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一直提心吊胆的在外面等着,等荣礼桓买了午饭回来,他有了依靠似的扑进荣礼桓的怀里。


    搂着人,荣礼桓知道,他一定是还怕极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大夫都说了,你爹没事。”


    印象中那个一见自己就吹胡子瞪眼的老头浮现在眼前,若能不让周和难过,他便是多让那老头瞪几眼又如何。


    荣老三这时候正好出来,看见这个情景哈哈大笑着的拉着荣老七过来看,他指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人,“看到没?看到没?这俩小东西听了我的劝导,摒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了。这小礼平时不三不四,没想到还挺听劝的嘛。”


    荣老七脸都绿了,恨不得把人拉开。


    荣小礼这小王八蛋以前没看出来,没想到竟这般风流。还没恢复身份就把一个好人家的哥儿拐到家里过夜,如今见周和年轻貌美,此时为父担忧伤心难过,他又趁虚而入,哄骗人家,贪人家美色。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给我撒手!”荣老七一声暴喝,“大白天的,就在此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说完,竟上前要把人拉开。


    荣老三不乐意了,“两个哥儿,互相安慰抱抱怎么啦?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多事呢,你就非得看到他们为了个男人大打出手才痛快吗吗?”


    荣老七急得跺脚,“他不是这么回事!”


    荣老七心里有话,却又实在不好说,许久,只得顶着自家三哥愤怒的眼神警告荣礼桓,“你可想清楚了,切莫失了分寸。”


    荣礼桓心里本就有鬼,只得尴尬的松了手。


    却不想,忽被周和抓住,“我们两个小哥儿,没什么可避讳的,况且他也是好心安慰我。”


    荣老七痛心疾首,“你太天真了,你怎么不知道他不是狼子野心?”


    周和看了荣礼桓一眼,心想,啥都给了他,他再狼子野心,又能图他啥呢?


    况且荣礼桓今日助他良多,他俩本就是情人,若是能以“闺蜜”的关系能在人前在一块,他很愿意的。


    周和掰开他的手,握了上去,“谢谢你,荣小礼。”


    荣老三很是不解,“这几日你总是很护着荣小礼,我骂他你都不高兴。怎么这会儿,你看他的眼神反倒像看着什么王八蛋似的?”


    荣老七痛心疾首,“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荣老七看了他一眼,有心告诉他,但考虑到他这不受拘束的性子,和大喇叭一般的嘴,硬生生忍住了。“不说。”


    到了晚上,一群人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几人便找了个简单的民舍住下。


    “要两间房。”荣老三最大,就做了主,他跟荣老七说,“咱俩一个屋,他俩一个屋。”


    “我不同意。”


    “为什么?”


    “我我我……我不说。”荣老七不打算松口。


    “那就听我的,别废话。”


    荣老七有些认命,只盼着荣礼桓心里能有计较,心里有些分寸。然而他一转头,就看见荣礼桓那小色鬼半分分寸都没,竟然揽着人就进了屋。


    天啊!


    他才当了几天的爷们儿,就沾了两朵桃花。虽说这小色鬼没荣良那么没良心,那么花钱大手大脚的。可将来那一桩桩的聘礼,想必也不是小数目。


    他难道压错宝了?


    荣老七一直纠结到天亮,看着渐亮的天色,他突然想开了。算了,就这样吧,最坏就当给自己又认了个“荣良”。


    他起床时周和已经醒了,荣老七上前问他,“小礼呢?昨晚他可还老实?”


    周和刚洗漱完毕,老实答他,“小礼早早就去买包子去了,他担心两位长辈这一天跟着奔波劳累,身子吃不消。”


    荣老七舔荣良舔惯了,已经过惯了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生活,这还是头一次这般被人孝顺。顿时满含热泪,心想,算了,好色就好色吧。就冲他这份心,就是十个媳妇儿,他这个七叔也给他娶。


    不论如何折腾,周父总算是把命保住了。离开之前,大夫找周和说了几句话,是些注意事项。


    按照大夫说的,周父确实是被气的,但周和不认为是他自己气的,除此之外周父的腿伤也更加严重的,这怕不是气能气的出来的。


    由此,能看出他那后爹不简单。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荣三叔,这几日全靠你们一家子帮我奔走,周和无以为报。连银钱也是你们垫付的,不知花费几何?周和虽不能即刻还完,可我一定不会拖欠太久的。”


    荣老三一愣,“我倒是没出一文钱,都是小礼垫付的。”说着,他忍不住感慨,“这兔崽子零花真多,不知我那五弟咋想的,卖田卖地给儿子当零花。”


    本来都对荣小礼有点好印象了,想到这里,荣老三又有些嫌弃了,败家!


    周和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他们俩的关系在那里,他宁愿欠荣老三的也不愿欠荣小礼的,他俩中间一旦夹杂了金钱,还能纯纯粹粹的当个情人吗?


    荣礼桓最近听缺钱的,但为岳父花钱,他能这么扣扣搜搜的吗?


    不能啊!


    “几两银子,钱不着急还,我手里的钱还够花。”


    不但要为岳父花钱,他还得花钱买纸墨笔砚。


    往后等身份恢复他就去学堂,所以字要练起来,文章也要练起来。


    想到赵玉,荣礼桓决定去看看曹先生,还特在县里给他买了匹布。先生他最近紧着自己来供赵玉读书,偏巧又到了换季的时候,他应该没银钱置办厚点的衣服了。


    荣老七见了悄悄把荣礼桓拉到一旁,“你买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


    荣礼桓坦坦荡荡,“布是送给曹先生的,笔墨纸砚是给我自己的。”


    荣老七一愣,语气中尽是怀疑,“你想去读书考学?”


    荣礼桓点头,“嗯,想试试。”


    荣老七砸吧了下嘴,斟酌一下道:“不是七叔泼你冷水。曹先生在附近村子里有多少学生,都是从小就跟他读书的,可他眼里只容得下一个赵玉。


    再说有多少人一年两年三年的读书,可这方圆十里也没见出几个童生秀才。曹先生等了多年,独独等到了一个赵玉。


    依我看,你还是好好种地,只要你不太离谱,我相信你这些叔叔伯伯都会选你不选荣良的。”


    “地是定然要种的。”


    读书不是一两日之功,所以荣礼桓打算边耕边读的。如今那猪舍里的猪已经膘肥体壮了,年末卖了赚得的钱再把之前卖出去的地买回来。


    等父亲和阿爹回来之后,家里就什么都有了。住得好,地也赎回来了,他们一家三口,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日子过好了。


    还要再娶了周和,即使是科举落第,倒也能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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