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晋江首发花家再次逼婚
屋内的人十分自觉的出去了,洛屿本来也是想让卫元带他出去的,奈何他的手被紧紧抓住,洛屿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顾锦棠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洛屿:……
谁能拒绝一双凤眼委委屈屈的样子呢!
屋内只剩下顾锦棠,洛屿和文修敏,文修敏低着头都不敢看顾锦棠一眼。
“可想清楚了?”
顾锦棠的声音有些沙哑和虚弱,但身上那股矜贵的气势却半点没少。
文修敏立马点头,“长姐,我知道错了。”
顾锦棠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只是隐隐作痛的伤口让她眉头紧蹙,“行了你出去吧,这几天就跟在干柳身边。”
“好的!好的!”文修敏担忧的看了眼顾锦棠,“长姐要好好休息。”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屋内就只剩下顾锦棠和洛屿,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愿挪开视线,只是小郎君的脸渐渐的染上了一层红晕。
顾锦棠哑声道“阿屿,让你担心了。”
握住洛屿的手微微动了动,洛屿察觉到手心一阵酥痒,洛屿伸出另外一只手,指尖轻轻的描绘着顾锦棠的眉眼,小郎君柔声道,“妻主,你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出事情了,阿屿真的好担心你,你知不知道那日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就要刺向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真的很无助。”
“妻主不是说要陪我云游四海,要和我相守白头么,能不能不要再受伤了。”
小郎君一字一句的,明明很温柔的语气,却宛如一座大山压在顾锦棠的心上,她想要抱抱她的小郎君,可是现如今她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洛屿的手。
*
顾锦棠受伤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床上躺着,因为无聊,就可劲的折腾,每次到了吃药的时候就一脸委屈的看着洛屿,“阿峪,这药好苦,好苦好苦!”
一碗宛如墨汁还散发着苦涩的味道的药端到顾锦棠面前,顾锦棠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洛屿又无奈又好笑的看着自家妻主,要不是他昨日无意中看到这个人面不改色的将药喝下去,只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妻主,喝了药才能好,快喝了吧。”虽说知道这个人表里不一,但是看到她撒娇,洛屿还是忍不住的软了心,谁能拒绝自家妻主撒娇呢!
小郎君温温柔柔的,弯下腰在顾锦棠的嘴边亲了一下,随后将药碗凑到顾锦棠面前。
刚准备加深这个吻的顾锦棠“……”
小郎君就这么看着她,顾锦棠也只能将药喝下去,浓浓的苦涩味充斥在嘴里,她一把抱住洛屿的腰将自己埋在小郎君香香的怀中,大脑袋在他的腰窝处蹭了蹭。
躺在床上的滋味着实有些不太好受,她的后背和肩膀上都受了伤,都只能趴在床上,顾锦棠哑声道“阿峪,我遮掩在爬下去,只怕你最喜欢的都要被压平了。”
洛屿“??!!”
小脸上露出茫然,但是反应过来后,他手上的药碗险些掉在地上,一张小脸羞红,“妻主!”
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嘴上还要占他的便宜,怎么可以这样!
“乖,妻主疼。”
顾锦棠笑看着炸了毛的小郎君,本想再和他多说说话的,奈何这喝了药后就有些犯困了,没过一会儿顾锦棠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正君,有个没脸皮的又来了。”
顾锦棠睡着后,洛屿就在外屋,手中拿着一本兵书在那儿看,没过多久卫元就进来了,包子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洛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小声的问道,“谁来了?”
“就是那个上赶着给王爷做小的,他真是死皮赖脸的,竟然跑到了齐洲来。”卫元想到前厅那嚣张的几个人,脸色更加不好了,“要是王爷去,那些人怎么敢说……”
卫元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慌慌张张的,不敢看洛屿。
“说什么了?”洛屿将书放在桌案上,平静的看着卫元。
“她们说,她们说正君,正君……”
“罢了,推我去看看吧。”
前厅坐着不少的人,花清依旧穿着一身海棠色衣服坐在那儿,而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个长得和他很相似的女人,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能看得出这个人就是典型的纨绔女人,吊儿郎当的坐在那儿。
这个人就是花清的姐姐,花思默。
“小弟,你放心,这次咱们是带着皇上的圣旨来的,不管她秦王乐不乐意,你都会是她的侧君,至于那个洛屿,不过是个残疾,和你根本没有可比的。”
“不过你可要记住,咱们来时太女殿下的吩咐。”
“长姐放心,我明白的。”花清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着心不在焉的,他一想到那身姿挺拔,矜贵无比的女人,他想知道这次他是带着圣旨来的,她还会拒绝么?
明明他比那个洛屿更加好,为什么她就看不到呢?
洛屿刚来到前院就看到那一箱箱系着红绸的箱子,那里面装的是什么简直是一目了然。
卫元看得直接翻了个白眼,王爷都不同意,还直接带上嫁妆来了,也不知是有多嫁不出去,真是太讨厌了!
跟着花家来的还有一两个宫侍,其中一个手中捧着明晃晃的圣旨,看得洛屿只觉得刺眼。
虽说洛屿不认识那两个宫侍,但那两人却认识洛屿,其中一个就是罗青的徒弟袁玉,袁玉小跑着下了台阶,“奴袁玉,见过秦王夫。”
外面的动静传到里面,不一会儿花思默就带着花清出来,花思默看到那如玉的小郎君后眼睛都直了,她竟然没想到这秦王夫生得这么好看,不过在看向那双腿的时候,只能说可惜了。
“见过秦王夫,秦王夫,我家弟弟从小就性子温和,日后和秦王夫定然能和睦相处的。”
花思默的话让前院陷入一片沉寂。
洛屿好笑的靠在轮椅的椅背上看着这花家的二人,“怎么,我家王爷当初不同意,你们就要上门逼婚了不成?如今这京城的世家都是这般行事的么。”
“就是,看着这花小公子生得俊俏,非要眼巴巴的盯着别人家的妻主,我家王爷和正君大婚还没有一年就巴巴的贴上来,真是不知廉耻。”
相比于洛屿,卫元的话说得花清眼眶都红了,洛屿瞧着也不知这花清为何就非要嫁给妻主。
“你一个下人怎么说话呢,我家弟弟可是皇上下了旨意,只等入府后上玉碟的。”说完后,花思默又将目光放在洛屿身上,神情有些高傲的说道,“秦王夫,难不成你对皇上的圣旨不满么,秦王夫,抗旨不遵可是大罪,到时候就算是洛家也不一定能护得住你。”
“然后呢?”
洛屿就这么平静的看着花思默,他作为一个男子都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何惧之有。
花思默被这眼神看得升起了火气,她道“我家弟弟不过是想要嫁给秦王,他已经甘愿做侧君了,秦王夫难道想让别人你是个善妒的人么?”
话语中已经带着威胁了。
洛屿挑眉,“那又如何,而且众所周知,我家王爷受了伤,卧病在床,没有办法接旨,干柳,送客。”
随后卫元就这么推着洛屿离开了,花清不死心,想要追上去,结果□□柳拦住,“花小公子,那儿是王府后院,我家正君没有邀请花公子去,公子自重。”
“你,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可是有皇上的圣旨的!”
花思默在京城一向是嚣张惯了,尤其是二皇女成为太女后,她花家的地位更是平步青云,一个下人竟然敢这么说,花思默看着干柳的目光带着杀意。
“花小姐,咱们还是先去驿站吧。”袁玉走到花思默身边低语了几句,花思默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干柳一眼后带着花清走了。
回驿站的马车上,花思默恶狠狠的对花清说道“你一定要进秦王府,还有把秦王府的掌家权拿在手中,我到要看看那个时候的洛屿还能不能这般傲气。”
“嗯。”花清低着头闷闷的点了点头。
这边洛屿回到屋子后,顾锦棠已经醒了过来。
洛屿看到顾锦棠后,就拉着个小脸,愤愤的瞪了她一眼。
“我家郎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顾锦棠想要去牵住洛屿的手,结果没想到小郎君将手一收,顾锦棠直接扑了个空,“王爷真是朵鲜花,谁都想来摘一下。”
嚯,这醋味儿,还真不小呢。
顾锦棠好笑的看着洛屿,“阿屿可当真是冤枉我了,我这朵娇花可不就只有你来摘过么?”
“哼,今天那摘花的还带着皇上的赐婚圣旨来了呢,真是一颗芳心放在了王爷身上,也不知王爷是不是习了什么勾魂之术,竟让那花家小少爷不远千里的追到齐洲来。”
顾锦棠长得好看,尤其是那一双凤眼,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沉沦其中,她们来齐洲后,虽说日子短,但也不是没有人动过心思,可那些人看到顾锦棠是如何对他后,就歇了那份心了。
可这个花清,当初在别宫的时候,顾锦棠都那般说了,他竟然还不死心的跟上来。
若花清喜欢的不是他的妻主,亦或是一个没有夫郎的女子,只怕洛屿还会敬佩这样的人。
“与我何干,我只喜欢我家的。”
顾锦棠立马表明忠心,牵不到手她也只能将手放在洛屿的膝盖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养护,顾锦棠已经能小幅度的动一动了,精神也好了不少,一双凤眼就这么看着洛屿,眼底的幽深让洛屿忍不住的勾起手指。
“我知道妻主不喜欢他,可是看到他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小郎君瘪了瘪嘴,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闷在心里,也会直接说出来。
“乖,这件事情我会去处理好的,绝对不给我家阿屿添麻烦。”
*
日子过得飞快,这天洛屿正在陪着顾锦棠说话,汪石站在一边为她换药。
外面寒风呼啸,屋内因为有地龙暖洋洋的,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卫元从外面进来,一张包子脸笑脸盈盈的,“王爷,正君,外面下雪了呢!”
如今不过十二月中旬,就已经下了初雪,若是在京城,只怕要等到十二月底,有些时候得年三十之前才会下雪。
“靠近玉关城就是这样,每年早早的就会下雪。”
洛屿倒是不觉得疑惑,还出言解释了一番。
“阿屿之前不是说这边的烫锅很好吃么,我让人去别宫将之前我酿的荔枝酒搬回来,等到了我们就吃烫锅如何?”
顾锦棠侧身靠在床栏上,后腰还垫了一个软枕,汪石小心翼翼的拆着棉布,一圈一圈的拆下来,露出里面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了,黑乎乎的看着十分的狰狞。
明明已经这么久了,但是看到这伤口,洛屿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紧,抓住顾锦棠的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汪石,看得她上药的手那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
一门心思扑在伤口上的洛屿压根没注意到顾锦棠在和他说话,直到被忽视的顾锦棠捏了捏他的指尖后,洛屿才回过神来。
“阿屿看她作甚,快多看看我。”
汪石“……”
洛屿,洛屿已经习惯了,他表示这种话听多了也就麻木了,他家妻主说他是个小醋坛子,那她就是个大醋坛子,什么醋都能吃的那种!
“汪师姐,妻主这伤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好好养着就是了,不过后背的伤毕竟要严重一些,这段时间虽说能躺着了,但是躺的时间也不能太久了,等过几天再换药后就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能下床走动对于顾锦棠来说那可真是太好了,她都快在床上躺得生根发芽了,洛屿也忍不住的露出一抹笑容。
还没等这份快乐维系多久,汪石刚重新包扎好伤口,干柳就进来了,跟在她身后的是文修敏。
顾锦棠休息的这段时间,大部分都是文修敏在替她处理事情,多数是顾锦棠说,文修敏就怎么做,渐渐的文修敏的行事作风也和顾锦棠有几分相似,周身的气质都变了不少。
整个人宛如一把出鞘的宝剑一般,锋芒毕露。
“长姐,姐夫,汪大夫。”
“怎么了?”
顾锦棠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看着文修敏,只见她递了一封书信过来,“长姐,黎国那边的内斗越来越严重了,派过去的暗卫回消息说黎国半月前派她们的四皇女出使外族,似乎是想联合外族将内乱转移。”
“黎国终究还是按耐不住了么。”
顾锦棠拆开一看,上面的内容是没有什么,可她看到其中一个地方后,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文修敏继续说道“暗卫还提到了安镇,长姐,真的不用再派人去查一下么?”
“不用。”
对于安镇,顾锦棠已经有了猜测了,至于那背后的人,她大概也有了些线索,“既然知道黎国的打算,就撤一些人回来,继续盯着京城,至于封家那边,也多派些人手去查。”
顾沛自从那次病了,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顾秋珺本来应该在秋天的时候就应该启程去他的封地的,但是一直不见动静的安王夫却突然有了身孕。
而且还见了红,太医说安王夫不能轻易移动,顾秋珺也就留在了京城,刚开始两人还不过是小打小闹,直到后来,顾秋珺发现她所为的娇弱侧君竟然和太女有所联系,两人才撕破了脸皮。
京城中甚至还有谣言说那明涵流产的孩子其实就是太女的,不过害怕安王发现这才自己流产然后嫁祸给了安王夫而已。
顾秋珺本来就是一个多疑的人,她顿时怒火冲天,直接让人摁着那明涵整整打了二十大板,被丢在了太女府的门口,鲜血淋淋的,而太女府连门都没开。
明涵就这么死在了太女府的门口,最后还是明炎带着人去收尸的。
有人说安王夫是心善,也有人说不过是安王夫是在维护明家的脸面,这才迫不得已替明涵收尸,至于到底如何怕是只有明炎自己才知晓。
但是被带了绿帽子的顾秋珺和顾琦就这么开始斗了起来。
不过她们对于顾锦棠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尤其是她突然被封为秦王,就连顾锦棠养伤的这段时间,干柳她们就说齐洲出现了不少的生人。
“顾沛一病不起,可有查出原因?”
文修敏不急不缓的说道“祖母来消息说皇上的身子其实一直都不好,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过她病了后,君后快速掌控了后宫,而封家后来送进宫的那位则是被皇上钦点侍疾去了。”
顾锦棠挑眉,“倒是有点本事,让人把消息告诉太女吧,记得说,梁贵君服下的毒药是出自封家的。”
“好的。”
文修敏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其实她也好想在床上快乐躺着啊,不接手不知道,自家长姐竟然这么厉害,不仅后宫,朝中,就连好多县城都有她的人在,也不知长姐之前是怎么忙得过来的。
看来她还是学艺不精啊。
等人出去后,汪石没忍住感叹了一句,“这文小姐变化真大,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咋咋呼呼的,如今一看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你。”
顾锦棠淡淡的说道“她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了。”
汪石听了心中一跳,她诧异的看着顾锦棠,“你已经决定好了?”
第62章 晋江首发毒
初雪过后,天气就越发冷了。
顾锦棠正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洛屿就坐在窗边的榻上看着她,“妻主,走慢点,莫要那么着急。”
“已经快两个月没下过床榻了。”
顾锦棠委委屈屈的看着洛屿,但是走路的步伐还是慢了不少。
洛屿:……
也不知为何,反正他感觉自家妻主受伤后就特别喜欢撒娇,偏生他还觉得好萌好萌的,想到这个人撒着娇哄着他做的那些事情,洛屿继续忍不住觉得面热。
顾锦棠挑眉看着他,小郎君面红耳赤的样子宛如盛开任人采摘的娇花一般,惹得顾锦棠忍不住的走到洛屿跟前,一只手按在洛屿的身边,两人挨得很近。
近到洛屿几乎都能感受到顾锦棠身上那烫人的温度,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亲近过了,洛屿一时间还有些不太习惯。
两人四目相对。
顾锦棠戏谑的看着他,张嘴叼住洛屿的下唇细细研磨了一下才放开红唇,“阿屿这是想到了什么了?”
洛屿小小声的说道“没,没有……”
“阿屿!我来……呃……”
一道欢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房门就被人推开,白年年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贴在一起的二人,尤其是闻声看过来的顾锦棠,那眼底的冷意让白年年整个人一个激灵,忙伸手捂着眼睛,“我,也什么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洛屿看着那两根手指的指缝之间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只觉得更加丢人,他伸手捂住滚烫的小脸,小声的呜了一声,那耳朵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相比于洛屿,顾锦棠就淡定了许多,她面不改色的起身看着白年年,“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知道你受伤了嘛,过来看看你啊!”白年年理直气壮的说道。
“呵”
顾锦棠冷淡的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
“其实吧还真是来看你的,不过还有别的事情,闵惜姐姐和我长姐要慢上一步,应该还在院子外面。”
白年年主要是太想洛屿了,这才忍不住撇下他家闵惜姐姐一个人跑了过来。
顾锦棠眉头微微皱起,随后抬手轻轻的碰了碰洛屿的手背“你和白年年说会儿话吧,我去看看。”
洛屿闷声说道“妻主可别忘了你受着伤呢损失出了事儿就让文小姐去处理,你得好好养伤,师父说的!”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的文修敏“?”
“不会是什么大事儿的。”
顾锦棠知道洛屿放心不下,抬手在他的小脑袋上揉了一下,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大氅披在身上就这么出去了。
“长姐。”
刚出来的顾锦棠就收到了文修敏幽怨的小眼神,半点不心虚的顾锦棠温和的说道“白家的人来了,与我一道去见见吧。”
“好的。”
顾锦棠她们刚出院子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闵惜和白叶彤,闵惜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秦王。”
白叶彤却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说道“秦王,那花家怕是当真是铁了心的要缠着你了,这都过去这么久了,皇上的那道圣旨你还不准备收么?”
顾锦棠睨了她一眼,“要不你收了?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夫郎,白老不知念叨了多少次了,正好,你娶回去不就有得交代了么。”
自从那次将人打发出去后,那花清就每日上门来,要么就是站在王府门口掩面哭泣,对于外面那些人是如何议论的,顾锦棠也略有所知。
而且那花思默还私底下传出谣言败坏阿屿的名声,顾锦棠对花家的已经没有半点耐心了。
前两日抓了不少散布谣言的,至于花家,顾锦棠已经另有打算了,还有那花清,这般无非就是想要逼她领了那封圣旨。
“那大可不必,我觉得还是一个人逍遥自在,那位花家小公子我可无福消受。”白叶彤将手摆得都快出残影了,十分抗拒。
“可如今花家在京城中的地位扶摇直上,她们对王爷不敢做什么,可是洛家呢,花巧兰可是户部尚书。”闵惜也略微担心的说道。
如今已经入冬了,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若是粮草军饷不能及时拨下来,那今年在玉关城的洛家和那些将士们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顾锦棠淡然的说道,“不会的。”
白叶彤两人见她这样,心知她显然是有打算了,也没说什么,一时间二人也沉默了,跟在顾锦棠身侧一同去了书房,至于文修敏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沉默得很。
书房内也烧着地龙,一进屋,暖烘烘的,驱散了身上的寒气,顾锦棠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文修敏就顺手接了过去搭在架子上。
“坐吧。”
四人坐下后,顾锦棠懒洋洋的靠在后面的扶手上,对面的白叶彤才开口说话,“王爷,今日前来,主要是我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自从入冬后,不少面生的人出现在青州县内,刚开始还没注意,可渐渐的就有流言传出,事关逍亲王。”
闻言,顾锦棠轻挑了一下眉头,她身边的文修敏也不由得看向白叶彤。
白叶彤道“那些人说当年先帝本来是想将皇位传给逍亲王的,是当今皇上动了手段将逍亲王送到黎国,还细数了皇上登基后做的那些事情。”
顾锦棠的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的点了几下,“虽说当年先帝是不是想过要将皇位传给顾沛,但那些人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
“正是如此,我们才觉得奇怪。”闵惜也开口说道,“这本应该是皇家秘事,如今却有不少人知道,我怀疑是有人想要借着逍亲王的名声来达到什么目的,可白大姐派人去查了,那些人就跟泥鳅似的,抓都抓不到。”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顾锦棠侧目看着文修敏。
文修敏微微一愣,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会不会是有人想要造反?可当年与逍亲王亲近的人不是都已经被皇上处置了么。”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可以不用去理会,要闹就闹,这样背后的人才会忍不住的现身。”
三人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的看向顾锦棠。
*
相比于书房的严肃,洛屿这边就要热闹许多,自从顾锦棠她们走了后,白年年的小嘴就一直叭叭不停。
一个人都快赶上好几个人的效果了。
洛屿默默的给他倒了杯水,“喝点水吧。”
正说得口干舌燥的白年年立马甜甜的笑了一下,“阿屿哥哥真好!”
一盏茶下去了,眼看着白年年还要说话,洛屿忙道“你和那闵小姐如何了?”
当初白年年追着闵惜偷偷跑去京城,那可谓是轰轰烈烈的,后来二人又你情我浓的,洛屿想着他们也回青州县这么久了,白家对闵惜应该也认可,想来好事将近了吧。
话音刚落,洛屿就看到白年年羞羞涩涩的笑了一下,小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闵惜姐姐已经去我家下聘了,婚期也商量好了,就在明年的五月,算是个好日子,这次来也是想和阿屿哥哥说一声。”
小郎君脸上含羞,波光潋滟的眸子中却带着几分欢喜和期待。
洛屿看到他这样忍不住的调笑着说道,“那年年这大婚也不过只有半年了,郎君出嫁不是要绣婚服么,年年可开始绣了?”
虽说白年年平日看着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但一提到婚事,嫁的人又是自己的心上人,还是有些郎君家的娇羞,别别扭扭的回答道,“样,样式早就选好了,等回去后就开始绣了。”
洛屿看着白年年这样,仿佛发现了什么趣事儿一般,忍不住的又逗弄了几句,看着白年年面红耳赤忍不住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小模样,洛屿突然明白为何顾锦棠也这么喜欢逗自己了。
那个流氓!
*
“啊啾……”
正在说话的顾锦棠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一旁的文修敏紧张兮兮的看着她,“长姐,要不把大氅披上吧。”
顺着就要去拿了,顾锦棠摆了摆手,“多半是阿屿想我了。”
白叶彤“……”
闵惜“……”
相比于两人的无语,文修敏一脸习惯了的表情,白叶彤忍不住的说道,“她平日里都是这样的么?”
文修敏无言点了点头,何止啊!
简直是逮着机会就秀!她也想要香香软软的小夫郎!
不过她并没有小夫郎,还收到了白叶彤和闵惜同情的目光。
正事也谈的差不多了,白叶彤忍不住的问道,“今年王爷也离开了京城,年三十不如就去青州吧,母亲时常念叨着王爷。”
顾锦棠却摇了摇头,她低头看了眼腰间的小荷包,“齐洲离玉关城近,阿屿嫁给我都没有回过门,我准备带他回玉关城过年,至于白老那儿,等事情都定了以后再去吧。”
“也好。”
白叶彤也不强求,毕竟如今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们这一路来也都是假装成商贩来的,若是让京城的那几位知道顾锦棠和白家还有联系,只怕矛头马上就要对准齐洲了。
*
午膳是在王府暖阁用的。
洛屿特别喜欢吃烫锅,桌子的中间掏了一个洞放了个锅子在上面,下面是火炉,桌上摆放着蔬菜,羊肉什么的,满满的一桌,洛屿还自己准备了一个看着就辣的碟子。
顾锦棠瞅着他吃的都是肉,忍不住的夹了一筷子的小青菜放在他的碗里,“你这挑食的毛病何时能改改,前两日爹爹才来信说让你不要挑食的。”
“好哦。”
洛屿点了点头,但丝毫没有要吃小青菜的意思,一张小嘴辣得通红,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水。
他旁边的白年年看着他吃得香,也想尝尝,洛屿大方的把自己的碟子推到白年年面前,白年年夹了一块羊肉,沾了点辣椒。
“啊!!!好辣!!!”
一股辣意充斥在嘴里,白年年唰的一下就被辣哭了,他泪眼汪汪的看着身边的闵惜,闵惜也是无奈,将手边的茶端起来喂到白年年嘴边。
“你也真是,吃不得多辣还非得尝尝,好受了吧。”白叶彤看着自家小弟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直接乐了。
“我怎么知道会有这么辣,还不是看着阿屿哥哥吃得香嘛。”
一杯茶水让白年年缓了过来,委委屈屈的,不过辣是半点都不敢再吃了,一双眼睛佩服的看着洛屿,“阿屿哥哥,你是真厉害。”
“以前我也不能吃的,后来去了玉关城,那边冬天冷,辣的能让人暖和起来,也就渐渐的习惯了。”洛屿淡定的将自己的碟子又挪了回来。
他想到来齐洲的时候,顾锦棠第一次吃到这边辣子的样子,和白年年没什么区别,没忍住笑了起来。
顾锦棠无奈的看了眼自家小郎君,默默的吃着自己的白粥。
没办法啊,谁让她被毒医勒令只能吃清淡的呢。
午膳过后,汪石让顾锦棠去一趟毒医那儿,洛屿有些不放心,但被顾锦棠哄着和白年年说话去了。
毒医的院子在王府的最里面,顾锦棠推门进去后,就看到毒医抬起头来略微严肃的看着顾锦棠。
“可是因为阿屿的双腿?”顾锦棠眉头微蹙看着毒医。
因为洛屿的双腿,毒医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办法,试了很多种都无法,因为他的腿伤太重了,除了断骨施针,别无法子。
毒医摇了摇头,“不是关于乖阿屿,是关于你的。”
听到和洛屿没关系后,顾锦棠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坐在毒医对面,淡然的看着他。
“你身上的毒本来是压制了,可你后来又服用过那个毒,而且还受了伤,如今你体内的毒已经没有办法压制了,需要尽快找到那盆花,你那边进展如何?”
看到顾锦棠这样子,毒医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知道这个人的性子,除了洛屿,别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哪怕事关她的也一样。
打心里毒医对顾沛的厌恶又多了不少,若不是因为她当年做事太绝又步步紧逼,导致文真死了,顾锦棠也因为她刻意的忽略变得冷心。
“封家已经察觉到了我派人去调查了,花的话只知道在君后那儿,至于他放在哪儿了,我暂时还没查到,我的毒没有法子在压制下去了么?”
“这毒性本就强,除非拿到那盆花,别无法子。”
若是有法子,毒医今日也不会叫她过来。
听了这话,汪石也不免有些着急,“这封家真是的狠毒得很。”
顾锦棠沉思了片刻,最终说道,“师父还是在想想法子吧,还有阿屿的腿伤也要拜托师父了,至于那花,我也会派人多多注意的,君后再怎么严防死守,总会有疏漏的。”
“好。”
*
入夜,洛屿坐在轮椅上趴在顾锦棠的怀中任由她为自己擦拭头发,他闻着顾锦棠身上的药香味,闷闷的说道,“年年说他们明年五月就要大婚了。”
“阿屿这是想要去观礼么?”
顾锦棠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手上的动作轻柔。
洛屿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抓住顾锦棠腰上的小荷包,屈指勾着上面的流苏,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还是有点想的。”
顾锦棠伸手摸了摸洛屿的头顶,毛绒绒的十分顺滑,手指插在乌黑的长发中,“想去,到时候我陪你去。”
“这可是妻主说的哦,你要陪我的!”
洛屿抬起头,笑脸盈盈的看着顾锦棠,又乖又软的。
“那我家阿屿都说了,我自然是要陪着。”顾锦棠捏着小郎君的下巴俯身上去。
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亲吻,分离后,洛屿眼尾泛红,嘴唇红肿,顾锦棠没忍住又低头亲了一下。
两人都有些情动,只是顾锦棠身上有伤,两人都只能克制着,洛屿羞得都有些不敢看顾锦棠,一双眼睛四下看着。
天色渐晚,顾锦棠拉响了铃铛,卫元进来将洛屿抱着放在床上,双双躺下后,顾锦棠抓着洛屿的小手,小郎君忍不住的紧紧挨着她别的动作却不敢。
*
“将军,这天越来越冷了,粮草却迟迟不拨下来,咱们可怎么办啊!”
玉关城将军府内,军中副将都来了,坐在为首的是洛傲云,其中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副将忍不住的说道。
如今的天越来越冷,若是没有粮草,她们根本支撑不过这个冬天,尤其是玉关城外还有虎视眈眈的外族。
“花家掌管着户部,一心想要将那花清嫁给秦王,秦王却一再拒绝,花家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故意的?”
另外一个说完后,大家齐刷刷的看向洛傲云,洛傲云脸色都黑了,她冷冷的看了眼那人,副将忙说道,“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主要是朝廷不派送粮草,我们手下的那些将士根本没有办法熬过这个冬天,我也就是一时间着急了。”
洛傲云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写了奏折递上去了,外族虎视眈眈,朝廷不会不管的,想来应该很快就会送来的。”
不过洛傲云的这话并没有安抚到那些副将,可碍于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秦王还有洛屿,一个个的也不再说什么,只但愿朝廷会及时送来粮草。
不然……
今年这冬天怕是有些难了。
第63章 晋江首发反正就是想
白年年她们没有待几天就启程回青州了。
眼看着春节快到了,整个王府都在布置,顾锦棠也放下手中的事情陪着洛屿跟着卫元剪窗花,只是这一上午,洛屿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啊!”
手中的剪刀落在桌上,洛屿捂着指头,心中越发不安,顾锦棠忙将他的手拿过来,卫元忙起身去拿药,顾锦棠担忧的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不等干柳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脸上还带着慌张,“王爷,出事儿了。”
“怎么了?”洛屿脱口而出。
“今年朝廷没有及时拨粮草下来,这件事情外族知道了,昨夜派人想要偷袭玉关城,洛将军……”干柳看了眼洛屿,“洛将军亲自带着人出城了,只是这次外族来势汹汹,怕是有些不太容易退兵。”
“什么?”
洛屿的小脸瞬间褪去了血色,满脸的担忧“怎么会,朝廷每年都是按时拨粮草的,为何,为何单单今年就不拨了?”
“洛将军可有给宫里递折子?”顾锦棠微微蹙眉,看着干柳。
“递了,肯定递了,娘亲每年都会早早的递上帖子,等粮草运到玉关城时间就刚刚好。”干柳还未说话,洛屿就急匆匆的说了,语气中带着急切,他看向顾锦棠,满眼的不安,“妻主,你说皇上会不会是放弃玉关城了,可是为什么啊?明明娘亲她们都很努力的在抵御外族,为什么要这样啊?”
被顾锦棠握着的手反过来紧紧抓住顾锦棠,“还是说皇上已经容不下洛家了?”
“她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洛家的,我派人去……”
“王爷,花家的人来了。”
阿九前阵子也好回来了,不过脸色也有些不好。
顿时屋里陷入了一片沉寂,顾锦棠面色冰冷,她道,“来人是谁,可有说什么?”
“花思默和花清都来了,说是要见王爷。”
“花家当真是肆意妄为,既然要见本王,那本王就去看看。”
“妻主!”
眼看着顾锦棠要走,洛屿紧紧抓住顾锦棠的衣袖,眼中的不安几乎快溢出来了。
“乖,没事儿的,我会处理好的。”顾锦棠安抚的伸手摸了摸洛屿的小脸,小郎君主动在她的手心上蹭了蹭。
*
前厅内,花思默得意洋洋的坐在主位上,这一次袁玉依旧跟着,手中拿着的是那道一直没唱读的圣旨。
“长姐,王爷真的会迎娶我进王府么?”花清有些不安,他实在是太想了,如今反而有些不太相信,一次次的拒绝让他都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了。
“当然。”花思默双腿叠交,做足了一副纨绔的样子,“不仅让秦王抬你入府,王府的管家之权也会是你的,小弟啊,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吧,等着等一下那顾锦棠跪下来接旨,等着你进去王府,到时候可别忘了花家,尤其是我这个姐姐。”
“当然,当然不会。”花清听到花思默这么说,羞得手指都搅在一起,心中又开始期待起来。
“是么?”
一身玄衣披着大氅,身形修长的顾锦棠走进来,她冷眼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花思默,周身气势逼人。
花思默心中一跳,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等反应过来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咬牙唤了一声,“王爷。”
行礼也极为敷衍。
倒是坐在一旁的花清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柔声道,“花清见过王爷。”
“方才花小姐不是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么,怎么,现如今又不会说话了么?”
顾锦棠负手走到下首位的椅子上,坐下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腿叠交,整个人矜贵得很,她侧目看着花思默,眼中的不屑深深的刺着花思默。
花思默冷笑了一声,“想来王爷也应该收到玉关城的消息了吧,我花家本来也不想为难王爷,只是王爷这般落我花家的面子,就算泥人也有三分气性,王爷,你说对吧。”
花思默也没在坐主位,坐在花清的旁边,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看着顾锦棠,眼底带着几分兴奋,她迫不及待的想看顾锦棠求她的样子了,一定会很有趣。
“我花家也不是过分的人,也并不是想要为难洛将军,毕竟洛将军守着玉关城也不容易,只是我这个小弟,一心都放在王爷身上,也不过是想要嫁给王爷而已,王爷娶了清儿,粮草送到玉关城,这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花思默的话惹得花清也忍不住的抬头看向对面的顾锦棠,他咬着唇,心中忐忑不安的,但是想到长姐说的,王爷这般爱护那洛屿,应该会答应的吧。
毕竟洛将军要是出了事儿,洛屿也会怨上王爷,难道不是么?
顾锦棠就这么平静的看着花思默,搭在扶手上的手轻扣着,“本王确实不会弃洛家不顾。”
闻言,花思默脸上得意的笑了笑,“所以我说嘛,其实我们家清儿很知礼的,等日后相处王爷就知道了。”
随后她抬头,迫不及待的冲着袁玉说道“袁总管,快宣旨吧。”
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讨好,显然花家就算再怎么嚣张,对于皇上身边的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毕竟太女还没有登基,不是么。
不过顾锦棠却抬了抬手打断了袁玉的动作,袁玉也顺势退了回去,花思默的注意力全然都在顾锦棠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袁玉,她面色有些不满,“王爷这般耽搁下去,就不怕玉关城的情况更加严重么?”
“花小姐是在齐洲冻掉了耳朵还是冻坏了脑子了?”顾锦棠轻蔑的看着花思默。
花思默被激得拍案而起,“王爷这是何意,我们不过是想要和王爷成一桩好事,我家清儿再怎么如何也是娇养长大,知书识礼,身子也是精心呵护的,王爷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莫不是在羞辱我们?”
“长姐!”
花清生怕花思默得罪了顾锦棠,忙伸手去抱住她的手,委委屈屈的,都不敢看顾锦棠,心中更是绝望。
他似乎明白了王爷的意思,可是他就是想要嫁给王爷而已。
“你配么?”
顾锦棠冷眼看着花思默,显然是没将她放在眼中,不过这花思默确实让她觉得有些无趣,顾锦棠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玉关城本王会管,但是花家,滥用私权,不顾玉关城的安危,本王不知花巧兰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送客。”
顾锦棠说完后就拂袖离去,刚出前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花思默那不堪入耳的怒骂声,顾锦棠侧目看了眼干柳,干柳转身就进去了。
地上是茶盏的碎片,干柳面上带着笑意说道,“花小姐,这儿是王府可不是花家。”
花思默冷笑的看着干柳,“怎么,秦王穷得还要让本小姐赔你的茶盏不成?”
干柳点了点头,“摔的是王府的东西,自然是要赔的。”
“长姐!”眼看着花思默还要说什么,花清立马出声,随后他冲着干柳柔声道“长姐一时冲动,话语有些不太好听,还请干大人莫要放在心上,这茶具我们自然是赔的,不知是多少?”
“一共五百两,不知花小公子是给银票么?”
“五百两,你们莫不是要去抢钱不成,怎么,秦王以为我们是冤大头么!一个破茶盏值五百两。”
别说花思默了,就连花清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
干柳却淡定的说道,“这茶盏是青玉茶盏,一共有四个,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配成一套,如今花小姐砸了一只,别的自然是不能再用了,所以这赔的是一套,不是一只。”
花思默“……”
花清“……”
*
将花家的人送走后,干柳拿着五百两的银票重新回到后院,卫元看着她一脸喜色,“怎么,捡到银子了不成?笑得眼睛都看不到缝儿了。”
“当然是捡到银子了。”
干柳凑到卫元身边,将方才前院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了卫元听,听得卫元没忍住瞅了眼干柳,咂舌道,“我觉得你有当土匪的潜质,真的,还青玉茶盏呢,那茶盏明明就是青瓷的,十两银子十个我都嫌贵了。”
“谁让花家三番五次上门来恶心人的,反正东西也不是我让她碎的,我先进去了。”
屋内并不好,桌上的剪纸也都被收了起来,顾锦棠坐在洛屿身边,伸手握住他那冰凉的小手,眉头微蹙,“阿屿,玉关城会没事儿的,太女一日不登基,花家也不会一手遮天的。”
“可是外族此次来势汹汹,母亲她们没有粮草,如何能抵挡那些饿狼,妻主我想要回玉关城。”
洛屿依旧魂不守舍的,哪怕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可是他就想陪在爹爹身边,爹爹如今有孕在身,若是没人陪着,万一爹爹着急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越想,洛屿心中越是慌张,就连被顾锦棠改掉的咬下唇的小毛病又犯了。
眼看着他就要咬了,顾锦棠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一双漂亮的眼睛泪眼婆娑。
顾锦棠柔声道,“回肯定是要回去的,粮草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去解决的,而且你不相信娘亲的能力么。”
“可是……”
“没有可是,乖,我会处理的。”
话音刚落,干柳就进来了,她将从花思默那儿拿的五百两拿出来,“王爷,这是那花思默赔偿的银票。”
“你收着吧,叫文修敏去书房等我。”顾锦棠看了眼身边的小郎君,小郎君眼巴巴的看着她,顾锦棠捏了捏他的指尖。
“诺”
干柳出去后就将手中的银票递给卫元,卫元眨巴着眼睛看着干柳,“你这是要干嘛?怎么,犯了错想要收买我?”
“想什么呢。”干柳气笑了,直接将银票塞在他的怀中,“这是我娶夫郎的钱。”
说完就直接离开了,若仔细看,可以看到一向沉稳的干柳走路的时候有些急切,卫元也被这句话惹得红了小脸,开开心心的把五百两收好,嘟囔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真是霸道。”
顾锦棠本是想让洛屿在屋里休息的,只是小郎君一心想要跟着她去,无法,顾锦棠也只能推着轮椅带着心神不宁的洛屿一同去了书房。
“长姐,姐夫。”
显然文修敏在这儿等了一会儿了,看到二人来后,起身行礼,随后又坐下去。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将你叫过来?”
坐下后,顾锦棠看着文修敏。
文修敏微微一愣,“可是因为花家?”
“皇上卧病在床,太女和安王相斗,朝局不稳,这就是你的机会。”
“机会?”文修敏有些疑惑,显然没有理解顾锦棠的意思。
顾锦棠淡淡的说道,“我要助你登上那个位置。”
“长姐!”
文修敏唰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慌张的看着顾锦棠,“长姐,我没有想过的!”
一看文修敏这着急否定的样子,顾锦棠就知她想多了,“我从未想过坐上那个位置,当初你没出现时我就已经在想着要不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但是你出现后,我决定好了,毕竟你我是同胞姐妹,你登基对我也好。”
“长姐,我怎么适合,我不适合的。”文修敏是真没想过,一双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就现在想,我会写封信,到时候你拿回去,文老就知道了。”
文修敏有些东西不解的看着顾锦棠,“长姐为何不自己登基?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啊。”
“我要带着你姐夫去云游,可没有这个空。”
顾锦棠捏了捏洛屿的指尖。
文修敏“……”
谢谢,我觉得饱了,可以不用吃饭了。
*
两日后的晚上,文修敏就启程了,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并没有人知道,不过次日一早,顾锦棠就收到花家也离开的消息。
“妻主……”
自从知道玉关城出事儿了,顾锦棠就收货了一条小尾巴,不管去哪儿,洛屿都要跟着。
顾锦棠靠在门口戏谑的看着洛屿,“阿屿我要更衣,你是要同我一起进去么?”
“不,不去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妻主。”洛屿抿着嘴,眼神四下躲闪,耳朵尖尖染上了一抹红晕。
顾锦棠轻声笑了一下,最后就进去了,只是房门关上后,顾锦棠脸上的笑意才淡了,她不是不知道洛屿为何一直跟着她,无非就是想要回玉关城,只是……
顾锦棠想到昨日收到的那封信,是来自她家岳母的信,信上说这段时间都不能让洛屿回去,而她也收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四日前,洛傲云带着人出去设伏,结果一去至今未归,所以她是知道自己回不来,也了解洛屿,才提前写了封信给她,显然是想让她瞒着洛屿。
只是小郎君聪明得很,她如何能瞒得过去。
顾锦棠将小荷包挂上,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给自己打气一般,随后才动身出去,刚出去就看到小郎君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虽说身后跟着心上小郎君,但是小郎君显然是有事要为难她才会这般,顾锦棠伸手碰了碰洛屿的小脸,“阿屿是铁了心想要跟着我么?”
“要跟着妻主。”
洛屿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就跟着吧。”
顾锦棠认命的绕到洛屿身后,推着小郎君往回走。
今日又下了一场大雪,白雪皑皑的,侍人在地上扫出一条小路。
顾锦棠推着小郎君走在小路上,“阿屿,你应该相信娘亲,娘亲擅长谋略,排兵布阵朝中那些将军也没有人能比得上她的,虽说短时间没有粮草,可这么多年,娘亲在玉关城打下的基础,一时半会儿外族也没有办法破城的。”
“可是我还是担心。”
洛屿低着头看着手掌,自从嫁给顾锦棠后,他的手就被养护得很好,以前的茧子也都没有了,他以前的武功都是娘亲教的,娘亲有多厉害他也知道。
可那再厉害,她都是他的娘亲,他如何能不担心呢。
顾锦棠安抚道“乖,等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回去,我们不是说好要和娘亲她们一起过年吃团圆饭的,娘亲可是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而且爹爹不是还隔三差五的来信么。”
“爹爹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粮草一事爹爹都没有和我说过。”洛屿小嘴一撇,其实他也是一样,不过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忧可报的。
“你啊,年纪不小,愁的还挺多。”顾锦棠伸手揉了揉小郎君软乎乎的头顶,“我在想日后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是个愁眉苦脸的小老头。”
洛屿超大声的反驳,“才不会呢!”
“我觉得会。”
小郎君有活气后,顾锦棠脸上也柔和了许多,“毕竟我们家阿屿太容易忧愁了,这小娃娃定然学个十成十的。”
“妻主!”洛屿气鼓鼓的瞪着来到自己跟前的人,小脸认真的说道,“我和妻主的孩子一定是很好很好的。”
“阿屿这么想给我生孩子么?”顾锦棠蹲在洛屿跟前,伸手抓住他的小手,指腹在手背上轻轻的揉了揉,“不过不急,阿屿还小呢。”
“反正就是想!”
第64章 晋江首发花家亡
长廊下,一个宫侍快步的走到书放在,她伸手轻叩了两声房门。
“进。”
宫侍将门推开,进去就看到盘腿坐在榻上与自己对弈的顾琦,顾琦一身明黄色五爪太女服,她抬头看着宫侍,“怎么了?”
宫侍行礼后说道,“殿下,花思默来信说秦王依旧不肯娶花小少爷,还出言羞辱了她们,现如今她们已经启程回京了。”
顾琦冷笑了一声,她将左手的棋子丢在棋盒里面,若是仔细看,她的左手还是有些别扭,“母皇对顾锦棠可当真是特别得很,不过是一个没有外族的病殃殃的皇女竟然被封为秦王,就连这赐婚也是不逼迫她,啧。”
“可这样,咱们就不能知道秦王府里面的情况了,殿下,可要重新派人去?”
“不用。”
顾琦不过是想要借此试探一下母皇对顾锦棠的态度而已,还有就是那顾锦棠,她才会和顾秋珺那蠢货似的,相信她就是一个病秧子,若当真是病秧子,封家派出去刺杀她的暗卫怎么一个都没回来。
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顾琦嘴角抿着一抹笑容,她靠在扶手椅上,抬眼,慵懒的看着宫侍,“本殿听说这入冬后父后病了,将本殿库房的那株血灵芝送过去吧,让他好好养病。”
“诺”
宫侍行礼后就退了出去,偌大的主殿内就只有顾琦一人,她重新拿出黑子放在棋盘上,只是棋子还没放下去呢,外面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琦面色一冷,本想出声呵斥的,可接下来的话却让顾琦险些砸了手下的棋盘。
殿外,两个小宫侍在正在扫雪偷懒,躲在假山后面闲聊。
“你是刚进宫的么,我怎么看着你有点面生呢?”
“我之前是在别宫的丹华宫伺候的,最近才被调到东宫来的。”
“丹华宫,那不就是长秋宫后面的那处宫殿么,当初……”
“你可别说,别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聊的好好的,其中一个提到了长秋宫,另外一个急切的打断了那人的话,随后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啐了一口,“从别宫出来的当真是不懂规矩。”
殿内。
顾琦的手愣在那儿,久久没有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打乱了棋局,顾琦这才回过神来,她猛的甩袖,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掉落在地上。
门外的宫侍忙进来,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殿下。”
顾琦冷声道“去查,查一下是否有个刚从丹阳宫调来的宫侍,本殿要见她。”
“诺”
宫侍恭恭敬敬的行礼,随后就退了出去,顾琦却没注意到她抬起头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不过很快就散去了。
*
顾沛卧病在床,上朝监国一事自然就落到了顾琦的身上,她身着太女朝服,坐在龙椅下首左侧摆放的桌案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众臣,又抬头看了眼那威严的龙椅。
很快,很快她就要坐在那张椅子上面了。
“殿下,臣有事要奏。”
出来的是一个武将,她手中拿着玉板站了出来。
顾琦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脸色一沉,“准。”
“殿下,玉关城粮草未达,外族趁机进犯,若是朝廷还不拨粮草和军饷过去,只怕玉关城破了,我国要陷入战火中了,还请殿下早日将粮草和军饷送到玉关城。”
武将的话音刚落,户部尚书花巧兰就走出来,“你们张口闭口就是粮草军饷,可有想过国库是否能拨得出银子,而且洛将军常年驻扎玉关城,她是最了解那些外族的,若是当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只怕早就八百里加急了。”
“这到底是花尚书的一己私怨,还是国库空虚。”封雁静的一个学生站了出来,她淡然的看着花巧兰,“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儿,秦王出发齐洲的时候,皇上曾想让花小公子嫁给秦王做侧君,只是秦王与秦王夫琴瑟调和,秦王拒绝了这门亲事。”
“而大家也知秦王夫正是洛将军的嫡子,这很难不让人联想这是不是花尚书不顾玉关城百姓的安危想要用粮草和军饷乃至整个玉关城的命运来胁迫秦王同意这门亲事。”
她说完后看了眼花巧兰,随后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以往朝廷国库空虚,也不是没有过延迟拨军饷和粮草的,但为何偏偏这次外族就这么及时的知道了呢?”
“张大人,你这是何意,我虽说心疼我儿,可你这么说是否有些太过了。”花巧兰沉着脸看着那位张大人,随后掀起衣袍跪在地上,“殿下,臣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殿下的事情,这张大人这番话不是说臣有通敌叛国之嫌么,还请殿下明示啊!”
“我也只是忧心玉关城,花尚书可莫要误会我了。”那张大人也跪在地上。
殿中最先站着的那位武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到底跪还是不跪呢?可是她就是想问问这粮草和军饷什么时候能送过去而已。
“此事本殿还需和母皇……”
“太女殿下,母皇病中,你才是监国,此事又迫在眉睫,玉关城这么多的将士还等着粮草和军饷呢。”
顾秋珺一站出来,顾琦的脸色更黑了,她看了眼花巧兰,花巧兰忙道,“安王,臣也说了,国库……”
“本王可以捐出三万两,送去玉关城。”
“安王果真一心为民,臣府上开支不大,为了玉关城,臣也可以捐三千两。”
“臣捐一千两。”
“……”
“……”
封家派系的人都站了出来,这段时间虽说被顾琦一直打压,但是封家到底树大根深,如今顾秋珺这么一说,依旧有不少人站出来。
顾琦看着下面那些人,险些将桌子都掀了,她咬着牙看着顾秋珺,“安王真是心善啊。”
三万两银子说给就给,还有那些人说的,只怕比以往送去玉关城的粮草和军饷加起来还要多,这封家派系真是个个富得流油。
偏生顾琦不知应该如何说,这顾秋珺真是为了这个位置连对顾锦棠的厌恶都放下了。
顾秋珺和善的笑了笑,“太女说笑了,不过是外族实在太过可恶,本王作为王爷自然要做出表率,三日之后本王就会派人护送军饷和粮草出发边关,到时候不如就请王大人作为监军吧。”
顾秋珺口中的王大人正是最开始站出来的那位武将。
武官和文官自来都是两派的,如今顾秋珺这么一说,顾琦明显看到那些武将不少人的面色都缓了,她眼神一暗。
顾秋珺这个蠢货何时这么能说会道了?
军饷和粮草的事情最终也解决了。
早朝散了后,顾琦一回东宫就发了一场大火,“去查,顾秋珺这段时间是不是和谁接触过。”
*
顾锦棠也得到了消息,她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看着火焰一点点的将信吞噬后,顾锦棠这才松手,“顾琦不是也南巡了一趟么,派人去查查沿途的粮仓,若是出了问题将消息都散布出去,还有将花家通敌卖国的消息也一并散布出去。”
“诺”
算算时间,花家被处决正好是花思默她们进京的时候,正好,一个都别跑,通敌卖国加上监管粮仓不当,不知花家有几个脑袋够砍。
“对了,王爷,花巧兰倒台,户部尚书就空了出来,王爷可有人选?”
“户部右侍郎丁春。”
“诺”
*
天色渐黑,顾锦棠处理了事情后就回到了寝屋,一进去就看到洛屿正坐在榻上看着窗户外面发呆,她一路走过去,伸手揽住小郎君的腰肢,将下巴靠在小郎君的肩膀上,“阿屿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
洛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想!”
“那阿屿贿赂我一下。”
洛屿“?”
小郎君犹豫的看着从他肩膀上起来,慵懒的靠在后面扶手椅上的顾锦棠,也没错过她眼底的笑容。
顾锦棠就这么看着小郎君,直到唇瓣上传来温润。
洛屿刚准备退开,顾锦棠伸手按住小郎君的后颈,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深入的往里探去,舌尖舔过贝齿,小郎君腰肢一软,险些扑在顾锦棠怀中。
仅有一点的理智让他及时的伸手支撑在顾锦棠的身边。
顾锦棠吻得很凶,很深,洛屿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眼睛泛着湿意,伸手轻轻的推了推顾锦棠的肩膀。
两人分开时,洛屿的嘴唇已经红肿了,她眼神幽暗,捧着小郎君的脸颊,指腹轻轻的将那唇瓣上的水渍擦拭掉,“粮草和军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三日后会从京城出发,由同为武将的王大人送去。”
“真的么?!”
洛屿的声音软绵绵的,但也带着欢喜,他伸手握住捧着他脸颊的手腕。
“我何时骗过你,自然是真的。”
至于花家,顾锦棠自然也是不会告诉洛屿的。
*
小半个月后,顾锦棠带着洛屿启程去玉关城,而京城的消息也传了过来,顾沛知道了玉关城的事情,而且还有人刻意在顾沛面前提了一下花家。
顾沛龙颜大怒,当庭斥责了顾琦,而顾秋珺却被加冠了玉珠,从原本的王冠五珠加封成了六珠,而且还赏银六万两。
至于花家,花思默和花清还没来得及回府呢,就被禁军抓去了大牢,等待她们的将是顾沛的怒火。
“查出来了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指点顾秋珺。”
被斥责了一顿的顾琦回到东宫后就罚了不少的宫侍,她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殿下,那安王没日就是去君后那儿请安,要么就是去封家,并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女人埋着头,闷声的说道。
话音刚落,顾琦就一脚揣在她的肩膀上,“废物,一群废物,那顾秋珺不过是个蠢货,如何会说那些话,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指点,查,去查,查到了本殿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这次一事后,她监国的权利也被收了,最得意的莫过于顾秋珺。
顾琦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随后她道“本殿让去找的那个从丹华宫调来的宫侍了么?”
“找到了,只是她前日递了条子回家了,今日应该就会回来了。”
“去找,本殿今日就要见到她。”
“诺”
只是顾琦这一等,等来的只是那个宫侍没有回来的消息,她气得命人将给那宫侍皮夹的总管拖下去杖毙。
“去抓,将人抓回来!”
*
顾琦因为一个宫侍大发雷霆的消息,还有她无故杖毙东宫总管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君后脸色有些苍白,他抬眼看着从外面进来的顾秋珺,看着她脸上止不住的消息,君后轻声说道,“怎么,又有什么喜事儿了?”
“父后不知,那顾琦的监国之权被母皇收了回去,还当庭斥责了顾琦,花家也受了牵连,也算是断了顾琦一臂了。”顾秋珺笑呵呵的对着君后说道。
君后自然也是知道的,看着顾秋珺有所变化,君后的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但又带着几分谨慎,“你从茶馆带回去的那个幕僚虽说有几分本事,但你也要自己注意。”
“父后放心,那古云亭原是一个云游四方的人,只是儿臣花了重金这才将人请回府的,不过她也是当真很有本事,这一出手就夺了顾琦的监国之权,真是大快人心。”顾秋珺敷衍的点了点头。
“嗯,如今顾琦监国之权被收回,她又因为花家得罪了那些武将,这也是你的机会,这段时间记得没事儿就去你母皇那儿走动走动。”
“儿臣明白。”
*
从齐洲出发去玉关城,不过次日晌午的时候就到了。
洛傲云扶着江书早早的守在门口,她伸手握住江书的手,“外面冷,要不你进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不想,我想等着阿屿。”
江书眼巴巴的看着巷子口,只是这人来车往的,就是没有他心心念的那辆马车,江书有些着急了,“妻主,你说阿屿她们怎么还不来啊,这都已经快午时了。”
“已经在路上了,从齐洲过来,也就……来了。”
洛傲云刚说完呢,两辆马车就从巷子口过来,前面一辆外面赶车的正是顾锦棠身边的干柳。
不过江书显然是要快一步,洛傲云忙追着下去扶着他“你慢点,这路滑,摔了怎么办。”
“我知道啦!”
江书看着身边人担忧的样子,讨好的主动伸手握住洛傲云的手,不过很快就松开了,他眼巴巴的看着驶过来的马车。
马车刚听,车窗的窗帘就被掀开,洛屿亮晶晶的看着江书,甜甜的唤了一声“爹爹。”
“我的乖阿屿。”
干柳下车将后面的轮椅取下来放在马车旁边,顾锦棠抱着人从马车上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轮椅上,“岳母,岳父。”
“秦王。”
洛傲云点了点头,一旁的江书也应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就走到洛屿面前,“走走走,我们快进去,外面冷。”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屋子后,江书就让卫元推着轮椅离开了,只留下顾锦棠和洛傲云站在那儿。
“王爷,要不我们去书房坐坐?”
“也好。”
*
洛傲云推着洛屿就回了房间,卫元则是去找干柳了,洛傲云看着自家明显胖了一圈的小脸实在没办法违心说他瘦了。
不得不说秦王将洛屿养得很好,不仅瘦了,小脸细嫩,而且身上穿的也都是上好的布料做的。
江书感叹的伸手握住洛屿的小手,“秦王将你照顾得很好,爹爹也放心了。”
“如今王爷在齐洲,到时候我们就能隔三差五的回来了,而且。”洛屿看着江书的小腹,冬天穿得多,江书又偏瘦,并不显怀,他笑得乖乖的说道,“等爹爹生的时候我们也及时回来。”
江书柔声道“你呢,如今她已经是王爷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王府虽说人多,但有个孩子怎么也热闹许多。”
被自家爹爹催生子,洛屿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小小声的说“王爷说孩子的事情暂时不忙,她还说等事情都定了后,她要带我去云游四海呢,可不想带个小团子。”
江书乐了,“你们啊,不过出去走走也好,我家阿屿就是有福气,能嫁得这么好的一位妻主。”
对于齐洲发生的事情,江书自然也是知道的,那些日子他夜里都没睡好,若不是洛傲云哄着他,只怕他都要去齐洲看看了,对于花家的事情,他也心中不屑。
他是个爽快人,妻主也对他一心一意的,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明知人家有夫郎的还要贴上去的人。
“妻主很好!”
*
书房的两人就没有江书二人的气氛那么轻松了。
顾锦棠喝了一口茶去了去身上的寒气,洛傲云看着顾锦棠说道,“这次军饷和粮草的事情要多谢王爷了,若不是粮草来得及时,只怕外族会更加猖狂。”
“岳母叫我锦棠就好了,至于军饷和粮草,也是她们想要借此生事,不然我也没有机会出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正事儿,又说起了别的,书房内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洛傲云笑看着顾锦棠,“锦棠,不知何时我能抱上小孙呢?”
顾锦棠“……”
第65章 晋江首发醋缸
“如今阿屿的身子不能有孕。”
“为何?”洛傲云诧异的看着顾锦棠,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心中都有些忐忑了,“莫不是因为阿屿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么,可是他爹爹自来就很好养护阿屿的身子,不应该啊。”
“阿屿的身体没有问题。”顾锦棠看着自家脑洞大开的岳母,眉心跳了跳,“阿屿的双腿有办法好,所以这才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有身孕。”
“阿屿的腿能好?!”
洛傲云激动得将手里端着的茶盏打翻了,滚烫的茶水打湿了她的衣服,但她都顾不上了,只是期盼还带着几分忐忑的看着顾锦棠,“锦棠,阿屿,阿屿的双腿真的还有希望么?”
“有的,毒医一直都在准备,只等明年,只是虽说有希望,但是很痛苦,断骨重生。”顾锦棠语气虽说肯定,但也带着几分疼惜。
“可是隐居苍山的那位毒医?”
“是的,他是我师父。”
洛傲云微微一愣,堂堂正一品将军竟然因为顾锦棠这一席话生生红了眼眶。
阿屿的双腿一直都是她和书儿心中的一个痛,还以为她的阿屿从此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但如今竟然还有希望。
一时间洛傲云都不知应该如何说话了,她只能看着顾锦棠。
这个喜悦太大了。
“岳母,阿屿本就应该是自由翱翔的鹰,他不应该被困在轮椅上,当初是我没有安排好才让他在黑竹山出了事情,所以我会尽全力让他重新站起来的。”
对于当初听到洛屿出事儿时候的痛,顾锦棠一直都记在心里。
“当初那件事情是我们谁都没想到的,但阿屿若是能站起来,秦王就是我洛家的大恩人。”
“岳母严重了。”
*
“阿屿今日很开心?”
顾锦棠洗漱了出来后,就看到小郎君躺在床上抱着被褥在那儿滚来滚去的,她走过去一把将小郎君抱起来。
洛屿却伸手抵着她“妻主,你的伤口!”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顾锦棠的手还是松了许多,洛屿就这么乖巧的趴在她身上,软乎乎的说道,“妻主,我真的好开心的,我还以为以后都不能陪娘亲和爹爹过年了。”
“日后每年我们都回来。”
温香软玉在怀,素了一两个多月的顾锦棠也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搂住小郎君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妻主!”
对上小郎君温怒的眼神,顾锦棠却没有收敛,反而是将人压在床上,手指一拨,本就松垮的腰带直接散开。
顾锦棠欺身吻住小郎君的红唇。
……
……
屋内地龙烧得暖和,微微晃荡的烛光照亮了印在床幔上交叠的身影上,偶尔泄出几声喘息声,久久不能停歇。
次日快到晌午的时候,洛屿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全身酸痛,这个时候洛屿才深刻明白,女人不能素太久了。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不过还尚有余温,显然顾锦棠也刚起没多久,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腰肢的酸痛让他险些又倒下去,他磨了磨牙。
床幔刚掀开,他就看到了地上那几乎可以成为碎布的衣服,小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妻主流氓!
铃铛响了,进来的不是卫元,而是顾锦棠,顾锦棠一身玄色长衣,身姿修长,可在洛屿眼中这就是一个十足的衣冠禽兽。
对上小郎君幽怨的眼神,顾锦棠上前将小郎君揽在怀中,伸手轻轻的替他揉腰,小郎君哼哼唧唧的,“娘亲和爹爹呢?”
“岳父说要去采买年货,将岳母拉着一大早就出去了,想来午膳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回来了,不过倒是有人来找过阿屿。”
顾锦棠撇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洛屿一闻到那股酸酸的味道就知道找上门来的是谁,他无奈的伸手捏了捏顾锦棠的手指,“妻主,那就是当初的好友而已,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嗯,只是一起上山打过猎,还一起过了好多好多的年,还一起喝过酒吃过肉,打过流氓,仅此而已。”顾锦棠感觉自己的心里酸泡泡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她都没有和阿屿坐过这些,想到那女人能和阿屿做这么多事情,羡慕都快溢出来了。
洛屿又好气又好笑的从顾锦棠怀中退了出来,伸手捧着顾锦棠的脸,往中间一挤。
一张俊脸生生被挤得皱成了一团,莫名的还有点可爱,洛屿忍不住凑上去吧唧在那嘟起来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也不知我家妻主是不是泡在醋缸里面长大的,怎么这么爱喝醋呢?”
小郎君歪着头看着顾锦棠,眉眼弯弯的,可爱得很。
“看在你主动的份儿上,我就勉强原谅你吧。”
顾锦棠也任由洛屿这么捧着自己的脸,不过嘟起来的嘴说话却有些含糊,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你是我的正君昂,这个你要记得,我可不想多一个莫名其妙的姐妹什么的。”
洛屿“……”
这种问题难道不是应该他担心么,想到之前那个花清,对妻主可真是一片痴心,他也没有这么醋过啊。
“阿屿,答应我好不好,我不想要姐妹。”
见洛屿迟迟没有回答她,顾锦棠开始耍起了无赖,抱住小郎君那纤细的腰肢就这么凑了上去,两人额头相抵,洛屿也不由得把手松开,虚虚的搂住顾锦棠的腰,“妻主想什么呢,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妻主。”
“这我就放心了。”
顾锦棠凑上去吧唧一口亲在洛屿的唇瓣上,两人腻歪了许久,直到洛屿的肚子发出咕噜的抗议后,顾锦棠才伺候着小郎君穿衣。
午膳是早就准备好了。
一进膳厅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洛屿没忍住咽了咽口水,他是真的有些饿了。
不过顾锦棠还是哄着他喝了一碗浓香的鸡汤后才给他盛了一碗饭,洛屿夹起一块羊肉沾了点辣子后就吃进嘴里,浓浓的羊肉香味带着辣子的味道,洛屿吃得满足极了。
一口肉一口饭,时不时地勉强吃点顾锦棠夹的萝卜青菜什么的,就这么吃了两大碗饭,洛屿最后又喝了一口汤,满足的打了个小嗝,靠在椅背上,伸手摸了摸小肚子,“好饱。”
“阿屿想不想出去逛逛?”顾锦棠慢悠悠的擦拭了手指,看向洛屿。
“可以么?”
“当然可以。”
*
眼瞧着就快到年三十了,街道上的商铺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年货,街上更是人来人往的都在采买,大街小巷的四处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喜气洋洋的,丝毫没有之前抵御外族进犯的紧张,对于玉关城的百姓们来说,这洛将军就是守护她们平安的,只要有洛家在,她们都不用担心安危。
顾锦棠推着带着纱帽的洛屿慢悠悠的走在街面上,听着走位小商贩吆喝叫卖的声音,一路上洛屿都十分高兴,不停的和顾锦棠说着这周围哪儿的东西好吃,哪家发生过什么事情。
她们来到一处酒楼外面,洛屿抬头看着,忍不住的说道“这就是我第一次下战场后娘亲带我来吃的酒楼,后来我也是经常来,不过不得不说,这儿的羊肉汤锅配上她们的烧酒真的是好吃得不得了,若说去京城之前,我最舍不得的除了娘亲和爹爹之外就只有这家的羊肉汤锅了。”
“你们就是在这儿把酒言欢的么?”
顾锦棠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直觉告诉洛屿,他家小气吧啦的妻主又自己酿起了醋,纱帽下的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两下,“妻主,虽说还没有喝到你酿的酒,但是你酿醋绝对是一把好手。”
顾锦棠默默地低声咳嗽了一声,刚准备推着洛屿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她就瞥到一个人影从酒楼中出来,再走也来不及已经被看到的顾锦棠“……”
“阿屿!”
女人身穿一袭黑色长衣外面披着一件大氅,长相虽说比不上顾锦棠,但也容貌不凡,不过许是因为常年训练的原因,皮肤偏黑,她看到顾锦棠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被推着的人是谁了,她大步走了过来。
洛屿将纱帽掀开看着来人,脸上带着笑意唤了一声,“楚姐姐。”
楚曦看到洛屿的双腿,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悲伤,随后她看向顾锦棠,拱手行礼“秦王。”
随后又带着笑意看向洛屿,“昨日就听说你回来了,只是将军早早地就跑了,军中有事儿就没上门来,今日前来你又还在休息,本想今日晚上的时候上门去蹭饭的,结果没想到在这儿倒是遇上你了,你可还好?”
“自然是好的,王爷对我也极好,楚姐姐呢,这么久了都还不娶正君么,我可是等着和楚姐姐讨一杯喜酒喝呢。”
洛屿刚说完呢就感觉到那酸酸的醋味有所收敛,莫名的觉得这样的妻主还挺可爱的呢。
“娶个正君哪儿有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来得快活,不娶不娶。”楚曦说罢深深的看了眼洛屿,抬起头来就对上顾锦棠那幽深的眼睛。
顾锦棠眼神微眯,突然笑了一声说道“楚将军怎么说也是世家小姐,若是想要娶夫郎想来不知多少郎君想要嫁给你呢,而且娶夫郎回家宠着也很不错的,至少没事儿的时候还能说说话什么的。”
“若是楚将军愿意,本王也可以介绍几位不错的郎君给你。”
几个……
楚曦压住心底的酸楚,面上淡定的说道,“几个就算了,楚曦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位情投意合之人罢了,若是没有,楚曦宁可不娶也不愿将就。”
顾锦棠认同的点了点头,“却是,若是娶不到情投意合之人还不如自己度过余生,不过我还是很幸运的,娶的人就是心上人,楚将军年长阿屿,算做义姐,也算是本王的义姐,义姐可要加油,一定会找到一个与你情投意合之人的。”
“王爷说笑了。”说着楚曦突然笑了起来,她道“当初阿屿在军中可是十分受欢迎的,不知多少人登门下聘,结果洛将军都拒之门外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在想洛将军不会是想要把阿屿一直藏着不嫁人吧,没想到来了一封圣旨,阿屿离开玉关城的时候好多人都去送了。”
两个女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的,洛屿已经不想在说话了,不过从这两人的话中,他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了,楚姐姐对他怕是有些不同的,而最让他头痛的就是,自家这个醋王怕是不知道又要吃多少醋了,想想他都感觉自己的腰又开始疼了。
“咦,锦棠,阿屿,楚曦,你们这么在这儿?”
迎面走过来的是江书,而他身后跟着的是一双手放满了东西,就连脖子上都挂着东西的洛傲云,就连跟在她们身后的侍卫手上也抱着许多东西。
一看就知道收获十分丰盛。
“岳母,岳父。”
“将军,主君。”
“爹爹,娘亲!”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过来的江书和洛傲云,两个女人之间无形的火药味也散去了,洛屿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爹爹和娘亲真是最棒的!
“你们怎么在这儿?”江书看着酒楼随后就笑了起来,“怎么,咱们阿屿是又馋嘴了?”
江书的一句调侃惹得小郎君红了脸,“爹爹!我才没有呢!”
“嗯,没有,那就是想吃了。”江书好笑的看着洛屿。
洛屿“……”
洛傲云也看着顾锦棠和楚曦,最后还是顾锦棠出来解释道“阿屿才用了午膳,我就带他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楚将军就聊了几句。”
而且这聊得几句还一直往她的心窝子扎刀真是太过分了!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如此你们小年轻就自己去玩儿吧,我们就先回去了。”江书伸手捏了捏洛屿的小脸随后就离开了,三人再一次回到之前的状态。
受不了的阿屿超大声的说道,“楚姐姐若是有事儿就去忙吧,不然到时候耽搁了就不好了。”
闻言,楚曦心中一阵酸痛,最后她还是顺势说道,“玉关城还有好多好玩儿的地方,王爷一定要去看看。”
“本王会的。”
楚曦走后,顾锦棠就慢悠悠的推着洛屿继续在街上走,不过她依旧酸唧唧的说道,“阿屿真是受欢迎得很。”
“那是!”
洛屿骄傲的扬起小脑袋,“所以哦,妻主可一定要对我很好很好。”
“那必须的。”
*
年关封朝,顾琦没事儿就会去看望一下顾沛,走进主殿,顾琦就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顾秋珺,两人狭路相逢,顾琦冷哼了一声,“皇姐当真是来得勤快,不知皇姐夫的身子如何了,要不本殿让太医过府去看看。”
顾秋珺淡然的笑了笑,随后说道“不用,阿炎只是需要静养而已,倒是太女,太女夫至今都没有动静,母皇着急得很呢,太女不如找太医好好调理一下身子才是。”
“哼。”
顾琦甩袖就往里面走去。
内殿染着龙涎香,倒是闻不到之前那股浓郁的药味了,顾沛精神也要比之前好很多了,她靠在床栏上,手中拿着的是各地递来的折子,她抬头看了眼进来的顾琦,随手将折子合起来放在手边,顾琦走过去后正好看到。
这是一本不是哪个地方递来的折子,而是文老的,她心中一沉,随后恭敬的冲着顾沛行礼,“儿臣见过母皇,母皇万安。”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顾沛手中拿着一串珠子侧目看着顾琦。
“儿臣想先给母皇请安后去父后那儿看看,父后入冬后身子就有些不舒服,儿臣过去看看,顺便将父后那儿年三十宴会的章程拿了。”顾琦说着到了一盏热茶递给顾沛,“母皇多喝点水。”
“你倒是在这些地方上有心了,若是别的心思也放好就,朕也就放心了。”
顾沛接过水后意味深长的看着顾琦。
顾琦面色一僵,随后说道“之前是儿臣错了,儿臣日后一定会礼贤下士,花巧兰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儿臣也会处理好的。”
“有些事情你能想明白就行,还有,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但是现在洛家不能动,还有你是太女,有些朕也不想说,但是你自己要懂得分寸,玉关城的事情朕不想再见到第二次,知道那些事情的人,朕已经给你处理了。”
顾沛一字一句重重的打在顾琦的心上,她脸色惨白,起身直直的跪在地上,垂在身边的手握紧,“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有些慌,但是儿臣真的没有想过要将玉关城置于险地,只是看着那花清对三皇妹一片痴心忍不住的想要帮他一把而已。”
“你是如何想的,朕会不明白?”顾沛看了眼顾琦后就拿起文老的折子继续看,她冷声道“你的这点手段朕当年夺嫡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
“儿臣明白。”
“行了,去吧。”
“儿臣退下,母皇万安。”
顾琦出去后,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一阵寒风吹来,顾琦才猛地回过神来,她闭上眼睛,握紧的手半点都没有松开。
母皇的龙卫军当真是神出鬼没,那件事情她都没有露过面母皇都能知道……
第66章 晋江首发年三十
“君后,太女殿下来了。”
尚岩一瘸一拐的从殿外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的就是从主殿那边过来的顾琦。
君后本是在修剪盆栽的,但是看到顾琦后,他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太女今日怎么过来了?”
“父后身体不好怎么又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了。”
顾琦上前去自然地从君后手中接过剪子,言语中都带着关心,若是旁人在看到这父慈女孝的,只怕还要以为这父女俩关系很好,就连站在一旁的尚岩都有些这样觉得了,毕竟每次安王过来,君后和安王都是冷言冷语的,哪儿像现在这般其乐融融的。
“这不是闲来无事嘛,这身子弱也不能出去透透风。”说着君后你就看了眼一旁的尚岩,“本宫若是有想要出去的心思,呐,他就哭丧着脸拦在本宫面前,本宫自然也就只能摆弄一下这花花草草了。”
君后抱着手臂靠在窗栏边看着修剪废枝的顾琦。
“父后,儿臣看着盆栽不是挺好的么,修剪过多了不会出现问题么?”顾琦按照君后的指示剪下了一枝看着很好的枝丫。
君后笑了一声,悠悠的说道,“你不爱摆弄这些不明白,有些多余的枝丫要剪掉,这样主枝丫才能长得更好。”
“看来这养花弄草也是需要技术的。”顾琦点了点头,她将桌上剪下来的枝叶都拿起来放在一旁宫侍手中的托盘里,然后将剪刀也一并放了上去。
净手后,君后倒了一盏茶给她,“喝口茶吧。”
“父后这儿的茶最香了。”顾琦点了点头顺势坐下来。
君后慵懒靠在扶手椅上看着她,拿出一本蓝色的帖子递给顾琦,“你啊,来时候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呐,这是章程,你先看看吧。”
“父后拟的章程儿臣是最信得过的。”顾琦双手接过来后都没看,直接放在手边,随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倒是父后,章程给儿臣后就好好休息,毕竟这年三十的宴席就在眼前了。”
君后笑道“上次你让人送来的血灵芝,本宫让人煲了汤,喝下去后好了不少了,不然啊今日怕是都没这么多精力陪你说这么多话了。”
“那是父后凤体本就好。”
顾琦看着君后流露出来的几分疲惫,她将茶盏轻轻的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章程起身行礼,“儿臣想到还有事情,就不在这儿叨扰父后了,父后好好休息吧。”
“去吧。”
尚岩把顾琦送回去,重新回来后就看到桌上放着的茶具已经都换了一套,而之前那套去哪儿了,尚岩心中也是有数,他道,“君后,这太女今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就像是一只狂野的凶兽收起了利爪一般。”
君后慵懒的笑了笑,“安王不是说了么,在主殿那儿看到她了么,花家一族突然暴毙在天牢里面,皇上必然已经提点过了。”
“太女损失了皇上为她培养的钱袋子,岂不是亏大了?”
“那是自然,不过皇上可不会让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太女就这么没了的。”君后冷笑了一声,不过话语中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
顾琦刚从延和宫出来,就和迎面过来的一个宫侍撞在一起,宫侍手上还端着一盆水,就这么全倒在顾琦的身上了,顾琦脸色黑沉,那宫侍立马跪在地上,“太女饶命,太女饶命,奴不是故意的,请太女饶命。”
宫侍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一边说着饶命。
寒冬的天,一身都是湿的,顾琦却又不好发作,她只能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声问道,“你是哪个宫的,为何本殿没有看到过你?”
宫侍浑身哆嗦着,忙回答道“奴,奴原是丹华宫的,后来被调到了君后这儿来伺候的。”
“你说你原来是丹华宫的?”顾琦皱眉看着她。
宫侍连忙点头,“奴之前确实……”
“我说你这小蹄子怎么打盆水这么久还没回来,原来你……奴见过太女殿下。”
一个女人从顾琦后面过来,一眼就看到跪在那儿的宫侍,她快步走过来刚准备说她几句,结果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是顾琦,忙跪在地上叩首行礼。
“你是延和宫的掌事女官?”顾琦侧身看着跪在那儿的女人。
“回殿下,正是的,殿下,她之前一直都是在别宫的,没有什么机会伺候贵人,手脚笨得很,若是惊了殿下,奴替她给您赔罪,只是她一张嘴甜,这段时间哄得君后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这不,就让她来前面伺候了。”
女官的一席话惹得顾琦眼中闪过一道寒意,随后她面色舒缓,笑了笑说道,“原本本殿还想让她去东宫伺候的,既然是父后喜欢的,本殿也就不夺人所爱了,不过还得好好教导一番,若是碰到了别人,可不一定有本殿这般好说话了。”
“殿下说得是,奴回去一定好好教教她规矩,殿下慢走。”
等顾琦离开得见不到人影后,女官才从地上起来,上前将那宫侍扶起来,“你这几天莫要再出来了,若不然到时候再撞上太女,可就不好了。”
“诺。”宫侍点了点头,低眉顺眼的跟在那女官身后离开。
*
眼看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将军府也被装扮得焕然一新,可见之处都贴着喜庆的窗花,这些都是江书和洛屿还有卫元剪的,而顾锦棠则是跟着洛傲云去后山打猎。
而在齐洲的毒医和汪石也被接了过来,尤其是毒医,一来就被奉为了座上宾,只是他除了对熟悉人之外,性子都很冷淡,洛傲云她们也渐渐地不去打扰毒医。
顾锦棠从洛傲云的书房出来后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干柳。
干柳上前,低声说道,“王爷,京城那边来消息了,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不过顾秋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派人去安镇周围探查情况,只是依旧一无所获。”
顾锦棠挑眉,“她是如何知道的?”
干柳道“关于逍亲王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了,似乎是有人刻意的。”
顾锦棠点了点头,“看来那背后的人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不过安镇的情况还是在去调查一下,告诉文老,这段时间让文修敏多出去走动走动。”
干柳不解“这样皇上不是会很快就注意到文小姐的存在了么,龙卫军的首领我们至今都没有查到,万一到时候皇上直接让人动手怎么办?”
“不会的,她不会让文修敏出事的。”
对于龙卫军那来无影去无踪的首领,顾锦棠已经有所猜测了,只是她需要确认一下,若那个人真是她,这一切可真是有意思了。
“诺”
干柳走后,顾锦棠慢悠悠的穿过垂花门,本想着去找洛屿的,结果刚走到后院呢,就听到她家小郎君那软乎乎的声音,似乎在指挥着挂什么东西。
心中有着好奇,顾锦棠寻着声音就过去了。
她们院外的牌匾上面左边挂着一个红灯笼,洛屿正坐在轮椅上抬头指挥着挂灯笼的阿九。
“诶诶诶,往这边点,这边点,别挂歪了!”
“哎呀呀,这边啊,这边!诶,对对对,就是那儿挂上去!”
两个喜庆的灯笼挂在上面,洛屿满足的点了点头,“过年嘛,就是应该喜庆,也不知爹爹那边怎么样了,这么忙,娘亲还把妻主叫过去,莫不是想要偷懒不成?”
“阿屿莫要冤枉了我。”
顾锦棠走过去站在洛屿身后,抬手将那白色毛绒绒的披风兜帽给他带上,然后隔着兜帽在那小脑袋上揉了几把,“你怎么想到挂灯笼了,还挺喜庆的。”
“那是!”
洛屿骄傲的扬起小脑袋,“以往过年我们都会在院子里挂灯笼贴剪纸,不然这过年冷冷清清的多没意思。”
“是是是。”顾锦棠连连答应,推着洛屿往洛傲云她们的院子走去。
天上下着小雪,一些侍人拿着扫把在扫雪。将军府的后院还种着梅花和梧桐树,不过现如今不仅梅花被雪盖住了,就连那梧桐树上也全是雪,若是运气不好的,从那树底下走过,还能被上面落下来的雪团子砸了脑袋。
洛屿看着顾锦棠头顶白雪,肩膀上,身上,哪儿都是的,笑得花枝乱颤的。
顾锦棠“……”
说实在的,她也没想到运气就这么好,刚刚从那树底下走过呢,一个大雪团子就从上面落下来,她抬手掸了掸身上和头顶的雪,看着小郎君这么幸灾乐祸,顾锦棠抿着笑将手中的雪捏成一个拇指大小的雪团子,走到洛屿跟前,不等他反应过来呢,洛屿就感觉脖子上一冷。
笑声戛然而止。
“妻主!你欺负我!”
洛屿张开小嘴就想去咬顾锦棠,结果反被她伸手捏住脸颊两侧,顾锦棠看着那嘟起来的小嘴,没忍住凑上去在那唇瓣上轻轻的咬了一下,“你这小没良心的,看我被雪团子砸了,你很开心是吧?”
“莫有,莫有,妻主,阿屿错了!”
顾锦棠伸手去挠他的痒痒,小郎君扭着腰肢怎么都躲不开,嗷呜一声一头扎进顾锦棠的怀中。
生怕伤到他的顾锦棠忙将捏住洛屿脸颊的手收了回来,结果没想到这小没良心的直接扑倒她怀中,顾锦棠一时不备倒在了地上,而洛屿则是趴在她身上,张嘴就咬住顾锦棠的肩膀,含糊不清的说道,“让你奇虎我,哼!”
看着这孩子气的小郎君,顾锦棠忍着笑躺在雪地上,伸手抱住洛屿的腰肢,他兜帽上白色的毛绒绒扫在顾锦棠的脸颊边还有些痒酥酥的。
“咳咳!”
一声咳嗽声音响起,洛屿身子一僵,忙松开顾锦棠的脖子,然后将自己埋在顾锦棠的肩窝处,身上的披风将他遮的严严实实的。
走过来的洛傲云尴尬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外面,咳,外面冷,你们还是回屋吧。”
假装自己是一件披风的洛屿“……”
顾锦棠却没有半点害臊的感觉,她从容的抱着洛屿站起身来,不过知道小郎君现在没眼见他娘,也就将他好好的抱着,“岳母这是要去作甚?”
“我去书儿那儿看看,他这个闲不住的怕是又在上下忙活着,你们慢慢玩儿,我先走了。”
脸皮没有顾锦棠厚的洛傲云选择离开,不过还是深深的看了眼顾锦棠怀中的“披风”,啧了一声摇着脑袋负手离开。
过了好半晌,洛屿才推了推顾锦棠,露出那张红得滴血的小脸,“妻,妻主,放我下来吧。”
“怎么,羞过了?”顾锦棠将洛屿小心翼翼的放在轮椅上,双手支撑着轮椅,戏谑的看着恨不得缩成一团的小郎君。
“不理你了。”
洛屿哼了一声,撇过脑袋不再看顾锦棠,却反而被女人捏了捏小脸,张牙舞爪的洛小猫气鼓鼓的又重新转过头来看着顾锦棠,惹得顾锦棠没忍住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明日是除夕,晚上简单的用过晚膳后,洛傲云就让她们早早的回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将军府就开始热闹起来,不少人提着东西纷纷上门拜访,而顾锦棠则是带着阿屿一直待在后院,洛屿说道“每年除夕这天都是这样,那些副将啊校尉都要上门来拜访娘亲。”
“因为每年也就除夕这天她们才有空闲的时间,正好大家可以约在一起聚一聚,之后就不行了。”
“等外族彻底被瓦解后,她……”
顾锦棠话还没说完,干柳就出现在二人面前,“王爷,正君,有一个人避开了府上的护卫过这边来了。”
顾锦棠眼神微眯,洛屿也不由得沉下脸色,“可知道是谁么?”
“属下不识,不过那人是从前厅过来的。”干柳摇了摇头。
“你去和岳母说一声吧。”顾锦棠说着就推着洛屿离开,“看来京城中不知道是谁的手伸的这么长。”
洛屿有些担心的问道,“妻主,会不会是皇上?”
“不可能。”顾锦棠冷笑了一声,“不过我猜测应该和顾琦有关,只怕这个人得了风声知道你我在这儿,这才想着趁着今日来确认一番,毕竟我一个王爷,无召可是不能轻易离开封地的。”
“真是的,大过年的都要惹一些麻烦出来。”
“妻主,我们可要躲起来么?”
看着顾锦棠推着他往院子的后面走去,洛屿有些好奇。
“你觉得你家妻主像是要躲的样子么?”
这边,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摸进后院,时常来将军府的她熟练的躲避着将军府的护卫。
她站在一处假山后面,看着眼前的院子,上面还挂着两个灯笼,女人伸手矫捷的踩着一旁的矮墙翻了进去。
只是这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偶尔寒风呼啸声,显得十分的安静,女人衣袖处滑下一把匕首,她小心翼翼的走在院中,常年作战让她十分警惕。
察觉到不对的女人准备离开,却被后面射来的一支箭夺去了去路,女人立马把匕首收了回去,脸上带着诧异的目光转过身来,看到走廊上坐着轮椅,手中还举着弓的洛屿,眼底闪过一道异样随后就笑了起来,“阿屿,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啊,还是这么厉害。”
洛屿失望的看着眼前脸上带着一个刀疤的女人,她是军中的副将赵丽,“赵副将不是应该在前厅么,为何会出现在后院,而且还来到我的院子里面?”
“你也知道那几个人吵闹得很,我又喝了点酒,就想到来这儿还迷路了。”赵丽憨厚的笑了笑,若不是洛屿方才看到她清醒无比,身手敏捷的样子,只怕都要相信了。
毕竟这个人也是他在军队时候教了他许多的老师,就连脸上的那道疤都是因为他才留下来的,而他去京城的前一天,她还来找过他,说了好多好多,结果没想到再见的时候竟然成了这样。
洛屿复杂的看着院子里的女人,握着弓的手都在颤抖。
赵丽刚开始看到那支箭射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中确实有点慌,但是现如今她已经平复下来了,“阿屿,今天是年三十,怎么,秦王没有一起来么,不过你这一走就是快一年了,如今恍然看到你还觉得你就像是没走一般,当初你受伤的消息传了回来,军营中不知多少人担心呢。”
“是么?”
洛屿将弓横着放在双腿上,手指搭在弓上,他垂眸不再看赵丽。
“是啊,还有好多人去问你娘亲你的情况呢,当真是把人担心坏了,不过今日这无意中看到你,还好好的,等我回去后就给那些崽子们说一声,不然啊一个个的都放心不下。”
赵丽没看出洛屿的异样,还在那儿不停的说着,满嘴都是关心的话。
搭在弓上的手猛的抓住弓,洛屿就这么低着头,一时间院中沉默下来了。
直到一个人影出现,顾锦棠冷眼看着院中的赵丽,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洛傲云。
“参见平王,将军。”赵丽的心再一次慌了起来,也不顾地上的雪,直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礼。
洛傲云失望的看着赵丽,冷声质问“赵丽,之前我们粮草和军饷没有到来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对么?”
第67章 晋江首发初一
对于这声质问,赵丽心中不由得更加慌神,她强忍着镇定抬起头来,一脸委屈的看着洛傲云,说道,“将军,此事我也不知,我赵丽跟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难道将军还不信任我么,将军,我这条命都是你捡回来的,你应该最清楚我才是啊!”
“将军!”
洛傲云站在那儿,她看着跪在雪地里,头发上,衣服上都落满了雪,就连她的脸都被冻得通红,不由得想到赵丽刚来军中的那一年。
那一年是罕见的大雪,穷凶极恶的外族比这次还要疯狂,几乎都快破了玉关城的门了,她带着军中的先锋从墙内翻墙出去,想要突袭外族后方的军营。
一路上风大雪大,前进都十分艰辛,而她却注意到一个行走兵,坚韧不拔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将人调到自己身边。
好不容易到了外族军营后,攻城的那些人就像是闻到味道一般,突然回来,她们险些全军覆没,还是行走兵的赵丽赴死一般挡在自己前面,最后眼看着就要死在了外族的长矛之下,还是她救了赵丽,可她背上也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自此后赵丽就跟在了她的身边,一步步的从行走兵做起,校尉,到如今的副将,可以说赵丽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可她没想到……
洛傲云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样一个人的背叛。
“赵丽,本将军自认一直对你不薄,玉关城的百姓,你的同僚一直都对你不错,你走吧,自己离开军营,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说完后,洛傲云就转身离开了,背打得很直,宛如一座大山一般,可洛屿和顾锦棠却清楚的看到这座大山踉跄了一下。
“将军!我没有!”
赵丽大声的为自己辩解,可是她的辩解洛傲云已经听不到了,也不想听。
顾锦棠抬了抬手,两个暗卫出来,麻利的将赵丽打晕后扛着离开了,顾锦棠慢慢的蹲在洛屿跟前,看着埋着头的小郎君已经是满眼泪痕了,顾锦棠伸手捧着小郎君的小脸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指腹轻柔的将他的眼泪擦拭干净,“这赵丽的疑点还有很多,我会派人去查的,这期间她的安全我也会让她们看着,不会让她出什么事儿的。”
原本暗淡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洛屿看着顾锦棠,满眼的殷切,甚至连那紧紧握住弓的手都松开抱住顾锦棠的手臂,“妻主的意思是赵姨还有救?”
赵丽对他亦师亦友,不管什么时候都很照顾他,他真的很不想这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背叛,若连她都背叛了娘亲,那别人呢?
洛屿想都不敢想。
顾锦棠觉得眼前这个真是个可爱的宝贝疙瘩,刚刚何人对质的时候还一口一个赵副将,凶得很,现在就是赵姨了。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若她真的有问题,顾沛那无处不在的龙卫军就已经解决了她了,现如今还留着就是想要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还有,这件事情到底牵扯了多少人。”
“军中也有龙卫军?”小郎君双眼瞪得圆溜溜的看着顾锦棠,显然有些慌张,“妻主,那,那我们在这儿的消息皇上岂不是也不知道了,那,那她会不会,会不会……”
“不会的。”
顾锦棠打断了洛屿的话,捧着他小脸的手轻轻的在他的鼻尖上捏了捏,这才说道,“龙卫军有人在军中不仅我知道,只怕岳母也知道,你以为岳母这么多年的正一品将军是白当的么。”
逐渐冷静下来的洛屿也反应过来了,是他想的简单了,娘亲手底下这么多的兵,皇上又对娘亲十分忌惮,自然是会安排人手的,不过娘亲这么多年来也没出什么事情,显然是有所防备。
顾锦棠笑了笑起身绕到洛屿身后,推着他小心翼翼的从小斜坡上下来。
这小斜坡她们回来的时候就有的,显然是洛傲云在知道她们要回来过年后就让人修缮的。
不得不说这洛傲云妻夫是真的很心疼阿屿这个儿子。
两人慢悠悠的往院子外面走去,“想来前厅应该散了,我推你去岳父那儿。”
“好的呀!”
*
一匹马停在一处亭子外面,来人翻身下马一路走进亭子里,亭子里还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穿齐地的大氅,还带着兜帽,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背对着来人,这人声音沙哑,几乎辨别不了男女,此人道,“如何?”
“赵丽进了那院子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也不知那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后来我们的人也尝试过,可如何都进不去。”来人单膝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只见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若那顾锦棠当真是这么简单就能探查到的,只怕她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赵丽那边想办法处理了,莫要让洛傲云她们察觉出别的来。”
“诺”
*
除夕夜,将军府虽说人不多,但也是热热闹闹的。
虽说白天发生了赵丽的事情,但是晚膳的时候气氛也很轻松,顾锦棠听着洛傲云将军中的趣事儿,还有洛屿以前的那些事情,听得津津有味的。
兴到正浓的时候,还喝了不少的酒。
晚膳结束后,天色已经黑了,外面大雪纷飞,地上白皑皑的一片。
原本还要聚在一起守岁的,但是江书看着已经醉得趴在桌上的洛傲云,最后还是打发了顾锦棠和洛屿回自己的院子了。
回去的路上也是顾锦棠推的洛屿,看着似乎并没有醉,直到回去后。
顾锦棠坐在软榻上,抱着坐在她身边的小郎君,黏糊糊的在人家的肩窝处蹭着,蹭得洛屿只觉得痒痒。
“妻主,痒!莫要蹭了!”
洛屿推着肩窝处的脑袋,奈何那人抱得更紧了,浓浓的酒味熏得洛屿都快要醉了,顾锦棠哑声道,“阿屿,我的心肝儿,你怎么可以这么乖?”
“可惜我错过了你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
顾锦棠一边说着还一边握着洛屿的双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只是下巴依旧靠在洛屿的肩膀上,温润带着浓郁的酒味让洛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连笑都这么乖。”
顾锦棠眼神迷离的看着洛屿,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她一个用力,在洛屿的惊呼声中将人横抱起来一路走向床榻。
整整一夜,洛屿感觉自己就像那海上的孤舟,他紧紧抱着顾锦棠。
子时一到,屋外满是炮竹的声音。
情到深处的时候,顾锦棠幽深的看着洛屿,“阿屿,我好爱你的。”
……
……
*
除夕过后便是大年初一。
顾锦棠早早的就醒了,她紧紧抱着怀中累极的小郎君,只是今日还要去拜年,她也只能将人轻轻摇醒。
洛屿呜咽了一声,在顾锦棠的怀中蹭了蹭,软糯糯的说道,“妻主,我好困的。”
“乖,等我们去拜了年回来你在睡觉好不好。”
顾锦棠一边说着,一边把小郎君从被窝中扒拉出来,让他靠着自己然后给他穿衣服。
大年初一自然要穿得喜庆一些。
顾锦棠为他换上一袭红色镶着一圈白色绒毛的长衣,衣服上还用银线绣了活灵活现的兔子,用金线勾边。
小郎君唇红齿白,生得俊俏,穿上这身看着就像哪家未嫁人的矜贵的小公子。
顾锦棠还为他选了一个挂着两缕流苏穗子的银制镶玉的发冠给他带上。
这才推着他慢慢的往前厅去了。
楚曦也是一大早就带着礼品上门了,洛傲云在一边喝茶,江书忍不住的说道,“阿曦如今你也不小了,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自己的事情了,你若是有喜欢的,不妨和我说说,我上门去为你做亲啊。”
自从京城回来后,江书最大的兴趣就是给人做媒牵线的,别说还真成了几对,如今看到楚曦,江书那做媒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楚曦在听到江书这么说后,微微一愣,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江伯父,我现在还没有想过要娶夫郎。”
“你这孩子。”江书眉头一皱,不赞同的说道,“都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你这业已经立好了,家自然也要有,别人成双入对的,就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看着不羡慕啊,而且这天冷了,怎么说两个人睡才暖和嘛。”
江书说着,还伸手扯了扯洛傲云的衣服,“妻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就是就是。”洛傲云连忙点头,“你江伯父说的这话在理。”
“娘亲,爹爹!”
还不等楚曦说话呢,外面就传来一道欢快的声音。
洛屿看到屋内还坐着一个人后,笑盈盈的说道,“楚姐姐!”
“王爷,阿屿。”楚曦起身行礼。
其实是羡慕的,只是羡慕的不是别人成双入对,而是娶了他的那个人而已。
只是楚曦知道,不管如何,阿屿都不可能嫁给他,可是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的去追寻那道纤细的身影,就先这样一般。
他嫁人为夫,那她就默默的守护着他。
不过虽然这么想的,但是楚曦还是忍不住的呛了顾锦棠一下,看着她因为自己称呼而微微不悦,楚曦就像是不知道一般,笑了一下。
顾锦棠“……”
这是挑衅吧,这绝对是挑衅!
不过洛屿却没注意到自家妻主宛如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一般,他亮晶晶的看向自家娘亲和爹爹,笑脸盈盈的,脸颊还露出两个小梨涡,他乖巧的伸出手,甜滋滋的说道,“娘亲,爹爹新年快乐!”
可以说暗示性十分明确了。
江书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洛屿白净的小脸,“你啊,每年都是这样,大年初一的时候最积极。”
楚曦笑着接话道,“可不是么,不过这次倒是算迟了,往年我刚来呢,阿屿就从伯父手中接了红包了。”
“楚姐姐可不带你这样的。”洛屿被说得脸都红了。
“不是哪样了,我觉得人家楚曦说的就是对的。”江书乐呵着,抬起头来看着顾锦棠还站在洛屿身后,忙道,“锦棠,快坐啊。”
“嗯,好的,岳父。”
顾锦棠得意的看了眼楚曦后,撩起衣袍坐下,随后看向江书。
这次轮到楚曦“……”
江书笑着起身拿出三个厚厚的红封,一个递给洛屿,然后是顾锦棠,最后递给楚曦。
而顾锦棠接过来后顺势递给洛屿,洛屿开开心心的收下,刚坐下的江书看到后忍不住的说道,“你啊,真是个小财迷,以前是早早的就来拜年,然后要红封,少了还不乐意。”
楚曦也笑着说道,“之前我还问过阿屿呢,收了这么多红封,也没见他给自己添几件漂亮的衣服啊,饰品什么的,他啊,说……”
“楚姐姐,不许说!”洛屿面红耳赤的看着楚曦,还下意识的想找自家娘亲和爹爹做主。
结果看到自家爹爹脸上戏谑的笑容,就连娘亲也是好奇的看着楚曦。
洛屿这才转过头去,企图伸手捂住顾锦棠的耳朵,不让她听。
结果没想到这算是小羊入了虎口,顾锦棠一只手就将洛屿的一双手给压制下来。
楚曦这才说道,“他说,他这是给自己攒的嫁妆。”
前厅里除了洛屿,其她人顿时大笑了起来,尤其是江书,他笑得险些滑倒地上,洛傲云忙将人拖住。
洛屿生无可恋的坐在那儿,气鼓鼓的看着楚曦“楚姐姐,你不是说了不说出去的么!”
“我这也没有说出去啊。”
楚曦一脸无辜的看着洛屿,若不是她笑得最大声,只怕洛屿都要相信了。
气得洛屿扭头看着顾锦棠,凶巴巴的说道,“我困了!我要回去!”
“好好好,依你,依你。”
顾锦棠忍着笑起身,冲着江书和洛傲云打了招呼后,又和楚曦友好的碰了个视线随后就推着洛屿离开。
一直回到院子后,顾锦棠好笑的看着低着头当鹌鹑的小郎君,伸手捏住他那红得滴血的耳朵,“没想到我家阿屿这么早就开始想着要,唔……”
话还没说完呢,一双小手就捂住她的嘴巴,洛屿凶巴巴的说道,“你再说,我就要凶你了!”
“可凶可凶的那种!”
洛小猫张牙舞爪的看着顾锦棠,龇牙咧嘴的,自以为很凶。
顾锦棠伸手揽住猫儿的腰肢,一把将整只猫都抱在怀中,捂着她嘴巴的手也松开,搂住她的脖子,开始顺毛。
她柔声道,“其实我也一直都想着要娶你回家,从做下那个决定后,我就开始准备聘礼,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娶到你。”
洛屿凑过去,两人额头相抵,洛屿伸手捧着顾锦棠的脸,轻轻说道,“突然觉得皇上突然赐婚这件事情做得最正确,不然我都没有办法嫁给妻主,也不知道其实妻主好爱好爱我的。”
顾锦棠轻笑了一声,声音低哑,笑得洛屿整个人都酥麻了,抱住顾锦棠脖颈的手忍不住蜷缩了一下,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不要,不要笑得这么的,这么的……”
怪让人把持不住的。
不过后面的话洛屿羞得说不出口,但是顾锦棠的眼眸暗了一下,搂住洛屿腰肢的手也在那腰窝上轻轻的揉了揉。
一声低呼声泄了出来。
顾锦棠将人压在身下,一只手支撑在洛屿头顶,略微凉意的手指划过他的眉间,鼻尖,一路来到他的唇瓣上,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她哑声道,“阿屿,你真是太乖了。”
……
……
顾锦棠抱着昏睡过去的洛屿从偏屋出来,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床上,盖上被褥后才出去了。
书房内。
干柳和阿九已经在那儿等着了,顾锦棠刚坐下,干柳就说道,“王爷,京城那边来消息了,太女果真按耐不住派人去查丹华宫的人了,不过封家那边似乎也有所察觉,想要提前下手。”
阿九道“王爷,赵丽那边也有动静,有人想要将她直接解决了,不过派来的人似乎都不是什么身手好的,而且昨日下午还有人出城了。”
“谁?”顾锦棠抬头看着阿九。
阿九道“是赵丽原来的一个属下,名叫王又,不过后来因为强抢民男被赵丽赶出了军营,可后来就不知所踪了,不过这段时间她又出现了,我去调查过,赵丽所去过的地方都有这个人的身影。”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了两下,顾锦棠冷声道“派人去查查,这个王又和赵丽是不是有过接触。”
“诺”
阿九的事情说完后也没在书房耽搁,直接就离开了。
顾锦棠问道,“文老那边如何了?”
“昨夜的宫宴文老去了,带上了文小姐,但是皇上并未在宫宴上待多久就走了,不过文老说皇上似乎有些不对劲,面色灰白,只是如今宫里戒备森严,文老也不敢多问。”
顾锦棠眼底一寒,看来封家已经有些等不及了,顾沛只怕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
干柳看着顾锦棠脸色不好,试探着问道“王爷,可要让那封梓去查一查?”
“不用。”顾锦棠意味深长的说道,“风起了,有些东西快藏不住了。”
“可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是谁么?”干柳有些疑惑。
“只怕那人等的也是这么一个机会。”
第68章 晋江首发兵符
原本顾锦棠是想带着洛屿在玉关城呆到初六才回去的,可没想到京城突然出现了变故让她们不得不在初三就匆匆的离开。
临走前,江书心中担忧,反反复复的叮嘱,最后还是顾锦棠许诺会好好护着洛屿,江书这才安心,不过临走前还有那楚曦也来了。
洛屿趴在窗口处看着外面的两人,也不知在谈论什么,反正在洛屿看来就是神神秘秘的。
回程的路上,小郎君就一直缠着顾锦棠,想要知道,奈何她怎么都不肯回答,最后洛屿也只能气鼓鼓的瞪了眼顾锦棠,这才作罢。
从玉关城出发回齐洲王府,一路几乎都没怎么停留过,堪堪在次日天色蒙亮的时候到了秦王府。
先行一步的阿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马车来了后,她撑开伞一路从台阶上走下来。
顾锦棠抱着昏昏欲睡的洛屿弯腰从马车中出来,阿九道,“王爷,这次是罗青亲自来的,应该会在明日就到王府了。”
“嗯。”
顾锦棠点了点头抱着洛屿一路回了主院,刚把人放在床上洛屿就醒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顾锦棠,小手也拉住她的衣袖,“妻主,皇上那边不会要你做什么事情吧?”
“不会的。”
顾锦棠安抚着洛屿坐下。
三天前,京城突然发生暴乱,这场暴乱是从京城外的安镇爆发出来的。
皇上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残害手足。
这让人不免想到当年逍亲王突然被送到黎国一事,而且还有人说当年逍亲王和文家小公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皇上也心悦那文家小公子,暗算逍亲王,让这一对有情人分隔两地,逍亲王好不容易从黎国捡了半条命回来,结果还被皇上生生逼死。
这让人有些不免唏嘘,而且背后之人似乎要将顾沛狠狠地定在这件事上一般。
京城的说书先生都在说这件事情,而这其中不免也提到了顾锦棠。
虽说还有些人半信半疑,但封家她们却知道,只怕都是真的,虽说她们不知道顾锦棠到底是不是逍亲王的孩子,但有些难免信了。
而顾秋珺抓住这个机会,让人上奏折,要将顾锦棠押回京城,说她混淆皇室血脉,而梁家也掺和了这件事情。
延和宫内。
君后从一间暗室中出来,就看到一身华服的封梓站在大殿之内。
封梓看到君后出来后朝着他行礼,“瞧着君后面色红润,最近似乎身子大好了。”
“这是自然,不过你不是在皇上那儿,对本宫避如蛇蝎么?”君后一路走到软榻边坐下,慵懒的依靠在扶手椅上,抬头看着封梓。
原本蜷缩在一旁的黑猫“喵呜”了一声,起身抖了抖尾巴走到君后手边趴着。
封梓自顾自的走到太师椅边坐下,手肘靠在扶手上,整个身子依靠在上面,他嘴角带笑,目光却平淡的看着君后,“之前的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要那样,可自从进了这个皇宫后我才明白。”
“封家骨子里刻着的就是自私自利,还有权利。”
君后挑眉看着他,“怎么,你也想来谋一谋么?”
封梓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君后,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君后轻笑了一声,他看着封梓,宛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白皙的手指在黑猫的背上轻轻的拨弄了一下,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封梓,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可是那个位置只能有一个人,本宫在宫里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你凭借着讨好皇上就能一步登天么?”
“还是你以为你背后那群养不熟的白眼狼真的会为了你做些什么么?”
“君后,你可知皇上已经派罗青去齐洲了,算算日子,明天应该就能到秦王府了,君后想不想知道皇上给秦王带去了什么么?”封梓不答反问。
君后没说话,但是封梓却不慌不忙的坐在那儿,还惬意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不知过了多久,君后才开口道,“封梓,不得不说,你很有手段。”
“所以君后准备拿什么来交换?”
粉彩百花茶盏轻轻的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封梓看着君后,“我想要你身边那个尚岩的命。”
尚岩就是当初跟在君后身边,亲手杀了封梓未婚妻的人,也是封梓除了君后最想要了命的人。
“不可能!”君后冷眼看着封梓,“一个消息就想断了本宫的一条臂膀,封梓,莫要太贪心了。”
封梓靠在太师椅上笑了起来,随后他把玩着自己那双养护得很好,看着纤细修长的手指,抬眼看着君后,“君后对身边的人可谓是真的很看重了,不过不知皇上知不知道她病成这样与君后您,哦,不对,应该是封家给您的那盆红色的花有关呢。”
“那花可是外族来的,而玉关城,想来君后也应该明白吧。”
“你在威胁本宫?”
君后目光一冷,他看着封梓,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几乎都快擦出火光了,君后心中冷了几分,他知道,今日若是想要知道他知道的东西还有让封梓闭嘴就只有用尚岩的命来换。
可若是没了尚岩,他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去做。
“若是君后这么想的话也没问题,毕竟我就是在威胁君后。”
封梓嫣然一笑,比那冬日盛开的红梅还要夺目,只是这个笑却淬着剧毒,他道,“君后可要想清楚了,毕竟如今皇上已经起疑了,君后可还得想想那个离不开君后的大皇女,若是没了君后,想必不用太女出手,她都能把自己给玩儿死吧。”
“你!”
对于封梓的步步紧逼,君后已经没了方才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了,显得狼狈得很。
是他大意了,他忘了,封梓也是封家人,骨子里都带着疯狂和算计。
偏生在这个时候,封梓起身了,他拍了拍身上并没有的尘埃,“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去伺候皇上服药呢,不过皇上倒是很喜欢在喝药的时候和我闲聊,到时候会不会聊出点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皇上可是糊弄不过去的。”
封梓慢悠悠的往外走去。
君后坐直了身子看着封梓离去的背影,他紧紧的握拳,包养得极好的指甲就这么断了,黑猫尖叫一声,从君后手旁跳下榻跑走了。
“站住!”
“君后这是想明白了?”
封梓倚靠在柱子上,侧目看着君后,嘴角还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落在君后眼里,刺眼的很。
君后缓缓起身,“你就不怕本宫杀了你么?”
封梓不紧不慢的说道“杀了我不过一条命而已,若是那秦王回来了,君后可就来不及布置了,难道君后还以为秦王当真就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么?”
“尚岩的命本宫会给你,说吧,皇上让罗青到底给顾锦棠带什么东西去了。”
封梓讽刺的笑了笑,“君后当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尚岩我都没看到,君后就想要一句空话来套取这么大一个秘密。”
他歪着头思索了一下,“这样吧,今夜我要看到尚岩过来,他不是还有个徒弟叫尚什么么,让他一同过来,拿这个秘密,君后你没有选择,因为就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罗青明日就会将东西交给秦王。”
说完后,封梓扬长而去,他一路出去后看到守在门口的尚岩和他徒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就坐上轿辇离开了。
封梓走后,殿内传来好一阵东西摔碎了的声音,直到静下来后,君后才让尚岩进去。
殿门重新被关上,只是殿里面的两人却不知有一道身影悄然离开了延和宫,去的方向正是皇上的寝殿。
而与此同时,京城内的传言愈演愈烈,不仅牵扯进了封家还有梁家也没能脱身。
文府作为这个风口浪尖,却是紧闭府门,概不见客。
文修敏好不容易完成了今日的课业,甩着手身无可恋的从书房里出来,就撞上了前来的文老和章渺。
文修敏乖乖行礼“祖母,章姨。”
文老问道,“我给你布置的都写完了?”
“写完了。”
一旁的章渺看着她这样乐了,“明明那秦王给你布置的课业比这多多了,也没见你这样,老师给你布置的才多少点,给你委屈成这样。”
文修敏忍不住的撅起嘴,不过没吭声,只是在心里嘀咕道,长姐给她布置的课业那都不用动太多的手,只用动动脑子就是了,祖母布置的,那都是写的。
整整三十多篇啊!
都是她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不过她虽然没说话,但是十分了解她的文老和章渺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文老嫌弃的说道,“行了行了,这几天都不会给你布置课业了,过两天你长姐就要回来了。”
“长姐要回来了?!”文修敏一双眼睛都亮了。
虽说这姐妹二人一个性子太过冷淡,一个似火,可到底还是同胞姐妹,文修敏回来后就一直惦记着顾锦棠,整日里叭叭的都是她家长姐对她如何如何,听得文老和章渺见她提起顾锦棠就想转身离开,而且两人更是从不会主动提起顾锦棠。
章渺道,“估计十几左右就会回来了,不过那个时候就是你的开始了,修敏,你可做好准备了?”
章渺的话宛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文修敏心中对顾锦棠回来升起的喜悦,整个人一瞬间变得沉默了,不过这倒是让文老从她身上看出了几分顾锦棠的气质来。
文修敏道“这段时间京城的那些言语是祖母你们放出去的么?”
“不是。”章渺果断的说道,“这件事情和我们无关,那背后之人藏得太深了,根本查不出到底是谁,而且她知道的太多了,只是目前看来,她应该算是我们的友军,但这个友军下一步会怎么样暂时还无从得知。”
*
入夜,王府大门突然被人敲响,整个王府瞬间进去戒备状态。
顾锦棠本就没睡,她身上披着一件大氅从屋子里面出来,就看到撑着伞的干柳手中还提着一盏灯匆匆过来,“王爷,是罗青她们。”
顾锦棠眉头微蹙,不过还是动身去了前院,“不是说明日过来么?”
“不知,不过属下看着那罗青风尘仆仆的,显然是一路快马赶过来的。”
“嗯”
等她们走后,一直待在偏屋的卫元出来了,而阿九也无声的出现在房顶,整个主院的暗中围了不少的暗卫。
顾锦棠一路去了前厅就看到外面站着两个龙卫军,而屋内就只有罗青一人,仿佛等不及她进去一般,罗青就已经迎了出来,“参见秦王殿下。”
“这深夜殿中省匆忙前来,可是母皇有何事情么?”顾锦棠虚扶了罗青一把就走上台阶进了前厅,而且她还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罗青并未带圣旨,显然是顾沛觉得若是圣旨动静太大了。
罗青跟在她身后,二人刚进去,屋外的龙卫军就将门给关上,干柳默默的撑着伞退到院中站着。
屋内,顾锦棠刚坐下呢,就看到罗青突然拿出一把匕首,顾锦棠面色一冷,“怎么,母皇让你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取本王这条命的么?”
“王爷误会了。”
只见罗青衣服一解,露出腰腹,她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在上面,只听她闷哼一声,随后顾锦棠就看到她原本完好的腰腹竟然脱落了一块皮下来,露出藏在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大约一指之宽。
不用问,顾锦棠也只这里面藏着的是什么,她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罗青也是个狠人。
罗青手持匕首划开那道伤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鲜血顺着匕首流下来,屋内顿时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她将匕首咬在嘴里,伸出两指从伤口处探进去,取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看大小几乎能比得上一个小郎君手掌的长度了。
罗青不顾身上的伤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的手举起那血肉模糊的东西,她道“王爷,如今京城中的局势已经不可控制,还请王爷拿着这虎符去救皇上。”
“母皇虽说病了,但她并未分权给二皇姐,这好端端的为何要本王去救,京城不是还有禁军,护城军么?”顾锦棠并未伸手去接,“而且本王身子羸弱,母皇也知晓,我朝这么多能人异士,怎么轮得到本王一个病秧子去救。”
“王爷!”
罗青哑声道,“当年之事另有缘由,王爷难道就不想知道个真相么,可这真相听别人说得再多,也就只有皇上才是当事人,王爷难道就不想听听皇上是怎么说的么?”
只是顾锦棠却不为所动,屋内的气氛顿时沉寂下来,直到罗青说了一句话,一句让顾锦棠险些控制不住要杀了罗青的话。
“王爷就不想知道当初是谁在黑竹山设下的陷阱么?”
*
另一边,尚岩也带着尚才出现在封梓的主殿内,封梓应该是刚刚沐浴出来,殿内铺着地龙,他身上就只穿了一袭红色的寝衣,他赤着脚从偏殿走出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身后。
尚岩带着尚才跪下,“见过封君妃。”
“他倒是守信用。”
封梓一步步走向尚岩,站在他的面前,一旁的宫侍垂头搬了一个椅子过来放在他的身后,封梓坐下后双腿叠交,微微抬脚垫在尚岩的下巴上,“你可知你家主子让你过来意味着什么么?”
尚岩道“当年奴杀了封君妃的未婚妻,如今封君妃不过是想要奴一条命而已,只要封君妃将君后想要的消息说出来,奴甘愿用这条贱命抵罪。”
封梓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脚又往上抬了抬迫使尚岩看着他,封梓冷声道,“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他想要知道的给他也无妨。”
*
次日一早,三辆马车就从秦王府离开,顾锦棠知道这一趟去京城必然是危机四伏,她想让洛屿带着毒医去玉关城的,奈何小郎君倔强得很,非要跟着去。
顾锦棠一说话,小郎君就眼眶红了。
一哭二闹的,就差三上吊了,顾锦棠无法只能将人一并带上。
马车上,顾锦棠将罗青昨夜交给她的虎符拿出来,这枚虎符是徳县驻军的虎符,是离京城最近也是驻军最多的,相当于顾沛的一个底牌。
而如今,顾沛却将这底牌给了顾锦棠,顾锦棠可以想到,等消息从封梓那儿传出去后,封家还有梁家甚至参与了的那些人会怎么样。
“妻主,你真的决定好了?”洛屿揪着顾锦棠的衣袖,担忧的看着她。
昨夜和罗青见完面后,顾锦棠就没有隐瞒的和洛屿说了,她觉得洛屿应该知道,那个她都调查不出却害得他失了双腿的人,这一趟能得到答案,甚至还能亲手手刃了那人。
只是洛屿如今已经接受了,若是顾锦棠不提,他都忘记他从马背上掉下来失了双腿是有人设计的,而他担心的是顾锦棠。
这一趟顾锦棠还会知道一些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不是真的,还要看皇上是如何说的。
“这一切只为了寻求一个真相罢了。”
第69章 晋江首发幕后之人
从齐洲回去,顾锦棠并未走官道,走的是一条有些商贩会走的路。
只是绕是这样,一路还是不太平,不少老鼠都摸了出来想要试探一下顾锦棠,不过都被暗中的暗卫给解决了。
马车停在一处林中的茶摊那儿,顾锦棠抱着洛屿下了马车,只是刚刚一进茶摊,顾锦棠她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洛屿靠在顾锦棠怀中小声的说道,“妻主,那些人有些不对劲。”
“没事儿。”
顾锦棠抱着洛屿坐下,让他坐在自己的怀中,干柳和阿九则是分开坐在对面,而卫元则是坐在马车上没下来。
茶摊里面坐了不少人,一个个身上都带着她们熟悉的杀气。
此处离阜新县不远,来的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没过多久,又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一个身着白衣披着黑色披风带着纱帽的男子缓缓从马车上下来,洛屿总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熟悉,他刚想开口就感觉到搂在他腰间的手动了动。
“几位,你们的茶来了。”
老板提了一个装着茶水的壶放在桌子中间,又分别放了几个碗,这才热情的去招呼那个人。
“哎呀呀,你们喝茶竟然不叫我,这一路真是颠死我了。”
汪石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路搓着手来到干柳身边坐下,她端起桌上的茶倒了满满的一碗,端起碗放在嘴边,手微微一顿,随后面色不改的喝了下去,喝完后还咂吧了一下嘴,“这茶一般啊。”
“一看几位就是大人物,咱们这儿不过是给过路人解渴的,哪儿能有什么好茶,几位看着有些眼生啊,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么?”老板擦着手接了一嘴话,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啊。”汪石点了点头,“这不是待在家里无聊想要出来做点小生意嘛,之前走马的时候听到那些老姐儿们说过有这条路,虽说不比官道安全,但是路短,就想着过来走走。”
老板爽快的笑了一下,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看着有些面生,等你们走习惯了就好了,主要是前头有一处断崖路危险了些,过去就好了。”
“多谢老板提醒,要不是你这么一说,只怕到时候问题就大了呢。”
汪石下山后也会出去走动走动,嘴皮子也利索了许多,和老板聊得就连周围原本不吭声的那些人都纷纷加入进来。
歇息了一会儿后,马车再次出发,不过刚进入林子呢,卫元就从外面进来,“王爷,后面有人跟着。”
“不用管。”
没过多久,她们就看到了方才那老板说的断崖路。
一边是陡峭的崖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就只有靠着崖壁那边一条唯一能堪堪过马车的路,确实如同断崖一般,稍不注意就会连人带车一并跌入那万丈深渊中。
而且如今又是冬日,天降大雪,唯一庆幸的就是路上没有结冰。
不过这也不是唯一一条过去的路,还有一条就是绕过一这处,但这个圈子绕过去只怕要比原定的日子多个三四天。
“王爷,来人了。”
话音刚落,暗中射来一支冷箭,干柳反手拔出身后的长剑直接挑飞,她脚尖用力,翻身飞身来到马车顶部,单膝跪在车顶,长剑反手横在身前,她冷眼看着四周。
箭如雨一般从暗处射出来,干柳甩出长鞭细数拦了下来,阿九和卫元纷纷来帮忙。
林中深处,一辆马车停在那,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方才在茶摊的那个男人,他身边站着的就是茶摊的老板,男人哑声道“不惜代价,杀了她们,务必要找到罗青给顾锦棠的东西。”
“诺”
老板宛如一只捕食的凶兽,她拔出双刀,直接冲进了林子。
刀剑相撞。
原本躺在后面马车养伤的罗青也被这动静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毒医正惬意的靠在车壁上,手中似乎还拿着一本书,听到动静后,他挪开一些,正好对上罗青的眼睛。
“没事儿,她们会处理的。”
正说着,外面打杀的声音越来越近,罗青难免有些慌了,这叫能处理么?
马车外,卫元猛的抓住一个想要冲过来的刺客,掐住她的脖子,手一用力,只听到咔嚓一声,那刺客都没来得及挣扎就双目一瞪最后没了气息。
另一边,顾锦棠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马车,她的目标是林中深处的那个人,阿九则是跟在她的身后。
只是没想到半路却撞上了茶摊的老板,老板手持双刀,刀上布满了鲜血。
显然是前来的暗卫不敌她,已经被杀了。
而那老板后面站着的正是那个穿着白衣的男人。
顾锦棠冷冷的笑了笑,她飞身躲开老板的长刀,反手取出扣在腰间的软剑。
数道身影从暗中出来,纷纷围住顾锦棠。
顾锦棠淡然的站在那儿,直勾勾的看着被护着的男人,“本王之前还在想这高家失踪的小公子会去哪儿,整个江州都被本王翻遍了,倒是没想到是成了外族的走狗。”
男人,也就是高家的小公子高乐,纱帽下的目光冰冷宛如淬了毒一般看着顾锦棠,“我母亲因为王爷远道而来,奉为座上宾,可没想到王爷竟是我家的夺命刀,不过是一些贱民而已,死了就死了,王爷是皇室中人难道不是很应该明白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么?”
自从他娘亲和长姐被杀后,高乐对顾锦棠就恨之入骨,尤其是从小就宠着他的爹爹为了带他逃命,为了救他挡在他的身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箭夺去了爹爹的命,看着爹爹一点一点的闭上眼睛,那个时候高乐就发誓,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顾锦棠杀了。
哪怕是后来被外族接走,在那儿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被那些恶心的人亵玩,他也咬着牙过来了。
他就是要顾锦棠的命。
随后他仰天笑了起来,“想来那罗青并未如实交代京城的局势吧,皇上已经不行了,太女和安王斗得你死我活的,哦对了,黎国如今也是蠢蠢欲动,更别说外族了,想来现在玉关城外怕是已经战火连天了。”
“王爷,明明我也很爱你的,要不这样,你不如娶了我吧,我可以让外族退兵给你争取时间,甚至也可以让她们和你联手,杀进京城,你登基为皇,我为后怎么样,我还可以接纳洛屿,王爷不妨考虑考虑?”
顾锦棠眼神微眯,她好笑的看着高乐,“不过是区区的外族而已,若是有本事踏入玉关城早就进来了,何必等到现在,还有你,你认为本王会娶一个自甘堕落的男子么?”
“你们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高乐话音落下,围着顾锦棠的那些人都动了起来,顾锦棠冷眼看着那些人,还有站在后面的那个老板。
阿九率先动手,解决那数十个人虽说吃力了一些,但也算不上狼狈。
浓浓的血腥味在林子间弥漫开来,而顾锦棠的目光从始至终都锁定在那老板身上,此人功夫不低。
高乐看着自己带来的人细数被顾锦棠的人杀了,怒从心生,若是眼刀能化为实质,只怕顾锦棠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就在阿九准备杀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个原本站在高乐面前的老板突然动了起来,手中嗜血的长刀发出寒光,一出手就是致命的。
阿九狼狈的矮身躲过,只是手臂依旧被那个刺客伤了,她借旁边的树翻身躲开老板再次袭来的长刀,只是她没想到那人的目标不是她,而是站在她身后的顾锦棠。
眼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长刀就要砍在顾锦棠身上了,不远处的带着纱帽的高乐脸上露出一抹狰狞嗜血的笑容,清俊的面容变得扭曲。
一支冷箭猛的从顾锦棠身后射出来,贴着顾锦棠的发丝射向那茶摊老板,女人的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状态,堪堪躲过冷箭,只是那冷箭依旧划伤了她的脸,钉入她身边的树干里面。
羽箭还在颤抖。
可想若不是她躲闪得及时,只怕这支箭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女人心中大骇,她抬头看着冷箭射来的方向,正是顾锦棠她们马车的方向,而那马车上正坐着一个带着纱帽的郎君,郎君手中拿着一把弓正搭上箭对准她。
洛屿晃了晃脑袋,缓缓的将箭尖的方向挪了一下,对准被人护着的高乐,手一松。
带着杀意的箭划破冷风射向高乐,女人忙将手中的长刀丢过去,高乐也下意识的扯过身侧的人挡在他的跟前。
闷哼一声,温热的鲜血洒在白色的纱帽上,高乐面色不改,将已经被长刀砍死的女人随手松开,任由那尸体倒在自己跟前,高乐将头上的纱帽取下随手丢开,看着茶摊老板,冷声道,“废物。”
随后他看向顾锦棠,“怎么王爷现如今废物成这个样子了么,竟然还要自己那位瘸了腿的郎君来救你。”
顾锦棠却丝毫不理会高乐,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而坐在马车上的洛屿已经搭上第三支箭了,箭尖依旧对准高乐,而顾锦棠也动手了。
她缠住想要去救高乐的茶摊老板,两人厮杀在了一起,顾锦棠躲闪着女人致命的攻击,从她的一招一式中,顾锦棠知道,这个人只怕不是暗卫,而是死士,不惜代价的想要致目标死地。
只是女人的武功虽说不低,但也不敌顾锦棠,她用右手抵住女人举着长刀的手,手一松,顾锦棠伸出左手接住软剑,反手在女人的腰腹上划了一道,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软剑,而女人也不得往后退去。
第三箭射了出来,顾锦棠矮身躲过箭,女人想要去挡,却被顾锦棠飞身一脚踹得往旁边退了两步,高乐身边的暗卫再一次出来,冷箭从暗卫眉心射穿了她的脑袋,一滴鲜血溅在高乐的脸上。
虽说高乐发过誓要不惜代价杀了顾锦棠,可眼前泛着血光的箭尖让高乐忍不住的害怕。
女人也反应迅速,只是还是慢了一步,解决了周围人的阿九扑了过来,抱着女人在地上滚了一圈,随后阿九手腕一转,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向女人。
女人抬起脚在阿九的腹部上踹了一脚,可这个动作将她的伤口再次扯开,一时间还落了下风。
顾锦棠提着软剑一步步的走向高乐。
明明身边还站着人,高乐却忍不住的往后退,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
高乐身后的马车车帘晃动了一下,顾锦棠警觉的止步站在那儿,她冷眼看着马车,“谁在里面。”
“秦王殿下。”
马车内传来一道让顾锦棠很是熟悉的声音,她抬手示意阿九停下来,冷声道,“本王竟是不知黎国的二皇女能在我朝国土上行走自如,怎么,什么时候黎国堕落到要和外族联手了?”
“秦王殿下说笑了,我可不想和秦王为敌。”
一只手从马车中伸出来,掀起车帘,一身玄色长衣身披大氅的独孤纤弯腰从里面走出来,她笑看着顾锦棠,“王爷不是一直都想见我么,其实我也想要和王爷正式见上一面的。”
顾锦棠眉头一挑,顿时明白了孤独纤的话,显然她就是背后一直查不出来的人,想到这儿,顾锦棠的心不免一沉,别国的皇女在她朝这般放肆,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查出来,到底是她势力太大,还是她们太废物了。
“本王倒是不知,你我能有什么可见面的,怎么难不成二皇女是想要给降和书么?”
而马车边的高乐却冷眼看着独孤纤,“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马车上。”
“主子。”
和阿九纠缠的那个茶摊老板捂着腰腹的伤口走到马车前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子惩罚。”
高乐自然是个聪明的,他很快就明白了,他脸色苍白的看着马车上的女人,摇摇欲坠的,只是独孤纤却连个正眼都没看他,而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你不是王爷的对手,而且秦王夫一手射箭也是厉害,下去吧。”
“诺”
随后独孤纤才看向顾锦棠,她慢悠悠的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顾锦棠的对面,“王爷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若我当真是想要与王爷为敌,王爷觉得您这病秧子的假样能装得下去多久?还有,安镇一事,若那不是王爷的人,只怕她。”
独孤纤看了眼顾锦棠身后戒备的阿九,“只怕连安镇都出不了。”
顾锦棠道“所以你在安镇到底做了些什么?”
“那是故人身亡之地,自然要好好护着。”独孤纤深深的看了眼顾锦棠,“若是没有后面那些事情,只怕王爷应该是最幸福的人了,只是最终还是可惜了。”
“当年之事我也十分清楚,王爷不如和我聊聊?毕竟京城就算你现在回去也迟了,王爷想要扶持文修敏上位,且等太女和安王两败俱伤后回去也是不迟的。”
从始至终独孤纤的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丝毫没有半点杀意。
顾锦棠眼神微眯,“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借着高乐来转转本王的视线,拖延本王进京的步伐,独孤纤,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王爷,我说了,我就是想和你聊聊而已,断崖过去有一处十里亭,王爷不如过崖与我一聊,就算最后聊得不愉快了,王爷大可直接离开,毕竟断崖过去,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也不过只需短短两日而已。”
*
马车上,顾锦棠看着坐在那儿不停叭叭叭的独孤纤,就十分后悔让她上马车。
洛屿则是乖巧的靠在顾锦棠的身边,半点没有方才杀人不眨眼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娇养着的小郎君,只是小郎君如今被独孤纤说得有些烦了,“你要不要喝口水?”
独孤纤“……”
逐渐升起杀意的顾锦棠“?”
求生欲瞬间上来,独孤纤忙道“秦王夫不用不用,我想喝水直接倒就是了,不劳烦秦王夫了。”
洛屿奇怪的看着她,“我要倒水也是给我家王爷倒,我只是看你一路说个不停,怕你等一下口干舌燥耽搁了我家王爷的时间而已。”
独孤纤再次“……”
顾锦棠面色却缓和了许多,她动身倒了一盏茶放在洛屿手上,柔声道“这天寒地冻的,捧着。”
“好的!”
妻夫俩相视一笑,只是一旁的独孤纤却深深的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只是她不得不和顾锦棠坐在一辆马车上。
虽说顾锦棠答应了要到十里亭去聊一聊,但是两人对对方都是警惕的,而顾锦棠自然也明白这个理,不然她也不会容忍独孤纤一路说个不停。
从断崖的这边过到对面,整整走了小半个时辰,等过去后,雪是越下越大了。
马车停在十里亭外不远处,而顾锦棠和独孤纤则是撑着伞一前一后的走进亭子,干柳和那个茶摊掌柜一左一右的站在亭子外面。
里面,顾锦棠坐下后冷眼看着独孤纤,“说吧,二皇女这般大费周章的到底想和本王聊些什么。”
“王爷应该也知道当年逍亲王是如何死了的吧,只是你可知她是死在了哪儿么?”
说起逍亲王,不知为何,顾锦棠总能从独孤纤的眼中看出几分悲痛,不过她还是回答道,“安镇,只是这并不是你牢牢将安镇掌控在手中的理由。”
说到这儿,顾锦棠的手在桌上轻叩了两下,“所以当初那个在迎风楼和独孤暖起冲突的文人是你安排的,你知道本王就在迎风楼内。”
第70章 晋江首发兵符
独孤纤但笑不语,她道“王爷不必提防我,我这次出使前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位忘年之交的拜托而已。”
顾锦棠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眼神复杂的看着独孤纤,冷声道“你们黎国如今混乱不堪,权利分散,你还有心情来帮我?”
“这不是为了共赢么?我帮了王爷,王爷也帮我,至少我可以保证若是我登基称皇,你我两国会达成百年共和,若是换做我那几个姐妹,王爷以为她们会忍得住不开战么?”独孤纤将手抬起来,手肘支撑着桌案,十指交叉抵着下巴。
十里亭内陷入沉寂,但是独孤纤知道,顾锦棠会答应的。
她看着对面的顾锦棠,不由得想到当年在黎国为质的逍亲王。
黎国氏族乃至皇室对逍亲王的恶意都很大,没有一个不想将那位平淡如风要去谪仙一般的人拉入这布满污秽的世俗中来。
只是逍亲王却无动于衷,不管那些人如何羞辱诱惑,她都是那般淡漠,宛如她不是伸出在这个局内,而是局外手执棋子的人,哪怕那个时候她身中剧毒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永远记得,她第一次看到逍亲王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也不过八岁,父君的外族只是一个落魄的氏族,所以他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而那日天降大雪,她因为父君要她去讨好嫡皇女没忍住顶撞了父君跑出了宫殿。
一路跑去了那个她不曾去过的地方。
质院。
里面住着的都是当时各国送到黎国的质子。
进去后,她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披着披风的女人站在一棵开得艳丽的红梅树下,抬头看着枝头被白雪覆盖露出一点红色宛如鲜血溅在上面一般的红梅。
脸色苍白得和白雪有得一拼。
落在独孤纤的眼中宛如一副凄美的画卷一般,甚至都不忍出言打扰那赏雪之人。
而她一眼认出,此人就是之前被皇姐说过的那个顾昭,还说若不是因为她是质子,朝中有不少人想要将她要回府里。
自从无意中闯入这质院后,独孤纤平日里就多了一个去处,直到顾昭被她国家的人接回去了,只是没多久留有一封信送到她手上,很快就传来逍亲王病逝,起因自然是因为黎国……
“所以安镇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顾锦棠的话打断了孤独纤的回忆,她抬头看着对面的顾锦棠,突然笑了一下,她道,“确实有东西。”
说罢,她抬起头来看看灰蒙蒙的天空,起身走到十里亭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王爷还是尽快启程吧,至于黎国,王爷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还有回京城后务必要小心,王爷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吃一颗毒丸了。”
“你果然知道的不少。”
顾锦棠起身走到独孤纤的身边,两人的声音都很小。
“毕竟对于逍亲王突然病逝,我自然是要去查一下的,只是王爷若是想要得到君后手上那盆花,莫要瞻前顾后,一个封梓根本拿不到,哪怕现如今尚岩在他手上,王爷若是相信,不如等一切成定局后直接闯进延和宫内,如今的封家不过是个纸老虎。”
说完后独孤纤就扬长而去,等她上了马车后,马车往京城的反方向去了。
那条路通往两个方向,一个是黎国,一个是玉关城,被她带走的,还有高乐。
“王爷,可要去追?”
干柳走到顾锦棠的身后,顺着她的方向看着黎国二皇女马车离去的方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顾锦棠却摇了摇头,“她能在我朝国土上来去自如,显然也不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人,让她去吧。”
只要她没有异心,她是不会动她的。
顾锦棠想到独孤纤的那句话,她来这儿不过是为了完成一个忘年之交的拜托而已,能让逍亲王在异国他乡还能如此信任,想来她应该也可以小小的信任一下吧。
说到底,心中还是隐隐有些羡慕的……
顾锦棠转身回了十里亭,她让干柳取来笔墨纸砚,一封信写好后,她递给干柳“派人将这封信送到白府。”
“诺”
*
京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宫外的那些流言愈演愈烈,不知抓了多少人,可除非将满城的百姓都抓起来,不然这流言就怎么都制止不了。
“你们说说,这如今可怎么办,皇上也许久都没露面了,每次说想要见皇上,太女就直接说皇上服药睡着了,有什么事情给她说,可这京城的留言却半点没有办法。”
“是啊,还有殿中省最近也不知去哪儿了,皇上龙体到底如何我们也不知道啊。”
“几位大人在这儿,怎么不进去啊?”
“参见安王殿下。”
几位聚在一起的大臣忙转过身来,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
顾秋珺双手揣在衣袖里面,她笑脸盈盈的看着那几位大人,而她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着三品朝服的女人。
“不必多礼,只是本王方才过来的时候听到几位大人忧心母皇的身体,所以想说过来听听你们是不是知道母皇的情况,省得一直担心着。”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说道,“王爷也不知皇上的情况么?”
“是啊,最近流言四起,有辱皇室威严,本王屡次想要面见母皇,奈何都被太女挡了回来,心里担忧得很,太女却只说母皇需要静养,不宜见人。”说着,顾秋珺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这不,本王也无法见到母皇,也不知如今母皇身体是否安泰。”
“哎,这可如何是好啊。”
*
整整走了四日,顾锦棠她们总算到了徳县成外,只是看着那戒备森严的城门,马车远远的停下,没过一会儿,阿九就在车壁上敲了两下,“王爷,城门那儿有人在盘查,属下去打探过,那些人似乎是针对王爷的,而且京城中变天了。”
“怎么?”
这段时间,顾锦棠和京城的联系突然断了,她就猜测京城中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官道上盘查的人也多了不少,她们只能一路从小路赶回来,甚至还换了不少的身份。
阿九道,“属下听那些人说,太女三日前突然被废了,说是她下毒暗害皇上,如今朝中监国的是安王。”
顾锦棠冷笑了一声,她安抚着这一路都提着心的洛屿,冷声道“掉头,暂时不忙进城。”
“诺”
徳县城外,顾锦棠有一处庄子,不过这庄子用的名字不是她的,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
入夜后。
主屋内,顾锦棠抱着洛屿用布巾擦拭着洛屿的长发,柔声说道,“阿屿,明日你与毒医一同回苍山,等我将京城的事情处理好后来接你。”
“妻主。”
洛屿抿着嘴看着顾锦棠,显然是不想独自离开,可是他也知道,他若是继续留着,只怕会成为顾锦棠的累赘。
但是他舍不得啊……
小郎君紧紧抱住顾锦棠,将自己的小脸埋在顾锦棠的肩窝处,闷声道“妻主一定要来接我,好不好?”
“这是自然。”
若说洛屿不舍,顾锦棠更为不舍,两人自从大婚后几乎都没有分开过,如今这一别,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相见。
这一夜,顾锦棠感受到了洛屿的主动,顾锦棠将洛小猫折腾了一遍又一遍,原本温顺乖巧的猫儿也被欺负得露出爪子,只是软绵绵的,更像是在挠痒痒一般……
天色蒙亮,顾锦棠抱着洗漱完昏睡过去的洛屿走到床边,她小心翼翼的把人儿塞到被褥里面,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阿屿,等我回来。”
“唔……”
洛屿呜咽了一声,再次睡了过去。
顾锦棠知道她是将小郎君折腾狠了,也不忍心再闹他了,出门前,她拿起搭在架子上的大氅披上。
门外,罗青她们已经等在那儿了,顾锦棠看到矮身站在干柳身后企图蒙混过关的汪石,“……”
“你就老老实实跟着他们回苍山。”
“不要,我要好好看着你,而且那那盆毒花我知道应该怎么制作解药。”汪石理直气壮的看着顾锦棠,一副我很重要,你必须带上我的样子。
“王爷,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过一个时辰,城门都要开了。”
“嗯。”
顾锦棠点了点头,也只能让阿九好好看着人。
几匹马飞快的往城门的方向去了,只是她们并未进城,而是一路绕道徳县城门的西边,那儿早已有人侯着了,顾锦棠和干柳借用飞虎爪直接攀上城墙,悄无声息的进去了。
而阿九则是带着罗青和汪石躲在城外一片树林里。
*
知府内。
“妻主,你就别走来走去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钟氏盘腿坐在床上,一脸困乏,抱着个枕头看着赵曼在屋里走来走去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急切,“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么,城内这么大的动静。”
“可是,可是我就是一个知府啊,我也只能听命行事啊。”赵曼猛的停下来看着钟氏。
钟氏道,“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赵曼纠结了片刻,以前有些公务她整理不清楚也会让钟氏帮着给她说说,可如今这么大的事儿,赵曼纠结了一下,还是张口说道,“京城要变天了,三位,哦,不对,还有最近突然冒出来的那位自称是逍亲王女儿的文家小姐,一共四位夺嫡,太女被废,如今京城中掌权的是安王,可皇上却在一个月前给我送来密信,说若是有人拿着徳县驻军的虎符,命我协助那人,而前些天皇上身边的罗青离开了,去的地方是齐洲,可前两日安王突然派人前来说要接管徳县驻军。”
“如今人就在城内,那人还让人在城门口设防盘查,显然是不想让秦王进城,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一长串的,钟氏听了后直接翻了个矜持的白眼。
赵曼“……”
她怎么有种被自家正君鄙视的感觉,心中莫名的觉得有些委屈。
钟氏说道,“如今虽说皇上病了,可她到底是皇上,你说皇上大还是安王大?”
赵曼忙道,“那自然是皇上大了!”
“那不就是了,既然皇上说了让你协助那人,那不管那个人是秦王也好还是别人也好,只要她拿得出驻军的虎符你就听皇上吩咐不就行了么?”
钟氏无奈的看着自家还如一只油锅上的蚂蚱,忍不住的捂着嘴又打了个小哈欠,继续说道,“安王虽说掌权监国,可她不是太女,名不正言不顺,妻主难道还不明白么?”
“那我去了?”
赵曼虽然嘴上说着,但她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钟氏嫌弃的摆了摆手,“赶紧去吧,至于那位秦王,你也见到过,我觉得秦王并非池中人。”
“能入我家夫郎的眼,肯定不是寻常人,你好好休息吧,我去了。”
赵曼匆匆的离开了,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钟氏则是悠悠闲闲的躺在床上,被褥一盖。
总算是能睡觉了。
赵曼本就是徳县的知府,她手上也有一块兵符,而徳县的驻军只认兵符不认人,只是她前往军营的路上还是发生了意外。
她坐在马车上看着团团将她包围起来的黑衣人,心中却没有半点慌张,只是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兵符藏起来。
“赵知府,这大半夜的,匆匆忙忙的是准备去哪儿啊?”
外面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此人是安王身边的侍人,书安。
他来的第一天赵曼就见识了他的手段,一个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杀了一个人,赵曼对此人自然是忌惮的。
赵曼道,“我只是去巡查一下军营而已,怎么,连这个安王都不允许么?”
书安靠在一棵树上,手中捏着一枚飞镖,指尖轻轻的从上面划过,他柔声道,“这天寒地冻的,赵知府不如就让我代劳吧,毕竟万一冻坏了赵知府,或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您府上的夫郎和女儿该怎么办啊,你说是吧,赵知府。”
男子声音温润,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底发冷。
只是赵曼稳坐徳县知府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冷声道“你在威胁本官?”
“怎敢,我这不是想着麻烦了赵知府这么多,想着尽点绵薄之力么。”书安轻轻笑了一下,宛如那吐着舌头的毒蛇。
“不需要,本官可以自己去。”
而树林深处,一路摸索过来的顾锦棠和干柳听到动静后,二人立马停下身来,干柳小声说道,“王爷,是安王身边的书安,只是马车里的不知道是谁。”
“那是赵曼。”
看来应该是赵曼也想去军营,只是被书安她们提前一步拦在了这儿,只怕是想要杀人灭口,还有,夺了赵曼手中的兵符。
不得不说顾秋珺真是急得不行,半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王爷,我们要不要去帮那赵知府一把?”
“不用,先看看那书安准备做什么。”
这边,赵曼和书安还在对峙着,赵曼冷声道“书安,你可莫要忘了,如今皇上虽说龙体欠佳,可她还是皇上,本官是皇上亲封的徳县知府,你若是想对本官做些什么,你就不怕皇上处置你么?”
书安宛如听到一个笑话似的,他道,“赵知府是不是在徳县安逸久了,如今的监国可是安王,赵知府应该想想清楚,这个时候找准了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位置就是皇上,本官的兵符是皇上亲手交给本官的,你若是想要,杀了本官,不然你休想得到本官手中的兵符。”
“既然如此,赵知府也莫要怪我了,动手吧。”
随着书安的一声令下,周围的暗卫都举起长剑扑向护卫。
两方人迅速交打在了一起,而书安也加入了战斗。他是封雁静派到顾秋珺身边的,身手远高于那些护卫之上,他面不改色的解决了不停想要阻止他的护卫,一步步走向赵曼所在的马车。
可就在他的手已经碰到车壁了,暗中突然出现一个人,手起刀落,快速的解决了周围的暗卫。
局势瞬间扭转,顾锦棠慢悠悠的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挑眉看着皱着眉头的书安,“本王倒是想要知道何时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监国有多么大的权利,朝廷正二品命官都能说杀就杀。”
书安在看到顾锦棠出现的那一瞬间,想要扑进马车杀了赵曼夺走兵符,他知道他敌不过那个突然出现的人,但逃跑绝对是没问题的。
可干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他想要动手的一瞬间,一把短刀向他丢来,书安狼狈的躲过,可那短刀贴着他的耳朵过去。
书安倒在地上捂着被削了半边的耳朵惨叫着,丝毫没有方才那游刃有余的样子。
马车里的赵曼听到外面的动静,跌跌撞撞的出来,看到负手站在那儿的顾锦棠,她险些当场洒泪,“王爷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的,我差点都要死了!你怎么才来啊!”
其实赵曼不是不怕,但是那个时候的她不能怕,可如今劫后余生的她直接扑倒顾锦棠身边,委委屈屈的。
顾锦棠“……”
干柳“……”
“王爷啊,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的,我就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官,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些,这些不应该是我一个文文弱弱的文官经历的才对!”
“咳。”顾锦棠无奈的咳了一声,“赵知府,不必担心,你不是要去军营么,我们走吧。”
“走走走,赶紧走,王爷若是不嫌弃我,我想和王爷同乘马车,主要也不是怕,就是待在王爷身边我能安全抵达军营。”赵曼期期艾艾的看着顾锦棠,丝毫不见方才与书安对峙的半点模样。
“赵知府说笑了,请吧。”
顾锦棠再一次无奈,她往旁边让了一步,赵曼也不客气,直接上了马车,她不着痕迹的踩了一下书安的手,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等上了马车后还一脸无辜的看着顾锦棠,“王爷快上来吧。”
顾锦棠再次“……”
别以为她没看到你踩了那书安一脚!
上次南巡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这位赵知府竟然是个这么,这么小气吧啦的人。
第71章 晋江首发结束
只是这么一路折腾,等到军营后天色都亮了,因为这儿周围也不知有没有顾秋珺亦或是封家的人,顾锦棠并未下马车,就连干柳都进来了。
顾锦棠掀起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只见那赵曼一路走到守卫军的跟前,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就看到那守卫军转身进去了,而赵曼则是站在原地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没想到这徳县的驻军还挺严格的。”干柳小声的说道。
顾锦棠放下帘子随后说道,“这是自然,徳县的驻军是皇室的底牌,自然是最为严格的,若是想要调兵必须有两块兵符合二为一,一块都不行。”
干柳啧了一声,“难怪安王想要阻拦王爷进城。”
*
军营之内。
顾锦棠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双腿叠交,而赵曼则是引着这儿驻军将军前来见顾锦棠,只是看到来人后,顾锦棠轻挑了一下眉头。
“本王没想到这位素来神秘的德州县驻军将军竟然是熟人。”
“章渺参见秦王。”章渺一身银色戎装,左手握在别在腰间的刀柄上,右手握拳放在左肩冲着顾锦棠行礼。
赵曼有些意外,“王爷和将军认识?”
“倒是见过面,只是本王不识将军身份罢了。”
顾锦棠手微微一抬,“坐下说话吧。”
赵曼乐呵呵的坐下,“章将军身兼要职,时常都不在军营之内,就连臣在这儿当知府这么多年了,见到将军的面也是屈指可数。”
说么一说,突然还有点心酸呢。
顾锦棠的手指轻轻的在桌上扣了两下,沉声道“如今京城中的局势本王并不是很清楚,母皇派殿中省来也不过是把徳县的兵符给了本王,不知将军是否清楚京城里面的情况,还有母皇的身体到底如何?”
章渺道“王爷,皇上中毒了,太女突然被废,封家顿时掌控了朝中局势,如今的梁家已经无回天之力了,朝中算得上是安王和封家做主了。”
“什么?”
赵曼眉头微蹙,她自然不会问章渺是如何知道这些消息的,只是猛的听到京城悄无声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时间有些震惊。
她喃喃道“这封家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王爷,如今的京城只怕有无数的陷阱在等着王爷,不然进城一事还是另做打算吧?”
顾锦棠摇了摇头,“封家虽说给母皇下毒,但也不敢直接毒死母皇,只是吊着她一口气,只等这气自己咽下去了,封家才有理由推安王上位,留给本王的时间不多了。”
*
宅子里。
天色大亮洛屿他们就出发了,只是没想到这还没走多远呢,就遇到一个裹得跟个粽子只露出一张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来。
“年年,你怎么在这儿?”
洛屿诧异的看着应该在青州县白府里面准备婚事的白年年。
这算算日子到五月也不过还有两三个月了,怎么这个时候还跑出来了。
白年年上了马车后搓着小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也不知王爷给我娘亲写了什么信,这不我就被送到这儿来了,原本我大姐和闵惜姐姐也来了,可她们似乎有急事儿,刚刚走了。”
洛屿微微蹙眉,只是却没问。
马车继续往苍山驶去,一路上都伴随着白年年叭叭的声音,相比之下,洛屿却显得沉闷了许多。
他们下榻在一处客栈里。
入夜,毒医推门进来,看到洛屿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一片茫茫的黑夜,他道“在担心顾锦棠?”
“嗯,担心的。”洛屿收回视线看着毒医,“师父怎么过来了?”
毒医轻笑了一声,走过去坐在洛屿身边,他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装着的都是细长的银针,“我来为你施针的。”
搭在桌上的手微微动了动,洛屿看着毒医,斟酌了一下后,小声的问道,“师父,我真的还能重新站起来么?”
“这是自然,不然顾锦棠派了那么多人出去寻了药材回来是为了做什么。”
毒医拿了一个软枕垫在洛屿身后,他将洛屿的裤腿掀起来露出下面细长白皙的双腿,虽说养护得很好,可许久没用,双腿细得只剩下皮包骨了,毒医伸手在膝盖上和腿上摸了一下,“恢复得不错。”
说着,他取出几根银针扎在膝盖的周围,指尖捏着银针轻轻的转动着,“接下来的每天我都要为你施针,刚开始几次施针你可能感觉不到,可之后你会慢慢感觉到酥麻,酸痛。”
“只要会感觉到就好。”
只是洛屿没想到等真正感受到后,那种感觉宛如割肉断骨一般的疼。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洛屿他们也快到苍山底下了,而京城的消息他们依旧没有收到过,只能依靠着从京城出来的商人聊的话中依稀听到一些。
平王反了,京城以西南陷入了战火当中,当地的百姓纷纷逃往别的地方,而京城也被安王一手掌控了,还有就是皇上快不行了。
至于秦王,那些商人们也是纷纷摇头,并不知她到底去了哪儿。
若不是顾锦棠偶尔有来信,只怕洛屿根本不可能和毒医他们抵达苍山。
*
徳县内。
顾锦棠看着赵曼拿过来的那一封封命令徳县驻军前往西南平乱的折子,冷笑了一声,“她已经坐不住了。”
赵曼说道,“王爷,最近不少生人在府邸外面转悠,臣怀疑那是安王的人,要不要臣直接将她们抓起来?”
“不用,等平王再逼她一段时间,至于那些人你可以不用去管。”
相比于赵曼的紧张,顾锦棠的心情却算得上是轻松,她看着窗外,“今天倒是难得的好天气,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大朝会吧。”
“是的。”
“那就祝愿我们的安王也有一个好心情吧。”
赵曼“……”
这话听了安王得打人!
算算日子,秦王来徳县后也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内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坐在书房,一道道命令下去,先是让青州县的那位白将军暗中离开了青州县,带着人去了阜新县外,将阜新县的封家一举一动都监视在眼中。
随后还大摇大摆的去了一趟京城,然后文老还有那位传言是秦王的同胞妹妹被带来了徳县,问题是别说废太女了,就连安王和封家都愣是没有发现。
还有就是平王的突然造反。
若说和眼前这位没有半点关系,反正她赵曼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试问,谁家造反只是带着大军大摇大摆的在外面晃悠一下,还有组织有纪律的疏散百姓送去别的城镇。
不过,打也不是没打过,安王派去的人被打得节节败退。
可……
赵曼很想大声说一句,她以前所知的造反那是大军路过,民不聊生,哪有这样的!
别说民不聊生的,只怕那些百姓们还都是乐呵呵的。
赵曼不由得看向另一边,悠悠闲闲喝着茶的文老和苦兮兮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文家小姐,最后她也只能摇了摇头。
说真的,她是半点没有感受到夺嫡的紧张和刺激,甚至还想出去晒晒太阳下下棋的。
顾锦棠也不管赵曼的心思有多么的活跃,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向文修敏,“如今你可知如何为帝了么?”
文修敏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顾锦棠,默默的点了点头,“长姐告诉过我,水能覆舟,亦能载舟,君主要仁慈,不能荒/淫,但也要有自己的血性,还有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顾锦棠点了点头,“等平王到了京城之外,我们就进京吧。”
*
转眼步入了春天。
洛屿坐在轮椅上看着院子外面的树林,他已经在这儿住了快两个月了,从化雪到现在树木长出新叶。
他和妻主整整三个月没有见面了,除了两人来往的信能让他知道妻主还很平安以外,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就在上一封信,妻主告诉他,他要断骨重生的时候妻主会回来陪着他,只是离师父说的日子还有不过短短五天了,妻主会来么?
“阿屿哥哥!”
白年年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服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跑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侍人背上背着箭筒,左手拿着弓,右手提着一只兔子,他乐呵呵的跑过来说道“阿屿哥哥,你看我今天打到了一只兔子!”
白年年是个性子欢脱,坐不住的人,知道洛屿会武功,若不是他现在身子不便只怕都要缠着他让他教他习武了,不过在听卫元提过一嘴说洛屿射箭几乎是百步穿杨,就缠着洛屿让他教自己射箭。
最近天气转暖,白年年每日都会兴冲冲的拿着弓跑出去打猎,经过这么久的努力,今日这兔子还是打到的第一只猎物。
洛屿也被他的欢喜影响到了,小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年年真棒,不如等一下让后厨做麻辣兔子如何?”
“好!”
白年年冲着侍人挥了挥手“快快拿去后厨,等一下晚膳的时候就吃阿屿哥哥说的!”
“诺”
侍人提着兔子走了后,白年年就走到洛屿跟前蹲下身来,他双手扒在扶手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洛屿,“阿屿哥哥,还有五天了,你会不会怕?”
“怕什么?”洛屿歪着头看着白年年。
“痛啊!”白年年最怕疼了,想到这段时间毒医师父给洛屿施针时候,洛屿疼得脸色苍白的样子,心有余悸的伸手在他的膝盖上轻轻的碰了碰,“虽然说痛过就会好,阿屿哥哥能走路了,可是还是好痛的。”
“不怕。”洛屿摇了摇头,伸手也在自己的膝盖上碰了碰,“只要能站起来,我就不怕。”
“阿屿哥哥真厉害,我会在外面陪着阿屿哥哥的!”
“嗯。”
洛屿点了点头,两人正说着呢,就听到一阵马车的声音,洛屿惊喜的抬头看去,以为是顾锦棠来了,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驱赶马车的是楚曦。
“她是何人?”
白年年戒备的看着院子外停下来的马车。
“她是我娘亲手下的一位副将。”洛屿冲着楚曦笑了一下,“楚姐姐怎么来……”
话音刚落,洛屿就看到从马车中被人扶着出来的人,“爹爹!”
如今江书的月份也大了,他小心翼翼的踩着小矮凳下来,卫元忙推着洛屿过去,洛屿伸手握住江书的手,随后又看向楚曦,“爹爹和楚姐姐怎么来了?”
江书一手牵着洛屿,一手放在后腰上,柔声说道“是锦棠将我们送过来的。”
听了这话,洛屿眼中闪过一道落寞,他微微垂眸,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扶在他的小脸上,洛屿抬头看着江书,“爹爹,我没事儿的,楚姐姐,爹爹我们快进去吧。”
“江伯父!”
白年年甜甜的唤了一声,惹得江书冲着他笑了一下,“这不是咱们快出嫁的小郎君么,你的嫁衣做得怎么样了?”
“那肯定是快做好了!不过不给你们看!”白年年俏皮的笑了笑,转了个圈圈“可好看了!”
“他这个鬼精灵藏得可好了,在这儿这么久我都没看到过。”洛屿无奈的摇了摇头。
楚曦静静的跟在几人后面,默默的听着他们说话,直到汪石背着一个背篓从外面回来。
她原本应该是一直都跟在顾锦棠身边的,只是半个月前,顾锦棠让人将她送回了苍山,她怕毒医一个人忙不过来,汪石也只能答应了。
她看到江书来了,还有他身后的楚曦,有些意外,还是打了个招呼,“江伯父,楚副将。”
“你这是去哪儿了,搞得这么一身都是泥的。”
楚曦和汪石是在玉关城的时候,不过短短几天就混熟了,她上前自然的接过汪石背上的背篓,看着她衣摆上的泥土,就连背上都是,忍不住的问道。
汪石却不以为然的伸手随意的拍了拍,“这不是还有几天师父就要为阿屿医治腿了么,师父让我再去采点草药,这两日就给他泡药浴,这不下山的时候一不留神摔了嘛,你把我拿去药房吧。”
说着,汪石给她指路,“呐,就是那儿,我去换一身衣服。”
“去吧去吧。”
楚曦点了点头,和江书他们说了一声后就背着背篓离开了,江书看着楚曦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说道,“没想到阿曦和汪小大夫关系还挺好的。”
“可不是么,不过这样楚姐姐在这儿也不无聊了。”洛屿舍不得放开江书的手,卫元则是在后面推着他,白年年跟在江书的身边,几人一同去了后院。
不过就在要进屋子的时候,白年年说道,“江伯父,阿屿哥哥我想到我的嫁衣还要改改,我先回房了!我迟点再来找你们!”
说完,也不等二人回应,白年年就转身跑了,卫元也知江书和洛屿有话要说,将他抱进屋放在软榻上后就离开了。
房门关上,洛屿这才忍不住了,不等江书坐下,洛屿就着急的问道“爹爹,妻主将你们也接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明明答应过我要陪我的。”
难得他露出小孩子的一面,江书坐在他身边,伸手搂住洛屿的肩膀,柔声道“京城确实出了点事情,只是锦棠并没有什么事儿,只是安王带着传国玉玺逃了,而且皇上的身体也不太好,听你娘亲说只怕皇上连一个月都支撑不了了。”
顾锦棠她们已经进京的消息洛屿是知道的,不过是从汪石口中得知的,不过这场夺嫡的胜负似乎并没有洛屿想的那般危险。
安王监国虽然短暂,但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人,哪怕有君后在背后指点,可顾秋珺到底比不上顾琦。
监国后,荒淫无度,贪图享乐,不知多少次,还增加了赋税,百姓们民不聊生,她却无动于衷,不知多少次朝中大臣想要谨言,可顾秋珺都是视若无睹。
她们只能想着能不能见一见皇上,却被封雁静挡了回去。
所以平王造反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她一路带着大军顺顺利利的来到京城之外,等她围城的那一刻,顾锦棠也带着徳县的驻军在平王军队的外面敷衍的围了一圈。
甚至连打都没打起来,顾锦棠她们就这么进城了,只是进城之后,只看到了一个被绑在龙椅上的顾琦,而顾秋珺则是被封家带着跑路了。
这一场夺嫡就这么看似荒唐的结束了。
只是如今听江书说,洛屿才知道,没想到封家还有一手,若是没了传国玉玺,哪怕是皇上亲自下旨,新皇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而此时的皇宫内顾锦棠她们却在商议着另外一件事情。
*
顾锦棠自从回京城后,就带着文家的人一直住在当初的三皇女府中,还有死皮赖脸住进来的平王。
罗青冲着顾锦棠行礼,“王爷,皇上想要见您。”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来三皇女府了,只是自从进京后,秦王都没有去见过皇上,不管皇上如何派人来,她也不知来了多少次了,可秦王就是不去。
“她让本王做的事情本王也做了,可她说过会告诉本王的答案却一直憋着。”顾锦棠淡漠的看着罗青,随后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王爷,皇上想要见您就是想要告诉您您想知道的事情的。”
“是么?”
罗青笑道“王爷,奴可不敢欺瞒王爷。”
顾锦棠的手在桌上轻扣了两下,“既然如此,进一趟宫也不是不行。”
文修敏担心的看着顾锦棠“长姐,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完成今日的课业,我回来还要检查的。”
文修敏“……”
一旁的平王看着直摇头,“小修敏啊,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若是你不说话,只怕你家长姐还想不起来让你完成课业呢。”
那语气里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文修敏怒道“要你管!”
“嘿,我可是你长辈呢!”
“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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