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流。”


    黎远殊手指掐住宋流的下巴,他一直都知道宋流没心没肺,好像他什么都有点兴趣,兴趣过了他就搁在一边不在意。


    只是他没想到宋流对感情也如此。


    他凑近了看,宋流一双眼睛直勾勾与他对视,没有一丝心虚。


    黎远殊真狠不得就这样捏碎他的下巴,省的他在说些胡言乱语的话。


    宋流眨巴眨巴眼睛,他小心地拍拍黎远殊的肩膀。


    “咱俩这也没几个月,你闭关修炼修炼就忘了,啊。”


    他似乎笃定黎远殊不会打他一顿了。


    宋流看他手背的青筋都鼓起里,按在他下巴的力道却控制住了,只要宋流想,他可以轻而易举逃开黎远殊的钳制。


    “对了对了,”宋流在储物袋里翻出一些东西,他在里面挑拣一番,“这个就当是贺你进阶成为出窍期的礼物。”


    宋流塞给他一个乌漆嘛黑的盒子。


    “还有这个,等你到渡劫期有大用处。”宋流晃晃手中的小铃,叮铃叮铃的荡出一股灵气,“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就当是我给你赔礼道歉的分手费。”


    宋流觉得这些东西对他都没什么用处,正好黎远殊都能用得上。


    盒子里装的什么黎远殊没看到,只是这小铃。


    黎远殊冷笑一笑:“你倒是很大方。”


    这铃铛至少能抵挡住渡劫期的天雷。


    宋流摆摆手,一副谦虚模样:“嗐,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黎远殊拳头攥紧又松开,他深觉不甘心,又问宋流一遍,“你都是真心话?”


    “真心的不能在真心,我都想了很长时间了,”宋流面上有些歉意,“我不应该不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就随随便便像你表明心意。”


    “但是很抱歉,我没有独自历练过,在秘境误把依赖当成喜欢。”


    “趁着时间还不长,早早断了吧,”宋流摸摸铃铛,“这些是我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你就收下把,黎道友。”


    宋流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宋流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


    和比自己修为厉害的人分手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宋流:就很怕被打,理亏就算了,还打不过。


    黎远殊被他气的心肝脾肺都疼,他手指轻轻抚了抚宋流的额角,“你把话收回去,我当你没说过。”


    “这怎么能当没听过,你耳朵也不聋。”宋流死活也不下黎远殊给的台阶。


    他现在只想着快点把黎远殊气走,一会他真的要反悔了。


    宋流苦口婆心:“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不太喜欢修炼的,我迟早会厌烦你,所以就这样吧。”


    “不用迟早,你现在就厌烦了。”


    黎远殊眼里恢复平淡,他又是一副端方如玉的模样,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犹如初见时。


    “那就到此为止吧。”


    黎远殊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变的这么快,或许如宋流自己所说,最开始不过是一种依赖。


    他觉得宋流也是够心狠的,喜欢与不喜欢就是一念之间。


    “这些东西你都拿着。”


    宋流热情地像是黎远殊来他家串门的亲戚,临走还热心的让亲戚带点东西走。


    黎远殊袖子一拢,桌上两样东西都消失了,他看着宋流:“可以了吗?”


    宋流踟蹰了一会,“黎道友再会了。”


    黎远殊挥袖转身离开。


    宋流仰着头看着他的背影,他热情地挥挥手,“黎晏,拜拜了。”


    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送情郎呢!


    宋流看不见他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


    他摸摸娇娇的叶子:“诶,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一个爸爸,还被我气走了。”


    娇娇抖抖叶子,似乎在安慰宋流。


    宋流整个人跌在床上,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黎远殊来的太突然了,他都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今天发挥的怎么样。


    宋流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黎远殊的手指还是泛着凉意,以至于现在这上面还遗留些冰凉凉的触感。


    他捂住眼睛,心口延迟似的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明明都已经思考了这么多天,宋流使劲捏捏自己的手指。


    宋流一个鲤鱼打挺,“还是去找点事情吧。”


    他提着锄头,还是打算去百草圃看看。


    外面,陆君雅拉着齐阳泽。


    “小师弟,你有点眼色,干嘛现在去找宋师兄。”


    齐阳泽稳如泰山:“我找师兄有点事情。”


    “小师弟啊,”陆君雅苦口婆心地劝,“人家孤男寡男相处,你去撞见了什么,是不是不太好。”


    齐阳泽听到这话加快了脚步。


    他俩拉拉扯扯快到宋流洞府门口。


    宋流正好提着锄头出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人:“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呢?”


    陆君雅迅速松开齐阳泽。


    齐阳泽走到他面前,眼睛不经意往里面看扫了扫。


    “师兄,我有个招式不太会。”


    陆君雅等了片刻,都没看到屋里出现第二个人,她伸着头往里面瞅。


    宋流问:“看什么呢?”


    陆君雅眨眼:“黎仙长,他不在?”


    “已经走了,”宋流低头,手指在锄头上摩挲着,“如果他再过来,就不用带了来找我了。”


    宋流心觉得黎远殊应该是不会再来找他的。


    陆君雅努努嘴,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宋流扛起锄头,“正好今天没事,看看你们修炼如何了。”


    宋流人虽然不爱修炼,但是他比起其他师兄弟,修炼速度快的很,指导一下他们俩绰绰有余。


    齐阳泽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跟在宋流身后像个小尾巴。


    陆君雅也只好跟着走了。


    -


    夜深人静,床上的人翻个身,被子一大半都落在地上。


    他穿着白绸里衣,衣料柔软丝滑,半敞这露出他锁骨下的皮肤。


    外面仿佛有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宋流翻身起来,他有些警惕地盯着外面,手背在身后,夹着一张符纸。


    他现在的身上的毒还不明确,丹长老让他少用灵力。


    有人推门,外面的月光倾斜一地,那人踏着月光进来。


    宋流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更紧张。


    黎远殊的脸蒙上一层月光后,更冷淡了。


    像是从雪山之巅的一捧雪,眉眼是逼人的冷意。


    好看但是吓人。


    这是宋流的第一感受。


    “怎,怎么了?”宋流有些结巴,他觉得黎远殊如果手里的剑还在,那就绝对是来杀他的。


    黎远殊声音微凉:“来还你一样东西。”


    “什么?”


    黎远殊掌心有一枚玉佩,他扔过去,玉佩轻巧的落在宋流面前的被子上。


    宋流认出这块玉佩,是他受伤被救的时候,他给黎远殊的。


    他没拿,宋流冲黎远殊笑笑,“黎道友,这玉佩的来历是我编的,你别觉得有负担。”


    黎远殊脸色变了变,他嘴角翘起,“我应当想到的,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玉佩重新落回到黎远殊手中,他放了个东西在桌上,“这就当是你送我礼物的回礼。”


    他来得快,去的也快。


    宋流摸摸自己的脖子,自言自语道,“还在。”


    他苦笑一声,明明是打算和平分手的,现在闹得一点都不和平。


    黎远殊肯定气坏了。


    他拿过黎远殊留下的东西,也是一块玉佩。


    他拿在手里有些温热,里面的灵气往他身体里转,一寸寸温养着他筋脉。


    是灵器。


    宋流在掌心捏了捏,他有个想法。


    黎远殊今天晚上可能是想来和他重归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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