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吴闻声见她说走就走, 毫无留恋, 心里有点发凉。
轻声问:“阿文,你去哪?”
沈文雨看了眼他的样子, 轻描淡写说:“回家啊。”
吴闻生有些艰难的问:“你一直就当我是个临时伴侣,用完就丢, 对吗?”
沈文雨皱眉说:“吴闻生, 别跟我谈情, 我说过了, 我这人不谈情,要睡就睡, 不睡就早点说,等白.嫖完了又和我谈情说爱,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突然就丧气了, 这么久了, 自从知道她回京,他就开始准备, 就好像等着她施舍他一场失而复得的爱情。
他一动不动站在门边,沈文雨故意说:“吴闻生,我和你谈过感情, 你怎么对我的?我爸我两个哥哥当年没人支持我,多少青年才俊任我挑, 我偏偏挑了你一穷二白的吴闻生,可最后呢?”
吴闻生无话可说,他家贫, 从小没有父亲,他妈性格强悍,贫困小县城的寡妇,供他上学几乎耗尽了她的心血。她信奉的道理早已经被这个时代淘汰了,可她固执的坚信并遵守着。
沈文雨是个性格较真的姑娘,家境显赫,家里都宠着她,他也愿意宠着她,结婚后她说什么,他几乎都依她。
可婆媳两个人并不能达成共识。他已经很用心了,在母亲和文雨的问题上,他几乎没有偏袒过他妈。结果还是出了意外,他出差不在家,两个人不知起了什么冲突,文雨怀孕自己不知道,结果没留住。
她嘶声力竭的闹了一场,最后几乎毁了他刚起色的事业,他都捱过去了。
事实上他妈那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他拒绝了文雨的要求,让他妈上亲家家里去给她正式道歉。
那天他蹲在医院的后院子,抽了两包烟,同意了离婚。
他妈时日不多了,她就是十恶不赦,他也不会让她再受折辱了。她就是个守旧的妇女,他要保护她最后的那点作为母亲的尊严。
但是他妈走的比医生预料的还要早,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在后悔,一直对他心怀愧疚,觉得对不起文雨,对不起他,也对不起那个孩子。
他学法律出身,文雨在离婚协议上动的手脚他全知道,但是从头到尾他都当没发现,尽身出户。
母亲去世后,他一个人一直在京,很多年都没回去了。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过去。可是文雨早就过去了。
他颓丧的进来卧室,等出来的时候,情绪已经调整好了。
和她认真说:“阿文,我对不起你,我一直知道。”
他最终还是留不住她。她一直就是那个爱恨干脆的女孩子,从来都没变过。
沈文雨好像被他的情绪一下给怔住了,不接话,也不说话。
沈迢迢被这猝不及防的八卦搞的一下子清醒了。
原来她姐姐才是那个霸王攻。
沈迢迢挂了电话,开始思考,温砚沉找她到底要谈什么?如果离婚,她要多少钱比较合适……
天马行空的乱想,到机场后,温砚沉突然给她打电话说:“你先不用回来,等我忙完了,到时候我联系你。”
沈迢迢生气的问:“温砚沉,我欠你的了吗?你属鸽子的吗?”
骂完又觉得有点冲动了。
遂改口说:“算了,我现在去退机票。签字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封闭训练后确实没办法帮你。我真的仁至义尽了。你不能只要求我。”
老爷子突然进医院,他真的顾不上这些,要是让家里人知道她,她就没安生日子了。
他安慰她:“家里出事了,我人在医院。这样吧,你先去训练,到时候我想办法。”
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医院,熬的眼睛通红。他爸和他二叔还在那吵得不可开交。
沈迢迢说不上来,就是心里不舒服。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委屈。细细密密的刺的她浑身不舒服。
她脱口而出:“温砚沉,我帮你就到这里吧,等你结束了,咱们把该理的都理清楚吧,我真的没时间一直这么来回的跑。”
温砚沉沉着脸灭了烟不说话,沉默的挂了电话。
沈迢迢迟疑的看着手机,怀疑他到底听没听见?
她第二次被温砚沉放鸽子,退了机票,又回家去了。
回家后就被武茹一通的骂,她靠在门口,佩林阿姨问她:“真的没谈恋爱?”
她笑着逗她:“你觉得我和他般配吗?”
佩林阿姨还说:“我和你妈特意翻看了他演的电影,看着挺好一小伙子呀。”她老实说:“可惜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想学滑翔伞,问了我二哥,我二哥让他去找我的。他只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在他的电影里当过配角。”
佩林阿姨附和:“哦,对,他的第一部 电影里有你,我和你妈妈都看了,你那时候拉琴真的很好诶。”
她附和:“还行。”
武茹冷眼听着她们两胡扯,冷冷的插.话说:“她心狠着呢,我花了那么多心思,给她找老师,最后她说不练就不练了。”
沈迢迢这方面确实理亏,也不敢随意说她进国家队了,只好给佩林阿姨撒娇:“我没吃午饭,快饿死了。”
佩林阿姨一听就急了:“你这孩子,怎么总不按时吃饭,你等等,我去给你做。”
她提着行李溜上楼。
热搜已经被二哥给压下去了,吴默奇好像对这回事都无所谓。连点抱歉的自觉都没有。真是个硬气的人。
但是在热搜下去后他回复了一个粉丝说:那是我老师,不是我女朋友。
沈迢迢怀疑的想他情商这样,是怎么在娱乐圈混这么久的?
反正这回事算是压下去了。
有一类人,就是那种誓死都要扑出来咬你一口,不到最后不撒口的人,才会一直盯着你。
比如有家媒体没完没了的出来拿着她和二哥会公寓的照片做文章,连她从前的校内网的账号都搞到了,还调查到她大学谈恋爱了。
经过他们这么扑朔迷离的一爆料,她简直是个脚踏了好几条船的渣女。
沈文景那么好的脾气也终于忍不住了,等沈迢迢吃完饭,沈文景自己已经出了声明:关于最近的新闻,引起已经一些媒体朋友的猜想。照片中的人是我最小的妹妹。娱乐止于此,不要打搅我的家人,谢谢各位。
沈迢迢撇嘴,真是个任性的老板,居然不通过公司发公告。自己爱写小作文。
一众同学这才知道,沈迢迢是红石娱乐老板的亲妹妹,方杨知道的早,给她发消息问:经常上热搜挺烦恼吧?
沈迢迢啃着苹果,笑着回复:我十几岁到二十几岁,和我二哥都被被娱记拍到过,没想到就几年的功夫,他们居然都不认识我了,还是学传媒的,没想到眼力那么差。
方杨看的直乐,回:祝贺你比赛夺冠。
沈迢迢问:我看到校庆的通知了,没想到你们都去。
方杨谦虚的回:公司是和系主任的一个项目有合作,我就是个点缀。不同苏淮峥是正经的成功校友,去学校招聘。
沈迢迢心里呵呵了两声。再没回复。
苏淮峥这会儿也正惦记着沈迢迢,他问苏纪明:“红石娱乐那个沈文景家里很显赫吗?”
同城的人,上一辈人总能说出几分渊源,苏纪明比沈文景大两岁,也知道沈家,给他解释说:“他爸当年非常有名,这几年不太见出来了,他有个哥哥是研究农业的。其他的不太清楚。”
苏淮峥品了品,他爸非常有名。那就是沈迢迢的爸爸非常有名,按照沈文景的年纪算,她爸大概有七十了。那她就是名副其实的老来女。怪不得她从来不提家里人。
余柯没有他那个闲情,她最近过的有点心惊胆战。
酒局上陆伯钊一直带着她,她是学信息通讯的但是成绩并不拔尖,也没有推荐,并不好就业。她在大二的时候开始通过社团认识苏淮峥,跟着他进入兴业集团实习,毕业后入职。工作和专业并不对口,也不强求。更别提继续读书。
而且她目前的工作除了能保证她的生活外,还能帮助家里。她家在北边小县城的镇上。她有个哥哥在县城生活。
生活于她不至于紧迫的赤贫,但是也始终有根弦在她脑子里绷着。
陆伯钊在酒局散场后,很直白的问:“要不要跟了我?”
她滴酒未沾,紧张的下意识的吞咽,酒吧里灯光晃到她眼睛疼。直白的犹如羞辱。而她丝毫不能得罪他,甚至要快速的想怎么回绝才能不让他不高兴。
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她原本就没有的自尊。她掩了砰砰的心跳引起的惧意。
她的惊讶的羞耻在脸上几乎一闪而过。
笑说:“陆总玩笑了。”
他不说话,那张凶冷的脸就那么盯着她,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回绝,
她解释:“如果我的那些举动引起了你的误解,我非常抱歉。向您郑重道歉。我只是负责这个项目的推进。”
陆伯钊盯着她看了片刻,淡淡说:“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
说完后深深的看了眼她,转身出了门,她浑身一松,全身发软,犹豫了几秒,伸手拉开门跟了上去。
陆伯钊的几个同伴已经走了,他站在路边,司机过来接他,他上车前,回头看了眼门口的她,似乎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非常随意的说:“你会答应的。”
说完后,俯身进了车,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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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余柯回去后, 周末在家休息, 整个人都陷进那种焦灼的情绪里。陆伯钊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就算他在工作上为难她,她以后工作出现问题, 她都不能说原因。目前最重要是她要捱到年后,而且剩一个月就到年假了, 她绝对不能丢了年终奖, 这个职位随时有大把的男同事挤上来。她是个女生在职场上稍有疏漏就会吃亏, 再者陆伯钊就算有心, 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强来。
一整个周末她都没想好再见陆伯钊该怎么和他交流。
忽然想起曾经沈迢迢曾经嘲讽她说的:男人看到家境贫寒长得漂亮又上进的女孩子,就忍不住想给她捷径走。
她想, 这话真是恶毒。也是实话。
沈严翁回来见沈迢迢在家,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沈迢迢站在楼梯上,被问住了, 想了一下说:“大概是我想你们了吧。”
沈严翁被她逗笑了, 他靠在沙发上,满身疲倦。沈迢迢下楼劝他:“让沈綦去跟你学做生意吧。沈益也行, 你真的该退休了。”
沈严翁问:“你不学啦?”
沈迢迢还不敢说她要进国家队集训,撒谎说:“我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让他们好好学吧。”
沈严翁问:“你最近在干什么呢?总不能一直这么晃着。晃着晃着和你姐一样,我连人都见不着了。”
沈迢迢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问:“你是想把我嫁出去吗?”
沈严翁见她很抵触, 开解说:“你们年轻人一直拿自由说事,可你们的自由真的那么可贵吗?老旧的传统真的就那么一文不值吗?老道理之所以能传下来, 是因为它确实有道理。你从小就爱自由,你妈都关不住你。那你说说,你想的自由是什么?”
沈迢迢诚实的说:“我的自由不重要, 我其实也不是要自由。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
沈严翁问:“那你为什么一心扑在那个滑翔伞上?正经的重点大学毕业生,你的大学同学知道你不工作吗?你现在有社会关系吗?你有正常交际吗?你能在你的学识上回答出专业的问题吗?”
沈迢迢哀叹:谁又惹七叔公了?怎么拿她顶缸?
她想了很久,才认真说:“爸,我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回答,我不是不工作,我是个有正规编制的运动员。我训练比百分之八十的年轻人都幸苦,这是这个职业的特殊性。我觉得我并不是那种空喊自由口号的人。至少我没有抱怨过。”
他没好气说:“那是你长这么大不缺钱。”
她好笑的说:“这个没有假设性,我就出生在这个有钱的家庭,我对贫穷确实不能感同身受。这又不是我的错。”
沈严翁和她掰扯了一会儿,心情也不气了,站起身说:“运动员退役后的伤痛不说,且说你空蹉跎了这么些年,等退役后,你未来的方向只会越来越窄。你想过吗?你尽早打算。”
沈迢迢答:“我知道了。”
老爷子撒气完了上楼睡觉去了。她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发呆。
温砚沉大清早到医院。温承易已经快八十了,依旧人老心不了。半清醒半迷糊的。
温砚沉的父亲温玉名一直在总部,而他二叔温玉丞一直在分公司。两兄弟之前一直和和气气。
温砚沉之前负责海外市场。二叔的两个孩子还在读书,温玉丞那个人比哥哥温玉名周全,但是对分家也愿意。
温玉名是一心急着分家,大清早来医院,竟然把他外面那个女人,连同那个女儿温静如都带来了。
温静如比南齐还大一岁,要不是亲爹,这种人真的……
他婚内出轨的心安理得。
温砚沉冷着脸,二叔进来没想到老大这么不羁。也不好和那个没结婚的女人多说什么。点头致意算是打招呼了。
老爷子迷迷糊糊的靠在床头休息,护工在给他做按摩。南齐跟着主任进来查房,她研究生毕业已经正式上班了。进来后当不认识他们一样,那对母女当没看到一样。
主任问护工病人的状况,温南齐手里拿着病历本,认真听着一边做记录,后面跟着几个实习生也都开始看笔记。
主任询问了几句后嘱咐南齐定时观察,和她沟通了目前的药剂使用情况。
和南齐说完后给家属说:“病人年纪是一个顾虑,还就是慢性病手术并不能根除,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咨询温医生。”
温南齐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下,算是响应了主任的发言。
她昨晚上手术加班很晚才回去,昨晚没休息好,心情并不好,整个人都冷冷的,白大褂的兜里揣的听诊器露出来了,她掏出来拿在手里,出门的时候才回头,手里拿着听诊器虚指了一下说:“哥,二叔,有什么事楼上叫我,中午之后我有手术。”
温玉丞笑着关心她:“你去忙吧,注意休息你脸色不好。”
她笑笑就转身出去,从头到位都没看那一家三口。
温静如心思活络,追过去喊:“等等。”
温南齐站住但是没回头,冷冷说:“被和我说话,我很忙,没工夫管你是偷情生出来的还是出轨生出来的,你最好也别和我套关系,我脾气不好,我们家人都知道。”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剩温静如有些羞耻又生气的站在那里,脸色发白。
温玉名顿时骂道:“你给老子……”温砚沉怒道:“耍威风回你家里去,别在这里教训我妹妹。”
温玉名被打断,更生气,盯着温砚沉不说话。明显的怒不可遏。
温砚沉毫不在意,对老爷子装聋作哑也不在意,和二叔说:“今天状况比前两天有好转。”
那个女人拉着温玉名坐下,低声的安慰:“不要生气,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温玉名梗着脖子被拉着坐下,温静如站在身边。一家三口看着倒是和和美美的。
温砚沉看着心烦。
给二叔说:“我去楼上一趟。”
温南齐还在查房,他在办公室等了会儿,温南齐回来见他,皱眉问:“他有毛病?把那野鸡带着到处游街?”
他心里失笑,南齐这张嘴,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他劝她:“行了,好好上你的班。”
温南齐烦躁的坐在椅子上:“我最晚半夜才睡,大早上就碰见神经病,真想拿手术刀都给咔嚓了。”
温砚沉问:“你不休假吗?休假了出去散散心吧。”
温南齐问:“出什么事了?还要把我支出去?“
温砚沉无奈的笑,她的警惕心很高,跟着哥哥长大的人,果真没什么安全感。
他想了下说:“你可以帮我去看个人。”
温南齐贼笑:“是不是上次那个运动员姐姐?”
温砚沉不承认也不否认,温南齐笑问:“看着你们不像谈恋爱啊,她不怎么鸟你的样子,不过人我挺喜欢的。看着干脆利落,我不喜欢温吞吞的那种美人。你以前的那几个真的不行。你眼光不行。”
温砚沉呵呵两声,“把你能的,我走了。”
他站在消防通道给沈迢迢发消息:帮我带几天妹妹。
沈迢迢一头雾水,他妹妹一个成年的医生啊。还是说他爸给他生新的了?
她拒绝:我休假几天,完了归队集训了。
温砚沉不死心: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沈迢迢拒绝的更彻底:有什么愿望我顺手就实现了,不需要拜托你。
温砚沉:我可以免你被催婚
沈迢迢犹豫了两秒:温砚沉,你真的是个混球。
温砚沉皱眉,又返回去看了眼聊天记录确定他没惹她。有点不知解,这比以前谈恋爱难多了。
沈迢迢直接把他拉黑了。
他发过去看到红色的感叹号,悻悻的关了微信,给她打电话好声好气的说:“我确实不知道哪惹你了,我道歉。”
沈迢迢冷笑:“不知道错你打什么电话?不知道就慢慢想。”
电话也给拉黑了。
这下彻底了。假夫妻关系彻底破裂了。
方杨积极的很,校庆那天打电话问沈迢迢:“要不要去学校逛一圈?”
沈迢迢呆家里也不行,武茹女士像只刺猬时不时就扎她,她一直被扎也不是个事。放假时间还有一个星期多。不能天天呆家里。所以早上出门就去大学了。
自从毕业,她就没踏进去过学校大门,大学几个同学过的都挺好,她大学上学没那么认真,又经常不在学校。几个相熟的几个同学都没留在这个城市,见面的机会很少。只有宿舍舍长留校了。她从大一开始就显示出了出色的组织能力,各种社团工作面面俱到。人胖胖的热心又上进。她不好和方杨一起,让舍长看见了会吓着的。
校门口整条街都是校庆的广告,进校门后横幅到处都是。
她进去的早,后面开始进校门开始查证。操场那边氢气球升了一圈,她绕开主干道,抄小路给舍长打电话,她人在办公楼,让她过去找,上楼后,办公楼里好像空荡荡的,舍长看见她,大嗓门爽朗的大笑:“呦,家世显赫的沈小姐来参加校友会了?”
沈迢迢皮厚,笑说:“不要扒我的皮,我给你爆料娱乐圈内幕。”
舍长一秒钟八卦上头。所以说女人的友谊,多聊几次八卦就能得到很好的巩固。
她听了几个爆炸内幕,盯着沈迢迢两眼放光,沈迢迢以为她投诚成功了,没想到舍长指着她说:“我一会儿就到群里去狠狠的批判你,你到时候来。”
我白给你爆料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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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办公楼里隐约能听见那边的声音, 舍长给她介绍:“我一会儿也要过去, 现在几个学生在干活儿,指使学生干活真是太爽了。咱们时候真是老实哦。”
说完又想起了继续说:“你那个苏淮峥现在成全民男友了, 他们兴业集团挺有钱的啊,没想到他一个太子成了企业形象人物。你没看见学校那些个女学生们, 人浪一样的前呼后拥, 对他迷恋坏了, 微博上都有后援会了。年纪轻轻成了咱学校的知名校友了。可惜你命不好。”
沈迢迢凉凉的说:“打人不打脸啊, 你悠着点。”
舍长站在窗口看了眼说外面说:“到咱们这个年纪,就不能和十几岁的小女生一样连谈爱讲究精神至上, 咱们现在恋爱就按标准筛选,九成九的都是差不多行了。”
舍长其实一直觉得她分手很可惜。毕竟苏淮峥大学的时候对她是真的很好,早餐夜宵日日不落, 打水买饭也经常。宿舍几个都看在眼里。
她回头说:“那大概就是我这个人的问题了。标准是没问题的。”
舍长见她不是很介意, 好像对苏淮峥也就那么回事,就放开了说:“丫丫和我说你们分手是因为他身边有人。”
沈迢迢否认:“别听她瞎说, 她一天脑补的全是晋江撕.逼打脸小言情,诽谤别人是犯法的。”
她可不想成宿舍几个眼里的小可怜。再说了,真假先不说, 她都结婚了。
舍长到前面图书馆进去将她特意交托给学妹。她要去现场,走之前还恐吓她:“别乱跑, 等会儿咱们一起吃饭。我要狠狠宰你一顿。”
沈迢迢无奈的看着她说:“快去吧,我不跑。”
图书馆里静悄悄的,那个师妹是在读研究生, 见了她两眼放光。
沈迢迢猜她大概是个资深网上冲浪选手,要不然这么认识她。
她自我介绍:“我叫苏静姚,苏静艺是我堂姐。”
哦,原来是舍长的妹妹。
她笑眯眯的问:“你姐姐恋爱了吗?”
小学妹第一次见这种家里开娱乐公司的学姐,有点雀跃,知无不言的答:“没有,家里给她介绍了,但是一直没结果。”
她眼神太直白了,沈迢迢又解释:“我也没有男朋友,互相了解一下情况。她要是也没有男朋友,那她等会儿不用收拾我了。”
小学妹小心翼翼问:“师姐,你真的和苏学长谈过恋爱吗?”
沈迢迢一下被问住,脸色静下来,盯着书架上那本《费曼物理学讲义》,很静的说:“是真的。”
小学妹糯糯的吐了半句:“那怎么……”
她笑起来,说:“可能是,他眼瞎了吧。”
小学妹不好意思的窘迫,结巴的解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迢迢笑起来,有点贼兮兮的说:“你姐姐大学谈了个巨厉害的男朋友,你知不知道?”
沈迢迢肯定她不知道。就是故意逗她。
学妹好奇的看她,她也不说,就笑眯眯的。最后都没说。
和小学妹聊了很久这个专业目前的就业和升学压力。
那边的典礼时间并不长,舍长回来的很快,带她去吃饭,沈迢迢好奇问:“三食堂那个卖川菜的师傅还在吗?”
舍长给她一个眼神说:“今天三食堂是贵宾食堂,早封闭了,要招待贵宾。”
沈迢迢好奇,催她:“带我去见识一下吧,完了咱们去外面吃。”
舍长好笑,果真带着她绕到三食堂去了,舍长带了工作牌,顺利上楼,三食桌子全部铺了桌布,里面好像装修过。看着确实像家餐厅。
两人出门遇上方杨和系主任上来,迢迢有点蒙,看了眼旁边的舍长。方杨笑起来说:“沈迢迢,我正找你,一早上没看见你。”
沈迢迢那时候不是个好学生,系主任肯定不认识她。她也不多嘴,说:“我们准备出去吃。”
系主任和方杨相熟,笑说:“女朋友吗?那就在这儿吃吧。”
舍长瞪大眼睛看着沈迢迢,眼神在说:小崽子,你能耐了!
沈迢迢赔着笑拒绝,“我们就不给母校添乱了。”
主任好奇问:“也是咱们学校毕业吗?”
楼下汹涌的人声,接着楼梯拐角上来苏淮峥和助理和两个辅导员。周围跟着一群社团的学生。
真是个让人头秃的尴尬场面。
沈迢迢认真的指指方杨说:”我和他一届,也是咱们系毕业的。但是毕业后改行了。”
主任低头看了眼苏淮峥,笑起来说:“那今天就有咱们专业三个学生了。不错不错。”
舍长眼疾手快拍了张照片。
沈迢迢赶紧脱身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下了几个台阶和方杨说:“你回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也没和苏淮峥打招呼。苏淮峥认真的看她,目送到她离开。
下了楼舍长攥着她的胳膊就开始问:“你什么时候和那个死敌混一起了?”
沈迢迢义正严辞的说:“首先我们是高中同学。同学将近十年,又没有深仇大恨,还不许人握手言和了?”事实上,她进校园开始就心情低落,这里有所有她关于苏淮峥的记忆。她的青春是真真切切的爱过他。
他在学校的时候,可能也是真的喜欢她。
但是出了校园,可能就言不由衷了。
年少真好。
舍长问:“那你心虚什么?和苏淮峥连招呼都不敢打?你甩了他,和他兄弟混到了一起,荒漠变绿洲,没有一匹马能跑出你这片草原?”
这是什么鬼段子?沈迢迢怀疑现在的年轻人就没点高尚追求了?看偶像剧把人看的神神叨叨的。
她特别硬气的说:“首先,我结婚了,有正规的老公,再者和朋友一起来不犯法,和前任不说话是基本素养。综合显示,我是个好青年。”
舍长被她说懵了,不可思议的问:“你结婚了?”
沈迢迢点头。
她朝她背上就是一巴掌,骂道:“你给我再说一遍?我上个月问你,你明明说被相亲对象删除了!”
沈迢迢怕她大嗓门嚷嚷,哄说:“等会儿饭桌上详细讲,你别乱叫。”
舍长不肯罢休,她没办法,用温砚沉的微信哄她,给她看了后还特意给她扫了一下,证明对方是个真人。
等她们到饭桌上,温砚沉就看到了那张尴尬的头秃场面的照片。
舍长给他发:追我们迢迢的人很多,我们迢迢可是我们系的系花。你别以为领证了就不得了了。
她感觉沈迢迢和前两年不太一样,看着面色也不如之前活泼了。沈迢迢以前真的嘴贫到人恨不得把她嘴缝上。
可能是结婚后不太好吧。
温砚沉严重怀疑沈迢迢是系花的这个真实性。
看了眼照片,两个男生互相在打量。
呵,沈迢迢你出息了。
温砚沉给舍长回复:我觉得她对自己的定位应该是校花。
舍长这回真的信了,看了眼点菜的沈迢迢回复:不好意思,我就是试试你对迢迢的感情。
放下手机就给沈迢迢说:“我觉得你老公人不错。”
沈迢迢猛地抬头盯着她,警惕的问:“你干什么了?”
舍长呵呵的笑说:“没事,他要是误会,我来解决。”
沈迢迢丝毫不信:“你到底干什么了?别是你看上我了吧……”
服务员站旁边噗嗤的笑出声。
舍长咳嗽了声,等服务生出去了后,又问她:“你是不是被拿去联姻了?”
沈迢迢听着这话不大好听,什么叫拿去?
摇头说:“不是,我要说是真爱,你信吗?”
舍长怀疑,问:“他图你什么?嘴贫?长得高?家里有钱?哦,他是不是个小演员?追你然后巴结你哥哥?”
沈迢迢指指她:“就你这思想留校当老师?”
她说完又说:“可能就是巧合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他了。”
舍长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沈迢迢一眼看见那条回复消息,冷哼了声,没说话。
沈文雨离京的时候吴闻生没有送她,她一个人回来,在机场等车,南边的天气不同北方的干冻,淅淅沥沥的下雨,湿冷是在冷和冻的临界点,冷感更甚。她站在机场看到出了机场身边的夫妻两个人,丈夫提着行李箱,替妻子开了后面的车门,等妻子作好后他才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从头到尾,夫妻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自然而然。
她突然看的眼热,撇过头看着雾蒙蒙的天,想起前段时间从酒店搬回吴闻生家里的时候,他替她整理行李开车到酒店门口将行李搬进去,开了副驾驶的门,等她坐好了,他才绕过去上车,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突然觉得孤独,没来由。好像这么多年就这么飘着。
回家后她就感冒了,吃了药睡着后一直梦见从前,武茹上去看她,敲门不见她回应,推门进去她还在睡,整整睡了一天。武茹问:“文雨?还是不舒服吗?”
她模模糊糊的起身,有点委屈,垂着头坐在床上,突兀问武茹:“小妈,你嫁给我爸这么多年,有后悔过吗?”
武茹没想到她会问这些,,盯着她问:“出什么事了?”
她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没什么,突然想结婚了。”
武茹笑起来:“那你应该和你爸聊聊,他给你准备了两页纸那么多的预备人选。”
武茹笑笑,沈迢迢的精明和机灵全是遗传她妈妈的。母女两个人很像很像。避而不答的问题别人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她煞有介事的点头:“对,应该和我爸说说。”
武茹见她不那么人来疯了,招呼她:“快下楼吃饭,一天不吃饭你不饿吗?”
她听话的很,果真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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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沈迢迢和舍长吃完饭, 她和舍长随意的说:“估计明年之前咱们又见不到了。”
舍长问:“你上哪去?结婚移民了?”
沈迢迢无奈, 宿舍几个人大一的时候都挺正常的,后来慢慢就说话都有点不着调了。
“进国家队了, 备战明年的世锦赛和亚运会。”
舍长惊讶的看她,她的认知里, 沈迢迢玩儿滑翔伞就是那种富豪家里的小孩的爱好, 有钱又不用毕业后无缝对接的工作。可是正规和运动员是不一样的。
沈迢迢又问:“那能不能别在群里批判我了。我是个要拿世界冠军的女人, 我也要面子的。”
舍长有点感慨又有点酸溜溜的说:‘你和我们一直都不一样。”
沈迢迢特别不要脸的说:“肯定啊, 因为我有个好爹。”
被舍长又扇了一巴掌。
方杨给她打电话问:“迢迢,你在哪呢?”
舍长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出轨了一样, 炯炯有神。
沈迢迢看了眼路口说:“我在南门出来的街上,你要是出来的话,就在路口等着就行了, 这边车进不来。”
舍长问:“那你家里是不是都不支持你?”
沈迢迢不是很在乎的说:“我家里人太多了, 怎么可能都不支持。”
她真的天生的不好好说话。
舍长见她不想说大概也猜到了她这么多年都不参加同学的聚会,大概都不在家。
到方杨的车前, 舍长才说:“加油吧,到时候我就指着电视里的冠军说这是我大学同学。我到时候在大学里要给你宣传成知名校友。”
沈迢迢求她:“求你别乱来,那是个小众运动项目, 电视也不会转播。”
方杨听见了笑说:“别听她瞎说,到时候体育频道会实况转播。”
沈迢迢摆摆手会所:“如果年底放假就回来看你。”
舍长哄她:“你训练的时候别心野, 你这个性格风风火火的,千万别走神。回去吧。”
舍长站在路口目送着他两离开,沈迢迢后视镜里看见她目送着她离开, 笑说:“她就是我们家的大姐,我年龄最小,她真是对我操心。”
方杨说:“你那时候确实看着小。”
沈迢迢奇怪的看了眼他,问:“校领导还是那批吗?系主任那个发际线又倒退了几寸,不过看着倒是不显老。”
方杨失笑,说:“他记得你。”
沈迢迢不太在意的说:“是吗?”
方杨后来慢慢了解,她是个很专注的人,别人的眼光和别人的恭维她很多都不在意。非常清醒,同学圈里都知道她哥哥是娱乐公司老板,不免又跃跃欲试的加她的联系方式,她微信就那么几个家人朋友。所有的陌生人都不看。
沈迢迢看着窗外的学校,有点感慨说:“我从小到大读书都一般,读书的时候很痛苦。每天最急切的就是逃出学校,等毕业了,才知道幸苦,毕业了,就没地方可逃了。”
方杨看着路况,接话说:“现在看在校生,像看小朋友。明明咱们毕业也才几年。”
沈迢迢换了话题问:“你女朋友呢?”
方杨笑了下,准备逗她,又忍住了,说:“还没有呢。”
沈迢迢再没说话。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方杨突然说:“名夏说谢谢你。”
沈迢迢在看时间安排,抬头啊了声,说:“哦。”
方杨也察觉了她不是很想聊。
等送她到家后,他告辞。迢迢并不挽留,只是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方杨看着后视镜,她还站在路边,低头看手机。一个潇洒又磊落的女生。他整个青春期都喜欢她。
他有点遗憾,这么晚了才和她握手言和。
沈迢迢正在看温砚沉给她发的微信,拉黑他几个小时后她就给放出来了。
他话多,发了一堆消息:沈迢迢,我认识澳洲一个专业的滑翔伞教练,这两天遇见了。你要不要教练?需要的话我帮你把人留下。
国外的滑翔伞比国内确实整体水平要专业。
她问:我有教练,再雇一个对我的教练不好。再说了进国家队,会又安排教练的。”
温砚沉给她解释:你现在的教练在俱乐部,进国家队你肯定带不进去,我给你重新找一个,到时候他就是你的私人教练。”
沈迢迢特别皮的回复:小温啊,你这个事办的挺靠谱的。
温砚沉看的冷笑。
将那张照片发回去问:你这个系花就只有两个人追吗?
沈迢迢看见照片骂了句脏话。
站在路边打电话问:“你确定他是专业的滑翔伞教练吗?”
温砚沉答:“你说让他们知道,他们喜欢的是别人的老婆,他们会高兴吗?”沈迢迢被问住了,有点头疼:“你能别跟个女生一样八卦吗?一个前男友一个同学怎么到你嘴里就不道德了?再说了我和你什么关系?你一个废太子。”
温砚沉冷冷说:“人已经回国去了,你别想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个狗男人。
沈迢迢给他发微信:温砚沉,你有出息。
像两只幼稚鬼一样。
余柯在那次夜店和陆伯钊分开后再没遇见。工作推进上一直很顺利,红岭资本那边的人已经进驻。
她特意问了小学妹,学妹还在出差,等了两天回了公司,大清早给她发消息:陆总去国外看孩子了。休假半个月。我问了下隔壁组,你们的项目已经上线了。
她站在办公区的窗前心里松了口气,苏淮峥进来见她站在窗前毫无反应,喊了声:“余柯?”
她嗯了声,才回神。
“哦,今天第一批投放的推广和广告都已经上线了。”
苏淮峥见她恍惚问:“出什么事了吗?”
余柯否认:“哦,没事,可能是我没休息好。”
苏淮峥关怀道:“注意身体,年底这段时间比较忙,幸苦你了。年后一切步入正规给你放个长假。”
余柯笑笑,当是领情了。
下午下班后,她一个人在外面吃饭,吃完饭在商场转了圈,在珠宝店看上了一条钻石心的项链,但是价格太高了,她遗憾的看了又看。最后空手出去了。
在商场买了两件衣服。
晚上接到父母的电话,妈妈一贯的温柔,下班了吗?吃过饭了吗?累不累?
余柯靠在沙发上一一的回答,妈妈突然问:“不要太累了。有时间多交交朋友。”
她被说的心里一突,被妈妈关心后顿时满心的委屈,撒娇说:“好累,不想上班了。”
妈妈笑起来说:“觉得累那就回来吧,县城生活节奏慢消费也低,找个工作安安稳稳也挺好的。”
她就是那么一说,也从来没想过要回去,她考上重点大学从此就和从前说再见了。
这么多年的奋斗不可能前功尽弃。
出身一直是她的短板,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比别人付出的更多。
晚睡的时候突然收到陆伯钊的消息:余小姐,考虑好了吗?
她吓得一下突然清醒了。坐起身。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到公司,收到邮件,早上九点会议室开会。
她穿的是昨天买的衣服,心情不好,即便穿了新衣服也没改变多少心情。问了声那边,是和红岭那边的人开会。她心里顿时一沉。
磨蹭到九点了才进会议室,会议室里全是人,整个新项目的组长全部参加。人员就位给她预留了位置。她看了眼位置,上首对面是陆伯钊,旁边是他的经理,苏淮峥见她进来介绍说:“这是红岭资本的陆总,这是这个项目现在的负责人余柯余经理。”
而她的位置就在陆伯钊的正对面,苏淮峥故意给她抬身价,将这边的第一个位置留给了她。
她冲陆伯钊拘谨的笑笑,点头致意:“陆总幸会。”
他深深的看了眼她,点头算是应了她的敷衍致意。
开会结束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关于整个项目推进步骤逐步的介绍。会后她回到办公室,觉得身心疲惫。
陆伯钊仿佛和给她发消息的不是一个人,在工作场合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多给她。这比他直白的好色都让她更恐慌。
晚上下班在地铁站看到陆伯钊的车,她站在地铁站口的人海中看着车,奇异的冷静了。
走到陆伯钊的车前,他姿态高到都不会下车。要下车窗看她,她冷静的问:“陆总觉得猎艳是美色更重要,还是征服欲更重要?”
她身上有股果决的韧劲,陆伯钊从不评论人的品德和人品。只是一眼看见她觉得有趣。她名声人尽皆知,是上司的女人,但是说话却始终有股清高。
陆伯钊示意她上车,又去了上次的夜店。
她有点有恃无恐的放肆,觉得他不是那种急色的人,大概女人总是心存善意。
陆伯钊从倒第一杯酒开始,细数她从业以来职业规划的问题,尤其在这个项目上,她什么都得不到,只是替苏淮峥挣功劳。最后说到:“做苏淮峥的女人,不见得比跟了我强多少。”
他说的余柯都知道。她走了条捷径,但是也要付出代价。如果苏淮峥结婚,那她肯定是要避嫌外调的。
这样一想,心里全是心酸。
就喝到最后,她眼睛里都是水色,看起来像个无辜的小姑娘。
陆伯钊喜欢看人无助后的惶恐,尤其是女人。
余柯被逮回去后有些许的理智,挣扎着出门,被陆伯钊压在门上,他比她强壮那么多,根本憾不动。
她太细瘦了,像只精致的艺术品,陆伯钊攥着她的腰就能将她提起来。
她醉的有些昏昏不定,伸手扶在他肩膀上。
男女□□并不是都愉快,至少对来说余柯是受了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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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她在挣扎中开始哭, 哭的悲伤绝望。因为她知道, 她逃不出去。
陆伯钊身体强壮,伸手撑在她面前, 极尽温柔,但并不说话。她哭完了最后起身u 去洗澡, 酒劲过去后, 整个人是头痛欲裂的清醒, 站在花洒下却反常的面无表情, 心里除了恨,连什么都想不起来。
人生境遇有时候就是这样, 毫无征兆。你永远不知道在哪一刻你的生命都发生了改变。
等她出去,陆伯钊正站在窗前喝酒,酒店的顶层观夜景是绝佳的位置。他穿了件酒店的睡袍, 随意的站着, 见她出来,回头问:“要喝点吗?”
四十岁出头的男人, 名利财富地位都有了。
她心里讽刺的想,大概心里寂寞吧,攀上富家女结果还离婚了。
她没回答, 走过去坐在旁边看着夜景,低声说:“只有黑夜才能掩盖那么多肮脏……”
陆伯钊并不苛责她, 对她的言辞也不置可否,仿佛她是个坏脾气的小孩。
两个人静静看着夜色,余柯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之前, 绝望过后才是漫长的清醒。在恨和希望之间来回拉扯。
晚上她就住在酒店。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陆伯钊在她睡着后就走了,床头柜上有张便签:送你的礼物。
字倒是难得的漂亮,像八十年代读书人的字,刚毅有力量。
她打开盒子,是她前天去商场看上没舍得买的首饰。
她说不清什么感觉,面无表情的戴上,心无杂念的回去了。
沈迢迢在回去后看到校庆的宣传,校园论坛上苏淮峥的人气倍涨,这次校庆上他作为兴业集团的发言人,在母校做了次招聘的演说。他的形象正面,几乎没什么可诟病的。在学生中备受喜爱。
年轻人对偶像有种与有荣焉的集体荣誉感,即便他随意的一个眼神,粉丝都会觉得爱意泛滥。
沈迢迢逐条的翻看,赶上温砚沉又发消息问: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我给你约了教练。
沈迢迢一生气,将新闻截图给他发过去:我前男友们的质量比你高好多。
温砚沉毫不在乎回:图什么呢?
沈迢迢没懂,回了个问号。
他又不说了。
问:明天的机票,抓紧时间,好教练不等人的。
沈迢迢有点信不过他,问:你发个照片或者记录。
温砚沉不要脸的回复:夫妻一场,爱情是没有,夫妻情意总还是有点的。别这么怀疑我。
沈迢迢骂到:你从前都是这么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人家姑娘的吗?
他乐了,问:确定什么时候到,我给你预约时间,进队之前就要带着教练。你抓紧时间。
沈迢迢觉得担他这么大个人情,谦让回复:我可以帮你带几天妹妹,但是不能小于三岁,太小我不会照顾。
温砚沉真给气乐了。
想了很久,才认真给她回复:沈迢迢,如果拿冠军是你的追求,那你就用尽全力去努力,不要瞻前顾后,世上的事没有可能是件件尽如人意的。
沈迢迢看着很久没回复。
手机扔在沙发上,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沈文雨自回来就一直感冒,整天窝在房间里不出来。沈迢迢敲门见门开着,探头进去,问:“姐你在吗?”
听见瓮声瓮气的问:“什么事?”
沈迢迢进去轻手轻脚问:“好点了吗?”
沈文雨盘腿坐在床上整理东西,招呼她:“好多了,你坐。”
沈迢迢问:“你年后还去东南亚吗?”
沈文雨低着头边看边说:“我年底就过去。”
沈迢迢惊讶问:“你都没和我们说过。我以为你不去了。”
她没什么笑意说:“爸知道。”
沈迢迢猜她和爸爸应该谈一些令她不愉快的事了。她也不多嘴,安慰说:“那我就送你一个礼物吧。”
沈文雨有点骄纵的鄙视说:“我不用,你买的首饰太丑了。我戴不出去。那边那个盒子的首饰都是我给你的。你一个女孩子别整天跟个小子一样。”
沈迢迢习惯她的坏脾气了,反驳:“我也还行吧,不至于那么差吧……”
问到最后也有点怀疑了。
沈文雨问:“尤其这几年,你身边的男生是不是都拿你当男孩子?”
沈迢迢一想,合着温砚沉那个狗男人拿她当兄弟呢?真是气死人。
第二天北上的时候,她特地穿的很少女。
头发披散着,黑色的铅笔裤,腿长,脚踝漏出来一截,粉色的运动鞋,和粉色的加绒小卫衣,外面穿了件长款的白色羽绒服,就算这样,出了机场冻的脚疼。
心里怀疑那些小明星真的一点都不冻吗?
到市区了给温砚沉打电话,他一直不接。
她又想骂人了。
给温砚沉发消息:我对你的人品真的没多少耐心了。
温砚沉秒回:我马上来接你。人品先不说,你对我的耐心一直就不多,你自己要反省。温砚沉在商场找到她,当时她正在吃饭。她举着烤肉问:“你要吃吗?”
温砚沉看了她很久,隔着几张桌子,心里全是暖意,心想:这姑娘真是实在到家了。
他这段时间快忙疯了,真的连个问他饿不饿的人都没有。
他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的欢快。
问:“好吃吗?”
沈迢迢以为他不饿,答:”还行,我点的汤还没上来。”
温砚沉伸手拿着筷子有点屈尊降贵说:“好吃的话,那我就吃点吧。”
端的是矜持。事实上他从不挑食。
沈迢迢脾气过去了,也不计较,心里想本就是他帮忙办事,她就大方耐心点,天天骂得鸡飞狗跳的,也不好看。
等吃完饭还是她结的帐,温砚沉站在背后看她后脑勺的头发睡的有点毛毛的,像个十几岁的姑娘,浑身朝气。
沈迢迢上车就问:“现在方便见教练吗?”
温砚沉看了眼后视镜,答:“方便,我让人陪他在郊外的度假村游玩。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迢迢没想到他这么有心,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么费劲啊?”
他吃饱了嘴又开始皮:“为老婆办事,不敢提费劲。”
沈迢迢呵呵的笑两声,笑完试探问:“你看我是不是就像在看兄弟?”
温砚沉扭头特意看了眼她,很认真说:“怎么会,我兄弟可不会穿粉色。”
沈迢迢一秒钟脸色变得面无表情。心里吐槽:狗男人,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把我的烤肉还我。
温砚沉一心几用,开会后散场直奔沈迢迢,送沈迢迢和教练汇合后,他还要去医院一趟,晚饭都不一定能和沈迢迢一起吃。
教练是个意大利人,叫罗尔。一个高大的蓝眼睛男人,见了沈迢迢热情的和她拥抱。
罗尔身边安排了人,温砚沉嘱咐沈迢迢:“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提。翻译会给你沟通。我要去医院一趟。等我结束了给你电话。”
他就不说沈迢迢给他电话,偏偏就要沈迢迢等他的电话。沈迢迢没听出来话里的心机,敷衍的回他:“那你去忙你的吧。”
温砚沉心里一叹,也顾不上管她,急匆匆的走了。
倒是那个年轻翻译说:“老温总在医院情况有点变化,温总这段时间很忙。”
沈迢迢一脸问号,心说,你和我解释什么,他忙着为家产奔走,又不是为我奔走……
她突然才想到,温砚沉是不是给身边的人都说了,她是他老婆?
她试探问:“他是怎么介绍我的?”
那个年轻小伙子腼腆笑笑,说:“温总没说。就是让我照顾好你。”
罗尔是个健谈的滑翔伞爱好者,他曾经飞过翼装飞行,但是后来对翼装飞行的安全性考虑,所以转到了滑翔伞,退役后一直从事滑翔伞工作,事实上关于沈迢迢的问题,温砚沉都已经和他谈好了,甚至薪酬都已经聊好了,温砚沉主要是让他和沈迢迢交流一下彼此的观点,以及熟悉一下语言交流。
沈迢迢的英语不算好但是也不是很差,交流表达还是可以的。
罗尔关于滑翔伞的训练比林立要大胆的多,也比较灵活。他对风和气候的了解比林立更专业。
沈迢迢听完他说的有点惊喜,她在这方面的欠缺一直在努力弥补。
温砚沉这个新年礼物果真送得及时。
最后她邀请罗尔和她回俱乐部,他们一起在俱乐部的场地飞一次。切身的估量一下彼此的真是水平。
所有的谈妥后,她就又想立刻归队了。
温砚沉给她打电话问;“怎么样?”
沈迢迢难得的关心问:“你忙完了吗?”
他遗憾的说:“没有,我下午赶不过来。你吃完饭先回家去,我让南齐给你送钥匙。”
沈迢迢刚想拒绝,他就把电话挂了。
她想,他可真日理万机……
沈迢迢原本不想去,后来一想,应该给他退点钱,上次他转过来的钱数目非常可观,就把教练的工资给他转过去。
饭后直奔他家里,没想到温南齐就在家里等着她。
她提着行李进门,温南齐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这一身真好看。”
沈迢迢被问住了,笑笑说:“是吗?””
温南齐提了包说:“那我就走了,我夜班一会儿要回医院。我哥说一会儿就到。”
沈迢迢说不可置信的问:“他明明说他没时间回来啊。”
温南齐顿住大概意识到多嘴了,哦了两声,就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统一回复:三个女人是沈迢迢,沈文雨,和余柯
余柯和苏淮峥没有实质性出轨事实。
苏是余仰望的初恋,也是追逐到底的上司。
苏对余是直白的一个仰慕又忠心的下属。所以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余柯不是那种很正面的人物,不要歧视她嘛,友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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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时间:2019-11-23 19:25:20
沈迢迢再次登堂入室有点熟门熟路, 冰箱里翻了瓶水, 盘腿坐在沙发上等着温砚沉。
他果真撒谎,没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沈迢迢见他进门问:“你抢家产抢完了?”
温砚沉站在门口鞋也不换, 看着她说:“快三十岁的人,穿的这么年轻, 别让教练误会你是个模特。以后穿稳重点。”
沈迢迢的心情真是像坐了跳楼机。
她心说,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退了。就当是你对我的精神伤害的补偿了……
反正两人互相攻击谁都没接招。
两人谁都没说话, 沈迢迢开了电视, 换了一圈,都不好看。温砚沉问:“要不要看个电影?”
沈迢迢扭头看他, 还是想看的。
他开了投影仪,挑了部科幻电影。沈迢迢比他看得认真,他心思不在电影上, 回厨房烧了水, 翻出来一堆温南齐的零食,给她端过去。
沈迢迢心理诧异, 没想到狗男人在家居生活里这么周到?
这么一想心里就有点酸了。
温砚沉看见她审视他了,凉凉说:“放心吃,我没有小于三岁的妹妹, 不用你带。”
沈迢迢几乎条件反射一样回嘴:“那我就更担心了。你这么上赶着送钱送人送爱心。我不心慌才怪。”
温砚沉坐在一边说:“所以说,我白费力气。钱精力一点没少花, 可惜老婆是个假的。”
沈迢迢哦了声,说:“原来你想离婚了?你早说啊。”
温砚沉盯着她看了几秒,说:“认真看你的电影。”
说完起身回房间去了。
沈迢迢莫名其妙, 高声喊他:“你别不说话呀,到底离不离?要是年前离,那教练的工资我就自己付了,我不占你便宜了。”
她少见这么有良心的时候。
房间里传来温砚沉的声音呵斥她:“看你的电影。”
沈迢迢骂了句:“真是个狗男人。”
等晚睡的时候都没见温砚沉出来。
晚上她接到吴默奇的消息,约她回俱乐部学滑翔伞。
她大清早起来整理行李,温砚沉买早饭回来问:“你干什么?”
沈迢迢惊讶的看着进门的人道:“我以为你半夜出去睡了,没想到你起这么早?”
温砚沉重复:“你干什么呢?”
她拉好拉链扶起箱子说:“我要回俱乐部了,吴默奇那边等我呢。”
温砚沉突然说:“你这个都不能叫脚踏几条船,你这个叫劈叉。”
沈迢迢一听火气蹭的一下就冒到脑门上去了,问:“你半夜出去跟人家老婆睡觉我说过你吗?我有笑话过你吗?为什么我就是答应教朋友滑翔伞就是出轨?你要这么和我较真,离婚的时候我能让你尽身出户!”
她骂完才察觉,她吵的有点失去理智了,甚至有点胡言乱语了。
温砚沉默不作声,伸手给她放好早餐,安慰到:“行行行,我说错了。你说怎么道歉我就怎么道歉,行不行?”
沈迢迢觉得他没诚意,低头喝了口粥说:“那你和我讲讲你和你前女友吧。是感情淡了分手了,还是睡完人后就把人甩了?”
这真是个酷刑。
温砚沉坐在对面喝完粥,擦擦嘴说:“我这个人缺点很多,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议论前女友的是非。”
沈迢迢还挺意外,问;“那我能问你有几个前女友吗?”
他回厨房走到半路,特别不要命的说:“没几个。”
沈迢迢问:“没几个是几个?到底几个?”
温砚沉取了水出来,戏谑问:“你这么刨根究底的问,图什么?我没有前任你肯定不信,我要是前任多,你又不高兴。”
沈迢迢犟嘴:“顺便就聊到这儿了,不问白不问。”
温砚沉无奈的笑,叫她:“赶紧吃你的饭,我一会儿就走了。”
沈迢迢没问出来,有点遗憾。心想这个男人真的一地啊都不老实。估计前女友得有一打吧,这么藏着掩着。
温砚沉前女友是有几个,但是真没有一打。
老爷子病情有点恶化,他爸比他都着急。他开始继承老太太留给他的遗产,除了老爷子没人知道,要是让他爸知道,又是场扯皮官司。不损失钱,但是浪费时间又丢面子。大房的资产都在他手里管着,老爷子要是没有遗嘱就没了,温玉名非急得跳脚不可。
温砚沉防着他去骚扰沈迢迢,将人捂的很紧,谁都不告诉。
沈迢迢毫不知情,年底的最后半个月她还带着吴默奇在山上练滑翔伞,吴默奇是个玩家高手,他会的很多,滑板、极速滑雪都不在话下。沈迢迢带他飞了两趟,他感觉非常好,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沈迢迢保守的说:“大学的时候。”
吴默奇摘了墨镜,沈迢迢提醒他:“还是戴上吧,如果被偷拍了,又是场人命官司。”
吴默奇大笑。
沈迢迢的训练项目很多,体能训练目前强度不太大,她的腿还在休养期。吴默奇在俱乐部呆了五天,最后被他哥哥给叫回去了,五天中有一天下雪,两天风向不能飞,只飞了一天。他有点意犹未尽。和沈迢迢预约时间,卢霖笑呵呵的说:“她最近就要尽国家队集训了,你以后能见到她的时候也不多。”吴默奇第一次知道,转身过来伸手想给她一个拥抱,沈迢迢犹豫了一下,伸手拥抱他,很轻浅的一个拥抱,就像队友之间的互相祝贺。
吴默奇和她保证:“你明年的比赛我一定去看!”
沈迢迢笑说:“那我就先谢谢了。”
原本她以为没有年假,结果通知出来年后集合。她不得不又回家去了。回家后才知道沈文雨没走,而且她朋友圈每天更新最近在相亲的动态。
她惊讶的和武茹偷偷说:“我们上次回京,前姐夫还住她房间里。”
武茹敏锐的问:“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沈迢迢刚想给她解释当时的情形,突然刹车,哦,不能说。
最后扭扭捏捏说:“对,我看见了。”
武茹问:“你相亲就没意思,看别人出双入对就那么积极?”
沈迢迢扭头看佩林阿姨提着一堆肉追过去帮她提着问:“怎么不叫我,我和你一块去,这么重。”
佩林阿姨笑呵呵解释:“我遇上文远了,他买的,送我回来,我让他晚上一起回来吃饭。”
沈迢迢心里哀叹了声,我的命真苦。
果真,沈文远久不见她了,进了门连文雨都不操心了,问佩林阿姨:“窈窈呢?”
佩林阿姨指指楼上,沈文远没追上去,等开饭的时候,二哥也回来了,沈文远开始□□沈迢迢:“我给你介绍的人怎么了?你看不上?”
沈文景皱眉说:“不是你那个徒弟把窈窈删了吗?你徒弟眼睛长天上去了?”
沈文远讲的也有道理,“人家给她发了一天消息,她一个字不回,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沈迢迢像只鹌鹑,饭桌上安静如鸡。
沈文景冷笑:“他是年纪轻轻读博士读出毛病了吧?就一天消息没回复就把人删了?我哪天上你们研究所看看,是个什么大人物,这么了不得,我沈文景的妹妹,还不用他瞧不上。”
沈文景说着说着有点生气了。
沈严翁咳了声说:“好好吃饭。”
沈文远对沈迢迢的印象就是顽劣,这么多年都没改过。他们年纪差的太多了,沈迢迢对他来说就像个小辈一样。
沈迢迢从来不抱怨他的训斥,家里谁说她她都笑嘻嘻的,不放在心上。
倒是沈文雨说:“大哥,你教导主任当了这么多年,还没当够啊?”
沈文远瞪了她一眼问:“你还有脸说,你就是那个带头混账的。”
沈文雨笑嘻嘻的故意气沈文远,佩林阿姨一直招呼大家吃菜。就怕兄妹几个吵起来。
武茹制止文雨说:“你大哥这几年一直操心你们两个小的,每次回了家就先问你们两个,还不知足?”
沈迢迢心说,我够知足了。
家里的惯例,年底开始都回老宅这边住,家里房间安排的很紧,侄女沈絮回来一直是和她一起住的。
沈絮今年不知道去哪野了要大年夜才能回来,往年给她买新年礼物,她都央求:小姑给我一个大红包就行了。
非常省心。
家里的惯例,男孩子可以不用给新年礼物,但是家里的女士都会收礼物。
年底二十七,都公司基本都开始准备放假了,余柯开了一整天会,基本都是对年后的安排,以及放假安排和服务器运营安排。
等下午下班,陆伯钊早路口等着她,两个人如果一起过夜就住在那天那个酒店房间,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分开的,仿佛像陌生人一样,两个人的私下生活没有任何交集。
她从最开始的恨到抵触,再到接受,几乎都寂静无声。
陆伯钊这个人在男女情.事上都带着股悍劲儿,余柯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每次过夜,她身上都会有青紫。
男女情.事她慢慢也熟悉了,开始撕咬,抓挠,毫不客气,像两只野兽一样,她注定是那只被猎杀的弱者,那么也不想让捕猎者太轻松。
陆伯钊对她的攻击好像浑不在意,甚至更有兴趣。
他在其余为数不多的时间里是个完美的情人,钱和礼物毫不吝啬。从首饰钻石奢侈品女包,极尽周到。
余柯不欣喜也不拒绝,所有的礼物都收了,因为就算她不收,陆伯钊也能有办法让她收。
他在男女之间有种固执的执着,余柯并不能领会他的感觉。
她上了副驾驶问:“你说我要是再年轻几年,你就是包养女大学生了。你对少女没兴趣吗?”
她说话对他总是毫不客气,陆伯钊那张带着凶相的脸毫无变化,冷冷问:“想吃什么?”
余柯像个任性娇作的女孩子,转头看着窗外的街,问:“你说我换身衣服一起出去,人家会不会误会咱两是父女?”
其实根本不会,她就是再年轻,但是那张脸带着年纪的痕迹和阅历,可她偏偏就要去刺陆伯钊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我原本想写本轻松的男女,不用费脑子的那种,上一本书真的费了超多心思,花了我大半年时间,结果赶上关站半个月,凉到死。
这本书写到五万字都没有大纲,我写的很轻松,但是写着写着,我就发现,有点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了……
因为要写三个不同爱情,简直是trible k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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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陆伯钊问她:“想吃什么?”
她歪着头看着窗外远处楼顶的霓虹灯, 一句话不说。
她的坏脾气全部都送给了他。陆伯钊觉得有时候是她在索取。
她不肯说话, 陆伯钊看了眼车窗外的人,并没有看她说:“过两天放假了陪我去国外度假吧。”
余柯原本接到妈妈的电话, 一直询问她什么时候能到家,她从上个月就知道放假时间了, 却撒谎说, 我说不准会值班。
她回神问;“我要是不去, 你会生气吗?”
陆伯钊眼神有点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但是什么都没说。等下车的时候和她说:“余柯,不要自讨苦吃。”
余柯若无其事的说:“怎么会, 你花钱包养我,那我就会花时间陪你。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
陆伯钊特意看了她一眼,在进餐厅门前又提醒她:“余柯, 收起你的抱怨。”
余柯愣了下, 然后不轻不重的笑,仿佛毫不在意。
陆伯钊几乎不理会她说话带刺。应该说他是个非常合格的金主, 涵养脾气无一能让人挑剔的。
如果忽略他不择手段的捕猎。
晚上回酒店后他接到了女儿的视频,他女儿已经九岁了,和前妻离婚的时候孩子才一岁多。
余柯正在洗手间洗漱, 他站在窗前和女儿视频,他一口英式英语非常流利, 语气温柔,像个每日归家和女儿互动的爸爸一样,女儿问他:爸爸为什么还不来陪我?
他像是笑了, 哄道:爸爸在给你准备新年礼物,你忘啦?
女儿笑嘻嘻的跟他分享有趣的经历,一时间汉英夹杂。他从头东尾听的都很认真,是不是回询问,会夸赞。
余柯默不作声的当做没听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闹出很多声响,他回头用眼神制止她,余柯当没听见。但是她女儿听到了,父女两个人又聊了会儿,才结束。
晚上陆伯钊对她毫无节制,她痛到蜷缩起来他都不肯结束。掐着她的下巴冷冷警告她:余柯,你始终不肯学乖。
最后他手机里留了她的照片。
这是对她再三冒犯的警告。
余柯在后半夜蜷缩在一边,痛和累中疲惫的睡着了,陆伯钊后半夜回去的时候将她挪到床中间。不动声色的伸手抚了抚她侧颈的痕迹,起身关了灯走了。
二十九那天温砚沉和温南齐在医院聊起老爷子的病,南齐和他说:“他情况不好,毕竟年纪大了,慢性病到最后都是这样子。”
兄妹两个难免都有些心情低沉。温砚沉叹气后没说话。
结果谁都没想到,新年的凌晨老爷子突然与世长辞了。
在新年钟声敲响后还不到三个小时,他悄然离世,到底是捱到了新年。
温砚沉大年初一早上在医院奔忙一早上办理手续。
温玉名带着女人孩子来哭丧,一家三口齐齐整整的,整个人看着丧里丧气的,温南齐还在值班,在病房里把医院手续交接完毕后和温砚沉说:“我下午七点下班,下班后联系你。”
二叔温玉丞去准备讣告和后面墓地的事了,老大靠不住,只能他操心。
温玉名见没人拿他当回事,教训温南齐:“你爷爷都过世了你还有心思上班?”
温南齐不耐烦的说:“那你爸死了,你怎么好意思还活着?大年初一凑个吉利,你跟着一块去算了。”
温南齐没和温玉名怎么生活过,几乎就是个不熟的亲戚。她妈妈去世的早,她妈妈一去世温玉名就搬去和那个女人住了。温砚沉和南齐一直跟着老太太生活。有温砚沉这个家长在,南齐对温玉名几乎全是厌恶。她这张嘴真是把利器。
温静如比南齐大一岁,传媒大学毕业后做了做了主持人。性格看着很温和。
见温南齐对温玉名毫不客气,忙解围说:“没事没事,医生就是这样幸苦。”
也不敢给谁说好话,说了句不痛不痒的闲话。
温玉名追过来要教训南齐,“你看你个没教养的野样子……”
他不来劲还好,南齐见他来劲,看了眼挡着他的温砚沉,骂道:“我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我要脸,你别在这儿跟我闹。我没教养是爹妈死的早。这你也要管吗?爹妈死的早又不能怪我……”
温玉名推不开攥着他的温砚沉,痛声斥责:“你看她还有点样子吗?她诅咒我死骂我脏话几回了?”
温砚沉眼神示意南齐闭嘴,不痛不痒的问温玉名:“你不该骂吗?”
温南齐还忙着,不耐烦说:“我先走了,晚上回去再说。”
温砚沉嘱咐她:“我到时候联系你。你先去忙。”
温静如见南齐走了,说:“需要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温砚沉这边也已经处理完了,随后出门前拒绝道:“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外人帮忙。”
温静如几次被这么下脸,觉得非常难堪,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身份,名不正言不顺,这几年事业才有起步,她要小心的努力维护好这些人际关系。媒体这一行就怕有心人翻老底。
她的身世本就是个经不起调查的事。
温砚沉说完就出去了,也不听温玉名的叫喊声。
温玉名年轻的时候是个多情的人,但是又没耐性,要死要活的爱过一个初恋,结果最后分手,别人远走国外了。遇上温砚沉的妈妈,一个温柔的女人,家常撮合下结婚,生了长子后,本性又犯了,爱上了来京在歌舞厅里打工的打工妹,就是温静如的妈妈。
演的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做的是人渣干的事。婚内出轨多次,从隐瞒到被发现,他从最开始的道歉到最后的随心所欲。当然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起码在这件事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出来教他做人。
温砚沉这边过的兵荒马乱,沈迢迢这个年过的格外热闹。
三十晚上小辈几个摆了张麻将桌打麻将,三个小辈缺一个,沈絮要求沈迢迢顶缸,沈迢迢不会打麻将,拒绝道:“我是你姑姑,和你耍不到一起去。”
沈絮笑话她:“小姑,我恋爱都谈了八百回了,你还在被大伯催着相亲,你图什么呢,和我玩,我给你介绍小鲜肉。”
沈文雨从厨房出来说:“我和你玩,你把小鲜肉介绍给我,你小姑现在一门心思奔着冠军去了,对小鲜肉不感兴趣。”
沈迢迢呵呵的装傻,沈絮是个人来疯,特别来劲问沈文雨:“大姑姑,我介绍一个轻熟男给你怎么样?真的超好看的,我们公司新来的监制。”
沈文雨看着不太所谓的说:“都可以,长的好看最重要。”
姑侄聊天非常的粗暴。
沈严翁许久不掺合热闹了,下楼难得绕着麻将桌看了眼沈絮的牌说:“你这个胡牌快到了。庄家给你放一个就能走了。”
沈絮嫌弃催他:“爷爷,你去看大姑姑的,她是庄家。让她给我放一个,你大女婿就有着落了。”
桌上几个人都笑起来。沈文雨笑骂:“跟你爸一个德性。”
沈文景又不爱听,问:“我什么德性?没大没小。”
沈文远骂他:“你说你什么德性?”
家里人太多的坏处就来了,听的沈迢迢脑仁疼,一群人闹成一团,开始互扒黑历史,她悄悄溜进厨房和两个嫂子聊天,二嫂正在给大嫂、佩林阿姨和武茹女士讲她拍戏时候遇见到的八卦,几个人听的津津有味。
她靠在厨房门口,边听着,边翻手机,手机全是群发的祝福,等消息全点开后,随手给温砚沉发了个:新年快乐!
一家十几口人饭后去院子里放烟花,热闹的像没见过这个景致一样,他们几个争先恐后的发朋友圈,也没比朋友圈里的烟火好看到哪里。
沈迢迢看手机始终没等到温砚沉的回复。
新年敲钟后大家才都上楼睡觉,沈迢迢回房间,沈絮带着耳机要打游戏,她一个人早睡。
睡梦中隐约梦见温砚沉结婚了,她去参加婚礼,但是辗转了很久,去了后还是迟了。
忽然就难过的醒来了。
翻手机看时间的时候,看到温砚沉的回复:老爷子昨晚去了。
看的沈迢迢心里一突。
她看了眼窗外,天才蒙蒙亮,也不知道沈絮什么时候睡的,四仰八叉的睡到她的被窝里来了。
她起身给她盖好,拉开窗帘看了眼漆黑的窗外,问他:你一夜都在医院吗?
温砚沉回复:不是,晚上和南齐在家吃的年夜饭。
沈迢迢细品了下,问:你爸呢?
温砚沉回:大年初一,你问点好听的。
沈迢迢觉得这时候骂他也不合适,非常好脾气的说:我和你认真说话。有需要我帮忙的话,你记得和我说。
温砚沉过了很久回复:沈迢迢,和我结婚,其实真的不错。
沈迢迢已经在吃早饭了,饭桌上看到消息,拿着包子看了半晌,有点想问他什么意思,又觉得不合适,他应该在忙。
沈文远起的很早,见饭桌上就沈迢迢一个小辈,有点唏嘘:年轻人现在都没几个早起的。一点都不自律。
沈迢迢神游在外,沈文远问她:“迢迢,我们所里那个博士生,他说不是故意的,想和你道歉,你看……”
他刚想说:我给他看你的照片了,他对你很满意。
沈迢迢拒绝道:“大哥,他真的没看上我,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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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沈文远觉得是两个年轻人有误会, 初次印象差了, 以后就很难改了,本来就没有交集, 基本就没有机会互相认识了。
他特别真诚的给沈迢迢说:“窈窈,以后要是遇见别人再给你介绍朋友, 一定要上心, 不一定对方人不合格, 可能是刚开始你互相交流出现偏差。容易错过比较好的小伙子。”
沈迢迢诧异的看了眼大哥, 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佩林阿姨在厨房。
她老实的说:“大哥, 我暂时不需要男朋友。”
沈文远趁着饭桌上就他们两个人,和她认真谈心:“窈窈,你这个心态不对, 别整天跟你二哥那帮人学, 对婚姻失望不结婚,你们年轻人对责任真的没有概念, 一帮人搞在一起胡闹。”
沈迢迢没听懂。
温砚沉又发消息问:难道你觉得真吃亏了?
沈迢迢回:我大哥强硬的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温砚沉回复:那博士生不是没看上你吗?
沈迢迢心里呵呵冷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爱揭人短呢?什么毛病?
沈文远见她一直玩手机不肯接话,叹了声气, 沈迢迢突然就懂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 认真说:“大哥,我有对象,就是还在考验人品期。”
沈文远这才放心, 话头一转说:“你姐姐真是我的块心病。”
他看起来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个性格固执的家长。认真执着的刻板。
沈迢迢觉得他真是可爱。
安慰说:“姐姐已经在相亲了,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姐姐又不算出格。”
沈文远放下筷子,可能真的说到让他焦虑的地方了,吃也吃不下了。很忧虑说:“她性格太任性了,做事又极端,和闻生的事,也不是都是闻生的错。他妈妈已经去了多年了。可文雨还下小,以后还有几十年她连个孩子都没有,她老了怎么办?”
沈迢迢听的突然心里一酸。为他笨拙又认真的样子。
他又说:“窈窈,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做事一定要豁达,不要动不动就走极端,吃亏的是你们自己。“
沈迢迢认真的答:“我记住了。”
等其他人陆陆续续起床后,沈迢迢看见大哥见了姐姐,一句话都没提,只是嘱咐她以后少喝酒。
沈文雨应承的很随意。
午饭的时候沈迢迢就决定,以后真的不能对大哥心软。
饭桌上佩林阿姨说了一句:“新年,祝愿咱们家三个姑娘都能领男朋友回来。”
沈文远就说:“窈窈已经有了,文雨和小絮要抓紧时间。”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沈迢迢。
沈迢迢心说,我和大哥,是真的八字不合……
沈絮问:“小姑姑,你男朋友有你个子高吗?”
全家最矮的沈絮,真的解释了遗传的逆命题。
都等着她说话,她憋到最后说:“都吃饭,都吃饭。”
武茹问:“你男朋友干嘛的?”
沈迢迢撒谎:“别人给我介绍,我还没来得及了解人,八字没一撇呢。”
武茹毫不客气说:“你那八字,一辈子也凑不齐两笔,你慢慢凑。我不着急”
沈迢迢装傻,和武茹说:“要是这个不行,你把你打麻将那闺蜜的儿子介绍给我吧。”
武茹想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本城首富的儿子。
拒绝说:“人家儿子看不上你。”
沈迢迢看见沈益看她笑,她就说:“你们先操心小的,他们三个都比我大。”
沈文景对催婚这种完全不能理解,所以不发言。
总之他们就是认定,沈迢迢这个对象,非常的不上台面,以至于她始终不肯拿出来炫耀。
非常完美的逻辑。
余柯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遗憾的说:“妈妈,我过年回不来了。”
妈妈很焦虑问:“老板不放假吗?法定放假日啊。”
余柯无意识的捻着手链上的钻,一边说:“我要值班啊,工资翻倍。”
妈妈难过的说:“可是人家都过年回家的。你回不来一个人怎么过年啊。”
余柯擦了眼泪,面无表情的说:“说不准我年后轮休时间长我就回来了。”
妈妈遗憾:“又不是非要这几天挣钱,就不能让别人值班吗?”
余柯哄她:“等我年后轮休,我就能买得起车了。到时候带你们出去逛。”妈妈果真笑起来:“别乱花,给你攒着吧。买车也没地方停。”
余柯笑笑应声。
陆伯钊带她去南半球度假,那边正是夏天,海边天气炎热,她带了很多以前都不敢穿的吊带裙子,把十几岁不敢的放肆和青春艳丽都释放出来了,在无人认识的南半球的沙滩上,光着脚走来走去,陆伯钊除了床.上凶悍,其余时间都挺好说话的,只要不犯他的忌讳。
她怕晒黑,拿着防晒霜喊陆伯钊:“陆总,帮我一下。”
陆伯钊穿着沙滩裤和背心,回头看她,她穿着吊带的裙子,吸收苗条,青春又妖艳,裸露的大片肌肤白的他晃神。
他反身回来,接过她手里的防晒霜,让她躺在伞下的躺椅上。余柯的手和他比起来格外较小,她手好看,手指细细瘦瘦,看着就娇小,谁知道她狠着呢,在他肩膀上咬的都见血了。
余柯趴在躺椅上,陆伯钊面无表情摘掉她的吊带,在肩上涂抹,余柯闭着眼放松的问了很天真的问题:“你给别的女孩子涂过防晒霜吗?”
陆伯钊歪着头,脸上表情严肃,并不回答,指腹触摸到她的皮肤,触手死后细腻的软。
余柯舒服的闭着眼,也不执着他会不会回答。
她的恨也被中和了一点点。
收假后沈迢迢进队报道,集训的地点在西南。男女队共二十人密闭训练开始,进队的时候卢霖和林立都去了,罗尔回国去了需要一段时间后才能回来,她的私人教练暂且有林立担任。
卢霖和国家队总教练好像认识,在总队的办公室里绕了一圈回来,和她偷偷说:“我关系都讲的差不多了,你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基本就不会赶出国家队。咱俱乐部的招牌就看你的了。”
沈迢迢听的无奈问:“你对我要求就是别被撵国家队?”
卢霖笑嘻嘻说:“哎呀,不要那么大压力,身体最重要。至于比赛,那就随缘了。”
沈迢迢问:“大老板知道你这么不讲究吗?”
卢霖笑的意味深长说:“大老板是个非常有人情味的人。”
沈迢迢没见过大老板,她是两年前到俱乐部,那时候俱乐部规模不大,一年前融资扩建后,开了很多项目。
但是签的运动员就那么几个,卢霖还是那个老板,扩建后有了投资人,算是大老板。但是人从来不来,一年多了,沈迢迢也没见过人。
女队的教练叫邓小军,是国内第一批参加世界杯的运动员。这次集训是明年世界杯的备战训练,世界杯后会确定参加亚运会人选,然后重点集训。
等温砚沉料理完老爷子的丧事回头联系沈迢迢,结果她就失联了。
温砚沉联系了一遍无果,叹气,她果真是个风筝,他稍不留神,线就断了。
给卢霖打电话,卢霖接了电话就说:“我送他们集合后回来了,总教练和分队教练我都聊过了。身体状况以前的参赛记录都给教练交代过了。”
温砚沉嗯了声,也没再问其他的。
训练每天结束到很晚,第一个周末有一天假,大家都到临近的镇上和周围去逛了,沈迢迢累的不想出去,躺在宿舍楼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脸上盖了张纸巾。
身边进来人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看着。她眯着眼隔着纸巾猜不到人,所以也不说话。
那人突然说:“沈迢迢,你晒黑了。”
沈迢迢跟见鬼了一样,一把拉开纸巾,看着眼前的人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温砚沉盯着她,觉得她瘦了点,运动强度应该很大,她这个人嘴上不说,其实很好面子,也很刻苦。
沈迢迢站起身,其实有一小点点的惊喜。
温砚沉又说:“走之前站一起还是我老婆,等回来,成兄弟了。你千万别剪头发。”
沈迢迢伸手就给了他一拳。
骂道:“你管我!”
温砚沉笑起来,说:“我在市里办事,顺带过来看看你。”
沈迢迢想了下这个因果关系,问:“我身边谁是你的人?”
温砚沉笑起来,这么敏锐。
她问:“该不会是所有人都由你给发工资吧?”
还真是。
但是沈迢迢就是一问,没多想。更多觉得狗男人对她真的有点意思。
沈迢迢大大咧咧问:“你是真的看上我了吗?那不行,那你也得把婚先离了去排队,追我的人真的很多。”
温砚沉问:“不给我插队吗?我可以送礼。”
沈迢迢笑起来,神采飞扬的,拒绝:“有游戏规则的,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送礼,我倒是挺想,但是规则不允许。”
温砚沉伸手摸了下她头顶毛绒的头发,说:“咱们家的世界冠军就靠你了。”
沈迢迢纠正:“我和你不是一个家。别跟我攀亲戚。”
他也不反驳,这次本就是他抽时间出来的,老爷子去了,他们都在整合自己手里的资源。他在各方面都想为她打点好。让她除了训练外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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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二十九章
午饭的时候, 沈迢迢懒得去吃饭, 做饭的阿姨早上一个一个的问,队里一共才二十二个人, 十七个组队去镇上了,剩下的三个教练开车去市里了, 一个男队的队长叫周鸣在上面宿舍休息, 只剩一个沈迢迢, 在院子里晒太阳, 做饭的阿姨做饭前有点遗憾问:“你真的不吃午饭?”
沈迢迢刚喝完燕麦牛奶,一言难尽的诚恳拒绝:“阿姨, 我吃过了,真的不饿。”
她是吃怕了阿姨的菜,是真的不好吃。
尤美婷也在, 因为有名运动员受伤退出, 然后她替补进来了。比她迟进队几天。
沈迢迢看着见尤美婷第一次吃饭,她吞了口菜, 五分钟脸上都没表情,饭桌上都是人,她不好意思吐出来, 最后就那么咽下去了。
沈迢迢终于确信,不是她口味的问题, 是阿姨做饭真的难吃。
怪不得男队的几个人经常几个开车去镇上吃饭。尤美婷和她住一个宿舍,两个人网购了一堆吃的。
她起来后,温砚沉顺势坐在躺椅上, 长手长脚的感觉椅子有点小,他仰头看她问:“吃饭了吗?就躺这儿晒太阳?”
沈迢迢觉得也算是遇见自己人了,老实说:“没吃。”
温砚沉莫名其妙的笑起来,抿着嘴像在克制。但是就不说请她吃饭。
沈迢迢见他又不说了,白了一眼,叫:“你起来,我要晒太阳补钙。”
温砚沉听话的站起来,笑话她:“是该补钙,大高个子小心骨质疏松。”
“你来是专门来气我的吗?”
温砚沉问:“那你跟我说说,我现在前面排队的有几个人?”
沈迢迢快忘了这回事了,没想到他这么执着,警惕问:“你想干什么?”
问完又戏谑问:“找他们决斗吗?”
温砚沉摇头:“不是,就是想跟他们讲讲,我,是你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合法伴侣,和他们那种流动人员不一样。我是正式员工,他们只是待上岗的应聘者,我有权淘汰掉他们。”
沈迢迢问:“合约马上满两年了,你就可着劲气我。”
温砚沉看了眼院子,三层小楼是队里租的,很规整的院子,像个乡村小学。他好奇问:“你们其他队友呢?在的话一起出去吃饭吧。”
沈迢迢摇头:“都出去吃饭去了。”
温砚沉问:“饭做的不好吃?”
沈迢迢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形容,犹豫了一下问他:“你吃过生菜炒冬瓜火腿吗?”
温砚沉没吃过也能想象到,混搭不好吃。
哄她:“那起来出去吃饭吧。”
问完才意识到:“你们队友都出去了?就你一个人在?”
沈迢迢下巴指指楼上说:“男队队长在楼上睡觉。”
温砚沉挑眉看了眼楼上,问:“你们男女住在一层?”
沈迢迢仰头看了眼三楼:“不是,男队住在三楼,女队住二楼。不过经常晚上一起打扑克。”
温砚沉不动声色问:“你也玩吗?”
沈迢迢兴致勃勃说:“我以前不会打牌,不会麻将。结果来这里没两天就学会了,昨晚打牌我赢了一百多。”
温砚沉讲:“那正好,你请我吃饭吧。”
沈迢迢的兴致,被他一句讲没了。
冷冷说:“你们家家大业大,财经版首页这段时间天天你们家的新闻,你跟我装傻。”
真是大智若愚的老实姑娘。
温砚沉问:“还看到什么了?”
沈迢迢不想说,细数了他们家每一个人履历,包括温砚沉的情史。
官方统计他前任就有六个,还是官方统计,不官方的还不算,真是狗男人……
想起就生气了,她白了他一眼起身上楼去了,温砚沉笑笑也不辩解。
家里这段时间真是翻的底朝天。
温砚沉跟着她,在门口她回头警告他:“别进来,我和队友同住的房间,你进来不方便。”
其实就像个小套间,里面只有一个洗手间,两张床面对面放着,旁边各有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她的床是天青色的,桌子上是洗漱用品,宿舍里有股洗衣液的味道。
温砚沉问:“你们这儿有洗衣机吗?”
沈迢迢不想理他,也不想和他去吃饭了。
坐在床上翻手机,方杨和吴默奇给她发消息了。
温砚沉隐隐带笑的脸问她:“镇上有家鱼做的非常好,想不想吃?”
沈迢迢瞪他,他又说:“少打牌,抓赌很严的,被逮进去我还要抽时间过来捞你。”
沈迢迢问:“你知不知道,我就只要和你待超过半小时,就想踢死你。”
他笑起来,神采奕奕的。像哄小孩一样哄她:“请你吃鱼怎么样?”
沈迢迢扭头脸上也有了笑意,不说话。
他站在窗前,感觉不是很干燥,说:”这里气候湿气重,你的腿要注意。”
她跳伞这几年,其实没有人真的很认真的认同她,这个职业没有未来。她自己选的路,不能说累,不能放弃,在这个历史短暂的运动项目上,她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从业者。在没有那么多荣耀的时候,她沉默到给身边的朋友连普及都没办法,家里人都普及不了,更别说其他人。
很多时候她的伤痛只有自己知道,默默无闻。
温砚沉是为数不多的认认真真支持她的一个朋友,他有点像教练思维,把关心都放在细节上了,关于比赛他说话其实很严厉。
沈迢迢放下手机,解释:“房子朝阳,不太潮。”
温砚沉拉开窗帘看了眼窗外,回头看门口的洗手间,说:“房子地基不高,楼下是空房间,夜里肯定冷。”
确实冷,这里气候和城市不一样,人口密度低,早晚温差还挺大的。
温砚沉再没说话,催她:“走吧,先去吃饭。”
不远的小镇挺繁华,是个很有名的中国古镇,客流量很大,古建筑保存的也挺好,沈迢迢来过两次,镇上有条小街吃,里面有好几个酒吧,没那么乌烟瘴气,很清淡的类似于清吧一样,有驻唱歌手。尤美婷喜欢去酒吧里听人唱歌,回来经常给她讲。
温砚沉问她:“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沈迢迢有点饿了,放眼看着这条街上的店铺:“四月中旬吧,世锦赛结束之后可能有几天假,之后会换地方,备战九月的亚运会。你说的鱼是哪家的?”
温砚沉都没来过,哪知道哪家的鱼好吃,随手指指前面。
人多的出奇,她被人挤的走不快,伸手抓了把温砚沉的胳膊,叫他:“你走慢点。”
温砚沉回头,伸手搭在她后肩,将她兜在身边,免被别人挤到。
她这个身高,很难小鸟依人,真的没受到过别人的保护。
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快一米七五了,在学校排队永远是第一个开头,和窜个子的男生一样的高。念书的时候永远是全班女生里最高的一个。
站在温砚沉身边,还是矮,他是真的高。
因为过了饭点,店里没什么人,温砚沉由着她乱点菜,等写好了,他又给服务员说:“辣的都不要了,剩下的都做吧。”
沈迢迢瞪着眼睛,不相信他这么八婆,辩解:“我可以吃辣。真的。你不吃你别吃,我可以吃。”
温砚沉问:“你一个人吃七个菜?别闹,省下来钱我给你买零食。”
温砚沉没什么胃口,他晚上要赶回去,准备明天的会议,温玉名已经和他正式撕破脸了,他想继承股份升任执行董事,但是目前温砚沉手里的股份最多。
温玉丞并不争董事长,但是条件是子公司由他说了算,权利越过温砚沉。
他在明天的会议上要稳住财务部,让温玉名暂且挑不动事。最近他急着要钱,在公司里和几个闹事的经理一直在鼓动裁员,搞得人心惶惶。
沈文雨把东南亚生意移交后回国这几个月一直闲着,原本还有沈迢迢在,结果沈迢迢一走,家里就立刻冷清了,沈严翁问女儿:“这段时间接触的人,你有什么想法?”
沈文雨低头看着染得鲜红的指甲,答:“差不多吧。”沈严翁看她的态度问:“是不是不想接触?”
沈文雨否认。
“文雨,你今年四十三岁了,不是三十四岁,我觉得我做家长还是很开明的。我希望你从上一段婚姻里走出来。和小吴既然没有缘分就过去吧。别这么一直耗着。你武姨生窈窈的时候和你差不多大。转眼窈窈都这么大了。”
沈文雨轻描淡写会所:“没有的事,暂时没有认识觉得合适的人。”
沈严翁见她不想说,叹气说:“阿雨,人要往前看。你是好孩子,小吴也是个好孩子,但是你们的缘分还差一点。”
沈文雨看着鲜红的指甲,觉得惨淡。
缘分?她的十年,就换了一句缘分不够。当年追她的人那么多,她偏偏就看上了一穷二白的吴闻生……
沈文雨扭头怔怔的看着窗外还没发芽的树,回神后安慰沈严翁:“行了,我知道了,七叔公就不要操心了。”
沈严翁感叹:“我四个孩子,两个儿子都省心,两个闺女真是……”
沈文雨犟嘴:“七叔公这么说话就不公平了,你和我二哥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四个孩子就他最费心!”
七叔公没好气说:“你摸着良心说,你二哥那里需要我费心了?他对你们几个怎么样?他这个人心思活泛,和你们不一样。”
沈文雨也觉得二哥挨骂最多挨的有些冤枉。
她偷偷说;“窈窈前段时间比赛成绩很不错,今年他们那个项目有两次大型比赛。世锦赛和亚运会。滑翔伞已经正式进入亚运会了。”
沈严翁提起沈迢迢更头疼,问:“她小时候学大提琴挺刻苦的,大提琴练了那么多年说不要就要了。一头扎进那个滑翔伞上,就不肯回来了。家里也没到需要她拼荣誉的地步,她图什么呢?”
沈文雨纠正他:“七叔公,你们做家长的,是真的不知道我们受过什么委屈啊。”
沈严翁白了她一眼,问:“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做家长的,让你受什么委屈了?”
沈文雨不说自己,只说沈迢迢:“我记得窈窈十岁左右吧,那时候天天早上起来去补课,中午上琴课,下午回来练琴,就因为跟我二哥出去遛狗疯玩迟到了,你记得她被怎么罚的吗?贴墙跟站,还要练形体。她能练琴将近十年,你夸夸她吧,要我不出两年我就疯了。”
她又笑:“我小妈什么都好,就是性格也太刚强了。窈窈一个女孩子被养的像个小子。你见她疼了受伤了跟你们说过吗?运动员就没有不受伤的。你们好歹关心人家一下,不能因为她皮实,你们就当她没事。”
沈严翁被她说的语塞。老式家长的自尊心都很强的,也很要面子。
沈文雨也没敢提年前沈迢迢腿受伤的事。她也感慨小妈真是心大,沈迢迢回来走了一趟都没人发现她腿受伤。
她特意看了沈迢迢的比赛录像,赛场上的沈迢迢自由的像匹野马。让她看了都觉得羡慕。那才是真正的窈窈。才不是那个坐在偏厅里,委委屈屈拉琴的小姑娘。她从小就爱自由。
沈迢迢吃完鱼,有点觉得上当了,问温砚沉:“你确定这是镇上鱼做的做好的店?”
温砚沉胡诈:“我看评价这家最高。”
沈迢迢看智障一样看他,盯了几秒,反应过来:“你可真是个混蛋。什么评价最高,下次再骗我,饶不了你。”
温砚沉也不否认,问:“要不要车,我把车给你留下吧。”
沈迢迢刚来那个星期确实特别不方便,现在已经习惯了,而且几个月后她们就换地方了。
温砚沉也不等她拒绝,把车钥匙给她,嘱咐:“装空调的这几天来,还有送烘干机的。你注意收,烘干机尺寸比较大,其他人都可以用。”
沈迢迢听着问:“我又不是幼儿园学生,还要你给我教分享?你鸡汤喝多了吗?”
温砚沉发觉她对朋友很敏感。
问:“和朋友闹翻过吗?”
沈迢迢不看他的脸,也不说话,想了几秒问:“你和朋友闹翻过吗?”
他笑起来,闹过。
沈迢迢原本不想说,她不爱和人分享心事。家里人都不说。她十几岁的时候独自的时间很少。基本不会周末出去和朋友玩,所以关系好的就那么一两个女生。直到大学,才和宿舍几个女生关系变好了,但是明显她在交朋友方面很笨拙,像个小孩一样。
交朋友也是项能力,宿舍几个都管她说是因为个子长得太高了,其他方面没发育好。对她很宽容,恋爱启蒙就是不靠谱的舍长教她的。
她回头说:“我十几岁的朋友那时候和我闹到,我隔绝了我的朋友圈。”
她不是个很能表达的人。
温砚沉问:“那现在的朋友们呢?”
沈迢迢笑起来。”现在的朋友们都很可爱。”
扭头看了眼他,补充:“除了你。”
温砚沉问:“我请你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沈迢迢非常不在乎说:“吃不吃饭都一样,你不是说夫妻一场吗?吃你顿饭怎么了?理论上你的钱有一半也是我的。”
温砚沉说:“那你来拿吧。”
沈迢迢和他讲条件,“你要同意和我离婚,我就拿钱。”
说完自己觉得这话不对。
温砚成笑起来问:“我图什么?图个人财两空?”
沈迢迢看着街上的人凶他:“我不能和你多说话。你赶紧回去吧。”
温砚沉问:“这就是你们女人的本性?始乱终弃?”
沈迢迢这次敏锐的抓住了重点,问:“你们?哪个女人把你用完甩了?”
问完又抓住了重点,继续问:“用完?把你白.嫖.了?”
说完啧啧了两声,表示对他同情。
温砚沉听的想磨后牙槽。问:“你这辈子都不相离了是不是?”
“怎么可能,我不戴绿帽子。跟你说了尽早离,你非不离。我要是哪天一时兴起,把玩个小鲜肉。你说咱们两个图什么呢?”
温砚沉问:“怎么把玩?不会我教你。”
沈迢迢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皱眉问:“你是湾仔?”
温砚沉想,真不能和她胡扯,扯到最后就是气死自己。
他冷笑:“怎么?你要是试试?看看是不是?”
沈迢迢特别流气的说:“差不多吧,睡了你,我也没什么损失,就是离婚的时候不好说了。那总的来说,还是我有损失。”
温砚沉提醒她:“沈迢迢,你赶紧回去吧,成天的气我。”
沈迢迢挑剔的说:“是你把我气着了。”
温砚沉揽着她的肩膀问:“来说说,我怎么气你了?”
沈迢迢一时说不清楚,呵斥他:“你别跟我说话,一个大男人怎么话那么多?”
他气的伸手捏着她耳朵说:“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小东西。”
沈迢迢真的生气了。
坐车上问:“你有六个前女友,你图什么呢?非要耗死我?”
国道路窄,转弯多,路况不熟悉,温砚沉开得很小心,一直直视前方,问:“你哪里看到的我有六个前女友?我算上初中的怎么也得有十来个了。”
沈迢迢呵了声,心里冷笑,扭头看他,怀疑问:“我不相信你肾那么好。”
可以说命门抓得很准。
温砚沉笑起来,笑着笑着问:“你呢?有几个前男友?”
沈迢迢故意说:“比你多一个,七个。”
温砚沉夸赞:“看不出来,你这么能耐?”
沈迢迢回敬:“我也没想到你的肾能那么好。”
两个人过招,谁也不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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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二月天气反复无常, 队伍飞翔训练强度很大, 早上雾气重,队里有个姑娘叫方颂, 是京郊俱乐部的,和尤美婷同岁, 两个人爱好也差不多, 经常一起看讨论韩剧。尤美婷偷偷跟她说:“迢迢姐, 方颂家里超级有钱。她说参加滑翔伞就是玩票, 跳两年就回去继承家业了。”
沈迢迢直觉应该没那么有钱,就好比有钱人不会宣扬他是个低调的人差不多一个道理。
她问:“家里干嘛的?那么有钱?”
她像讲韩剧一样深情并茂说:“家里送她联姻, 她不干跑出来的。”
沈迢迢一脸‘是这样啊’的表情。
她又说:“据说对方家世很不错,圈子里家里有女儿的都有点意向,前段时间男方家里死了人。她还回去吊唁了。我觉得我都认识京城有钱人了……”
沈迢迢挑眉问:“男方姓什么?”
尤美婷想了下:“我有点突然想不起来了, 好像家里有个后妈。”
沈迢迢没太在意, 尤美婷也换了话题,说起了其他的, 等她看了会儿韩剧,突然没头没脑和她说:“迢迢姐前两天手机新闻推送上有个温什么去世了,是不是?”
沈迢迢这个知道, 说的是温砚沉的爷爷。
她嗯了声。
尤美婷说:“好像就是他们家。”
沈迢迢愣了下,问:“他们家人很多啊。”
尤美婷彻底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有6个前女友的大少。”
沈迢迢听的笑起来, 给温砚沉发消息:狗男人你行情这么好,我呆这里都能听见好多年轻貌美的少女要和你联姻。你抓紧保护肾吧。
温砚沉回消息很慢:我们家又没皇位,联姻干什么?
她的训练开始变得强度很大, 温砚沉给她们装的空调确实时间正好,南方倒春寒的天气湿冷阴寒。空调装的太及时了,简直解救了二十几个人。
烘干机是女生的最爱,沈迢迢让放在一楼的洗衣房里。
因为设备的原因,沈迢迢被队里的女生戏称沈哥。
二月末的时候,忽冷忽热了几天,沈文雨在不断的认识新的朋友后,也觉得厌烦了,和中资的一个经理互相觉得都能了得来,就火速确定了关系。
沈文翁见她终于迈出去了一步,特意跟她谈:“东南亚那边就是你的产业,你过去看也好,不过去也好。那都是你的。你们兄妹几个,你和窈窈我就偏心点。两个哥哥以后拿少点。”
沈文雨第一次听见他这么服老,问:“你是不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沈严翁只是觉得累,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
沈文雨见他这样更操心,问:“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们讲,知不知道?”
沈严翁在京的老朋友刚去世,他只是人到这这个年纪的感慨。
温承智比他大一岁,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走一个少一个。温承智那个人不开阔,能力很好,但是爱权,做生意只要抓住就不会放。
沈严翁和他倒是不同,他这个人手松,人也开阔,早年间接济穷朋友,生意也才算过得去,等八十年代开始,他曾经种下的善因都结了果。人人都称他一声七叔。
温承智的葬礼他收到了消息,温砚沉给他打的电话。
温承智一辈子能力强,把当年那个小商店做成如此规模,不能说他不成功,但是他家庭不行,儿女不怎么贴心,有两个女儿都没了。大儿子不成器,他早年间见过几次,是个浮皮潦草的场面人。二儿子倒是勤恳但是妻家势大,和老爷子关系也不好。
唯一一个大孙子,看着不错,说话办事挺有调理,但是家庭不幸。
他没去参加葬礼,看了眼时间,有点感慨,他们这些老家伙慢慢都走了。
武茹回来问沈文雨:“你最近联系窈窈了吗?我怎么打电话她一直不接。”
沈文雨只知道她肯定是在户外,不方便接电话。
问:“找她有什么事吗?我要是联系上她,给她转达一声。”
武茹叹气:“还能是什么,给她介绍几个朋友。”
沈文雨不动声色的提点:“小妈,追窈窈的男生有几个,别一直打击她。”
武茹不以为然说:“我生的姑娘有几斤几两我知道。”
这就是个非常强硬且中国式的家长。吝啬对孩子讲一句赞美。
沈文雨感慨,怪不得二哥那么疼窈窈。
沈文雨看了眼父亲,沈严翁也察觉了,问:“她比赛今年几月?”
沈文雨答:“第一场比赛在四月。她现在应该在国家队集训。”
武茹第一次知道,沈严翁也是。
沈严翁问:“她什么时候进的国家队?”
沈文雨也是前几天知道,猜测说:“去年年底。国家队直接在赛场上选的人。”
武茹很久都没说话。
沈文雨以为两个人知道就好了。
但是没想到冲击这么大,两个老人静悄悄的谁都不说话。沈迢迢的电话一直无信号,人联系不上。
就是想问她,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比赛。二月结束那天是沈严翁的生日,沈迢迢怕露馅,大清早抽时间给他打电话。
她的时间有限,说话很快:“爸爸,生日快乐。我给你准备了你非常满意的生日礼物,送到家的时候你记得签收一下。”
沈严翁问:“你在房子里还是在山上?”
沈迢迢在院子里,“我在外面。”
没说山上也没说房子里。
沈严翁问:“什么时候比赛?”
沈迢迢笑起来,模模糊糊答:“就下个月。”
也不敢提具体时间。
沈严翁见她真的不愿意提,心里叹气,嘱咐她:“训练注意身体。”
沈迢迢挂了电话都喜滋滋的,这次七叔公没有贬斥她。
七叔公生日那天一家人简单吃了顿饭。白天没时间,一家人晚上凑一起,家里人都回来了,几个小辈都在,就缺窈窈一个。
以前过生日缺她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今年缺了她,沈严翁心里就是不舒服,武茹也没什么精神,这段时间她心里有焦虑了。
饭桌上沈严翁嘱咐沈益:“休假有时间了,去看看你小姑,她在山里封闭训练。条件有限。”
沈益听的诧异,但是也听话,点头。
沈文景说:“还是我去吧,我问问她还缺什么。”
说完又嘱咐沈綦:“别一天狐朋狗友的鬼混,你有时间了也去看看你小姑。”
沈綦说话讨喜,笑眯眯答:“没问题。”
沈文雨提醒他两:“你小姑在国家队对集训,你们联络好,别到时候去了找不到人。”
沈文景听的脑壳疼,问:“她什么时候进的国家队?”
“年前。”
还没等谁去看沈迢迢,沈严翁就感冒了,年纪大了低热不退,熬了几天没有任何缓解,沈文雨直接送他去了医院,这次比去年夏天那次要严重很多,是心脏的问题,一家人都开始跑医院打听心外科好的医院。
沈迢迢毫不知情。
沈文雨那个男朋友叫于程启,比她大一岁,离异过,有个女儿跟着前妻。人挺会来事的,在金融行业混的也不错。总之没她有钱,好在长得挺不错。
这个行业的男人真的都声名狼藉,沈文雨不太看重那个,她咱死没打算结婚,也谈不上这么深爱,就那么不咸不淡的处着,互相制造点浪漫,玩点年轻人的招数。
沈严翁一病,她除了跑医院,开始顶替沈严翁上班,两个哥哥巴不得她上班,都有点感谢她了。
大哥嘱咐她:“你就专心看着公司,爸这里我看着。”
于程启倒是很热心,知道后第一时间来医院看了沈严翁,检查结果出来了,会诊结果还没出来,病人年龄大,各方面都要谨慎。
于程启站在沈文雨旁边礼貌说:“您好,我是于程启,文雨昨天才和我说您病了。”
他私下给沈文雨说他表姐夫是隔壁医院的骨科主任,表姐夫的女儿在这个医院心外科。如果需要,他可以找找关系的。
沈文雨还挺感谢他的态度的。大事上还不糊涂。
等人一走,沈严翁就非常浅的建议说:“文雨,我觉得这个小于不合适。”
沈文雨不是很在意,问:“您别操这么多心了。”
沈严翁也觉得不能说太多。小于看着说话办事很活,性格也看着爽快,和文雨脾气差不多。
于程启确实去心外科问了声,那个心外科的大夫是住院总,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姓许,叫许也之。人看着瘦瘦了,面色有几分严肃。她看了检查结果,说的很严谨:“这个老师们正在会诊,病人年龄偏大,如果手术的话,危险系数肯定高。到时候我们主任会和你们详谈。”
沈文雨问:“我私人的多嘴一句,手术成功率大概有多大?”
医生说:“我没有参加会诊,所以说不好。我们主任随后会跟你们详细谈的,到时候你们有什么疑虑都可以直接问他。”
说完又补充:“病人年纪大了,可能性很多,家属也要有心理准备。”
沈文雨看了眼年轻医生,觉得她说话实在是严谨。笑着应承:“嗯嗯,我们都明白,谢谢了。”
回来后兄妹仨就开了个会,决定不转院。
沈文远的意思是,他是老大,今年也彻底退休了,医院他就多照顾,弟弟妹妹有工作要忙,就不要这么奔波。
沈文景无奈:“哥,这都什么时候,我工作是忙,也没忙到这个地步。”
又问:“那要不要通知窈窈?”
沈文远拒绝的很直接:“她一个小孩子,别跟她瞎说。”
沈严翁大概也知道状况,勒令兄妹几个:“别跟窈窈说,她下个月有比赛。”
沈文雨觉得意外,老爷子这么快就认识到了。
沈严翁的手术定在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一。心脏手术对年龄大的人来说危险很大,沈文雨开始顶替父亲上班,每天晚上到医院报道。
医生给的结论是情况并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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