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样子,他们学的还不错?”
“那是,有我教当然进步神速。”9967似乎又忘了被小朋友满头问号砸晕的痛苦,语气十分自得。
“虽然他们问题很多,不过学习得很快,也很好学,现在在锻炼身体,下一步就可以引灵气入体了。这个我可不会呀,宿主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9967再也不嫌弃陆逢川了,巴不得他早点回来自己接手三个人类小崽子,这明明是宿主的学生,又不是系统的,系统不想打白工……
陆逢川没管9967想什么大逆不道的念头,默默思索它说的话。已经快要能够引灵入体了,比他预想中快了许多,陆家的事得尽快解决了。
“灵眼有什么变化?”陆逢川一边问,一边将自己的精神力扩展至浮云山内部。
被问到这个问题,9967才忽然想起来:“啊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宿主,灵眼的覆盖面变广了,现在已经覆盖了燕北境内,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此时陆逢川的精神力探入山体内,肉眼看不见的光团在里面砰砰跳动,似乎比以前更大了,隔着万里也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灵力。
“继续向外扩张,让灵气尽快覆盖整个天地。还有,可以准备招收新的学生了,这一次在天下各地都设下入口,引入的人数量多一些也没关系,这一次过后,往后如无必要就没什么机会让仙宫现世了。”
陆逢川说道,忽而想起那头小猪仔,往后开了灵智的动物只会越来越多,如果没有正确引导,难免会产生祸端,随即补充道:“除了人类,如果有特别灵性的动物也可以把它们引入。”
“好的,宿主。”9967连连答应,这件事宿主离开前就交代过,他说过犹不及,“云顶天”仙宫两次接收凡人就足够了,待这些人带着一身见识和能力离开,汇入天下各地,才是这个世界走上仙道的开始。
陆逢川嗯了一声,通过和9967的联系不紧不慢地观察三个正在盘腿打坐的孩子,便要切断联系。9967察觉到宿主的念头,连忙喊着:“宿主宿主,还有一件事。”
“说。”
“就是关于那个燕北节度使顾勘的。宿主之前让仙鹤报喜,好多人开始传这件事,燕北现在到处都在说什么神迹、仙宫……”9967疑惑道:“那个顾勘先前和宿主聊天的时候不是不愿意让凡人知道修仙的事吗?怎么现在不仅不管,还火上加油,现在他们说的越来越离谱了。”
陆逢川扩散感知力,精神遍布整个燕北,果然见随时随处都有人在讨论“仙鹤引凡人升天”的夸大流言,不过三个小孩儿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出来,百姓们对那故事里的地点各有说法、言辞不一,显然背后有人刻意引导。
在燕北这个天高皇帝远的边境城池,这个人只会是燕北节度使顾勘。仔细想了想,并不意外,燕北流传出仙神之说,只会吸引京城的注意力,或许还会有人借机插手燕北的内政。顾勘为一方节度使,不是蠢人,又手握重兵,自然不会愿意看见这种事发生。
只不过要解决一个流言问题不大,而顾勘偏偏选择这样的方法,搅浑这一池水,只能短暂混淆京城视听,终究还会暴露在人前。他图什么?看来也怀着自己的心思。
“节度使为军职,为什么会让一个身体孱弱的文弱公子担任?”陆逢川自言自语。
9967忽而听到陆逢川问:“9967,能查顾勘的背景吗?”
9967懵了,查谁?顾勘?他不是燕北节度使吗?“我……试一试。”
9967动用大量数据在这个世界搜集信息,过了没多久一系列资料就传输到陆逢川的脑海里。
从前朝开始,顾家就世代镇守燕北,历经两朝百年未倒,便是改朝换代,顾家也因投效有功保有
不过到底权势太过,太.祖担心顾家占据燕北之地意图不轨,曾有意夺了军权,而当时周朝刚刚建立,太.祖又恐其他将领、朝臣心寒,让他们生出兔死狗烹的担忧,便一推再推。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太.祖突然驾崩,其后的皇帝没这样的帝王心计,甚至偏重文官,认为将顾家打发去燕北荒凉之地不失为一个弹压之法。顾家便在燕北彻底扎根,大周君王不明,民生凋敝,燕北在顾家治理下倒是有几分太平,乃至许多目不识丁的百姓只知节度使,不知皇帝。
这样显盛的名声当然不是只有好处这么简单的,同时跟来的还有君王的猜忌、同僚的嫉恨,即便是看不上武将的皇帝也觉得顾家多余了,可惜顾家此时盘踞燕北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对皇帝来说,除掉顾家这根肉中刺的最好时机已经过了。皇帝不想要一个权势滔天的臣子,顾家不想死,如此只能君臣博弈,顾勘便是牺牲者。
他在母胎里时母亲被人下毒,生母因此难产早逝,顾勘出生后体弱。也许是骨子里流淌着将门的血脉,顾勘并没有因为身体原因服输,最终让燕北军信服,顺利接任了父亲节度使的位置,皇室为此既失望又无可奈何。
“宿主,这有什么问题吗?”
9967见宿主迟迟不说话,疑惑道。
陆逢川眸光微动,悠悠道:“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史书上最常见的君臣猜忌,君王猜忌臣子,臣子忌惮皇权,总有一个要先服软。如果没有,臣子手中的军权也随时对王廷上的宝座挥剑。
现在的局面对顾勘来说,有利可图。
从陆鸿才的宅子离开后,陆逢川徒步在城内随意走了走。
大周的都城京城比起其他的城池要繁华许多,跟燕北一比较,看上去更加热闹。不过这热闹之下也藏着许多污秽罪恶,小偷小摸也就罢了,当街强买强卖、以权压人的不在少数。这么一看,燕北虽然荒凉,治安却比其他城池,乃至京城好上一大截。
这不,陆逢川刚走到城东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交谈声从人堆里传出来。
凑近了往里一看,人群中间是一辆青蓬马车,马车样式简单,华盖上却缀满了珠帘络子,寻常人家可用不起这样的东西来装饰马车。路边躺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少年扶着,两人衣衫上坠满补丁,看上去似乎是一对祖孙。
旁边一个老人摸了摸老太太的脉搏,起身“老人家没事,就是受了惊吓。”
“我祖母真的没事吗?她刚刚一下子摔在地上,没磕出什么内伤吧?”
“没有没有,老太太就是身子虚了点。你要实在放心不下,我给你开一副补药给老太太养养身子。”
“不、我好端端的,吃什么补药……”没等少年答应,老太太张口就拒绝了,还瞪了小孙子一眼。
补药得多少钱,那是有钱的大富人家才吃的。他们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儿有闲钱吃劳什子的补药。
少年连忙问老太太有没有事,老太太摇摇头,被孙子扶着,借着力好不容易才站起来,额头上吓出满头汗。
发生了什么?
陆逢川没急着出头,打量了那对祖孙,又把目光投向马车。
马车上的人此前一直没有露脸,眼下似乎不耐烦了,掀开车上的幕布,又抬手撩起珠帘,露出个锦衣华服的粉面公子哥儿。
他甚至没有正眼看那对祖孙,懒洋洋地说:“让开,你们挡着我的路了。”
少年颇有些不理解粉面公子哥儿的漫不经心,抬高声音试图和他理论:“这位公子,是您的马突然发狂,吓到了我祖母。”
闻言,粉面公子哥儿好笑地指着自己问:“所以呢?你想让我给你们赔钱?”
“我们是走在路边的,和你的马车距离很远,要不是你的马发狂突然朝着我们冲过来,我祖母也不会摔倒。”
“阿舟你别说了,祖母没事……”老太太这会儿才看到害得自己摔倒的马车,一眼望去就知道对方来头不小,生怕惹到惹不起的人,连忙拉了拉孙子。
少年不顾祖母的阻拦,说:“刚才那位大夫也说了,我祖母没什么大碍,所以我们不需要你赔钱,但是你要跟我祖母道歉。”
“噗嗤——”
粉面公子哥儿仿佛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挑眉问道:“小子,你知道我这匹马是什么来头吗?”
少年皱眉,一匹马能有什么来头?难不成还能比人重要吗?
他要张口,被祖母一巴掌拍在背上,连忙闭上嘴。
就见老太太陪着笑和公子哥儿说:“公子,我这孙子脑子糊涂了,他说胡话呢,老身什么事都没有,不需要公子……”
“欸——”粉面公子哥儿伸手打断她的话:“你不用说,我不爱跟老货说话,碍眼,让你孙子跟我讲。”
老太太嗫嚅了几下,嘴唇翕动,她孙子气的双眼溜圆:“你……”
粉面公子哥儿轻笑一声,指着拉车的马:“我这匹马,是御马监今春养的马里头第一等的马,吃的草料每日从草原割了运送来,喝的水是山郊的清泉水,更别说其他种种燕麦、稻谷等饲料,花费的银钱一天就得几十两银子,你们一年的花用也抵不上这个数。”
听着这话,少年和老太太不约而同地皱眉。这养马,需要如此抛费吗?
粉面公子哥儿说完,笑眯眯的表情慢慢收敛,面无表情地说:“我这马这般矜贵,被你们惊吓到,本公子还未曾找你们算账,你们倒问我要起赔礼道歉了……”
他牵了牵唇角:“也不看看自个儿有没有那个命……真是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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