第二名足足高了十五分。”
在高考的时候别说十五分了, 就是一分之差在全省可就不少的名次了。
宁素梅严肃道, “我这次来也是受了校长的托付，想要劝你回学校读书的。”
秦湘叹了一声, 对宁素梅道, “宁老师，我们上楼说话。”
这时候秦洋也出来了，秦洋对老师这个职业的人有着天然的敬畏, 严肃的点点头喊了声宁老师, 又对秦湘道，“你们上去吧，下面我收拾。”
秦湘和宁老师上去, 宁素梅一眼就看到客厅里桌子上摆放的试卷了，心中不由满意, “看来你没放松学习，老师很欣慰。”
秦湘过去将试卷整理了一下拿给宁素梅，“这不是我们学校的，这是省城实验中学出的题目，您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闻言宁素梅整个人都严肃起来，“省实验中学的？”
秦湘点头，“对，一个顾客恰好是个初中老师，但是她的父母是这学校的老师，然后她帮忙要来的。她说了，如果用的上可以分享，我是觉得这些题目很好，有些是咱们学校没有涉及到的，如果用的上，我可以拿去给影印一份您带回去。”
这就是真的分享了。
宁素梅做了那么多年的教育，这些年真的为了学校操碎了心，她自己在一线教学多年，哪些题目好，自然一清二楚，她将一叠试卷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眼眶都热了，“秦湘啊，你真的舍得分享这些东西？之前你分享给我们的英语语法知识已经让学生提高了英语水平，如果再分享，你不怕别人会超过你吗？你该知道，你一直不在学校，事情也多，但是其他人却是一直在学校学习的。”
她看着这个学生，心里由衷的喜欢。但每个人也都有自己自私的一面，哪怕她看到了，秦湘不想分享，她也不会逼迫这个孩子的。
秦湘笑着摇头，“那位顾客的父母说了，一个人好并不能好，一个国家的兴旺和发展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国家需要人才，我们鲁省也需要人才，更多的人考出去，鲁省才有更多的希望，国家才有更多的希望。他们都能如此说，我又如何能够藏私，即便您今天不来，过几天我回去的时候也是要带回去给您的。”
听她这么说，宁素梅笑了起来，“你是个有大格局的孩子。”
秦湘笑，“也许是因为我对高考没有太大的志向呢？”
按照宁老师所说她一模考试成绩应该很高了，不出意外，下个月出的预考她也能顺利通过，高考只要发挥正常，再不济也能考上省城的大学。
足够了。
但秦湘这话仍旧让宁素梅不赞同，“既然有能力，那自然要考就考最好的大学，我打听了，首都那边清大的服装设计专业就非常不错，听说还有教授是国外回国的，对你有好处，你是有希望考上的。”
秦湘听着宁素梅对她的期许，有些说不出口了。
其实比起更好的大学，她也担心考上大学后没有太多的时间用在干事业上。学业只能是提升她的手段，最终也是为了她的事业服务的，能考上好的大学固然是好，可她也不想放弃现有的成果，她还想迅速积累资金，过上几年自己盖厂房办厂子当老板设计自己的衣服呢。
宁素梅又道，“就俩月了，你跟老师回去学校好不好？”
秦湘知道宁素梅老师对她是一片真心，是真心为了她着想，但她注定让宁老师失望了，她摇头，“宁老师，人和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您也看到了，我这店刚开起来，我没办法离开时间太久的。”
如果一切早走上了正轨，她或许可以答应，但店铺才刚起步，俩售货员如今都没带出来呢，她是不可能离开的。
看着宁老师失望，秦湘便劝道，“宁老师，您该相信我，我之前没去学校学习，不也考了第一名？您放心，我虽然不去学校，但也会在家努力复习的，您看我还能弄到实验中学的卷子，正好能帮学校呢。”
看着秦湘，宁素梅忍不住叹气，她知道是说不动秦湘了，她道，“我说不动你，但我希望你一切以学习为重，哪怕俩月少赚钱也不要耽误了学习。”
秦湘保证，“我肯定会努力学习的，这俩月我就不出远门了。”
宁素梅无奈道，“你这孩子就是主意太正了啊。”
要是主意不正估计也不敢离婚了，这世道对离婚的女人太过苛刻了。
秦湘笑了起来。
宁素梅着急要走，秦湘怎么也不肯答应，看着时间不早，非拉着宁素梅去饭店吃了一顿才将人送上车。
看着车子走远，秦湘不由想到上辈子俩白眼狼的那些老师。
那可是贵族学校了，老师的水平的确不错，但师德也一言难尽，一切都得拿钱堆积的。
而她的这些老师，包括赵倩的父母，哪一个不是一颗心扑在教育事业上，盼着学生成才，努力付出自己的所有。
感慨完了，秦湘也赶紧回店里了，苗晓凤和谭秀已经在店里了，苗晓凤正跟秦洋说着什么，见秦湘来了赶紧去干活去了。
秦洋看向她，“你回去学习，我再贴一张招工启事去。”
秦湘顿了顿，“直接再招两个吧，我准备有空就去大学城那边看看。”
“行。”秦洋走了两步又回来，窘迫道，“你写吧。”
秦湘乐了，“好。”
三哥好歹也是初中毕业，但是上学的时候并不喜欢学习，写字儿也是不怎么好看。
秦湘写完拿下来，秦洋接过直接贴在店铺门口，回头见秦湘还站在那儿，挑眉，“不去学习？让我给宁老师打个电话？”
秦湘哭笑不得，“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报个夜大？”
闻言秦洋惊恐的看着她，“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不去。”
说完忙不迭的帮忙理货去了。
秦湘站在那儿笑的前仰后合，她三哥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不爱学习啊。
秦湘笑够了又跟苗晓凤谭秀交代一声便上楼了，赵倩送的试卷很多，要做完再对答案也是一件耗费时间的事情。
秦湘物理化学稍微有点不足，政治也需要花费时间背诵还得听广播，无奈下午便去隔壁百货商店花大价钱买了一台收音机专门用来听广播的，一些报纸也得买回来看。
几天下来秦湘深深的察觉出学习的不容易。
正学着，秦洋拿了单子上来，“这几款衣服卖的好，已经不多了，要不要补货？”
秦湘拿过来看了眼，“其他的呢？”
“其他的也不怎么多了。”
秦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将需要进货的都标注出来，然后道，“三哥，这次需要你去进货了。”
秦洋一愣，随即点头，“好。”
秦湘又交代，“三哥，不要拘泥于这些款式，多看些款式好的，有好看的就进过来。我会打电话给管志斌，让他帮忙挑选，他这人不错，没有那些生意人的坏毛病，如果可以跟他打好交道让他帮忙。”
秦洋点头，“我知道了。”
秦洋说完便出去了，秦湘叹了口气出门给管志斌打电话。
说实话管志斌都没想到秦湘会给他打电话，但秦湘的长相让人太印象深刻了，管志斌很难忘记，秦湘一说便想起来了。
秦湘也不隐瞒，“管老板，这次我过不去，我三哥会过去，麻烦帮忙定一下货，另外如果有类似的款式帮忙一样给我留出五十件出来。”
管志斌乐了，“你就敢让我选款，不怕我给你选卖不出去的吗？”
“你不会。”秦湘哪怕心里并没有十拿九稳，也得这么说，既然她过不去，那就得赌一把，之前的龙玉强和何副厂长的人品都让她赌对了，何不再赌一次。管志斌一个鲁省人，千里迢迢在羊城档口当老板，显然背后是有靠山的，她大胆一些说不定也能加入这条线。
“你知道如何做生意才能留住客人，放长线赚大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值得。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买卖是长期的，这么一点货也不足以影响我什么，只要合作的好，恰当的时间内我会一直从你这里拿货。”
至于不恰当的时候，那就另说了，她还想自己开厂当老板呢。
管志斌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难得美女老板信任，你只管让你哥来，我肯定给挑好看的。”
挂了电话秦湘松了口气，又给当时进牛仔裤的厂家打了电话，结果对方没想起她来，秦湘胡说八道好一会儿，才勉强让人多了点记忆。
好在牛仔裤这年月款式少，多交代一下应该也没问题。
隔天秦洋便坐火车南下，店铺里就剩三个女人了。
秦湘早起开了店门，才伸个懒腰，就看到隔壁葛大爷门口又停了一辆豪车，似乎正是之前见过的那辆。
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左右站立拉开车门，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脚蹬皮鞋的年轻男人从车上下来了。
秦湘不由惊讶，因为这人她见过，可不就是在羊城时候那家电子商店的大老板呢，有钱真好，羊城开一辆大奔，来省城又是另外一辆大奔。
不过停在这儿，是认识葛大爷？
秦湘疑惑的时候，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眼神迎面而来，与秦湘对上时，对方客气的点点头，而后迈上台阶站在了葛大爷的门前。
秦湘不得不感慨，这人长的跟画里走出来的是的，不说长相，就这通身的气质就给人极大的好感，这要演电视剧，绝对是里头温润公子世无双的典范了。
不过按照电子商店员工的说法，他们的老板是个港城人，所以眼前的人就是个港城的富商啊。如此年轻的富商，除非自身极为优秀，否则就是个富二代吧。
人跟人不一样啊。
秦湘感慨两声原本想回店里，但又好奇，便站在那儿没动。
年轻男人抬手敲门，“舅爷。”
竟是一口纯正的华国口音。
秦湘更加意外了。
似乎留意到她的目光，年轻男人不解的看过来，秦湘实在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便笑了笑进了店里。
苗晓凤和谭秀从外面进来，谭秀激动道，“湘湘姐，隔壁站了一个好帅气的男人，那一身好气派，那车子看着就很贵。”
秦湘笑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那男人是个港商，挺有钱的港商。”
谭秀双眼都要冒火花了。
倒是苗晓凤咬了咬唇，“我觉得秦洋大哥更帅气也更爷们儿。”
秦湘意外的看她，就见苗晓凤面色有些红，触及到秦湘的目光，忙去理货了。
谭秀翻个白眼嘟囔两句也去忙了。
秦湘却是若有所思。
没错，她三哥的确很优秀，长相上也帅气，放在后世来说那就是痞帅。对很多少女姑娘是很有吸引力的。
秦湘也没法说苗晓凤错，如果三哥愿意，对方只要人品过关她不会管，前提是三哥得喜欢，不然什么都白瞎。
过了一会儿隔壁传来砰的关门声，接着葛大爷高亢的声音传来，“不去，说不去就不去，我在这儿挺好的，我就守着这里，哪儿都不去。”
接着年轻男人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舅爷，奶奶很想您，不是要您过去常住，是过去看看她，行吗？”
“不去。”
秦湘听着年轻男人的声音，感觉耳朵都要怀孕了。
长的帅不算，声音还跟个低音炮是的，也太好听了吧。
她暗搓搓的想，这样的男人在港城就算不是富商那也能成为明星了，不得吸引的港城大姑娘小媳妇嗷嗷直叫啊。
秦湘自己吐槽完，却也不好再出去看热闹，便准备上楼学习了，她可是个爱学习的娃呢。
结果店门就被推开了，葛大爷进来，皱着眉头说，“小秦啊。”
秦湘应了一声，然后那位港城帅哥也跟着进来了，无奈道，“舅爷。”
葛大爷哼了一声，指着秦湘对孟怀卿道，“孟怀卿，你问问她，我在这儿过的是不是挺好的？”
秦湘一囧。
孟怀卿看向秦湘，眼中带着无奈和歉意，“舅爷给您添麻烦了。”
秦湘哭笑不得，“要说添麻烦也是我们给葛大爷添麻烦，葛大爷很热情。”
热情？
孟怀卿回味着这个词儿，觉得自己华国语言学习的还是不够到位，就舅爷这样子也能热情？
秦湘脸部红心不跳的点头，“没错，热情。”
葛大爷有些得意，“听见了吧，我跟你去港城干什么，要是都跟你是的会说华国普通话也就算了。一个个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放的什么屁，我才不去呢。”
大爷说话毫不客气，干脆挥手撵人，“你回吧，她如果想我，让她自己回来，她不回来我反正不去的，我就在这儿守着。”
孟怀卿无奈，只能歉意的对秦湘道，“麻烦您多帮忙照看舅爷了，这店铺……可以免费给您使用。”
说完孟怀卿还郑重的给秦湘……鞠了一躬。
好家伙，所以说这房产是人港商的，现在还要免费给她使用。
所以说葛大爷也不是房东的旧仆人，而是房东的舅爷。
她似乎无形中占了好大的便宜。
“稍后会让人将租金送过来。麻烦了。”孟怀卿说完无奈的对葛大爷道，“您不愿去就暂时不去，等您想通了给我联系。”
说着拿出一个名片递给葛大爷，结果葛大爷不接，“不要。”
孟怀卿胳膊一转，递给秦湘，“麻烦了，如果有事，请打我私人电话，感激不尽。”
看着眼前男人的名片，秦湘接了过来，上头的字迹清晰，写着孟怀卿三个字。跟租房合同上的人名对上了。
秦湘道，“抛开其他不谈，我跟葛大爷也算邻居，他也给我帮了不少忙，照看他也是理所应当的，至于房租，该如何就如何，不好占这便宜。”
孟怀卿一愣，接着笑了笑，“有劳了。”
而后告辞离开。
葛大爷松了口气，“总算走了。”
秦湘将名片递给他，“真的不要？怎么说也是至亲的人。”
“不要。”葛大爷冷笑一声，“那么多年了，见不见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着葛大爷转身便走，走了没两步又回头，“你可不要被他那张脸迷惑了，跟你不合适。家里复杂的很。”
第57章
秦湘一愣, 哭笑不得道，“葛大爷，您这说的什么话。他帅气我顶多多看两眼, 家里如何跟我可没关系。”
她是疯了，刚跳出泥坑再进粪坑。
谢邀，再好的男人她都不稀罕了。
见她说的不像作假, 葛大爷这才放心了, “那就好, 名片你可以扔了，我是不要的。”
说完葛大爷直接推门走了。
秦湘看着手中的名片，想了想还是留下了。
葛大爷今年至少六十多岁了, 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也知道他无儿无女, 也没其他亲人。现在好容易冒出个侄孙, 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至少能找到人不是。
于是秦湘便将那名片放回放中柜子里, 接着学习了。
再说宁素梅, 当日拿了秦湘的卷子去影印了一份便迫不及待的回了清水县一中。
将试卷给其他人看过后，就是祁老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了。
贺老师感慨道, “秦湘真是个好学生啊。”
如果换做他是秦湘, 估计有可能就自己藏私了，毕竟能当全县第一也是很好的，万一别人学了超过自己怎么办？
但秦湘就有这样的大格局, 自己得了不算, 还大方的分享出来，这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祁老师心情复杂，张嘴便道, “兴许就是因为她名声太差，故意拿这个收买人心。”
闻言贺老师大怒, “她需要收买谁的人心？她都不在学校，需要拉拢谁？她有这必要吗？她离婚了怎么了，那是因为男人不是好东西，为什么大好的年华就要因为名声浪费在那样一个男人身上。我觉得她离婚离的非常对。她能拿出试卷来这是她大方，祁老师既然不领情，这试卷就不要用了。”
祁老师气急，“你。”
贺老师哼了一声，“我好歹也是秦湘挂名的班主任，这卷子我说不给就不给。”
这话说的祁老师连上都挂不住了，他看向宁素梅，“宁主任。”
宁素梅脸色也不好看，“你自己看不上她，再用她的卷子也的确不合适，那就算了。”
说完直接走人了。
祁老师瞪眼，这要让学生知道那不得恨死他了。
祁老师气的要命还得跟贺老师说好好，“贺老师。”
“呸。”贺老师厌恶道，“你自己拿钱去影印吧。”
祁老师：“……”
妈的。
而且贺老师也不隐瞒，将卷子发下去的时候就跟班上的同学说了，“这是秦湘从省实验中学弄来的卷子，她还承诺有机会能弄到还是会跟大家分享的。”
他看着班上的学生，语重心长道，“同学们，我知道有人背地里败坏秦湘的名声，觉得她不配在咱们学校学习，但我想说，她如果不配，那没人能配了。不少人都说离婚名声不好，那也得看是因为谁，她是因为自己的丈夫偷人才离婚的。她没有自暴自弃，反而选择重新回到学校学习，在这一点上很多人就比不上她。”
都是高三复读生了，有的学生都二十出头了，该懂的道理都懂了，知道好坏了。
贺老师这人平时是个喜欢和稀泥的老好人，还真很少有生气发火的时候。
贺老师道，“我佩服秦湘，佩服她面对困难勇敢的站起来。我佩服她不藏私，想着学校里并不熟悉的同学。我还告诉你们，之前咱们学校让大家抄的英语语法资料，那也是秦湘同学挤出时间给整理的，她来学校入学考试，英语考了九十多分，你们谁能考那么高？就刚过去的一模考试，英语依然是九十八分。就凭着这些，谁敢在背后说她坏话，那就是没良心。”
如果秦湘在这儿，估计会跟贺老师抱歉：抱歉，她只是因为宁老师。
但眼下，班上的学生也的确很激动，很感谢秦湘的付出。
至于秦湘，对于这些一无所知，每天忙着带俩售货员还得学习就够忙活的了。
而在贴出招聘的单子三四天后终于有人来面试了，可惜秦湘试了试，觉得不行，只能遗憾的拒绝了对方。
小姑娘被拒绝了，脸上很挂不住，站起来说，“我还不稀罕呢。”
说完扭头就走。
秦湘无奈失笑。
这还是现实没将人打垮啊。
现在城市里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其实有很多。
但干个体户不体面，更别说给个体户打工了。可生活都没法保证的情况下，还追求脸面，那就没辙了。
谭秀皱眉过来，“你想稀罕我们还不要呢。”
秦湘笑了起来，“没事儿，总会有人来的。”
话音才落，门口便进来俩姑娘，俩人似乎很不好意思，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一起进来了。
看到秦湘的时候俩姑娘眼前一亮，秦湘问道，“你们好，是来买衣服还是应聘？”
俩姑娘不好意思的笑，“我们来应聘。”
很好，一下子来俩，而且长的还不赖。
一通谈话交流，秦湘将俩姑娘都留下了，还分给了苗晓凤和谭秀一人带一个。
谭秀很兴奋，“湘湘姐，真的让我带啊。”
“嗯，你带。”秦湘鼓励道，“你好歹多了快一个月的经验，我相信你。”
私下里秦湘也对谭秀说，“你好好干，等以后开分店说不定让你过去当店长。”
谭秀眼睛都亮了，“涨工资吗？”
秦湘笑，“当然。”
说起来俩人的试用期也到了日子，趁着不忙的时候秦湘便给俩人开个小会询问了俩人的意见，得知她们都想留下，秦湘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用工合同，“合同一年一签，你们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她们快速的浏览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签了自己的名字。
秦湘笑道，“好了以后就是店里的正式员工了，好好干，以后争取都做店长。”
谭秀忙不迭的点头，“我会努力的。”
苗晓凤也点头，“我会好好干的。”
店里一下多了俩新人，秦湘难免又忙碌一点，便让俩新来的早上早点过来跟着理货学习服装搭配方面的知识。
日子有条不紊，秦湘以为会一直安稳下去的时候，有一天店里突然来了几个人，看着店里的东西，对秦湘道，“这店铺我们租了，多少钱，我给你。”
秦湘看着打头的小青年贪婪的看着店里的东西，明白自己这段时期生意的火爆让人眼红了。
几个店员有些害怕，已经躲在一边不敢动了。
秦湘看着对方道，“抱歉，这店我们租了三年，你看上了也请三年后再来。”
刘洪强见她不识抬举，顿时不悦，眼睛放肆的落在秦湘的脸上，“行啊，三年后也行，你先给我当老婆。”
他说完，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秦湘心里觉得恶心，却也知道这会儿不好跟人硬来，他们一行四个男人，可她们只有五个女人，打架是打不过的，讲道理这人估计也不是讲道理的人。
她朝那男人走过去，幸亏这几个男人就站在门口，秦湘过去，看着对方，突然抬脚踢了过去，将人一脚踢了出去。随后迅速的将两扇门给合上了。
见四个店员还愣着，，忙喊道，“还不过来帮忙。”
“奥。”
谭秀几个匆忙过来帮忙抵住门，好歹是将插销给插上了。
外头的刘洪强哪想到被一个女人踢一脚，顿时气急败坏，抬脚便去砸门，“小娘们还挺野性，赶紧开门。看爷不好好教育教育你。”
秦湘这时候如果开门才是傻了，她只盼着外头有人看到能赶紧的报派出所。
真是什么人都有啊，等三哥回来必须得找个退伍的有本事的人来镇场子，不然谁知道哪天再有人来捣乱。
她倒是不怕这几人，伤人估计他们也不敢，毕竟还想在这儿做生意。可如果把她店里的衣服砸了她就真的心疼了。
这时候外头突然有人喊道，“你们干什么呢，找死是不是？”
秦湘一愣，忙跑到窗户那儿看，却见葛大爷正一脸怒容的看着那几个青年，而在他旁边站着的，居然是那个侄孙孟怀卿，四个黑衣保镖站在那儿很是骇人。
秦湘突然就不害怕了，还主动打开门，刘洪强等人骂道，“小娘们儿。”
秦湘懒得理会她，只看向孟怀卿，“房东先生，他们想来租房子。”
刘洪强等人愣住，看向孟怀卿。
他们也的确没打算伤人，就是看上这地界儿，之前来的时候那老头不乐意不租给他，结果转头租了出去。这些天他在广场上摆摊，眼睁睁的看着这家店铺人流不断，看的他眼都红了，只是知道这家有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坐镇没敢过来。
也是这两天看着不见那人了，这才带着人过来。
目的就是想吓唬吓唬人，觉得一个小娘们儿吓唬一下说不定也就能把店转租给他了，没想到还是个厉害的。
不过这个房东看起来也不好惹，刘洪强想了想说，“这是误会……”
孟怀卿表情都没多少，像没听见这话，对身后的人道，“将人送派出所去，威胁他人，企图强抢民房。”
“是不是误会，公安会调查清楚。”孟怀卿说完，便对葛大爷道，“舅爷，我先走了，我留几个人在这边，有事儿您过去找。”
说完孟怀卿朝秦湘颔首，而后钻上车子扬长而去。
四个保镖不听刘洪强等人叫唤，直接一人拽一个把人给拽走了。
刘洪强等人自知不敌，忙跟秦湘讨饶，“老板，对不起，我们给你道歉，求你别把我们送派出所，真的，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也没想打砸，就想吓唬吓唬你。”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求饶。
看着他们的样子，其实秦湘也相信了，葛大爷小声道，“他们之前来租过房子，但说话不好听我就没租，也是在广场上摆摊的人。”
秦湘一听就明白了，想了想说，“行，但你们得给我写份保证书。”
刘洪强忙道，“我写，我写。你让我怎么写我就怎么写。”
秦湘便看了葛大爷一眼，葛大爷对那四人道，“算了，松开他们吧。”
几个保镖得了主家的命令，知道得听葛大爷的，也就没再拦着。
但还是在一边看着刘洪强几个写了保证书摁了手印这才放刘洪强几个离开。
刘洪强几个看着秦湘道，“哥几个有眼不识泰山，今天得罪了。”
秦湘没言语，刘洪强带着三个兄弟赶紧跑人了。
葛大爷道，“有事儿你就喊，老头子别的不行给喊公安还是可以的。”
房子毕竟从他手上租出去的，没道理让租客受到伤害。
秦湘感激不尽，“今天多谢葛大爷了。”
她看的出来，孟怀卿那人看着温润，但实际上是个很清冷的人，若非这房子是人家的，旁边又有葛大爷，人家估计理都不会理。
秦湘叹息一声，对葛大爷表示了感谢，眼瞅着时候不早，赶紧的跟其他人收拾起来。
秦洋走了十天，在十一天的时候回来了，随身还携带了两麻袋的货，至于其他的，都已经办理了货物托运。
将东西搬运到店里，秦洋道，“这些都是新品，是管志斌挑选的，我也不知道好坏，就先带回来让你看看。”
“先倒出来看看再说。”
两大麻袋可是不少了，兄妹俩在地上铺了东西，将衣服倒了出来，秦湘随手打开一件，是一件军绿色的裙子，但这裙子设计的好，也不过时，随便一看就不错。
结果秦洋皱眉，“怎么放了一件这个颜色的。”
“这个颜色也不错。”秦湘看了眼尺码喊过来新店员赵晓飞，“晓飞，你去穿上这件。”
一个款式往往有好几个颜色，这同样的款式还有大红色还有白色浅蓝色，其他的款式也有不少。
秦湘招呼几个人将新款衣服挂在显眼的位置，这才将剩下的货物收放起来。
等第二天货物托运的也来了，店里衣服更多了。
从开业到现在，生意都不错，营业额从一天的六七百，到了现在最多时候能有一千二三，利润很是可观了。
秦洋回来后秦湘便把刘洪强的事儿说了，“三哥，得找个人过来看场子才行。咱们在省城根基浅，必须得保证安全才行。”
对刘洪强几个，其实秦洋也有点印象，听秦湘说完也是一阵后怕，刘洪强几个只打算吓唬人，那其他人呢？会不会觉得这是块肥肉好咬一口？
秦洋点头，“我知道了，我来找人。”
三哥回来了秦湘也松了口气，学习之余便去大学城那边转悠找合适的门店了。
只是门店还没找到，清水县的米红军又打来电话了。
“湘湘姐，有人想接下清水县的一摊子了。”
第58章
清水县的一摊子说实话这么放弃也有些可惜, 但没办法，秦湘现在忙不过来，没法再去找更合适的货源, 等农村市场逐渐饱和，大家审美提升上去，再卖以前的款式就没那么赚钱了。
至于她现在卖的这些款式, 拿到农村市场上是很难卖的上价钱去的。而且拿牛仔裤来说, 这放农村大集上估计还得有人说不正经呢。
转出去也是无奈之举, 能转出去，好歹也能继续帮着向阳红出一些货，后面如何, 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有人肯接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秦湘一听这事儿, 就准备回县里处理了。
临走之前, 秦湘给何副厂长打了一通电话, 将她要将县里一摊子转出去的事儿说了一声。
何副厂长很是舍不得, “说实话跟你合作这几个月真是令人愉快的几个月啊。”
厂里每天都在生产衣服，可卖出去的却没多少。要不是这几个月秦湘进货量一直在增加, 他们厂里仅凭着他们找的那些个体户, 可能真得吃不上饭去。
现在秦湘不干这个，固然转出去，可她真没见到几个做买卖比秦湘更灵活的了。当然也有, 可有本事的人也看不上这点利润。
秦湘无奈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人在省城，县城的一摊子也力有不逮, 小米那边我后续还有其他的安排，他自己也不想在那儿呆着, 只能转出去了。”
她跟米红军只有口头的合同，具体的劳动合同都没签订，而且米红军明显就是奔着他们兄妹俩来的，如今兄妹俩都不在县里，米红军不想在那儿呆着她也不想勉强。
她犹豫了一下，对何副厂长道，“何副厂长，咱们也这么熟了，有些话我不说您可能也清楚。市场在发展，居民的审美再提高，如果还是停滞不前，那被淘汰是早晚的事。我去杭城的时候有很多小厂也是面临这样的问题，一步步的走向没落。但咱们向阳红服装厂不是个小厂啊，如果还是不寻求一条创新跟上时代的路子，真的很难走远的。农村大集固然能消耗一部分，但也不长远啊。”
秦湘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何副厂长又何尝不知道，她叹息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一人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
她自嘲道，“你不做了也好，现在还有人怀疑我拿了你什么好处呢。”
闻言秦湘有些无语。
不敢说向阳红服装厂的领导都是占着茅坑不干事儿的人。
但何副厂长真的是一心一意的为了向阳红发展而努力的。其他人她真没看出来是为了厂子的发展而努力。
只可惜她一人努力没用，厂里那么多领导呢。
秦湘跟何副厂长又说了会儿话，正打算挂电话，何副厂长突然道，“你那边招人吗？”
秦湘一愣，“怎么，您想跳槽过来我这儿，您来我肯定高兴，但目前没有合适您的岗位，等我做大了，说什么我得把您挖来。”
何副厂长哭笑不得，“不是我，是我侄女，小姑娘也可怜，我哥家里孩子多，她毕了业也没考上大学，这不想找工作也没合适的。倒是求我想进服装厂，但厂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如果你那缺人，能不能让她去试试，今年十七，长的虽然不是顶漂亮，但是一张嘴能说会道，我觉得应该适合你那边。”
她说完又觉得不好，有点携恩求报的意味，便添了句，“当然，如果试着人不行你也可以给退回来。”
秦湘一想，也行，便说道，“行，正好我刚招了俩店员，让她来了一起跟着学习一下，半个月试用期，如果考核合格就留下，水平不行我就直接给退回去了。”
何副厂长高兴道，“行，你给我地址，我明天就让人过去。”
“行，让人来吧。”
挂了电话，秦湘还真有些期待，何副厂长不是个乱来的人，既然能在众多侄子侄女中被何副厂长看中，那想必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姑娘吧。
这年月能上学的不多，可考不上大学的也多，很显然这姑娘没考上大学也没再打算上中专，只能自谋出路了。
回到店里秦湘跟秦洋说了一下这事儿，然后便收拾东西马不停蹄的回了清水县。
当然，她可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上车都得带着学习的资料，哪怕长途车晃晃悠悠，秦湘也忍耐着抓紧时间的学习。
学习不等人。
义高分进入学校和卡着线进入学校是不一样的。
这些天她也想了很多，拿着很高的分数，跟省城或者隔壁副省会的大学谈条件，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路学习，到了县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米红军在车站接她，看到她的时候高兴坏了，“湘湘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秦湘随口道，“怎么几天不见想我了。”
没想到米红军还真害羞了，脸都红了，秦湘便不再逗他，“走吧，先回去再说。”
但在路上米红军就把对方的事儿说了说。
想买这摊子的人也不是别人，就是之前秦湘遇到的赵明赵亮这兄弟俩。
这兄弟俩通过自己的路子拿到一批货卖了尝到甜头，想要再去进货的时候，县里的服装厂却给他们涨价了。
无奈之下他们又去其他的厂里进货，但其他厂子他们没人脉，因为本金有限，价格又谈不下来，这几个月一直因为这事儿着急上火。
正在这时候米红军放出风去要卖了这一摊子，而且要三千块钱。
当然手中的货是要另算的。
但这也足够很多人动心了。
只是动心跟能买的起是另外一回事儿。
那些个体户虽然靠着赶集卖东西也赚了一些钱，但是，这些利润跟三千块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所以心动的人不少，问了价格之后就有些放弃了。
还有人背地里觉得秦湘要价太贵了，不过是一条进货的路子，怎么就这么贵。
但米红军现在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反问，“不就这么条路子，那你自己去进货来卖利润岂不是更高？一件衣服利润是不多，但是数量大了呢？看不上就自己去找。”
目前情况来看，国营厂子还是看不上个体散户，当然进货量足够大的话人家肯定也卖给你，可赶集的个体户，哪有那么多本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积攒起来的。
也就是秦湘运气好，正好碰上了向阳红的事儿赌了一把，不然她还得靠着赶集卖袜子积攒资金呢。
秦湘这一摊子，看似只有向阳红这一个供货商，其实也不然，何副厂长作为厂里的主管销售的，也认识几个人，还真就给牵线搭桥了一家，价格也能给优惠，款式也能补充的。
清水县那么多大集，秦湘手底下那么些个个体户，一人哪怕批发五六十件，一次都能拿上千件了，一件衣服一块钱利润，一次都能上千块了。
回本很快。只是凑足这笔钱不容易，秦湘不会因为那点旧情让人赊账的，人情没到那份上。
情况说清楚了，秦湘也明白了，“行，他们现在是不是在县里？等会儿你去跟他们说一声，晚上我请他们吃饭。”
米红军惊讶，“这么着急？要不明天再谈，都这么晚了，你先休息休息。”
秦湘摇头，“休息什么呀，赶紧定下来是正经，转让的协议我都写好了，也跟向阳红那边谈好了，只要他们签了字交了钱，我还得带他们过去走一趟，跟何副厂长认识一下。回来再没几天我就要预考了。现在就是抢时间。”
要不是参加高考，她也不用这么着急。
但没办法，这年月大学生太吃香了，就是到了几十年后学历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她可不想因为个毕业证让人说着是个没文化的老板。
总之，格调一定要高起来，在气势上就不能输。
她都这么说了，米红军也没法说其他的了，“行，你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咱去后头的饭店吃饭，回来也方便。”
半路上两人分道扬镳，秦湘回去赶紧换了衣服又洗了把脸，而后便准备出门赴约了。
没想到她自觉动作快，赵明赵亮熊兄弟俩速度更快，秦湘到那儿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
看见秦湘，兄弟俩面露惊艳。
之前秦湘去赶集的时候是大冷天的，身上穿着最普通的棉衣，褂子穿的就是向阳红生产的衣服，虽然漂亮，但也不如眼前令人惊艳。
秦湘不是个亏待自己的性子，自家店里有好看的衣服绝对不可能再穿以前吐了吧唧的衣服的。所以今天她特意穿了一件红裙子，紧跟时尚，配上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一进门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至少赵明赵亮看来是挪不开眼了。
然而再一想秦湘如今的本事，两兄弟就只有佩服的份儿了。
人家年纪比他们小，可本事比他们大。
别的不说，光清水县这一摊子，这几个月就不少赚了。
要不然人家有本钱去省城开门店了？
县里的买卖人家都看不上了。
相比较而言，他们就差的太多了。
赵明赵亮两兄弟心情复杂，也庆幸当初人家找上他们商量价格的时候没有背信弃义，不然这次可能还轮不到他们。
秦湘过去，“抱歉，我来晚了。”
秦湘过去坐下，便让小米拿菜单子给赵明兄弟点菜，“多点几个，别客气，我请客。”
“随便吃点就好了。”
人在跟前坐着了，赵明赵亮有些拘谨，人家有钱请客他们也不好就随口点菜。
见他们不点菜，秦湘便让小米点菜了，点菜的功夫秦湘也不浪费时间，主要她时间紧，谈完回去她还得回去学习呢，“我们的条件小米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吧？”
赵明点头，“已经说了，三千转让费，另外现有的衣服价钱另算。”
“是，不过我们现有库存的价格如果你们不想要，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你们要的话，一件衣服我抽五毛，算作我进货的运输费用和管理费用。进货的厂子我会带你们走一趟，这边进货的个体户我也会让小米召集提来跟他们谈一下。”
赵明赵亮对视一眼，都很心动，秦湘那些衣服进价多少他们不知道，但是跟着干的那些个体户多多少少是都赚到了钱的。
秦湘又问米红军，“咱们衣服现在还有多少？”
“主要大汗衫和裤子衬衫为主，一共还有四百三十五件。”米红军说，“因为知道要转让，所以这几天我就还没去进货。”
秦湘一听便明白了，便对赵明道，“你也听到了，还有四百多件，算下来的话也得两千多块钱，不过这几天下面个体户也会过来拿货，我的建议是你们直接付转让费的，这些衣服等他们拿完货，剩下多少去再自己处理，你们觉得怎么样。”
原本她是想着将挤压的货一起出了，但现在一想不太现实，两千多块钱对现在的她来说的确不多，但对赵明赵亮可能不是。
别说两千块，一千块都是巨款。
更何况还有三千块的转让费呢，不便宜了。
赵明赵亮听见四百多件的时候也犹豫了，但秦湘这样一提议反而没了顾虑，他们来之前是东拼西凑的凑了四千来块钱，就打算交了三千块后用剩下的钱进第一批货物的。
现在不管秦湘手里的存货，他们从厂家直接拿货就能一件便宜五毛钱了。
赵明点头，“行，那就这样吧。”
秦湘点头，她就喜欢跟痛快人谈生意，很显然在来之前这兄弟俩就已经商量好了。
所以秦湘也不多话，趁着饭菜没上来直接拿出了她写的转让协议，一式三份，她都已经签好了名字，她推过去，“你们看看，如果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我希望越快处理完越好，我还赶时间。”
一听这话赵明赵亮都有些紧张了，赵明伸手拿过去从头到尾不漏一个细节的看了一遍，说实话，特别详细，让他们也很震撼。
原来协议还能这么写，条款涉及个体户也涉及他们，让三方都有了保障。
秦湘解释道，“协议我们双方一方一份，至于第三份，因为涉及订货的个体户，我的想法是让他们推选一个人保管，等协议生效，我和他们的供需关系自此结束，除了供货的价格有一年的时间要求，其他的你们如何合作，你们可以自己商议，我就不会参与了。”
米红军知道秦湘要速战速决，这两天出去的时候就跟那些个体户说了，让明天来提货，正好能够及时处理。
秦湘想了想又道，“另外，咱们既然坐在一起那也是朋友，有些话我也说说我的看法，你们可以听听就算，也可以回去想想。”
“您说。”
秦湘：“农村市场的确很大，但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现在进城务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回去的时候势必会带回去城市里的新鲜玩意儿，其中就会包括服装。而且农村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大家生活条件好了。条件好了，大家就会追求更好的东西。我的想法是，你们接手后也不必把进货渠道只盯在这么两家上，你们也该放长远一些，去找更多的供货商，最好是能与时俱进的。”
赵明一愣，“你的意思是说，如今卖的这些衣服款式会落伍？”
“是啊。”秦湘笑了起来，“你想想如今卖的衣服款式，再想想几年前大家穿衣的习惯，变化大吗？”
大，怎么不大。
那十年的时候一大家子一年分不了一点布票，衣服补丁摞补丁，就是现在大家衣服也是补了又补，还不是因为衣服不便宜。但变化也很大，现在因为不要票，大家买衣服的频率高了，不少年轻人慢慢的向城里人的审美靠拢了。
秦湘也不是为了赚钱什么都不管的人，趁着没签字儿什么都说清楚，别以后生意不行了，又觉得亏了。
做生意双方都满意最好，实在不行她直接撤了不干了，顶多是有些对不住何副厂长那里罢了。向阳红服装厂的发展也不是她一个人进货就能解决的，走向没落是早晚的事儿。
赵明赵亮兄弟俩听的认真，也明白秦湘的好意，思考半晌，还是签了字。
“您的建议我们明白了，我们会好好想想的。”
他们孤注一掷也让父母豁出去老脸借了那么些钱，他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们可以用眼下的资金打开局面，而后有了资本后也能去跟其他服装厂谈条件，谈价格，他们不信就做不好这个市场。
他们松了口气，秦湘也松了口气，她伸手道，“合作愉快。”
赵明心中激动，“合作愉快。”
这时候老板上了饭菜，秦湘也不含糊，虽然不喝酒，但是要了一些汽水，以汽水代酒跟合作伙伴干了一杯。
饭后各自离去，秦湘和米红军拐个弯就能到家。
见秦湘又摸出课本学习，米红军佩服不已，“湘湘姐，你可真努力。”
秦湘笑道，“我这算什么，比我勤奋的人多了去了。”
想想后世那些大佬，有几个不勤奋的，在这样好的环境下，如果不抓住机会那才是浪费时机。
说实在的要不是三哥对学习深恶痛绝，她都想劝三哥也去拿个证了。只是三哥对学习很头疼，总得让他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再安排也不迟，考不上大学不要紧，不是还有夜大吗。
这么想着见米红军还看着她，秦湘突然问道，“小米，我记得你也初中毕业了？”
“其实没毕业。”米红军有些不好意思，“初中读了一年半就退学了。”
秦湘有些可惜，“你也知道我在省城开了店，离不开人，然后我请了好几个店员，他们最差的也是初中毕业。”
米红军的脸瞬间白了，湘湘姐这是嫌弃他没文化了？
秦湘道，“但在我看来，你才是我的最初的嫡系，我是很看好你的，等我上大学之后也得有人看着店还有进货。在进货这方便三哥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到时候再带个人过去就行，但店里得有人看着。我看好你，但是你如果本身能力不如那几个姑娘，你觉得能服众吗？”
闻言米红军直接坐直了，“湘湘姐，你说，我该怎么做。”
看他紧张了，秦湘满意的笑了，这傻孩子还是年龄小啊，可以培养。
秦湘欣慰道，“你年纪也不大，到了省城我给你报个夜大，晚上去上补习班吧，”
“就这么定了。”秦湘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愉快的回屋睡觉了。
米红军坐在那儿如遭雷劈。
为什么，抱了大腿了还要学习呢？
米红军搞不懂了。
第59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 赵明赵亮就过来了，因为他们知道，来拿货的个体户为了赶集来的都很早。过来之后将钱交给秦湘, 等拿货的个体户一来，便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当然，秦湘要转出去的事儿大家伙都清楚, 他们自己没多少本钱, 自然接不下来。还担心接手的人会给他们涨价呢。
结果一看人秦湘在协议里头写的明明白白, 至少一年内不能给涨价，顿时对秦湘多了几分好感。
有了这一出，这些人对赵明赵亮兄弟俩也没那么排斥了, 至于赵明赵亮, 自然也在县里租了院子, 之后他们又商定了开会的时间。
将个体户们送走, 秦湘便带着赵明赵亮坐车去了宁城, 宁城距离清水县不算近，从清水县坐车去市里, 再倒车过去。
早上出发, 到了厂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得亏提前跟何副厂长说起过这事儿，不然又得拖到明天了。
秦湘这人就这样，能当天办完的绝对不拖到明天, 当天直接跟何副厂长谈妥, 然后又让赵明赵亮跟厂里签订了进货合同。
说实在的，之前秦湘还真没跟何副厂长签订，因为她信任何副厂长, 也知道她自己做不长久。
但赵明赵亮不一样，指着这个吃饭呢。他们哪怕跟她一样信任何副厂长, 但厂里还有其他的领导呢，总得防着点儿，有了合同盖了公章，多少也是个保障。
一切谈完已经到了晚上，何副厂长便道，“既然这个时候了，我请大家吃顿饭。”
其实她最主要的还是想感谢秦湘，这么几个月功夫可是给厂里消化了不少的货。后面秦湘虽然并不干了，但也给找好了后家，甭管秦湘从中得没得利，何副厂长都得领这个人情。
秦湘与她也是许久不见，虽然时常电话联系但也比不上当面交谈，于是便没拒绝。当然，这种拉近关系的场合，赵明赵亮就更不可能拒绝了，于是四人又喊上管仓库的冯主任，五人一起去附近的饭店点了菜，好好的聊天了。
大多数时间是何副厂长跟秦湘聊，冯主任便负责招待赵明赵亮，当然何副厂长这人八面玲珑的，谁也不会得罪。
宾主尽欢。
吃完饭的时候何副厂长也承诺会带赵明赵亮去另一家服装厂认识人，秦湘彻底放心下来。
他们在招待所开的房间，何副厂长二人更是直接将人送到招待所这才回去。
赵明赵亮看向秦湘的时候更加佩服了，“没想到您跟厂里的领导关系这么好。”
秦湘自然不会说当初她是怎么空手套白狼的，只笑道，“关系是维护的，何副厂长是个负责任的领导，多联系总不会吃亏的。”
对此赵明赵亮深以为然，决定以后一定沿着前辈的路子好好的维系下去。
秦湘想再提醒他们二人两句，但想起昨天已经说过，免得说多了惹人厌烦便没再说，与他们道别便回房间休息了。
当然，洗漱后还是要学习的。
如今秦湘不管去哪儿，随身带着的挎包里都是要装着学习资料的。
时间紧任务重啊。
接下来赵明赵亮还得跟着何副厂长去另外一个厂子，秦湘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秦湘松了口气，这三千块钱看似赚的容易，其实也不然呢。
回去县里秦湘直接去了学校，找到宁素梅领了预考的准考证。
只不过预考是要去市里，到时候秦湘还得再过去临市。
临走时宁素梅叮嘱道，“就这几天的时间了一定不要松懈，考试前一天过去市里到时候去那个招待所找我们一起住。”
秦湘点头，“行，宁老师，我记下了。”她拍拍自己的挎包笑道，“您看，我这不管上哪儿都背着学习资料呢，您放心就行了。”
看着她这样子，宁老师是真的放心了，这孩子学习真的不让人操心啊。
宁老师脸一虎，“那也不能放松了，一天不高考你一天不能放松，老师等着你的好消息。”
秦湘点点头跟宁老师告别出来。
恰逢学校放学，晚饭时间，秦湘就看到王笑端着饭盒从食堂出来，一个玉米面窝头，也没其他什么东西了。
人本来就多，看到秦湘的时候还引起一阵骚动，不少学生都看到了她。
有人就道，“那是秦湘啊。”
“哪个秦湘？”
“一模考全校第一的那个。全市听说进了全五十呢。”
“前几天的试卷老师说就是她给弄来的，可真厉害。”
“她认识省实验中学的老师。”
同学们羡慕的语气让王笑一阵心塞，不少人还有意无意的打量王笑。
因为王笑之前的宣传，知道王笑和秦湘关系的人可不在少数。
王笑盯着秦湘，恨不得上前将秦湘撕了。
可她又不敢。
离婚后的秦湘变得格外耀眼，穿衣打扮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
而且就秦湘的脾气，王笑也不敢硬碰硬，更别说秦湘现在是学校老师的心头好，俩人真打起来，倒霉的那个肯定是她。
王笑忿忿不平，要是能再下一次巴豆就好了。
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参加高考呢。
许是察觉到她的眼神，秦湘漫不经心的瞥了王笑一眼，而后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学校。
对于王笑，秦湘是真的懒得搭理，王家如何，她也的确不怎么在乎了。
才走到小院门口就看到一个人在那儿徘徊，听见脚步声，对方转过头来，没想到会是蔡红艳。
真是好久不见了。
看见秦湘的时候蔡红艳先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秦湘，你回来了。”
秦湘看着蔡红艳，有一阵子没见，蔡红艳倒是也有了长进，看着精气神不一样了。
“你怎么过来了。”
她对蔡红艳恨算不上，但也算不上喜欢，跟她打交道纯粹是为了恶心崔莲花。
现在她都把这人忘了，没想到又来了，之前开会的时候蔡红艳也是没过来的，因为袜子内裤的生意赵明赵亮不接，所以秦湘直接打算断了。
蔡红艳凑上来道，“秦湘，这刚回来啊，我请你吃顿饭？”
秦湘意外打量她，“这么客气，有事儿？”
“有点小事儿。”蔡红艳舔着脸，祈求道，“行不行，我请你吃饭。”
秦湘乐了，“行。”
秦湘拍门跟米红军说了一声就跟着蔡红艳去了后头的小饭馆，蔡红艳格外大气的点了三菜一汤，秦湘更意外了。
蔡红艳有所求，不然不能这么下血本。
果然，饭菜一上来，蔡红艳就说，“我知道你把衣服这摊子转出去了，那么袜子内裤的你转了吗？”
秦湘更惊讶了。
蔡红艳忐忑不安道，“如果没转的话，能不能转给我？该多少钱我出钱。”
秦湘乐了，“看来这段时间不少赚。”
“还行吧。”蔡红艳不好意思的笑了，“主要还得感谢你，不然我也不能赚到钱啊，你这不干了，我这货也没了着落，所以就想问问你……”
秦湘摇头，“不弄了，麻烦，你要是想干自己去杭城找货源去。”
蔡红艳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秦湘道，“你也赚了不少了，就不打算跟人家一样卖衣服？一件衣服就算一块钱利润也比卖袜子内裤强的多了。”
“有是有，就是……”蔡红艳不好意思的笑，“这不是没敢吗。”
秦湘不说话了，做生意这种事儿她能出出主意，但是给人做决定的事儿她可不干。
就她和蔡红艳的关系，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
蔡红艳也知道秦湘的目的，为了恶心她婆婆，而蔡红艳就为了赚钱。
蔡红艳说，“那我回头想想。”
秦湘便不再多言。
蔡红艳又忍不住跟秦湘八卦王俊生的事儿，“我先前说过崔红跑了的事儿吧。王俊生前阵子打电话回来，崔红已经到首都了，我偷偷听了几耳朵，意思是崔红直接找到学校去了，说是不走了，就在首都伺候王俊生了。”
说完蔡红艳小心翼翼的观察秦湘的脸色。
秦湘就像听一个不相干的八卦，点头，“是崔红能干出来的事儿。”
崔红这人，为了达成目的向来能隐忍，上辈子崔红忍了那么久才上位，这辈子怎么可能还要忍。如今名正言顺，崔红只会扒紧了王俊生，不会让王俊生有逃脱的可能。
秦湘满意点头，“挺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蔡红艳大惊，没想到秦湘竟然有这样的觉悟，看来是真的不在意了。
想到她婆婆如今天天在家骂天骂地骂崔红，蔡红艳就觉得自家是真的配不上秦湘了。
看看人家现在的模样，人家现在可是老板，万元户。
她现在可是跟万元户搭上关系的人了。
蔡红艳有些激动，“我婆婆气的在家跳脚骂人呢，还说等王俊生毕业了就跟着王俊生享福，看不上我们两口子呢。”
秦湘颔首，“那不挺好吗。”
“是挺好，就是老想从我手里抠钱，门都没有。”蔡红艳鄙夷，“想从我们手里弄钱给老三还债，想的美。”
秦湘有些意外了。
上辈子蔡红艳可是崔莲花手里最忠诚的狗，几乎是被崔莲花一路Pua的，好多事儿崔莲花不自己出手都是鼓动蔡红艳出手。
没想到啊，她就是一个小心思，竟然让蔡红艳支棱起来了。
不用问也知道，蔡红艳和崔莲花没少斗法。
蔡红艳这人脑子有时候一根筋，也很冲动，俩人打架想必很热闹。
跟蔡红艳吃完饭，蔡红艳就准备去招待所了，现在有点小钱了，蔡红艳也不想亏待自己，还说，“我想好了，等明天我就找赵明订货赶集卖去，等我赚点钱就来县里买个房子，一家人搬过来，可不稀罕在家里住着还得伺候俩老东西了。那俩老东西就知道偏心眼，想从我们手里弄东西补贴老三，呸。”
秦湘乐呵呵道，“肯定可以的。”
两人分别，秦湘回家，而后学习。
如今这一摊子转出去了，手里的衣服提了一次货之后还剩了七八十件儿，米红军犹豫再三，然后说，“明天我去把衣服处理了，就去省城找湘湘姐。”
秦湘正翻着试卷，闻言点头，“行，袜子和内裤就算了，让刘大娘继续摆摊吧。”
本身也没多少本钱，也没多少货了，让刘老太太慢悠悠的卖吧。
米红军点点头，转头去整理剩下的货物了。
因为惦记省城的一摊子事儿，秦湘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就起来了，米红军做了早饭，眼巴巴的问她，“好吃吗？”
秦湘点头，“还成？”
米红军顿时高兴了。
然而才出门，秦湘就不那么高兴了，狗皮膏药，没脸没皮的秦军和田中梅来了。
一见面就舔着脸笑，“她姑，出门啊。”
第60章
田中梅和秦军这一对夫妻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之前就来找过她，意思是想接手县里批发的买卖。
秦湘直接都想问他们一句哪里来的自信她会答应。
跟个狗皮膏药是的，空手套白狼这样的好事儿可遇不可求, 她活了这么多年也就碰上了宁城那一件，还是她大胆赌来的。就秦湘和秦军夫妻的关系还想从她这儿占便宜？
呸！
所以这俩这次来估计也没其他的事儿，秦湘直接了当道, “这一摊子我已经转卖出去了, 你们就死心吧。”
闻言田中梅瞪大眼睛, “她姑，你怎么里外不分呢。”
“里外不分？”秦湘讽刺笑道，“里外也得看是跟谁, 跟你们那就没那必要了。你不膈应我还恶心呢。”
见田中梅还要说话, 秦湘冷下脸来, “我要是你们, 我就老老实实的, 绝对不来招惹我，你们是觉得我能忘了你们以前怎么害我的了, 还是你们忘了公安局里拘留是什么感觉了, 你信不信，我能送你们进去一次就能送你们进去第二次，我现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收拾你们俩跟收拾鸡崽儿是的, 别以为有妈向着你们我就不敢，你们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两人被秦湘的脸色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讪讪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说今年又要高考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还要记得以前的事儿，我不是道歉了吗，再说了，你把我们家的东西都砸了，还不能出气吗？”
秦湘：“不能。”
田中梅：“……那你也太小气了。”
秦湘似笑非笑道，“你们再来招惹我，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小气。”
说实话田中梅还是打怵的，原本他们想把连凤英弄来劝说秦湘的，可他们过去的时候连凤英根本不答应，说是秦保田警告她了，如果还敢来打扰秦湘，秦保田就要跟她离婚。
连凤英可是怕这个了，根本不敢跟着过来了。
秦湘瞥了他们一眼直接走人，看他们的眼神跟看个臭狗屎都差不多了。
到了车站，车子还没到点儿，秦湘上去坐下，掏出学习资料争分夺秒的学习了。
突然外头有人喊她，秦湘从窗户看了出去，却是她四姐秦娟带着孩子赵娣在外头。
秦湘忙问道，“姐，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你，怎么这么着急走？”秦娟带着孩子一路小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汗珠。
秦湘笑道，“这不是省城那边一堆事儿，不回去不放心，眼瞅着也要预考了，我还得准备学习。”
“嗯，那是挺辛苦的。”秦娟将一个小包袱递进去，“拿着，路上吃吧，自己多注意身体，赚钱是赚不完的，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又让赵娣跟她再见，秦湘见车子也没开，便问，“姐，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就那样。”秦娟不愿多说，挥手，“我走了。”
秦湘一想到上辈子的事儿就觉得担心，便喊道，“姐，如果过的不好咱就不过了。”
秦娟没回头，应了一声带孩子走了。
秦湘叹了口气，发现车上有人看她，转头看去，发现也不认识，便没搭理。
到了省城后秦湘就赶紧回去店里。
此时已经下午了，店里人流也逐渐上来了，苗晓凤和谭秀一人带着一个新员工，还有一个姑娘在那儿整理货品。
这时候秦洋从货堆里抬起头来，“回来了？”
秦湘点头，“回来了。”
原本蹲着的那姑娘也站起来了，还朝秦湘鞠了一躬，“老板好。”
秦湘一顿，“你是何副厂长的侄女儿？”
“是，我何丽萍。是何副厂长众多侄女中的一员。”何丽萍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湘盯着何丽萍脸上的酒窝，不得不说，何丽萍长的跟何副厂长不怎么像，瞅瞅这大酒窝，真能装二两白酒了。笑起来的时候一张脸甜的不行，让有点普通的五官都生动起来。
果真是做销售的好苗子，看见这样的姑娘笑，心不都得软了。
秦湘点头，“行，你先干着，晚点再说。”
回到楼上躺下，秦湘也睡不着，她在琢磨店里的事儿，这一下子五个店员了，一个月光工资都不少了。
不行，大学城的店得赶紧开起来，米红军也要来了，总不能队伍拉起来了，店却不够，六七个人守着一家店也没什么意思。
想着事情迷迷糊糊睡了，再起来天都黑了，楼下熙熙攘攘的挺热闹。
站在窗前就能看到旁边大广场上人流攒动，夜市的买卖也不错。
秦湘还到了刘洪强几个人卖衣服的摊位，生意也有，但是比起她店里那就差远了。
第二天一早秦湘起来带三个新员工如何理货，又单独给她们上课讲解如何招待顾客。
说实话这些跟现在的那些售货员是非常不一样的。如今百货商店里的售货员还是端着铁饭碗，眼高于顶的人呢，几乎很少有态度好的。
哪怕来之前被姑姑教了一些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的接触的时候也觉得神奇。
原来做售货员还能这样。
何丽萍大受震撼。
其他几个人倒是还好，毕竟已经接触一段时间了，而苗晓凤和谭秀作为第一批来的人感受更直观，也知道什么样的服务更能让客人接受。
到了十点来钟，秦湘就给她们下课了，实践出真章，所有的一切都得从实践中得来。
其他学不会，那就从态度做起。招待客户的时候态度必须要好。但也不能被客户骂了不还手，总之要拿捏准确这中间的一个度。
至于其他的，还是要慢慢的练习。
而秦湘则自己出门直接去了大学城。
在省城的西部是省城的大学城，省城的高校起码有五分之四都集中在这一片，所以被称为大学城。其中又以省城大学最有名气，在全国也能排的上前十。
秦湘是直奔着这边过来的，一路过来，发现路边也有不少小商小贩，门头房有些也被租出去了。
卖衣服的也有，数量比较少，门头也不大，夹杂在一堆卖小吃的店子里头并不怎么显眼。
开店这段时间，虽然又去上了一次货，但资金也收拢了一些回来，每天流水也不少，加上手里刚收回来的五千多块钱，秦湘打算直接在这边买门头房。
溜达一圈也的确有看好的地方，也是一处拐角，只是这是两个门头房，所以秦湘要租或者买的话还得打通，从外头看里头似乎也不太好，弄下来之后也得好好收整才能再用。
中午找个地儿吃了饭，下午继续转，天黑之前总算选定了好几处地方。
秦湘比较完又打听房东的消息，可惜没成功。
秦湘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第一天不行，第二天又去了。
还真碰上了房东。
一听要租房子，房东直接道，“不租。”
秦湘好脾气道，“那您卖吗？”
房东惊讶的看她一眼，“你要买？买几间？”
秦湘眼前一亮，“您打算卖几间？”
这房子虽然都是平房看着有些年头，但是地界儿好啊。未来十来年的确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千禧年的时候省城开始旧房改造，这边都在拆迁的范围。那可就值钱了。
这个年月，干什么都不如投资房产一本万利，只可惜肯卖的人不多，大多数人自己家房子都不够住呢。
这一溜的房子，就是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后世她注意到这边的时候，这些老房子早就没了，变成了一栋大楼，下面商场，上面公寓，对着省大生意红火。至于拆迁后要房子还是要其他，那都是以后的事儿，反正不会吃亏，总之这里都是好地方。
房东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并没有认为秦湘是个有钱人。
原因无他，现在有钱人都喜欢穿的确良的衣服，而秦湘穿的是一身棉麻的衣服，看着就不值钱啊。
秦湘：但是凉快啊。
秦湘见对方有些犹豫，便诚恳道，“如果价格合适我就多买几间。”
“你要干个体户？”
秦湘点头，“对。”
房东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闻言点头，“这一溜都是之前人家抵债给我的，但我现在急用钱，打算都卖了，你能买几间？”
秦湘打量了一下，这一溜加上可足足有八间屋子呢，一间屋子怎么说也得有个十几平米了。
秦湘道，“那得看您定价多少钱一间，如果合适，我都买了。如果您虚要价，那我可能一间也不买。”
她的口气不小，大叔顿时惊讶。
有钱人啊。
秦湘又补充道，“大叔，我诚心要买，您给个痛快价格，我能给您现金，一把付清。”
大叔真的心动了，这房子本来就不是他的，要不是他之前做生意要不回来账，人家也不能抵给他。
房子倒是让他有了安全感，但盯着的人太多了，还想白白占便宜白住，那他就不乐意了。
正好朋友拉着他说要去西北那边投资煤矿，他心动了，可手里头钱不凑手，便打起这些房子的主意。
虽然如今把卖房子的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可惜他接待了几个都只想租。
租房子才多少钱，就这破房子真租出去一间一个月顶多十块钱撑死，一年才一百多，八间也不过八百多快。
于他而言不够。
秦湘说完，大叔想了想说，“这八间房子有两间是砖头的，一间六百块，剩下泥墙的一间四百块。”
价格不贵，能够接受，算下来一共三千六百块钱。
说实话比秦湘想象的要低。她手头的钱可以买下来之后再找人装修一下都够了。
但秦湘还是微微蹙眉，“这价格不便宜啊。”
大叔哼了一声，“你在省城找这么便宜的不多了。也就是我急用钱，想一次性都卖了，不然一间间的就算泥巴墙的我也能多卖个三五十块钱。”
“您说的没错，但您这儿远离工厂，机关单位的人有国家分配的房子也不稀罕这个，正常住的人不会往这边过来。”
大叔：“我可以卖给干个体户的。”
秦湘实话实说，“大部分干个体户的都是租个门头一个月十块二十的租金，不会买。小本生意能拿出三五百来买房子他们会买吗？”
还是大众的想法没转变过来，大部分人觉得房子是国家的，有国家分配，干个体户的很多都是实在没工作没出路想要试一下闯荡一番，积累了资金之后肯定会买房子，谁会一开始拿三五百块钱买下来房子。留着做本钱不好吗？
秦湘的话让大叔哑口无言，“那你想多少钱。”
秦湘没搭话，沿着这条街走了一趟，将里头的情形也大致看了一遍。
心里其实很兴奋的。
正对着省大的南门啊，一溜八间房子，学生出来就能看到，隔着不远还有省师范大学和艺术学院，处于正中心。房子现在看着不起眼，灰扑扑的，就最西头隔了马路有两家开的小饭馆，大叔这八间都空置着。
这样的位置不可能没人不想租，但大叔想卖，买的起的人除了她还没出现。
秦湘回来，对大叔说，“拐弯那几间您知道是谁家房子吗？”
大叔震惊，“你想一起买下来？”
秦湘点头，“对，如果您帮忙引荐一下说服对方卖给我，我就按照您说的价格买，您也不用一房卖二主，不然找到下一家卖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您觉得怎么样？”
她刚才琢磨了一番，现在的房子大部分是泥巴墙，说实话不是很好。但这房子连着的后头有一小部分空地，是被这些房子圈起来的。她想把房子直接推倒，然后盖成二层的门头房，留出自己开服装店的，剩下的全部租出去收房租。
房租的确不会很高，但是放长线钓大鱼，总有她赚钱的时候。
秦湘说完，大叔也认真了，“你真的有钱？”
秦湘点头，“大叔，您也是省城人，要没点本事也不能有这么些门头房。但做生意的，谁还没点底气没点靠山了。咱站在这儿跟你聊半天，没点本事也不敢在这这儿跟您胡说八道，您说是不是。”
至于她的大腿是谁，她肯定不会说啊。
因为就没有啊，她有的只是她三哥，硬要说靠山，三哥就是她靠山。
问题是别人不知道，那就得糊弄人。
你想欺负我没那么容易。
大叔点头，“我叫胡大伟，你喊我老胡就行，拐弯那边三间房是原来欠我钱那人的，我去给你谈。”
秦湘点头，“那多久能谈妥？”
“下午你在这儿等我。拿钱过来我们一并去办手续。”
秦湘这就明白了，胡大伟知道那三间房的房东的处境，肯定也乐意卖房子，秦湘担心夜长梦多，直接道：“那干脆拿好东西直接去房产所吧。”
胡大伟知道对方信不过他，但他还担心秦湘不买了呢，点头道，“行，我这就去找人劝说。”
秦湘坐车回去，跟秦洋一说，秦洋有些迟疑，“真的没问题？”
秦湘摇头，“我也拿不准，但有没有问题我们下午去房产所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他们手续不全，人家也不能给办。”
秦洋点头，“行，下午我跟你去。”
等秦洋出去了，秦湘还是觉得得打听一下。
找谁打听，隔壁葛大爷不就是现成的，葛大爷既然能帮着孟怀卿看着房产，能守住那么多年那就是个有本事的。问他兴许能知道。
秦湘见厨房里有肉有菜，干脆炒了俩菜端着上了葛大爷家。
葛大爷在屋里摇着蒲扇，“哟，秦老板怎么来了。”
秦湘像没听见他的阴阳怪气，端着菜放桌上，回家又拿了一瓶酒过来，“咱爷俩儿喝两盅？”
看见酒瓶子，葛大爷坐起来了，勉为其难道，“喝两盅就喝两盅。”
秦湘不知道葛大爷酒量如何，就给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她端起来说，“来，碰一个。”
葛大爷狐疑的看她一眼，“有事儿？”
“有事儿。”秦湘有求于人也没瞒着，便把自己想买几间门头房的事儿说了，“地方我已经看过了，也跟房东谈了价钱，说好下午去过户交易，这不是想着您好歹在省城住了这么多年，想请您去帮忙把把关。”
听她这么说，葛大爷惊讶，“你这么有钱啊。”
秦湘乐了，“小钱，买几间空屋子还能买的起。”
葛大爷点头，“吃人嘴短，这酒都喝了，菜也吃了，我不去，那你还不得埋怨我啊。”
“那不能，您那么热心，肯定能帮忙的。”秦湘也不是胡乱说的。葛大爷虽然看着不好招惹，但人其实挺热心的，尤其晚上的时候就摇着大蒲扇坐在门口看着店里进进出出，也帮忙盯着了。
秦湘道，“等事情了了，我跟三哥再请您去饭店吃一顿好的。”
葛大爷这下满意了，毛都被捋顺了，“油嘴滑舌的，不愧是干个体户的。”
这话要出自别人的口中，肯定是瞧不上个体户，但葛大爷就是随口一说开玩笑，秦湘更不在意了。
吃了午饭秦湘收拾碗筷回去，“您休息一会儿，咱们三点出门。”
这是跟胡大伟商量好的时间了。
三点一到，秦湘便过来喊着葛大爷，连同秦洋一起，拎着四千多块钱现金直接出门了。
这时候的钱还没有百元的呢，最大面值也就是十元的大团结，所以四千多块钱真的挺多了。
秦湘三人坐了有轨电车一路到了省大门口门头房之前，葛大爷嫌弃道，“这破房子哪里值六百块钱了。”
刚赶来的胡大伟和苟富面露尴尬。
秦湘看到二人，忙打声招呼，见胡大伟身边还跟了一人，秦湘就知道事情办成了。
胡大伟主动介绍，“这位是苟富，拐角这儿三间房就是他的。你们可以谈一下价钱。”
秦湘便看向苟富，苟富咳嗽一声说，“一间六百……”
话还没说完，葛大爷就呸了一声，“正对着学校的六百也就算了，你这三间泥巴房子要六百，你抢钱去呗。”
苟富：“话不能这么讲，我这个位置好。”
胡大伟已经不想说话了，中午他跟这位说起来的时候，也挑明了，他砖墙的那两间才卖六百块，结果这位非得觉得自己的房子值六百块。明明路上他都劝好了，一间房子四百卖了就得了，结果临了又反悔了。
他真的挺担心连累自己这房子卖不出去的。
虽然这年月大家住房都不宽裕，但真的肯出钱买房子的还真没几个，好不容易碰见个冤大头，他们怎么不想赶紧卖出去。
葛大爷道，“呸，就这位置还叫好。”
葛大爷直接对秦湘道，“这房子不值六百块，四百块都贵了，我劝你别买了。”
秦湘笑眯眯对苟富道，“这位大哥，一间房四百，三间我都买下来，怎么样？如果您执意六百块一间，那就算了，我原本是想着都买下来这样我重新盖房子盖完了会影响您这几间房，如果您觉得不想卖那就算了。”
他说完胡大伟惊讶道，“你还打算推倒重新建？”
秦湘点头，“是啊，房子太旧了，重新盖一下。”
盖完之后宽敞明亮，她不信没人租。
到时候就算那三间没买下来，闪在那儿一对比可就很明显了，路给铺好了，人家不乐意卖，那是人家的问题。她最多可惜一下，不至于难受。
秦湘说的明白，如果苟富还再抻着那就真的傻了，“那就四百五一间。”
秦湘脸上笑意淡淡，“四百，我如果花四百五买了，那胡大叔怎么想。”
胡大伟咧咧嘴，“行了，苟富，差不多得了，真卖不出去你欠那些钱猴年马月的能还清啊。”
一句话戳到了苟富的痛处，老底都被掀起来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无奈点头道，“行，四百就四百。”
原本还想占点小便宜，没想到便宜真的不好占。
事情说定，几人便直接去了房管所。
秦湘怕夜长梦多出现其他问题影响她的购房大业，胡大伟和苟富担心秦湘反悔不买这几间房子砸手里，所以双方都对这事儿很积极。
路上的时候葛大爷跟苟富和胡大伟聊天，问了不少的问题。秦湘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葛大爷这是帮忙打探这房子有没有其他的麻烦了。
秦湘心里感激，同时也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考虑事情还是太过于自信了，也就碰上了葛大爷，得亏这两人的房子没问题，不然房子买下来一堆的麻烦事儿，那就亏大了。
如今所有房子不管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都登记在案。
秦湘拿了钱交了钱，房管所办了过户手续，那两个房东又交了钥匙，房子也就是秦湘的了。
秦湘看着房本上的名字心情愉悦。
有房子了，这才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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