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周和狠狠瞪他一眼,“我这就去找人帮忙一起去带我爹找大夫。”
周和熟人不多,平时就一个荣小宁,最近他父亲卧病,荣小宁似乎也有点忙,所以他很少去找荣小宁了。
所以想到熟人,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荣小礼。
不过荣小礼是个小哥儿,他能帮上什么忙?
周和别无选择,扭头就朝村长家跑去。
村长家有牛车,只能找村长了。
村长夫人在哄孩子,她说:“村长不在家,他去镇上办事了。”
周和慌了,声音都带着哭腔,“那可怎么办?”
村长夫人也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也不能带他爹去看大夫啊。
周和只好慌忙去村里找人帮忙。
“周和?你去做什么?”荣礼桓刚收下一批新的木椽,刚付了尾款,就见周和哭着跑过。
“我爹生病了,我去找人帮忙带我爹去看大夫……来不及跟你说了,我先去找人。”周和抽搭道。
荣礼桓眼见着周和要跑开,只觉得自己做人做的真失败。周和急得无路可走,都不愿来找他。
“你等等。”荣礼桓把人叫住周和,主动开口,“刚刚帮我拉木椽的车夫还没走,我去喊住他,你先回家收拾收拾,待会儿我带人去找你。”
周和木呆呆的点点头,没想到柳暗花明来的这么突然。
车夫不太愿意,还是荣礼桓给他多出了一倍的车前他才答应的。
刘氏本在大哭大闹,看到荣礼桓,有些意外的停了片刻。
但也只是片刻,他很快又开始扯着嗓子骂周和,“都是你把你爹气的,你爹为你操碎了心,你却当着一家子的面摔了筷子走人,好几天不着家,现在人病倒了,都怪你!”
他恨不得把这事宣扬的让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人病倒了倒回来假惺……”
“闭嘴!”荣礼桓看不下去了,“没看着大家都忙着救人呢吗?你倒是没把人气病?可你不上前搭把手,反处处碍人,你安的什么心?”
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欺负自己的媳妇儿,“周叔的病得大夫看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你骂骂咧咧两句就把责任推给周和了。倒是你自己,拦在这里,居心着实不良。你骂别人之前,倒是先把你自己洗干净再说。明眼人谁不知道,周叔若出了事,得好处最多的人是你?”
刘氏被噎住了,半晌,只挤出来一句弱弱的,“你胡说。”来反驳。
众人本把刘氏的魔音多少听进去了点,荣礼桓的一番话,众人就有都心中存疑起来。
这种事乱着呢,他们帮忙搭把手就好了,别的事他们不清楚,也不管。
周和不同他纠结,“家里的钱放在哪里?我拿去给爹看病。”
刘氏别开眼睛,“家里没钱了。”
“你胡说,前些天我才拿了二两银子回来,这才几天,你们就花完了?”
刘氏死不松口,“问你爹去,你钱又没给我。”
周和恨不得打他一顿,可打了也没用,只能白费功夫。
“行了,没有就算了,叔几个先给你垫着。”荣三叔催到,“别理他了,你这后爹一看就有鬼。”
“七叔,来搭把手,小心扶着点,轻点轻点……周和,也上来。”荣礼桓本想伸手拉着他,又顾忌着这么多人看着不太好,就只喊了他一声。
在车上坐下的时候,他甚至特意不和周和坐在一起。
却被荣老三说了,“荣小礼,去小和那边坐!”他命令一般,“你一个小哥儿,扎在俩爷们中间干什么?”
荣礼桓一脸不情愿。
当着外人,还是和周和不太太亲近才好。不然等日后恢复身份,周和的名声说不定会受影响。
荣老三自觉是长辈,故意瞪着眼凶他,“快去!”
荣老七有心拦他,却被一起凶了。
“小孩子不懂事,你个大人跟着瞎掺和。”
“好吧。”荣礼桓一脸“我才不想去,你为什么非逼我去?”的蹭过去坐下。
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握住了周和的手,然后就被打。
周和很委屈,阿爹出了事他本就挺难受了,荣小礼这混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这么嫌弃他。呸,这几天他居然天天给荣小礼送温暖,还不如把温暖送给……留给自己。
本想说不如把温暖送给狗,但这样似乎骂了自己。
荣老三忍不住出声,“荣小礼,你和小和为了那赵玉有什么恩恩怨怨我不管,可你能不能懂事点?人命关天,不要使小性儿了。”
荣礼桓也很委屈。
为了不在出幺蛾子,荣老三只好站起来重新给除了周和的大家排了作为。
荣礼桓和周和中间隔了两个人,看着周和直掉眼泪,他就后悔了。早知道不作了,若靠近他坐下,还能替他擦擦眼泪。
镇上是没有好大夫的,荣礼桓直接带人去了县里。
等不来船,荣礼桓便划了自己的船来。
“爹……”周和见路途漫长,又急又怕。
荣礼桓一听,就玩了命的划船。
荣老三看直了眼,这娇嫩小气的荣小礼竟然还有这手艺。他可是做过五弟划的船,没想到这荣小礼比起他爹也不遑多让。
老让一个小哥儿受累,荣老三虽然不待见这个侄子,但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强硬的抢过了长篙。
然而不过不到一里,他便满头大汗,手脚都软了。
怎么会呢?
他刚明明看那小王八蛋轻轻松松的划出五六里了。
“三叔,还是我来吧。”荣礼桓担心他不肯,就又补了一句,“人命关天。”
荣老三只好退位让贤了。
刚过了午时,总算是到了县里,找到了大夫。
好在周父并无大碍,命是保住了。
周和哇的哭出声来。
荣礼桓看了心疼,却不知能为他做什么,只能悄悄退出去,给他买点午饭垫垫肚子。
不想,今日县城着实热闹,哪哪都是人。
“听说刘举人要办三日诗会,说谁要能拔得头筹,刘举人就收他为门生,举荐他去咸州书院读书。”
荣礼桓皱了皱眉。
刘举人?
县里似乎只有一个刘举人吧,那人还和曹先生不对付,还因此处处给赵玉使绊子,想一次膈应曹先生。
曹先生确实是被膈应到了,天天在家里和赵玉发愁。他手里能拿得出手的学生也就只有赵玉了,若是明年赵玉不在秋闱有所进益,他的门下一时恐怕难以出头了。
曹先生把所有人脉,甚至金钱,精力,都压到了赵玉身上,最近甚至都不大管荣礼桓了。
明明往日那么喜欢荣礼桓做的零嘴,这段时间也顾不上吃了。
他迫切的希望赵玉能考中。
这些荣礼桓有些远,他只看了几眼热闹,就准备快些回去,好让周和尽量吃得上热乎的。
不想,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赵玉。
他很是纠结,站在那些涌向诗会报名处想一步登天的书生们旁边,似乎想上前去,可又似乎有所牵绊,迟迟没有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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