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禹臣气急败坏地去找陆昀,被付辉拦住。
付辉:“陆董正在开会。您有预约吗?”
陆禹臣憋屈道:“我是他——侄子,侄子见小叔,还用预约吗?”
付辉温和笑着:“要的。”
陆禹臣:……
他不死心:“我真有急事要见他!”他飞快找了个借口,“耽误了我们陆家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付辉不为所动:“如果是私事的话,还请陆少等陆董下班后私下约见。”
陆禹臣:……
陆昀自外出求学后,就没在家中住过。
他和父亲虽还住在陆家,一年也不一定能和陆昀见一面。
陆禹臣没办法,只得低声告饶:“付特助,你就帮我一回。”
付辉:“陆少是想问您降薪的事吧?”
陆禹臣忙点头:“对对对,我就想问问小叔,怎么突然给我降薪了?”
找不到陆昀,跟付辉说说也行。毕竟谁都知道,这位是陆昀的近臣,位同副总,手上权力很大。
付辉奇道:“这不是陆少自己要求的吗?”
陆禹臣怪叫起来:“我怎么可能这么要求?”他又不是疯了,从来只听说员工求升职,求加薪,哪有人要求降薪的。
付辉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陆禹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还没出钱呢,他哪来的钱买七买八?”
只播了这一句话,付辉就掐掉了。
陆禹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处升起。
这是他派人去查喻景希,发现他大包小包回学校后,说的话。
他怔然看着付辉。
付辉脸上仍挂着笑,看起来温和无害,但笑意不及眼底,陆禹臣从他的脸上读到了陆昀看他的神态,冷漠,不将他放在眼里的那种冷漠。
他心中又是惧怕,又是恼火,愤然质问:“你们监听我?”
付辉收回手机:“怎么能叫监听您呢?陆少,这装备,还是您亲自找人装上的呢。”只不过他们误导了那些人,让他们把装备反装到了陆禹臣的手机里。
陆禹臣眸光一闪,他躲开对方过于犀利的目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付辉:“陆少不懂,我就不说了。陆少有对a大学子资助的心,陆董得知后,很为此感动,于是特批了您的要求,扣除您百分三十的薪资,用以填补公司资助学子的空缺。”
他顿了顿:“为了不伤害受资助学子的心理健康,就不安排公开表彰大会了。不过,陆少对公司的心,大家都会记在心里的。”说完他抬抬手朝办公室门处示意了一下,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陆禹臣听得血气上涌,差点没当场冲上去打付辉一拳。
他想到付辉是猛兽基因返祖人,他若是真没忍住冲上去了,挨打受苦的说不定是谁,硬是压住满腔的火气,强笑道:“付特助说笑了。”
陆禹臣不敢跟付辉硬刚,灰溜溜从他办公室出来。
他并不知道喻景希已和陆昀结婚,只当是陆昀让付辉对付他。
至于喻景希和付辉是不是有关联,陆禹臣觉得也不太可能。
陆氏和a大的资助企划还捏在他手里,名单并没有变动,甚至连支出都没有变化,他被扣的薪水,真就只是公司扣去了而已。
陆禹臣让自己的人去查证此事,很快得到汇报,说喻景希似乎有了其他人,出门有豪车接。
陆禹臣呆了呆,越想越气,直接炸了。
“我说呢,a大都开学了,要交学费了,他还不来找我,原来是把自己卖给别人了!”
时间接得这么紧,说不定早就勾搭上了。
陆禹臣觉得脑门发绿,气得连抽了三支烟,才稍微平定下来。
不成,他不能让喻景希就这么过上舒服滋润的日子。
至于喻景希背后的人,他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喻景希一个父母双亡,客居舅家的贫穷大学生,又有什么能力接触到比自己更有背景的人?
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问了一句:“对方开什么车?”
手下答:“比亚迪。”
陆禹臣:???
比亚迪叫什么豪车?
陆禹臣:“你确定没看错?”
手下信誓旦旦:“没错!比亚迪年前刚出的几款外形仿豪车的型号。”
陆禹臣:ok,确定了,是他怼得起的人。
他面目阴狠地放下电话。
喻景希抱着手机忐忑不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参加完开学仪式后,几人寻到班级,又是班级小会。
开了一上午的会,喻景希头昏脑胀,有许多新的人名和事情要记,他就暂时把那件事忘了。
新学期开始,大学和中学是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喻景希还在慢慢习惯。
开学典礼过后,紧接着的就是新生军训,同学们个个哀嚎不止,喻景希却没吭一声。
比起相对散漫的日常,紧张有序的军训显然更适合他目前的状态。
喻景希在小学中高年级到初中以前,都是跟着阿公阿嬷在乡下生活的。
老家条件虽然不富足,却极淳朴天然,他也没有多少生活压力,吃得普通些也行,穿得简素些也没关系。
虽然难免有人会嘴碎他父不详,母早亡的身世,但总体来说还是很舒适的。
等二老过身,他被娘舅喻斌接回城,整个生活才开始真正流露出残酷的真面目。
他开始学着谨小慎微,开始学着有意识地过着简朴规整的生活。
喻斌和妻子刘雪育有一子喻天翔,只比他小三岁,喻景希到这来时,表弟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他作为突然进入他人家庭,依靠喻斌生活的小表哥,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带着弟弟,教着弟弟,却又不能管弟弟的尴尬角色。
有一个既定的目标,对喻景希来讲,比自由是更令他安心的环境。
日常枯燥的训练结束后,晚间,都会有各式各样的文化活动。
唱歌跳舞,是最常见的方式。
喻景希认真看着多才多艺的同学们的表演,诚心地为他们鼓掌。
等到晚上的临时晚会结束,回到宿舍,舍友们抖着腿,叫着:“完了,我腿是不是要断了,好累呀!”
然后看着毫不费力的喻景希一脸羡慕:“返祖人真好啊!”
喻景希挠头:“怎么了?”
舍友:“老三,你这么壮,是返祖成什么动物啊?”
“对啊,好像还没问过你。”
喻景希刚要回答,最调皮的老四抢白:“哎哎哎,先别说,让我猜猜。”
老四抚着下巴,将他上下看了一眼:“是马!”
喻景希一呆:“啊?”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老四有理有据:“你长得算高的,又白,又壮,你看你站一天都不累,不是马是什么?而且你长得俊啊,不都说俊马吗?”
老大k他头:“骏马是马字旁!和英俊的俊不一个字,文盲。”
喻景希哭笑不得:“我是兔基因的。”
舍友们呆滞:“兔?”兔子不都是小小只,软软的,萌萌的吗?
喻景希点头:“嗯。而且我才刚觉醒,基因加成的效果还没出来呢。”
老四不服,怪叫着扑上来捏他臂膀:“那你这一身的肌肉哪练的,快教教我!”
喻景希冷不丁被他扑个正着,有些不自在地把人挪开:“打工练出来的啊。我舅开了间小超市,我每天帮他搬货。”
舍友长长哦了一声,集体摇头:“学不来,学不来。”
搬运货物,想想就很累人。
老大也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是哪个健身房练出来的,还想让你推荐一下呢。”
喻景希:“嗯,不是。”
喻景希想说,他们随便去哪家健身房,只要肯坚持一年,也会锻炼出漂亮的肌肉。
谁知舍友们纷纷瘫倒在椅子上,谁都不想第一个去洗澡。
腿都打颤呢。
喻景希只能自己先去洗了。
洗完,他拿了手机走出宿舍,想在走廊找个相对清静的地方,却发现外头站满了人。
他只能走到楼下,才寻了块空地,准备给陆昀打电话。
昨天开学典礼完之后,他就接到了陆昀的电话。
他问他:“昨晚后来怎么样了?”
喻景希藏一半说一半,讲了下老师和他说的注意事项。
然后,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他说了句回想起来极羞耻的话:“老公,那天我一点也不疼,你,你辛苦了。”
狼基因返祖人并不是每次不可描述的时候都会结节,他们毕竟是人,当然也可以一直维持人类的样子,只是需要特别精准的控制。这对狼基因返祖人来说,是一项非常严峻的考验。
陆昀当时就原谅了他为什么昨天没再给他打电话的事。
不过他们约定好了,每天都必须通一个电话互报平安。
“我们结婚了,这是婚姻的义务。”
至于时间,陆昀说,都由喻景希来定。
“我毕竟是公司老板,想什么时候接电话都可以。你上课就不方便了吧?”
喻景希:……
好吧,他的老公就是这么强大。
还没拨出去,就有一通电话进来。
陌生号码,喻景希挂断,就给陆昀打了过去。
陆禹臣的电话早就被他拉黑了,这回拿的手下的电话,结果被挂断,又一直拨不进去,显示占线,气得鼻子都歪了。
喻景希和陆昀干巴巴地汇报了下他最近的日常,几乎是把自己每餐吃的什么都讲遍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说的。
他有些茫然:“那个,老公,今天就发生了这些,是不是有点无聊?”
陆昀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有些失真,电流让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磁性:“景希,你说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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