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秋想把孩子打掉,但古代医疗落后,除了口服中药之外,就只能靠外力硬来。
中药流产用的都是红花之类活血化瘀的药,风险很大,很有可能流不干净和导致大出血,极大概率直接死亡或者留下终身病根。
更别说她身无分文,根本买不起堕胎药,人身自由还被限制,顾老二要是确定她怀孕了,绝不可能让她把孩子弄掉。
外力的话,被顾老二打了这么多次,闻秋不知道还能怎样,便毫无顾虑的搬重物,吃东西也从不忌口,希望这个孩子识趣一点。
顾老二则一直在试探闻秋,一步步放松对闻秋的看管,看闻秋会不会试图逃跑。
闻秋被关在屋子里一个多月,放出来在院子里又被关了近一个月,现在顾老二把院门也打开了,让闻秋能随意进出走动。
实际上,顾老二不止交代了顾老大一家帮忙盯梢闻秋,还让整个村子都注意着闻秋的动向。
闻秋知道,只要她稍有异常,整个村子的人就会一拥而上。
有些村民是嫉妒顾老二的,见不得顾老二花几十两银子买个美娇娘回家,日子过得和和睦睦风生水起。
这些人心里希望她逃跑。
如果她给了这些人机会,这些人定会推波助澜的起哄,让顾老二把她往死里打,砍断她的双腿。
正值盛夏,雨水充足,是山上长蘑菇的时节,恢复一些自由的闻秋便拎上小提篓,拖着沉重的镣铐去山里采蘑菇。
闻秋每天清晨都去山里采蘑菇,几乎次次满载而归,当日吃不完的,就切片晒干存起来,等到冬日没菜吃的时候再拿出来,用水泡开炒一炒。
顾老二见闻秋连过冬的菜都开始操心,心头愈发欣慰,这样看来,闻秋确实是定下心来要好好跟他过日子了。
有了闻秋,顾老二觉得这才是男人该过的日子,闻秋足够温顺,做饭好吃,衣裳洗得干净,还会时时夸赞他,让人每天都很舒畅。
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羡慕他。
又是清晨,闻秋出门遇上顾云山,顾云山上下看了看闻秋,“婶婶这是又要去采蘑菇?”
闻秋笑着点点头,“是呀。”
顾云山视线凝在闻秋脚腕的镣铐上,“山上陡峭湿滑,婶婶戴着这个东西行走不便,还是小心为好。”
闻秋会把野生菌洗干净,送一些过去给顾老大一家加餐,顾老大一家对闻秋都挺有好感。
顾云山看闻秋身体娇弱,又戴着分量不轻的镣铐,难免担心闻秋在山上摔倒。
闻秋低头看看,依然笑语晏晏,“我会小心的,待在院子里这么久,人都快憋傻了,你二叔不让我去别处,只能往山上走。”
顾云山欲言又止,今日在门前遇到闻秋并非偶然,他特意在门前等闻秋,本想陪闻秋一同上山,要是闻秋不慎滑倒,也能扶她一把,不至于发生意外。
临到跟前,方觉得有些唐突,最后顾云山没有开口,目送闻秋一步三晃往山里走去。
日头才露出半个头,路边杂草丛生,露水挂在上面欲坠不坠,闻秋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拄路,顺手将露水都打落,以免绊湿衣裙。
走进树林,闻秋不再弱不禁风,脚步稳健了许多。
戴了一个多月脚镣,每日走进走出洗衣做饭,闻秋现在腿部力量强了不少,不至于被脚镣拖累轻易跌倒。
她一直在偷摸锻炼,从未停下,表面上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娇弱无力的形象,让所有人都对她放松警惕,觉得她不足为惧,一根手指就能将她推倒。
虽然打落了大部分露水,但闻秋的裙角还是被沾湿了,闻秋也不在意,用木棍扒拉着树林里可能有野生菌的落叶层。
一些野生菌被松针落叶完全盖住,一些则冒出小半个顶,野生菌大都丛生,找到一个,闻秋就把附近地上的落叶都翻过来,大大小小甚是喜人。
闻秋轻轻把它们从地里拎起来,长虫的扔在原地,完好的去泥装进提篓。
翻过一支山棱,闻秋听到背后传来枯木被踩断的声音,只当是顾老二跟踪自己漏了馅,顾老大一家确认过附近几座山没有猛兽。
“出来吧,既然浪费时间跟着我,不如光明正大一起采蘑菇。”
灌木丛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却不是顾老二,而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个头才与闻秋不相上下。
蹲在地上采蘑菇的闻秋微愣,而后在地上顺了块石头握在手里,缓缓起身,“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闻秋记得见过这么一个人,但印象不深,不知姓甚名谁,可能她逃跑时跟着顾老二一起抓过她,也可能是那天在地里干活的某一个村民。
不过,此人是谁并不重要,他跟踪到了山里,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男人朝闻秋走来,开口道:“我啊,叫王铁牛,跟你老倌顾老二是好兄弟,他让我帮忙盯着你。”
“哦,那你继续跟着吧,我采得差不多,要回家了。”
闻秋没有放松警惕,说完拎起提篓越过王铁牛往回走。
王铁牛的声音闻秋听着很熟悉,她被关在屋子里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来找过顾老二,她听到两人在院子里喝酒吹牛。
这个声音说她长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钱人玩剩下的破鞋,一看就很会勾引人,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让顾老二好好收拾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老二和这个王铁牛都不是什么好货。
闻秋越过王铁牛,王铁牛却伸手拉住了她,“别急着走啊,你看你才捡了几朵蘑菇,这就回去多不划算?我知道隔壁山头有几处长鸡枞,我带你去捡大鸡枞。”
“请你自重。”闻秋冷冷看着王铁牛,没了往日温软含羞的模样。
王铁牛没松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买来的破鞋,还让人自重?”
随后压低声音,“顾老二是不是那地方不行?他以为我不知道,我跟他做了这么多年兄弟,怎么会不知道?你跟着他简直浪费,要是你跟了我,他不能给你的,我都给你。”
说着,就猴急的开始动手动脚生拉硬拽,“跟我去那边山头,让你快活似神仙,他不会知道的。”
闻秋当机立断,手起石落,狠狠的砸在王铁牛太阳穴上,王铁牛猝不及防,眼冒金星一阵晕眩。
深知自己体力不占优势,哪怕全力一击,也不足以让身强体壮的王铁牛失去行动力,闻秋动作迅速补了两下,头也不回的往来路跑。
戴了这么久镣铐,闻秋基本适应,虽然迈步很小,出脚却很快,待王铁牛晃晃荡荡从地上爬起来,闻秋已经越过山沟,跑到了旁边的山棱。
眼看追不上了,王铁牛捂着额头气急败坏,“娘的!你个毒妇!贱人!”
闻秋一刻也不敢停,一路跑回家,看到在门前来回踱步背书的顾云山,手脚酸软就跪了下去,顾云山顾不上手里还拿着书,伸手托住闻秋,闻秋才不至于膝盖落地。
“婶婶,你还好吧?”
闻秋依着顾云山的手缓了缓,站起身来,“没事,我就是走得急了些。”
能跑回家已是万幸,她最初的想法是尽量跑到离村子近的地方,就算被追上,大声呼救会有人听见。
那王铁牛打定了注意要侵犯她,要是她刚才稍微犹豫一下,被王铁牛抢占先手压制住,后果不堪设想。
闻秋进屋,顾云山在门前站了片刻,又开始沿着院前小径缓缓走动,继续读手里的《中庸》。
闻秋回到院子里,平复之后像往常一样准备午饭。
临近午饭时间,闻秋在烧最后一道菜,院子门“哐啷”一声被人推开,闻秋听到声响从灶屋出来,只见顾老二阴沉着脸,身后还跟着王铁牛。
王铁牛把院子门关上,“我帮你盯着她,被她发现了,这个贱人就勾引我,让我放她走,还说你根本不是男人,我替你骂了她一顿,她急眼就用石头打我。”
闻秋难以置信,王铁牛心思龌龊没有得逞,不但没有夹着尾巴做人,反而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分明是你非礼我在先,却反过来说我勾引你,请问我勾引你图你什么?图你长得丑还是图你个子矮?或者图你身上臭图你牙齿黄?”
王铁牛恼羞成怒,“我可是帮镇上员外看场子的人,这村里上下谁不给我几分薄面?你图我能放你走啊!你还说老二那地方不行,根本不是男人,让我满足你……”
听着王铁牛越说越大声,顾老二脸黑似炭,上前就给闻秋一耳光,“贱娘们儿,敢勾引男人!老子满足不了你是吧?今天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老子是真男人!”
顾老二一直隐藏自己不行的事,连看大夫都不辞辛苦去隔壁流石镇,这长溪村,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死了的桃花和闻秋知道。
死人不会说话,王铁牛说出这件事,顾老二下意识就信了王铁牛。
闻秋被打倒在地,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还有比顾老二更恶毒更不要脸的男人,更没算到顾老二会信王铁牛的鬼话。
王铁牛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上手,“对,老二你得狠狠的收拾她,她可能不止勾引我一个,还勾引村里其他男人。”
顾老二瞬时失去所有理智,揪着闻秋的头发往屋里拖,闻秋张口呼救,用了所有力气,声音之大,足以惊动左邻右舍。
这些村民大约觉得丈夫打女人是家务事,会充耳不闻,但隔壁还有个顾云山。
闻秋一直有意无意博取顾云山的同情,是想借他做突破口,打听顾老二亡妻的内幕,再来就是眼下这种情形。
顾云山读圣贤书,学君子道,年纪不大,心地尚且还善良,只要良心未泯,定会来帮她一二。
王铁牛跟在顾老二身后,“老二你悠着点,别把这娘们儿弄破相了,破相就没意思了。”
他还没尝过味道,舍不得这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被刮花。
顾老二咧嘴一笑,“你说的对,不能老是打要命地方,来帮忙按着她。”
王铁牛求之不得,迫不及待压住闻秋,顾老二转身从矮柜上拿起一把剪子,蹲身脱掉了闻秋的鞋袜。
顾老二死死摁住闻秋的脚,剪刀架在她小脚趾上,“这脚天天藏着,没人看得见,你勾引一次别的男人,我就剪掉你一根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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