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轩忍着心底的厌恶, 看着眼前的姜灏，表情倨傲：“你说你全程目睹，我就得听你的话, 连调查都不调查了，就要赔钱？”
听见顾嘉轩这么说，原本已经怂了的保镖这会儿又有了胆气，铜铃一样的眼睛瞪向那个姑娘，说：“她手里拿着手机要偷拍，我在阻止她偷拍，她自己不小心手机掉了, 凭什么怪我头上？”
胡玥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顾嘉轩知不知道他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不大事化小，反而拒不认错？这样还助长了这个保镖的嚣张气焰。
她自己不想用保镖，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看多了素质不高的保镖仗势欺人。
在国内这样的治安环境下, 固然有明星因为没有保镖被伤害, 但是仔细算一下跟普通人遇到意外的概率差不多，甚至还没明星遇到车祸或者在片场出意外的概率高。
她从小就演戏，父母又不在身边, 圈里好多前辈都照顾过她, 有些老戏骨生活很朴素，别说保镖了, 就是助理都未必陪在身边, 她那时候跟着一位影后坐地铁回家，也和某位影帝骑共享单车逛拍摄地的大街小巷。
对他们年轻的流量艺人来说，最为烦恼的就是被偷拍之后没有P过的生图流出。
作为一个被偷拍了搞怪表情做成系列表情包, 她还自己跟着一起用的明星，这对她而言不是负担。
所以顾嘉轩一有活动必然安排两排保镖开道, 她认为不仅没必要，还会给别人带来麻烦，更何况保镖的素质参差不齐，他们的言行又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口碑。
不过顾嘉轩出道，有她男友的身份，还有一层确实是他们家砸了重金捧出来的，这种方式就是韩国造星的办法，好处了火得快，坏处是韩国那套病态的饭圈文化，尤其是那些私生饭实在烦人，再考虑到他家的情况，雇两个身手好的保镖也无可厚非。
这些话到了顾母耳朵里，就成了她上不得台面，赚得再多也是穷人思维的典范，她不用保镖，自以为是接地气，实际上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胡玥告诉自己这些毕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以后就不要提了，为了小事影响她和顾嘉轩的感情不值得。
现在想来就是这些细节上的分歧，点点滴滴累积，她和顾嘉轩分道扬镳不过是迟早的事。
姜灏不跟这个保镖辩驳，而是找顾嘉轩。他是看这位姑娘被吓坏了，想帮她一把，况且他和顾嘉轩认识，一句话把事情解决了就好。现在看顾嘉轩这个脸色，顾嘉轩明显是对他有敌意，即便是有敌意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发作吧？
“那就调查？我找商场的人来看监控？”姜灏问他。
人家为自己出头，自己却躲在后面，那个姑娘定了定神：“我没有拍他，我在拍姜灏。”
她转身还原刚才的动作：“我路过的时候看见姜灏站在那里看手机，我在拍他，明明是背对着你们的，怎么可能拍你呢？我被他给推了，差点摔跤。他看见我手里拿着手机，非说我要偷拍。”
这个保镖刚才又不止推搡了这个姑娘，其他人也被波及到，更何况任何人好端端地逛街，都不希望被一个凶神恶煞一样的人指着让道。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人家就算在偷拍，也不是偷拍你。”
“就是呀！那个场面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国家的领导人访问呢！我们是来逛街的，难道活该被人用手指戳着避开？”
“大家都是顾客，凡事有先来后到吧？我好好地站着，凭什么要被驱赶？”
“明星有什么资格驱赶路人，说白了放以前他不就是个戏子吗？”
“哎哎哎！你说话注意点，还有胡玥在。”
“人家胡玥没有耀武扬威啊！”
“就是啊！胡玥咖位不必他低吧？也没见保镖。”
“……”
围观的顾客议论纷纷，顾嘉轩的助理到顾嘉轩的身边：“顾哥，看起来是我们的保镖不对，而且我们时间也不够了。我去处理一下？”
顾嘉轩也懊悔自己看见姜灏之后的冲动，他点头：“嗯！”
顾嘉轩的助理走到那位姑娘面前：“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平时我们很容易遇到那些代拍卖钱的人，那些人为了拍照片不顾安全，只管往前冲。所以我们才要阻止偷拍，我们的工作人员刚才太粗暴了，我向您道歉，您看是我给您买一部新手机，还是说赔您钱您自己去选手机？”
“同款的手机就好。”这位姑娘说。
“那我陪您去。”
这位姑娘转头给姜灏说：“谢谢！”
姜灏已经退后，手牵着胡玥说：“不客气。”
胡玥和姜灏转身，两人往前，好多人都跟了过去。
顾嘉轩看着两人的背影，他真想亲口问问胡玥，她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才短短几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星驰的这家门店规模比刚才那家要大好几倍，听姜灏说这里是星驰的旗舰店，一共展出了六个车型。
角落里一个柜台已经搭建好了，有位小哥在做奶茶。
“这边已经就位了，你可以去点奶茶了。”姜灏跟胡玥说。
胡玥走过去，柜台上有一个二位码上头写：【扫码点单，星驰请您喝奶茶。】
“你扫码试试，看看顺不顺畅。”姜灏跟她说。
胡玥扫码，跳出来的是画面是星驰车的广告：“看广告，星驰请您喝奶茶。”
广告可以跳过也可以选择看完，看完广告跳出一张19.9的优惠券。
菜单里的价格划线，前面三款变成0，后面的则是去掉19.9之后的价格。
0价格的有三款爆珠波波茶、雪顶乌龙茶和特调果茶。
爆珠波波茶她上次喝过了，雪顶乌龙茶看图片下面是透明的茶，不喜欢！她就喜欢什么胖人喝什么。
她往下看，这个雪顶芋泥麻薯奶茶看着不错，看价格只要付6元。
“你们不是打算做奶茶生意了吧？”
“这杯奶茶对吧？”姜灏用他的手机下单。
“哎！你干嘛？我自己买就可以了。”胡玥说。
“我是员工卡购的。”姜灏下了单，对她说，“没打算做奶茶生意，也怕别人无序来领，所以限量送券，这样既能控制量，也能让顾客直接手机下单，看到奶茶制作完成再来取餐，节省顾客的时间。”
也是！还是得有序控制，赠送得不好，会反向宣传。比如某个车展上，某个品牌的冰激凌事件，闹得沸沸扬扬。
胡玥拿着奶茶跟美女店长姐姐预演一遍。
她们俩站到门口的那里车边上，胆子大的顾客进了门店，更多的人是站在门店外边探头探脑往里看。
店长是会做生意的，她进去拿出已经做好的广告牌：“我们这里提前开放了免费奶茶，有想喝的话，大家可以扫码点奶茶，今天因为是第一天，所以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哦！”
“真的吗？”
胡玥举起奶茶：“我已经喝上了。”
有人扫码了，也有人不稀罕这点小东西，单就是不领奶茶的人，都站在门口不走，他们这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商场底楼中庭正在举办一场本土珠宝品牌的代言人见面会，这个珠宝品牌的代言人正是顾嘉轩。
台下除了安排了一百来个座位，还空出了大片地方，留给后来的粉丝和观众。
二楼三楼的过道栏杆那里都安排了保安维持秩序。
原本现场确实座无虚席，后面还站了一大堆的人，二三楼也有人站着看，现在活动开场了，顾嘉轩上台正在跟江城电视台的主持人，按照事先沟通的剧本宣传商家。很显然顾嘉轩今天完全不在状态，时不时走神，幸亏主持人老道，替他圆了过去，这么一来，刚开始坐着的观众，让出了位子，还有后面站着的观众补上去，现在已经没有站着的观众了。
二三楼趴在栏杆上的只有保安，都没有顾客围观了。
坐着的顾客给点面子的，猫着腰离开，不给面子的直接走人，除了最前面两排是顾嘉轩的粉丝，还在举着牌为他应援。后排变得稀稀拉拉起来。
顾嘉轩这几天正烦，没顾得上提前为这次活动预热，而他的粉丝，有很大一部分是胡玥带来的，他和胡玥分手，立马就跟他自己旗下的女艺人结婚，这部分粉丝已经冒火了，今天早上又出了诬陷胡玥的事，很多人都路转黑了，就是没黑的，现在听说胡玥在商场里，早就去看胡玥了。而他的忠实粉丝，大部分忙着为他洗地，都没在意这个小小的活动。
顾嘉轩火了才一年，不过一年时间足以让他忘记以前，忘记他出席活动之前都会认认真真做预热，跟后援会通气。
台下品牌方的高管拉长着脸，显然对这次活动效果非常失望。
顾嘉轩强撑着走完了流程，下台来，听边上顾客在打电话：“小程序里下不了就是没了，你就别过来了，我刚才问过了，明天奶茶还有，胡玥不来，她说周日正式活动来。今天大家都不知道，刚开始很好抢的，等知道的人多了，立马就没了。”
他往右侧看去，前面带着星驰Logo的店铺门口排起了长队，边上还有一大堆人围着，顾嘉轩拳头捏紧……
这时候助理过来：“顾哥，刚才那事上热搜了。”
顾嘉轩不解，助理拿手机给他看：#顾嘉轩保镖摔顾客手机#
进入词条，一篇大V文章十分醒目【明星出行保镖驱赶路人，是谁给了明星特权？】
文章以刚刚发生的顾嘉轩保镖为了给顾嘉轩清道，而摔坏顾客手机为引子，开始质问明星出行动辄十几个保镖，开道清场，驱赶路人，这种行为合法吗？
这位发了很多张当前的流量明星出门的照片，帽子墨镜口罩加上一堆保镖是常态，上个厕所，把商场卫生间里客人全部赶出来，保镖站两排，这位明星独享一个公共卫生间。
下面是一位演技派的男艺人坐地铁的图片，还有一位香港女明星在菜场买菜的图片。
这两位一个是影帝一个是影后，都没什么架子，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和上面的小鲜肉小花儿们形成鲜明对比。
最后这位总结了几点，意思就是，公共场所每个人都有权利使用，明星没有优先权。
这篇文章下讨论热烈：
【明星也要遵纪守法，不能侵犯其他公民的合法权利】
【有些工作人员狗仗人势，明星也不想这样吧？】
【发生这种事情，不要怕，报警，闹大，该好好治治了】
【不就是饥饿营销吗？先公布行程预热，粉丝去追星，造成热闹的场面之后，还装模作样驱赶，不让拍照。要是想照就照，敞开了照，也就没事了。】
【这就得说起胡玥了吧？她也算是流量了。好像就没这种事。】
【她是流量界的泥石流。很容易和她拍照，并且她时常会逛商场，去超市，还有锦绣路菜场她也常去，她的生图太多了，好看的，丑的全有。被人拍到在老家穿着棉睡衣喂鸡的照片做成表情包，她自己也用。因为图片太多，以至于代拍和黄牛赚不到钱，也就没那么疯狂了。】
这位贴了胡玥的图片，在大花棉睡衣包裹下，胡玥素颜出镜，额头嘴角各一颗痘痘，脚边围着一群鸡。
顾嘉轩记得自己看到这张照片立马给她打电话，跟她说注意自己的形象，如果不注意很容易掉代言。她随便敷衍了他两句，着急着去搓麻将了。
【主要是人家名气够，演技也过硬，称得上年轻演员老戏骨，根本不需要刻意养粉丝。】
【但人家宠粉，据说为了让粉丝能尽情拍照，她订航班会订提前一个小时，这样会给接机的粉丝充裕的时间拍照。】
“我们当时处置及时得当，粉丝也已经开始控评，所以你的风评并没有多大影响。”
顾嘉轩退出来，看词条下相关消息，他跟姜灏说不能不调查就赔偿，虽然被人指责太过于傲慢无礼，也得亏有粉丝为他说话：
【就算哥哥愿意赔钱，也得讲一句是非曲直吧？】
【对啊！不管真假，掏钱就赔，当我们哥哥是傻子吗？】
【不是有了其他人证明了之后，哥哥立马就赔了吗？】
【哥哥很有原则。】
【这个错明显是保镖的，为什么要怪到哥哥头上？】
顾嘉轩看着稀稀拉拉坐着的人，原本节目结束，只要他没离场，大部分观众都不会离去，他必须挽回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
“再发道歉声明，并且解释已经获得了那位顾客的谅解。另外说在未来的活动中，公司会更加注意工作人员的言行。”顾嘉轩当机立断。
“好的！”
原本品牌方的安排是抽奖活动结束，顾嘉轩和粉丝顾客合影，是怕先合影了，粉丝走了，场地上没多少人就尴尬了。
现在抽奖活动开始，很多手里拿着奶茶的顾客停下来参加抽奖活动，倒是让这个环节多了点人气。
抽奖一结束，顾客离开了不少，顾嘉轩合影环节，变成了可有可无。
平时挑三拣四，没有耐心合影的顾嘉轩这次倒是出奇有耐心。
他下台的时候，品牌方的高管已经离去。品牌方的负责人员请他一起去用午餐。
“不了，我下午还有安排，就先走了。”
来的时候保镖开道，这时候依然是保镖护卫着他出去，上了车他回拨已经打了他六个电话的妈。
“妈，我在做活动，没办法回您电话。”他先解释。
电话那头顾母像是被点爆的爆竹：“我跟你说的吧？那个女人就是看上我们家的钱。跟你前脚分手，后脚就联系了备胎。你看看她念过一点点旧情吗？今天早上这件事，她为了显示她接地气，就使劲把你往地上踩。阿弥陀佛！幸亏你们分手了！要不然我们家会有这么一只搅家精真的永无宁日了。”
“妈，够了！您没必要这么诋毁她。”顾嘉轩轻喝。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人家已经有了新欢开开心心吃烤肉，你呢？别为她再难过了。”顾母语重心长地劝。
顾嘉轩挂断了电话，打开微博想要去看胡玥的微博，一想自己被她拉黑了，他切了小号去她的微博。
微博最新一条转发了星驰官微的：【星驰恒丽购物中心店奶茶提前预热】，里面还有一张胡玥拿着奶茶站在车边的图片。
下面评论里，胡玥回：【店长小姐姐推荐的东北烤肉超级好吃。】
这条评论配了一张图，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拿着夹子在翻烤肉。
跟着一条评论：【对着这只手的主人，我能吃十盘烤肉。】
还有一条评论是艾特了和裕影视：【你家小猪又在乱吃东西了！】
和裕影视回了一句：【放弃了，没法管！猪头.jpg.】
从他们分手开始，他没能在她的微博看到一丝难过，只有一条比一条更开心，原来伤心难过的只是自己……
顾嘉轩在品牌活动时保镖粗暴推搡顾客，导致顾客手机摔碎，对他没有带来太多负面影响。倒是让公众正视起了司空见惯的明星出行动不动就清场的事情来。
甚至官媒也发表评论文章，抨击了这种不良现象。
网络上炒得沸沸扬扬，但是要改还是非常困难的。
这些年的造星方式基本都是引入韩国的那一套，这种工业化的造星模式，通过选秀、培养、出道，核心竞争力就是营销，吃的就是流量，赚的就是快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家经纪公司会抛弃现在已经成熟的运作模式，走自以为是的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路？
互联网来得凶猛，去得也快，两三天后已经偃旗息鼓，今天上热搜的是平安江城的《警情通报》，通报了江城警方对男子李某某在网络平台宣传封建迷信，树立“大仙”形象，诽谤他人一事的处理结果。
警方认定，李某某在没有根据的前提下发布带有明显封建迷信色彩的虚假消息，引导舆论，给他人带来不良影响，情节较轻微，且到案后主动陈述，根据相关规定，对李某某拘留两日，罚款三百元。
官媒评论：倡导移风易俗，抵制封建迷信，树立文明新风。
算是为这件事定了基调。
明天就要开新车发布会了，今天胡玥过来彩排一遍，星驰邀请的一些大主播和专业人员，都在自己分内的程序过完之后走了，胡玥这几天没事做，索性留下来，跟刘艾他们聊聊天，顺带帮点小忙。
顺带也参加他们团队的晚餐，她和姜灏一起上楼去一家餐馆，她刷到这个消息，嘟囔：“才拘留两天，罚款三百啊？”
“那你想要多久？”姜灏问她，“占卜算卦，只要不涉及□□，算是民俗，就像死了人做道场一样。他主要是引导舆论，散布谣言。不过对他来说拘留罚款不是事，他的几个账号被封禁了，那个价值才大。”
胡玥看着他：“你怎么就这么清楚？”
姜灏低头跟她说：“博学广记。”
这几天跟他相处多了，胡玥跟他相处随性了起来：“切，自恋。”
姜灏没接她话茬，胡玥反应过来她说错话了，别人说自己博学广记有自恋吹嘘的成分，这可是姜灏学长，她怎么能怀疑呢？连忙补救：“哥，我错了。你就是这么博学。”
姜灏看她仰头的样子，一双眼睛晶晶亮，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傻！”
“我哪儿……”胡玥不自觉拿出娱乐圈在女前辈面前撒娇的口气，说到一半，却见对面有两个人。
一个是警情通报里的主角李某某李大言，另外一个是顾嘉轩。李大言都塌房了，顾嘉轩对他还不离不弃？他们才是真爱吧？
姜灏也看见了，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胡玥告诉自己姜灏是她的嫦娥仙子，她拿出演技，紧靠姜灏。胡玥是演员，难免跟那些这个这么回事怎么有些僵硬啊？自己越界了。
她跟姜灏微微分开，姜灏低头跟她说：“我们进去了。”
姜灏把胡玥送进了包房，刘艾叫她：“小玥，过来跟我点菜。”
胡玥快步走过去坐刘艾身边，跟刘艾一起看菜单。
“我去趟卫生间。”姜灏跟胡玥说。
“去吧！”胡玥答，他怎么这个都要汇报？
谭凯走过来：“老大的脸好像有点红？”
“没注意啊！”马姐说。
“小玥，我们老大是不是特别好撩，一撩就脸红。”谭凯问胡玥。
胡玥抬头：“嗯？”
谭凯拳头抵在嘴上笑，马姐一脚踢过去：“想要说就说，别卖关子。”
“我就想知道黄花大闺男，谈恋爱是怎么样的？”谭凯笑。
“瞎七搭八的，姜总在美国读书那么多年，还是个高富帅，可能吗？”一个哥们勾住谭凯。
“切，怎么不可能？我和他一起去泰国经销商那里，泰国经销商请咱们去体验泰国特色，老大不知道，一进门看见那个场合，脸是一下子红了，坐了十分钟不到，找了借口就跑了。如果不是他找了小玥，出了那个沙画。我真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谭凯还在摇头惋惜，没能体会泰国特色。
刘艾回头瞪他：“给我死开点，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胡玥皱眉，谭凯以前也以为他不喜欢女人？
第18章
姜灏忙了一下午, 解决了三急之后，洗了手，拿了擦手纸正在擦手。
他听见一声：“姜先生。”
转头见到的是那个拿着佛珠的神棍李大言, 他问：“有事？”
“借一步说话。”
姜灏淡笑：“我和你不熟。”
他往外走，那位追了上来：“姜先生运气一直不错，就连两年前赛车连环撞车都能安然无恙。”
姜灏是业余赛车手，两年前他在澳洲的一次练习赛上遇上连环撞，当时四辆车子在弯道上相撞，有人终身离开了赛场，也有人骨折, 他那次只是擦伤，没大事，他也不会跟人提，国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他能说出来, 确实有些奇怪。
“然后呢？”姜灏问。
李大言啧了一声：“姜先生和胡小姐在一起之后，运气会急转直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孔子说：务民之义, 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未来对我来说, 在于探索和成长。”姜灏不听他说, 直接往前走。
“她不是真的爱你，她只是在利用你。如果你被她利用了，你们家会受她的连累而败落。”李大言跟在他身后说。
姜灏此刻却碰上了胡玥, 不过胡玥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刘艾, 而她的出现还吸引了一大波人。
姜灏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里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上卫生间。看见李某某把你拦下了，我特地停下来，听听他要说什么？”胡玥着重“李某某”几个字，“你怎么还没吸取教训？怎么还在散布谣言？”
听胡玥这么说，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姜灏跟胡玥说：“调皮，还不去卫生间？”
胡玥跑进卫生间，姜灏跟李大言说：“你要是再发表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我们会走法律程序。”
听见走法律程序，李大言想起在里面的时候警察对他的教育，说要是下次进来，就不是教育一下，写个悔过书这么简单了。
被拘留被教育是小事，他几百万粉的账号被封，粉丝经济的时代，这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网络上都在说他是骗子，他骗什么了？他只是说了真话而已。就给他扣上造谣传谣，传播封建迷信的帽子。
李大言觉得自己很冤，非常冤，然而眼前的这些人，没人信他。
然而，他现在有冤无处申。
李大言积累了万分的怒气，进了日料店，走进包房，孟豪、顾嘉轩和张轻轻的哥哥张敬正在喝酒闲聊。
李大言被拘留被封号，网上舆论反转，娱乐圈原本排队想要找他算的人，也都跑光了，不过他也是有铁粉的，比如孟豪，顾家和张家，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尝到甜头的。
他们三个在一家日料店给拘留出来的李大言接风。
孟豪见李大言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胡玥那个女人太又蠢又毒，以后疯了进精神病院也是活该。”李大言喝了一口清酒。
听见这种说辞，顾嘉轩皱眉，他自问了解胡玥，她再怎么样，也轮不上又蠢有毒这种评价。
不过这张桌上，李大言早就给胡玥定性，还有一个是张轻轻的哥哥张敬，他要是为胡玥辩解两句，传到他妈耳朵里，有得烦了。
李大言怒气冲冲地说着刚才的遭遇：“我就是好心想要提醒姜灏，别跟那个丧门星在一起。草……”
李大言口吐芬芳，顾嘉轩听得恨不能捂住耳朵，好歹他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实在受不了李大言这种市井泼皮的作风。
张敬拍李大言的肩：“姜灏对家里破产的预言无动于衷，恐怕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缘故。他们家她嫂子秦烨在家里就是一言堂，没姜涵和姜灏弟兄俩说话的份儿。姜灏以为自己去美国搞出了那么多的名堂，回来可以进公司，能大展手脚。最后呢？被秦烨扫地出门。受了那么多气，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心里指不定还巴望公司倒闭了拉到。”
“真的？”李大言问。
“不然呢？姜灏的股份跟秦烨签的是一致行动人，两年前博蕴顾家巅峰的时候，他都不敢减持套现。”张敬抽了抽嘴角，“我外婆家的海合是做电话机IC芯片起家的，当年这个秦烨还是海合的供应商，这个女人不要太难搞，一点亏都不肯吃，没合作多久就跟我小舅舅闹翻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李大言喝着酒，心里头琢磨，以前自己是大V，有那么多粉丝，这次这么一搞，相信他的人就少了，而自己手里掌握的消息，也就这么几家，那个罗海斌就别想了，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倒是这个秦烨？书里也说这个秦烨看不上演戏出身的胡玥，处处针对这个靠着哄骗姜灏嫁入姜家的心机女，现在得想办法跟她搭上。
“你们帮我想想，谁能联系上这位秦总？我还是得去跟她说两句。”李大言说道。
孟豪听李大言这么说，侧头跟张敬说：“博蕴跟海合不是竞争对手吗？与其去帮秦烨，不如介绍大师认识你小舅舅，帮你小舅舅怎么把博蕴的市场份额给吃了。”
李大言摇头笑：“这就是缘分，我早就说过了，我能窥探的天机，也只能看有缘人，你们都是有缘人，秦烨也算是有缘人。洪总这里我看不出来，帮不了忙！”
张敬的小舅舅洪远，书里戏份有点儿，到底不是主要角色，而且也不是娱乐圈里的人，书里对他们这个行业的描写很少。没有充分的信息，哪儿够赚钱的？
张敬摆手：“得了，得了！我妈早就说了要介绍大师给我小舅舅，被我给阻止了。他要是有了大师的指点，身价再涨一层，以后我们全家都得在他面前装孙子。太烦人了！”
顾嘉轩连续喝了两杯酒，他脑子里都是姜灏搂着胡玥的画面，按照李大言的说法，胡玥心里有他，是因为自己跟张轻轻在一起了，她为了报复自己才去找的姜灏。
李大言一次次跟自己说，他和张轻轻才是金玉良缘，他不可能跟胡玥在一起，可他真的做不到，也放不下。
按照李大言的说法，这个秦烨像他妈一样看不上胡玥，就凭胡玥跟他妈的相处，她为自己都不肯受这等鸟气，更何况为了姜灏这个备胎。李大言想要告诫秦烨，自己得帮上一帮。
想清楚后，顾嘉轩抬头看张敬：“大哥，昨天晚饭的时候，爸爸不是一直在说李珏吗？”
听见“李珏”两个字，张敬就头疼：“你提这个女人做什么？”
张家是做电器经销商起家，后来做大了开始做连锁商超，李珏是一家厨房电器生产商老板的独生女，老张一直想让儿子娶人家闺女，奈何两人不来电。
三年前老李在业绩连年下滑的压力下突发中风，老李病床前想要把独生女托付给老张，老张却眼见李家即将倒下，拒绝了老李的要求。
也就在那时，李珏挑起了大梁，这三年时间里，她大刀阔斧，调整了管理层，对集团的产品进行整顿，砍掉了不务正业的金融部门，努力拓展线上品牌营销，由于房地产企业的货款回款期太长，她不再参与房地产精装项目的投标，努力收回欠款，康亚去年的财报扭亏为盈。加上最近一年房地产企业暴雷，大量的参与精装项目的供货商货款讨不回，她却早早上岸。
以前都为老李叹息没能有个儿子，现在都说李珏比儿子顶用，被赞誉最为成功的继承者。
这让退居二线的老李开心得恨不能跳起来，想着自己躺病床上的时候老张拒绝得那个干净，他现在时不时去老张那里坐坐，炫耀一下女儿。
老张见自家儿子还不如人家女儿，心里憋气，回家在饭桌上骂张敬，所以他们家饭桌上“李珏”这个名字时常出现。
顾嘉轩说：“李珏和秦烨关系很好。或者说，李家的康亚能起死回生，其中不乏秦烨的功劳。”
顾嘉轩搜了一段新闻出来递给他大舅哥看，这是两人一同出席人代会的同框照片，挨得很近，李珏甚至靠着秦烨的肩。
“我跟她关系一般。”张敬脸上出现了为难的表情。
“康亚是你们的供应商，她的联系电话总归有，打个电话而已。”顾嘉轩说。
李大言见有戏：“帮帮忙，就牵个线搭个桥。”
张敬嫌烦地说：“我不想打电话给那个女人，我听见她的声音都烦。”
张敬最不想听的就是“李珏”两个字，前两天自己是抽风了，才想打电话跟她说两句，一开口，那个女人就是催要货款。
见张敬这般脸色，李大言也不能勉强。
吃过饭，李大言回家。
如今他的家在江城市郊的一栋联排别墅里，在郊区还不是独门独院，车子也不过五十来万，这些还是背了贷款。
看看那些有钱人的日子，再看看自己。
代驾司机从李大言的车子后备箱里拿出电动滑板车，仰头望了一眼这大别墅，站在滑板车上离开。
李大言家的门被推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迎接了出来，满脸焦急：“大言，你总算回来了，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跟人吵架起来了？”
李大言不懂，这位给他看微博，里面一段视频，是他和姜灏在商场的对话。
评论都快上万了。
好几条评论被顶在前面：
【骗子门槛可真低！】
【我怀疑娱乐圈大佬的智商。】
【以前是电话车险销售，现在都能成大师了。】
【都被封号了，还想骗？】
【姜灏说得可真好，未来的意义在于探索和成长。】
【是请喝茶没喝够吧？】
【……】
以前他是大师，现在他成了骗子？
李大言上楼，拿了钥匙打开保险箱，拿出那本已经被他快翻烂的小说，不是每一步都是踩着时间点发生吗？他骗什么了？
他再次翻看小说，在男女主领证后十来天，胡玥和姜灏也宣布领证，姜家身家远远高于顾家和张家，胡玥在女主婆媳面前好生耀武扬威了一番，紧接着，因为她耍大牌而掉了那部电视剧的女一号，这个角色又被张轻轻给接了去，胡玥气得发疯，知道张轻轻和顾母要上一个综艺，她也想要上那个综艺。
偏偏那个综艺是讲家庭关系的，张轻轻和顾母是婆媳上综艺，胡玥居然请来了秦烨，张轻轻和顾母在综艺上像婆媳，秦烨明显不喜欢这个胡玥，在综艺上也没给胡玥好脸色，让胡玥出尽了丑，跟备受宠爱的女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行，他不能这么被白白地冤枉，他也不能没有热度，离小说结局就一年多的时间，小说结局了，他也就没办法再做算命了，那时候没有足够的钱，别说更大的房子，就是现在这套房子都会没有的。
他登陆微博小号，这个小号他以前用来跟人抬杠，现在他把以前自己发的评论全删了，把小号名字改为“只讲真话的大李”，他在那条说他是骗子的微博下留言转发：【留言为证：胡玥和姜灏一周之内必领证。】
这个号是一个以前都没记录的新号。他的评论在一片声讨中，又显得莫名其妙，有回复，有点赞，只是这个数量注定被淹没在爆火的评论中。
第二天就是新车发布会，胡玥早早地来到了现场，她今天穿上带有星驰Logo的Polo衫配上一条牛仔裤，扎了丸子头和星驰门店的销售人员一般无二，姜灏也是同样打扮。
今天的新车展览放在商场的中庭，在商场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前面是新车展区，一辆湛蓝，一辆珍珠白新车摆放在那里，背后是巨大的屏幕，此刻正在放的是星驰车的广告，据说等下会同步线上发布会。
大屏幕背后则是奶茶铺位，设立了五个奶茶领取口，可以保证用户体验。
胡玥坐在边上休息，姜灏过来低头跟她说：“那个Lily来了。”
就是那个追他的比利时女孩？胡玥一转头，她看着远处走来的一位金发女郎，倒抽一口气。如果说其他人是女娲疲累了用鞭子抽出来的，这位是就是上帝亲手制作之后，再亲吻过的。
这简直就是胡玥心目中的欧洲公主，那双宝石般蓝色的眼睛太迷人了。
她看向姜灏，这样的大美人追他，他都嫌烦？他……嗯……看来自己怀疑是没错了。
姜灏带着胡玥走向那位大美人，那位大美人把目光落在胡玥脸上。
胡玥既然被称为国民女儿，长相自然不差，不过她的美是那种入人心甜美，却不至于说如眼前的美女，可以一眼万年。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哪怕眼神有敌意，胡玥也没办法生气。谁叫她此刻三观已经跟着五官走呢？
姜灏给大美女用英语介绍：“这是胡玥，今天的现场嘉宾。”
他又给胡玥介绍：“这是Lily，比利时KD集团星驰品牌的销售总监。”
胡玥伸手：“你好！”
Lily神情高傲，伸手给她，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你好！我是Lily，姜灏的同学，也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
胡玥笑：“好巧，我也是他同学。”
人家还有合作伙伴头衔加持，自己？自己也是合作伙伴，他们要合作把大美人赶走，想到这里胡玥有些心塞。
上午十点零八分，线上发布直播开始，这次直播采用了VR360度全景技术。
这里是分会场，胡玥和姜灏一起聊星驰汽车的特点，他们身边则是Lily用英语同步介绍，另一个会场则是赛车女神张莉开车，结合实况道路介绍车子驾乘体验。
主会场内，猎户座的主设计师和智能控制单元的设计师，介绍猎户座最新科技。
另外还有直播平台汽车行业的UP主，转播和解说这次发布，带大家种草星驰猎户座。
胡玥看屏幕上翻滚的互动：
【卧槽，那位金发小姐姐是谁，太美了。】
【那位金发美女，人美还特专业】
【我不懂英语，真的很厉害吗？】
【比那些KOL还要强。】
【什么是KOL？】
姜灏回答：“KOL就是Key Opinion Leader，是指在本领域有丰富专业知识的人。 Lily是欧洲最大汽车经销商之一的比利时KD集团的董事，负责星驰业务在欧洲的销售。星驰在欧洲销售上升这么快，跟她有很大的关系。”
【难怪了，又漂亮又专业。】
【……】
大概是奶茶预热过了，她也预热过了，所以来领奶茶的人很多，却没有排队排得很长，来看她的人也不少，也不至于让她应接不暇，反而是很多人对金发蓝眼睛的Lily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今天还来过几位汽车达人，专门找Lily了解欧洲电动车的销售情况，Lily美丽大方从容自信，博得了网民的好感。
胡玥还偷偷发了微博：【从此我心中的欧洲公主有了脸，美哭了！】
星驰和胡玥的双重流量，热搜第一#星驰发布会金发美女#
【超级美女啊！】
【小玥，被你说对了，小姐姐是贵族！】
【贵族不贵族不算什么，关键是小姐姐超级厉害，跟姜灏毕业于同一商学院，也是小小年纪进入家族企业。要知道中国的汽车在欧洲口碑并不好，她……】
不知道是为了配合宣传星驰请了网络营销给透露的，还是网友真的强大Lily的背景给拉了出来，总之Lily真的爆红了。
中间休息，胡玥离开座位去卫生间，Lily跟了过来问：“你去卫生间？”
美女跟她说话，胡玥很开心：“跟我来。”
胡玥带着她往前，到了一个人流量比较少的地方，Lily说：“我想跟你谈谈。”
胡玥停下来，被Lily那双如湛蓝大海的眼睛注视。
“你很漂亮。”
平时大家说她漂亮，胡玥也就认了，不过这样的绝色美人夸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她由衷地说：“你更漂亮，你的眼睛真的好美哦！”
Lily感觉到了胡玥语气里的喜欢，她顿了顿，说：“他说他很爱你。”
好吧！切入正题了，汽车直播她是业余的，演戏她可是专业的，她点头：“是的。”
“《飘》里有这么一句话：单凭爱情是不能使婚姻美满的。你需要男人的一切，他的身体，他的感情，他的灵魂，他的思想。”Lily走到她面前，“漂亮只能给人短暂的吸引，而从灵魂深处的吸引，思想上的共鸣，才能长久。”
胡玥看着眼前这张漂亮得发光的脸，姜灏连这样美丽有才华且对他痴迷的女子都不要，可见真的是性取向的问题，这个就很难改了。真为她惋惜，卿本佳人，奈何恋爱脑？
自己和姜灏现在就是合作共赢的关系，这人这么坚持，可她知道她喜欢的人永远不会喜欢她，甚至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人吗？她也答应了姜灏会帮他摆脱这个Lily，姜灏也说单纯论人，Lily其实非常不错，就是太过于执着。
虽然，欧洲人对性别认知接受度很宽泛，对不同性取向接受度很高。但这是姜灏的隐私，而且国内对此接受度不高，所以他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
“Lily你引用错了，这段话是艾希礼跟斯嘉丽说的，斯嘉丽明艳漂亮，她迷恋艾希礼，但是艾希礼却要和梅兰妮结婚了。你站的位子是斯嘉丽的身份，这些话应该给你自己，而不是我。就像《飘》里艾希礼和梅兰妮结婚了。”胡玥看着Lily，她跟斯嘉丽一样聪明，一样漂亮，一样倔强。
胡玥轻声叹息：“Lily既然你读过《飘》，那你应该记得，梅兰妮死了，斯嘉丽也终于看清艾希礼爱的是梅兰妮。你在读《飘》的时候，会惋惜斯嘉丽和艾希礼没有在一起吗？”
Lily愣在那里。
胡玥再劝：“你想走斯嘉丽的路吗？Lily再读一遍《飘》，站在上帝视角看斯嘉丽和艾希礼，去判断你和姜灏之间的关系。”
“这不一样，你和姜灏又没结婚，我们之间谁能跟他走到最后还不知道呢！”Lily很自信。
病重还需猛药医，胡玥也是没办法，实在看不得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恋爱脑：“你错了，我和姜灏下周要注册结婚了。”
明显Lily还准备了其他话，她看着胡玥，停顿了几秒，却没有再说，仓惶离开。
胡玥看着她的背影，她这样伤心，应该是个有道德的人吧？希望她真能想明白。
她从卫生间回来，见位子上的Lily很好地控制了情绪，脸上带着笑容直播。
胡玥也回到位子上继续直播，直到直播结束，胡玥见Lily找了工作人员，离开了。
她看着那个座位，微微叹息。
姜灏见了她问：“Lily是不是找你说话了？”
“我看她恋爱脑入魔了，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什么？”
胡玥看周围人很多，她让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大致经过：“我告诉她我们下周领证。我反正跟你串供了，你记得跟我保持一致……”
她温软的气息在耳边说“领证”，姜灏一张脸涨得通红：“这……不行吧？”
“怎么不行？她在这里能待多久？等她走了不就没事儿了吗？”胡玥跟他说，“只要她歇了这个心思就好。”
姜灏看了一下手表：“走吧！先去酒店。路上我跟你说。”
胡玥上了姜灏的车，姜灏说：“两家公司深度合作，来往的工作人员不少，我有没有结婚，她不可能不知道？这是骗不过去的。”
“那怎么办？你也说了，她很执着，而她到我面前也算是跟我宣战了吧？我甚至怀疑，就算我真的跟你领证了，她还不一定会放弃。”胡玥靠在椅背里，她也很无奈，想来想去她说，“说实话，可能是我三观歪了，她那么一张脸对着我，我都心动了。你难道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
胡玥察觉到姜灏口气不太好，想想也是，人家对所有的女性都不喜欢，那天仙还是母猪在他面前都有一样的。
“抱歉！你不要瞎想，我真的对她没想法。”姜灏察觉到他口气不好，立马补了一句。
他说话有些混乱，他想表达什么，她懂！
胡玥：“反正说了一定会帮你，大不了我们就真的领证呗！”
姜灏有些头疼，如果从一上来就跟她说自己喜欢了她多年，别说她会不会吓坏，就是自己都觉得突兀，原本那个沙画是想等他们相处到了一定阶段之后，用沙画来表白，让她知道自己喜欢她已经喜欢很多年。现在被用在了解决流言上。而她不知道是个什么脑子，认为那就是纯道具。现在更离谱的是，她还真得说大不了领证，她把领证当儿戏吗？
胡玥忽然发现领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娱乐圈里见惯了分分合合，跟顾嘉轩谈恋爱谈得让人失望透顶，纵然爸妈感情好，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有爸妈这样互相理解互相支持的感情。
自己和姜灏领证，姜灏可以摆脱Lily，Lily这样一个事业型的女性也能摆脱恋爱脑，而自己如果有婚姻，还是跟姜灏结婚，也能挡掉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事，能安心演戏。
“说真的，领证倒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姜灏听胡玥说领证的理由，全是为了解决某些事，唯一没提的就是感情。
见他默不作声，胡玥伸手推了推他：“你真的考虑考虑。”
第19章
姜灏在酒会上喝了酒, 叫了代驾。
坐在车上，他想起胡玥酒会结束的时候把他拉到角落里，她用那一双清澈明亮却足以让他沉迷的大眼睛看着他说：“扯不扯证对我影响不大的, 但是对你很有利，我可以给你做挡箭牌，现在可以挡Lily，未来也能给你挡其他人。你回去考虑考虑，你要是觉得可行，我们就去领证？”
他想跟她领证，但不是现在, 更不是以这种形式。
她还信誓旦旦，她让他放心，形式婚姻吗？主打一个互相不打扰，互相打配合, 各取所需。这都是什么话？
车子进院门, 代价出门他关上院门，转身看见家门已经打开，门口嫂子的妈妈已经等着了, 看见他, 她说：“阿灏回来了？”
姜灏快步走过去，略带抱怨的口气：“阿姨, 都快十点了, 您怎么还没睡？”
姜灏平时加班晚了会住公司附近的酒店，一来省了来回的时间，二来也是叔叔阿姨年纪大了睡得早, 自己回来晚了会惊动他们。
秦母等姜灏进屋：“我已经睡着了，听见声音就醒了。阿涵说你在参加酒会, 酒会上东西肯定吃得不舒服，冰箱里有燕皮馄饨。我给你去下啊！”
姜灏把门关上：“阿姨，我吃饱了，您去睡吧！我上去找我哥。”
“好。”秦母往房间走，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阿灏，明天早上吃生煎馒头好不好？你叔叔去买。”
“嗯嗯，我要吃的。”
他妈过世得早，他爸心思全在那个小三上位的老婆身上，哥嫂忙的时候，嫂子的爸妈带着他，老俩口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在他心里也早就把叔叔阿姨当成爸妈。
姜灏目送秦母进了房间，换了鞋上楼去，推开书房门，他哥姜涵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
姜涵回头：“回来了。”
“嗯。”姜灏进去坐在沙发上。
兄弟俩眉眼相似，姜涵一直在做学术研究，有着学者的斯文儒雅气质。
姜涵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我看了你们今天的直播很新颖，也很成功。”
“我只是参与者，是老大们厉害。”
“你跟胡玥一起直播，看起来你们相处得不错。”姜涵说。
说起这个，姜灏死蛇烂鳝地躺三人沙发上：“你敢信吗？她要跟我领证。”
“啊？这也未免太快了。”姜涵吃惊地看着他，“看来你没你嫂子说得那么笨吗？挺会追小姑娘的吗？”
门被推开，一条巨大的古牧钻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
姜涵看见女儿进来，板起脸：“小圆子，现在几点了，你还不睡？”
小圆子嘟起小嘴：“不嘛。”
她撅起小屁股爬上沙发，靠在姜灏身上，叔侄俩靠在一起：“阿灏，我看到你和小婶婶在一起。”
姜灏捏她的小脸蛋：“不可以瞎叫，还不是小婶婶呢！”
“外婆跟我说的，叔叔的妻子叫婶婶。”小家伙一脸骄傲。
姜灏揉她嫩嘟嘟的小脸蛋：“妻子是说，一男一女，都很喜欢对方，正常流程是男方跟女方求婚，然后举行婚礼，再一起生活。就像你爸爸妈妈一样，你爸爸是你妈妈的丈夫，你妈妈是你爸爸的妻子。现在阿姨还没喜欢我，我也没有向她求婚，你不能叫她婶婶，应该叫阿姨，知道吗？”
小圆子眨巴着大眼睛：“不能女孩子跟男孩子求婚吗？”
好吧！这是他嫂子生的。他点头：“当然可以。”
小圆子歪头沉思：“我很喜欢司弘翰，他也很喜欢我，一直要找我玩，我能不能跟他求婚？以后他就能住我家了，这样爸爸也可以抱他了。他好可怜，他说他爸爸从来都不抱他，还会打他和他妈妈。”
“不行，国家有规定，女孩子到二十岁，男孩子到二十二岁才能结婚。你现在跟他求婚，就像过马路不走斑马线，不看红灯一样，是错的。”姜灏解释给小侄女听，“但是，你可以帮他。比如，让妈妈组织一个聚会，邀请司弘翰和他妈妈来家作客。请爸爸妈妈帮你了解他们家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忙。就像现在叔叔要你爸爸妈妈帮忙。”
小丫头郑重地点头，姜灏搂着她，摸着小丫头浓密的头发，跟他哥说：“你问问嫂子，她有空吗？要是有空，帮我拿个主意。”
姜涵低头给老婆发了一条消息，收到回复后，姜涵用电脑连线秦烨，秦烨出现在大屏幕上，小圆子下了沙发，叫着：“妈妈！”爬到姜涵腿上跟她妈打招呼。
秦烨：“秦笑缘，几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小圆子回头看姜灏：“闹闹说阿灏回来了！”
听见“闹闹”，趴在地上的那条大狗爬了起来，跑过去，前爪扒拉在姜涵的裤腿上，摄像头照到了它半个狗头，“汪汪”两声。
好吧！秦烨也不强求：“行吧！明天周日，你晚点儿起。”
小圆子得到了妈妈的允许，爬下了爸爸的腿，回到沙发边，在地毯上坐下靠在闹闹身上。
“阿灏，可以啊！小姑娘主动要求结婚？”
姜灏从沙发上的坐起来，开始细说自己跟胡玥的交往。
前面听着还好，听到沙画，秦烨感觉自己被暴击，这是她教出来的？她在国外也看网络，以为这小子聪明了，借机用沙画表白，没想到他送这么真情实感的礼物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她忍不住翻白眼：“你蠢得让我想撞墙。”
姜涵也说：“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明明这么好的机会，不表明心迹，反而用这种方式，你让人家怎么想？比她专业演戏的还会演戏？以前为你遗憾，现在看来是活该。”
被哥嫂这么说，姜灏低头摸狗，不敢说话了。
“你继续，现在听下来，你们也没什么感情进展，人家为什么要跟你领证？”姜涵问。
姜灏心烦意乱，揪着闹闹的毛：“我不是让她帮忙挡Lily吗？就是比利时那个Lily，你们知道的……”
Lily在美国的时候就追姜灏，秦烨见过这个姑娘，是难得的大美人，那时候她就劝姜灏可以考虑这个姑娘，胡玥都已经跟人谈了，再说他对胡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粉丝对明星的迷恋，理智一点没必要代入到生活中。这个Lily真的很合适。
姜灏没听她的话，一直拒绝Lily，不知道这个姑娘看上他什么，一直没放弃，秦烨都恨不能给姑娘洗洗脑子，这么聪明漂亮的姑娘放弃一大片森林，喜欢这个傻小子做什么？
“胡玥怎么就想到要跟你领证了？她不知道领证的意义吗？太过于儿戏了吧？”姜涵不解。
姜灏气鼓鼓地揪了一把狗毛，闹闹一声：“嗷呜……”
“姜灏，你薅闹闹的毛做什么？”姜涵瞪弟弟，都几岁了还跟孩子似的。
姜灏看着手里的狗毛，小圆子坐起来，对着闹闹吹吹：“闹闹不疼，阿灏不乖！”
闹闹走了过去到姜涵的拖鞋边趴下，远离要薅狗毛的姜灏。
姜灏站起来把狗毛扔进垃圾桶，到桌上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
看着走近的姜灏，因为无语而沉默的秦烨开口：“我们回到沙画那里，你跟胡玥说可以以男女朋友相处，她问你如果你要有女孩子交往怎么办？你说没有那样的女孩？”
“我只喜欢她，当然不可能喜欢其他女孩子了。”
秦烨又说：“胡玥见到了Lily，知道了Lily追了你好几年？”
“对啊！”姜灏点头。
“客观地说，Lily漂亮吗？有魅力吗？”秦烨问他。
“嫂子，这跟Lily漂亮有关吗？她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那也是受人瞩目的，但是人和人是有缘分的……”
秦烨笑出声：“我了解你，你弱水三千只取胡玥一瓢，但是胡玥知道吗？你自己说不会有女孩子，而且大美人追你，你都无动于衷，你让别人怎么想？人家肯定在想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姜涵正在喝水，一口水呛出来，喷在脚边的狗子头上。
闹闹站起来，幽怨地看了一眼姜涵，又去小圆子身边蹲下。
小圆子听得糊里糊涂：“妈妈，阿姨不喜欢阿灏吗？”
“不是，阿姨把阿灏当成了她的好朋友。”秦烨跟女儿说。
“好朋友？好朋友不好吗？”小圆子没搞明白。
秦烨不知道怎么跟才四岁的小丫头解释好朋友跟女朋友的区别。
姜涵过来抱起女儿，让小娃儿坐在他腿上：“好朋友就是你跟妮妮那种，你们一起吃饭一起玩，但是不是一家人，女朋友就是爸爸和妈妈这样，以后会结婚会建立一个家，永远生活在一起。”
“那妮妮不能做我女朋友吗？我们不能结婚吗？”小圆子仰头问。
姜涵倒抽一口气，摸着女儿的头：“不行，妮妮是女孩子，你也是女孩子，女孩子要找男朋友，而不是找女朋友。”
“也不是这样啦！女孩子也可以和女孩子在一起，你记得Kate阿姨吗？她就是找了一个女孩子结婚了。”秦烨跟女儿说，“真爱应该遵从内心。”
姜涵提醒小圆子：“别听你妈瞎说，你跟妮妮结婚了，司弘翰怎么办？”
“不能三个人一起结婚吗？”小圆子不解地回答。
姜涵不想讨论下去，这个话题讨论下去没完没了了，他们夫妻之间还有分歧：“我们先说阿灏和阿姨的事，好不好？”
小圆子打岔，姜灏终于从震惊中走了出来，有些不确定地说：“不会吧？”
秦烨冷笑一声：“小伙子，追女孩子真的不能像你这样。什么循序渐进，什么润物细无声，什么主打一个陪伴，通通都是扯淡。你这些贴心，在女孩子眼里，那就是闺蜜才做的事。就你这些举动，估计她把你当受了。”
“我不信！”姜灏红着脸气急，“你这个设想也太离谱了，离了大谱了。追女孩子不用真心打动她，还能用什么？”
秦烨沉吟了一下：“你也别纠结了，人家愿意跟你领证，你就跟人领，好歹先把名分定了。追女孩子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这样，等我下周三回来，我追给你看！我中午约了饭局，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快睡觉。就这样，晚安！”
秦烨切断了连线，姜灏有些糊涂，看向他哥：“我嫂子什么意思？她说她追给我看？我看她还跃跃欲试。”
姜涵听懂了老婆的话，却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小圆子站起来想了一下：“妈妈的意思是，阿灏笨，不会追阿姨，她去追。就像我可以和司弘翰结婚，也可以跟妮妮结婚，妈妈追阿姨，跟阿姨结婚，妈妈的妻子，小圆子应该叫她什么？”
听见小娃娃彪悍的发言，兄弟俩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姜涵又回头看电脑壁纸上的老婆，照片上她肆意张扬……
*
胡玥从酒会回来，刚洗了澡出来，听见手机铃声响不停。
接通电话经纪人吴莉噼里啪啦的声音：“小玥，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跟顾嘉轩分手，我是从网上知道的，你跟姜灏交往，我也是从网上知道的，你要结婚，我还是从网上知道的。我比网友都不如，你这个经纪人，我没法儿当了！”
听她这么说，胡玥连忙打开微博，好家伙！她跟Lily的对话被人录音了，那可是商场，还有背景音乐。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们站的地方后面有一块一人高的广告牌，有人在广告牌背后录的？
她和Lily用英语对话，这段录音除了降低了噪音，还配了中文字幕。
今天星驰的新车发布，预热足够，所以反响热烈，直播中的几个惊喜，更是让人热烈讨论，尤其是这个大美人Lily。
【姜灏对胡玥是真爱，即便有这样的顶级美女追求，他都不为所动。皓月CP磕死我了！】
【在一起，在一起！姜灏已经等胡玥太久太久了！】
【为什么明天民政局不开门？明天就结婚。】
【为Lily伤心，她居然还能背诵飘里面的句子。啊啊啊！如果《乱世佳人》翻拍，我觉得Lily斯嘉本嘉，容貌气质拿捏得稳稳地。】
【姜灏真的是爱惨了胡玥，才会拒绝Lily的追求吧？】
【上帝啊！给Lily配一个比姜灏更出色的男人吧！】
胡玥看了一下，她跟吴莉说：“姐，面对她的挑衅，我能不回应吗？刚好说起《飘》，我就反应过来，告诉她，我和姜灏要结婚了。我本意是想让她听见这话走了算了，毕竟咱们跟比利时隔着山跨着海。”
“也就是说你和姜灏没有谈妥要不要结婚？”这下把吴莉给气炸了，恨不能上门来暴打她一顿，她什么时候能靠谱点儿，能让他们省心点？知不知道外头的艺人是什么样的？就她成天不按牌理出牌。
胡玥没有享受过娱乐圈那些练习生出道的顶流的待遇，她又不太在意照片流出，就不太在意外外头被拍，她实在没想到会被在那么嘈杂的环境下录音，现在的技术还能还原声音，她说：“我哪儿知道会被偷录音？”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吴莉更生气：“跟你说给你配保镖，配保镖，你偏偏不要。你以为保镖就是防止你被人打打杀杀吗？还有就是保护你的那些隐私啊！就你那毛毛躁躁的性格，现在怎么办？你要是不和姜灏结婚，我跟你说，外头就会认为你跟那个叶素一样，是个心机婊。为了嫁入豪门自己公布婚讯，实际上豪门看不上你，你到时候怎么办？”
胡玥慢条斯理地说：“这能算事吗？以前网络每个月都要传我要跟顾嘉轩结婚了。比我大姨妈还要准，我和顾嘉轩不照样分手了。”
“能一样吗？这次是你亲口说的。”
“我是个老演员了，已经是个心态成熟的艺人了，到时候以个人隐私为由，不承认也不否认，拖一阵子就过去了。”
吴莉能拿年纪不大，脸皮已经堪比老油子的胡玥有什么办法？她最后说：“自己想办法解决。”
胡玥笑：“我自己点火自己灭火。别生气了，生气多了有皱纹，姐姐，早点睡哈！爱你哦！么么哒！”
吴莉在她的撒娇声中挂断了电话。
胡玥跟经纪人是这么说，挂断电话，她回到了刚才洗澡时候，被冷水淋头，想到一个问题。
她是真心实意帮姜灏，但是姜灏似乎并不买账，想想他提议做男女朋友的时候那个积极样？形式婚姻一点都不感兴趣。
顾家号称富豪，身家其实也就几十亿，姜灏有博蕴12%的股份，按照博蕴当前市值推算，他身家就百亿了。
做男女朋友没有经济上的纠葛，但是领证以后离婚涉及的东西就多了，富豪结婚都很谨慎，自己短短时间把姜灏当成闺蜜，就擅自出了这么个主意，实在太大意，太粗糙了。
胡玥见她大学寝室群里在讨论。
李荔：【@胡玥这个进度条是开了多少倍数，这就结婚了？】
May：【昨天你还说你们就是一起面对舆论，实际进展没这么快，这就要领证了。】
Lulu：【我错过了什么？】
May：【去微博看热搜。】
胡玥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家姐妹，她躺在沙发上，点姜灏的微信，该跟姜灏怎么说？她反过来扑在沙发上，把头埋在抱枕里，埋怨自己真的是猪脑子。
这个时候，她怎么描补只能越描越黑吧？
胡玥支棱起来，看着对话框，算了，跟他说一声，证就不领了。反正两人一起串供，不承认不否认就好了，这么做他肯定愿意的。
咦，他在输入？那等他先说？
消息发过来，他说：【我考虑过了，就按照你说的，我们下周领证。】
哈？这就领证了？是什么让他改变想法要领证？胡玥：【我们是不是先去做一下财产公正？我是说你身家很高，做一下比较好。】
发了出去，胡玥有些懊悔，后一句感觉有点儿画蛇添足。
姜灏：【如果是考虑我，我觉得没必要。我相信你的人品，你要是有顾虑，我们也可以公正一下。】
这个意思是她不相信他的人品？她这些年赚得不少，但也没到他那种身家的地步，他愿意相信她的人品，自己还要做公正，就显得太过于那啥了！
【我也相信你的人品。】胡玥把消息发了出去。
姜灏：【不早了，晚安！睡觉.jpg】
胡玥：【我得先跟我爸妈发个消息，不知道他们睡了没有？】
姜灏打电话进来，胡玥接电话：“什么事？”
“你提醒了我，咱们这样匆忙领证，你爸妈肯定以为发生了什么？会担心的。你要是明天有空，我们一起去一趟你家，见一下你爸妈？”
“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回去一趟可折腾了。
姜灏准确地说出了她家所在的县：“我来买明早的机票，八点起飞十一点左右落地，再租车开过去两个小时，估计下午两不到点也能到你家了。你先跟你爸妈说一声，就拿我在大学里就喜欢你说事，别让他们担心，知道不？”
“知道了，之前我就跟爸爸妈妈说过了。”她妈看到了姜灏的沙画和姜灏的照片，对姜灏印象很好。自己没敢跟妈妈说，那幅沙画是姜灏为了应对舆论，所以爸妈信以为真，还真把姜灏当成女婿看。
胡玥挂了姜灏的电话，见已经午夜，爸妈肯定睡了，她发了一条消息：【爸爸妈妈，明天我带姜灏回家。我决定和姜灏领证了。】
发完这条她又在寝室群里和给吴莉发了消息。
李荔：【真这么彪悍？】
Lulu：【不能吧？】
胡玥：【真的，我给经纪人发消息去了。】
吴莉很快回了一句：【自己去微博回一下。】
胡玥想了一下，发了一张猪八戒害羞吃手指的图片作回应。
第二天她被连环夺命Call给叫醒，睁开眼拿起手机是妈妈的电话，现在才凌晨四点半，她接电话：“妈妈。你也太早了吧？”
“打算在家住几天？”
她翻了一下行程安排，自己下周二就有安排，最多今天去，明天就要回了，陡然有些伤感：“今天回来，明天就要走了。”
“这么着急？”
“嗯，姜灏没时间，要上班的。”
她妈沉吟了一下说：“你们别回家了，等以后有长一点的假期再回来。我和你爸等下来机场接你们，我们一起住市区。要不然两天，全在往返路上。”
胡玥听妈妈问：“老胡，你说好不好？我们去机场跟小玥碰头？”
“不好！让他们来家里，我没空。”
“你怎么没空了？孩子马上要赶回去，很累的。”胡玥妈说。
“累了什么？让他们过来。”她爸嘟囔，“你不要太心疼他们，不来怎么显得出诚意？”
胡玥听爸爸这么说，就劝妈妈：“还是我们过来吧！”
挂断电话，她跟姜灏发消息问：【车子租好了没有，要不要我来租？】
姜灏秒回：【租好了。】
现在才五点不到，他怎么也醒这么早？
胡玥：【你怎么醒那么早？】
姜灏：【工厂附近有几家桃园和葡萄园，味道很好，同事们一直去买。我过来买点儿，给叔叔阿姨带点儿过去。】
听他这么说，他真是想得周全：【有心了。】
胡玥开车进机场停车库见到前面就是姜灏的车子，跟在他后面，把车停在他的车隔壁。她拿了一个背包下车，却见他打开了后备箱，胡玥见里面的东西：“你怎么拿了这么多？”
“我叔叔阿姨准备说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不好才拿一点点的。”
胡玥有点不明白：“叔叔阿姨？”
“嫂子的爸妈。”姜灏边解释边拿出来。
胡玥见除了葡萄、桃子、蜜梨，她有些惊喜：“还有糖糕啊？”
“昨天叔叔阿姨带小圆子回乡下老家，带了现做的糖糕回来，让我拿着。”
胡玥去推了手推车过来，跟他一起把东西装到手推车上，两人一起往候机楼走去。
刚到候机楼门口，就见顾嘉轩的妈携着张轻轻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第20章
就算一开始胡玥想好聚好散, 走到今天，她和顾家翻脸也已经既成事实，胡玥没想跟顾太太打招呼, 她直接往里走。
“胡玥啊！怎么才几天没见，就连人都不认识了？”顾太太叫住了她。
胡玥停下了脚步，希望顾太太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她转头，带着空姐般的微笑：“顾太太好！”
顾太太往他们这里走来，用戴着鸽子蛋祖母绿的胖手指指着手推车说：“这是要去哪儿啊？”
胡玥过去勾住姜灏的胳膊：“我和阿灏要领证了，回家见见我爸妈。”
顾太太那一双描了眼线显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扫了一眼那些东西：“胡玥啊！我一直觉得你哦！有些不知好赖，东西不在多而在于精, 第一次上门买这种鸡零狗碎的东西，一般人家是拿不出手的。”
“只要不送保质期还有一个月过期的贵妇面霜就好了。”胡玥不得不提醒她。
顾嘉轩见她父母，准备的礼物里就有给她妈的贵妇面霜，还有一个月就要过期了。胡玥以为他是被柜姐骗了, 后来看见他妈在一个访谈节目里, 用来搽手的面霜就是这款，顾太太在节目里说买多了用不完，临期了只能用来搽手了。
胡玥跟姜灏继续往前。
别看胡玥和顾太太没成婆媳, 在顾太太心里, 这几年她在这个小妖精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气。
原本以为儿子和小妖精分手，她就能舒坦了, 谁想到小妖精在网上作妖, 非得赢了才罢休。
今天她一定要教她做人，她再次出声：“胡玥！”
胡玥本来就引人瞩目，顾太太和张轻轻也时常露脸, 边上已经有人驻足。有了上次顾嘉轩的保镖事件，顾太太的保镖这次不敢轻举妄动, 就护着顾太太和张轻轻，不让人靠近。
胡玥不想理顾太太，没回头，顾太太在她身后说：“撇开你那个命数不讲。就看在你跟嘉轩也谈了这么多年，我给你两句忠告。”
“看在我前男友的份儿上，前男友妈要给我忠告？”胡玥笑，“这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您不会以为有哪个姑娘会把前男友妈的话听进去吧？”
围观群众也被胡玥耿直的话给逗笑了。
顾太太的话像是爆豆子一样爆出来：“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嘉轩，虽然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但是你真没必要为了怄气嫁给姜灏。姜家太复杂了。嘉轩是我们老夫妻俩的独子，我们俩是儿子儿媳一个手心肉一个手背肉。你脾气拧巴，跟嘉轩处不来分手了，这是很正常的事。为什么要去蹚姜家的浑水？他们家财产全握在姜灏的嫂子手里，别说姜灏了，就是他哥姜涵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要不然哪个男人能忍受孩子随母姓？不信你问问姜灏，是不是这样？”
被顾太太提到了，姜灏只能回顾太太：“孩子随母姓，父亲在家就没话语权。这个说法很可笑，法律规定孩子可以随妈姓也可以随爸姓，我和小玥有了孩子肯定姓胡，不会姓姜。”
顾太太愣在那里，这个姜灏说的话她怎么听不懂呢？
姜灏揽着胡玥要往前，胡玥回头：“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在妈心里自家儿子肯定是天上地下最好的。但是咱们平心而论，我有什么理由放不下你儿子？我也不可能为了跟他怄气嫁给姜灏，另外，请你积口德，你并不了解姜灏的嫂子，虽然我也还没认识嫂子，但是从新闻上来看，她是一位有魄力有眼光有梦想的女性。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大家思维完全不一样，我认为全职太太并不适合去评论一位创业女性。就这样了，再见！”
胡玥通过姜灏已经对他嫂子有了一定印象，她不想在公众面前狠夸嫂子，那样显得自己在拍马屁，只能从新闻报道来说嫂子是怎么样一个人。
胡玥回过头挽着姜灏往前，并没有回头看到张轻轻扶着的顾母那怨毒的表情。
她给姜灏翘起大拇指：“给力。”
反正她和姜灏也不可能有孩子，过过嘴瘾也很爽。
“我说的是真心话，嫂子怀孕的时候，我哥提出孩子随母姓，我的想法跟他一样，善良和睦的家庭更应该传承。”
他解释这个做什么？太较真了。
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飞机准点登机，昨夜睡得晚，今天又早起，胡玥和姜灏在飞机上睡了一路，直到落地租了车，姜灏开车，胡玥看手机。
飞机之后再租车，一路高速开过来，下了高速，右侧的山上有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胡玥在果园采摘猕猴桃的图片：“川西猕猴桃之乡寻安欢迎您！”
二十年前她爸和同事开始在这里推广猕猴桃种植，如今这里已经成了猕猴桃主要产区之一，他们这里的红心黄心猕猴桃味道香甜，从品质上并不比进口猕猴桃差。她爸这些年可着劲儿地利用她的热度，让她为家乡猕猴桃带货。家乡的猕猴桃能让人熟知，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进入小镇，过了镇政府大楼就是寻安中学，她家就在学校边上。
胡玥打电话跟她妈说：“妈，你让我爸下来，我在家门口了，让他帮姜灏把车去停学校里。”
打完电话，胡玥说：“老小区，路窄，不好停车，车子放我妈学校去，走过去不远。”
两人把东西从车里拿了出来，胡玥的父母走出来，胡父常年下地，皮肤黝黑，看上去就像个农民，胡母就是当地中年妈妈的穿着，留着一头短发很朴素。
胡玥开心地叫：“爸、妈！”
姜灏在她边上也叫：“爸、妈！”
两人愣了一下，胡母说：“小姜，你好呀！”
胡玥从姜灏手里拿过车钥匙递给她爸：“你去把车停了，姜灏不认识沈大爷。”
胡父被女儿推上了车，她和妈妈一起帮姜灏提东西，胡母说：“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胡玥带着埋怨的口气说：“他呀，早上四五点去郊区果园采葡萄。”
“这么早？又要赶飞机，没必要。”胡母说。
“刚好咱们公司那里有好多果园，这个季节又是本地水果上市的季节，想让叔叔阿姨尝尝我们那里的味道。”
三个人拎着东西进小区。
这个小区已经有年头了，这是胡玥妈妈单位的公房，后来房改他们家就买了下来。这些年很多人家条件改善就搬了出去。
寻安中学是一所不上不下的重点高中，本科率能达到90%，但是，985一年也不过一只手，这样的高中考进来也不容易，想要考好大学更加不容易，拼的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鬼晚。
作为老师，胡玥妈每天晚上九点回家就不错了，所以一直住在这里。
这个小区很多房子借给了学生家庭，认识的学生家长看见胡玥妈打招呼：“田老师好！”
“好啊！”
“胡玥哎！”有个学生偷偷叫了起来。
胡玥跟那个孩子招了招手，姜灏跟着母女俩进了一栋老式公房的楼道，没有电梯一梯四户，他们家在五楼，胡玥妈打开房门，里面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客厅，对着正门的是一个橱柜，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奖杯。
客厅里就放了一张四方桌，姜灏这么多的东西拿进来就显得客厅逼仄了。
“小玥给小姜倒水。”胡妈说。
姜灏站在那里摆手：“伯母，不用，我不渴。”
“你不渴我渴，我又渴又饿，一路上赶过来，路上我们就吃了一人一个三明治。”她闻着味儿，“妈，你炖了鸡汤？”
进到小小的厨房，已经摆上一堆准备做的菜，胡母进来：“一回来就像饿死鬼投胎的。”
胡玥探头出来：“姜灏，吃鸡汤面好不？”
“好啊！”
母女俩下了面条端出来，给姜灏那一碗里有个大鸡腿，胡玥那一碗只有一小块鸡肉。
姜灏夹起鸡腿要给胡玥，胡玥瞪他：“干嘛？等下晚饭有好多好吃的，我现在不敢吃太多油的。”
“一只鸡有两个腿，小玥不想吃。”胡母笑得很开心。
“嗯！”姜灏低头吃面。
家里的防盗铁门打开，胡父进来，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姜灏。
姜灏被他看得不自在，快速扒拉了面条，转身去打开行李箱，胡玥之前还纳闷他就来住一晚，要带一个这么大一个行李箱做什么？原来里面还藏着其他东西？不过他包在塑料袋里的两瓶酒，那个包装盒都很古旧了，这玩意儿能拿出来送人？
“爸，我不喝酒，也不太懂。这酒是我叔叔给准备的。”他把酒放在桌上。
“你叔叔？”胡父带着疑问。
“是我嫂子的爸爸。”
胡父皱眉：“嫂子的爸爸？”
姜灏索性从头说起：“我们家弟兄两个，我妈和我爸很早就离婚了，我们俩都跟我妈，我妈在我八岁的时候走了。”
胡母为他心酸问：“后来跟爸爸在一起吗？”
“没有，哥哥大我九岁，是哥哥带我。”
胡母是老师，第一个反应就是：“你哥哥那时候才高中吧？”
“对。我哥高三，那段时间挺难的，他进了大学，他跟我嫂子处对象了。我哥嫂那时候就带我了，而且嫂子的爸妈人特好。我哥和嫂子定下来之后，我常常住我嫂子家，叔叔阿姨会带我。”姜灏说起家里，“现在，我大部分时间还是跟哥嫂和叔叔阿姨住一起。”
“以后呢？”
“在同小区买过一套楼，滨江那里也有一套，看小玥想住哪里？”
“你不想和你哥嫂住一起吗？”胡父问他。
“其实最好是，我们住哥嫂一个小区，爸爸妈妈退休以后去江城跟我们住一起，到时候跟叔叔阿姨一起买买小菜，打打麻将，也可以一起旅游。当然这是我的想法，具体日子怎么过，看得听个人的想法。”
“你家真的是这样和谐吗？”胡父意有所指。
听见男人说这样的话，胡母连忙出声：“老胡，小姜的嫂子也是有文化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欺负小玥？”
“网上可不这么说。”胡父指了指桌上的手机。
姜灏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看见飘着一条： #胡玥上嫁得吞针，姜灏的嫂子秦烨有多狠#
下面还跟了一个“爆”字。
这条里面最上头的是一个自媒体去采访姜灏那多年未曾谋面的亲爹，他爸如今在做网约车司机，身上已经没有了当年大款气派，一件半新的T恤，花白的头发，他摆手：“不要说了，好吧！我就是要饭也跳过他们，天底下哪有儿媳妇让公公去问死掉的婆婆话的？这不是诅咒我去死吗？”
这个自媒体又去采访了那个女儿，那个女孩子只比姜灏小一岁，如今在一家超市做促销，那个姑娘避开镜头，用变了的声音，哽咽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人生会变成这样，我只要再读一年就能拿到毕业证书了。哪怕他们有一点点良心，借我钱，这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一件事，对我却是能决定命运。我和他们一样都姓姜，和他们留着一半一样的血，他们怎么可以冷血到这样的地步？”
说着这个姑娘失声痛哭，这个自媒体剪辑了当年调解电视节目的画面，经过剪辑，去头掐尾，把重心全部往秦烨身上引，原本是夫妻同心拒绝姜父的请求，变成了姜涵懦弱无能，受秦烨摆布，秦烨见死不救。
当年出这事的时候，姜灏已经出国了，他看见视频，年轻气盛的他破口大骂：“他要死让他去死？浦江没有盖，爱死不死！”
姜灏刚才面对未来老丈人的盘问并未隐瞒什么，但是也并没有想第一次上门把家里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给摊开来说……
此刻胡父定睛看他，好似在出考题。人和人的三观差异很大，自己和胡父之前没接触过，谁知道会不会踩到胡父的雷点？
姜灏细想之后说：“爸爸，我站在我的角度看这个事，人总是有立场预设的，您按照您的经验判断。”
“行啊！”胡父点头。
“我爸妈夫妻创业，从摆地摊开始，到后面做起了服装品牌，有了不小的家业。我妈怀了我，哥哥也要读书，她就回家，专门照顾孩子。不再插手公司的事。没过几年我妈知道了他在外头有了女人，我妈为了我哥能安心中考，诊断出乳腺癌都没有告诉我们俩，对我爸出轨的事也冷处理。那个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我妈生病，上门来逼我妈离婚。我妈跟我爸吵，我爸让我妈早点去死。我妈决定离婚，离婚她至少还能拿到部分财产，否则一旦拖着不离，到时候更加麻烦。就像我妈预料的那样他转移了财产，几亿资产，我妈只拿到三套房和一千万的资产，还有我们兄弟俩。”姜灏想起这些额头的青筋就冒起，“就算是这样，我妈的葬礼上，他们夫妻双双出席，我们弟兄俩都未成年，他以监护人的身份要拿我妈的遗产……”
姜灏说完前因后果：“所以他破产，哥嫂只是冷眼旁观，没有落井下石，我认为已经很不错了。”
“嗯。”胡父又问：“你说你跟你嫂子的父母住一起？”
“对。哥哥找了嫂子，他们没时间就把我放在嫂子家。虽然我有自己的房子，不过没结婚，就住哥哥家里，叔叔阿姨住底楼，哥嫂和小圆子住二楼，我住三楼。”
“所以你情愿把你嫂子的爸妈当成爸妈，也不愿意认亲爸？”胡父再问。
这话是什么意思？姜灏以为对方可以将心比心，很显然不是这样，胡父是会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种话的人。
他不可能放弃胡玥，也不可能让胡玥放弃她父母，更不可能因为她的爸爸，去认那个人。
姜灏说：“是的。我不会认，也不会逃避法律规定的赡养责任，我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所以你很讨厌他找了那个女人，害死了你妈妈？”
姜灏：“客观来说，癌症的病因有多重可能。他给我妈带来太多痛苦，是不争的事实。”
“确实。”胡父拿起桌上的酒，看了一眼，“呦，三十年前的老酒了。”
“嗯，叔叔知道我要来，把他的珍藏拿了出来。他说等以后，要跟您喝几杯。”姜灏心头宽松起来，看起来老丈人只是问清楚，并没有站他爸的立场。
胡父拿了一瓶酒跟胡玥说：“我上午去抓鸡的时候，跟你外婆说你回来了，这样两瓶酒我跟你舅舅一人一瓶，你再拿点东西和阿灏一起去看看外婆。”
这态度，怎么就一百八十度转变了呢？
直到两人出门，姜灏还是满头雾水：“我还以为今天过不了爸爸这一关了。”
胡玥早就发现了姜灏叫“爸爸”叫得可真顺滑，这人要是进演艺圈，铁定是长者偶像脸的演技派。
这次胡玥来开车，姜灏坐在副驾驶。
“你怎么可能过不了我爸这一关？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到了他心坎里。”胡玥开着车说，“我奶奶早死，我爷爷又娶，又生了一儿两女。我爸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他读书很好，我爷爷不许他考高中，让他上中专，可以早点出来干活。我爸和我妈一个是公务员一个是教师，按照政策只能生一个。知道我拍戏能挣钱，我爷爷成天找我爸爸，说女孩儿迟早是人家的，让我爸出钱给我几个堂弟买房，说是等我爸妈死了以后有香火，我爸可恼火了。你怼顾太太的话，肯定落进他心里了。他虽然是个不信鬼神的，心底里希望我的孩子能随我姓，让他在我爷爷奶奶面前也能说一声女孩儿也能传家。”
“没想到是这样。”
胡玥幽幽叹了一口气：“让他开心开心也好。我想好了，以后打算要孩子了，就去做个试管。”
“为什么要做试管？”姜灏警惕地问，嫂子说的话言犹在耳。
“到时候精子库选一个质量好的，我只想要个孩子而已。”胡玥把姜灏当闺蜜，说起了心里话。
姜灏提醒她：“我们明天领证去。”
胡玥挑眉，一下子恍然大悟：“这个也行哈！有结婚证，婚内生子，也会少掉很多麻烦。”
姜灏彻底无力地靠在座椅里，这下他完全确认了，人家是真把他当成闺蜜。
十几分钟车程，到了青山绿水，粉墙黛瓦的一个村子，如今新农村建设之后，原来落后的山村变了样。
开过潺潺溪流上的小桥，来到一个农家大院，她下车敲门：“外婆……”
一位六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把院门打开，一条大黄狗扑了上来，扒拉在胡玥身上摇尾巴，胡玥喊：“大舅妈。”
姜灏跟着叫：“舅妈。”
“妹儿回来了。你先把车停了，你外婆在隔壁，我去叫她。” 舅妈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胡玥把车子开了进去，两人下车，大黄狗绕着胡玥的腿，胡玥摸着它的脑袋。
姜灏手伸到大黄狗头上，大黄狗立马龇牙咧嘴，胡玥喊：“大黄！”
姜灏确认这不是他家脾气特好的闹闹，收回了手。
胡玥的外婆和大舅妈一起回来，外头走过小桥：“妹儿。”
“外婆！”胡玥过去勾住外婆。
姜灏跟着叫：“外婆。”
“快进来，快进来！”
二舅舅一家和大舅舅的子女要么生活在省城，要么出去打工了，如今就大舅舅夫妻俩和外婆在乡间生活，舅妈很快就找了大舅舅回来，告诉他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到了。
舅舅和舅妈才不管胡玥家里爸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非要留两人下来吃饭。
姜灏喝着茶水，听喝酒的大舅舅谈天说地，还很有耐心地跟他闲聊，也不说他国外的见闻，只说江城乡间的趣事。
两人说话投机，大舅舅越发兴奋，要不是家里打电话催他们回家，恐怕今晚就要住外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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