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武茹的性格是一如既往的刚强, 果断说:“手术肯定要做, 医学发展到今天,肯定是有突破的, 危险肯定是有的。要不然未来几年可能都用不了几年,他的心脏负荷太重。随时就没命了。”
沈严翁其实没那么怕, 他有点想迢迢了。
手术之前他给兄妹几个安排:“要是我出事, 你们也别觉得天塌了一样。文远是大哥, 和文景两个多照看着两个妹妹。我把家当多半留给两个女儿了, 你们两个哥哥就没了,剩下的, 两个孙子就平分了吧。”
沈文雨皱眉:“你干嘛呢?你当你的家当是个小卖部?收拾收拾就完了?去年东南亚港口木材吞吐量你知道有多少吗?北欧和俄罗斯的木材出口政策收紧,今年我会忙死。”
沈严翁说的笑起来,林叔跟着沈文雨, 听的也笑起来。
他跟着沈严翁做事很多年了, 早年是被沈严翁救回来的,也没个家人。家里的佩林阿姨也是, 被家里卖了,辗转了几次,被丈夫毒打, 因为不能生育又被卖了。被沈严翁进山看林场的时候从山里赎回来的。刚回来的时候人瘦的可怕,这些年她一直住在家里, 武茹建议她要不出去到社会上工作一段时间,可以认识比较好的人,然后正常的结婚生活。她真的心理上怕了, 哪也不去,就一心在家做保姆。
沈严翁很早就说了,他们几个一定要负责林叔和佩林阿姨养老。
手术安排在晚上。
医院手术太满了,武茹被沈文雨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问沈文雨:“你说窈窈现在在干嘛?”
沈文雨认真开车,没听清楚,问了声:“你说什么?”
武茹说:“要是老沈没了,窈窈大概会一直恨我的吧。”
沈文雨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安慰道:“窈窈聪明,这又不怪你。”
武茹看了眼窗外,很久都没说话。
“她这些年一直心里怨我。虽然她嘴上从来不说。”
沈文雨头疼,老年人心理健康疏导这种工作她真的一点都不熟悉。她连个妈都没有,亲妈没的时候她太小了,都没什么记忆。
小妈这人不错,但是也不是那种细心人。看她对自己女儿就能看出来。性格大条的人突然细腻起来真让人无所适从。
沈迢迢累的要命,下午野外回来整个人都不想说话。晚饭后短暂的睡了会儿,意外的梦见沈严翁说想她了。
她醒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从来没梦见过家人。
起来洗澡的时候,站在花洒下,突然觉胸闷气短到想哭,莫名其妙的想哭。
她连澡都没洗完就出来了,
一个人靠墙蹲着,但是心跳就是很快。她一度害怕是不是心脏出问题了。
想打电话都不知道能给谁说。
最后蜷缩矮床上,慢慢睡着了。
沈严翁手术持续了十五个小时。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才结束。出来的医生护士都精疲力竭。
沈文雨的铁娘子手腕很厉害,后勤服务也搞的特别到位,让助理给全体医护人员准备了午饭和营养品。家属坐着都等的精疲力尽。,何况医生。
医生出来讲的很严肃:“先在icu监护,四十八小时之后,情况稳定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关于手术中病人几次濒危,医生一语带过,没提。
icu不能探视,只能一个人进去,武茹让文远进去看看。
他们几个站在玻璃外面看着沈严翁浑身插.着管子。
负责的许医生过来嘱咐了家属几句,走之前和他们说:“谢谢你们的午饭。”
沈文景特别谦恭,一直重复:“谢谢你们医生。非常感谢。”
原来许医生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漂亮。
观察了一个星期后,沈严翁的状况基本稳定。以后就是彻底退休不能再操劳了。
沈文雨就这么临阵顶上,开始全面分管公司。
在木材行业,她已经非常娴熟,沈家的投资很多,她还需要整合。
去年俄罗斯的云杉出口收紧,她从东南亚调回来烘干香杉板。港口停靠的库房里转调的木材还有很多。
四月初她要北上一趟,去查投资的帐,兄妹三个有时候会商量公司账务往来。
沈文远是学植物出身,对木材这个行业其实有点抵触,沈益花大价钱投资的红杉林,全是老爷子给的钱。他倒是一句话没说。
沈文景建议说:“你暂时不要激进,问问老爷子的意见。”
沈文雨看了眼邮件内容,“咱们家老沈你又不是不知道,投资的帐他大估计一下就能清楚,其余一两成的资金不清楚他些许都不说话,我和他不同,我要是撒出去的钱,我也要撒到明面上,不能稀里糊涂的。现在这群年轻人和他那代人不一样,我要是合约条例方面卡的松,最后就没我的红利了。”
时间巧的是于程启也要去出差,在金融方面,沈文雨倒是和他能聊的很多。于程启在对金钱的概念上思路很清晰,金融里面的坑太多了。余柯年后上班有点不积极,网站上线后,用户增量稳定,和预期一致,所有的都没问题。
年后公司分管人事的经理离职后,新上任的人事部经理和她有点不对付。因为人事经理曾经有个侄女给苏淮峥做助理,结果丢三落四的,几次把文件丢的找不到了,最重要一次丢了一份企划书,而且她试图找人说项,让余柯替她说情,事后余柯给苏淮峥建议将她辞了,她这么多年跟着苏淮峥是走了捷径,没有从实习生做起,开始就是苏淮峥身边的主力工作人员。但是她工作上的付出的努力比别人都加倍。
人事部经理说余柯的考情有问题。
余柯请假回家,本来苏淮峥批假就可以了,但是人事经理上来又多了条手续。有些行政手续要是都齐全,多半事都得黄。
何况这个人事经理和她有过节。
要是放以前,她肯定是多方周旋,一定先和人事那边把关系先缓和好,然后再和苏淮峥这边协调。让所有人都满意了才会请假走人。可是现在她心思放的很坦荡,和苏淮峥打了声招呼,回家收拾行李就走了,理直气壮的有点破罐子破摔。
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变得这么理直气壮了,好像看什么不顺眼,也不想陪着笑脸忍着了。
她奋力爬了这么久,也不过是想为了自己选择的权利多一点,到最后也没什么改善,还不是做了别人的情人。
回家到最后一站需要做客车,她提着行李到哥哥家里,哥哥到火车站接她,见她出来,问:“怎么看着瘦了?放假几天?”
她请假的时候就说家里有事,苏淮峥以为家里出事了,随口就答应了。她具体几天都没说。
网站系月份第一轮融资。目前很抢手,他们团队现在每一个人拿出去都很抢手。
她含糊答:“补了几天假。”
哥哥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大专毕业回家在农业局下属的单位上班。
招呼她进门说:“你嫂子一会儿回来咱们出去吃,下午回家。”
买房子的时候爸妈给哥哥凑了首付,她又给添了点。哥哥不肯要她的钱。后来又还给她了。
嫂子在隔壁单位上班,人挺开朗的见她回来热闹的说:“你这件大衣我在官网看是新上的款,好贵的。”
她笑笑,算是回应了。她身上穿的,和戴的首饰全是陆伯钊买的。陆伯钊对她真的算是很大方了。
女人天生爱美,嫂子家里挺有钱,对品牌也熟悉,她的包就挺贵的。见余柯的包也问。
余柯包大,解释说:“我经常带的东西对,经常出差,不能那小包。
陪陆伯钊度假回来时转道去英国看他女儿,她一个人在酒店睡了几天,陆伯钊一个人去了前妻那里。
等陆伯钊回来,特意带她去逛街,买了三个女包,给他自己买了一个。
陆伯钊给她买的东西至今都在酒店房间里。
哥哥嫂嫂和她回去,妈妈心疼摸摸她耳朵问:“怎么又瘦了?”
她笑着撒娇:“没有。我看着精神了。”
家里一切都慢,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没有没完没了的电话。欧文进来电话她都推给别人了。
哥哥要赶回去上班,和嫂嫂晚上就回去了。她晚上睡在自己房间里,脑子里都是很早以前念书的时候一心想出人头地。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什么大出息。
谈不上。
晚睡的时候突然接到陆伯钊的电话。
她从前放假回来心里牵挂的全是苏淮峥的工作,她的工作太琐碎太多了。这么多年了。
她接了电话出门去了院子里,北方的天气这个时节还很冷,月光皎洁,她站在月光里整个人冷的哈气,陆伯钊问:“你在哪儿?”
余柯仰头看着月亮,说:“我在家里啊。”
陆伯钊冷冷问:“哪个家?”
余柯笑起来,戏弄他:“你猜?”
他叫了声:“余柯。”
余柯故意说:“我的金主可多了,一三五陪你,二四六当然要去陪其他人啊。”
陆伯钊能想象的出她说话的样子,像只刺猬,一脸挑衅。幼稚的像个孩子。
他头疼的要命,靠在沙发上,原本买的公寓已经收拾好了,给她说一声,结果浑身是刺的小红帽现在大概不想听。他提醒她:“周五和我去参加一个聚会,别忘了。”
余柯算了下,那家里只能待三天。
讨价还价说:“我在出差,到时候未必回得来。”
他突然就冷了,冷冷提醒她:“余柯,想好了再回答。”
他原本看上她,就是因为她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那样的女孩子才最好看懂,只要聪明,就好掌握。
没想到这姑娘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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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余柯不情不愿说:“我回家了。周五真的回不去。你能不能找别人?”
陆伯钊问:“几天?”
余柯心里厌烦, 少睡她一次两次不行吗?非要这么上岗上线。
又想到她因为红岭资本那边的配合, 她的存款日渐丰厚。又忍住了。
说白了,她也没吃亏, 至少没亏钱。
她万般不愿意,但是周五还是回去了。
妈妈走之前一直担心说:“工作忙你也要注意身体。你们老板也是, 年假都没回来, 就不能多让你休息几天。”
她心想, 我要是跟着陆伯钊几年, 说不准就能提前退休了。
想完又觉得悲伤,她这种蝼蚁一样的凡人终其一生的努力, 在有钱人眼里是不是看起来也挺可笑的。
她哄妈妈:“年中不忙的时候,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妈妈心里大概放心了一点, 嘴上说:“我哪有那个时间过去看你, 我要你走了。你爸吃什么。”
爸爸笑说:“夏天不忙的时候,让你妈去看你。”
她舍不得走, 但是不能不走。
周四晚上回去,周五她也没去上班,大早上起来打扫卫生, 这个出租屋她后来住的越来越少。最近有段时间还陆伯钊天天住在酒店。打扫完觉得还是这里住的踏实。
陆伯钊接她从来都自己开车,除了工作, 他几乎不劳烦助理。
余柯穿了牛仔裤白衬衫。扎着马尾,看着真的像个学生。
陆伯钊盯着她看了很久,余柯手里提着垃圾, 没注意到,等她从垃圾桶那里返回来,见陆伯钊盯着她,以为他生气她穿的不正式,解释说:“我家里没有合适衣服。”
陆伯钊不咸不淡说:“上车。”
等上了车,余柯才发现他穿的也不是正装。
最后去的是个私人的聚会,在他朋友的别墅里,就是个简单的聚餐。但是每个人都带着女伴,是不是老婆余柯也不知道。至少看着都不是原配,年龄都是老少配。
晚上回去,她一路上考虑第二天上班,和人事和苏淮峥怎么调和。让她免于被人事纠缠。
以前公司人背后说她是苏淮峥的人,她听着喜欢又不喜欢。现在觉得那真是剧难听的流言。
回了酒店,刚进门,陆伯钊突然攥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提起来,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凶狠的亲吻她,一手掐着她的后颈,她动弹不得,他比她高大太多了,
他比平时都要用力,只有余柯惹怒了他,他才会这么不收力气的折磨她。
她疼的厉害,哄他:“陆伯钊,能不能去床上。”
陆伯钊抱着她像抱着只小鸡仔一样,甚至单手就能将她搂在臂弯。
她衬衫被揉的不成样子了,怕疼,所以耍赖,趴在床上不肯起来,陆伯钊大概以前还是收了力气,今晚却不肯好心,就算她趴着不肯起来,也被折磨的半死。
闹了大半夜,最后他就那么趴在她身上,下巴有胡茬,在她后肩膀上蹭来蹭去的,不至于那么扎,又有点痒。她挣扎了几次,都没挣扎开。
问:“陆伯钊,放开我,我要去洗澡。”
陆伯钊长得其实挺好看的,五官太深邃了,给人感觉都是严肃,和小女生们追的那种一看就没有攻击性的男生不一样。他那张脸看着就充满攻击性。
余柯有照片在他手里,她根本不敢惹他。
后半夜他才起来洗漱,余柯已经洗漱完,换了床单,爬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以前陆伯钊都后半夜回去的,后来也不回去了,就这么和她凑合着睡了。
他突然说:“过段时间搬过去。”
余柯没睡醒,嗯了声。
第二天才知道以后睡觉都换了地方。
她上班后,人事那边暂时没有消息,苏淮峥见她穿戴的年轻,开玩笑说:“你站出来,能做我们企业高校招聘形象人了。”
余柯犹豫了下说:“我请假,人事经理那里不好说。”
苏淮峥以为什么事,问:“哦,对了家里事处理了吗?”
余柯觉得意外,心里像一汪浅水滩滴进了水,连涟漪都浅浅的。
她心里思绪万千,最后轻描淡写说:“没事了。”
他难得的上心说:“到时候我给你补个外派单,人事那边如果有什么问题,让来找我核实。”
余柯笑着谢谢。
人事经理倒是真的没找她麻烦,她加班时间有限,并不太热衷参加公司的聚餐,苏淮峥喜欢是不是邀请员工聚餐,他非常热衷这种企业文化。余柯后来基本都不参加,快下班的时候苏淮峥突然打电话给她特意说:“晚上聚餐别溜了,记得来。”
余柯磨磨蹭蹭最后搭办公室的车去了,饭后一群年轻人闹着要去酒吧坐坐,余柯不好托词先走,跟着去了,苏淮峥遇见了一个大学同学,聊的起兴,几个人三言两语忆起往昔岁月,一拍即合,决定筹办大学的同学会。
用苏淮峥的名号,只要号召人的名号够想响,这个活动的影响力就越大。
从饭局到酒局上,苏淮峥已经从这个同学会的够想上想到了诸多的好处,开始和余柯低声嘱咐几句重点,余柯侧耳听着,怕记不住,掏手机在备忘录上简单的记录几句流程和重点。
在酒局上的别人眼里两个人就是亲昵时不时耳语。
陆伯钊就在斜对面的二楼,透过玻璃围栏,一低头就能看见余柯。她坐在那个年轻的同龄男人身边,神情都是放松,是不是两人耳语低语。
和同桌的人说笑。
之后一连几天,余柯都没有接到陆伯钊的电话,她本来想请教几句陆伯钊,他这个人话少,但是说话总一针见血。
可是陆伯钊没找她,她也不上赶着,周末窝在出租屋里写ppt。接到陆伯钊的电话,她一整天没洗脸,有点蓬头垢面。拒绝说:“我晚上过去。”陆伯钊:“我在楼下。”
她下楼,整个人素面朝天,不同之前见陆伯钊的样子,每次都要认真养护一番。
她心里鄙夷自己,也觉得自己堕落。对陆伯钊的恨从来没减少过,不管他对她是不是很好。女人也许都这样,可以把男人分的清清楚楚。
她和陆伯钊就是床上的伴侣。除此之外,毫无关系。
陆伯钊带她回去,没去酒店,市中心的公寓,像是新房子,酒店的东西已经全搬进去了。
她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惊讶。问:“有事么?”
陆伯钊在酒柜边倒酒,回头冷冷的看着她提醒:“余柯,男人都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会和人分享,骑过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碰。”
余柯脸色瞬间刷白,难堪的屈辱,可是沉默了片刻,问:“然后呢?我和别的男人也睡了。然后呢?”
陆伯钊又像并没那么生气一样。
问:”你那个大学同学会筹备的怎么样了?不需要几个名誉嘉宾吗?”
但凡朋友圈传出去她的传闻,她在这里就肯定混不下去了。
陆伯钊次次都能捏到她的命门。
她从进门开始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陆伯钊看着她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满身狼狈。想凶狠但是又没有胆子。
他看着很有趣。
余柯独自消化了很久,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最后把所有的情绪都咽下去,认真问:“苏总想举办同学会,又不仅仅是同学会,想营造一个关系链的形象,我这么做这个策划?”
陆伯钊见她终于乖顺了,将酒杯递给她,示意她坐下,问:“先找代表性的人,找发言的官方沟通。沟通应该是你的强项。”
他这么一提点,余柯就明白了。
她喝了口酒,认真的和他碰杯,说了声;“谢谢。”
陆伯钊也不在意。
沈迢迢在最后的半月开始变的和外面全无沟通,每天早六点开始,到晚六点。温砚沉每天晚八点给她打电话,都是打到楼下来帮厨的师傅那里,师傅上楼敲门叫她:“小沈,小温电话来了。”
每天像闹钟一样。
沈迢迢累的躺在床上,问:“有事你就说,没事别废话。要不然我喷死你。”
温砚沉问:“要不要试试新装备,磨合一下?”
温砚沉后来有个新爱好,一直给她搜罗装备,各种买装备。
沈迢迢从前舍不得那么乱买,后来温砚沉一直给她买,她也习惯了,对新装备的热情也减弱了。
“等比赛完了再说吧。”
温砚沉问:“身体状况呢?”
沈迢迢不耐烦:“你说重点。”
温砚沉问:“比赛完什么时候回来?”
沈迢迢放弃威胁了,一一回答:”不想试新装备了,身体完好,比赛完时间待定,我也不知道。还有要问的吗?”
温砚沉笑起来:“完了,轮到你问了。”
沈迢迢无奈:“温砚沉,你真的是闲的,要是没事就去挣钱。别烦我。”
运动员到最后,开始进入紧张情绪。整个人情绪都变得不耐烦。
温砚沉笑起来:“挣钱的事我没耽搁,也要关心你拿冠军的事。一样重要。”
沈迢迢整个人深呼吸:“我的成绩这两天有点不稳定。如果世锦赛成绩落后,就没机会参加亚运会了。”
温砚沉问:“教练怎么说?罗尔怎么说?”
沈迢迢说;“罗尔说我的状态并不好。”
温砚沉沉默了片刻,说:“他是个冒险主义,多听林立的建议。林立性格稳进,目前你的状态适合听他的。”
关于沈迢迢的比赛和训练状态,他前后观摩了很多很多,联通这个行业的其他运动员。他一点一点的学习规则,开始慢慢分析沈迢迢的问题和优势。
沈迢迢被他一通说,扯的心情也放松了,问:“罗尔不是你介绍的吗?你这会儿了让我别听他的?”
温砚沉哄她:“我看见教练就给你留着,适合哪个用哪个,随便你挑。”
沈迢迢来气:“不要钱啊?你多的没处花是不是?”
温砚沉笑起来,也不辩嘴,解释:“罗尔对比赛经验很有帮助,尤其是空中的应急训练,基础训练还是林立稳妥。”
沈迢迢问:“我拿冠军对你争家产有帮助吗?”
温砚沉遗憾说:“没什么帮助。听着有点遗憾。不过,我这个人不计较这些。”
沈迢迢都气笑了,骂他:“滚蛋吧你,我拿不拿冠军都和你没关系。”
温砚沉也刚知道她爸爸手术,他还没能抽时间去看望。所以也不敢和她提。
沈迢迢最后累了说:“温砚沉,谢谢。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就是退役,也一定要努力到亚运会结束。”
温砚沉嗯了声,说:“好了,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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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沈迢迢聊完, 问温砚沉:“我要是没拿第一怎么办?”
温砚沉想了下说:“不拿冠军, 对离不离婚是不是都没什么影响,也不用操心我占你便宜。”
沈迢迢笑起来骂他:“你乱说什么, 只要不离,你就是占我便宜。”
温砚沉贫:“你倒是让我多少占点便宜, 然后再来讨伐我。你这样, 我真的白担了占便宜的名声。”
沈迢迢问:“温砚沉, 你能成为我的合法配偶, 已经是占我大便宜了。你不知道知足吗?”
温砚沉唇齿回味这句话,品着品着, 笑起来,附和:“对,占你大便宜了。”
沈迢迢觉得这个话题聊的有点不对劲, 打住说:“我要去洗漱了, 不和你瞎扯了。”
挂电话之前问:“这个手机是厨师大叔的吗?”
温砚沉答:“你就当是他的。”
挂了电话,温砚沉就开始排日程, 他要在世锦赛比赛日去现场,此次比赛在塞尔维亚弗尔沙茨举行。温玉名这段时间在公司被挤到分管人事,他手里确实没什么能动的资金, 所以开始游说弟弟一起挤掉温砚沉。
温玉丞得到了实权,并不太想闹事, 老爷子的家产,温砚沉连同律师都处理的很透明,给温砚沉的是老太太的遗产, 老太太当初因为温玉名对不起他们母子三个,所以i将遗产全部留给了温砚沉一个人,这是她生前就留好的。没有任何异议。给了他遗产,又怕他拿着遗产乱家,闹出父子相杀的丑闻,所以折中要求他结婚后,由他妻子继承一半,他的孩子继承一半。等于他没有。
老太太手里有大半家产,老爷子都没有老太太的资产多。最后的结果,还是温砚沉的资产最多。
温玉丞只要实惠,子公司由他负责,比温玉名在总公司里汲汲营营要实惠的多。
温砚沉不怕他在公司的事上乱来,只防着他乱钻营攀扯到沈迢迢。所以才格外小心。
沈文雨给沈迢迢打电话,她当时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了。沈文雨问:“比赛到了吗?”
沈迢迢起身站在窗前问:“姐,家里都好吗?我前段时间梦见爸爸了,梦见他说他想我了。我没敢给他打电话,他不喜欢我这个工作。我也不敢多烦他。”
沈文雨想起家里的事,忍住了,说:“都挺好,你放心比你的,拿回来冠军奖杯,老两口就会偷着乐了。”
沈迢迢问:“那你呢?”
沈文雨嗨了声,笑说:“小屁孩操心真多,我处了个还不错的人。等你回来让他请你吃大餐。”
沈迢迢突然有点想家了。
她算了算时间:“我比赛完会有假期。”
沈文雨一听差一点脱口而出,你别回来。
她要北上去查账,没有机会去看沈迢迢的比赛。
有些遗憾说:“我们谁都没时间去看你比赛。等下次我有时间了一定去。”
沈迢迢不太在乎这个,安慰她:“姐,我觉得吴先生,对你挺好的……”
沈文雨没说话,也不回答,最后说:“行了,不该你小孩子操心的别瞎操心,专心比赛。拿不回来冠军老爷子教训你的时候,谁都不帮你。”
沈迢迢瘪着嘴犟道:“二哥会帮我。”
沈文雨骂她:“出息。”
她北上和于程启一起,于程启要去出差,是行程很松散的。其实就是为了陪她。
沈文雨也愿意接受他的好意,两个人住在一个套房里。
沈文雨和公司那边约了时间,她是学财务出身,所以没有带任何人。那边公司对接待她很隆重,双方见面的酒店里,沈文雨带着于程启,那边公司的接待是个经理,旁边的人看见她,笑了声,问了句:“又见面了。”
沈文雨脸上的从容瞬间收起来,看着吴闻生,片刻后介绍:“你好,这是我男朋友于程启。”
但是没有给于程启介绍吴闻生。
吴闻生一听脸色不变,但是眼神有些冷了。像不认识她一样,看了眼于程启点点头,但是再没说话。
其实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异样。
沈文雨和经理聊了很久,经理人比较实在,但是也有深浅虚实的部分。
饭局到一半,吴闻生有事,先走了,他本来就不是公司的人,只是代理法务。因为和经理是多年朋友,才被叫来帮忙的,看他们聊的挺好,他先走了。
沈文雨看着他和全桌的人笼统的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然后然后起身转身就出去了。从头到尾,再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和她交汇过。
好像两个人真的从没认识过。
沈迢迢达到塞尔维亚就状态就不好。人有点发烧,可能和水土不服有关,温砚沉和她视频,他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沈迢迢看起来蔫蔫的,沈迢迢刚吃了感冒药,第二天要去熟悉场地,她争取在第二天能有所好转,要不然肯定影响后面的比赛。
她们住在指定的酒店安保工作很严格,他进不去,索性就住在隔壁酒店。
沈迢迢抱怨:“你为什么精神这么好?补肾药吃多了吗?”
温砚沉真能被她气笑,深呼吸了一下,问:“你现在能出去吗?”
沈迢迢不想出去,答非所问:“队里有要求,饮食是统一供应。我不喜欢吃。”温砚沉忽悠她:“我知道你们这个酒店隔壁有家中餐馆。”
沈迢迢猜他是胡说:“有座御膳房我也没兴趣。我有点发烧,心率不齐,你跟我扯吃的?你有良心吗?”
温砚沉悠悠的讲:“你是要继续气我,还是出去找吃的?不吃东西,你明天会持续的高烧。后天也是,大后天也是。”
“混蛋你就咒我。”
沈迢迢骂完,穿衣起身,戴着工作证下楼,街上人不多,大厅里人也很少,她站在门口左右观望犹豫酒店的旁边在哪一边。
等出了门向左直走,路过另一家酒店的时候,看到门口只站了一个人,衬衫穿的马马虎虎,扎在裤腰里,袖子乱糟糟的卷在手肘,领口的扣子开着,落拓不羁。站在灯下,看着让人觉得不真实。
沈迢迢跟见鬼了似的,喊了声:“温砚沉,你是鬼吗?”
他扭头过来看见她,笑起来,站在原地也不走,只是朝她伸开双臂。
她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因为发烧,脑子一热,就朝他奔过去了……
温砚沉接住她,,人被冲击的倒退了一步。他收紧手臂,用力的拥抱她,这是第一次两个人认真的拥抱,在异国的大半夜,有种诡异的真实感。
沈迢迢心里确实惊喜,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砚沉则说:“抓紧时间上楼。”
拉着她回他的房间。
他比沈迢迢早到一天,买了一堆餐具。
楼上还在煮粥。
沈迢迢进门,突然想起去年在莫斯科遇见他,两个人第一次正面交锋的场面历历在目。
温砚沉不知道沈迢迢的心思,只是说:“先吃饭去,在查人之前得把你赶紧送回去。”
沈迢迢惊讶:“你会做饭呀?”
温砚沉从厨房里端出来锅,问:“我给你说过我不会做饭吗?”
沈迢迢连发烧头疼都暂时忘记了,辩解:“那你话太多了,说的太多了,我根本没记住。”
温砚沉威胁她:赶紧吃饭。你别气我。”
沈迢迢长手长脚的窝在沙发里,看起来是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她瘦了好多,后期训练很幸苦,她吃饭规律就算训练强度加大,都不会多吃饭。
温砚沉给她盛了粥,坐对面问她:“明天去熟悉场地吗?”
沈迢迢又重复追着问:“我要是拿不到第一怎么办?”
温砚沉不说话看着她,沈迢迢追问:“是不是会对我很失望?”
温砚沉问她:“要是没拿到第一,你还吃不吃饭了?”
沈迢迢答:“当然吃。”
他说:“那对我就没什么影响。下次你继续努力就可以了。”
他这里比隔壁酒店舒服,沈迢迢窝在沙发上不想回去了。
温砚沉没想到她生病了这么粘人。
他哄她:“队里查人,你不在是要受处分的。赶紧起来。”
他顺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发热。
她可能因为这段时间太幸苦了,一个人憋的幸苦,没有人给她做疏导,她心理压力太大了。
最后温砚沉送她回去,在楼道上遇上领队教练和队医,见沈迢迢从外面进来,领队问:“你出去了?”
温砚沉抢答:“我住在隔壁酒店,来看看家属,她在门口接我。”
总队教练没想到沈迢迢结婚,惊讶的看沈迢迢。沈迢迢也觉得这个狗男人疯了。
扭头盯着他,眼神在说:你补肾把脑子也补坏了?
温砚沉代替她发言说:“她有点食欲不振,我给她送点吃的。”
领队见了家属也挺客气说:“可能有点水土不服。队医给她开了药,明天如果还不行就挂吊针。”
沈迢迢吃了合胃口的东西,比之前精神好了很多,说:“我晚上吃顿药,明天早上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领队很认真说:“明天早上还要检查,这个不能说应该,身体一定要重视。”
沈迢迢站在温砚沉身边,看着确实郎才女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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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沈迢迢第二天起来, 感觉舒服了很多。早上起来体温降下来了, 温砚沉清早起来过来看她,见她又神采奕奕的, 问:“昨晚骂了我一通,今天就病好了?”
沈迢迢诧异问:“我骂你了吗?”
温砚沉沉痛道:“你这样真的不行。都已经养成习惯了, 骂完我你就不认账。这不是好习惯。”
沈迢迢不认账:“你讹我的时候就少了吗?咱两谁也别说谁。都不冤。”
温砚沉问:“那你病好了吗?”
沈迢迢也不认账:“我那不叫病, 叫水土不服。”
温砚沉问:“行, 水土不服。你只要不生病, 就能皮起来是不是?”
沈迢迢有点傲娇说:“我不和你说了,我们一会儿集合, 要出发了。”
温砚沉见她确实像是没事了,无奈说:“行吧,我晚上等着你。想吃什么。”
沈迢迢敷衍说:“你别打扰我。”
温砚沉等她前脚出门后脚也跟着去了。
熟悉比赛场地, 第三天比赛开始, 主办地方天气预报承报的天气良好。
但是到比赛那天,风速比预测要大, 但是又没有达到不可控程度。所以比赛照常举行。
罗尔在这次比赛中给了沈迢迢至关重要的建议。空中风速的掌握,国内的男选手在这方面非常出色,女选手则一直没有那么强的技术性。
罗尔让她放掉稳中求胜的想法, 在比赛遇到突发的天气和风向这种不可控因素,方向和力度随时变换, 因为这时候就是你脱颖而出的时候。专业的运动员都要有冒险的准备,这也是这项运动的魅力所在。
沈迢迢在为期三天的比赛中,确实做到了脱颖而出, 空中风速超标,她惊险的稳住方向,定点降落。
很多被看好的老将,在这次比赛中纷纷失利。很多年轻的小将脱颖而出。这次比赛在以后被称作是一场新老交替间隔的一场经典比赛。
沈迢迢在从业将近十年的运动生涯中,第一次拿到国际赛的冠军,她坐在草地上脑子里全部放空,一帧一帧的回忆比赛的细节。腿上和头盔上号码的颜色,等等……
在男女组比赛中,国家队以综合成绩第二夺得亚军。
最后一场颁奖会,她脑子里静静的,连什么都不想,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突然生出一种急迫感,迫切的想要参加亚运会,参加训练,起码要拿一次含金量比较高的冠军,才对得起她苦练这么年。
这么多年的努力,过程中遇见好的和不好的事,但是最后她都挺住了。
这也是她一个人的十年。
比赛结束后,会有个团体颁奖环节,她坐在人群中,泯于众人。温砚沉在后面看着她用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呆了几个小时,他也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了她几个小时。
颁奖结束后全体起立鼓掌,沈迢迢跟着起立,全员鼓掌祝贺。
散场后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温砚沉,脸上笑意慢慢的增加,越笑越开心。
温砚沉离她远远的,但是伸开手臂,她慢吞吞的向他走,并不迟疑,也不快步。
等到了跟前,温砚沉先说:“恭喜你,我的冠军。”
沈迢迢收起笑意,眼睛里都是轻松,回答:“谢谢。”
两个人拥抱的很清浅。沈迢迢这会儿了才感激说:“谢谢你那晚的照顾。”
温砚沉调侃:“为冠军服务,应该的。”
沈迢迢之后要逗留几天,和大部队一起回国,但是温砚沉不能等了,他晚上就要回去。
沈迢迢难得的关心:“你今晚就回去吗?我可能会迟三五天回去。”
温砚沉不是很能感受得到她的关心,应景说:“到时候需要机场接你,你发消息。”
沈迢迢只觉得狗男人真是不懂她的心思。温砚沉则觉得她还是个脑瓜不开窍的人。
余柯在苏淮峥想举办同学会开始,就全权负责这件事,她总共接触了苏淮峥的十七位同学,因为是她的学长,所以双方沟通都挺顺利的,苏淮峥当年宿舍的四个人都挺有名的。其中一名已经在海外定居。
这些人如果凭她自己,几乎没有接触到的机会,借着这个机会,她的朋友圈都扩展了一圈。这对她只有好处。
最终苏淮峥决定第一次同学会不用那么隆重,只是简单的一场聚会,作为一次联络的聚会,以后每年举办,慢慢把这个当成一个主题。
余柯不得不佩服他的想法。
最终同学会定在四月下旬。
沈迢迢回国的时候很低调,但是国家队队这次比赛的宣传做的比之前要好,起码是体育频道全程转播。以至于这个比赛在国内还是有一些热度。
沈迢迢落地后,就回了家。
她以为大白天应该家里谁都不在。
结果她大摇大摆进门,客厅里坐着一群人。
看着她突兀的出现,全都有点呆滞。
沈益半天才问:“小姑,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沈迢迢奇怪说:“我哪次回来跟你们预约过?不都是这样的吗?”
哦,也对。她跟匹野马似的,在这家里来去自如。
她看了一圈沈严翁躺在沙发旁边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脸瘦的有点脱形了。
沈迢迢惊讶的突然眼睛就红了,问:“爸,你是不是病了?”
她又想起之前那个梦。沈严翁哄她:“有点病,问题不大,做了个小手术,正在休养。”
沈迢迢问:“我就一点都不值得你们信任了吗?都没有一个人肯给我说一声?”
沙发上坐着沈益沈文远和大嫂,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和武茹。
沈益起身问:“小姑,我们都怕打扰你比赛。都等着你回来。”
沈迢迢知道他们撒谎,有点失落说:“你们……”
想说的有很多,但是又察觉,可能那个女孩子是沈益的女朋友,带回来给爸爸看的。
她脸色难堪异常,又一慢慢又收起来,冲他们笑笑说:“那我上楼先洗漱一下,等会儿再和你们呢聊。”
说完提着行李就上楼了。
她一走客厅一下就静了,沈益说:“小姑这次比赛很艰难,赛后采访有个教练说她那几天一直高烧。”
那个女孩子笑着说:“你小姑个子好高,团体赛的时候站在男生群里好显眼。”
大嫂说:“都没接到消息,我以为她暂时回不来。”
沈文远说:“不是热门项目,也就没那么多的商业接洽活动。”
沈严翁见沈迢迢神色不对,催武茹:“你上去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武茹原本等着她下来,和她多聊聊,听沈严翁一说,果真起身上楼去了。见她卧室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听见隐约的水声,还有沈迢迢的哭声。
沈迢迢在洗手间里开着水,站在花洒下面哭。
武茹脑子里嗡的一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听了好一会儿沈迢迢的哭声,女儿哭的她泪流满面。
最后都没敢打搅,悄悄退出去了。
沈迢迢哭了一场,心情好了很多。洗了澡下楼,他们还在。
她的情绪已经过去了,下楼坐在沈严翁身边问:“什么时候动的手术?”
沈益抢答:“上个月月底。”
沈迢迢也不问什么病,严不严重,只问:“恢复的怎么样了?”
沈严翁见她神色还是不对,说:“已经复查了两次,没什么问题了。”
她这才放心,问沈益:“把女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吧。”
那个女孩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己介绍:“我叫邹韵,是沈益的女朋友。农业大学毕业和他一个单位。”
沈迢迢像个家长一样说:“我们家沈益,人比较稳重,无趣是无趣了点,但是人靠得住。长得没人家好看,但是心善。”
沈益哭笑不得,问:“小姑姑,你这算是夸我还是骂我?”
沈迢迢摆摆手示意他别插嘴:“我一直夸你会让人家觉得咱们家人不真诚。骂狠一点,她就觉得你也不容易。心理上你就赢了。”
邹韵听的忍不住笑起来。
她问了声:“我妈和大嫂呢?”
武茹下楼眼睛都红了,大嫂跟着她到院子外面去了。
沈严翁也撒谎说:“大概去准备晚饭了。”
沈迢迢又给邹韵介绍:“我们一家,对吃饭都很认真。佩林阿姨还没回来。等她回来了,晚饭就有着落了。”
沈益带着邹韵在门口出去那个公园看花展了,公园里四月早春的花在做展览。
小孩走了,文远问她:“有没有受伤?”
沈迢迢摇头:“我好着呢,身强体壮的。爸爸手术确定都做好了吗?”
沈文远凶她:“前前后后你自己数数,有多少人操心?”
沈迢迢还是觉得遗憾。但是什么都没说。
开饭前接到温砚沉的电话,她特意出了门站在院子里的花坛边问:“我爸爸住院,其实你知道的吧?”
温砚沉说:“我在你们出发的时候才知道的。”
沈迢迢委屈的问:“我是不是个特别靠不住的人?”
温砚沉说:“在我眼里没有比你更靠得住的人了。”
沈迢迢问:“那你还骂我没良心?“
温砚沉说:”那叫夫妻情趣。你学习一下。”
沈迢迢发觉被他带跑偏了,生气:“我和你说什么呢?你跟我扯到哪里去了?”
温砚沉静了一会儿,和她说:“迢迢,人生老病死这是个人为不可控的。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但是人是互相的。你爱护一个人,他同样也会爱护你。不要为这些自责。没有意义。”
沈迢迢不说话,
她心里过不去,父母本就年纪大,父亲生命垂危,她毫不知情。
但凡他手术不理想,她可能都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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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温砚沉也帮不了她。因为他就没有这种烦恼。
因为他的烦恼更麻烦, 温玉名脑子有病去医院找温南齐, 大概谁也看不上谁,和南齐吵起来了, 他吵架肯定不如南齐,被南齐又骂了一通, 他心里不忿, 当场给了南齐一耳光。
南齐不是个吃亏的性格, 抄起护士手里的盘子, 兜头就给温玉名脑袋砸了。之后她又报警温玉名袭击医生。
没两个小时,温玉名就被扣在派出所了。
派出所通知双方家属来解决, 分别是温玉名的老婆女儿和温砚沉。
温玉名一直叫嚣着脑袋疼,受伤严重。说温南齐打杀父亲。扬言要告她。
老太太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她防着大孙子打杀她的大儿子, 没想到儿子和孙子相安无事, 最后揍她儿子的是她的孙女。
温南齐比他的脾气都硬气,根本不接受和解, 在派出所就放话让温玉名尽管去告。
温砚沉去的有些晚,去了后,温南齐还在派出所, 刚做完笔录。
温砚沉劈头盖脸就骂她:“你读书脑子读傻了吗,还是做手术把脑子做傻了?”
温南齐不说话。
他不好站在大厅骂人, 将温南齐拉到角落里就开始痛骂:“和他这么闹,你有什么好处?他去你医院隔三差五的闹,你干不干了?他不要脸你也不要了?你没吃过亏吗?不长记性是不是?”
温南齐被温砚沉骂了通, 一点情绪都没有,也觉得自己这个脾气太冲动了。
嘟囔:“我没想那么多,再说了,他先动手打我的。”
温砚沉恻着牙说:“我让他给你道歉。”
温南齐嘟囔:“我稀罕他的道歉……”
抬眼见温砚沉阴沉着脸盯着她,她也不敢再闹。
嘟囔:“那扯平了总行了吧?他确实也没占便宜,被我们办公室同事打了两拳。”
温玉名那边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女人,一个是女儿温静如。
那个女人不太懂这些,给派出所的人说好话,看了眼墙角的兄妹两个,劝说;“这都是家庭矛盾,亲父子亲父女,能有什么仇,非把爸爸送进监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派出所的人公事公办说:“人家投诉的是袭击医生,跑人医院去打人,不管是什么关系,都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温静如算是公众人物,有些为难说:“那我们能见见他人吗?”
温南齐看见那几个人头疼,催温砚沉:“哥,是我脑子有问题,我错了。咱们走吧,我今天还要上班。白耽误这么久。”
两个人真就那么走了。也不说怎么解决。
上车温南齐就问:“那个姐姐比赛很厉害啊,我在办公室看比赛转播,办公室几个男生都好喜欢她。”
温砚沉冷笑了声:“你别以为提她,我就不收拾你了。”
温南齐被他骂习惯了,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我就把户口迁你们户口本上。”
温砚沉问:“为什么要迁户口?”
温南齐生气:“就是不想和傻.逼一个户口本,到时候不管办什么和他都有社会关系。”
温砚沉想了下松口说:“那你迁过来吧。”
温南齐问:“你什么意思?”
“让你迁过来,你哪那么多话?”
温南齐觉得不可思议:“你们结婚了?”
“我们结了几年了。”
“我艹,温砚沉,你想死,你结婚不和我说,你不怕妈半夜来教育你?”
温砚沉觉得头疼,恐吓她:“温南齐,你皮痒了是不是?”
“我嫂子为什么也不和我说?我嫂子喜欢什么?我要不要抽时间去看看她?”
温砚沉呵斥她:“你别给我惹事,我就觉得很好了。下次你再和他闹起来,吃亏我可不管你。”
温南齐满口答应:“我真的记住了,以后都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温砚沉骂她:“给我安分呆着。再惹事,有你你长记性的时候。”
回去给沈迢迢打电话商量:“真的需要你帮我带几天妹妹。”
沈迢迢问:“你妹和我同岁,我怎么带她?”
“你管着点她,不听话骂一通也可以。”
沈迢迢觉得是个坑,拒绝:“你别给我灌迷魂汤,我在家陪我们家七叔公,没时间帮你做这种不讨好的事。”
温砚沉提示:“就是让你收留她几天,我要帮她处理点麻烦。”
沈迢迢抬杠:“那你给她钱啊,让她随便花,她肯定不会选择跟我住。你根本不需要为这种不必要的事操心。”
简直油盐不进。
温砚沉无奈说:“你对我不用这么防备,我又不会害你。”
沈迢迢嘟囔:“那谁说得准。”
温砚沉叫她:“沈迢迢,别气我行不行?”
沈迢迢抱怨:“温砚沉,我压力很大,我爸要是没那么刚强,可能手术中就去了。你们有想过我吗?他要是没了,我以后怎么办?”
温砚沉回答不了她。
她又说:“他手术那天,我梦见他了。梦见他说想我了,我现在想都觉得害怕。”
她又说:“他一支不支持我从事滑翔伞。我非不听,家里没有一个人支持我。整整十年了,我拿到冠军的时候沾沾自喜,觉得我终于可以证明自己是对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很愚蠢。”
温砚沉说:“迢迢,你觉得他们真的不支持吗?愧疚自责都可以,但是接下来可能会是一场里程碑式的比赛。你要记住,你走到这里,用了十年,或者你现在可以选择退出,都不会影响什么。但是你自己考虑清楚。”
沈迢迢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说:“温砚沉,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和我说话。真的好讨厌。”
说完就挂了。
沈文雨在京的一个星期一直泡在账务里,她临时调不来人,也懒得调人手,于程启在陪她第四天后也进入了工作繁忙期,一个星期后接到出差通知,她特意开车送他去机场。
像一对寻常的恋人一样,于程启对她也挺上心,大概这个年纪,对爱情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了,性格能聊得来,三观不至于差太多,消费观一致,财务各自自由。就是最稳固的局面。
机场于程启都和她嘱咐:“查账最忌讳穷追,你查帐点到为止。查和管一定分开。”
沈文雨真的觉得于程启是个很不错的伙伴,不谈感情的话,两个人真的能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她笑着应承:“我清醒着呢。不是二十几岁意气风发出来干大事的。”
于程启笑起来,俯身和她拥抱了一下。她催他:“快去吧。”
于程启进去后,她就转身回去没回头就看见吴闻生提着出差的行李站在她背后不远处看着她。
她思绪翻腾,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和他从容的打招呼。
吴闻生说:“我先看见了你们,见你们聊天,就没打扰。”
这个话很避嫌。
沈文雨说,是吗。
见他提着行李,问:“我带你一程?”
他答:“那就谢谢了。”
沈文雨开车,他坐在副驾驶位置。沈文雨先问;“出差回来?”
他答:“嗯。你男朋友要回去了吗?”
沈文雨看了眼后视镜,说:“也是去出差。”
吴闻生看了眼她,态度温和说:“看着你们两个处的挺好的。于先生在金融圈里名声也挺不错。”
沈文雨没想到他认识于程启。
也对,他是非诉讼类的律师。和金融业打交道最多。
沈文雨听着觉得不好听,嘴上说:“于先生和家里是旧识。家里人劝的我。”
吴闻生听着难过,他们终究天差地别。
嘴上祝福她:“文雨,如果觉得合适,就定了吧。至于我们的事,我很抱歉。你就当是没遇见过我。”
沈文雨当没听见一样,不接话,两个人静悄悄的。
很久了,她才说:“知道了。”
她心里不痛快,偏偏还周到的将吴闻生送到了家里。
她走之前还戳吴闻生的痛点:“吴闻生,我结婚的时候,就不请你了,不太合适。”
他脸上带着笑,从从容容的说:“应该的,我去不合适。那我就在这里祝你们幸福。”
沈文雨脸上笑着,眼睛却冷冰冰的说:“那就谢谢了。”
她车开出去很远了,吴闻生还是站在马路上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沈迢迢这次回来明显感觉家里人对她态度好了很多,脸硬核的侮=武茹女士对她都特别亲切,真真的让她感觉武女士真的像个妈了。
沈严翁从医院回来后就搬到了一楼的房间。
早上起来沈迢迢推着他出去散步,等回来武茹女士和佩林阿姨准备好早饭等着他两。甚至都不用她洗碗打扫卫生了。
她开玩笑说:“我不打扫卫生,在家里都住的心慌慌,感觉像个没付房钱的房客。”
要是平时,武茹女士肯定会收拾她一通,结果侮辱女士一句话没说,倒是佩林阿姨说:“在外面吃的不好,是不是呀?看着都瘦了。现在的女孩子,减的那么瘦干什么,看着营养不良的,又不好看啦。”
沈迢迢搭腔:“可是拍照好看呀,佩林阿姨。”
武茹凶她:“拍什么照,你一个运动员,吃不饱还运动什么。”
沈迢迢缩着脖子说:“你别在家里动不动就嚷嚷我是运动员,让大哥听见又得说我不务正业。”武茹深呼了口气,说:“运动员就运动员,没人说你,一家人操心你有没有受伤。你老实说,你到底受过几次伤?”
沈迢迢哪敢说实话,含糊说:“受点小伤,不是很正常的嘛。”
沈严翁突然问:“年前你姐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腿骨折了?”
她瞪着眼睛问:“谁又说话不算数了?”
那就是了。
武茹听的心里一痛。
沈迢迢才觉上当了,辩解:“不是骨折,有点骨裂。没那么严重,我修养了一个多月。全是按照医生的嘱咐。”
沈严翁又问:“什么时候打过封闭?”
沈迢迢咬牙切齿问:“是不是我二哥告的状?他可真是……”
那张报告早到了沈严翁的手里了。
一早上沈迢迢被审问的清清楚楚。
她气的躺在沙发上晒着太阳,给沈文景发消息。
温砚沉发消息提醒她:沈迢迢,再拉黑我,就不给你钱了。
沈迢迢把他放出黑名单后,给他抱怨:我二哥真的不靠谱,把我出卖的干干净净。
温砚沉回: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夫妻一场,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沈迢迢抱怨:但是你嘴巴太坏了,我恨不得一天想缝你嘴巴三五回。
温砚沉不相让:你也不逞多让,咱两谁也别抱怨谁。
沈迢迢认真想了下,也对。
他嘴巴坏,她也没吃亏。总之谁也没让谁好过。
她心情刚好点了,温砚沉回复:我可能有麻烦了,有人可能知道你和我结婚的事了。
温砚沉以为她会安慰几句。
结果沈迢迢问:那咱们现在离来得及吗?
温砚沉冷笑回复:没用。
沈迢迢有点着急,打电话过去问:“那怎么办?我才刚拿冠军,要是和你扯一起,造谣我犯法,我就说不清楚了。名声这个东西,黑一次就洗不白了。你知不知道?”
温砚沉问:“但凡是我的事,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吗?”
沈迢迢用左手挡着眼睛上方遮光,抱怨:“就和你扯到一起,我就没遇见好事。你是不是克妻啊?”
温砚沉气的骂她:“沈迢迢,你真是皮痒痒了是吗?”
沈迢迢生气:“你骂我干什么?和你在一起我遇见好事了吗?”
温砚沉因为她说和你在一起。脾气一下又没了。
无奈说:“行吧,反正都是你有理,我不和你胡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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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沈迢迢想了一下, 也觉得这样不好, 显得她这个人不能共患难,她这个人其实还听义气的。
就问:“那你给我讲讲, 知道我们结婚的人是不是知道,我帮你继承遗产的事?是不是专门来搞事的?”
温砚沉索性讲:“准确的说, 是你和我结婚, 但是并没有帮助我继承遗产。”
沈迢迢问:“那你意思就是咱们白结了, 什么用没有?”
温砚沉笑起来, 说:“也不是,是完成了一半。”
沈迢迢上钩, 追问:“那另一半呢?”
温砚沉说:“准确说遗产并不属于我。遗嘱明确说明由我妻子和我的孩子继承。”
沈迢迢惊讶的半天没说话,怀疑问:“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不正常啊?为什么非要这样?那老婆是你的,万一孩子不是你的怎么办?你知道我们家七叔公分家产有多粗暴吗?”
温砚沉被她气着了, 又被她逗笑了, 问:“那给你分了吗?”
沈迢迢又绕回来了:“别乱扯,那你的遗产, 我还真帮不了你了。”
温砚沉问:“那不一定。”
沈迢迢咬牙切齿:“温砚沉,你想得美。”
温砚沉问她:“迢迢,想过以后吗?”
沈迢迢骂他:“别绕我, 想也不是和你结婚生孩子。”
温砚沉问:“以后和别人结婚生孩子?那你就是二婚了,肯定是你吃亏。”
沈迢迢觉得真不能和他多聊, 要不然心情根本好不了。
“我就是脑子有毛病,才和你结婚。年轻的时候,都容易脑子犯病。我就是比较严重一点。我在你那儿吃亏吃一回就够了, 我又不傻。”
温砚沉过几天要去出差,还是归期不定的那种。
他嘱咐沈迢迢:“今年之前,你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比赛上,别乱想感情。咱两的事,我们有时间了认真谈谈。”
沈迢迢问:“你又谈女朋友了?”
温砚沉严肃说:“沈迢迢,你认真听我说话。”
沈迢迢故意的:“那我要是看上好看的男人了,想闪婚,怎么办?”
温砚沉深呼了口气问:“没事多想想我,其他的就别瞎想了。想了也没用。”
沈迢迢犟嘴:“你有什么好想的?”
他无奈说:“沈迢迢,我一天工作超过十二哥小时,除了睡觉,其他的时间都用在你身上了。你给我省点心行不行?”
沈迢迢这次听的舒服了,笑起来,眉开眼笑的心情都变好了。
手从眉骨上拿开,阳光晒在脸上又刺眼又暖。
她笑够了,和温砚沉说:“好吧,那我就不瞎想了。”
温砚沉又嘱咐:“不管听见什么言论,好听的不好听的,你都当作没听见,别跟人吵架,知不知道?”
他被温南齐那个性格搞得头大,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就要上去跟人干架。
沈迢迢嘟囔:“你怎么像我爸一样?”
温砚沉失笑,哄她:“行了,我过几天去出差,你收假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沈迢迢心情好,他说什么都答应。
等挂了电话就接到方杨的电话,方杨问她:“大学同学举办同学会,你去不去?”
沈迢迢奇怪说:“我和你不是一个班的,还能一起去?”
方杨解释:“咱们院就那么多人,那时候都是熟脸,几个联合起来一起办不就都在一起了吗?”
沈迢迢心说,那是你们男生打球运动都是熟脸,我们女生认识的很有限。我才不去。
她也不想去,参加同学会,就是成功人士的晒履历环节,需要有观众鼓掌,她这种没有正规编制,没有国家发工资的人注定是要被鄙视的。她才不去自寻烦恼。
拒绝:“我就几天假,过两天就收假回去了。家里这几天有事,我一定能去。”
方杨遗憾说:“行吧,我估计你也快收到邮件了。”
沈迢迢心想,果然,发邀请函邮件都是按照主次的,她这种就是最后一批收到的,作用就是观众。先收到的才是主角。
结果晚上就收到了邮件。
发件人是余柯。
发件人头像很简单的证件照。应该是工作用的邮箱。一想就知道,苏淮峥联合举办的。
他这个人在互利创意方面非常的出色,
沈迢迢看到这些人,只想躲的远远的。
睡前又接到舍长的电话,舍长问她:“我看到你拿冠军了,群里聊天不见你,你回来了吗?”
沈迢迢嗯了声,说:“我回来了。”
舍长下一句就是:“那我恭喜你了,还有陪我去同学会吧。”
沈迢迢听得心里一黑,试图逃避:“我不想去。”
舍长说:“有人给我介绍了哥男朋友,那天来,我去会会,你陪我去。”
沈迢迢问:“谁给你介绍的?不会是咱们班的吧?”
舍长凶她:“你去不去?话这么多?”
沈迢迢知道逃不过去,狠了心说:“我跟你去。”舍长喜滋滋说:“没事,你老公要是有什么意见,我还能给你作证。”
沈迢迢心说,那我可谢谢你了。
同学会那天她一直磨蹭到中午,舍长早就到了,快忍不住来家里逮她了,她才磨磨蹭蹭开车去了。
因为她身高够出色,穿衣服很好看,站在人群里仿佛鹤立鸡群。
同学会在高新区的一个度假酒店里举行,在后花园的湖边,环境挺好的。
沈迢迢开车来的,所以穿了双运动鞋。
进来看到个个正装小礼裙,妆容正式,感觉她实在是格格不入。
倒是班长先看到她,迟疑喊了声:“沈迢迢?”
她回头看了眼,好多人望着她。她笑笑,也没说话。有些生疏了,好几年没见过了。
她比班长个子高,站在一起有点喜感,班长穿的很休闲,问:“你一个人?”
舍长这才从人群中出来,她指指舍长说:“我陪她来的。”
因为上次的事,大家都知道她是那个著名的娱乐公司老板的亲妹妹。传闻她的很多朋友都是娱乐圈的,影帝吴默奇也是她的朋友。她亲二嫂是影后。
关于她大学的时候不多话和不合群就成了一层天然滤镜。
叫做有钱人家的孩子,人家深藏不漏,叫高冷。
班长走了以后,沈迢迢问:“给你介绍是谁啊?”
舍长指了指远处戴眼镜的男生。沈迢迢隐约记得是隔壁班的。
方杨见她来有些意外说:“我以为你真不来了。”
沈迢迢有嘴说不清,跟他解释:“你就记住我是不得已才来的。就可以了。”
听的方杨大笑。
舍长伸手掐了把她的腰。疼的她直呲牙。
沈迢迢特意坐在角落里,舍长问:“你老公呢?都不回家吗?”
沈迢迢见她特别来劲,就说:’我老公赚钱去了,不赚钱拿什么养我?我这么费钱。”
舍长鄙视她:“你说你好好做你的人间富贵花不好吗?非要做那霸王花。”
沈迢迢问:“这和我老公有什么关系吗?”
舍长笑话她:“你老公爱好独特,六个前女友都吹了,没想到喜欢你这样的。”
沈迢迢问:“我老公喜欢我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他身高和我简直是完美。”
舍长没见过人,问:“他两米啊?”
沈迢迢抿了口饮料,“没有,一米九吧。”
一米六五的舍长有点生气了:“你们为什么能长那么高?”
沈迢迢耸耸肩膀。
两个人一句正经都不说,尽胡扯。
隔着花架的背后,余柯坐在角落里,这里没有她的同学。也没有可以叙旧的人。
她听着隔壁的声音,透过薄薄的花藤看到沈迢迢。实在没想到她居然都结婚了。
舍长还在说:“你老公真是好脾气。”
沈迢迢也附和:“我脾气也够好了吧,我们互相攻击习惯了,脾气都挺好。”
舍长看她的表情就问:“ 你发脾气你老公不计较,你老公发脾气,你能不计较?”
沈迢迢想了一下,很中肯说:“他从来不发脾气。”
舍长很服气。只夸她命好。
余柯听的突然觉得难受,起身出去了。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熟脸,沈迢迢坐在角落里,也时不时有人过来和她聊天,晚饭设在前厅酒店的宴会厅。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在草坪上有个合照。
理工科的女生少,几个女生都让站在中间,方杨喊了声:“c位全部给你们。”
苏淮峥就站在他身边,沈迢迢一整天都躲着他。前男友这种生物,就怕遇上熟人。在场的都是熟人,没人不知道他们两的旧事。
苏淮峥叫她:“迢迢,站这边来。”
她和舍长站在最边上,舍长笑的挤眉弄眼的。
都看着她,她也不好扫兴,走过去把舍长也拉过去了。
她笑着拒绝:“c位就留给未婚的少女,我这种已婚的就不占c位了。”
她说完苏淮峥和方杨脸色都异样了。
苏淮峥深深看了她一眼,方杨低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沈迢迢大概察觉到他的意思了,坦荡说:“我结婚有两年了。”
方杨突然想起当初在机场遇见,他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说没有。
可能是夫妻关系也不太好。
苏淮峥做主,让几个女生站在最中间,沈迢迢身高超群,她自动挪到了旁边:“我挡着后面的同胞了,我站在旁边就可以了。”
她看着神态自然,想必过的挺好的。所有人对她的印象有点朦胧。一致都觉得她其实挺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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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她对站哪里完全无所谓, 拍完照片, 摄影师直接将照片传到了群里。她犹豫了一下,点了下载。
她果真有点鹤立鸡群。
给温砚沉发消息:别再说我没朋友。
温砚沉在飞机上没有回复。
晚饭开始后, 她和舍长被安排坐在苏淮峥那一桌。不知是谁起兴问了句:“沈迢迢,沈文景真的是你哥哥?”
她看了眼舞台上唱歌的男同学, 不是很热络的答:“嗯。”
旁边桌上有个女生问:“那你是不是很多明星都认识?”
沈迢迢回头看了眼, 好像是隔壁班的。
她听的笑起来, 桌上的男人们都笑起来, 她摇头:“不是,我认识的不多。因为我爸不准我二哥带坏我。”
饭桌上几个听的笑起来, 没想到娱乐公司的老板家里这么烟火气重。
饭桌上突然开始忆起往昔,方杨说:“她大提琴非常棒。我们那一届高中没人不认识她。”
沈迢迢不想话题一直扯到她身上,自己招认:“我考大学就是特长生, 走捷径进去的, 因为我大提琴拉的好,好了我自己招了, 你们这些学霸别揪着我不放了。”
听的在座的都大笑起来。
余柯也坐在饭桌上。她只知道沈迢迢会大提琴,没想到她大提琴那么棒。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了, 时间给每个人都加了层滤镜。
她时不时掏手机看消息,温砚沉回复: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才用这种挑衅。
沈迢迢不服气回复:我和一桌子重点大学毕业的精英男吃饭, 感受到的都是精英的气质。
温砚沉问:你混进去不惭愧吗?
沈迢迢威胁他:温砚沉,你好好说话,再这样, 我就让你立马走人,年轻的鲜肉那么多,我何必和你凑合呢?
温砚沉回复:注意尺度,咱两毕竟还有证,别被人逮着了,说你出轨。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沈迢迢盯着手机半天,想不到该怎么吵架,才能赢了他。
舍长见她一直低头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凑过来一眼就看见了。
惊讶的看迢迢,悄声说:“你们夫妻两个玩儿的真好。”
旁边人问沈迢迢:“你和你老公是同事吗?”
沈迢迢低声说:“我和他没有共同朋友,他也比我大几岁。”
旁边一个男生应该是隔壁班的,据说是全球五百强企业的经理,戏谑问:“家族联姻?”
沈迢迢有点不客气说:“对啊。”
舍长笑起来扯开话题问:“你们不都结婚了吗?还这么好奇。”
方杨笑的淡淡的说:“ 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
苏淮铮看了眼沈迢迢笑笑没说话。
沈迢迢给温砚沉说:我突然发现你不是最讨厌的男人了。因为我发现更讨厌的了。
温砚沉问:我应该为这个感谢你吗?
沈迢迢看的笑起来,一晚上她都心不在焉的跟温砚沉发消息,饭后舞台上有唱歌的,大多男生在喝酒。她起身站在靠窗的位置,给温砚沉打电话,温砚沉落地没多久,还没有到酒店。
问:“和精英男士吃完饭了?”
沈迢迢让他:“闭嘴吧,别跟我提这回事了。”
温砚沉笑起来问:“你是不是特别想和我说话?”
沈迢迢嗤笑,笑完后,半天不说话,最后说:”温砚沉,我其实就是好奇,你的肾,到底好不好。”
说完就挂了。挂了电话一个人发笑。
余柯晚上喝了很多酒,在座的都是她的学长,也是她拓展朋友圈的机会。喝到最后整个胃都灼烧,喉咙发疼。
她都忍着。有很多人打量她,因为沈迢迢也在场,很多人打量她和苏淮峥。她也是托了沈迢迢的福,沈迢迢一来就明说她结婚了。她才免于被别人低看。
真是个奇怪的逻辑。
可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讲道理。
晚上散场后,她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等着陆伯钊来接,她打电话让陆伯钊来接她,电话通了,就问:”陆伯钊,你过来接我行不行?”
那边的人冷冷问:“你在哪?”
等她坐在台阶上等着陆伯钊的时候,才迷迷糊糊想起来,她和陆伯钊自上次公寓分开后再没有联系过。
她愤恨陆伯钊的羞辱,可又感谢他的提点。男女一旦有□□纠葛,就说不清楚了。
总归是她吃亏了。
她昏昏沉沉的想,她早晚有一天会不惧怕他,也不需要他的帮助。堂堂正正的离开的。
陆伯钊来的时候她乖巧的坐在酒店偏门的台阶上,靠在门口那座瓷器瓶上,目光呆滞。
陆伯钊走近,她傻兮兮的看着他笑问:“你来了?”
他附身将她一把抱起,她惊呼一声,伸手搂着他脖子,浑身的酒气。陆伯钊嫌弃的皱眉。
将她放在后座。
到家后,将她扔进了浴缸,她被水浇的躲来躲去,但是酒喝的太多了,没有清醒的迹象。
陆伯钊将她剥得精光,伸手给她洗头发,她像个小婴儿一样,头扭来扭去,一会儿认识他,一会儿不认识。水甩了他满身。喊他:“你别晃啊。我不想洗了。”
陆伯钊威胁她:“要是浑身酒气,就别上床。”
她犟嘴;“不上就不上,我睡沙发。”
陆伯钊失笑,叫她:“睡外面。”
她委屈说:“睡外面就睡外面。你以为我稀罕你个老男人。要不是你威胁我,我会陪你睡觉?混蛋男人。”
陆伯钊被她骂得顿住,问:“我要是不威胁你,你就不肯陪我睡了?”
她窝在浴缸里,头枕在浴缸的边沿上,立刻就要睡过去了。
陆伯钊不放过她,开了水调了水温,将花洒冲在她头上,她惊的乱甩头,甩了他一脸水,他放下花洒,脱了衣服,在浴缸里将她提起来,放他身上,她软绵绵的趴在他身上。
一晚上被欺负惨了。
等回到床上,她明显的酒后清醒,人是醉的。
特别明显的口无遮拦,开始滔滔不绝给陆伯钊讲她的从前。
陆伯钊用毛巾给她擦头发,她平时早哭喊着钻进被窝里装睡了,今晚却格外兴奋,坐在他旁边说,陆伯钊,我小时候很穷,愿望是住进城市的大房子里,像那些精英漂亮女生一样,提着行李飞来飞去,被人敬仰。
我喜欢那种亮闪闪的东西,我从小打大都喜欢。
但是我进大学第一年,宿舍里女生用的化妆品我连一件都没有,我最贵的一件衣服是一百七十八。我记得特别清楚。
不用别人嫌弃,我自己都不敢和人出去,我买不起东西,连吃饭aa制都付不起。
这座城市,对我真的一点都不友好。我连喜欢别人都低人一等。
你们有钱人一点都不懂。
她说着开始哭,连声音都没有,就那么流眼泪。
给陆伯钊说,我才二十六岁,已经迷茫到不知道以后怎么走,为工作卖命,为钱给你卖身。
没有人真心想我,都觉得我虚伪,呵呵,陆伯钊,你对我好点,不用那么看不起我。我不欠你的。
哭着哭着开始呜呜的出声,整整一夜,反反复复。
陆伯钊被她搅合的一夜没睡。
她第二天一早醒来头痛欲裂,浑身疼。连躺在哪里都不知道,扭头看了眼,身边有人睡过。
她心里暗骂,畜生,连喝醉了都不放过她。
等起来陆伯钊早走了。
她在厨房里翻找,意外找到吃的,还挺丰富。
她今天不用上班,就躺在沙发上休息,锁骨上被咬的通红,摸着有点疼,她就是想不起来昨晚她说什么了。
看样子是大哭过。
两个人谁都不打扰谁。等陆伯钊晚上回来,余柯已经回去了。
她第二天要上班。
她的生日在四月下旬,公司最后的融资完成,下班的时候,苏淮峥突然单独请她吃饭。
她的惊讶都写在脸上,苏淮峥问:“没有时间吗?”
她收起惊讶说:“有,当然有。”
苏淮峥开车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室等着她。
她甚至想了几分钟,苏淮峥请他吃饭的目的。
直到她上车了,车出了地下出口,夜色已经厚重,夜色灯火璀璨,脸上斑驳的灯光影子闪过,两个人静悄悄的,苏淮峥突然问:“你毕业有五年了吧?”
她从漫游中被惊醒,回神,仓促的回复:“哦,五年了。”
苏淮峥问:“对今年有什么打算?”
余柯被问住了,笑说:“手里的工作别出差错,顺利完成。”
他听的笑起来,说:“咱两现在不是上下级关系,是朋友,你可以放松说。”
余柯问:“那你呢?”
苏淮峥的目标很大,实行起来需要时间精力和热情,还有不变的信念。
他说:“我?我做出成绩是目前的任务。”
余柯没什么能问的,她已经习惯了做一个倾听者。发表意见的事,是领导者的事,她的位置,从来没有机会去随意的发问。慢慢她的性格也变得不露声色,不会随意的对人发问。
见余柯不说话,苏淮峥问:“毕业这么多,会想起学校的时候吗?”
余柯扭头看了眼窗外,会所:“我都快忘记校园里的日子了,时间过的太快了。”
苏淮峥问:“你们那一届,有几个年轻人已经很出色了。你跟着我创业,屈才了,要是继续读书,肯定也是你们那一届出色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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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第三十八章
这么多年,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苏淮峥这样评价她。用不经意的口气, 讲起她的不容易。
她十几岁的时候,那么那么的喜欢他, 仰望又崇拜。因为贫穷,自卑又奋进。
她听的眼热, 扭头看着窗外的繁华灯火, 平静了一会儿才说:“读书不是我的专长。”
苏淮峥特别执着的说:“但是读到最后, 选择权就越多。机会也越多。”
余柯那时候急着工作, 家里经济有限,需要她工作, 而不是继续读书。她不会说这是命,这是她的路,就算不好走, 她也会认真走。不会抱怨, 也不会后悔。
苏淮峥请她吃墨西哥菜。她曾经羡慕的东西,后来都得到了。就觉得没那么惊艳了。
很早之前她特别喜欢吃墨西哥菜, 但是工资有限。
后来和陆伯钊在一起,她对酸辣口味的墨西哥菜慢慢就不喜欢了。大概是得到了从前期盼的东西后,就慢慢觉得它没有记忆里那么惊艳了。
苏淮峥的餐桌礼仪很好, 对她也很照顾,她伸手接过汤, 手上的手链露出来,苏淮峥端详了几秒,不经意问:“恋爱了?”
余柯滞了一秒, 答:“没有。”
苏淮峥问:“我下半年调任会企业管理市场部,网站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人。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余柯从来没有得到过他这么倚重的委托,有点受宠若惊。
他问:“你愿意帮我看好我的家当吗?这是我自己的家当。”
他这话说的似是而非,余柯一时分不清他什么意思。
他的情况也并没有那么好过,兴业集团起家是靠农业。转型失败后,一直不温不火。有所有老牌企业的弊病,目前最紧迫的是内部分化严重。
但这些不适合和别人讲。
余柯考虑了片刻,拒绝:“我负责接洽的红岭资本,融资后,我们的用户增量稳定。上半年达到预期目标,招商部已经就位,下半年就可以开始产品上架。这些按部就班,不会出错。到时候我会按时汇报。但是我们需要一个专业经理人。我是个做市场的,胜任不了这个职位。怕是需要你另外聘请。”
不管苏淮峥什么意思,她都挑明了。
苏淮峥无奈的笑。
和她道歉;“余柯,不用这么和我避嫌。因为我的关系,你受过很多莫须有的指控和侮辱,我其实应该向你道歉。”
余柯心里就像那泊湖决堤,倾泻而下,她情绪一时来不及收起,仓促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转身眼泪就下来了。
苏淮峥给她的道歉,她不敢接受。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就像周芷若说的: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她同样。
等回来,苏淮峥果真再没提,余柯也开始聊工作。
苏淮峥送她回去,下车后,送她一个礼物。
她迟疑的不肯接。
苏淮峥笑起来,文文静静的人,笑起来满脸善意。
他说:“收着吧,就当是我这个师兄送你的一点礼物。”
她迟疑的接了。
等回去打开盒子,是一家奢侈品牌最新上架的手链,价格斐然。
盒子里有支粉色的新鲜月季。
他还是记得她的生日。
同学会那天,有好几位男士和打听余柯,她在不知不觉中突然变得耀眼,像颗蒙尘的珍珠,光泽并不耀眼,但是很漂亮。
这么多年,他都没认真想过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同学会那天她几乎用另一种姿态出现,让所有男人觊觎。
余柯的变化润物细无声,公司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她穿的单品,戴的首饰无一不精,而且都很低调。几乎看不到标签,也不是热款。
她长得清秀,并不张扬,公司里对她的评价其实挺好的。
人事经理在月底扣了余柯一笔工资,余柯看了眼,给苏淮峥说:“看来你要给我补假条了。人事部那边执意要扣我工资。”
苏淮峥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直接问:“你和人事部有什么过节吗?”
余柯提醒他:“之前丢文件的小陈,是万经理的亲侄女。”
苏淮峥突然冲她笑起来,说:“那还是我的问题。让你背了黑锅。”
余柯没有领情,公事公办说:“别这么说,我负责招聘秘书,但是没有筛选到合适的人选。那也是我的失职。”
苏淮峥无奈笑说:“不用这么上纲上线。轻松一点,人事那边我去打招呼,需要补什么手续,我给他们补全。”
余柯由衷的说:“谢谢。”
苏淮峥笑笑,并不当真。他白天一整天都在开会,这会儿快下班了问余柯:“下班有时间吗?”
余柯拒绝:“我今天有事,不好意思。”
有些事需要她慢慢理清。何况陆伯钊出差刚回来。
沈迢迢参加完同学会回去被佩林阿姨追问了一天,同学中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有没有喜欢你的男孩子?
饭桌上她吃的忘记了,喊了声:“我老公比他们……”
其他三个人看着她,武茹问:“你什么?”
她闭上嘴,眨着眼睛,过了几秒才改口说:“我男朋友。”
沈严翁问:“你男朋友做什么的?哪里人?什么时候谈的?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她结巴说:“这就……说起来话长了……”
温砚沉最近的新闻都不是很正面,门户网站上说他不是前女友多,就是夺家产手段狠辣……
听起来真的不像好人。
其实他人挺好的。
沈迢迢一时嘴漏,快速想了几个办法,但是都不能用。就怕几个人追问他叫什么,哪里人……
武茹女士放下筷子,开始正式提问:“他干什么的?”
沈迢迢不敢放下筷子,斟酌说:“做生意的。”
沈严翁意外,问:“做什么生意的?”
沈迢迢撒谎:“科技公司。”
武茹又问:“家里有什么人?”
沈迢迢终于找到漏洞了,“我们就是刚了解,我没去过他家里。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武茹又问:“多大年纪了?”
沈迢迢想了下:“比我大四岁。”
沈严翁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沈迢迢编瞎话:“朋友介绍的。”
听她这么说,沈严翁觉得更不可靠了。
佩林阿姨关心的很实在问;“窈窈,他身高多少?太矮了,配不上你。”
沈迢迢笑眯眯说:“他一米九,比我高。”
都是嘴快的祸。
等吃完饭,她上楼给温砚沉打电话,说:“我爸妈差点就知道我结婚了。”
温砚沉问:“你又撒谎骗过去了?”
沈迢迢皱眉:“怎么说话呢?你对我客气点。”
温砚沉问:“怎么客气?”
“说话别气我,要不然咱们就赶紧离。”
温砚沉气的笑问:“这是你的尚方宝剑,次次都能威胁我,你可拿好了。什么时候收假?这次在哪里集合?”
沈迢迢突然想起来;“你上次的空调白装了,我们肯定不去那里了。”
“专心你的比赛,别操心那些没用的。”
沈迢迢难得自觉问:“你多久回来?我这次封闭训练大概九月之前不会放假。”
温砚沉真觉得她懂事了,说:“我需要一个星期,你别等我。到时候我有时间了去看你。”
沈迢迢其实不是这个意思。见他挺热络,也就没纠正。
提醒他:“注意一下网络上关于你的新闻,我爸妈说不准会秋后算账。你最好把你的形象收拾收拾,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温砚沉听的笑起来,问:“还有呢?还有什么提醒?”
“还有,你别多想,我妈现在还不知道我被你骗的结了婚。”
温砚沉催她:“快去午睡,别乱想。”
沈迢迢不高兴说:“以后别说我没帮你。”
挂了电话温砚沉看了眼时间,温玉名现在到处找事,总公司其实已经拆分,他没那么多时间打理,分管的经理人都是专业的。他的精力还是重点放在投资。但是温玉名不接受,他要当董事长,幻想着干一番事业。对温砚沉的决定极力反对。
董事会乌烟瘴气的。他太忙了也没空理会温玉名到处找事。
最不顺利的是沈文雨,她在京参加行业峰会,与会人员大都是前辈,有她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老沈的名声不显,但是业内老人都相熟,老沈这么多年一直做中间人的角色,在这个行业里后起的年轻一辈很多,沈文雨目前算是继承了老沈的生意,沈綦分管公司内部事务,她负责财务方面的投资。
但是会议上讨论的年度计划,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益处。
目前投资公司的账目她还没有理清楚。账面上问题很大。
于程启出差后直接去了国外,她一个人在京突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工作之余连去酒吧的心情都没有。
归队前一天沈迢迢带沈严翁去医院复查,他年纪大了,心脏手术后期一直要吃药,需要好好养护。沈迢迢和医生聊了很久。医生知无不言。听的沈迢迢后怕。
回来后她和武茹商量:“要不要家里请一个阿姨?”
结果让佩林阿姨听见了,佩林阿姨问:“为什么还要请一个?”
沈迢迢哄她:“请一个给你们做家务的,到时候你就想做饭做饭,不想做饭就去公园里跳舞。”
佩林阿姨听的眉开眼笑:“哦哟,我哪有那个天赋,扭来扭去的。”
沈迢迢哄她:“到时候佩林阿姨你就只研究你爱做的菜,不用为打扫卫生打断你在厨房的工作。完了之后我给厨房装一台洗碗机。”
佩林阿姨哦哟的一声,说:“我们就三个人,哪里需要洗碗机哦。”
沈迢迢哄她:“不一样嘛,你没用过,就试试。”
武茹是同意的,沈严翁也没有意见,沈迢迢就去中介挑了人,特别嘱咐家里三个老人,一定要注意老人身体。
佩林阿姨刚开始有点不高兴,觉得家里不需要她了。有点嫌弃她了。
沈迢迢觉的头大,老年人心理健康教育,真是很难讲。
等第二天那个阿姨上岗后,她果真轻松了,跑上楼给迢迢拿了一堆她做的牛肉干。非说是她连夜做的……
归队的时候她特意给温砚沉打电话说:“我在车上,刚下飞机。”
温砚沉问:“就你一个人?”
“我身边应该有其他人吗?”
温言沉问:“教练没跟你一起?”
“我早去两天,教练过两天才去。”
温砚沉叹气:“我明天就回来了。”
沈迢迢想了几秒说:”那可,太曲折了。我已经到了。但是这次我们是在京郊滑翔伞基地,所以我们晚上是回市里住的。”
温砚沉被她大喘气气着了。
问:“还有呢?”
沈迢迢老实说:“没了。”
温砚沉吩咐她:“没了就在家等我。”
沈迢迢听他这么说,回道:“你好威风,等你做什么?等你回来气我?你想都别想,我们封闭训练住宿舍的。你要是见我,就去给队里打报告。”
温砚沉喊她:“迢迢,你别跟我抬杠。”
沈迢迢问:“你都要占我便宜了,还不准我抬杠?我可以跟你好好处,又没说我就是你老婆了。你这才叫走捷径。无耻!”
她简直像挺机关枪,一到关键时候,就火力全开,射程范围广,打击精准。
她的理由很正确,没有一点问题。
温砚沉想了几分钟,觉得,没什么能说的了。
想了一会儿,嘱咐她:“那行吧,我回来后再去看你。训练注意身体,身体比冠军重要。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说。”
沈迢迢抬杠说:“我爸妈要是知道,是你一直背后支持我跳伞,说不准会把你扫地出门。”
温砚沉答:“扫就扫吧,我说的你记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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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三十九章
沈迢迢其实也想和温砚沉好好聊聊, 但是这个男人很奇怪, 他就像个教练一样,紧盯着她的训练。非要让她把训练放在第一位, 感情的事以后慢慢说。
要说这个操作像是温水煮青蛙,看着也不像。
因为她有信心, 一定让他翻锅。
京郊的野外基地地理位置很好, 夏季季风气候正合宜。这次训练受是国家航空无线电管理中心管理, 总队教练还是那几个人, 每人带着各自的私人教练。她和尤美婷一个教练都是林立。在后期罗尔会加进来。
沈迢迢在罗尔和林立两个人中,着重还是选择了林立, 罗尔的的强项在空中风速达到上限后的冒险技术。她暂时不需要,林立的稳健训练比较稳妥。但是需要罗尔在赛前培训她冒险技术的熟练。
上次的世锦赛就是因为风速大,她占到了便宜。
世锦赛后有几个姑娘退出, 又有新的运动员进来了。
倒是那个方颂还在, 尤美婷和她挺聊得来的。运动员生活其实很单调,每天重复循环, 从体能和心理上都需要经得起考验。漫长枯燥的训练中,总有人会放弃。这个项目没有那么热门,可供选择的补位的运动员需要等很久才能进来。
剩余的时间, 女孩子们那点爱好都无伤大雅。尤美婷喜欢看韩剧,方颂爱美, 经常看她收快递。
沈迢迢年纪比她们大,性格也不一样,她从最开的学员到现在的成绩, 一路走得很艰难。几乎是摸索的埋头赶路,没有明确的目标。
倒是家里三个老人特别惦记她,武茹隔三差五的打电话,沈严翁也是。
佩林阿姨真的清闲了,她报道的第三天,就收到她的包裹,一整包的手工零食,连烤饼干都寄过来了。特意打电话给她说:“窈窈,东西很多,你给一起的同事分一点,吃完了我再给你寄过去。”
沈迢迢特别想知道她在他们眼里是个什么形象?连交朋友都要人操心……
温砚沉说是第二天回来,结果等他回来,已经又过去一个星期了。
沈迢迢拉黑了他一整天,第二天放出来警告他:“以后和我说话就老老实实说。别吹嘘说大话。”
温砚沉冤枉的没处说理。
等温砚沉回来看她,她已经感受到身边人的关怀了,不太需要他了。
他开车过来,陪她在餐厅里吃饭,刷的是她的饭卡。
食堂的菜普遍有一个特点,就是现在吃觉得不好吃,等出去了吃不着的时候又怀念。
沈迢迢尝了口,觉得她应该也不会有多怀念。因为这个味道真的没什么特别。
温砚沉倒是不挑嘴,低头吃菜,把肉菜挑给沈迢迢,沈迢迢点头,觉得他还是挺上道的。顺手把不爱吃的青菜挑给他。
温砚沉也不教训,沈迢迢问:“你们家的事结束了吗?”
温砚沉吃的头也不抬,问:“怎么?又需要离婚了?”
沈迢迢不承认,“我就是怕防不胜防,要是万一我们家谁知道了,我们家七叔公肯定饶不了我。”
温砚沉安慰她:“没事有我呢。”
沈迢迢泼凉水:“你别得意,七叔公要是生气了,你爷爷活过来都没用。”
温砚沉听的笑起来,问:“那怎么办?”
沈迢迢说:“那你就好好挣钱啊,你要是家产丰厚到让我们家满意的话,可能机会会大点。”
她真是个机灵鬼,就是不提她自己,满口说的全是她家里不同意。一句她的意见都没有。
温砚沉问:“那你呢?我要是家产丰厚,你愿不愿意?”
沈迢迢傲娇说:“那要看你有多厚了。你看隔壁那个师姐,世界满贯,嫁给豪门长孙,还是低嫁。”
温砚沉遗憾说:“去掉豪门那两个字,我勉强都附和。”
沈迢迢呵呵笑:“那你等于没说。”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低嫁。
笑吟吟的看他,他还是那副样子,低头吃饭,头也不抬。至于有没有钱好像也不是那么在意,被笑话他也无所谓。
沈迢迢心里笑,挺有钱的一大少,活得像个小白领,仿佛吃白菜和吃西餐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差别,只要心情好就无所谓。
脾气挺大的,但是挺讲道理的。看着不像个好人,面相不如人家读书人那么占便宜,但是看着正气。也不吃亏。
总的来说,还不错。
她心里挑剔的想。
温砚沉吃完菜,抬头见她发愣问:“不想吃?”
沈迢迢低头喝了口汤,寡淡没什么味道。
温砚沉见她吃饭真的不太积极,劝她:“不爱吃青菜就少吃,这里我可送不进来厨师。你乖一点。周末放假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沈迢迢乜了他一眼,“你别哄我。”
温砚沉见她T恤袖子卷起来,胳膊上缠的绷带,他伸手拉过她的手,沈迢迢吓了一跳,但是也没躲。
温砚沉手很干燥,比她温度高,一手抓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伸手捋起她右臂上的袖子,她左小臂肌肉有些痛,肌肉疲劳的结果。
温砚沉皱眉捏捏她的左小臂,问:“怎么一直受伤?”
沈迢迢抽回手,把袖子放好,嘟囔:“没什么大事,运动员都这样,肌肉伤。”
温砚沉问:“亚运会后还会继续比赛吗?”
沈迢迢皱眉说:“是你说亚运会之前让我不要想别的。”
温砚沉了然的看了眼她:“我让你训练完多想想我,其他的别想,你想了吗?”
沈迢迢缩着脖子左右看了眼,叫他:“你小声点,注意影响。”
温砚沉听的笑起来,催她:”赶紧吃,吃完和我去取东西。”
沈迢迢推开盘子摇头:“吃好了。”
温砚沉也不强求她,车上放了很多吃的和用的。
五月天气干燥,风大,他带了一堆户外用品。
沈迢迢看了眼后座,说:“我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
“你带路,我给你送进去。别又不让男生进去吧?”
沈迢迢讪笑:“没有。”
温砚沉给她抱了一堆东西,她手里提了两袋零食。
温砚沉进去的时候其他队友也都在宿舍,他面色有些严肃,看谁眼神都有点劲劲儿的,像欠他钱一样,点头打招呼看起来冷冷的。
尤美婷和她住一个房间,见温砚沉,紧张的站起身,看着沈迢迢有点懵。温砚沉放下东西,沈迢迢介绍:“这是我的队友尤美婷,小尤。这是我老公。”
尤美婷啊了声,惊讶的偷偷看了眼温砚沉。没说话。
沈迢迢觉得有趣,伸手将一袋零食递给她说:“给你的。”
尤美婷还小,一直当她是姐姐,有点粘她。
温砚沉见尤美婷有点别扭看了眼宿舍的环境,掏了钥匙给沈迢迢说:“礼拜天早点回家,这是钥匙。要是坐车不方便,你打电话我让人过来接你。”
沈迢迢因为有人在,也不反驳嗯了声。
送走温砚沉,尤美婷追着问:‘迢迢姐,他真是你老公啊?”
沈迢迢笑起来,说:“你猜。”
尤美婷说:“他比照片好看,网上照片看不出来身高,人站在面前真的不一样。他比你居然高那么多。气质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沈迢迢在她眼里已经是很高了。
沈迢迢心说,那是纯属因为他长得高,哪有什么特别气质。
笑起来说;”我找个比我高的男人也不容易。”
尤美婷没敢问新闻上那些问题,问沈迢迢:“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沈迢迢想了下说:“两年了吧。”
尤美婷惊讶说:“这么久了?”
沈迢迢开始整理东西,有几件运动服,运动鞋,居然还有袜子……
直男审美真的让人无话可说。
这么杂的行李,也不知道他怎么集合起来的。
下午要上山进行飞行训练,现在的训练强度正在慢慢加大。
等她周末放假,回家的就那么几个,小尤不回去,但是要去逛街,她辗转了几趟车才回去。温砚沉不在家。她累的要死,在客房里睡的人事不省。
温砚沉回来她都不知道。温砚沉进门见她包扔在沙发上,鞋在门口,进卧室看她,她睡的规规矩矩,他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心想,她只有睡着了才会乖乖的。
沈迢迢是被渴醒的,南北气候她还是觉得很不习惯。
起身出来见温砚沉坐在沙发背后的桌子上开着电脑看东西,见她出来问:“醒了?”
她绕进厨房取了水出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一会儿了,饿不饿?”
沈迢迢仰头一瓶水见底。
温砚沉问:“你喝水一直这样吗?”
沈迢迢将水瓶扔垃圾桶问:“你这人话一直这么多吗?别说你有六个前女友,你就是肾再好也没用,你话太多了。”
温砚沉被她呛的说不出来话,重复问:“饿不饿?”
她想了下说:“有点饿,但是不想吃。”
温砚沉认命说:“我真是,给你做家长的命。”
她反驳:“你操心就操心,别瞎说,我好歹比你大一辈。”
说完笑起来说:“跟你一起凑合,我真的吃亏。我明明是你小姑。”
温砚沉威胁她:“你继续狂,晚上我就把你吃了。”
沈迢迢挑衅:“谁把谁吃了还不一定呢,我嫌你硌牙。”
温砚沉问:“你不赢我两句,是不是难受?”
沈迢迢哼了声去洗脸了。
也不和他说了。傲娇的很。
沈迢迢是个口腹欲不太重的人,对吃也不讲究。温砚沉带她去吃药膳,管用不管用先不提,总归是有帮助。
五月的天气,她穿的短袖,温砚沉勒令她穿外套,他自己穿的衬衫。
沈迢迢也换了件衬衫。和他站一起,般配的很。
两个人都有点桀骜,很有夫妻相。
沈文雨碰见沈迢迢纯属偶然,朋友约她吃饭,吃饭前在商场逛了一圈,她扭头就看见吴闻生和一个女士在逛街。
女士穿的很朴素,但是大大方方的。吴闻生一直扭头和她说话,两个人大概聊的认真,走出去很远都没发觉沈文雨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沈文雨回头看了几次,吴闻生一直和对方在说话,一直都没有发觉她。
出了商城她脸色就不对了,朋友完全不知情。
等到了饭店,她还在会想刚才和吴闻生在一起的女人的样子和穿着。
沈迢迢看到墙角的身高墙,站在墙角比了下,结果发现成了一米八一,她不可置信说:“怎么可能,我又长高了?”
说完不服气,拉着温砚沉去量一下,结果他有一米九了。这下她心里平衡了。
拉着温砚沉的胳膊踮着脚和他比差距。
沈文雨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两个人在那儿拉拉扯扯。
要是从前她可能当没看见,之后会私下问沈迢迢。但是今天她心情不好,站在门口喊了声:“沈迢迢。”
沈迢迢背朝着门,听见叫她,顿住,低声快速给温砚沉说:“坏了,我姐姐。”
温砚沉扭头看了眼门口,见沈文雨穿了件兰色的连衣裙,波浪发披肩,正盯着他两。
他伸手将沈迢迢的身体转过去,推着她向门口走。
沈文雨一眼就认出温砚沉了,沈家现在的老板,这人其实低调的很。沈家不比对岸那个豪门差,家里人口也不复杂,就是家里不太平。
沈文雨看了眼沈迢迢,沈迢迢装作惊讶,问:“姐?和你朋友吃饭?”
沈文雨扭头和朋友说了句:“我妹妹。”
朋友看了眼沈迢迢笑说:“你妹妹身高好逆天。”
她和沈文雨一样一米六五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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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沈迢迢怕她脾气上来, 当场给她和温砚沉没脸, 先介绍说:”这是温砚沉,这是我姐姐。”
温砚沉伸手和沈文雨握手, 说:“你好,我是温砚沉。”
沈文雨不客气说:“你好我是沈迢迢的姐姐。沈文雨。”
沈迢迢招呼:“那咱们一起吃饭吧。别站门口了。”
沈文雨不轻不重看了她一眼。
饭桌上温砚沉照顾的很周到, 他也不多嘴, 全凭沈迢迢介绍。
沈迢迢给沈文雨小心说:“我这个月在京郊集训, 今天明天放假两天。”
也没介绍温砚沉是她什么人。
沈文雨看她不想说, 也不强求,在门口的时候觉得要操心, 可等进来见温砚沉从点菜开始就非常会照顾沈迢迢,她想教训的心思也没了。她自己还不如迢迢。
沈迢迢尝了口药膳,一口含在嘴里想吐出来, 不想咽下去。扭头看了眼温砚沉, 伸手取了水灌了一口,一起咽下去了。
沈文雨的朋友问:“是什么运动?”
沈迢迢正在吃饭, 温砚沉答:“滑翔伞。”
一个大众非常陌生的项目。
沈文雨问:“这里集训到几月?”
沈迢迢答:“九月。”
沈文雨顿了下,恭喜她:“祝贺你世锦赛拿到冠军。”
沈迢迢拿起茶杯举了下,说:“谢谢姐。”
眼神里都是讨好。
沈文雨果真再没为难她。包括饭后放她早点回去休息。
沈迢迢上车就嚷嚷:“坏了, 你网站新闻的形象管理好没有?到时候我也要受你牵连。”
温砚沉听的想笑。
问:“不会把我直接开除吗?”
沈迢迢看了眼手机,问:“怎么?你后悔了?”
温砚沉笑起来, 说:“我等着做世界冠军背后的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迢迢凶道:”一个有六个前女友的人,先想想怎么保住你合法位置吧, 别想那些没用的了。”
温砚沉问 :“关键时候,你会保我吗?”
沈迢迢听的笑起来,说:“那要看你表现。”
温砚沉问:“怎么表现?”
沈迢迢恼了,“你话真的太多了。”
她一直不表态,温砚沉觉得她可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孩。
温砚沉问:“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迢迢想了下说:“我说不好。”
温砚沉笑说:“说说看。”
“我觉得你是个企图心很重的人。但是不是坏的方面。我至今还没发现你坏的方面。”
“类似?”
“品质上的问题。”
她说完又补充:“前女友多在我这儿,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别和人家的老婆谈恋爱,我觉得就没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温砚沉问:“你说的原则性错误是什么?”
她歪着头想了很久,“这个很难描述,有可能是种感觉。比如觉得你这个人虚伪,或者是你这个人有些想法很恶劣。”
温砚沉问:“和你前男友因为这个分手的吗?”
沈迢迢扭头问:“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他说:“你也可以问我前女友的事。”
沈迢迢心情不好了,说:“我没兴趣知道。”
莫名其妙的生气了。看的温砚沉失笑。
晚上回去,就接到二哥的电话,她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温砚沉坐在她背后的桌子上看文件。她接了电话问:“二哥?”
沈文景问:“你怎么认识温砚沉的?”
她回头看了眼温砚沉,满脸都是‘你的好戏来了’的表情。
“怎么了?”
沈文景问:“你们以前认识吗?”
沈迢迢不敢瞎回答,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沈文景凶她:“沈迢迢,你别跟我耍小心思,我问你话,你老老实实说。”
沈迢迢讲条件说:“你先和我说说,我姐怎么和你说的。”
沈文雨第一句就是:沈文景,你们家沈迢迢让狼叼走了。
沈文景和她说:“迢迢,把人带回来,让二哥看一看。”
沈迢迢怀疑问:“就这样?”
沈文景听的更生气;“你和你姐这么就一个德性?”
沈文雨给他告完状,他回了句,你那时候也没比她强到哪里去。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说的沈文雨突然想起吴闻生了,再没说话。沈迢迢挂了电话,扭头和温砚沉说:“我要是和你谈恋爱,真的吃亏。”
温砚沉看着电脑,眼皮都没抬,答:“你们家要是知道你结婚都两年了,你这么反反复复的后悔。我怕是更没好日子过。”
沈迢迢绕过去,站在他背后,问:“你给我这么洗脑,究竟图什么呢?”
温砚沉没回头,手上也没停,答:“大概图你世界冠军。”
沈迢迢伸手扭他耳朵,骂他:“我第二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混蛋。”
温砚沉也不躲,由着她在他头上动手动脚。
笑问:“莫斯科那天你也挺嚣张的。”
沈迢迢夸他:“莫斯科那时候,我以为你那种身边女人不断的混蛋。”
温砚沉不轻不重说:“要不然呢?我十几个前女友不是白吹的。”
沈迢迢盯着满屏俄语的文件问:“我一天总有那么三两回,想揍你。”
温砚沉伸手将她拉的趴在他背上,仰头问:“咱两打起来,谁犯法?”
沈迢迢骂他:“肯定你犯法,那是你家暴。”
温砚沉逗她:“要是你把我打了呢?”
“那是你丢人。连女人都打不过。”
他身上有股不知是什么皂的清爽味道。
她嗅了下,逗得温砚沉问:“闻到什么了?”
“狐狸的味道。”
余柯回公寓后蹲在柜子前整理自己的东西,她需要一套正装,过两天去参加一个论坛,苏淮峥没什么时间去,所以需要她去。
陆伯钊回来的很晚,大概有酒局,回来后一直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休息,余柯本来不准备去管,出去见他很久了一动不动,进厨房烧了水,端出来,喊他:“陆伯钊?”
没有反应。
她又喊:“陆伯钊?”
见他还是没反应,将水放在桌子上,刚走近,被他猛然一扯,跌在他身上,下巴在他肩膀上撞了下,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捂着下巴瞪着陆伯钊,没想到四十几岁的男人,跟个神经病一样。
陆伯钊问:“想问我什么?”
余柯否认:“什么都不想问。”
原本准备请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伯钊也不强求,他没有好为人师的爱好,花钱养情人,本就是各取所需。
苏淮峥和余柯的事,他有耳闻,也遇见过两个人单独出去。他倒是无所谓。年轻女孩子总归是不安分。
一个人久了,身边躺着人,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一个人总归是寂寞。
晚睡的时候余柯磨磨蹭蹭,他躺在床上看手机,提醒余柯:“你们的项目预期估价不是很理想。你早做打算。”
余柯知道,广告上线后,用户增量停滞不前,后期的产品上架并不顺利,最重要是他们自己的品牌产品,兴业集团的生产线并没有保障。
目前出现了困境。苏淮峥已经高调回兴业就职,但是没有任何起色,他试图争取了几次,都没有得到支持。
余柯问:“年度报表出来如果不理想,你们会撤资吗?”
陆伯钊的眼睛没有离开手里,淡淡说:“互联网泡沫,就是这样。”
余柯听的心里咯噔一下。
上床坐在他身边,陆伯钊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耳朵,感慨:“你只有需要我的时候,才会这么听话。”
余柯扭头甩开他的手说:“不是我需要你,你爱说不说。网站倒闭了又不是我的错。关我什么事。”
说完躺在另一边去睡觉了。
她这个样子不知怎的取悦了陆伯钊。他附身过去凑近说:“年纪轻轻,脾气这么大?”
余柯躲不开,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抛开感情不谈,她和陆伯钊在床.上倒是很愉快。
快睡着的时候,陆伯钊和她说:“明天给你过生日。”
她太累的没太注意听。
沈迢迢以为恋爱的事就那么过去了。结果礼拜一就接到武茹女士的电话,“迢迢,这个星期天我过来看你。把你男朋友带出来我见见。”
沈迢迢脑子当机了几秒,问:“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我这个星期不放假。”
武茹不肯罢休,说“不放假,你就把他约出来,我和他见见。”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操作?
沈迢迢好声好气哄:“妈,你觉得合适吗?要不这样,我放假了通知你行不行?”
武茹说:“按照你这个德性,你今年大概都不会放假。”
沈迢迢问:“不必这么匆忙啊?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武茹毫无感情说:“主要是你爸急,我倒是无所谓。”
这个话毫无毛病,她反驳不得。
思考了一会儿说:“我,问问他吧,主要是看他有没有时间。”
武茹问:“你妈妈要见他,他有没有时间会不知道?”
沈迢迢建议她:“妈妈,不用这么强势,你做的是丈母娘,不是恶婆婆。大度一点。”
武茹大概听进去了,催她:“快去联系,别墨迹。”
沈迢迢挂了电话,就给温砚沉打电话:“出事了,我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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